30集电视剧《中华浪人》(一)
第一集
1 相国寺 外 日
人物:薄宗翰 了然方丈 小和尚 香客等
·雄鹰翱翔的蓝天。
·云雾缭绕的群山。
·荡气回肠的暮鼓晨钟。
·雄伟壮观,庄严肃穆的古刹。
·金碧辉煌的相国寺门楼。
·三三两两的香客。
·一位文质彬彬的老者,缓步进入寺院。
·匆匆外出的小和尚,抬头看见了老者,转身快步返回大雄宝殿。
小和尚:方丈,薄施主光临。
了然(方丈):(放下木鱼捶,起身出门迎迓)阿弥陀佛,薄施主里面请。
薄宗翰:(男 70岁 绅士)听说寺院修缮完工,我便迫不及待的赶来瞻仰、沐浴佛主灵光。方丈近日身体可好?
了然:托施主的福,老衲的身子骨还说得过去。只是让施主破费大发了,若非您慷慨解囊,弊寺安得旧貌换新颜。
薄宗翰:(四处打量)不错不错,果然比修缮前养眼了许多。
了然:阿弥陀佛,佛祖一定会保佑行善积德之人。薄施主请。
·薄宗翰 进大雄宝殿 焚香,膜拜,起身。
了然:请薄施主厢房看茶。
薄宗翰:方丈请。
·薄宗翰 了然先后走出大雄宝殿,步入厢房。
了然:多日不与施主手谈,老衲感觉心中有点空落落的。
薄宗翰:同感,同感。
·了然 薄宗翰拥几对座.
·小和尚设棋枰,上茶后退下。
薄宗翰:(指棋枰)方丈请。
了然:您是客,自然要先执。
薄宗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落子)
·了然 随后落子。
·二人对弈,片刻。
了然:老衲有一事不明。
薄宗翰:但讲无妨。
了然:您在京城居官数十载,清正廉明誉满朝野。倾囊资助康、梁“戊戌变法”,甚至变卖了珍藏多年的古玩字画。据说,辞朝归野时,仅有数箱书籍而已。
薄宗翰:自古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二品要员,自当为江河日下的清廷略尽绵薄。岂料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落得半世功名尘与土,一腔热血化烟云。惭愧,惭愧!
了然:果如此,您布施修缮寺院那10000块袁大头,又该取自何处?老衲甚是不解。
薄宗翰:方丈放心,布施给佛主的银子,来路自然是干干净净的!
了然:您该不会是把祖上留在豫州城中的那处豪宅给变卖了吧?
薄宗翰:我举家就要搬回乡下从事农耕,故来辞行。卖掉空宅,岂不省却了雇人看院的一笔银子!
了然:施主果然虚怀若谷之人。回老家从事农耕,恐怕您隐居林泉十几载,苦心孤诣教子成才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咯!
薄宗翰:嗨!生逢乱世之秋,各路军阀为争权夺利,舍命拼杀,你方唱罢我登场。弄得锦绣中华大好河山处处战火,遍地狼烟。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哀鸿遍野。强国兴邦之事,老朽已无能为力,心灰意冷。
了然:此言差矣!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施主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乃佼佼干国栋梁之才,万不该出此灰心丧气之言!
薄宗翰:我一介行将就木之儒生,焉能有回天之术?老咯老咯!
了然:虽然老衲是出家之人,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强国兴邦,为众生祈福之志历久弥坚。自古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施主的夙愿,完全可以寄托在两位风华正茂的公子身上。据说,二公子云天,天赋极佳,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敢问他年庚几何?
薄宗翰:虚度14春秋。此儿打小就是个病秧秧,三岁站不稳,五岁跑不成。虽然粗通诸子百家,也会讲几句英、法、日、俄数国言语。可拖着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即便能勉强长大成人,纵怀满腹经纶,又有何用呢!
了然:(沉思)昔日,老衲在少林寺做过近30年的武僧教头,对习武强身之道略知一二。不知施主可否愿意将云天公子作为俗家弟子交与老衲调理几年?
·薄宗翰:默默点头 笑而不语
了然:(指棋枰)糟糕!中圈套了。原来,薄施主在这里布了个大大的陷阱,诱老衲往里钻啊!
薄宗翰:好了,好了,明儿个,我就带着犬子前来拜师。
2 大相国寺 内 夜
人物:了然方丈 薄云天
字幕:三年后
·树梢一弯新月。
·墙角几声虫鸣。
·月影下几间住室内,不时传来的鼾声。
·了然 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进入小沙弥寝室。
·炕上,被子下面露出几个光突突的脑袋。
·了然 朝唯一蓄发的那颗脑袋上轻轻敲了几下。
·薄云天(男 17岁) 起身,见是了然,正要开口。
·了然 对薄云天点点头,指了指门外,迈步离去。
·薄云天 更衣下床,(出门,关门。)跟随了然来至大雄宝殿前。
薄云天:(文静,慢声细语为主线,贯穿始终。)师父,半夜三更,教徒儿来此何事?
了然:云天,屈指算来,你跟随为师习武已三载有余。今夕风轻月朗,为师想看看你的武功又精进了几何。
薄云天:遵命。(展示拳脚 刀 剑术。穿越窗棂展示缩骨功。口吐钢珠击断香、烛,展示潜龙吐珠功。最后腾身蹿上房顶,展示轻功。)
了然:下来,下来。
薄云天 蜻蜓点水下房,鹞子翻身稳稳落地。
了然:基本功马马虎虎,还算说得过去。
薄云天:谢师父夸奖。
了然:但不知练的你大力金刚掌又有几分火候?让为师接你两掌试试看。
薄云天:那就冒犯师父了!(马步蹲裆,调气运功,击掌。)
了然:(接掌,纹丝未动。摇头。)最多也就三成火候。卯足劲,再来。
·薄云天 如前击掌
·了然 稍稍发力。
薄云天:(腾身跌出丈余,勉强起身。)师父,我……我从没敢偷懒,可……结果还是这样。我的确已经尽力了。
了然:原本不是你的错。随我来。
·薄云天 跟着了然进入大雄宝殿。
了然:云天,跪下,跟佛祖发誓。
薄云天:师父,我没做错什么事吧?半夜三更的,您这是……
了然:我说过,不是你的错。当然,也不是为师我的错。是……是缘分。对对对,缘分到了,想啥就有啥。
薄云天:师父,眼下,我最最想要的是睡觉。
了然:懒虫!听我说完,保准你抱着枕头睡不着。你发誓,在佛祖面前发誓,快!
薄云天:没事吧师父您,无缘无故的,您要我发哪门子誓呀!
了然: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需在佛祖面前发誓,严守佛门清规戒律,永远不干那些鸡鸣狗盗、杀人越货的恶事。
薄云天:师父,您尽管放心,我原本对宵小之徒就深恶痛绝,断然不会去干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的。可是,我想吃肉都想得快发疯了,清规戒律您就给我免了吧!”
了然:阿弥陀佛,当然可免。你是俗家弟子,原不该受那些清规戒律束缚的。但是,杀人越货的恶事却万万干不得!你非发誓不可。
薄云天:我发我发。可是,师父,您究竟是想让我干嘛呀?
了然:是师父一时急昏了头,没把话说清楚。是这样的,我问你,你可见过壁虎爬墙?
薄云天:见过见过。打小,我躺在床上就喜欢看壁虎在天花板上爬来
爬去。那些小不点看似呆头呆脑,笨手笨脚,可一旦有飞蛾从它眼前经过时,它的精神头就来了。动作快得像闪电,唰地将飞蛾吞进嘴里。 了然:说下去,我听着呢!
薄云天:师父,我真是弄不明白,悬空在天花板上扭来扭去猎取食物,壁虎怎么不会掉下来?(沉思片刻)师父,您该不是想让我练壁虎爬墙功吧!
了然:聪明!不错,为师果有此意。不过,壁虎是五毒虫之一,用它作武功名称听起来不雅。所以,有人便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贴墙挂画。
薄云天:贴墙挂画,果然是神来之笔吔!师父,徒儿练成此功后,真的能像画一样,贴在墙上掉不下来吗?
了然:那是自然。不过,此神功已在人世间消失300多年了。
薄云天:真真地让人大喘气!师父没事净拿徒儿寻开心,还是让徒儿睡觉去吧。
了然:真是个劈不开砍不断的榆木疙瘩脑袋!神功失传了,还有秘笈在呀!看样子你对贴墙挂画神功没兴趣,不想学。
薄云天:(迫不及待)我想,我学。师父,您这就把秘笈拿出来让徒儿瞧瞧吧!
了然:吃根灯草,说的轻巧。贴墙挂画神功秘笈可不是为师身上的袈裟,谁想看就能看得到的。”
薄云天:没踪影儿的宝贝,值不当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吧!净耽误徒儿磕睡,
了然:这么说你是不想学它了?算了算了,快回去睡觉吧!
薄云天:恰恰相反,我急得喉咙眼里直冒青烟,恨不能一把将秘笈抓在手中。师父,您果真亲眼见到过秘笈?
了然:秘笈就在少林寺的藏经阁内。二十年前,我的确亲眼见到过。
薄云天:可是,这么神奇的功夫,不知我有没有资质练成它?
了然:问得好,这正是为师深更半夜悄悄叫你来此的真正缘由。物择天竟,造化弄人,造化也可成人啊!
薄云天:师父的意思是……
了然:你听我说,你身单力薄,练硬、气功是其短。为师知道你的轻功根基不错,加之你的手背丰腴似龟背,掌心凹陷如吸盘,十指指甲内勾像虎爪。这些得天独厚的特殊条件,都是你习练贴墙挂画神功不可或缺的东西。如果再加上你的悟性与勤奋,假以时日,你一定能练成贴墙挂画神功,独步江湖武林的。
薄云天:多谢师父,多谢师父。(不停的打躬作揖)可是,师父,藏在少林寺里的宝贝秘笈,恐怕不会轻易借给外人看吧?
了然:外人!哈哈哈。哪儿可是我的娘家。我在哪儿参禅修道近40载,老门老户老面孔。俗话说,和尚不亲帽子亲。我们又不是要他的,难道看它几眼都不成?(稍停)我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上三五遍,记住内中的梗概应该不成问题吧?
薄云天:请师父放心,毋需如此繁琐,只需一遍,徒儿便可将其全部内容纳入脑海中。
了然:如此甚好!即便凭记忆仅能练到三五成,此生你也就受用不尽了。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你必需得发誓。否则……
薄云天:没有否则,我这就发誓。(跪在蒲团上,磕头,举右手。)俗家弟子薄云天向您发誓,我若违背师命,不得善终!
了然:起来吧!明天,我就带你去少林寺。
3 嵩山少林寺 外 夜
·夜色朦胧的群山。
·庄严肃穆的千年古刹——少林寺。
·两条人影 蹿房越院 来到“藏经阁”楼下。
4 少林寺院中 内 夜
人物:小和尚甲乙
·幽幽的古建筑群。
·两个挑着灯笼巡夜的小和尚。
·在藏经阁墙角处窃窃私语的俩黑影。
小和尚甲:(停下脚步)师兄,有动静。不会是有人来打咱藏经阁的馊主意吧?
小和尚乙:乱讲,这是什么地儿?少林寺。一般二般的人物人六,来咱藏经阁,嘻!只怕是他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儿。
小和尚甲:我真的是听到了动静儿,师兄。
小和尚乙:兔子胆儿,我也听到动静了,那是夜猫子在逮耗子,你管得着吗!
小和尚甲:我刚来半个月,这是第一次跟着师兄巡夜。
小和尚乙:知道知道,走吧,走吧!
·两个小和尚消失在夜色中。
5 少林寺藏经阁 内 夜
人物:了然 薄云天
·两个黑衣人从暗影中出来。
·站在藏经阁门前嘀咕。
薄云天:(小声。以后同。)师父,咱们这是在干嘛?
方丈:(小声。以后同。)取贴墙挂画神功秘籍呀!
薄云天: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向少林主持去借?
方丈:你哪里晓得,少林寺繁文缛节破规矩特多。
薄云天:您不是说女儿回娘家,这事好办着呢!
方丈:当然好办。可是,话又说回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两手空空回娘家要东西,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细细想来,不如走此捷径。
薄云天:原来,师父所说的捷径就是——偷啊!
方丈:不许胡说!俗话说,窃书者,不为偷。何况我们只是瞧上它几眼。
薄云天:师父所言极是。轻车熟路去娘家偷……不,拿……不,取……也不……是瞧,对吧!
方丈:小声点,跟我来。(腾身蹿上二楼窗台,三拨两弄打开窗。)
薄云天:(随后赶来。)女儿回娘家,果然是熟门熟路,手到窗开。
方丈:多嘴。(推薄)进去。(跟进,关窗。)
薄云天:没月芽儿,加阴天儿,徒儿什么也看不见。哎呦!墙撞到我了。
了然:笨笨笨,看为师的。(取火种,点蜡烛二 。)
薄云天:原来师父是走黑道的高人啊!
方丈:乱说,这就叫艺多不压身。给你。(递一蜡烛与薄。)轻脚轻手,仔仔细细地给我找。
薄云天:知道了。(接蜡烛, 去另一排书架。)
·了然 薄云天 分别翻架上书
薄云天:(走进方丈)找到了吗,师父?
了然:我还想问你呢!
薄云天:徒儿几乎翻遍了所有的书架,结果连秘籍的影子也没见着。师父,您果真亲眼见过贴墙挂画神功秘籍呀?
了然:当然,就在这藏经阁里。难道为师还能骗你不成!
薄云天:这就奇了怪了,不会有人把它挪地方了吧?
了然:说的是。(抬头望了片刻,手盖蜡烛,蹿上阁楼。稍停。)哇!真的在这藏着呢。
薄云天:师父,快拿下来让我瞧瞧。
了然:不成,挪了地方就真的是偷了。不成不成。
薄云天:那我只好上去了。
了然:我看,也只有这样才合适。
薄云天:(学方丈动作上)果真是贴墙挂画神功秘籍吔!(伸手抢来,看。)
了然:就在这里看,我去给你把风。最多给你半柱香的功夫。(跳下)
薄云天:足够了。谢谢师父。(蹲下身子 秉烛翻阅)
6 大相国寺 内 日
人物:薄云天
·天上,艳阳高照。
·院中,桃花缤纷。
·屋内,薄云天在山墙上反复练贴墙挂画神功。仅仅趴在墙片刻即滑下来。
7 大相国寺 内 日
人物:薄云天
·空中,雪花纷飞
·院内,梅花怒放。
·屋里,薄云天仍旧在反复练贴墙挂画神功。正反贴墙已熟练,闪展腾挪把握不好。
8 铁塔下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夜空,彩云追月
·不远处。塘中荷花盛开。
·铁塔壁上,薄云天在继续练贴墙挂画神功。时而平铺,时而反贴,时而翻滚,时而倒挂,时而在两层塔之间闪展腾挪、穿越自若。
9 字幕 画外音:
·1926年7月9日,国民政府军誓师北伐。(回放历史画面)
·1926年8月27日,北伐军叶挺独立团攻占
汀泗桥。(回放历史画面)·1926年9月10日,北伐军占领武昌。吴佩孚残部逃往河南。(回放历史画面)
·1928年春,蒋介石率领北伐军进入河南,与原属于北洋军的冯玉祥,阎锡山边打边和谈。(回放历史画面)
·一时间,中原大地硝烟四起,烽火连天。穷苦的老百姓,再次被拖入苦难的深渊。大片土地荒芜,人民流离失所,哀鸿遍地,饿殍遍野……(回放历史画面)
10 豫州城门口 外 日
人物:难民
·远处,炮声隆隆。
·近景,遍地狼烟。
·路上,到处是成群结队,扶老携幼,托儿带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
·路旁,破草席上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席前站着两个头上插着草把的女孩。一中年妇女跪在地上向过往行人叫卖:行路的君子,大爷,小姐,夫人,行行好,将我这俩孩子领走,让她们逃个活命吧!行行好,行行好吧!
11 露天广场 外 日
人物:老汉 老妇人,母亲 小女孩等
·舍粥棚内,锅中,稀得可照人影的“粥”已快舀尽。
·簇拥在粥棚前望眼欲穿的饥民,呼号之声不绝与耳。
·老汉:老总,行行好,再给我添点吧!
老妇:我三天都没吃东西了,老总,老总,可怜可怜我这个快要饿死的人吧!
小女孩:(哭)妈妈,我饿,我饿……
母亲:孩子,不哭,不……(已泣不成声)
12 豫州市政府 外 日
人物:军人 工作人员
·大门外,岗哨林立。
·院内,军、政务人员来去匆忙。
13 市长办公室 内 日
人物:市长 保安司令
·墙上,吴佩孚的半身像
·一只老掉牙的挂钟。
·屋内,两排脱漆的连椅。
·木质的档案柜门半开着。
·一张长方形办公桌上,胡乱堆放这几摞卷宗,台灯旁有一部老式电话。
市长:(一手挠着头皮,一手翻卷宗,自言自语)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电话铃响起 赶忙拿起听筒)喂,是我,是我。100万块现大洋,10天!应该没没问题。是,是。请大帅放心,请大帅放心。(刚放下电话,屁股还没坐稳,电话铃再次响起。)嗯,闫将军,是您呀!500万斤粮食?三天,三天是不是……眼下正在闹粮荒不是……是,是,一定一定 ,不敢不敢。(摔电话。)反了,反了,现如今是武将动动嘴,文官跑断腿。要钱,要粮,要人,要牲口,要得我脑袋都快要炸了。我又不是活神仙,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你要,要要要。(摔公文)
保安司令:(匆匆进门)粮食,粮食。市长大人,您怎么赈把灾的粮食给封了?
市长:前线仗打得紧,这不,(指着桌子上的公文)都赶得上秦桧给岳父下的那12道催命金牌了。100万块现大洋,500万斤粮食,我就是去偷,去抢,也得有个可以偷、抢的地方不是!
保安司令:封了赈灾粮,不知道有多少难民得活活地饿死。
市长:不封赈灾粮,老子项上的人头就得搬家。真他娘的倒霉,一连换了四任主子,如今,依旧还是这个推磨挨磨杠子的破市长。
保安司令:我还不是和您一样,说是警察局长换成了保安司令,其实是鸟枪换火铳,越发不是管用的家伙了。可是,不管不问,这么多的灾民一旦闹起事来,恐怕我这个保安司令就不好收拾了。
市长:如今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都火烧眉毛了,你这个保安司令,只要管住自己的人马不去烧杀抢掠,保护好市政府人员的人身安全就可以了。去吧去吧!别再给我添乱了。
保安司令:是,市长。(转身退去)
14 胡氏豪宅 外 日
·挂有“胡府”匾额的飞檐斗拱的大门楼。
·雕梁画栋的前厅。
·富丽堂皇后堂。
·绿锦垂窗,红毡铺地,锦屏错落,彩练高挂,帷幔斜张的居室。(暴发户)
·假山,亭阁,曲径,小桥,流水的花园。
14 花园凉亭 外 日
人物:胡得道
·胡得道(人称胡砍刀,男 40岁,砍刀帮老大,五大三粗,相貌狞恶) 端坐在凉亭中,手捧紫砂壶,边饮茶边逗鸟,时不时还洋洋自得地吹几声口哨。
15 荷塘 外 日
人物:胡得道妻
·胡妻(女 40岁,穿金戴银,珠光宝气。) 斜依栏杆,荷塘观鱼。
16 花园草坪 外 日
人物:女仆 小男孩 胡妻
·秋千架下,一妙龄女仆看护着小男孩(三岁左右)荡秋千。
小男孩:不,我不玩秋千,我要抓鱼,我要抓鱼。(说着,滑下秋千就跑向荷塘。)
女仆:(跟着小男孩)震山乖,慢点儿,慢点儿,当心摔着。
小男孩:我要抓鱼,我要抓鱼。(迈腿就要往荷塘里跳)
女仆:(赶上去一把抱回小男孩)不行不行,震山乖,震山听姐姐话。水太凉,太深,抓鱼不好玩,我们荡秋千。
小男孩:不嘛,不嘛!我就要抓鱼,我就要抓鱼,抓鱼好玩儿!(哭闹)
女仆:震山不哭,震山不闹,姐姐给你花手绢。
小男孩:(将手绢打掉)就不,就不……
女仆:(取下发卡)震山,你看,漂亮的蝴蝶。
小男孩:就不,就不……(夺过发卡扔进荷塘。)妈妈,妈妈,我要抓鱼,我要抓鱼。
胡妻:(快步跑来,一把推开女仆。)乖乖不哭,不哭不哭。看,(指凉亭方向)你爹的小鸟叫得多好听,咱们去逗鸟玩儿行吗?。(拉着小男孩来到凉亭 女仆随后紧跟。)
胡得道:好啦,儿子,不哭。(一只手抱起男孩。)看看,看看小鸟在笑你呢!不哭不哭。
·小男孩 推鸟笼
胡得道: (抬手护鸟笼,紫砂壶被小男孩打落在地,摔碎)哎哟!他娘的,100快袁大头没了。哈哈哈!没了就没了,只要儿子高兴就成。你说是吧?儿子。
17 花园 外 日
人物:胡得道 赖是十八 铁蝙蝠 小男孩等
·一胖一瘦二位中年男子,边走边比划着快步奔上凉亭。
赖十八:(胖男子 30岁,凶恶。)帮主,情况有点不妙。
胡得道:(放下小男孩,示意妻子、女仆带他走开。)怎么啦,赖十八?
赖十八:城里到处都是难民。官府停了舍粥,这下子可就乱了套了。
胡得道:乱了好,乱了好啊!不是有句话,他娘的是怎么说的来着,水浊鱼鳖肥,水混好摸鱼。不乱,我们去哪儿弄银子呀!你们说是不是呀?
铁蝙蝠:(瘦男人 30岁,尖嗓门。)是是是,帮主说的是。只是……
胡得道:只是什么呀 有屁快放,别给我支支吾吾的。
铁蝙蝠:那些快要饿死的难民,只要一见到能吃的东西,就像六月里的蝗虫,一哄而上。只需一屁会儿,萝卜,白菜,茄子,烂辣椒,统统一扫而光。
胡得道:还反了他们呢!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抢东西!给我打,往死里打呀!
赖十八:快要饿死的人,他们什么都不怕了,连官府的大兵都怕他们三分,绕道躲着走。我们……
胡得道;倒也是,芝麻杆子里是榨不出油的。管他呢,只要不抢咱们的东西,怕他个鸟,随他们去吧!
铁蝙蝠:我们倒是不怕,可城里的店铺几乎全都关门停业了。
胡得道:店铺关门停业!那我们的保护费不就没处收了吗。
赖十八 铁蝙蝠:谁说不是啊,我们就是为这事来找您的。
胡得道:找我?我会屙金尿银啊!赌场,妓院的生意怎么样?
赖十八:几天来,赌场门可罗雀,几乎没人来光顾。
铁蝙蝠:有那些八百年没沾过女人荤腥的老丘八撑着,妓院的收入,差不多裹得住灯油钱。
赖十八:帮主,没银子可不好过啊!砍刀帮上千名跟着您干了十几年的弟兄,还立等银子养家糊口呢!
胡得道:少啰嗦,老子比你还着急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银子,难民……难民,银子。(低头沉思)哈哈哈……
赖十八:帮主笑啥呢?
铁蝙蝠:帮主一定是想到弄银子的法子了?
胡得道:(自言自语。)对,就这么干。
赖十八:帮主肯定是想到弄银子的法子了!
铁蝙蝠:帮主,说给我们听听,您说咋干就咋干。
胡得道:咱们就给他来个以毒攻毒,搅浑满塘水,摸它几箩筐大黄鱼。你们就给我……(耳语)
赖十八:不光是大黄鱼,黄鳝泥鳅带虾米,咱们使劲地捞。
铁蝙蝠:不愧是大当家的,帮主脑子就是比我们灵光。
赖十八:那是,帮主就是帮主嘛!
18 王氏粮米铺 外 日
人物:难民
·难民蜂拥而至,喊着“吃大户”的口号, 将前来阻止的伙计打翻在地 ,将店里的粮、米、油等抢了个精光。
19 李宅 外 日
人物:难民
·数百难民 , 喊着“吃大户”的口号, 撞开大门 ,蜂拥而入, 将家中能吃能用,可拿的东西洗劫一空。(内中有打扮成乞丐模样的赖十八等人,专门翻箱倒柜抢珠宝,玉器等贵重物品。)
20 张府 外 日
人物:难民
·数百难民,喊着“吃大户”的口号, 将前来阻止的男女、主仆推翻在地,将食物、小件家具、花瓶、挂钟等抢劫一空。(内中有贼头贼脑的砍刀帮中的打手,专门翻箱倒柜抢珠宝,玉器等贵重物品。)
21 赵府 外 夜
人物:难民
·数以百计的难民,(撞不开大门,放火烧坏后,冲了进去,见东西就抢。内中有煽风点火的砍刀帮中的人,专门抢贵重物品。)
22 刘府 外 夜
人物:难民
·数以百计的难民,撞大门不开。(一伙砍刀帮的人,交头接耳商量一阵后,拿着火种,从刘府后院放起火来。)刘府人不得不打开大门救火。难民涌入抢劫。
23 市政府大门口 外 日
人物:富绅 卫兵
·一群身穿长袍马挂的老者,聚集在大门口,与荷枪实弹的卫兵发生肢体冲突。他们高喊:我们要见市长。请市长给我们主持公道。市长,我们的家被难民抢了。市长,我的房子被难民烧了。我们家被“吃大户”的人抢劫一空。市长,请您快快派兵维持社会治安。
24 市府门前大街 外 日
人物:富绅 保安司令 士兵
·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
保安司令:( 带着大队人马火速赶来,将请愿的人群驱赶开。)走开,走开,再不走开我就开枪来了。
众富绅:我们要见市长。我们是来请市长替我们主持公道的……
保安司令:公道,公道让大炮给打没了。你们没听见炮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吗!快快离开。
众富绅:我们不走。讨不到公道我们不走。对,难民是政府该管的事儿,凭什么抢劫我们的财产。我们要见市长。让市长出来说事儿。
保安司令:仗都打到家门口了,市长忙得连撒尿的空儿都没有,哪有闲工夫来管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散了散了。你,还有你,再往前挤,老子就开枪。(说着,对天开了两枪)
见状,士兵有的对天开枪,有的用枪托打人。
富绅们: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买红薯。真是兵匪一家,蛇鼠一窝。真是什么世道啊……(愤恨离去。)
25 胡得道家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等
·胡得道 躺在摇椅上,面朝天花板,嘴里哼着二黄,手指击扶手敲着拍子。
·赖十八在前,铁蝙蝠在后,八人抬着四个大木箱子先后入室,放下箱子。
赖十八:帮主,这是今天的战利品,请您过目。(伸手打开木箱。)
铁蝙蝠:最多再有两天,整个豫州城的富绅就收拾一遍了。(伸手打开木箱)
胡得道:(站起身,从木箱中抓出一把银元与金条,看了看,随手丢入木箱,)给我盯紧点,别让他们给我钻空子溜了。
赖十八:放心吧帮主,弟兄们带着难民盯得紧着呢!这些看财奴,根本不敢将宝贝拿出门儿。
铁蝙蝠:有两家将宝贝沉到了水井中。姥姥,他们就是藏到腚眼儿里,老子也能把它给抠出来。
胡得道:(从另一木箱内抓起一把珍珠与玛瑙,眉开眼笑。)干得好,干得好!完了事儿,我一定多多地奖赏你们。(
将宝贝重新放入木箱内,合上盖子)铁蝙蝠,赖十八,将这一箱给保安司令送去。 赖十八:送到他家里?
胡得道:笨,明天一大早,送到他小舅子开的那家典当行里就行了。
赖十八 铁蝙蝠:是,帮主。
26 王之夫家客厅 内 夜
人物:王之夫 富绅
·市政府门外请愿诸人 围坐在王身边 议论纷纷
富绅甲:唉!家没了,男女老少几十号人,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富绅乙:我一生的积蓄顷刻之间就……没了,你说 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啊!
富绅丙: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这个胡砍刀,他简直是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你说,他怎么能想出怎么个缺德带冒烟的孬主意,“吃大户”。让他们的人混在难民群里明火执仗地抢劫。
富绅丁:最可恨的是吴佩孚手下这些狗官,平日里収刮尽民脂民膏,甚至于连拉屎撒尿都得上税。眼下用得着他的时候,他却成了缩头乌龟,一兵一卒也不肯派来保护咱们。
王之夫:(男,60岁)自古道兵匪一家,说不定胡砍刀早就买通了官府,所以才有恃无恐,胆大妄为。再说,北伐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当官的自身都难保,哪儿还顾得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富绅甲:王老板,你是中过前清科举的文化人,平时最有主见,你说怎么办?
富绅乙:是啊!我们都指望你拿主意呢!
王之夫: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我能有什么好主意。
富绅丙:听说,张省长是你的挚交薄宗翰的同窗好友。我们何不联名,请薄老爷子出面,替咱们写一纸诉状,让省长下令,将胡砍刀绳之以法。说不定咱们的财产还能倒回来些儿。
富绅丁:说的对呀!我怎么没想起这茬。
富绅甲:有好几个年头没见着薄老夫子了。他在乡下的日子,真的比我们好过多了。
富绅乙:他归隐林泉多年,不知愿不愿替我们出头。
富绅丙:为了支持“戊戌变法”,薄老夫子变卖光了资产,甚至连二品大员的京官都舍弃不干了。这样刚正不阿的仁人君子,肯定会为我们抱打不平的。
富绅丁:那还坐在这里干等什么!我们这就去乡下找薄老夫子去。
王之夫:不成不成,我们这一大帮子人一齐去找老夫子,动静太大了。此事一旦传入胡得道的耳朵里,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肯定会善罢甘休的!
富绅甲乙丙丁:是是是。说的不错。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王之夫:诸位请回吧!我立马连夜赶到乡下,去求老夫子替咱们出头。
众富绅:有劳您了。一路小心。告辞。告辞!(纷纷起身,离去)
26 王之夫家门口 外 夜
人物:王之夫 铁蝙蝠等
·王之夫,亲自驾着马车悄悄出发。
·不远处的房顶上,有两个人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27 胡得道家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来十八 铁蝙蝠
·胡得道 手持蜡烛,挪开佛龛,打开墙上的暗门,将精心挑选出来的珍珠、玛瑙、翡翠、玉器装入皮箱,放进暗室。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胡得道急忙关好暗门,转身出来。
胡得道:谁?
赖十八 铁蝙蝠:(小声)赖十八。铁蝙蝠。
胡得道:是你们呀!(开门)进来回话。怎么样,打探出消息了?
铁蝙蝠:(二人随胡进屋 关门后一同坐下)帮主预料的不错,天刚擦黑,那帮富绅就聚集到了王之夫家。他们大约嘀咕了一个时辰,然后都走了。
胡得道:(点上一支雪茄。)没事就好。
赖十八:半个时辰后,王之夫亲自驾着一辆马车。连夜出城了。
胡得道:(摁灭雪茄站起身。)坏了坏了,坏大事了!
铁蝙蝠:怎么啦,帮主,坏什么大事了?
胡得道:市长特别让保安司令给我捎话来,让我千万别找薄宗翰的麻烦,因为他的同窗好友是我们的省长。
赖十八:薄老头不在城里住,我们根本没去过乡下。咱们干的“吃大户”,跟他没什么纠葛呀!
胡得道:你根本不晓得,粮商王之夫与薄老头交往了一辈子,蚂蚱,蛐蛐,一块田地里的虫。当年,王之夫进京考举人落榜,小命差点儿丢在北平大街上,据说,是薄老爷子救了他的命。
铁蝙蝠:这么说,王之夫连夜出城,是求薄老夫子帮这群富绅们出头去了。
胡得道:秃子头上爬虱子,明摆着的事儿麻!这下咱们可将窟窿捅大了。一旦省长追问起来。咱们可就成了罩在网中的兔子,一个也跑不了啦!
赖十八:这……那……帮主,您快想个摆平此事的好法子啊!我们跟着您拼死拼活干了怎么多年,到头来不能把小命也搭进去呀!
胡得道:(原地转了几圈)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了!咱们撵过去,把薄老头与王之夫一起给做了。
铁蝙蝠:不成不成,做了薄老头,不就等于是把天给捅个大窟窿吗!这事儿要是传的省长哪里,我们就是长有100个脑袋,也不够砍啊!不成,还是想想别的什么法子吧!
赖十八:你怕个鸟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儿逮不住孤老(奸夫)。该死该活鸟朝天,干啦!
胡得道:没你说的那么邪乎,现在已是二更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地把事儿给做了。以后就是下暴雨,这事儿也淋不到咱爷们头上。
铁蝙蝠:帮主是说,我们现在就去把薄老夫子和王之夫他们俩给做了?
胡得道:不仅仅是这俩老杂毛,包括薄家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咱们给他来个牛头、马脑,鸡毛、杂碎一锅烩。
赖十八:对,斩草除根,免得留下祸害。我这就去多多地叫上些弟兄。
胡得道:猪脑子,你是不是还要扯上大旗,鸣锣开道,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要去干杀人灭口的勾当。
铁蝙蝠:帮主的意思?
胡得道:就你、我、赖十八,我们三个人就足够啦。我们不走前门,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
赖十八:薄家距这儿不倒20里路,他们家里又没有会武功的人。咱们这是在用牛刀杀鸡,不消两个时辰就完事儿了。
铁蝙蝠:听说薄老头的小儿子叫薄云天,在大相国寺,跟着了然方丈在习武呢。
胡得道:一个小屁孩,污水沟里的泥鳅。他小子翻不起什么大浪,即便以后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赖十八:不如顺便把薄云天也给做了。
铁蝙蝠:对,无毒不丈夫,做了他更省心。
胡得道:恐怕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走!
28 旷野 外 夜
人物:王之夫
·一驾马车在泥泞道路上急驶。
·马车,在一处深宅大院前停下。
王之夫:吁。(跳下车,上前叩门。)
29 另一旷野 外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身穿夜行衣,背着快刀的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三人来到三岔路口,停下了脚步。
胡得道:我们抄近路。
赖十八 铁蝙蝠:是。是。
·三人迅速消失在小路上。
30 薄宗翰家 内 夜
人物:薄宗翰 薄夫人 薄云祥 薄云霞女仆
·薄宗翰躺在床上。薄夫人(40岁)坐在床头,端碗,持勺。
·薄云祥(薄宗翰长子 20岁),薄云霞(薄宗翰女儿 15岁),一老一少两个女仆环立。
薄夫人:老爷,再勉强喝两勺,身子骨要紧啊!
薄宗翰:喝了吐,吐了喝,有什么用啊!不喝了!
薄云霞:爹,您有三天没怎么吃饭了,您就听妈话,把银耳汤喝了吧。
薄云祥:喝了吧,爹。
二女仆:喝了吧,老爷。
薄宗翰: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胃有点不舒服。你们不用全呆在这,都去歇息去吧。
薄夫人:要不,让伙计套上车,去城里找个郎中瞧瞧。
·大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薄宗翰:云祥,好像是有人敲门,你去看看是谁。
薄云祥:好的。(转身离去。)
31 薄府大门口 外 夜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薄夫人 薄云祥 薄云祥等
·王之夫 叩门
薄云祥:( 开门) 王叔,是您啊!多日不见,我爹正念叨您呢!快快请进。
王之夫:(随薄云祥进门)老爷子一向可好?
薄云祥:不是太好,前天家里宰了头猪,老爷子高兴,多吃了几口,闹起了胃痛。
王之夫:请大夫瞧瞧没有?
薄云祥:原说要请,老爷子说这几天城里不太平,因此就耽搁下来了。
王之夫:让我瞧瞧,没什么大碍吧?
薄云祥:没有,几十年的老毛病了。墩子 墩子,将大门外的马车赶到后院,把牲口……
王之夫:不用麻烦伙计,跟老爷子说完几句话我就走。
薄云祥:(来到房门口)爹,是王叔来看您。
薄宗翰:(坐起身 示意众人离去)是之夫啊!屋里坐,屋里坐。
王之夫:(跟薄云祥进屋 与薄夫人女儿打招呼)嫂子,云霞。
夫人:他王叔,里边请。
薄云霞:王叔好?(与母亲一起离开)
薄宗翰:(更衣,穿鞋 床上坐)云祥,给你王叔看座。
薄云祥 移墩与王之夫。
·女仆 献茶后离去。
王之夫:听薄云祥说,恩公有点不舒服。
薄宗翰:老毛病,胃有些痛。
王之夫:应该去城里瞧瞧大夫。
薄宗翰:听说城里到处是难民。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啊!自从袁世凯复辟帝制到如今,先是讨袁护国,再是直奉混战,接下来又是北伐干戈。十几年来,老百姓就没个太平日子过。倘若如此折腾下去,中华的大好河山,不支离破碎才怪呢!你说说看,都是中国人,窝里斗,自己相互残杀,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之夫:如此看来。恩公你得的不是胃病,是心病!
薄宗翰:我真是老糊涂了,光顾着自己发牢骚,图畅快,竟然将客人扔在一旁不管不顾了。之夫,夤夜到访,一定是有要紧事儿。
王之夫(摇摇头)咳!一言难尽。
薄宗翰:但说无妨。
王之夫:还不是胡砍刀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将自己的手下,妆扮成难民,打着“吃大户”的旗号,趁火打劫,将豫州城里有资产无权势的富户,几乎収刮了一遍。所到之处,不管是吃的用的,只要能拿得动,搬得走,统统被他们抢劫一空。甚至,挖地三尺,也要将金银珠宝,古玩玉器抠出来。
薄宗翰:官府呢,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保护老百姓的人身财产不受侵犯,是他们应尽的职责。难道官府……
王之夫:再别提了什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了。如今是官匪一家,蛇鼠一窝。没有当官的在后面撑腰,胡砍刀绝对不敢这么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薄宗翰: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胡砍刀所作所为,可谓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王之夫:之夫夤夜来拜访,正是受众绅士所托,恳请恩公出面,去省城求您的同窗好友,让张省长下令,将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胡砍刀绳之以法。不知您意下如何?
薄宗翰:义不容辞!明天,我就动身去省城。无论如何,也要就胡得道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捉拿归,就地正法。
32 乱坟岗 外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阴森的树林,几处长满荒草的坟丘。
胡得道:(停下脚步)这一路紧赶,累得我直冒汗。
赖十八:我也出了一身的汗。
铁蝙蝠:咱们何不就此歇息片刻。
胡得道:也好,前面就是薄家庄了,咱们坐下喘口气,提提神儿,杀他个片甲不留。
·三人围坐下来,片刻,赖十八打起了鼾声。
胡得道:赖十八,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能睡得着。
赖十八:我……帮主,“吃大户”吃得我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儿了。您就让我再眯瞪会儿吧!
胡得道:混蛋!起来,抄家伙,给我上。
赖十八:是,帮主。
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起身,抽刀,冲入夜色之中。
33 薄宗翰家 内 夜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薄夫人 薄云祥 薄云霞
王之夫:夜长梦多,不如恩公这就动身。我的车就停在大门外。
薄宗翰:说好便好,我们这就走。
薄云祥:爹,您的胃不疼了?
王之夫:顺便绕个弯儿,我家里有几盒老字号的四磨汤,治疗胃病疗效蛮好的。
薄宗翰:成,走。
薄云祥:我也去。
王之夫:一路照顾好老爷子,非你莫属。
·薄宗翰,王之夫,薄云祥先后起身走出屋子。
·薄夫人,薄云霞追到门口。
薄夫人:老爷,你们……一路小心。
薄云霞:王叔叔,不能明儿早再走吗?
薄宗翰:夜长梦多,赶早不赶晚。
薄云祥: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父亲的。
薄夫人:哪……
薄宗翰:好啦,关好门窗。云霞给你母亲做个伴,你们休息吧!
34 薄府大门口 外 夜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薄云祥
薄宗翰 薄云祥 先后上马车。
王之夫 赶车消失在夜幕中。
35 薄府大门口 外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几条黑影猫着腰蹿到大门口。
胡得道:铁蝙蝠,你去把住后门。给我记住,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下。(铁蝙蝠离开)赖十八,随我来。(二人先后翻墙进入薄家大院。)
·铁蝙蝠 从院后翻墙进去。
·胡得道 赖十八先后将房门从外面锁上。
36 薄府 内 夜
人物:薄夫人
薄云霞 ·薄夫人 薄云霞先后回房,关好门窗。
薄云霞:娘,俺爹和王叔叔连夜出门,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吧?
薄夫人: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夜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把那幅鸳鸯戏水的汴绣给我赶出来。
薄云霞:汴绣汴绣,就知道汴绣,人家关心一下老爹不中啊!
薄夫人:中中中,学好女红,让老爹高兴,哪才是个乖女儿呢!
薄云霞:睡觉睡觉,当个乖女儿。
·薄夫人 薄云霞来到里间,先后睡下。
37 同场切换
人物:薄夫人 薄云霞
·繁星点点的夜空。
·万籁俱寂的薄家大院。
·薄夫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薄云霞侧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薄夫人:(听到外面有响动,急忙起身更衣,下床,)云霞,云霞,外面好像有响动。
薄云霞:(听到母亲呼唤,急忙起身。)娘,您……
薄夫人:你听,外面有动静。
薄云霞:(侧耳听)真的有动静吔!(大声)是谁在外面走动?
薄夫人:(打门未开)不好,门被人锁上了!
薄云霞:(近前与母亲一起用力拉门)来人呢,快来人哪!
37 薄府院中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点燃了几支火把,往房上泼了些火油。
胡得道:哈哈哈!薄宗翰,王之夫,小老儿,想给老子玩阴的,你们不是个儿!老子这就送你们上西天。(边说边放火)
·赖十八 铁蝙蝠二人手持火把,将另几栋房子点着。
38 薄府院中 内 夜
人物:薄夫人,薄云霞等
薄夫人 薄云霞:(边拼命地拉门边喊)救命,救命……
·其它房中同时传出撞房门与喊救命声。
39 同场切换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站在不远处狞笑……
第一集完
第二集
1 大相国寺 内 夜
人物:薄云天
·月照西窗,万籁俱寂。
·佛前灯火明灭。
·薄云天闭目打坐。
·两只耗子偷灯油。
·薄云天:(耳朵颤动了几下,睁开眼,腾空跃起,捉住一只耗子,摔死。)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另一只耗子逃出门外,薄追出。)
薄云天:(耗子爬上大树,薄云天施展“壁虎爬墙功”上树,耗子逃到枝稍,薄掏出小钢珠含口中,用“潜龙吐珠功”将其击杀。)孽畜,让你尝尝潜龙吐珠的厉害!
·薄云天 下树回屋,继续闭目打坐练功。
2 旷野 外 夜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薄云祥
·马车在泥泞的路上急奔 突然陷入泥潭中
薄云祥:(下来帮王之夫推出车)回首见自家庄院火光冲天)爹,不好了!您看,好像是我们家失火了。
薄宗翰:(掀车门帘 探头看)真的是我们家。
薄云祥:爹,您和王叔先走,我回去看看。
王之夫:别急,我到前面调过头,咱们一同往回赶。
薄宗翰:(蹙眉凝思片刻,痛苦地摇了摇头。)咱们俩老胳膊老腿的,回去只能添乱。走吧走吧!云祥祥自己个儿回去就成!
薄云祥:(拔腿往回跑)爹,一路小心!
王之夫:(站在哪犹豫不决)这就奇怪了,我们刚刚离开,怎么就会失火呢!
薄宗翰:没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胡砍刀他们所为。快走,快走,将车赶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王之夫:(点点头)是。(猛挥鞭打马)驾。
3 薄家大院 内 夜
人物:薄夫人 薄云霞 男仆 女佣
·燃着熊熊烈火的房屋。
·凄凉的呼救声同时从几个房间中传出来。
·卧室房门被猛烈地撞击着。
·门开处,两个女人从浓烟中冲出来。
薄夫人 薄云霞:(被呛得咳嗽不止)救……火啊!快快……救火……!
· 男仆 女佣数人 掂着水桶,洗脸盆从四面八方赶来,便喊救火边泼水。
4 薄家大院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来十八 铁蝙蝠
·胡得道 赖十八 从黑影中蹿出来,见人就追着杀。
·铁蝙蝠 稍后赶到,加入追杀薄家人的行列。
·惨叫声与狂笑声响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薄夫人,薄云霞先后倒在血泊中。
5 旷野 外 夜
人物:薄云祥
·薄云祥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狂奔不止。
6 薄家大院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房顶在烈火中相继坍塌。
·横七竖八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赖十八 铁蝙蝠,望着火光狞笑。
胡得道:别笑了,还有三个活着的没找到呢!
赖十八:对呀!薄宗翰和他的大儿子。
铁蝙蝠:还有王之夫。
胡得道:他们不是从后门溜走了吧?
铁蝙蝠:绝对不可能,我把后门给锁死了。这么高的墙,别说是他们俩老家伙,就是没练过武功的年轻人也翻不过去。
胡得道:按理说,王之夫都这么大的岁数了的人,应该在薄家过夜的。咱们分头再仔细找找,不信他们能上天入地。(三人分散离去 ,在院中搜寻了许久,再次聚到了一起。)
赖十八:帮主 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连一个鬼影也没见着。
铁蝙蝠:柴房,马厩,甚至连茅房我都没放过,可仍然没见到……
胡得道:别出声,听,外面好像有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7 薄家大门口 外 夜
人物:薄云祥 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薄云祥 踉踉跄跄进大门,被门槛绊倒,望着冲天大火,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里冲。
薄云祥:(进院后,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妹妹。悲愤不已。)娘,娘……小妹……云霞……(伏下身抱着母亲的尸体)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一阵狂笑声从暗影传来。
薄云祥:(急忙放下母亲的尸体,站起来。)王八蛋,你们给我滚出来!
·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从黑影中钻出来。
胡得道:薄云祥,把你老子藏在什么地方了?告诉我,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薄云祥:胡砍刀,你这个魔鬼,杀人狂!你怎么能对这么多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下毒手。你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从地上捡起一根一端燃着火的木棍,奋力向胡戳去。)
·胡得道 举刀格挡,衣服被火燃着,急忙弃刀灭火。
·薄云祥再次向胡发起进攻。
·赖十八 挥刀格挡。
·铁蝙蝠 从背后袭来,一刀将薄云祥刺透。
·赖十八 补上一刀。
·薄云祥 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胡得道:这小子一定是他老子来自派回来打探消息的。
赖十八:对,薄宗翰与王之夫肯定还没走远。我们依旧抄近路,说不定能在豫州城外截住他们。
胡得道:走,绝不能让他俩成了漏网之鱼。
8 旷野 外 夜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王之夫驾着马车疾驰。
薄宗翰:(在马车内)之夫啊,看你着急的模样,你一定是想到什么了吧!
王之夫:我们前脚刚刚离开,紧接着你们家就火光冲天。世上哪有这么蹊跷的事。
薄宗翰: 你做事一项是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王之夫:我担心的是 胡得道早已派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若不然,状况万万不会出现得这么快。
薄宗翰:你怀疑这场大火是胡得道他们所为。
王之夫:但愿是我多虑了。您是怎么想的?
薄宗翰:我遇事儿从不往坏处想。可思虑了这老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我在京城混了大半辈子,很少回家乡,又没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对我痛下狠手的。
王之夫:恩公,很有可能,这次我是把你给坑苦了。我原不该给您添麻烦的。哎,真是追悔莫及,追悔莫及呀!
薄宗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它去吧!
王之夫: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9 旧院落 外 夜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老四 虎子
·马车穿过一片树林,在一处破败的旧院落门前(只有门框,无大门,门框上有“驿站”二字。)
王之夫:吁(停下马车 )下车吧,恩公。
薄宗翰:(边下车边问)这是什么地方?
王之夫:(边帮扶薄宗翰边回答)为防万一,我在这个废弃的破驿站里,悄悄地储藏了些粮食。慢点,天黑路滑,当心摔着。(走到院中喊)老四,虎子,快快起来。
·房间里亮起了灯光,一老一少分别从两间屋子里开门出来。
老四:(胡须斑白)老爷,是您啊!哦,还有薄老爷,您好!
·薄宗翰 点点头。
虎子:(长着一对虎牙)三更半夜的,老爷您这是……
王之夫:不必多问,你立马去薄老爷家去打探失火情况。多长个心眼儿。
虎子:是,老爷。(转身走开)
王之夫:老四,把马车赶回城里后,立刻转回来。
老四:知道了。(转身走开。)
王之夫:对了老四,回来时别忘了带上几盒四磨汤,还有,再捎些人参,银耳,莲子补品什么的。
老四:记着了。
10 田野 外 夜
人物:虎子
·一条健壮身影在夜色中狂奔,在三岔路口停下来。
·虎子 听到脚步声,急忙在路旁荒草丛中隐藏起来。
11 三岔路口 外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在三岔路口停下脚步
胡得道:抽支烟,喘口气。(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铁蝙蝠急忙划着火柴,给点上。)
12 三岔路口 外 夜
人物:虎子
虎子:(从草丛中探出出脑袋,睁大眼睛,借着亮光,认出来胡得道,赖十八,铁蝙蝠。)
画外音:
·好险!万一撞上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不定小命都难保得住。老爷让我连夜赶往薄老爷子家打探消息,难道与这几个恶魔有关。且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13 三岔路口 外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
铁蝙蝠:帮主,看来我们是追不上王之夫与薄宗翰了。人总归没有马跑的快吔!
赖十八:也许,薄宗翰和王之夫这俩老家伙察觉到什么了,压根就没走这条回头路。
胡得道:有可能,那么大的火,十几里外都能看得见。他们又不是瞎子。
赖十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追杀漏网的那俩老东西?
铁蝙蝠:还有薄云天那小子,这三个人是万万不能留下活口的。
胡得道:我这就去求保安部司令,让他派几个狙击手,守候在大相国寺和薄家大院附近。(幻:薄云天在大相国寺大门口露面,被守候的狙击手击毙。薄云天出现在自家院中,被隐藏的狙击手射死。)只要薄云天那小子一露面,就打发他上西天。
赖十八:那两个老家伙更不能放过。他们不会连夜去省城吧?
铁蝙蝠:应该不会,咱们索命鬼似的紧跟着,他们连放屁的功夫都没得。逃命要紧,坐着马车去省城,他们傻呀!
赖十八:既然没去省城,他们肯定是躲起来了。我们何不多多地叫上些弟兄,在城里城外仔仔细细地搜搜。
胡得道:东边都鱼肚白了,时间恐怕来不及了。要是让早起的人撞见,麻烦可就大了。十几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赖十八 铁蝙蝠:那……我们回城。
胡得道:回家后,你们俩最好别露面,好好睡它一大天。
赖十八 铁蝙蝠:养足了精神再说事儿。晚上再组织难民,把余下的那几家富绅给拾掇了。
胡得道:再说吧!走。回城。
14 三岔路口 外 夜
人物:虎子
·虎子 (待胡得道,赖十八,铁蝙蝠走开后方站起身。)画外音:
·十几条人命,我的妈呀!这些畜生也忒狠了。这……这事儿要是让薄老爷子知道了,不是要他的老命吗!不能告诉他,不能。可是,总归,纸里包不住火。这么天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那就先告诉我们家老爷。对,就这么做。(扭头往回跑。)*
15 废旧驿站 内 夜
人物:薄宗翰 王之夫
·薄宗翰拥被床上坐,与王之夫对面聊天。
王之夫:我泱泱中华大国,百多年来,受尽了外夷的凌辱与侵略。眼下,又深陷军阀连年割据战火的泥潭之中。我们这些历尽苦难的平头百姓,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才能过上太平日子?
薄宗翰:自古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炎黄子孙,历来不乏齐家治国安天下的栋梁之才。
王之夫:听南方来的朋友讲,江西建立了赤色政权,叫什么布尔……什么克,提倡人人平等,让老百姓当家作主。
薄宗翰:我就说嘛,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让老百姓当家作主,这个理念相当好。得民心者定能得天下。我们拭目以待。
王之夫:可当前这方乱局,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了结。眼下我们这个坎儿,恐怕也很难迈得过去。
薄宗翰:之夫多虑了,天下哪有迈过不去的坎儿!关键是个人心态。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把它看得过重,与身心均无益。
王之夫:心疼钱财事小,我就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对胡砍刀这伙灭绝人性的狂妄之徒,绝不能心慈手软。
16 胡府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等。
·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回到胡府,来到前厅。
胡得道:好累,终于到家了。
赖十八:帮主,接下来我们
干嘛? 胡得道:什么也不干,好好地给我睡大觉。
铁蝙蝠:睡大觉!帮主,难道……
胡得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薄宗翰与王之夫跑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赖十八:还有薄云天那小子,他就在大相国寺里。
铁蝙蝠:据说,薄云天跟着了然方丈习武快四年了。帮主,干脆,我们立刻去把他给做了。
胡得道:哈哈哈,老子当然不会蠢到留下这个隐患,给自己过不去的。你们尽管睡大觉去,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赖十八 铁蝙蝠:是。(退下)
胡得道:来人。
·门外一打手应声入内。
打手:帮主。
胡得道:快去,叫鬼难拿侯七立刻来见我。
打手:是。(转身离去)
17 废旧驿站 内 夜
人物:虎子 薄宗翰 王之夫
虎子:(从门缝往里,小声)老爷,老爷……
·薄宗翰 王之夫同时侧身向外张望。
王之夫:恩公,我去去就来。
·薄宗翰 点头。
王之夫(开门出来)虎子,这么快,不能吧!
虎子:(附耳)老爷,大事不好啦!
王之夫:(关门出来)到底怎么啦?
虎子:(小声)在半道……我在半道碰见了胡砍刀,赖十八,还有铁蝙蝠他们。
王之夫:撞见了他们,他们没有为难你?
虎子:他们没发现我,我藏在路旁的草丛中。听他们说。
王之夫:说什么?
虎子:他们说……
回忆:
【胡得道:有可能,那么大的火,十几里外都能看得见。他们又不是瞎子。
赖十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追杀漏网的那俩老东西?
铁蝙蝠:还有薄云天那小子,这三个人是万万不能留下活口的。
胡得道:我这就去求保安部司令,让他派几个狙击手,守候在大相国寺和薄家附近。只要薄云天那小子一露面,就打发他上西天。】
回忆完
王之夫:呀!(站立不稳)
虎子:(搀扶住王之夫)老爷,老爷,您怎么啦?
王之夫:快,虎子,快去大相国寺,把薄云天叫回来。
虎子:嗯,您……没事吧?
王之夫:别管我,快去!千万别让外人撞见你们。
虎子:(松开手)是,老爷。(转身跑开)
18 驿站 内 夜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薄宗翰听到了外面“老爷,老爷,您怎么啦?”的说话声,急忙掀开被子,下床。
薄宗翰:之夫,发生什么事了?
·王之夫(开门,踉踉跄跄进屋。)
薄宗翰:是我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之夫:(走到薄宗翰跟前,双唇颤抖着,热泪盈眶,扑通跪下。)恩公,都怪我,我该死呀!
薄宗翰:是……云……祥 他们……
王之夫:恩公……恩公……
薄宗翰:说……说啊,快说啊!
王之夫:恩公,嫂子……云祥,云霞……全被胡砍刀他们……杀害了!
薄宗翰:天啊!我……(晕厥过去)
王之夫:恩公,恩公!(起身边掐住的薄宗翰人中穴,边喊)老四家的,老四家的,快快快,姜汤,快熬姜汤。
·外面女人应:就来,老爷。
19 胡府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侯七等。
·胡得道端坐在前厅太师椅上。
·打手领着侯七快步进来。
侯七(男,60岁,尖嘴猴腮。):帮主,深夜见我,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胡得道:果然是鬼难拿,你简直就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
侯七:(奸笑)请帮主吩咐。
胡得道:你带领手下归顺砍刀帮有好些年头了吧?
侯七:是,帮主,有二十多年了。
胡得道:本帮主待你们如何?
侯七:恩重如山,与亲兄弟一样。帮主为何……
胡得道:好啦,既然知道本帮主待你们不薄,那就马上去为我办件要紧的事儿。
侯七:请帮主吩咐,让我们去杀谁?
胡得道:不不不,这次不是让你们去杀人,是让你带领几名精明的手下,去查明薄宗翰,王之夫与薄云天三人的下落。
侯七:帮主,薄宗翰待在乡下老家,王之夫就在府中,薄云天那小子应该在大相国寺。不用麻烦,手下立刻带人将他们抓来就是了。
胡得道:你说的那是两个时辰以前的事儿。如今已是民国了,前清的的黄历不能用了。
侯七:帮主,这么说,这两个时辰内又出现新的状况啦?
胡得道:不必多问,快去摸清这三个人的下落。
侯七:是。(转身退下)
20 破庙 内 夜
人物:侯七 混混甲乙丙丁等。
·侯七坐在佛龛前的香案上,混混甲乙丙丁等环立。
混混甲:七爷,天都快亮了,什么事这么急?
混混乙:不是有好买卖了吧?
混混丙:昨晚多喝了两杯,我眼下还有点迷糊呢,七爷,嘛事这么急?
混混丁:好啦,听七爷吩咐。
侯七:老子也不想离开女人的热被窝,这不是帮主有急事要我们连夜去办吗!
混混甲乙丙丁:急事。帮主又要让我们去杀人?唉,窝囊!我们撒网他拾鱼,姥姥。
侯七:好啦!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不过,这次不是去杀人。
混混甲乙丙丁:不是去杀人。干嘛这么猴急?到底干嘛?不会是抢军火吧?
侯七:只是让我们去查找薄宗翰,王之夫与薄云天三人的下落。
混混甲: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混混乙丙:就是,这仨人又不是耗子,没打洞。明明白白地呆在老地方,还查个鸟啊!
混混丁:事情恐怕没你们说的那么简单。
侯七:老四说的对,情况有变化。
混混甲乙丙丁:什么变化?
侯七:什么变化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只要咱们查出这仨人的下落就可以交差了。这样,咱们分头带领弟兄去寻找,老大老二负责东西城区,老三老四负责南北城区,最后到这里会合。散了。
·混混甲领着打手走街窜巷。
·混混乙领着打手翻墙越院。
·混混丙领着打手潜伏在大相国寺周围。
·混混丁领着打手询问旅店老板。
21大相国寺 外 黎明
人物:虎子 小和尚 侯七
·虎子 穿树林,过草地,渉溪流,一路紧跑慢赶。
·侯七潜伏在树丛中,发现了虎子,窃笑。凝神片刻,转身离去。
·虎子来到大相国寺门前。
虎子:(喘气,敲门)师傅 开门。
小和尚:(开门)这位施主是……
虎子:薄云天,家里……出了大事儿啦!
小和尚:随我来。
21 大雄宝殿前 内 拂晓
人物:方丈 薄云天 虎子 小和尚
·了然方丈正在指点薄云天练武功。
·小和尚引虎子快步走来。
小和尚:方丈,这位施主有要事见薄师兄。
薄云天:请问,阁下是?
虎子:我叫虎子,我老爷叫王之夫。你们家……胡砍刀带人,杀了……你们家……十几口。薄老爷,就是你老子,在我们
哪儿 ……快,跟我走。 薄云天:(咬牙切齿)胡砍刀,我,我与你不共戴天!(跟着虎子快步奔出)
了然: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薄云天 虎子出相国寺大门。
·相国寺门外出现几个贼头贼脑的人,四处张望。
·侯七尾随虎子来到驿站旁边,藏在大树后窥视。
22 驿站 内 日
人物:薄宗翰 王之夫 老四夫妇 薄云天 虎子
·薄宗翰床上躺,王之夫喂他汤。
·老四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放下东西,与
老婆并肩伫立在旁边,等候差遣。
王之夫:再喝几口吧,恩公。
·薄宗翰 推开汤勺,轻轻摇了摇头。
·随着脚步声,薄云天与虎子先后进门。
薄云天:(扑倒在床边)爹,这是怎么啦!我们……
薄宗翰:(挣扎着坐起身)天儿,起来,挺住。
薄云天:(拿被垫父背)爹,您也要挺住啊!
薄宗翰:我们家遭大难了啊!胡砍刀带着人……
·王之夫 放下汤碗,招呼虎子,老四夫妇一同走了出去。
23 临时粮仓 内 日
人物:王之夫 老四夫妇 虎子
·破旧的老屋,偌大的房间。
·几堆覆盖着稻草的麻袋。
·一张用木板架起的“床”前。摆放在一只三条腿的桌子。
·虎子用衣袖抚去“床”与桌面上的灰尘。
虎子:老爷 您坐。
王之夫:(坐下)老四家的,去给薄云天找一身换洗的衣服。越破旧越好。
老四媳妇:是,老爷。
王之夫:虎子,老四,凑凑身边有几块银元。
虎子:我只有两块。(掏出来放在王之夫面前的桌子上)
老四:我屋里好像还有三快,我这就去拿。(走开)
王之夫:虎子,给我取笔、墨、纸、砚来。
虎子:是,老爷。
24 驿站屋内 内 日
人物:薄宗翰 薄云天
·薄宗翰,拥被而坐。
·薄云天,床边站立,眼珠子通红。
薄云天:爹,您等着!我发誓,一定要将胡砍刀碎尸万段!
薄宗翰: 坐下!说不定胡砍刀已布好天罗地网,正等着你往里钻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薄云天: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我一刻也等不了。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
薄宗翰:天儿,冷静!听我说。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乱世之秋,兵连祸结,惨遭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何止千万。归根结底,这都是国弱民贫惹的祸。
薄云天:爹,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思讲大道理。您先躺下歇会儿,我这就将胡砍刀的狗头提来见您!
薄宗翰:天儿,我教你十年寒窗苦读,数年习武强身,目的是想把你培养成国之栋梁。跟宵小之徒拼命,实在是得不偿失啊!再说,眼下,薄家仅剩下你这棵单根独苗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
薄云天:可是……
薄宗翰:没有可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忍辱负重,勇敢、坚强地活下去。
薄云天:(薄云天眼中浸泪)我,我答应您,一定好好地活下去。
薄宗翰:天儿,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我这就将我二十年前的所谓‘引咎辞朝’的缘由讲给你听。听说过郑和下西洋吧?
薄云天:嗯!
薄宗翰:300年前,我国的航海,火炮等技术,已经远远领先世界水平了。大清朝统一国土是其长,闭关锁国,固步自封,夜郎自大是其短。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八国联军入侵北平之辱刻骨铭心呀!
薄云天:爹,您……
薄宗翰:国弱民贫,内忧外患,是导致中华民族几近崩溃边缘的主要原因。华夏儿女要想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就必须彻底改革变法。所以,我不遗余力地支持康梁“戊戌变法”。
薄云天:(见父亲嘴干舌燥,薄云天端参汤喂他喝。)
薄宗翰:(咽了口汤,推开碗。)群雄争霸,自相残杀的结果,只能是天下大乱,而最终的受害者是无辜的百姓。被羞辱、丧失的是有着五千年辉煌、文明史的中华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的荣誉与尊严。我反复思量了好久,决定让你远渡重洋,到日本去留学。
薄云天:倭寇强加给我们马关条约,欺人太甚。我恨死他们了,不去!
薄宗翰:天儿呀!别耍小孩子脾气。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小小的日本有能力欺辱我泱泱大国,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学好本领,自然能报效祖国
薄云天:万里迢迢,举目无亲,我怕……
薄宗翰:用不着担心,我早有安排。(掏出一块金表递给薄云天。)收好它。我有个日本朋友叫福田俊仁,他是个颇有名气的汉学家。我读过他的著作《日文与汉学之渊源》。
薄云天:(接表,端详,纳入怀中。)您老还有一个日本朋友?
薄宗翰:此人很正直,我与他交往颇深。早年,他在北平出了车祸,我曾救过他的命。回国时,他将此表赠我作留念。见到此物,他一定会安排好你的一切的。
薄云天:可是,眼下,我怎能撇下您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走了之呢!再说,胡砍刀这个狗贼,会轻易放过您吗!
薄宗翰:恰恰相反,只要我不再出头露面带头去起诉他。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对他是构不成威协的。关键是他绝对不会放过你。所以,你必须马上走!
薄云天:我,我要回家,看妈妈他们最后一眼。
薄宗翰:天儿 ,万万使不得!胡得道肯定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立等着你往里钻呢!天儿,听话,马上走,一刻也不能停留。
薄云天:这……
25 屋内 内 日
人物:薄宗翰 薄云天 王之夫
·王之夫悄然进门
王之夫:这里有10个袁大头 还有一封信。你去青岛2号码头5号货仓,找我儿子王东山,他自会将船票给你准备好的。换洗的衣服就在隔壁。
薄云天:(接银元,信,揣入怀中。)王叔,我……
王之夫:放心,我会联络富绅们,将你母亲,哥哥他们的后事打理好的。
薄宗翰:走,快走!
·薄云天 跪倒在父亲面前,磕下去几个头,起身,离去。
·王之夫在驿站大门口与薄云天话别。
·侯七在大树后窥视。
画外音:
·留下他有用,也许,他能替我报被胡得道欺压了二十多年的一箭之仇。
26 路途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一位灰头土脸的老者,戴破斗笠,腰弯驼背,衣衫褴褛,在田间、草地、树丛、河沿走着,不时警惕地向四处观察。
·老者进入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中,扔掉破斗笠,脱去旧外衣,在河里洗把脸——此人正是薄云天。
·薄云天 压倒芦苇做个地铺,仰面朝天躺下。
画外音:
·堂堂七尺男儿,满门血海深仇未报,满腔怒火未消,怎能夹着尾巴做缩头乌龟。不,我一定要让胡砍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血债血偿。对,在此待到日落后,杀他个回马枪,取下胡贼的狗头。
27 路边小酒馆 内,夜
人物:薄云天 饭店老板
·老板正要关门打烊。
·薄云天风尘仆仆走来。
薄云天:老板,还有酒饭吗?
老板:有有有。客官。里边请。
薄云天:(进店,落座)来二斤酱牛肉,一坛好酒。
老板:来咯,酱牛肉两斤,烧刀子好酒一坛。
薄云天:没有更好的酒了吗?
老板:有是有,只是……价钱……
薄云天:(掏出10块袁大头放在桌子上)拿最好的酒来。
老板:(收钱,稍去即来,捧出另一坛酒)这是上好的(XX广告),店里仅有这一坛。
薄云天:(接过酒坛,除去泥封,闻了闻。)果然上上等好酒。(捧起来便喝)
28 胡得道府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侯七等
·胡得道端坐在大厅太师椅上,手中转着两个钢球。
·赖十八,铁蝙蝠与几个打手环立。
·侯七领着混混甲乙丙丁入内。
侯七:帮主,帮主……
胡得道:(从太师椅上欠欠身)怎么样,打探到什么动静没有?
侯七:帮主,倒是奇了怪了,你说就这么大个豫州城,我带领着弟兄们几乎搜了个遍,愣是没见着薄云天那小子的踪影儿。你说,他会藏到哪旮旯里去呢?
胡得道:斩草不除根,来年还发生。薄云天那小子跟着了然方丈学了三年多功夫,此人不除,必定后患无穷。
侯七: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可就是逮不到他。他不会是夹着尾巴溜了吧!
胡得道:有可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量他也不敢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
侯七:那,我们……
胡得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侯七:帮主,我放心不下,薄云天那小子不会半夜三更来找您报仇吧?
胡得道:(从太师椅上跳下来)哈哈哈!找我报仇,好啊,那小子要是果真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此送死,倒是省却了许多的麻烦,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侯七:帮主,我们对薄云天那小子的武功根底知之甚少,我看还是提防着些好,要不,我留下来陪您?
胡得道:井里的蛤蟆酱里的蛆,能见过多大的世面。老子在豫州城横行直走了几十年,难道会在乎一个胎毛未褪的小屁孩。去去去,放心睡你们的觉去!
侯七:是,(对混混甲乙丙丁)走。
29 胡府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赖十八 铁蝙蝠等
·胡得道从太师椅上下来,来回踱了几圈。 伸了个懒腰,点上一支雪茄抽了几口,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窗外传来鸡叫声。
铁蝙蝠:帮主,鸡都叫了,我看薄云天那小子是不会来啦!
赖十八:薄宗翰与王之夫,简直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得道:算啦算啦,已经很晚了,你们也散了吧!
铁蝙蝠:难道说薄云天会忍气吞声就此罢休?
·胡得道 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赖十八:薄云天那小子不傻,就他那点儿三脚毛功夫,敢来找帮主寻衅闹事,嘻,老母猪进茅房,找死!
胡得道:我看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放心吧!
铁蝙蝠:没有别的事,那,我们就散了。
·胡得道轻轻地挥了挥手。
·赖十八,铁蝙蝠领着众人散去。
30 豫州城内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薄云天放下空酒坛,走出酒店。
·薄云天穿背街,走小巷。辗转来到胡府大门外 。
·薄云天四处巡视一番后,纵身跃入院中。
31 胡得道家 内 夜
人物:胡得道 薄云天
·胡得道(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摁灭雪茄,打了个哈欠)画外音:
·都到这般光景了,恐怕今晚,薄云天这小子应该不会来了。
薄云天:(从天而降)你小爷在这儿呢!
胡得道:哈哈哈,你小子就是薄云天吧!只说你逃出了大相国寺,成了漏网泥鳅!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自来送死,倒也省却了老子许多的周折。
薄云天:果然是你这个恶魔,杀害了我的全家!
胡得道:当然还包括你。这事说来并不能怪我,谁让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子,像只疯狗似地胡乱咬人呢!”
薄云天:大发国难之财,祸国殃民,滥杀无辜,你简直疯狗不如!乱国贼子,人人得除除之,你去死吧!(扑向胡得道,当胸一拳)
胡得道:(抬手挡开)哈哈哈哈!就你小子这点能耐,还敢来找本大爷寻仇啊!去你的吧!
·薄云天 见胡砍刀来势凶猛,不敢硬接,急忙闪身跳出圈外。
·二人拳来脚往,拼在一起。
·胡得道力大无穷,薄云天连连中招。
30胡府 内 夜
人物:赖十八 铁蝙蝠等
·在厢房歇息的赖十八,铁蝙蝠听到了前厅的打斗声,急忙起身。
赖十八:弟兄们,(唤同屋睡着的弟兄)赶快起来,抄家伙。
·打手们起身,抄家伙。
·赖十八 铁蝙蝠与十几名打手匆忙赶到前厅门外。
赖十八 铁蝙蝠:帮主,我们破门进去了。您自己个儿成嘛?
31 胡府前厅 内 夜
人物:薄云天 胡得道
胡得道:(对门外大声)用不着麻烦你们,就等着庆好儿吧!(将薄云天逼到墙角,飞起一脚,踢个正着)回你姥姥家去吧!
·薄云天 借助脚力,蹿出八尺高,双臂一张,果真似幅立体画一般,稳稳当当的贴在光滑如镜的山墙上。
·胡得道 看着薄云天发愣
·薄云天 鹞子翻身,借力飞起一脚,踢中胡砍刀后胸。
胡得道:啊!(撞墙)
·薄云天 扫荡腿,将胡得道踢倒在地。
·胡得道 就地打滚,逃进里间。
·薄云天 跟进。
·一只铁笼从半空中突然落下,将薄云天罩个正着。
胡得道:(看着罩在铁笼众的薄云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集完
第三集*
1 胡府前厅 内 夜
人物:薄云天 胡得道
·门外,赖十八 铁蝙蝠与众打手,神色不安地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胡得道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胡得道:哈哈哈,小屁孩儿,你胡爷爷没那么不经打吧?(伸手从怀中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牛耳刀。)今天,老子我高兴,就陪着你小子好好玩玩儿!
薄云天:怪我,怪我!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只胡啃乱咬疯狗,没想到你是只经过霜的老狐狸。说说看,怎么处死你的猎物?
胡得道: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摆谱充愣。知道不,爷爷我是杀猪出身。你小子不会比一头猪难摆调,肥膘炼油,瘦肉做包子、饺子馅,骨头剁吧剁吧喂狗,下水撂倒河里喂王八。怎么样,这样安排你应该满意吧?哈哈哈!
薄云天:撅屁股看天,有眼无珠的狂徒,恐怕你高兴的太早了!到底是用谁的下水喂王八,恐怕还不一定呢!
胡得道:看来你是急于想知道结果了,那我这就告诉你!(出刀,对着薄云天的心窝戳去。)
·薄云天 将身子一缩,刀锋紧贴着左肋穿过。
·胡得道 连向薄云天刺去十几刀。
·薄云天 左躲右闪,化险为夷。
·胡得道 抢步进身,贴近铁笼,挺刀一个直刺后,回手一招横扫。
·薄云天 被刀‘风’吹到铁笼外。
胡得道:缩骨功!
薄云天:可惜你明白的太迟了!(回手一揽,将胡砍刀的小臂攥牢,向外一拉,别在了铁栅栏上,牛耳尖刀掉在地上。)
胡得道:啊!
·薄云天 捡起尖刀,对着胡砍刀的后胸,一刀,两刀,三刀……
·胡得道:惨叫声渐渐地微弱下来,身体顺着铁栅栏,软绵绵地滑落到地上。
2 前厅门口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赖十八 铁蝙蝠 打手
·赖十八 铁蝙蝠 撞开房门冲进屋内
·胡得道 已气绝,血流满地。
·薄云天 就着胡砍刀的衣服,不紧不慢地擦拭刀上的血迹。
·众打手挥刀扑向薄云天。
·薄云天 站起身,平地跃起丈余。双脚登墙借力向上一冲,破屋顶而出。
3 古街道 外 日
人物:报童 商贩 路人
·商店 摊贩 路人 报童……
·报童:号外,号外,豫州黑社会大佬胡砍刀惨死家中。号外……
·路人 或买报,或止步,或旁观,或议论……
4 驿站屋中 内 日
人物:薄宗翰
·薄宗翰 坐在床上 戴着老花镜,看《豫州日报》。
·标题:黑帮老大惨死家中,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不翼而飞。
内容回放:
【1,、薄云天潜回胡得道卧室翻箱倒柜,发现密室,从中取出两只装满奇珍异宝的皮箱。
2、 胡得道儿子(震山)醒,从床上爬起来,望着薄云天发呆。
3、薄云天放下皮箱,抓起孩子欲摔死,迟疑片刻又放下。
4、提俩皮箱出逃。】
5 驿站屋中 内 日
人物:薄宗翰
·薄宗翰 放下报纸摇摇头,取下老花镜擦拭后复戴上,重新拿起报纸。
内容回放:
【薄云天提着一只皮箱,悄悄地将金银珠宝,散发给睡在马路边的老弱病残难民,最后扔下空皮箱消失在夜色中。】
回放完
·薄宗翰 放下报纸,微微点头,端起茶杯。
6 胡府灵堂 内 夜
人物:胡妻 赖十八 铁蝙蝠 女仆 等
·胡府前厅挂白吊幡,男仆女佣乱成一团。
·胡妻 着孝服 跪灵前与其夫焚纸钱 家眷 门徒两旁立。
赖十八 铁蝙蝠:(匆匆进门)夫人节哀。
胡妻:(起身)赖十八,铁蝙蝠,你俩可都是砍刀帮最得力的干将。帮主尸骨未寒,家中财宝被洗劫一空。你俩折腾了一大天,怎么都给我攥着两只空拳头回来了!
赖十八:夫人,我带人几乎把整个豫州城都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也没见到那龟孙子的踪影。
铁蝙蝠:夫人,出城的各个要道路口,我全都派上了咱们的弟兄,可……结果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赖十八:要不这样,夫人,等料理完帮主的后事,我们再去……
铁蝙蝠:我也是这么想的,常言道入土为安,总不能让帮主他老人家就怎么干晾着吧!
胡妻:(怒)入土为安,入土为安!杀人元凶逮不着,金银珠宝追不回来,你们帮主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赖十八:这……
铁蝙蝠:那……
胡妻:都这般光景了,你们还这个那个的,亏了帮主白疼你们这多年。我们娘俩的命怎么怎么苦啊!(哭)
赖十八:十八无能,请夫人节哀顺变
铁蝙蝠:既然已经这样了,光哭也不顶用,夫人还是拿个主意,下一步怎么办吧。
胡妻:(止哭拭泪)我一个女流之辈,哪遭遇见过这么大的事,我早就乱了方寸了。你们倒是跟着帮主在道上混了半辈子,平日里那些日鬼棒槌的的能耐,这会都跑哪去了?
赖十八:夫人骂得对,我们该死!
铁蝙蝠:偌大的豫州城,要想藏起来个把人,简直是太容易了。
胡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薄云天给我捉回来,我要用他的项上人头,去祭奠你们帮主的在天之灵。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
赖十八,铁蝙蝠:是。(转身出门,招呼门外弟兄)兄弟们,跟我们走。
胡妻:(追到门口)慢。
·赖十八 铁蝙蝠 止步,扭头。
胡妻:告诉弟兄们,谁捉住薄云天,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就归谁。
赖十八 铁蝙蝠:是。(挥手引领弟兄离去)
7 酒楼雅间 内 夜
人物:侯七 混混就 乙 丙 丁等
·侯七居桌首,四混混作陪。
混混甲:七爷,胡砍刀被人给宰了,豫州城又是咱爷们的天下了。
混混乙:重新把失去地盘给你抢回来。
混混丙:把胡砍刀的老巢给翻个底朝天
混混丁: 是啊!七爷,你说话。
·侯七 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混混甲:七爷你今个是怎么了?
混混乙:凭白无故被这个杀猪的屠夫欺压了十几年,难道七爷不想出出这口恶气?
混混丙:七爷该不会是惦记着胡砍刀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吧!
混混丁:有钱能使鬼推磨。
侯七:来来来 咱们边吃 边喝 边谈。
·众混混 倒酒 敬酒 陪酒 夹菜 一阵肥吃海喝之后。
侯七:(放下筷子 清清嗓子)这么说,混混帮的四大金刚,还想过以前的风光日子?
混混甲:(啃一口鸡腿)银子,婊子,轿车子,不想不是男人。我说的对吧七爷。
混混乙:(喝尽碗中酒 将碗扔桌上)吃香的,喝辣的,穿光的,玩嫩的,那滋味,舒坦着呢!(贱笑)
混混丙:(手抓肥肉)我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狠咬一口)
混混丁:(扔筷子)光耍嘴皮子有屁用!走啊!操家伙去。
·众混混 相继起身
侯七:(扬手示意)坐下坐下,你们这是要干嘛?
众混混:去抄胡砍刀的老巢啊!
侯七:哈哈哈!别人牵了牛,你们去抜桩顶杠啊!坐下坐下,听我说。
·众混混 重新落座 继续吃喝
侯七:(掏手帕揩嘴)动动脑子啊!胡砍刀人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一死全都了了!豫州城帮派老大的位置,还用得着七爷我去抢呀?
众混混:你要我们干嘛?
侯七:(板着手指头)第一,抢银子。第二,抢银子,第三,还是抢银子。
众混混:对,挖地三尺,也要捉住薄云天。
侯七:(诡笑)在豫州城,别说折腾个十天半拉月,你就是折腾个年儿半载,恐怕连个鬼影儿也见不着了。
混混甲:七爷此话怎讲?
混混乙:难不成薄云天这小子会遁地术。
混混丙:看不出,这小子还真的有他妈的两下子。
混混丁:小泥鳅不起眼,最容易漏网。不知眼下他人在哪里?
侯七:青岛。
众混混:青岛?
侯七:对,青岛。
混混丁:我知道,薄云天的老子在大清朝廷里办过洋务。难不成,这小子去青岛,要搭日本人的洋轮逃亡东瀛?
侯七:薄云天最终去哪儿我不清楚,但我敢断定:眼下,他人正在去青岛的路上。
众混混:七爷
怎么这么肯定? 侯七:因为我亲眼看到,薄云天在豫州最后会见的人是王之夫。而王之夫的儿子王东山,这几年一直在青岛码头做生意。
众混混:这又能说明什么?
侯七:当年,王夫之在京城落难的时候,薄云天的老子救过他的命。而王夫之又是个知恩图报的谦谦君子。所以,你们附耳过来……
8 驿站屋中 内 日
人物:王之夫 薄宗翰 虎子
王之夫:(端碗进门)恩公,来,喝点银耳汤。
薄宗翰:(起身,接碗。)成,我自己来。
王之夫:(指着报纸)恩公,云天,好样的!
薄宗翰: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杀人越货之举,不可为誉也!
王之夫:若胡得道这等丧尽天良之辈,杀绝了才能大快人心!
薄宗翰:无规矩不成方圆。恶人应该交由法律制裁才是正道。只可惜,我们没有一个能为老百姓谋福祉的政府。
王之夫: 以牙还牙,至少能告慰一下被残害人的在天之灵。我以为云天此举可取。
薄宗翰:不知天儿是否已逃离豫州!
王之夫:既然能赤手空拳除掉胡砍刀,足以证明云天的武功是如何了得。恩公可以安枕了。
虎子:(匆匆进屋)二位爷,众绅士已将薄府之事料理妥当,让我来请您们回去。
9 豫州城内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士兵
·禁闭着的城门,荷枪实弹的卫兵。
·薄云天从小巷口探出脑袋,向城门口张望。
· 两辆满载全副武装士兵的卡车开道 后跟十几辆满载军用物资大卡车驶来。
·卫兵打开城门
·薄云天惦着皮箱,从天而降,跳入最后一辆车内。
10 城隍庙 内 夜
人物:赖十八 铁蝙蝠 众打手
赖十八:(对手下几名弟兄)怎么搞的,这个铁蝙蝠,到底给老子耍什么把戏!说好抓不抓得到薄云天,傍晚一准到这里会面的。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小子连人影也没一个。奶奶的!
铁蝙蝠:大老远都能听到你发牢骚,骂娘。赖十八,看来这一天你又白忙活了,肯定连薄云天的屁气儿也没闻着。
赖十八:你小子还不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铁蝙蝠:两手空空不见得就是一无所获。
赖十八:这么说你找到薄云天的线索了!快快告诉我,他人在哪?珠宝玉器还在他手中吗?
·铁蝙蝠 摇了摇头
赖十八:不说是吧,老子还不愿听了呢!一口吃个胖子,当心噎死你个小舅子!再说了,就你那点家底,老子我还不清楚,日鬼捣棒槌,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也许你有两下子,可要是真刀真枪,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量你小子绝不是薄云天的对手。没有老子帮忙,别说是抢珠宝玉器,恐怕你连他的毫毛你也碰不着。走咯走咯,弟兄们。(挥手招呼弟兄们一起走出去)
铁蝙蝠:(追出门外)回来。
赖十八:晚了,老子不跟你一块玩啦!
铁蝙蝠:真是个日死驴不解缰绳的主儿。放着现成的白哗哗的金银珠宝不要,有种啊你!
赖十八:(大门口停步,扭头。)想明白了吧,离开老子你是玩不转的!
铁蝙蝠:要不是看在多年一同出生入死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小子呢!过来过来,有话单独对你说。
赖十八:(朝手众人挥挥手)散了散了。(转身回来)夹屎夹尿夹热屁,不怕憋死你啊?说,你小子真的掌握了薄云天的藏身之处?
铁蝙蝠:那是不可能的!
赖十八:扯淡!(扭头要离开)
铁蝙蝠:你说,这珠宝玉器要是弄到手后,上千名弟兄,还有胡府一大帮子人,该怎么个分法呢!
赖十八:(回头)分,分……夫人不是发下话了吗,哪个宰了薄云天,金银珠宝就归他。老弟真的有把握将那批财宝抢到手啊?
铁蝙蝠:别打岔,回答问题。
赖十八:我……我也不知道。
铁蝙蝠:若是按着夫人的意思一个人将财宝独吞了,结果会怎么样?
赖十八:那还不成了众矢之的,弟兄们肯定是不会干的!这么一大帮人去找一个主儿拼命,别说他躲到风箱里,就是藏到夜壶里,用尿也要把他给冲出来。
铁蝙蝠:所以,我决定,咱二人合伙,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干。财宝弄到手后,就远走高飞。
赖十八:远走高飞!夫人那里怎么交代?
铁蝙蝠:夫人,什么鸟夫人!有道是树倒猢狲散。胡砍刀已经死了,老子爱咋咋的,她一个老娘们,能碍我腿上那根筋疼!
赖十八:铁老弟的脑袋瓜子就是比我灵光。有道理,我们俩合伙干,咱们这就走。
铁蝙蝠:走,去哪?
赖十八:找薄云天去抢财宝啊!不是你刚刚说的吗?
铁蝙蝠: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赖十八:你小子刚才不是说要分财宝什么的,这会儿……难道说你压根就没见着薄云天的踪影?
铁蝙蝠:我何时给你说过见着薄云天了。
来十八:那你小子做什么白日大梦,要分哪门子财宝啊?
铁蝙蝠:别急别急,财宝是一定要分的,可眼下未必非得去找薄云天不可。
赖十八:简直是胡说八道,财宝在薄云天手里,不找他,找你老婆能成吗?
铁蝙蝠:找侯七呀!
赖十八:找鬼难拿侯七?得了吧,那老小子,鬼主意多着呢!
铁蝙蝠:爷们就是看中了他的鬼点子多,所以才去找他。
赖十八:算了吧!咱们抢了他的地盘,他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能一口把咱们给活吞了。去他那讨便宜,你拉倒吧!
铁蝙蝠:讨便宜不成,偷总该可以的吧!
来十八:你是说,跟踪他们……
铁蝙蝠:聪明!
赖十八:弄到了什么好消息?
·铁蝙蝠 (与赖耳语)
赖十八:你是说,侯七派他的得力干将去了青岛?
铁蝙蝠:嘘……小声点。
赖十八:我们这就快马加鞭追上去。
铁蝙蝠:聪明,我们给他来个螳螂捕蚕,黄雀在后!
11 山中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弯弯曲曲的山间公路,零零散散的难民。
·武装押运车队,在山间公路上盘旋。
·薄云天 从卡车内探出头来,在弯道出跳车。
12 桥头关卡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军官 夫人 士兵
·远处沉闷的炮声,路上逃难人群。
·桥旁堆着沙袋掩体,桥头拦着路障。
·十几名荷枪实弹士兵,正在仔细盘查过往行人。
·带班连长在岗亭里打电话。
·薄云天 蹲在路旁擦汗,警惕地环顾四周。
·一位少校军官驾着敞篷马车,车上坐着个30来岁的时尚女人,女人身边有只与薄云天相同的皮箱。
女人:张副官 慢点,慢点 颠得我肚子疼。
军官:(顿了顿马缰)是,夫人。
·薄云天 捡起石子,弹击马头。
·马 嘶鸣竖起,将车掀翻。
女人:哎呀,哎呀!
军官:(从地上爬起来去搀扶女人)夫人,没跌坏您吧!
女人:哎呀,疼死我了,(起身活动胳膊腿)没什么大事。怎么搞的!
军官,好像是马,马受惊了。
薄云天:(起身近前)需要帮忙吗?(迅速将皮箱掉个
) 军官:请帮我将车弄好,谢谢!(重新将皮箱掉过来)
薄云天:(整好车马,夫人上车后,主动提一旁的起皮箱送上。)别落下行李。
女人:(接皮箱)搭顺风车吗?
薄云天:如果方便的话……
女人:兵荒马乱的,没那么多的讲究,上来吧!
薄云天(上车,将皮箱放在另一边。)谢谢,谢谢!
军官:坐稳,走了,驾。
薄云天:太太为何不坐汽车,又快又方便?
女人:俺享不了那份清福,闻到汽油味儿我就吐得要死。年轻人,你这是去哪?
薄云天:济南,探亲。
13 哨卡 外 日
人物:士兵 连长 薄云天 军官 夫人
哨兵甲:有辆马车赶来。
哨兵乙:车上还有位漂亮娘们儿。
哨兵丙:赶车的好像是张副官。
哨兵丙:小声点,就是张副官。连长,张副官驾到。
连长:(从岗亭出来)就是张副官,快快挪开,挪开!
·众哨兵 一齐挪开(路障)
连长:敬礼。
·众士兵行礼。
·军官 坐在车上抬抬手,驱车而过。
14 军营门口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军官 夫人 士兵
·马车行驶到一军营门口。
薄云天:停下,停下,我要下车。
女人:不到院子里喝碗水,歇歇脚。
军官:吁。(马车停下)
薄云天:(提着皮箱下车)谢谢,再见。
军官:你好像拿错皮箱了。
薄云天:我留着神儿呢,没错!
军官:打开看看何妨。
薄云天:(掂掂分量,邹邹眉头,打开皮箱。)啊!不是我的!
军官:(掏枪对着薄云天,招呼门口哨兵)给我拿下!
·薄云天 束手就擒。
15 野外 外 日
人物:赖十八 铁蝙蝠 混混甲 乙 丙 丁
·赖十八 铁蝙蝠 骑着快马疾驰,在一茶棚前停下。
赖十八:掌柜的,来两碗凉茶。
铁蝙蝠:这鬼天气,真他妈的叫热!
·正在喝茶的几位客人(混混甲乙丙丁)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
混混甲:真他娘的,巧她妈哭闺女——巧死了。
混混乙:两位砍刀帮的大侠,怎么有空跑到山东地界来喝茶!
混混乙:不是来会见你们帮主的吧!
混混丙:看你们匆匆忙忙,着急上火的样子,是不是老婆跟人跑了?
赖十八:王八蛋,拿老子寻开心,你们是不是欠揍啊!
铁蝙蝠:好啦,好啦!都是自己人。各位,你们这是去哪里发财啊?
混混甲:为什么要告诉你。
混混乙:怎么,想分一杯羹?
混混丙:姥姥,没那么好的事儿!
混混丁:你们二位这是要干嘛?
赖十八:老子也不告诉你。
混混丁:不说是吧,不说我也能猜得到。
来十八:猜得到还问个鸟啊!走,上马,老子不肖与这些小混混们一块喝茶。
铁蝙蝠:十八,你这是干嘛!
赖十八:你不走,我走。(跳上马)驾。
铁蝙蝠:真是头骡子。(上马)
混混甲乙丙丁:哈哈哈哈……
16 军营 内 日
人物:薄云天 军官
·薄云天双手被捆。
·少校军官隔桌面对。
·皮箱就放在桌上。
军官:(晃着报纸)你就是薄云天吧?
薄云天:为什么那么肯定。
军官:平平坦坦的路,开阔的视野,不被人袭击,训练有素的老马,是不会无缘无故受惊的。
薄云天:马不像人,它有100个理由受惊,管我什么事儿!
军官:这是其一。其二,这只皮箱应该不是您的。
薄云天:何以见得?
军官:因为这种样式的意大利货,整个豫州城只有4只。
薄云天:这种皮箱,整个豫州城仅有4只!你说的也忒邪乎了吧!
军官:不,道理很简单,因为,这四只皮箱是我亲自带回国的。
薄云天:你,带回国的?
军官:准确的说,是前年,我从德国军校毕业回国时带的行李。
薄云天:哈哈哈,这些又能证明什么?
军官:四只皮箱,我留一只自用,一只送给了我们师长,而另两只,交给了我父亲。
薄云天:你父亲是……
军官:豫州城的商会会长——张满弓。几天前,我接到父亲写来的家书,我们家被“吃大户”的人抢劫一空。
薄云天:哈哈哈,你以为我就是“吃大户”其中一分子。
军官:至少在看到这份报纸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薄云天:因为你认出了这只皮箱。
军官:不,因为你怕过不了关卡,偷换皮箱,引起了我的怀疑。
薄云天:我的确没料到,好心的师长太太会让我打顺风车。否则,我……
军官:否则,你就不会多此一举了。
薄云天:看过报纸了,你已经知晓我不是“吃大户”那帮人。我杀了胡得道,至少,我还替你父亲报了仇。你不应该用这种不友好的手段,来对待我这个曾经帮过你们的“恩”人吧!
军官:好吧!误会解除了,(起身给薄云天松绑)你可以走了。
薄云天:就这样提着两只拳头离开?
军官:你不是想带走里皮箱吧!
薄云天:聪明!没有那些东西,我简直无法生存。
军官:那里面肯定也有我们家的宝贝。至少,皮箱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
薄云天:你们的宝贝不在我这里,你应该去找胡砍刀算账。
军官:我更应该就地处决杀人犯,而且马上就可以付诸实施。不过,我宁愿放你一条生路。
薄云天:看来,我不得不按你的意愿去做,因为你手里有枪。
军官:你比我更聪明。走吧!
薄云天:没你陪着,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出那两扇大门的。
军官:好吧,我成全你。走。(抬手示意)
·薄云天 迅速抢下枪。
军官:你,好俊的身手!是我太大意了。
薄云天:(拎起皮箱,枪口对准军官。)如今,枪在我的手中,我命令你,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军官:你好像没开过枪,怎么不知道打开保险。
薄云天:我处死胡砍刀时,并没有用枪。
军官:你赢了。我送你安全走出军营,我发誓。
薄云天:你应该不是这里最大的官。
军官:师长带着参谋长去军部开会,下午才能回来。
薄云天:还你枪。
军官:(吃惊,接枪入套。)你的确须令人刮目相看
薄云天:在下的确练过几年拳脚。
军官:我指的是胆略与人格。但愿我们后会有期。豫州——张箭
薄云天:同乡,薄云天。
17 青岛码头 外 日
人物:王东山 黑子
·码头5号货仓门口,装卸工正在搬运货物
王东山:(王之夫之子 30岁)当心,师傅,别把货弄散了。高点高点,码6个高。对对对,就这样。
黑子:(一路小跑)大哥大哥,坏了坏了!
王东山:看把你急的,什么坏了,黑子。
黑子:佐藤那老家伙,不让我
们的货装船。 王东山:为什么?
黑子:他们要提高运价。
王东山:涨多少?
黑子:五成。
王东山:小日本,一下子就涨价五成,这也忒狠了点儿!走,我去会会这个老家伙。
18 青岛码头 外 日
人物:王东山 佐藤
·佐藤 在大太阳伞下坐着,边饮茶边看工人往货轮上扛货。
王东山:佐藤君,您好!
佐藤:王老板,看你急匆匆的样子,有事找我帮忙?
王东山:我那批要运往贵国的茶叶,放在码头上快俩月了。应该马上起运,不能再往后拖了。
佐藤:当然,好说。
王东山:可这运价,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佐藤:运价高?我又没逼你非运不可。
王东山:再拖下去,我的茶叶就要发霉变质了。
佐藤:和我有干系吗?
王东山:佐藤君,我们可是合作了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就……
佐藤: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 生意场上无父子吗。
王东山:这样的运价,我一分钱也没得赚!
佐藤:那就让它烂掉好啦!
王东山:佐藤君!
佐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可以说——沙由那拉了。
王东山:佐藤君。
佐藤:送客。
19 客栈 外 傍晚
人物:赖十八 铁蝙蝠 混混甲 乙 丙 丁
·四匹快马在客栈大门口停下,混混甲乙丙丁相继下马。
·伙计 迎混混入客栈,牵马入厩。
·混混甲乙丙丁进屋。
·赖十八 铁蝙蝠正在用饭。
赖十八:(抬头看见众混混)咳!真是怕出遇鬼,痒处有虱。
混混丁:好了啦,赖大哥,这顿饭我请客。
赖十八:老子不缺这俩小钱儿。
混混甲:不缺钱,欠揍!
赖十八:呵!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是!(起身 )老子不尿你们这一壶。
混混乙:小子,这里不是豫州城,不是你们砍刀帮的地盘。
混混甲:胡砍刀的鬼魂是帮不了你忙的!打就打,谁怕谁呀!(冲上去,与赖十八打在一处。)
·铁蝙蝠 埋头吃饭。
混混丁:(劝阻就要上前帮忙的混混乙、丙)让这俩蠢货发发火,泄泻气儿。
·赖十八 混混甲 一直打到站立不稳,张口喘气方才住手。
铁蝙蝠:打呀,怎么不打了!
赖十八:你小子……一边……看笑话。
混混丁:不打了,没力气了吧!老板,我赔银子!
混混甲:你们……干嘛,不……帮我?
铁蝙蝠:你们累死累活跑千多里路,不就是来这儿展示拳脚的嘛!
赖十八:我……不是, 是他们……
混混丁: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屁滚尿流回家,这叫能耐呀!
混混甲:他……忒横了。
铁蝙蝠:青岛这么大的地界,就我们这仨俩外地人儿,紧紧抱一团儿,(劲儿)还怕不够用呢!你们倒好,狗咬狗,两嘴毛,自己个儿相互掐起来了。
赖十八:我……没顾得上想这茬儿。
铁蝙蝠:好啦,都坐下吃饭,钱我掏。老板,收拾收拾损坏家什,上菜。
·老板 伙计 一齐动手,收拾残桌坏凳,上菜。
混混丁:来来来,都坐,都坐,吃饱喝足了,咱们一齐发财。
20 5号货仓 内 夜
人物:王东山 黑子 薄云天
王东山:(趴在桌子上算账)画外音:
·这个月几乎等于白干,倘若茶叶运价再增加5成,五五二十五,五八四十,五九四十五,近3000块的亏损。(摇头)
黑子:大哥,有人找。(领一背麻袋的搬运工进门)
王东山:您是……
薄云天:(放下麻袋。摘掉毡帽)还认得我吗?
王东山:小云天儿,认得认得,快快请坐。黑子,倒茶倒茶。记得那年春天,我们在豫州城外放风筝。我把你的风筝线给弄断了,你躺在地上直打滚。害得我差点挨老爹一顿揍。
薄云天: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王东山:那时你只有桌子这么高,如今,都已是……哈哈哈哈(接过黑子递的杯子给薄云天)喝茶喝茶,高兴得我,我都找不着北了。你怎么……
·薄云天 一声不响地掏出信递给王东山。
王东山(拆开信看)画外音:
·东山:吾儿,你薄伯父家人因我疏忽而惨遭罹难,几近灭门。为确保薄氏香火得以延续,吾儿要竭尽所能,助云天东渡扶桑无虞。切切:父字
王东山:(鞠躬)云天,对不起!是什么样的禽兽,出手如此狠毒?
薄云天:胡砍刀!
王东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我们要让他血债血偿。
薄云天:用不着再等,胡贼已被我宰了。
王东山:总算老天有眼!不过,他们……他们的人,一定不会轻易你的。
·薄云天 默默点头。
王东山: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薄云天 提起麻袋,跟着王东山走出货仓。
王东山:黑子,关好仓库大门,多叫上几个弟兄看护。
黑子:知道了。
21 客栈 内 夜
人物:赖十八 铁蝙蝠 混混甲 乙 丙 丁
·众混混 赖十八,与铁蝙蝠,相继回到屋内
赖十八:妈妈的。让老子在5号货仓哪白白地蹲守了大半夜。是不是搞错啦,也许王东山压根就不在5号货仓哪儿!
混混甲:我们一直等到客运码头关了大门才回来,同样连薄云天的屁气儿也没闻着。
铁蝙蝠:这样没白天没黑夜地瞎折腾不是法子。
混混乙:躺在客栈里睡大觉,等那小子自己送上门儿!放屁吹灯,这种两全齐美的好事儿,哪旮旯找去?
混混丙:就是嘛!
铁蝙蝠:一旦到了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我们还有力气抓住薄云天吗?
赖十八:那你说怎么办?
铁蝙蝠:不如我们六个人分作三拨,轮流蹲守。
混混甲:铁蝙蝠,有你的,成。
22 废弃船舱 内 夜
人物:薄云天 王东山
·薄云天与王东山对面坐。
·一旁放着残羹剩饭与空酒瓶。
王东山:你们的遭遇简直太悲惨了,我……
薄云天:置之死地而后生。男人,男人必须有压不弯的脊梁。
王东山:(点点头)我马上给你准备盘缠与船票。
薄云天:(起身,从麻袋中取出皮箱,当着王东山的面打开。)随便拿。
王东山: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贝!
薄云天:就在他们乱作一团,为胡砍刀料理后事的时候,我杀了个回马枪。从老贼卧室的夹壁墙里,找到了这些东西。(捧一捧放桌上,再捧。)我用不了那么多。
王东山:(摁住薄云天手)行啦!此去扶桑,迢迢万里,波涛汹涌,风大浪险。你形只影单,人地生疏,举目无亲,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我有生意,不缺钱。
薄云天:那么,好吧!(合上皮箱)请帮我尽快将船票弄到手。
王东山:青岛去日本的客轮,每个礼拜往返一趟。
薄云天:一个礼拜往返一趟?不妥!
王东山:是啊!固定的地点,准确的时间,为歹徒追杀你,创造了非常有利的条件。
薄云天: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王东山:应该有,让我想想。
23 轮码头售票厅 内 日
人物:铁蝙蝠 售票员
·狭小房间。
·几排连椅。
·三五个购票人。
·道貌岸然的铁蝙蝠 站在售票窗口。
铁蝙蝠:请问,去东京的客轮何时开船。
售票员:每个礼拜天的晚上八点。
铁蝙蝠:明天就是礼拜天!谢您了!
24 货运码头 内 日
人物:王东山 佐藤
·巨型货轮静静地靠在码头。
·除了苫布遮盖着些许茶叶包外,货位已空。
·场内只有两个老汉在打扫卫生。
·王东山快步走进“货运办理处”。
王东山:佐藤君,看您悠闲自得的模样,肯定是货已经装完了?
佐藤:当然,有什么事吗?
王东山:当然是茶叶,闹得我几天都没合眼了。
佐藤:这么说你如今想通了。
王东山:没办法,少赔点儿总比全部烂掉强得多。
佐藤:汇票带了吗?
王东山:有有有。(掏汇票与佐藤)
佐藤:(看了看汇票,拿起电话。)是我,王老板那批茶叶,马上装船。对,马上。(挂电话)王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王东山:我有件私事,想求佐藤君帮忙。
佐藤:开玩笑,这里是办公的地方,私事,免谈。
王东山:佐藤君,(递上两根金条)不成敬意,请笑纳。
佐藤:这是什么意思?
王东山:小意思。
佐藤:小意思是什么意思?
王东山:意思意思。
佐藤: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
王东山:请您多多关照,多多关照。我有位朋友有要事去东京。
佐藤:什么要事?
王东山:去会见一个老朋友。确切地说,是代他父亲去看望老朋友。
佐藤:支那人,日本老朋友,有意思!他的那位日本老朋友叫什么名字。
王东山:叫……福田……福田俊仁。
佐藤:福田俊仁,日本文学泰斗福田俊仁,名气大大的!我曾经跟着他学过汉语,在京都大学。
王东山:这么说,您愿意行方便?
佐藤:(收下金条)要西,要西。我可以向王老板提个小小的问题吗?
王东山:当然。
佐藤;你的这位朋友,为什么不去坐客轮?
王东山:他……喜欢安静。当然,更重要的是安全。
佐藤:要西,放心,我会派人,专门负责你的这位朋友的安全。还有别的要求吗?
王东山:谢谢!不知货轮几时起航?
佐藤:后天早8时。
王东山:可否提前到明晚8时。
佐藤:明晚8时,这……给我个适当的理由。
王东山:我只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老朋友之间的事,我怎好多问。
佐藤:要西,为了老朋友,为了中日友好亲善。我答应你,明晚8点,准时起航。
王东山:谢谢!告辞。
25 客轮码头 内 日
人物:王东山 混混丁
·王东山 带着墨镜,警惕地巡视一番后,去窗口买船票。
·混混丁 化妆成卖烟的小贩,监视着周围的人。
王东山:(拿钱)给我一张去日本的船票。
·窗口一只手收钱,另一只手递出船票
王东山:几时开船?
·画外音:明晚8时整。
王东山:(掀起墨镜看船票,故意大声。)明晚8时开船。谢谢!
·混混丁:画外音:
·果然是你,王东山,化了妆老子也能认得出来你。
26 客栈屋中 内 夜
人物:赖十八 铁蝙蝠 混混甲 乙 丙 丁
·赖十八与几个混混在赌钱。
·铁蝙蝠 躲在一旁抽闷烟。
·混混丁 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混混丁:好了好了,兔子就要入网了。
赖十八:什么事儿,老狗逮到骨头似的!
混混丁:去!一边玩去!船票,老子亲眼看到了!王东山,他亲自买了去日本的船票。
众人:哇!真的吗!就要发大财了。什么时候开船?
混混丁:明天晚8时,准时起航。
铁蝙蝠:吁!别闹了,当心隔墙有耳。
混混丁:美美地吃上一顿,再睡它一大天,卯足劲,逮大鱼去!
27 海滨路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王东山 黑子 人力车夫
·路上行人稀少。
·薄云天 西装革履,坐人力车,手摁皮箱,警惕地四处巡视。
·王东山 坐人力车在后跟着,黑子拉车。
薄云天:车夫,能不能再快点,货轮就要开船了。
车夫:好嘞。
28 海滨路 外 夜
人物:混混甲 乙 丙 丁
· 混混甲乙丙丁 埋伏在栈桥附近,不时探头向路上张望。
混混甲:来啦来啦!
混混乙:还有王东山,
混混丙:我看清楚啦,皮箱,薄云天惦着皮箱哪!
混混丁:别出声,准备上。
29 栈桥 外 傍晚
人物:薄云天 混混甲乙丙丁
·混混甲乙丙丁,手持利刃 扑向薄云天。
·薄云天:持皮箱,跳出车,与众混混战在了一起。
·车夫 掉头鼠窜。
·王东山与黑子 扔下人力车跑开。
30 栈桥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混混甲 乙 丙 丁
· 薄云天 施展轻功 利用桥栏杆 与敌周旋 鏖战良久 折腾得众混混狼狈不堪。
31 栈桥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赖十八 铁蝙蝠
·薄云天 且战且走 正要下桥。
·突然,赖十八,铁蝙蝠拦在前面。
·薄云天 被迫与其战在一处。
32 海滨路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赖十八 铁蝙蝠 众混混
·众混混赶来 前后夹击。
·薄云天 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铁蝙蝠 伺机钻刺。
·薄云天 举皮箱格挡 皮箱被刺穿。
·几枚珍珠与一玉件落地。
·众劫匪
见宝惊诧 攻势更猛。 ·薄云天 翻栏杆欲逃,皮箱被挂。
·赖十八 向薄云胳膊急剁一刀。
·薄云天 猛抽胳膊,皮箱落水。
薄云天:(惊恐万状)我的宝贝,我的皮箱。
·众劫匪 纷纷跳入水中,抢夺皮箱,相互残杀。
·薄云天 无可奈何离去。
第三集完
第四集
1 海滨路 外 傍晚
人物:赖十八 铁蝙蝠 巡逻队员 众混混
·警笛急促,巡逻队快步奔向事发桥头。
·赖十八 最终抢到皮箱,撒腿跑开,众打手紧追不舍。
·在一小巷内,众打手追上赖十八。
众混混:你小子想独吞,不怕噎死你小舅子,快快打开。
赖十八:我……我……
·众混混 从赖十八手中抢下皮箱,打开看,一时惊诧万分。
·皮箱里 层层破衣服包裹着碎砖烂瓦。
混混甲:我们上当了!
混混丁:薄云天一定在货运码头。
铁蝙蝠:还愣着干嘛,快追呀!
2 货运码头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王东山 黑子等
·空旷的码头,黑巍巍的货轮,
·几名提着电灯的巡逻队员。
·王东山从昏暗的货仓门口探出头来。
·薄云天飞快跑来
王东山:(手提皮箱 )云天 云天 ,我在这儿。
薄云天:东山兄,你早到了。
王东山:刚到一会儿。完璧归赵。(指皮箱)
黑子:(手捧衣服)快换行头。
·薄云天 接过衣服,在货仓内换好。(西装革履出来)
王东山:快快快,就要开船了,快走。
3 货运码头 外 夜
人物:来十八 铁蝙蝠 众混混
·赖十八 铁蝙蝠 众混混 突然出现。
铁蝙蝠: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混混丁:给老子玩金蝉脱壳,没门。
混混甲:一个也别想溜掉,上。
4 货运码头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王东山 黑子
王东山:(将皮箱递给薄云天)你先走。我和黑子拦住他们
薄云天:不行,这些都是亡命徒,你们挡不住。(接过皮箱与众杀手战在一处)
5 货运码头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王东山 佐藤 黑子 巡逻队员
·一队巡逻兵跑步赶来
佐藤:(指挥巡逻兵)统统地,撕拉撕拉地干活!
·巡逻兵 一阵乱枪,赖十八,铁蝙蝠与两个混混中枪,顷刻作鸟兽散。
王东山:谢谢佐藤君,谢谢!
佐藤:小意思地干活,小意思地干活!
薄云天:(日语)谢谢!
佐藤:你的……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就是去大日本看望福田先生的?
王东山:对,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位朋友——薄云天先生。
佐藤:薄先生,跟我来,快快登船。
6 货轮旁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王东山 佐藤 船长 等
·王东山 黑子 佐藤 目送薄云天登船
船长:(站在旋梯旁,鞠躬)欢迎薄先生搭乘我的货轮,祝你旅途愉快。
薄云天:(边登船边还礼)谢谢!
佐藤:(对船长)替我照顾好薄先生。
船长:放心,一定。
王东山:一路顺风!
薄云天:保重!
·汽笛鸣
7 海上 外 清晨
人物:薄云天
·货轮在大海劈波斩浪
·薄云天站在船头极目远眺
·万倾碧波与云霞相映生辉,波光粼粼,水天一色。一轮红火的朝阳冲破层层朝霞,喷薄而出,放射出万道绮丽的霞光。
·突然,一阵潮湿清凉的海风迎面吹来。
·薄云天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转身快步回到舱内。
8 海上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船长 水手
·远洋货轮在微风细浪中航行,地平线已遥遥在望。
·薄云天 在甲板上散步
·喇叭里传来了风暴潮袭来的消息:各位水手请注意,各位水手请注意,风暴潮马上袭来,风暴潮马上……
·薄云天 帮水手整理货物,加盖苫布。
·天边一团浓浓的乌云怒潮般地快速翻卷着,顷刻间便遮盖住了大半个天空。乌云咆哮着,铺天盖地砸向货轮。
·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长空,炸雷轰然爆开,紧接着,暴雨如注。狂风卷起海涛,雪崩似地砸向甲板,轰鸣声震耳欲聋。
·货轮抖的像筛糠。
·薄云天 头晕目眩,呕吐得一塌糊涂。
9 海上 外 日
·太阳出来了,货轮继续航行。
10 东京码头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水手 路人等
·熙熙攘攘的人群。
·匆匆忙忙的水手。
·来来往往的车辆。
·汽笛,喇叭,人声嘈杂的噪音。
·薄云天 提着皮箱,上了岸。
·薄云天 几次打听福田山庄,未果。
11 木村饭店(日本料理) 外·内 日
人物:薄云天 木村弘 服务生 伙计 顾客
·日式平房建筑(小院)
·门口笔直站立的服务生。
·三三两两的顾客。
·薄云天走近饭店。
服务生:请多多关照。
·薄云天(进门,放下皮箱。)
木村弘(饭店老板 30岁):欢迎光临,请多多关照。
薄云天:请来一碟泡菜,两块寿司,三张薄饼,一盘生鱼片。
木村弘:请坐,就来。
·薄云天 盘腿靠几坐下。
木村弘:(上菜)请慢用。
·薄云天 夹起鱼片,沾了些许芥茉油,放入嘴里。刚嚼了两下,呕了起来,本想将它吐掉。抬头见有人向他投来了惊诧的目光,顿觉此举不妥。急忙拿起寿司咬下一大口,胡乱嚼几下,伸伸脖子,吞进肚里。
木村弘:年轻人,你好像不大喜欢吃生鱼片?你不是日本人吗?(满脸堆着笑)我这里有上好的清酒,只有配上清酒,方能彰显出我们大日本独特的生鱼片的美食风味来。要不要来上一瓶?
薄云天:你是说,清酒?
木村弘:是的,有好几个档次。你想选那一种?:
薄云天:我从未听说过。
木村弘:连清酒都没喝过!你是哪里人?:
薄云天:我来自中国,刚到到这里。
木村弘:原来你是支那人啊!劣质民族。难怪连世界上最好的美食都享受不了!
薄云天:小日本鬼子,狗眼看人低!
木村弘:我在满洲服役5年,听得懂中国话。支那猪,出口伤人,你找死呀!(对准薄云天就是一耳光)
·薄云天 急忙闪身躲开,噌地跳起,紧握拳头晃了晃,又放了下来。
木村弘:想动手!来人,帮我揍这头支那猪。
· 伙计 有的攥着切菜刀,有的拿着锅铲,有的掂着火条,纷纷围拢到薄云天身边。不问青红皂白,抡起来就打。
·薄云天 连纵带跳,左躲右闪
,又避又让。不敢贸然出手还击。 12 木村饭店 外 日
人物:山本雄男 阿部秀吉 黑熊 横路小泽一郎
·门外,路上,几个木屐长袍,头扎忍字素带,手持东洋刀的日本武士,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 。
武士:师父,你听,里面好像在打架。
山本雄男:(50岁,黑龙会总干事,傲慢 冷酷。)什么人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进去看看。
13 木村饭店 内 日
人物:薄云天 木村 山本雄男 阿部秀吉 横路 黑熊等
木村弘:住手,算啦,别让这粒老鼠屎坏了我一锅汤。我可不愿意落下个店大欺客的恶名。
山本雄男:(带领武士阿部秀吉,黑熊(庞然大物)横路一起进屋。)木村君,生意人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嘛!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尊贵的客人?
木村弘:尊贵客人!总干事阁下,也许您不知道,这个不懂礼貌的支那猪,竟敢侮辱大日本帝国公民。他这不是成心找死吗!
山本雄男:原来是个支那人啊!一个胎毛未褪干净的小娃娃,不在家里挖野菜拌土豆煮成夹生饭填肚子,竟敢跑到我们大日本帝国来寻衅闹事,真真地是活腻了。道歉,快快地向主人道歉!
薄云天:你们大日本帝国的版图的确大的可以,放进中国的蒙古省里边,打上三个滚,差不多能够挨着边儿。本来,我是诚心诚意地想送些煤炭给你们,免得你们没柴烧吃生鱼片。看来,你们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山本雄男:蠢猪,你这个巧言令色的支那猪!让我来教教你怎样去尊重主人。(脱掉木屐,丁步站稳,立了个门户。)
薄云天:我还有事要做,不会跟你打架的。
山本雄男:此事恐怕由不地你。接招吧!(飞起一脚,踢向薄云天的左肋。)
·薄云天 出手将来腿挡开。
·山本雄男 伸左手抓住薄云天的右臂向外一带,右手早把他的腰带攥在手中。口中嘿的一声吼,便将薄云天高高地举在了空中。他在原地转了两圈,用力一掷,将薄云天扔出一丈开外。
·薄云天 在空中接连翻了两个跟斗,方才调整好自身的平衡,脚朝下落在木村面前的桌子上。咔嚓,将桌子砸了个粉碎。
·木村弘 一个恶虎扑食将薄云天抱住,脚下施了个缠腿绊,狠狠地将他按倒在地上。
14 木村饭店 内 日
人物:薄云天 木村 山本雄男 阿部秀吉 横路 黑熊 小泽一郎 伙计等
·伙计们 一拥而上。锅碗瓢盆齐发威,叮呤咣当一阵乱响,将薄云天打了个七荤八素,遍体鳞伤。
山本雄男:哈哈哈……
木村弘:将这头支那猪给我拖到大街上。
·伙计们 动手抬起薄云天,扔在了大门外。
15 木村饭店 内 日
人物:薄云天 木村 山本雄男等
· 木村弘 弯腰提起薄云天的皮箱,正准备将它扔到门外,忽然感觉它的重量有点不对劲。顺手打开一看,登时,惊得目瞪口呆。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与古玩钻戒等价值连城的贵重物品。
16 木村饭店 内 日
人物:薄云天 木村 山本雄男 阿部秀吉 横路 黑熊 伙计等
· 山本雄男 阿部秀吉 黑熊 横路同时看见了皮箱里面的宝贝。
山本雄男:(蹿上前去,伸手合上皮箱。压低嗓门)木村君,将这些宝物换成武器,至少可以装备一个中队。这个支那人,很可能是敌对势力派来的反日分子。
·木村弘 看了看山本雄男,盯着皮箱里的宝贝发愣。
山本雄男:(对手下人)将这个支那特务,给我拉出去撕拉了。
众武士:嗨!从地上拖起薄云天,将他塞进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里,一溜烟似地跑开了。
山本雄男:(厉声威胁)木村君,在查明实事真相之前,你一个字也不准透露给外人。否则……(对木村弘做了个切脖子的手势,拎起皮箱,佯倘而去)
17 木村饭店 内 日
人物:木村 伙计
木村弘:(对着山本雄男的背影)呸!撑死你王八蛋。
伙计们:(将损坏的家具 盘盏收拾干净)老板,我们……
木村弘:关门关门!真他娘的晦气!
18 山中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阿部秀吉 横路 黑熊 小泽一郎
·小泽一郎 开着吉普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飞驰。阿部秀吉坐在副驾驶座上。
·薄云天被捆着双手,坐在后排。被黑熊,横路夹在中间。
·吉普车在一片森林前停下。阿部秀吉,黑熊,横路将薄云天拖下车,押着他往林子里面走
薄云天:强盗,畜生,你们要干嘛?
阿部秀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黑熊:打发你回老家。
横路:去见你们的阎王爷。
薄云天:放开我,你们这群强盗,流氓!
阿部秀吉:吼吧吼吧!把你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黑熊: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得见。
横路:就在这儿结果他吧!
阿部秀吉:不,前边有个坑,掩埋起来省事。
黑熊:真费劲,晾在这喂野兽得了!
横路:就是吗,反正没人知道这事是咱们黑龙会的人干的。
薄云天:(日语)这么说,你们是黑龙会的人?
阿部秀吉:是又怎么样!
黑熊: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们的真实身份。
横路:反正他已是要死的人了,知道了我们身份有能怎么样!
19 密林深处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阿部秀吉 横路 黑熊
·一行人来到断崖边。
横路:好了,就在这。(众人停下)
薄云天:能告诉我该死的理由吗?
阿部秀吉:该死的理由,不知道。
黑熊:你就是知道了该死的理由,又能咋的,死了依旧是没得气儿出。
横路:因为你小子是支那人。
薄云天:孙文先生也是中国人,他与你们黑龙会的正副会长,头山满,内田良平是朋友。
阿部秀吉:那已经是老黄历了,孙文他人如今在哪里?
黑熊:关键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孙文,他回到支那当上总理后,竟然扬言要收回我们在那里的租界。
横路:他还说什么,联俄联共,怎么不联我们大日本帝国。
阿部秀吉:你……你这么小小的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
黑熊:一定支那人派来的间谍?
横路:对,处死支那间谍,是我们黑龙会义不容辞的职责。
薄云天:中国间谍,你们也太抬举我了。有关孙文与头山满,内田良平的消息,是我在报纸上看到的。其实,我是来日本探亲的。
阿部秀吉:来日本探亲?
黑熊:你的亲戚叫什么名字?他住在什么地方?
薄云天:他就住在东京,名字叫福田俊仁。
横路:福田俊仁,你们是朋友?哈哈哈哈!
薄云天:你笑什么?
阿部秀吉:你不会撒谎,福田俊仁不是你的朋友。
薄云天: 他……
黑熊:他应该是你外公。
横路:他老人家都快80岁了,你跟他是朋友!哈哈哈……
阿部秀吉:好啦,别再跟死人啰嗦了。
黑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横路:
跪下。(将薄云天踢倒在地) ·阿部秀吉 恶狠狠地举起了东洋刀。
20 路途 外 日
人物:山本雄男
·山本雄男 提着皮箱上了停在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
·山本雄男驱车在路途飞驰,不时伸手抚摸抚摸皮箱。
画外音:好东西,好东西!哈哈哈哈!有了这些宝贝,就可以办好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至少。我主张扩充派支那特工的主张,会长就再也不会反对了。看着这些宝贝,他不乐得合不拢嘴才怪呢!不过……
·山本雄男 减速停车,双手握住方向盘凝思。
画外音:
·不,不不不,将宝贝交给老谋深算的会长掌管,那样做结果只能给我带来诸多不便,况且,这件事只有我的几个心腹知道,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会长做梦学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早日占领整个支那,就这么干。
·山本雄男 重新启动轿车,手握档杆又停下。
画外音:
·不好,还有一个知情者,木村弘必须得死!
·山本雄男 咬了咬牙,挂档,飞驰而去。
21 树林 外 日
人物:薄云天 阿部秀吉 横路 黑熊
· 阿部秀吉 高高地举起东洋刀,恶狠狠地向薄云天砍去。
·黑熊 横路站在一旁狞笑。
薄云天:慢,我先让你们看一样东西,然后再杀死我不迟。
阿部秀吉:(收刀)什么东西?
黑熊:东西在哪?
薄云天:我的上衣口袋里。
横路:(从薄云天身上掏出)怀表,好东西!
阿部秀吉:(放下刀)让我瞧瞧。(接表 仔细看)1818 英格力士。你,一个支那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贵重的英格力士怀表?
薄云天:这就是我拜会福田俊仁的信物。
黑熊:信物,拜见福田的信物!
薄云天:准确的说,这块怀表,是福田君为报答救命之恩,于30年前送给我的父亲的礼物。
横路:你在撒谎。
薄云天:听说福田俊仁就住在东京,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他老人家啊!
黑熊:好啦!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部秀吉:只有见见师父再说啰!
横路:(提起薄云天)让你再多活几个钟头,走吧,上车。
22 东京柔道场 外 夜
人物:薄云天 山本秀吉 横路 黑熊
·吉普车在柔道场中停下。
·阿部秀吉 从驾驶室来。
·黑熊 横路押着薄云天从后门下车。
阿部秀吉:你们先将这个支那人关进地下室。我去问问师父如何处理这小子。
·黑熊 横路 将薄云天带到后院地下室。
黑熊:安安静静地待在这儿,别闹。
横路:我们这就去找福田问问清楚。
薄云天:我一天多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黑熊:没办法,有了结果,我们自然会好好地招待你的。
薄云天:给点儿水喝也行啊!
横路:你将就点吧,我还渴着呢!
薄云天:真不够意思!(中文)滚你娘的蛋吧!
黑熊:谢谢,不客气!
·黑熊 横路 退出地下室,锁好铁门。
23 山本卧室 外·内 夜
人物:山本雄男 阿部秀吉
·山本雄男 手舞足蹈, 一个人在屋内唱“拉网小调”。
阿部秀吉:(站在门外,等山本唱完,敲门。)师父 我可以进来吗!
山本雄男:进来。
阿部秀吉:(拉门,关门,鞠躬。)师父。
山本雄男:事情处理完了?
阿部秀吉:没有,出了点新状况。我们没有撕拉掉那个支那人
山本雄男:你们把他给放跑了?
阿部秀吉:没有,没有师父的指示,我们不敢自作主张。
山本雄男:他,人在哪?
阿部秀吉:我们把他暂时关进了地下室:
山本雄男:为什么不悄悄地除掉他?
阿部秀吉:请师父看看这个。(掏出怀表 递给山本雄男)
山本雄男:(接过来,反复查看。)1818, 英格力士,这么贵重的东西,哪来的?
阿部秀吉:那个支那人的,确切地说,是那个支那人要送给福田俊仁的信物。
山本雄男:不对,据我所知,这种特制的怀表只有两只,是1818年英国女王送给侄女儿、侄女婿结婚的礼物。
阿部秀吉:英国女王的侄女婿就是福田俊仁的父亲,他当时是大日本驻伦敦总领事。
山本雄男:如此说来,这块怀表如今应该在福田俊仁手中,它怎么可能会跑到一个年轻的支那人那里?
阿部秀吉: 30年前,福田俊仁在北平出过车祸,是一个清廷官员救了他的命。
山本雄男:那个清廷官员,一定是这个支那轻年人的父亲。
阿部秀吉:师父说的对极了。
山本雄男:如果我说的真是对极了的话,那么,情况就糟糕透了!
阿部秀吉: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山本雄男:不必多问,你立马去给我除掉一个人。
阿部秀吉:师父让我去杀谁?
山本雄男:木村弘。
阿部秀吉:因为……
山本雄男: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阿部秀吉:我知道了。(转身出门)
山本雄男:回来。
阿部秀吉:(停步回头)师父还有事吩咐?
山本雄男:告诉横路他们,皮箱的事,必须绝对保密。
阿部秀吉:嗨。 (转身离去)
24 柔道馆 内 夜
人物:横路 黑熊 小泽一郎 众武士
·黑熊 横路正在辅导武士练功。
黑熊: 你,你,你们两个一齐上。
·两个武士 夹攻黑熊 反被其摔倒。
横路:黑熊,你是帝国的重量级柔道冠军,摔两个武士小意思,应该摔三个,不,四个。四个一齐上,怎么样,行不行!
黑熊:四个就四个!你,你,还有你们,来吧!
·四个武士又被黑熊摔倒
黑熊:哈哈哈哈,谁还来。
横路:小泽一郎,给黑熊比比刀术如何!
小泽一郎:嗨,我试试。
黑熊:小泽一郎像只猴子,根本抓不到他,我不干。
横路:那我就当仁不让啰,来来来,我来领教领教小泽一郎出神入化的东洋刀功。(挥刀劈向小泽一郎)
小泽一郎:小心了,横路君。
·横路 与小泽一郎苦斗多时,刀被击飞。
横路:自叹不如。
小泽一郎:承让,承让!
25 柔道馆门外 外 夜
人物:阿部秀吉 小泽一郎
·阿部秀吉在门外踱步
阿部秀吉:(在门口)小泽一郎,出来,有人找。
小泽一郎:(跑步出门)阿部君,谁找我?
阿部秀吉:跟我来。
·阿部秀吉 小泽一郎 一齐走到暗处。
阿部秀吉:师父让你今晚你去杀一个人。
小泽一郎:师父让我去杀谁?
阿部秀吉:木村弘。
小泽一郎:木村弘,饭店老板木村弘?
阿部秀吉:对,就是他。
小泽一郎:他怎么开罪了我们?
阿部秀吉:那到没有,是他看到了不该看道的东西。
小
泽一郎:就是支那人的那只普普通通的皮箱。 阿部秀吉:确切地说,应该是皮箱里面的东西。
小泽一郎:皮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阿部秀吉:这好像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你应该永远忘掉这它。师父特意叮嘱过。
小泽一郎:(点头)就我一个人去?
阿部秀吉:为了保密起见,师父只点了你一个人的将。怎么,有问题吗?
小泽一郎:没问题!
阿部秀吉:今晚,你必须完成任务。
小泽一郎:嗨!
26 山本卧室 内 夜
人物:山本雄男
·山本雄男 兴高采烈地拉上卧室门,打开皮箱,将里面的金银珠宝一骨脑倒在床(榻榻米)上。看着这堆金光闪闪,五彩斑斓的珠宝,山本的脸上乐开了花。
山本雄男:(将珠宝依次排列开来)画外音:
·珍珠项链29件30万,宝石吊坠17件,150万,翡翠葡萄300万,红珊瑚90万,红宝石,蓝宝石 鸡血石 田黄 哇!价值上千万美金吔!
·山本雄男:(从怀中掏出金壳,水晶罩,珐琅嵌蓝钻盘的怀表,放在耳边听。)画外音:
·18世纪英国皇室专用饰品,好东西,好东西!既有实用价值又有收藏价值。留下它,将来送给女儿做嫁妆。(将金表放入上衣口袋,把榻榻米上的金银珠宝,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放入保险柜中。)
27木村住所 外·内 夜
人物:小泽一郎
·一条黑影穿过树林 涉过小河 来到木村住所
·小泽一郎 借助大树,翻进院中。
·小泽一郎 蹑脚蹑手来到木村卧室,戴上面具。
·小泽一郎 用刀撬开房门,悄悄溜进屋内。
28 地下室 内 夜
人物:薄云天
·薄云天 在地下室站起身,挣脱捆绑着的双手,慢慢地摸索着。无意中拍开了嵌在墙上的电灯开关。
·薄云天 好一会儿才适应强烈的灯光 巡视地下室到处是破纸箱,旧麻袋,果皮,纸屑……灰青色的天花板上,几乎连一条裂缝也没有,四周墙壁全是花岗岩砌成。除了那扇铁门,再也有发现什么。
画外音:
·要想逃出去,只有通过这扇厚厚的铁门才有可能。
薄云天:(拍着厚厚的铁门)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有人吗?我要喝水……
·薄云天 喊了许久没人应,颓伤地坐在地上,垂下了头。
·薄云天 抬起头 发现天花板角上有块颜色不对劲,急忙站起身,来到下面。用“壁虎爬墙功”上去,双手向上一推,天花板被推开了。
画外音:
·哇,通风口原来隐藏在这里呀!
·薄云天 钻进通风管道,从楼房顶爬了出来。
·薄云天 用“壁虎爬墙功”溜下楼,翻过围墙,逃了出去。
29木村弘卧室 内 夜
人物:木村弘
木村弘:(翻来覆去睡不着)
画外音:
·山本哪山本,你小子也太贪心了!稍稍给老子一两件宝贝作补偿,完全说得过去吗!一大皮箱宝贝,你一个人统统地独吞了,不怕噎死你王八蛋!
30 野外 外 内 夜
人物:薄云天
·薄云天逃出柔道馆, 逃出城市, 穿树林,涉水, 来到木村饭店。
·薄云天 在木村饭店悄悄地查看了一周,找到了一个最佳锲入点,正要翻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响声,急忙隐藏起来。
·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翻入木村院中。
·薄云天 爬山一棵大树,观察木村院中的动静。
·薄云天 下树,翻入院中,到厨房,摸出一把剔骨刀。
31 木村卧室 内 夜
人物:木村弘 蒙面人
·木村弘 (特写 挂钟,凌晨三点)刚合上眼,听到有响动,睁开眼。
·蒙面人 举着东洋刀,劈向木村。
木村弘:啊!(滚下榻榻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顺手抄起木衣架,抡起来狠命朝刺客砸过去。
·蒙面人 抡圆了东洋刀,与木村战在了一起。几个回合下来,木村手弘中的“武器”就被削成了数段。
·木村弘:手中掂着尺巴长的木棍,与手握锋利无比的东洋刀的对手对阵,节节败退,险象环生,脚步稍稍迟慢了半拍,“嚓!”木村弘的大腿上,被豁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他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蒙面人 对着木村弘的脑袋,恶狠狠地又举起了刀。
木村弘:慢!请你给日本武士留一点尊严,让我自己了断。不过,我想死个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蒙面人:反正你已是要死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记得昨天那只皮箱吧!
木村弘:难道说见过皮箱就得去死?
蒙面人:因为看到了皮箱里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旦走漏了风声,这对我们黑龙会是很不利的!
木村弘:如此说来,你是来杀人灭口的。狗娘养的山本雄男,你不得好死!朋友,来吧,痛快点儿!
32 木村卧室 内 夜
人物:薄云天 木村弘 蒙面人
薄云天:(刺客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把刀放下!
蒙面人: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薄云天:少啰嗦,把刀放下!
蒙面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黑龙会可不是吃素的。你……
薄云天:闭上你的臭嘴!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放下刀,我就切断你的脖子。一、二……
蒙面人:(惨叫)啊!
·木村弘 (一跃而起,将手中的那段带有斜尖的衣架棍,深深地插入了刺客的胸膛内。)
·蒙面人: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四肢颤抖抽搐了几下,七窍出血而亡。
木村弘:谢谢,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请您摘下面具。
·薄云天 慢慢地扯下遮住下部脸庞的黑布。
木村弘:啊!是你,支那……不不不,是恩人。恩人,你怎么有可能……”
薄云天(用黑布包扎好木村弘的伤口)我是来取自己的东西的,请你把皮箱还我好吗。
木村弘:可是,皮箱根本不在我这里。是山本……
薄云天:不必解释,我全都听到了。
木村弘: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你。要不这样,客厅的保险柜里,有二百多万日元,你把它全部拿走吧!钥匙就放在枕头下面。
薄云天: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绝不会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多看一眼的!
木村弘: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如果需要,你随时可以拿走!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薄云天:取你的小命,还用我亲自动手吗?:
木村弘:你说的对,黑龙会是不会让我活过明天的。
薄云天:但我可以让你不死。
木村弘:哈哈哈!(苦笑)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吧
薄云天:这么说你是信不过我?
木村弘:当然。在日本,黑龙会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们要你五更死,没人敢留你到天明。
薄云天:你别吓唬我,我可是胆小得很呢!
木村弘:木村不是个畜牲,我是个人!绝不敢对恩人撒谎。
薄云天:木村君,动动脑子啊!是他们有把柄落在你手里,可他们并没有掌握你杀人的证据。反守为攻,打他个措手不
及。 木村弘:(略有所悟)你是让我警告黑龙会的人……
薄云天:对,马上写信,直接送给派刺客来杀你的那个家伙。告诉他,如果依然对你纠缠不休,你就将他劫人财产的丑事,投诉给警察厅。这帮极力伪装自己的伪君子,是最怕将自己的丑事曝光的。
木村弘:我的确是个大笨蛋吔!根本没想到这一层。谢谢,谢谢你第二次救了我的命!
薄云天: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33卧室门外 外 内 夜
人物:饭店伙计
·伙计们 听到主人房间里有惨叫声,起床,抄起家伙,赶到木村卧室门外。
伙计:老板,怎么啦?需要帮忙吗?
34 卧室 内 夜
人物:木村弘 大雄 次郎等
木村弘:大雄,次郎,你们进来吧!”
·伙计们 鱼贯而入。
伙计:(看见了小泽一郎的尸体和木村流血的伤口)老板,您伤的厉害吗?是小泽一郎这个畜生干的?
木村弘:(点点头)大雄送我去医院。次郎赶快把刺客的尸体装进麻袋,到后山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了!(稍停)多亏了这位中国……(转脸看时,薄云天已没了踪影)人呢!
第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