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根号爹娘 (一)
开根号爹娘
第一集： 开学伊始
时间：2018年9月
地点：河南名苑中学
1.县郊区中学 清晨 校内
清晨五点五十五分，教学楼灯光通明，教学楼下，学子们揉着睡眼，小步跑向教学楼！楼下四十多岁的教务主任——周凌云，男，四十多岁！面容疲惫、憔悴！拿着扩音喇叭，皱着眉头盯着学子们
周凌云（对着喇叭大嚷）：跑起来！都跑起来！（急促）快！快！快！
2.九三教室 内 清晨
读书声四起，楼下学生们撒腿冲进教室，九三班主任赵锦婷，女，34岁！瞄一眼表，看着教室里八个空位不由皱眉头，三位同学急匆匆胆怯绕开班主任，进了教室，教室左上角每日格言：人生没有白读的书，每一本书都是你未来的筹码！
赵锦婷（盯表，六点，扭身走向黑板写下‘迟到者’：李家乐、谢琦琴（病假）、吴春晖、郑珂韵、张辉（事假），环走教室一圈，皱眉，大嚷）：读起来！都大声读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读书声大增，满意笑！在教室转，一学生指着书本，赵锦婷笑读，学生跟读！走到教室门口，掏出电话拨打
3． 九三教室外 门口 清晨
赵锦婷（急切）：丽华！今天你的早自习，都六点十分了！你咋还没到？给你说几次了，学校有些领导嫌你来校晚！印象你！你别不当回事！你现在到哪了？
胡丽华（女，33岁，急促跑）：到了！到了！我到教学楼下了！（喘粗气）我从没迟到！凭啥印象我？肯定又是刘芸搞的鬼，教学成绩比不上我，煽风点火每次都少不了她！（跑到教室门口，气喘吁吁扶教室外墙，冲郑锦婷说）我五点二十起床！路上耗了半小时！
赵锦婷（打量一眼，撇嘴）：脸至少又花半小时！不是我说你，你这张脸长得够精致了，摸不摸霜呀粉呀的都迷人，别打扮的那么妖孽！半老徐娘的尴尬年龄，差不多得了！
胡丽华（拨拉一下赵锦婷干燥的头发，喘着粗气）：老同学，不是我说你！（摸摸赵的脸）就你这蓬头垢面的造型也敢出门？你家是不是没镜子？改天我送你个，出门也照照！你这邋里邋遢中年妇女的造型，对孩子们的审美有误导！
赵锦婷（不满）：没有我这邋邋的中年妇女替你扛着，你能潇洒到六点多？我知道早读六点二十上课，可你总不能只提前十分钟到班吧？其它班辅导老师大都提前二十分钟到教室，争分夺秒！
胡丽华（撇嘴）：我提前十分钟进教室还不行？切！有些人刚开学又犯轴！（皱眉思索）锦婷，你说孩子们一天在教室十四、五个小时，每天还要忍受我们啰嗦的教诲！也不出成绩，领导就不考虑原因，不想法提高学习效率？（胡拽赵锦婷指学生）你睁大眼睛看看咱班的孩子们，你觉得他们缺点啥？
赵锦婷打量学生，茫然摇头
胡丽华（着急）：你真看不出来？都缺精神气！缺灵性！我觉得主要缺睡眠!
赵锦婷（瞪胡一眼）：我看你啥都不缺！就缺点时间观念！（指教室后墙上的表，眼余光瞥见拿本子查课的周锦云，一把将胡丽华推到教室里）快进教室，查课了！
4．教学走廊 清晨 外
周凌云由西楼梯踱步走来，胳膊上挎着喇叭，拿着本子、笔，透过玻璃看教室有老师辅导打√，辅导效果好打√√，走到赵锦婷班打√
赵锦婷（笑迎）：周主任，早上好！我站教室外一直听丽华的英语课，她擅长调动学生积极性，她的课有激情！学生都喜欢！
周凌云（思虑片刻）：丽华的课一直不错，上课激情也有，可——就是缺脚踏实地拼工作的劲头！今天六点十分才到校！（拿记录本让赵锦婷看，每人后面均记录到校时间，密密麻麻）
赵锦婷：周主任真认真！（竖起大拇指，周凌云笑着走，赵重重出口气，瞥眼教室内钟表，匆匆朝寝室跑去）
5．女寝室 内 清晨
赵锦婷（冲进寝室 喊）：郑珂韵！快起床！其它孩子都读半小时书了！（推推床上女孩）快起来！你又迟到了！今天因为你们几个迟到又该扣咱班量化分了!量化评比咱们班又该落后了！
郑珂韵（翻身，慢起床，嘟囔）：赵老师，你给学校反应反应！寝室蚊子多的要死，学校就不能点蚊香？晚上睡不着，困死我了！（打哈欠）
赵锦婷：你们就不能兑钱买盒蚊香？呃——还是别点蚊香了！趁周末每人买个蚊帐，安全！上学期学校点蚊香，一男生半夜上厕所没留意，烧到脚了，学校赔上二百多块钱医药费！
郑珂韵（抱怨）：赵老师，不管啥原因，咱学校既然提供食宿就该尽量弄好些！我在杭州的学校条件比这好多了！哪像咱们学校，真够out的!
赵锦婷（重重出口气）：你爸把你送来时怕你不适应都给我说了！你在那边上的是私立学校，一学期学费八千，食宿费四千，一年两万四，你爷爷现在生病，家庭负担重，爸妈压力大才让你送到咱们学校，咱们是公办学校住宿免费，没有学费及住宿费，条件肯定比不上私立学校！
郑珂韵：公办、私立无所谓，只要离爹娘近就行！
赵锦婷（微笑问）：想家了？你才从外地回来不适应，熬熬就抗过去！（柯韵难过，赵安慰）珂韵，我觉得你父母只是暂时让你回来上，等他们经济条件好些，会把你接走的！
郑珂韵：得了吧！前脚把我送回来，后脚就把他们的宝贝儿子接杭州了！嫌我花钱，他们的儿子上的也是私立学校，就不花钱？
赵锦婷：珂韵，刚开学八天，你家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可——隐约听你爸说一句，你家兄妹三人，你是老大，下面一妹一弟，你家孩子多家庭负担就重！（打量穿鞋柯韵）你爸说你正青春关键期，只要有办法肯定把你带身边，若不是经济承担不起，不会让你回来的！今年把你弟带身边是因为你弟年龄笑，你奶需要照看你爷，顾不上你弟，柯韵，你爸妈租房附近有个便宜些的农民子弟学校！那只有小学吧？
郑珂韵（郑珂韵点头）：是呀！我爸告诉你的？
赵锦婷：不！我猜的！你爸只告诉我你弟吃住不在校，每学期学费四千元，他们能承担！珂韵，我相信你爸妈租房附近有便宜些的初中，他们也会把你带身边的！爹娘有丁点办法，也不愿跟儿女分开，你觉得呢？
郑珂韵不语，低头
赵锦婷（拉郑珂韵的手）：柯韵，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我觉得你爹娘的不易你应该能够理解，这些天你一直纠结爹娘心里更爱你弟，心里也很难受，是么？
郑柯韵（拼命点头，落泪）：我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爷爷奶奶住，我爸妈三、四年才回家一次，后来有妹妹了，妹妹三岁时跟着他们，一住就三年，该上小学才送回来了，我弟弟也一样！只有我，从小到大没跟过他们！
赵锦婷：他们心里肯定觉得亏欠你，要不他们就算经济不宽裕，也让你上那么贵的私立学校！他们应该是想弥补这些年没陪伴你的空缺！
郑珂韵（重重出口气，点头）：他们是我爹娘，我也心疼他们，那么贵的学校我压根不想上，他们非让我上！
赵锦婷：珂韵，在这个世上多数爹娘都爱自己的儿女！他们拼尽全力的付出还遭到儿女的误解，我觉得他们不是不爱孩子，只是表达爱的方式有问题，让孩子感受不到他们的爱！
郑珂韵（思索片刻，点头）：赵老师，你说的对！我从记事起爸妈就在外打工，已十多年，他们只知道拼命攒钱盖房子，前年家里盖了三层楼，他们觉得已尽全力给家人最好的了，可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啥！我需要的是家不是楼房！我需要的是爹、娘用心的陪伴，不是为了每月那几千元舍弃儿女，每周我只能冲电话喊声爸、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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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赵锦婷：我们班有二十多个留守孩子，你们都需要关爱，我虽你们的爸妈，但——我会和你爹娘一样爱你们的！另外，我抽时间我会跟你爸妈沟通，希望有效！ 郑珂韵（感激）：谢谢赵老师！
赵锦婷（劝慰）：珂韵，开学才八天你迟到两次，不管因为啥原因，你不能耽误上课，咱们普通家的孩子，只有高考这条捷径能改变命运！初三正是为高考打基础的关键一年，不能放松！快起床，跑进教室，奔跑的青春才精彩！我现在去男寝把吴春晖和李家乐揪起来！（风风火火跑）
6．赵锦婷家 内 清晨
女寝室楼前，一排排新瓦房，瓦房外搭窄小的棚子，四周用石棉瓦隔开，简易的木门，里面放着锅碗瓢勺，赵锦婷进厨房麻利地淘米下锅、开火煮饭！推开家门：一间直筒房，一张大床，一张折叠饭桌，一个简易衣架，一台电脑，赵锦婷跪在床上，朝床上两孩子屁股上‘啪啪’两巴掌
赵锦婷：张珂豪、张珂欣，快起床了！快点！（又啪啪两巴掌 回厨房）
张珂豪：妈，你周扒皮转世呀？从不让睡个囫囵觉？
张珂欣（嘟囔）：就是！天天催魂地叫，也不嫌烦！
赵锦婷：现在六点四十，你们七点二十到校，吃饭十五分钟，路上五分钟，你们洗刷不需要时间么？（说着去屋外棚下做饭）
张珂豪忽地从床上坐起，推推身旁的妹妹，催促
张珂豪：珂欣，快点！快！快！我去晚的话‘灭绝师太’定饶不了我！
赵锦婷（厉声）：张珂豪！不准给老师起外号，跟你说多少遍了！那样很没教养！
张珂欣（奶声奶气抱怨）：我才上学前班！不需要去学校那么早，每天因为你上学，我还要早起！哼——真烦人！哥！你就知道催！催！催！还说妈妈是周扒皮，你才是周扒皮！
张珂豪（大声冲赵锦婷）：知道了，妈！（低声）耳朵真尖，在外面也能听到！（对张珂欣）今天周三，妈妈能送我们上学喽（高兴）！（对张珂欣 警告）张珂欣你别故意磨叽让我迟到，你若不听我的话！以后妈妈顾不上送我们上学，我可再也不送你去幼儿园！
张珂欣：哼！我才不稀罕你送呢！你每次送我都吵我！
张珂豪：我下课就十分钟！你只需要跑一趟，我十分钟要跑个来回！因为送你上课迟到了两次，灭绝——（瞅瞅门外）我班主任让我站教室后面两节课！（伸指头）
赵锦婷（心酸）：珂豪，你受委屈了，抽空我跟你班主任沟通一下，若我没时间送你妹上学，看能不能对你——
张珂豪（穿鞋 冲门外赵锦婷 大声）：妈！你别管了！只要珂欣不磨叽，跑快些，我能把她交到她老师手里，不耽误回去上课！我们学校与幼儿园只隔一堵墙！（瞪张珂欣一眼，下床拿牙刷）张珂欣，你还不快点！（扮鬼脸）你那么磨叽定是蜗牛转世！
张珂欣（生气大嚷）：你才蜗牛转世！哼——（赵锦婷走向珂欣，抱下，穿鞋，麻利扎头）妈！我不让哥哥送我！你不知道他一到学校就进教室，也不管我！我一个人在教室外面，没有小朋友陪我玩，我也不敢乱跑，怕下课他找不到我，又该吵我了！我每次都呆在教室后门外！下雪时，我冻的手脚都凉冰冰的！（哭）我哥——我哥还吵我！嫌我路上跑的慢！
赵锦婷抱珂欣，泪流下，慌忙一把将泪擦干，笑哄珂欣！珂欣抱母亲哭的更欢了
张珂豪（门外水管旁洗刷，冲屋内）：妈，我爸啥时候回来？
赵锦婷
：等月末他们学校大星期！张珂豪：妈！我爸是不是——是不是跟我们分开了？
赵锦婷：瞎说啥？我们是一家人怎能说分就分？你爸教高中，学校忙的很，一星期只休息三小时，洗洗澡、洗洗衣服，就该上课了！真的没时间回家！
张珂豪：周凤珍她妈与我爸在同一所学校，她妈就有时间接送孩子！凌云叔忙的时候，凤珍妈就去接她！从不让她一个人上学！
赵锦婷：凤珍妈在高中后勤上班，时间相对宽裕，你爸今年当高三班主任，抽不开身照顾你们兄妹！（安慰）珂强，咱不羡慕别人，只尽礼过好自己的日子！
张珂豪：妈！你和我爸都当班主任，是不是能挣很多钱？（洗刷毕，放下牙缸，走向屋内，问）
赵锦婷（抚摸珂强头，笑）：那是肯定的，多劳多得嘛！我一个月能多挣四百块！你爸教高三两班课加班主任补贴，一个月能多挣一千多！（自豪）还有——当班主任的话学校若有证件，得到荣誉证书几率更大，将来晋级方便！
张珂欣（兴奋）：爸爸、妈妈真厉害！
张珂豪（白赵珂欣一眼）：（妈，晋级能涨多少钱？
赵锦婷：每月一百多到四百多不等，你问这干啥？
张珂豪：也不干啥！（犹豫）妈！上次我爸回来，我听到你抱怨我爸瞎折腾！说我爸鬼迷心窍，忙得脚不着地还非弄个商店，让我奶爷打理，干两年赔六万多！（沉默片刻，担忧）妈，你说的是真的么？（赵不语，咬嘴唇）今年，我爷又查出来得癌症，我们家是不是欠好多钱？我们家是不是很穷？
赵锦婷（思索，安慰）：也不多！就十几万！我和你爸三年能挣十几万，我们以后俭省些过日子，五年左右就能还清外债！（爱抚俩孩子头）珂豪！钱的事你别管，你只管把成绩搞上去！你现在的成绩真的不理想！你成绩好的话，我和你爸也能安心干工作！（思虑）还有，我们家不穷，只是暂时没钱！
张珂豪（笑）：妈！我知道你下句该说：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赵锦婷（笑）：对，你悟性真好！
张珂豪：我想起爸以前跟我说的话，经济贫穷不算穷，精神贫穷才最可怕！
赵锦婷：对！你爸说得对！儿子记性真好！（看眼手机时间，慌忙到屋外棚下拿出菜锅，打两鸡蛋）快迟到了！你们都快些！一人煎一个鸡蛋，馍夹蛋路上吃！
张珂豪：妈！你多煎个鸡蛋，我们一起吃！
赵锦婷：你们吃好就行，别管我！（看眼屋内儿女不快，补充）我胆固醇高，吃鸡蛋对身体不好！
张珂豪：不吃更不好！我们一家人，要吃一起吃，你不吃我和妹妹也不吃！
张珂欣：就是！我们是一家人！老师讲过，好东西大家要分享！
赵锦婷（欣慰笑，眼角浸出泪花，快速擦掉，冲屋内嚷）：小猪们！快点喝汤喽！
三人站狭窄的厨房吃饭，大口咬着馍夹蛋，快速地喝稀饭
7．校门口 外 清晨
赵锦婷骑辆破旧电车，女儿站前，儿子坐后，电话骤响：何辉！皱眉头接通
赵锦婷（笑）：何主任，早上好！
何辉：我倒想好，好得起来么？你们班俩‘精英’把我气得！
赵锦婷：何主任，你怎么了？
何辉：锦婷，你赶快上政教处一趟吧，今早读去查男寝，发现两男生躲厕所抽烟，一问，说是九四班的，批评教育后，心想——趁下课让九四班班主任领人，结果刘芸一看，不是她班的！审了半天俩小子，就是不愿说名字！正好碰到你班的数学老师耿强了，说是你们班的！锦婷！你们班这两猴孩子，你赶快领走，加强管教！新学期才开学几天就这么猴气！等以后还不上房揭瓦！
赵锦婷（笑）：何主任你多虑了，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能上房揭瓦！因为寝室楼、教室楼房上就没瓦！呵呵！
何辉：你还有心情说笑，真服了你！锦婷，别怪我没提醒你！才开学你就镇不住他们，这一年有你哭的时候！别贫了！快点过来把他们领走！
赵锦婷（看眼俩孩子）：好！（对珂豪）珂豪，你领着妹妹去学校吧！班里出点事！
张珂豪：不嘛——快迟到了！你难得送我们！就五分钟！我们
跑着去的话，至少十分钟！赵锦婷叹气，拧车把，飞驰朝儿、女学校跑去
8.教师办公室 内 七点半
十几张办公桌紧凑地摆放，赵锦婷坐，桌旁一男生垂首低头站着，另一男生不时用眼角斜看赵表情
赵锦婷：你们俩真有大智慧，犯错误会嫁祸其它班级了！
一男生名吴春晖，高大，肥胖，斜看另一男生李家乐一眼，低头不语，李家乐满脸不屑，晃动腿
赵锦婷（大声）：你们想咋办？说话！别耽误时间！
吴春晖（胆怯）：赵老师，求求你！别告诉我爸妈！我真是第一次抽烟！（再次斜李家乐一眼）只要不叫家长，怎么着都行！
李家乐讥笑、鄙视吴春晖
赵锦婷（看眼李家乐表情）：家乐，听着你的名字我就觉得你家能有你，爹娘定是满心欢喜，（轻唤）家乐！家乐！你是你们李家欢乐的根，对么？
李家乐冷笑不语
赵锦婷（呵呵一笑）：你觉得今天这种表现，你爹娘能乐起来么？你能让你们李家快乐起来么？
李家乐（昂头对视赵锦婷目光）：别给我戴高帽，啥家乐不家乐的！我从来没想过让谁因为我快乐，当然也不能让你快乐！我知道我俩今天给班级抹黑，会扣班分，你的班主任津贴跟班分挂钩，你直说我俩扣多少分，扣你多少钱吧！我给你把钱补上！（不满）有必要非叫家长么？
赵锦婷（强压怒气，办公室几个老师摇头叹气）：家乐，我明确告诉你，每个月我的班主任津贴四百元！别说你能补，我相信很多孩子都有能力补上！拿着爹娘的钱长脸谁都会！可——能自己给自己长脸那才是真本事！（打量二人）有钱不能让人高看你一眼，可教养能！
李家乐：赵老师，你是在暗示我俩没教养？
赵锦婷：我可没说你没教养！很多事你需要自己悟！（拿出手机拨号）
吴春晖（跨步锦婷跟前，求）：赵老师求求你，别给我爸妈打电话！我成绩不好，开家长会我爸妈嫌丢人，很少参加！他们刚让我从县城转回来，想好好管我，若知道我抽烟会打我的！
赵锦婷：你爸妈常打你？
吴春晖（狠狠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常打，每次考试后，只要成绩不及格就打！
赵锦婷：是单打、双打还是男女混合打？
李家乐噗嗤一声笑了
吴春晖（挠挠头）：都有！
李家乐仍嗤嗤地笑
赵锦婷（白眼李家乐）：憋回去！
李家乐深吸口气，强压笑
赵锦婷：你们俩以前认识？
李家乐（插话）：我们是发小，刚去县城在一个学校，后来我不停转学了！吴春晖成绩不好，他爸妈没少给他请家教，可惜脑子不灵光，怎么补都不出成绩，爹娘慢慢泄气，不用心管他了！（自豪地）我与他不同，我是不用心，想玩！就‘周游列国’把县城学校游览一遍！
郑锦婷（皱眉、吸口气对李家乐）：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经历蛮丰富的！（对吴春晖说）你成绩不好，你爸妈帮你找原因没？我听说他们都在咱乡上班，周末他们有时间辅导你作业么？
吴春晖（支支吾吾）：我从小成绩不好！他们嫌我丢人，懒得搭理我，不满意我成绩时打我一顿！就把我扔给辅导老师！我弟弟是他们的骄傲，上次考全级第二！我爸妈在家庭聚餐时逢人就夸我弟！（伤感）他们只爱我弟！我成绩不能给他们长脸就够丢人的了！这次还闯了祸！（瞪李家乐）都怪乐乐，说偷拿他爸几根好烟，让我尝尝！还说不抽烟的男人没男人味！我从小被他看扁，气不忿才被他激将成功的！
赵锦婷（乐，扭头看李家乐）：李家乐，吴春晖说的是真的么？
李家乐瞪吴春晖，低头‘嗯’一声
赵锦婷：你懂得真不少！一个十多岁的毛头娃娃就懂男人味了！吴春晖是该向你学习！（对吴春晖）你是第几次跟他学男人味？
吴春晖（迷瞪）：啊？啊哦——（挠头）第一次！赵老师，真的是第一次！
赵锦婷：我相信你是第一次！才刚染上烟，没有烟瘾更好改，你也更需要爸妈监督着改掉恶习！这是我的手机，你看着办！（放吴春晖跟前）
吴春晖慌乱摆手，赵锦婷瞪大眼睛看吴春晖的眼睛，他慌乱地低下头
，不语！李家乐看眼二人，不满地拿起赵锦婷手机，拖拽吴春晖往外走李家乐（走着冲吴春晖）：怂包！（吴春晖顺从地跟在李家乐身后）
不多时，吴春晖进来
吴春晖（怯怯走向赵锦婷）：赵老师，我妈——我妈说她下午有时间，能来校！
李家乐：我爸妈在厂子里，没时间来学校！这是我妈的电话，你接吧！（将手机递给赵锦婷）
赵锦婷气馁地接电话，示意两孩子进教室。不多时，九四班班主任刘芸示意赵锦婷挂断电话
刘芸（贴赵锦婷耳边，低声）：别打了，你看一眼学校群！（赵匆忙挂电话，刘芸接着说）截止到今天上午十二点，学校统计网络安全教育平台，只要不百分之百完成，全校通报批评，还要与班级量化挂钩！我们班有十几个家长没做，你说该怎么办？
赵锦婷：刘老师，能怎么办？凉拌！老办法咱们帮忙做！
刘芸：去年我帮家长做，起初十一二个不做，等学期结束一个班有二十多不做！也许他们觉得做不做没关系，反正有班主任兜底帮忙做！今年咱们还要那样么？另外几个九年级班主任不想代做了！
赵锦婷：别因为这点小事拧巴了！拧巴到最后，我们也只有妥协！
刘芸：你们班那俩小子犯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赵锦婷（苦笑）：你说我该咋办？站教室外吧，体罚学生；家长不来没有转接对象，我总不能把孩子撵回家吧？
刘芸：你们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你知道李家乐为啥那么傲气么？咱们乡的李氏砖厂是他爹娘开的，李家乐俩姐就他一个独苗，能不精贵？吴春晖别看有些迷瞪，他可是咱们副乡长吴通达的大儿子！
赵锦婷（皱眉挠头，指指教室方向）：吴春晖除了懒惰、胆小、没主见，本质不坏！好控制！关键这个——李家乐，咱学校收学生就不筛选一下？他怎么就能进来？
刘芸：开学一周多了，他那么张扬会没在你班里说？他家除了有钱，他还是咱们乡曹书记的亲外甥！他在县城至少周游四所学校，都被劝退，扛着曹书记的面子才进咱们学校！
赵锦婷（苦笑）：我今年又中头彩了！这么大个烫手山芋怕是送不掉了！
刘芸：别灰心，领导重视你才给你加重的！这叫能者多劳！
下课，胡丽华走向座位，听到两人的谈话，冷笑
胡丽华（拍刘芸肩膀）：刘老师，你是咱校长的表妹，这种烫手山芋自然轮不到你们班了！另外几个班怕也进不去吧，只有塞我们班了！
刘芸（红脸嚷道）：胡老师，你这说的是啥话？
胡丽华（笑）：刘老师，我说的是桌面上的话，桌面下的话我还没学会说！（喝口茶水）这是我家赵民伟旅游时买的茶叶，锦婷尝尝吧？
刘芸撇嘴走开
胡丽华（冲刘芸笑）：刘老师，要不你也尝尝？
刘芸（不满）：那么好的茶，我可消受不起！
胡丽华：胡老师这话说的我可真惶恐！谁不知道你是咱学校的大红人！
刘芸：我红人不红人与你有关么？
胡丽华：咋能没关系？你这一提示，我还真想向你请教，你的路子那么野，不介意传授一下吧！刘芸姐，每次英语考试，我们班都考第一，平均分能撇你们班八到十分，咱们学校市模范怎么给你了？是能者多劳么？还有我们班总分，去年每次都第一，市优秀班主任按理说该是锦婷这位班主任的，怎么又是你的？别人几年捞不到一个证，你一年捞两个大证，走得哪种路线呀？
赵锦婷（轻拉胡丽华胳膊）：别说了，丽华！大家一个办公室，撕破脸多难看！
刘芸（气恼）：胡丽华！别以为我怕你！我是懒得搭理你！你少在学校抖威风，你有啥可牛气的！你老公只不过是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等什么时候把副字去掉，再跟我牛！
胡丽华（哈哈大笑）：刘芸姐！我只想向你取经，哪敢跟你抖威风？真没想到会气到你！这都怪我不懂事！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家赵民伟狗屁不是！我用的着狗仗人势么？刘芸姐，求你手下留情，别经常盯着我不放，我早读没有提前二十分钟到班，只提前十分钟，没必要惊动你表哥吧？
刘芸：你到校晚那是你的事，找校委会反应去！用的着跟我说么？
胡丽华：校委会还没练出你老
的火眼金睛！上学楼梯拐角，你跟你表哥夸我多敬业！到校多准时！我听的一清二楚！你见我慌忙改口，我就坡下驴装着啥也不知道！刘芸姐，有些事便宜占尽，口头上吃点小亏就别斤斤计较了！你说呢？刘芸（红脸嚷）：不可理喻！（气愤，坐在座位上）
耿强（赵锦婷班数学老师，下乡支教，男，56岁，细高个戴金丝眼镜）：丽华，你昨日不是说请我喝胡辣汤么？走吧！
胡丽华：好嘞——还有谁去？大家一起吧！
办公室鸦雀无声 赵锦婷环视一圈
赵锦婷（冲胡丽华）：我下一节有课，不能陪你们了，你俩去吧！
9.胡辣汤店 内 上午九点多
客人密密麻麻，胡丽华取一小箩筐油条，耿强端两碗胡辣汤，两人对坐
胡丽华（兴奋）：叔，今天真解气，我这口恶气憋心里小半年了！终于发泄出来了！
耿强（慢悠悠地往胡辣汤上淋上香油和醋，深深吸口气，陶醉）：真香！（将碗端到胡丽华跟前）来！你也闻闻！
胡丽华（闻后，不解，问）：叔，我闻了，可没品出味！你明示一下呗！
耿强：熬胡辣汤除了料精外，最主要的是什么？
胡丽华：火候！
耿强：对！好的料搭配好的火候才能熬出香飘四溢的胡辣汤，胡辣汤虽说醇香爽口，唯有配上上等的醋和香油，才能回味无穷！你与赵锦婷正像这碗优质胡辣汤，需配上优等醋和香油才能芳香四溢！
胡丽华（思索）：那你觉得什么是优质醋与香油？
耿强：公心的领导、好的教育环境！
胡丽华：我最讨厌咱们学校这种氛围，表上一团和气，背地里你争我抢！叔，真按教学成绩论，证件是我和锦婷的！我现在啥都不怕，就怕领导只顾‘自己人’，搞‘小团体’战！叔，我工作十一年了，从没受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我以前的学校向来把教学放第一位！
耿强：丽华，抱怨有百害无一利！在这个学校你只需要多做事少说话！
胡丽华：遇到不公平的待遇咋办？不吭不哈会给憋死的！
耿强：很多话咽肚里去！
胡丽华（胡丽华皱着眉头）：啊——
耿强：很难咽是吧？（呵呵一笑）那是你遇到的不公平太少了！不公平是容易滋长不忿，不忿是体制内的大忌！对体制内的有些领导来说关系比本事重要！丽华，咱先不说学校内公不公正！我先说说你，今天你犯两个低级错误：第一，你听到刘芸告你状时，要么直接说明你只是早到班十分钟，没其它人到班早而已，要么把这个哑巴亏咽下去，你既选择就坡下驴了，就一直装聋作哑下去，扯后瓤子干啥？第二，你表面上喊锦婷喝茶，实际上只是为了向刘芸暗示，让她适可而止！因为你也有靠山，可——你真不该牵扯你老公！凌云翔（指指头上）若真顾及你老公，你干的有成绩，自然会兼顾你，既然没给你，说明在他心里，分量还不够，你提也没用！你觉得呢？
胡丽华（思虑片刻，点头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会给我小鞋穿么？
耿强：你觉得呢？
胡丽华：他后年就该退休了，我还怕他不成？
耿强（直摇头）：你这脾气能熬两年？（摇头）电视剧中，你这种人登台死！活不过一集！丽华，以后说话、做事先过这（指指脑袋）！这样你会少走许多弯路的！凌校长是个只看上不看下的主，（思虑）兴许会看在你退休公公面子上，不会过分为难你！跟他干只需要做到‘多干活少说话，要不让自己当哑巴’！
胡丽华：叔，你认识我公公？
耿强：我和你公公还有凌校长都是老同学，民伟是我学生！你说认识不认识？（思索）我只是不喜欢与领导打交道，与他们很少走动罢了！前年，你大姨骑电车上班，路上摔倒，还是民伟把她送医院！出院后还去家里看她！民伟很不错的！
胡丽华：唉——我这狗脾气，啥时候能改？我办事向来不过脑子！（笑，欣慰）民伟品行很好！这辈子做的最靠谱的事就是嫁给了民伟！
耿强：你们俩郎才女貌！
胡丽华：叔，咱县啥时候能有个公心的好领导、有好的教育环境
？耿强：会有的！很快会有的！丽华，咱县新换个教育局局长，你知道吧？
胡丽华：我还真没听说！是个好领导么？
耿强：嗯！听说他很有人情味，比较注重教学效果与成绩，我相信他能把咱县的教育搞好！
胡丽华：你信我就信！（呵呵）叔，今天谢谢你！今天我与刘芸的浑水谁都不愿意趟，只有你和锦婷！
耿强：民伟帮过你大姨，又是我的学生！我能眼睁睁看你有难不管?再发展下去，你会吃亏的！也不想想，咱学校是一把手集权制，你与一把手或他亲属叫板，能有好果子吃？
胡丽华：就算我夹着尾巴做人！也不见得有好果子吃！
耿强：锦婷能夹着尾巴做人！你做不到！
胡丽华（思索）：我说话见血，以后尽量不说话！叔，我觉得你是个洒脱的人，应该不会因为两万津贴才下乡支教吧？
耿强（嘿嘿）：我爹七十多了，前段时间腿摔骨折了，我家离咱学校近！每天下晚自习能回家照顾他！
10.办公室 内 下午
一干练剪发头中年妇女进 敲门
周翠芬：请问哪位是九三班班主任赵老师？
赵锦婷（扭头，笑）：我是（举手示意）！
张翠芬：赵老师，你好，我是你们班吴春晖的妈妈，叫周翠芬！
赵锦婷：春晖妈妈！你好！请坐（示意坐下）
周翠芬：谢谢！赵老师，我家春晖今天打电话让我来一趟，他是不是又考砸？惹你生气了？我代替孩子跟你说声对不起！
赵锦婷：你太客气了！这次让你来真不是因为成绩！
周翠芬（着急）：那为什么？
赵锦婷：你先坐下，我只是想跟你沟通一下，方便你了解孩子的境况！协助我共同管理春晖！
周翠芬：每次回家我都说，让他听老师的话，好好学！可他——（叹气、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愿学还是学不会，就是不出成绩！（焦虑）
赵锦婷：不是因为成绩！是因为——他——他与李家乐在寝室抽烟被政教处逮着！转交到我这，我负责与家长沟通！
周翠芬（惊愕）：什么？抽烟！不可能！他怎么会抽烟？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激动）
赵锦婷：春晖妈妈！你别激动！孩子说他是第一次抽，烟是李家乐偷拿他爸的！李家乐也承认了！
周翠芬：李家乐？是李成功的儿子么？
赵锦婷：我们班通讯录上只有家长电话，没有爹娘姓名，我还真不知道家乐父亲的名字！
周翠芬：他妈叫曹金子？李氏砖厂李成功的儿子？
赵锦婷：对！听说家乐爸开个砖厂！
周翠芬：这个混小子！真是阴魂不散！我儿子上学期刚转来，他就撵来了！
赵锦婷：你们上学期啥时候转来的？
周翠芬：上学期离期末考试两周刚转回来，他是不是这学期才转来？我听说他上学期在宏达中学就没参加成期末考试，被学校劝回家反省了！
赵锦婷：春晖妈妈，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咱们针对春晖的问题，帮孩子改掉坏毛病，帮春晖成长进步！
周翠芬：赵老师，你能先把吴春晖叫出来么？（喘着粗气）
赵锦婷：你先平静一下，我这就叫孩子去！（起身）
不多时，吴春晖跟赵锦婷身后，低头进办公室，周翠芬猛地从凳子跃起，冲向吴春晖，扬起巴掌朝头上，啪啪啪啪！吴春晖慌乱地低头躲开！
赵锦婷（慌乱拽着周翠芬）：春晖妈妈，你这是干啥呢?
周翠芬（气愤，指吴春晖）：好你个吴春晖，你长本事！都会抽烟了！谁给你的胆？啊？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供你上学，你就这样报答我？（摆手）我也不求你能心疼我，可——成绩总要差不多吧！现在倒好，成绩没见长，本事倒学会不少！（吴春晖垂头，哭）你还哭，我委屈你了？你有脸哭么？从小到大你门门功课倒数，我和你爸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实在没法让你送县城上，以为在那成绩能有起色，还因为成绩差叫家长！你就不能长点心？好好学！没心肝的败坏玩意！（指吴脑袋）你跟着谁混不好，非要跟李魔头鬼混么？
吴春晖（哭泣，摸把泪）：谁非要跟他混了？早晨我困，起床晚，赵老师去寝室喊我，我洗刷时碰到了他，他说他偷拿他爹的好烟让
我尝尝，我不想，他就说我不男人！男人哪有不抽烟的?我经不住他嘲笑才抽，刚抽两口就碰到何主任了！周翠芬（生气问）：咋？我听着你没抽完还挺遗憾的？
吴春晖：有啥遗憾的！苦了吧唧的味，像老家烧地锅一样呛得慌！
周翠芬：那你还抽？
吴春晖（着急、解释）：我看我爹抽烟觉得挺酷的！谁知——，一点也不酷！呛得恶心！妈，给我十个鸡腿我也不抽！我真是第一次抽，！其实——（挠头）我只是想找找抽烟的感觉，我也不知道心里咋想的，你们越不让做的事，我反倒越想偷偷地做，真做了也就不想了！
周翠芬：你这是啥混蛋逻辑？你不悔改，还怪我们管你抽烟？
赵锦婷（拽周翠芬示意她坐下，周气呼呼地坐板凳上，捂着胸口）：春晖妈妈，你别生气了！
周翠芬：摊上这么个儿子我能不生气？死的心都有！
吴春晖（不耐烦）：又来了！
赵锦婷（对周翠芬）：咱们一味打骂反而压抑孩子的真实想法，我们不能随时随地的跟着孩子，当着我们的面他不做，不见得背地里不做！不管怎么说，春晖是个坦荡的孩子，他有任何想法愿与我们沟通！
周翠芬（缓口气）：抱歉！赵老师，刚才我气昏头了！一时没把控好情绪，你说现在该咋办？
赵锦婷：我觉得春晖这孩子胆小、没主见，这可能与家庭教育有关，你们对孩子若能多些赏识和认可，孩子会慢慢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改变自己，他这次的改变也是为了得到同伴的认同，他只是有些轻微的讨好型人格倾向，譬如：不会太在乎自己的感受，喜欢讨好取悦别人，从而得到认同！
周翠芬：赵老师，你的意思春晖没有自我？
赵锦婷：春晖不是没有自我，他容易迷失自我！咱们的任务是帮孩子找寻他心中真正的渴求！
王博宇（九三班班长，男，品学兼优，1.74米，阳光帅气！站办公室门口，敲门）：报告！
赵锦婷（笑）：请进！
王博宇（抱着一摞作业，走到赵锦婷桌旁，轻放）：赵老师，这是我们班作文，我让学生在需要批改的右下方折叠一下，方便你批阅！（赵锦婷翻看最上面一本作文，需批改右下角折叠平整规范，赵欣慰笑，冲王博宇认可点头）我们班56人，作文交上53份，李家乐、吴春晖没写完，郑珂韵说肚子疼！赵老师，还有其它事么？
赵锦婷：博宇谢谢你！你把郑珂韵叫来，我看是不是真的肚子疼！（博宇走）
周翠芬（拉赵锦婷胳膊，激动）：赵老师，刚才那男孩是王博宇么？
赵锦婷：对呀！你认识他？
周翠芬：当然认识了！我与他爸一个单位的，他爸是不是叫王浩志？不爱说话，只爱闷头做事、看书，典型的老好人！
赵锦婷：这个我真不知道！（拽赵胳膊不松）
周翠芬：赵老师，我有个请求，我家春晖除了不爱学习，其它哪哪都好！你看能不能让春晖和博宇做同桌，让博宇带带春晖的学习！只要能把春晖成绩带上去，让我做啥都行！
郑珂韵（门口 敲门）：报告！
赵锦婷：请进！
郑珂韵（走到赵锦婷跟前）：老师我作文没写是因为我肚子疼，疼的厉害！（吸口气，捂着肚子）
赵锦婷：是不是身上来啦？
郑珂韵（摆手）：不是！我觉得像吃坏了东西！
赵锦婷：你与家长联系一下，看谁能带你看看病？
郑珂韵（皱眉）：老师，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奶要照顾我爷，来不了！
赵锦婷：你自己看病我也不放心，等会我领着你去看病！
郑珂韵：行！谢谢老师！（出去）
赵锦婷（轻轻扭动，周翠芬松手）：春晖妈，我们班刚动过座位，单独调动某个同学的位置，怕是不妥！你的意思我会与博宇家长沟通的，沟通后再与你联系，
你看行么？
周翠芬：那麻烦你了，赵老师！我这就去所里找王浩志，先与他沟通沟通！王家祖坟冒青烟了，竟能生出这么好个儿子！
周翠芬、吴春晖走，胡丽华走到赵锦婷跟前，竖个大拇指
赵锦婷：啥意思？
胡丽华：吴春晖的家长一直拽着你不松手，想让你调座位，若是去年，你肯定心软一口答应，今年懂得缓缓，进步了！
赵锦婷：我不是故意
磨她！吴春晖成绩不好，还是他爹娘的眼珠子，博宇那么好的孩子，肯定比眼珠子还精贵！你看博宇的一言一行都显着教养，他爸妈肯定更下工夫，这样的孩子与谁交朋友，做同桌，爹娘会不在意？没有博宇爹娘的授意我是不会动他的座位的！哪家的孩子在我眼里都是学生！博宇成绩好也不能肩负其它孩子成长的使命，这对博宇不公平，除非他愿意！胡丽华：锦婷，我需要与你沟通一下，你儿子刚十岁，女儿还不到六岁，他们上学你有课的话，都让他们自己去，郑珂韵比他们大多了，你不放心带她去看病，典型的好老师，坏家长！
赵锦婷：郑珂韵不太愿意在咱们学校上，咱学校又没校医，我若真放她出去，跑了咋办？那可是教学事故！现在的教学事故比医疗事故都厉害！轻者赔钱重者丧命！（看看表）我先带珂韵看病，若回不来的话，你帮我接孩子吧！
胡丽华（不耐烦，摆手示意快走）：走吧！走吧！中午吃啥饭呢？
赵锦婷（走着说着）：去我那吃，清水面条！
胡丽华：切！中午肉丝面，我接孩子时买回来！你只负责做就行！真是的！
第二集 经营内心
11．女生寝室 内 夜
哭泣声，床铺抖动
郑珂韵（翻身看眼床下）：谢绮琴，你咋啦？想家了？
谢绮琴不语，低声哭
郑珂韵：你哑巴了？问你呢？咋不说话？
谢绮琴（头从夏凉被伸出）：大家都睡了，我怕说话干扰到大家！
郑珂韵（拍一下脸上的蚊子）：咬死我了，你到底咋了？从开学到现在你都不高兴？（从上铺下，坐到谢绮琴床边）你也不想在这上？
谢绮琴（摇头，哭）：不是！
郑珂韵：肯定是想爸妈了？他们是不是也两、三年回家一次？
谢绮琴哭更厉害了，慌乱穿拖鞋，轻步小跑进卫生间，郑珂韵紧跟，谢绮琴打开一点水龙头，细水洗脸
郑珂韵（着急）：你到底咋了？若真想家，明天请假回去看看！想你爸、妈的话，借赵老师电话，给他们打个电话！（抱怨）我每次冲电话喊爸妈时，心里既酸疼又踏实，说不出啥滋味！每周爸妈会给我与妹妹打电话，絮叨要听话、好好学！千年不变的老套话，一遍遍地说，也不嫌烦！有时我就想吼他们，干脆录下来，我和我妹每周听一遍，还能省些电话费！（不耐烦）
谢绮琴（哭）：我倒是想给他们打电话，可惜——他们接不住了！（郑珂韵惊愕）开学前，他们打渔去县城卖，出车祸都——都——（大哭）
郑珂韵（手足无措地搓手）：对不起！绮琴，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的！
谢绮琴：我的不快不是你惹的，我是压根就不高兴，只是你碰巧问了！
郑珂韵：那你——你家里还有其它亲人么？
谢绮琴：有我奶和我哥！我哥今年刚考上大学，他不想上，想早些出去打工挣钱养家，我奶死活不同意！好歹我爸妈还攒些钱，够我们兄妹这一年学费！
郑珂韵：你别担心，你现在是孤——国家会养你的！
谢绮琴：我不想让国家养，我不想成为孤儿！我只要我爸妈活着陪着我！（哭泣）哪怕像你一样冲电话喊声爸妈也行！可——他们听不到！
郑
珂韵（珂韵哭抱谢绮琴）：琦琴！我——谢绮琴：珂韵，我好羡慕你！我真的好羡慕你！不管爸妈在不在你身边！你都有机会再见他们！他们虽没在你身边却能在远处守护你！我呢？我拿着电话都不知该拨什么号！该打给谁！
郑珂韵（拍拍谢肩膀）：我一直怨恨我父母，觉得他们在遥控指挥我，直到刚才听了你的话，我脑海一闪若是——我才觉得我是幸运的！绮琴，你爸妈一直打渔养家，没出去打工么？
谢绮琴：对呀！我爸妈一起去河里打渔，一起卖！我家的条件虽不好，他们一直陪着我和我哥，我觉得也蛮幸福的！
郑珂韵：你今年十四岁了吧？（谢点头）你爸妈陪了你整整十四年！我觉得，其实你也挺幸福的！没有几个父母能像你爸妈那么伟大，为了陪伴孩子长大，常年不外出打工！说真的，从我记事起，与爸妈呆在一起共二百一十六天，不到一年！你信么？
谢绮琴：啊——不会吧？（惊讶）我记得你说过你爸妈把你带杭州上两年学？
郑珂韵：对呀！我住校，就算在杭州与他们呆在一起时间也很少！说真的，他们很不容易的，租一间窄小的地下室，每天节衣缩食地省钱，却供我上一年两万四的私立学校，我都不忍心！有段时间我还恨他们！
谢绮琴：你恨他们？为啥？他们不是挺爱你的么？
郑珂韵：我以前不懂事，把不如意都强加到他们身上了！今儿想想，不怪他们！（回忆）绮琴，我家情况特殊，我爷是倒插门，没有兄弟姐妹帮衬，老遭村里人欺负！我爸妈又常年不在家！我家的日子——我小的时候，没少遭村里孩子挤兑！我妈二胎又生个闺女，农村没有男孩，是抬不起头的！我记得那年我七岁，我妹不到三岁，也忘了因为啥与两男孩起冲突，他们朝我和妹妹丢砖头，我害怕与妹妹往坑边跑，他们撵着我们投砖头，我们只好躲坑水里，他们一投，我们就快点躲水里，不投时我们赶快露头呼气，几个来回后，一个砖头砸我妹头上，起个大包，我妹疼得哇哇哭，（咬牙切齿）我气坏了！拾起路边的砖头撵着那两个孩子打！
谢绮琴：你害怕么？打得过他们么？
郑珂韵：肯定打不过，我也没想过能打过他们，就想用砖头砸他们头上，替我妹报仇，砖头砸一个男孩的头上，也起个大包！（冷笑）
谢绮琴：后来呢？
郑珂韵：后来那男孩爸不干了，跑到我家找我奶告状，我爷爷狠狠揍了我一顿！他们前脚走，我奶就抱着我哭了半天，从那时起，我就恨我爹娘，人家的爹娘护着孩子怕受丁点委屈，我爹娘为了每月几千元，不顾及我的感受，再后来他们把我妹接走了，一带就是三年，我更恨他们！现在想想真不怨他们，他们若不拼命挣钱，让我们衣食无忧，只怕我们的日子会更难！
12．王博宇家 日内
周五下午五点多，王博宇走向瓦房小院，厨房内，父亲王浩志麻利地刮着鱼鳞，母亲于秋霞炒菜
王浩志：秋霞，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我们派出所的周副所长找我几次了，我一直没敢跟你开口！
于秋霞（翻炒菜）：她找你干啥？想提拔你当副所长？
王浩志：别取笑我了！她一个副所长能提我当啥副所长？
于秋霞：那能有啥事？
王浩志：她孩子不是从县城转回来了么，与博宇同班，成绩不太好，看能不能与博宇做同桌，让博宇带带他！
于秋霞：你说吴春晖呀？（皱眉）能不能做同桌跟老师说，找我们商量啥！
王浩志：她说赵老师会与我沟通，她只是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我一直没接到赵老师的电话！
于秋霞：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赵老师是真心为咱儿子着想！咱儿子成绩好，找个成绩好的同桌，讨论问题方便，跟她儿子坐一起，怕是只能讨论哪家饭馆饭菜好吃了？
王浩志：春晖那孩子除了成绩不好，品行还不错！别那样说人家！尤其当着儿子的面，注意言辞！
于秋霞：对！对！我又口无遮拦了！（打嘴）瞧瞧我这张破嘴！（瞥眼王浩志）不管咋着，我可警告你！别为了你的前途，把你儿子卖了！
王浩志（生气，扔下鱼）：你啥意思？我在乎过
前途么？我压根就没想过奔个所长或副所长啥的！我的理想是啥你不知道么？王博宇（蹑手蹑脚进门）：爸妈，你俩好青春啊，谈论理想呢！爸，你的理想是啥？跟我说说呗！
于秋霞（笑）：儿子回来了？（用胳膊肘碰下王浩志，小声）真生气了？
王浩志（笑）：我才不生气呢，看见我儿子啥气都没了！
王博宇（进厨房，搂着父亲肩膀）：老爸，你的理想是啥？告诉我呗！
王浩志：我的理想啊！和你的理想一样远大！
王博宇：还卖关子！
王浩志：我和你妈的理想确实与你的理想一样远大，不信你问问你妈！
王博宇：妈，你们的理想是啥？透漏一下呗！
于秋霞：我和你爸的理想是拼尽全力托起你的理想！
王博宇：你们俩真狡猾！把重力都加到我身上了！
于秋霞（对王博宇）：儿子，说话可要过良心！你以为托起你的理想容易啊！从你出生起，你就是我和你爸今生最大的事业，从你几个月起我就开始给你读唐诗，不管你听不听的懂，从没间断过！你上学前班，每次写作业我坐在你身旁监督你高效工整地完成，上小学起开始寻找你的爱好，帮你树立远大、无私、美好的理想！
王浩志（对王博宇）：你妈说的对！博宇，人不能没有远大、美好的理想的，要不哪有方向、动力？父母的责任是给孩子指明方向，打开孩子心灵的开关！我给你打个比方，每个孩子都像台法拉利汽车，做父母的关键是找到孩子心灵的开关，打开它，让孩子通过内在动力奔跑起来，引领奔跑的方向，让孩子自己跑出极速的美！而不是爹娘和老师拼命推车跑，大家都吭吭哧哧不说，还跑不远！（摸博宇头）你的动力开关，我和你妈早帮你打开了，你这台法拉利点燃了！儿子，你的时速太快，我和你妈有点跟不上了，我们现在要赶快充电（看眼于秋霞），拼命看书（嘿嘿）就怕被你撇下，我们间没共同语言！
王博宇（竖起大拇指）：老爸，你行啊！近来没少下工夫！这个比喻很贴切！（思索）我粗略地算了一下，我们班有十二个同学是积极主动学习的，属于‘打开动力开关这种’；有三十六人是‘挤牙膏型的学习’，施点压，能挤些时间学些，老师要时刻关注，若跟着‘保姆式教师’还好，能多学些！若跟着‘激励型教师’会很惨的！剩下的，哎——
王浩志：剩下的咋啦？
王博宇：释放过剩的能量，燃烧青春的激情呗！
于秋霞：啥意思？
王博宇：妈！我的意思就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王浩志：博宇，你们班吴春晖属于哪种？
王博宇：他——（呵呵）属于燃烧青春那种！（走向客厅）
王浩志（洗鱼，大声）：他是你翠芬阿姨家的孩子，我们单位的周翠芬，你有印象么？（于秋霞拽王志浩）
王博宇：有！与小时候一样胖嘟嘟的，还那么能吃！（走进厨房，拿苹果吃）爸！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饭菜，也就那样！（呵呵）可——可人家硬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看他吃饭那个香劲，我都怀疑我们吃的不是一锅饭！
王浩志：他成绩不好，你能帮帮他么？
于秋霞扯王浩志衣角
王博宇：妈，偷偷摸摸拽我爸干啥？你们有事瞒我？
王浩志（手背揉鼻子）：你翠芬阿姨想让他跟你坐同桌，你看？
王博宇（不以为然）：可以啊！我跟谁坐一起都一样的！
于秋霞：怎么能一样呢？儿子！好学生能共同讨论问题，你与他坐一起，还要分心照看他的功课！能一样么？（着急）
王博宇（搂着于）：妈！提示你一下，你现在有轻微的焦虑症状！焦虑是没自信的表现！这可是你说的！（笑）放心吧！他影响不到我的！周总理能在大街上看书，那可是我的榜样！我身旁一个吴春晖就应付不过来了？那还是你们优秀的儿子么？放心吧，没事！（拍于秋霞肩）
王浩志（剁鱼，赞叹）：哎呀——妈呀！我和你妈争论了半天，到你这竟不是个事！
王博宇：谁让我是你们的儿子呢！遗传你们强大的基因！（看鱼）爸，你今天买的是鹏程叔家的鱼么？
王浩志（思虑）：不是！我也挺纳闷的，这都一个多月了，他怎么老不出摊！
于秋
霞：不出摊好！说明他们捕鱼多！去县城卖鱼了！我记得鹏程说过，捕鱼少的话就在咱乡集市卖，捕鱼多的话去县城，那价格高！现在正是鱼虾繁殖的好季节，他应该去县城了！王浩志（博宇担心，王拍其肩膀）：你妈说的对！不出摊好！说明你鹏程叔能多挣些钱，咱们该高兴才对！
博宇仍紧皱眉头、担忧
于秋霞（看眼博宇）：儿子，别担心了！明天我买些东西，让你爸领着你去他家看看！
王浩志：我没去过他家！
于秋霞：你鼻子下面长的啥？不能光用来吃饭，不会问啊！
13．谢庄村 大路 日
清晨，沙河环绕的谢庄，幽静，王浩志领博宇走在农村水泥路上，路边一老者正听戏，王驻足递烟问路
王浩志：大爷！戏可是国粹（竖起大拇指，递烟）好听么？
老者：好听！不干活时就爱听戏！（老者接过烟，王浩志打火点燃）
王浩志：大爷，我跟你打听个人！你们谢庄谢鹏程家住哪？
老者（打量父子、疑惑）：你找他有事？你们跟他啥关系？
王浩志：他三年前救过我家孩子！我家守着咱乡集市，孩子踢球，球跑路上，孩子只顾捡球，没注意路旁汽车，若不是他拼命冲过去，只怕——那时他摔的手上净血，我答谢他，他啥也不要！这几年只要逢到他卖鱼，我总掂两条，陪他拉家常！这一个多月，咋没见他卖鱼？他去县城卖去了？
老者：哎——去啥县城！真能去县城就好了！
王博宇（担忧）：鹏程叔到底咋啦？
老者（重重出口气，惋惜）：出车祸了！人没了！不光他没了，他媳妇也没了！可怜撇下两孩子和老娘！
王浩志父子俩惊呆，博宇眼思润，老者领路，朝一家红砖院墙走去，门楼贴着紫色对联，推门，院内三间平房
王浩志（鼻子一酸，大哭）：鹏程兄弟，我来晚了！我咋恁粗心，觉得你这一个多月没露面，是去县城卖鱼了！哪曾想——哪曾想你会——
博宇大哭
老奶奶（蹒跚走出，问老者）：他大爷，这是？
老者：找鹏程的！说鹏程去乡集市卖鱼救过他儿子！
老奶奶：找鹏程的？（嚎）我那苦命的儿子啊！我的好儿媳啊！你们都撒手走了，留下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干啥！不如让我替你们去啊——我的亲人啊——
谢绮琴：奶，咋啦？（从屋里跑出，拉蹲坐地上的老奶）奶，你别哭了，要是哭能换回我爹娘的命，我天天陪你哭！
王博宇（惊呆）：谢绮琴！这是你家？
谢绮琴（抬头）：班长，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王浩志：你们俩一班？
王博宇、谢绮琴：（不约而同）我们九三班的！
14．教室 内 日
教室内左上角每日格言：没人想用成绩绑架你，只想让你今后的生活拥有更多选择机会！上午大课间，十点十分，学生陆续回教室，谢绮琴走前，郑珂韵走后，有说有笑，李家乐斜眼看二人，邪笑，猛伸腿，谢绮琴摔倒在地，头磕在铁桌子上，捂头，坐地，满眼泪，李家乐嘻嘻笑
郑珂韵（扶谢绮琴，大吼）：李家乐，你是不是有病啊？
李家乐（不以为然，冲郑珂韵吼）：你才有病呢！你今早没吃药吧，是不是又精神错乱了！我又没绊你，你嗷嗷个啥？估计没刷牙，嘴那么臭！别没事找事！一边呆着去，也不看看你算哪门子的葱？
郑珂韵：让你见识见识我是哪门子的葱！（扑上李家乐，两把抓，脸上血淋淋印子）
李家乐（嗷嗷大叫，一把推开谢，谢摔倒，几个桌椅倒下）：你个泼妇！（摸脸，疼，直吸气）你练过九阴白骨掌啊？下手这么狠！
郑珂韵（郑冲向李家乐，被谢拉住）：你再骂一句试试，我撕烂你的嘴！
李家乐吸凉气，王博宇与几个同学说笑走进教室，中指上转动足球，惊呆
王博宇几人（异口同声）：咋啦？
赵锦婷（冲进教室，看捂头的谢绮琴，捂腰的郑珂韵，捂脸的李家乐，手指点三人）：你们三人出来！王博宇把教室整理好，别耽误下一节上课！
王博宇（谢绮琴走到跟前，王低声问）：李家乐打你了？
谢绮琴：没！只绊
我一下！王博宇冲门口狠狠地看一眼，攥紧拳头
15．教师办公室 内 日
赵锦婷黑脸，喘粗气，来回踱步
赵锦婷：李家乐，是你先动手的？
李家乐：不是！
郑珂韵：就是你先动手的！是你先绊琦琴的！
赵锦婷：琦琴，是么？
谢绮琴：是！
李家乐：那也不是动手！我是先动脚！是你先动手！（冲郑珂韵嚷）
赵锦婷（冲李家乐）：你吼啥吼，声音大就有理了？要是那样驴早就天下无敌了！
李家乐：不吼就不吼！赵老师，你先看看我的脸！这都是郑珂韵挠的！（伸脸）
赵锦婷：郑珂韵，李家乐绊谢绮琴，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郑珂韵：琦琴私下喊我姐，她就是我妹！我见不得谁欺负她！琦琴摔倒，李家乐还笑，我生气说‘你有病啊’，他说我出门没吃药，嘴臭！算哪门子的葱！我就挠了他，他猛推我！我也摔着了！
赵锦婷（对李家乐）：你绊琦琴干啥？你们有啥过节？
李家乐：）我——我——我就想跟她开个玩笑！
赵锦婷（支吾：有你那样开玩笑的？她绊倒磕铁桌子上，万一伤到骨头咋办？家乐，你这么大了，该有安全隐患了！
李家乐（低头）：我开的玩笑是有点过火！可——可她们也没吃亏呀！你看把我脸上挠的！（又让赵看）
赵锦婷（思虑片刻，掏出手机）：家乐家长么？你有时间到学校来一趟么？
曹金子（李家乐妈）：赵老师，我们砖厂离不了人，乐乐爸去催款了，我守厂子，随时可能有人拉砖，你有什么事电话上说，你看行么？真的不好意思！
赵锦婷：你儿子打架了？
曹金子（音高）：乐乐打架了！他受伤没？严重么？
赵锦婷：都不算太厉害，只是——只是你儿子脸破皮了，你带孩子打破伤风针吧！
曹金子：你先帮我照顾乐乐，我马上到！
不多时，曹金子气冲冲进办公室，抱李家乐，心疼，扭头瞪眼俩女生
曹金子：乐乐的脸是谁挠的？挠我儿子干啥？
赵锦婷（忙拦）：家乐妈，是家乐先伸腿绊琦琴的，他们才起冲突！
曹金子（对家乐，柔和）： 乐乐，你不是故意伸腿绊她的吧？
李家乐低头
赵锦婷：家乐妈，很多事我已问清，我觉得眼下最要紧的是带孩子打破伤风针，你觉得呢？
曹金子：谁挠的你？让她家长来给乐乐打针！
郑珂韵（咬牙，吸气，捂着腰）：阿姨，我挠的你儿子，我爸妈马上就来！你放心，破伤风针钱让我爸妈出！我腰疼的厉害，（冲琦琴挤眼）琦琴头上有个大包，你带我们先检查，你儿子的检查费用，到时候让我爸妈给！你看行么？
谢绮琴（捂着脑袋）：阿姨，我头晕！我去医院拍个CT，拿点药就行！
曹金子（惊呆）：你们打了我儿子，还让我领你们看病！想得真美！你们还是等你们爹娘来了再说吧！（拉李家乐，走）
郑珂韵（紧撵）：阿姨，你等等我们！别走那么快！（向琦琴招手）
赵锦婷：你们咋不追了？接着追啊——
郑珂韵（停追）：与他们娘两多呆一分钟就不舒服，病着也不让她给我看！我只是吓吓她，让她赶快走！她家孩子精贵，是人！我们是泥捏的？算是知道李家乐为啥那样惹人厌了！有个奇葩娘！
赵锦婷（指郑珂韵的脑袋）：你呀！小嘴巴吧嗒嗒！（摇头）你俩也去医院看看吧？
郑珂韵：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哪那么精贵！比不上乐乐！
赵锦婷：收起来你的阴阳怪气！到底需要不需要看病？
两人均摇头
赵锦婷：郑珂韵你真像个小辣椒！你消停消停吧！你俩不需要看病，我也放心了，你们先回教室上课吧！
16．九三教室 内 日
清晨，暴雨，教室内左上角每日格言：学历是敲门砖，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人生最容易走的路！语文早读，赵锦婷不时看教室外瓢泼大雨，忧虑
17．赵锦婷家 内 清晨
张珂豪：洗刷完，翻出床下两双胶鞋
张珂豪（递张珂欣）：珂欣！来，穿上！
张珂欣（穿鞋）：哥，我想
喝牛奶！家里还有没？张珂豪（翻床下牛奶箱，拿两袋，递珂欣一袋，看眼床头闹钟）：妹！快点！要不我又该迟到了！去晚的话灭绝师太会罚站的！（拿起床头柜上两元钱）今天你想吃啥馅的包子？
张珂欣：我想吃肉馅的！哥，你想吃啥馅的？
张珂豪：我也吃肉馅的！肉馅的香！
兄妹背书包，张珂豪撑伞，拉珂欣手，雨中慢走
18．公路上 外 清晨
水泥路上，人稀少，兄妹走，张珂欣滑倒，张珂豪猛拽，没拽住，腿磕破，大哭，珂豪扶起珂欣
张珂豪：（蹲下，冲破皮伤口吹）还疼吗？来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珂欣仍哭，珂豪抱）妈妈说抱抱就变坚强！来珂欣！抱抱！紧紧地搂着哥哥，你就不疼了！（看珂欣，问）还疼么？
张珂欣：（哭）疼！哥！我疼！我不想去上学，你送我回家吧！
张珂豪：不行！妈妈要上课，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珂欣，听话！幼儿园有老师，有人看着你，安全！（拉拽珂欣走，珂欣不动）快点，珂欣！我要迟到了！快点！珂欣！（拽）
张珂欣：我腿疼！我走不动了！
张珂豪：你快走啊！我又该迟到了！快点！（不耐烦，拽珂欣拽不动，气急，巴掌打屁股）我让你不走！我让你不走！
张珂欣：（大哭）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妈妈！妈妈！
张珂豪：（气呼呼，嚷）你再不走我不管你了！你到底走不走？
张珂欣：（哭，揉眼）妈妈！妈妈！、、、、、、
张珂豪：张珂欣！我要迟到了！（大嚷）你到底走不走？（吼）你不走我走了！我再也不管你了！（气摔伞，走十几步，看路上无人，回头喊）你还不走？等一会大灰狼来把你叼走！坏人把你抓走，你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张珂欣哭，不动，张珂豪气走几步，无奈，叹气折回，走到珂欣身旁，蹲下）
张珂豪：（无奈）来，我背你！
珂欣哭，珂豪捡起雨伞，坏，撑起自动合上，反复几次，气扔掉，珂欣趴珂豪背上，珂豪艰难走，大雨下，伞孤零零躺雨中（特写）！远处一人骑电车，缓慢，披雨披，渐进，盯俩孩子
耿强：珂欣、珂豪！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不打伞？（停）快来我这避避雨！（珂豪背珂欣朝雨披下躲，耿强用雨披遮盖兄妹）
张珂豪：耿爷爷，我的伞坏了！你能送我们上学么？哎——我今天又迟到了！
耿强：你们身上都湿透了，还上啥学？先回家换衣服，别让感冒了！
张珂豪：我妈说任何事都不能耽误上课！偷懒一次，还会想着下次！
耿强（思索）：你妈说的对！我们这次不是偷懒，是防止生病！你们这样去上课，感冒的话会耽误更多的课，你觉得呢？
张珂欣（高兴、拍手）：好哇！
耿强：快上车，我们回家换衣服去！（珂欣欢快站前面，珂豪犹豫）珂豪！快过来！会感冒的！
珂豪慢吞吞坐电车后
19．赵锦婷家 内 日
两孩子换好衣服，耿强在厨房烧水
耿强（站门口冲屋内）：珂豪！老师电话多少，我先帮你们请假！（珂豪拿床头柜上本子，翻开，递）你俩来洗洗头！不洗头会感冒的！
洗毕，耿强把张珂豪书本拿出，皱眉头看他的作业、课本，两孩子坐旁边）
张珂豪（不好意思）：耿爷爷，我——我成绩不好！
耿强：你爸妈都是老师，你的成绩这样（拿出一张卷子65分）你爸妈不管么？他们辅导你么？
张珂豪：我爸妈都太忙，不常辅导我！有时，我妈辅导我一会，可——可我学不进去，我上课老分心，写作业时老走神，学不进去！
耿强：你愿意跟我说说么？都想啥呢？
张珂豪（犹豫）：有时啥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能走神四、五分钟，有时——有时——我想我爸下次回来是啥时候，他有没有时间陪我玩，有时我会想，我爷得癌症，啥时候能治好，我听说癌症不能治愈！等我长大了，我要研究一种药，人喝了就不得癌症！哎——有时脑中会想我爸妈能不吵架就好了！
耿强：他们常吵架？
张珂豪：嗯！（思虑）怎么说呢！我才记事时，他们很少吵，这几
年常吵，我成绩考砸他们吵，炒菜、做饭吵，没钱吵，反正一见面就吵！耿强：你爸很厉害？凶你妈？
张珂豪：不！基本都是我妈吵，我爸听！一会我爸就烦了，就开始吵！（思索）我妈心里有怨气！前年，我爸弄个店，我爷奶管，开了两年，赔六万多！店是我爸硬开的，我妈不同意！我妈怪我爸！现在我爷又得病了，看病需要很多钱，我爸上周钱不够用，给我妈要钱，又吵了一架！
耿强：你爸的工资比你妈的高，还花你妈的钱？
张珂豪（低落）：以前不花，最近花！耿爷爷，我家欠好多钱，现在欠十三万了！我爸上周大星期终于回家了，我和妹妹很高兴！
张珂欣（点头）：我喜欢爸爸呆家里，可——不喜欢他们老吵架！
张珂豪：挺我爸说，还账钱不够，我妈给了两千块，又吵！后来我妈哭了，我爸才不生气，还道歉安慰我妈！耿爷爷，你与耿奶奶吵架么？
耿强（笑）：偶尔磨嘴！不常吵！我是吵架的常败将军！
张珂豪：我爸妈有点不正常！吵架频度太高，无节制地吵！
张珂欣：就是！吵架特烦人！
耿强看珂欣笑
耿强：听你丽华阿姨说你爸妈是学校自谈的，自谈的感情怎么会这样？
张珂豪：我丽华阿姨说他们是毕婚族，毕婚族一般都不幸福！耿爷爷，啥是毕婚族？
耿强：一毕业就结婚！别听你丽华阿姨瞎说，我与你耿奶奶一毕业就结婚，不也挺好的！
张珂豪：你们冷战么？
耿强：我不喜欢冷战，气氛阴沉的能让人窒息！你耿奶奶生气时，都是我赔礼认输！（自豪）败给你耿奶奶不丢人！
张珂豪：我也不喜欢冷战，我爸妈以前爱说笑，后来我妈老发脾气、抱怨，我爸起初不吭，后来偶尔吵，再后来我妈说话，我爸不吭，我妈就自问自答，慢慢我妈也不吭了！我爸现在每次回家要么躲我妈，要么一声不响地忙，要么就吵！
张珂欣：他们每次吵架我都不敢大声说话！（噘嘴）
耿强：（爱抚张珂强头）珂强，咱们先不说他们，我觉得你很有思想，是个有大爱的男子汉！
张珂豪：（一惊，不解，不好意思）耿爷爷，你夸我夸的莫名其妙！
耿强：刚才你说想研究一种人喝了不得癌症的药，你有大爱情怀！是个了不起的孩子！（竖起大拇指）
张珂豪：（激动、兴奋）你觉得我能研制出来么？
耿强：（盯珂强眼睛，郑重）你只要心中有大爱的理想，奔着梦想努力，能品尝到奋斗的快乐，能体味奋斗的美好！就很了不起了！
张珂豪：爸妈说心中要有远大的理想，奔着理想努力，就一定会实现！（做加油的动作）可惜，我成绩不好！
耿强：呵呵！你心中有大爱，会想法改变你的成绩的！你的梦想远大，我期望你能实现！（思虑）珂豪，我上小学时，一个老师夸我数学有天赋，我的梦想是当个数学家，搞科研的那种（眼神闪光），后来我上中师，当个数学老师！我觉得蛮快乐的！我觉得吧，人活着要有精英意识，就是远大、美好的理想，也要有平民情怀，能回归平淡的生活！
张珂豪：（不解）耿爷爷，啥意思？
耿强：能做个普通、快乐的平凡人！实际上大多数人努力一生，终究平凡！当然我希望你们兄妹能成为快乐的伟人！你想为你伟大梦想努力么？
张珂豪：想！
耿强：你的梦想在这里！（扬起课本）先与它做好朋友，它才能把梦想的钥匙交给你，你若与它做敌人，它会成为你学习的绊脚石！
张珂豪：（抱着课本）耿爷爷，我喜欢你说话！我愿与它交朋友！
张珂欣：我也愿意！（拿出拼音书，读）
20．九三班教室 内日
周一早读，班会，赵锦婷站讲台，学生齐坐，教室左上角每日格言：懒惰是杂草，勤奋是绿油油的麦子！
赵锦婷：孩子们！大家都知道植物的生长离不开阳光、空气、土壤和水分！你们的生长正像植物一样，老师的教诲像阳光一样普照你们，亲密的友谊像空气一样环绕你们，良好的社会大环境是你们健康生长的优质水源，家庭才是你们扎根的沃壤！没有良好的家庭教养，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一样，漂浮不定、随波
逐流！从开学至今，我了解多数孩子的家庭情况，有些孩子对家人尤其父母的爱充满不解、抱怨，也许你没意识到你的爱里充满了怨和恨！怨恨像毒气一样包裹着你，对你不利，更带有攻击性，变成了心灵负担！给学习和生活都带来杀伤力！伤到了你也伤到家人、同学和朋友，这肯定不是大家想要的！那么，你爱你们的家么？你理想中的家又是什么样子！今天我们九三班班会的主题是：我的家！老规矩，博宇主持，你们大胆发言，我旁听！（走最后排空位，坐）王博宇（站讲台上）：我主持班会也做最后发言，老规矩！举手优先，有需要发言的么？请举手！（微笑环视四周、沉默，无举手）那我任意点名了！（看李家乐不屑的表情）李家乐，要不你先来！（鼓掌手势）
李家乐（不以为然走向讲台，拧拧鼻子，看眼台下，嬉笑）：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么重要的位置，还真有点不适应！我真佩服班长能站这，像老师一样侃侃而谈！（指指讲台，台下笑）都别笑，我生活中最不缺的就是你们这种笑声，嗯——扯得有点远了！（扭头看眼黑板）我的家三层小楼，里面装饰的很漂亮，家里有最新的空调、游戏机和电脑，还有我喜欢的零食、饭菜！当然里面有爸妈和我两个姐姐！我在家喜欢玩游戏，吃零食，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家没有学校的条条框框，我喜欢在家的感觉！偶尔不高兴了，发个小脾气，家人都不跟我计较，我的家人很大度，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看眼郑珂韵，郑珂韵白李家乐一眼，哼低头）我爸妈很爱我，不会因为成绩不好批评、打骂我！我妈常说我考得好她会奖励我，考得不好她会加倍的奖励我，因为不想看到我不开心！我上次（指指脸上的伤）我妈给我买台新手机，哄我开心！我爸常说，他爱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成绩和优点！爱我他就会爱我的一切！我有时觉得我爸妈没有原则的爱惯坏了我！可我早已习惯他们‘糖衣炮弹式育儿’，不快、不满都可以用物质填充！方便又快捷！这就是我的家，这应该是我理想中的家！我爱我爸妈，也爱我的家！（走下，吴春晖鼓掌两下，无掌声，手势停）
王博宇（上台）：我们都了解到李家乐的家了，我看吴春晖羡慕的眼神就知道他也急于给大家分享他的家，我们来点掌声（鼓掌手势）欢迎吴春晖同学！
吴春晖扭捏站讲台，求助看博宇
王博宇：吴春晖嫌刚才的掌声不够热烈，大家掌声响起来！（掌声四起）
吴春晖：刚才李家乐说一句话，说我心坎里了，我忍不住鼓掌！他说‘他爸爱他这个人，不是他的优点和成绩，爱就该爱他的一切’（神情黯然）我从没想过能像他一样有手机和游戏机！我爸妈不会给我买的！（笑）我家有零食，（打量自己）看我的体格你们也能猜到！（台下哄笑）你们别笑，我爸妈不喜欢穿啊、玩呀，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妈常说，穿的再好看都为让别人看，为了让别人赏心悦目去打扮，不实惠！还不如省钱吃了，多吃肉，肉都长自己身上，不亏！（哄笑，赵锦婷笑出泪花）我爸妈与李家乐爸妈不同，李家乐爸妈走的是非常路线，我爸妈只走常规路线，表现好的话，奖励鸡腿、鸭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表现不好的话，他们也有杀手锏，要么单打、要么双打加男女混合打！（台下哄笑，吴春晖伤心）他们从不打我弟，我弟嘴甜成绩又好，（沮丧）他们——他们可能觉得我个头大，体格强，能挨！怎么打都打不坏！我怕他们发疯地打我，我吓得直哆嗦，但不敢哭，哭声越大他们就揍得越狠！（同学们眼思润，赵锦婷擦泪）我理想中的家——（思虑）有我的爸妈，只要能少些狮吼狂炸就行！（下台）
郑珂韵：（擦泪，举手，登台）我家条件不好，可能是缺什么就拼命追求什么吧！我爸妈拼命挣钱，用他们十多年省吃俭用的钱，在老家盖三层楼，不怕大家笑话，楼房里除了床和以前的破家具，空荡荡的，因为盖房钱都花完了！我走在里面心里空荡荡的！我很不喜欢我家的房子！
我觉得那不是家，那只是个房子！没有爱、没有欢声笑语的生硬砖瓦堆积品！每周他们给我打电话，我觉得他们是想用电话遥控我的生活，我私下叫他们‘遥控指挥型父母’！我才来这个学校时，我恨我家的房子，恨我爸妈！后来，（望赵锦婷）与赵老师谈后，我脑海中常搜索我与他们呆一起的时光！很难回忆太多，因为我两、三岁他们就外出打工了，六岁时他们才回家过年，从我记事起我与他们共处二百一十六天，我今年十四岁了，与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光不到一年！（苦笑）我恨过、怨过！可、可——现在我想他们，我真想他们！想与他们呆一起，吃糠咽菜我都愿意！我脑海里经常浮现他们在杭州‘蚁居’的住处，他们能把清水面条有滋有味地咽下去！（哭）这就是我的父母，这样的父母为了弥补与我缺失的时光，每年花两万四千元让我在杭州上私立学校，两年就四万八！我却一直抱怨、恨他们！他们给我的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他们真的是拼尽全力了！这就是我的爸妈，我的家，虽不完美，但我爱我的家，也会努力去爱我家的房子，因为那是我爸妈拼尽全力给我遮风挡雨的安乐窝！（激烈掌声，退）王博宇：家，不仅给我们身体一个住所，更给我们灵魂提供寄托！（台下几人举手，博宇迟疑一下）谢绮琴！
谢绮琴（讲台上）：我家有奶奶，有个正上大一的哥哥，有爱我的爹娘！爹娘真的很爱我们，爱需要陪伴！我父母从未外出打工，他们只想陪着家人，爸妈对物质没有任何期待和追求，只想用爱浸泡我们兄妹长大、陪着奶奶变老！我们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但很温馨快乐！暑假我与哥哥会去河边陪他们织网捕鱼，爸妈会一起去集市上将鱼虾卖了，给我们买便宜且好吃的美食，我一直在他们关爱中长大，我很幸福！可——可今年暑假，他们去县城卖鱼，出车祸了！（哭）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奶奶也没有儿子了！我的家一下子塌了！那种无依无靠、灵魂飘零的感觉，你们是体会不到的！（苦笑）我也不希望你们有那种感觉！（看郑珂韵）郑珂韵说他爸妈是‘遥控指挥型父母’，说真的我想像遥控玩具一样，被他们指挥操控，只要他们能醒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伤心）周末回家，当我拿起电话，我不知道该打给谁，我真的好羡慕你们，有个电话里唠叨你们的爹娘！（看吴春晖）吴春晖说他父母‘狮吼狂砸型父母’，我倒想让他们吼我，能么？（苦笑）再也不能了！同学们，你们知道我现在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我没有挨过打！他们从没有打过我！没有狠狠地揍过我！揍到我身上有伤疤！等他们不在的时候，有伤疤陪着我！就像他们陪着我一样！（哭声四起），我现在属于‘丧亲缺爱型’孩子！同学们，你们都很幸福！珍惜你们拥有的一切吧！我觉得我也很幸福！因为爸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教会我爱与感恩！我爱他们！也爱我的家，若有来生，我还选他们做我的爸妈！谢谢大家！（退）
王博宇（眼眶红润，站台上）：赵老师刚说到‘家’这个字眼时！我感觉到很亲切，心里暖暖的，觉得浑身有劲、有能量，一句话心里踏实！我们的家千差万别，不管怎样，我觉得我们都爱我们的家，这就够了！我与你们一样，也爱我的家！我的家很平常，平常的只剩下吃喝拉撒和柴米油盐！我爹娘普通、平凡！他们走到大街上几乎没有人认识，可他们在我心里很伟大，他们从不说爱我，我却能感受到他们满满的爱，他们从不要求我做这做那，我却按照他们理想的样子在做，我爸妈常说‘我是他们的骄傲’，说真的他们是我的骄傲！他们从不用语言征服、说教我，只用行动潜移默化到我的骨髓！我妈妈从我几个月时就开始给我读诗词，不管我能否听懂她都一直坚持，(自豪)在妈妈带领下，我爸把看电视、打游戏的恶习改了，改成看书、写毛笔字！我家年年对联都是我爸写的！他们有时也有矛盾，只要听到我回家的声音，立即停止！我有时故意蹑手蹑脚地刺探他们
的争吵秘密，我妈比侦察兵都精，（哄笑）总能发现我，变脸比翻书都快，马上一团和气，我爸也能立即和颜悦色，真的挺佩服他们！天生演员坯子硬生生地因为我耽搁了，咱们国家又少两个优秀演员！别看我爸妈这么普通、平凡，他们也是有梦想的人，他们的梦想是托起我的梦想！（挠头、不好意思）呵呵——可我的梦想是啥，我都不知道！说真的我很羡慕从小有远大志向的人，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当什么家，什么长的！我也尝试过，就是不能确立梦想！我妈鼓励我说‘梦想只要远大、美好、无私就行，梦想是引领灵魂走向美好的！’我爸怕我有压力，让我‘聚焦当下，将精力最大化！’我爸说‘别对未来有过多的期待，因为期待本身就在消耗现在的能量’，我知道他们想让我‘在自在的氛围中有最大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从而掌控心灵的内在动力！’我爸妈没有李家乐家长那么溺惯孩子，也没有吴春晖爸妈那么焦虑，更不像郑珂韵爸妈那么遥不可及，他们就实实在在地在我身边，是我的‘协助成长型父母’，表面上看我是他们放养大的孩子，实际上我像棵小树苗，他们像花匠隐蔽地为我修剪枝桠！能有这样接地气且优秀的父母，此生何求！（热烈掌声）赵锦婷（鼓掌，从后走向讲台）：孩子们，你们都很棒！你们爱自己的家，了解父母，均给自己爸妈定义了！（扫视教室）孩子们，你们是第一次做儿女，犯错误很容易被原谅！你们父母也第一次做爹娘，他们很难完美！我希望你们能接受、包容父母，他们与你们一样没经验，父母只是年龄比你们大些，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年龄大就要求他们完美！对吧？他们也是人，我们要包容他们的不完美！就像他们包容不完美的我们一样！大家说对么？
同学们（大声齐答）：对！
赵锦婷：这个世界有没有完美的人？
李家乐：有！
李家乐大声，班级目光聚焦身上
赵锦婷： 家乐，你说一下什么人最完美？
李家乐：死人！（窃笑）
赵锦婷（全班笑）：家乐说的对！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没缺点的，完美的死人！我们活人为什么有缺点？为什么不完美？（环顾教室）我们每个人都像被咬一口的苹果，上帝喜欢你的味道才咬你一口！所以你才有缺点、有不足！
李家乐：那像我这种缺点多，问题大的呢？
赵锦婷：那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你的味道，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热切鼓掌，铃声响起
赵锦婷：我们周一的班会到此结束，下周班会的主题：我理想中的班级！下课！
第三集 一地鸡毛
21.医院病房 内 日
周末，三人病床，赵锦婷领着两孩子，进
赵锦婷：爸，你感觉怎么样？（张耀祖躺床上闭目养神）
张耀祖（睁眼）：锦婷来了！（看两孩子，高兴）我大孙子也来了！来来！珂豪快点坐床上！珂欣，你想吃点啥？你奶一会回来，让她给你俩买好吃的去！（两孩子依床而坐）
赵锦婷：爸，我给你削个苹果吧？（将水果放下）
张耀祖：别忙了，刚吃过饭，你妈刷碗还没回来！（坐起，爱抚珂豪的头，对锦婷）珂豪太瘦了！我这一生病，张涛除了上班还要守医院，顾不上家了！
赵锦婷：珂豪正贪长，只要个子高就行，长了骨头不愁肉！
张耀祖：理是这么个理，可——太瘦了！平时多给孩子买些肉，贴补贴补孩子！
张珂欣：妈妈好久没给我们买肉吃了！（珂豪瞪眼，珂欣闭嘴）
张耀祖：（难过）都怪我和你妈不中用，开店没挣到钱不说，还赔了！唉——生意难做啊！赔就赔了，我种几亩地一年也能挣个几千块！没曾想——不中用！得病又拖
累你们了！ 赵锦婷：谁也不想得病！病既然得身上了，咱只有看！啥都别想，你只管把身体养好就行！
张珂豪：（兴奋）爷爷！爷爷！我长大后要研究一种药，人喝了就不得癌症了！我研究出来了，先让你喝！
张耀祖：我孙子真有本事！
胡云朵哪刷好碗筷，进来
赵锦婷：张珂豪，把嘴上的功夫用到学习上，你的成绩早上去了！
张珂欣：（跳下床拉着胡云朵）奶奶！（胡云朵笑得合不拢嘴）
张珂豪：（冲赵撇嘴）你能把对学生的鼓励和耐心用到我身上一半，我也不至于这样！对人家的孩子，你懂得赏识教育，对我呢？打击再打击！
赵锦婷无语，重重喘口气
胡云朵：（搂珂欣，对锦婷说）孩子刚十岁，才上五年级！急啥？张涛上初二才知道学，不照样考上大学了！（赞叹）你看看张涛现在多有本事，公家人！风刮不着雨淋不着，你爸得病全靠他！从没让我和你爸为难过！
赵锦婷：妈！你觉得张涛很有本事？
胡云朵（不悦）：我儿子在高中教学当然有本事了！高中可不是谁想教都能教的！
张耀祖：嗯——（瞪胡云朵）在哪教学都一样！我看锦婷教初中蛮不错的，比高中轻松，还能带孩子！
胡云朵（争论）：初中没课时补贴，高中有！高中挣得多！张涛一个月比锦婷能多挣八、九百元呢！
赵锦婷（咬着嘴唇）：妈！你儿子是比我挣的多！他挣的再多我没花过，我挣得再少，我用我的工资养活你张家的孙男嫡女！（叹口气）我从不觉得因为那八、九百块钱，张涛就比我高贵！倒是你，真该好好想想了！（生气）爸，你好好养病，我带珂豪、珂欣先回去了！（拽两孩，走）
胡云朵（一拍大腿，哭）：我滴娘啊——我的命好苦啊！我也没说啥呀！（指着门口）她就给我甩脸子！（冲张耀祖）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她就是没张涛挣的多！老头子啊——你看看她这是啥态度？她这是怪我们啊——说到底他这是怪你啊！
张耀祖：你口无遮拦伤到媳妇了，咋能怪我？
胡云朵：咋能不怪你？我以前常这样说，她从没给我甩过脸子！她哪是给我甩脸子啊——她是心疼钱啊——！看你的病是个无底洞！才故意给我甩脸子啊！你听听她说的那是啥话，她挣得再少也是她养孩子的！我儿子多挣八九百元没养家！儿子挣钱都花你病上了，他这不是怪你——
张耀祖（沮丧）：我确实拖累孩子了！你别揪着哪句话不放！话赶话说到那了！锦婷进咱张家十一年了，除了不爱搭理人，也没啥！
胡云朵：不行！你把手机拿出来，我给张涛打电话，问问他，他媳妇到底啥意思？若嫌我们花钱明说，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还没看过谁的脸色！她一个晚辈凭啥给我甩脸子！花她几个钱咋啦？就她一个人挣钱啦？我儿子是没工作还是咋滴？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的儿子我就不能依靠了？（从枕头下摸手机，张耀祖夺过，不给）
张耀祖：你别没事找事！锦婷一个人带两孩子还要上班，累！抱怨两句也正常！别说她没说我们开店赔钱，我看病花钱的事！就算说，我们也不能给张涛说啊！那不是拱火让他们生气么？张涛不太会说话！脾气还犟！他若是知道，指不定会闹出啥幺蛾子？
临床老者（女，六十多岁）：就是！就是！我看你媳妇蛮好的！来了也没说啥，你回来前她还说钱上的事别操心，把病养好啥的！
胡云朵（冲张耀祖）：她真这样说的？
张耀祖：对！她就这样说的！
胡云朵：这才像话！（傲气）我儿子高中老师还配不上她？
张耀祖：你行了吧！若不是你刚才嘴上没个把门的，提课时补啥
的！她能生气，越老越嘴碎！胡云朵：我嘴碎？你烦我了是不是？若不是我这嘴碎的天天伺候你，你能躺在床上有吃有喝？我就是把你伺候的太舒服了！嫌我嘴碎，你儿子、媳妇不嘴碎，你让他们来伺候你！（气呼呼走）
22．医院路上 日 外
胡云朵气呼呼走，嘟囔，迎面看见张涛，泪落下
张涛（着急）：妈！你这是咋啦？
胡云朵（赌气）：不咋？啥事没有！
张涛：不可能没事！没事你哭啥？说！到底咋啦？
胡云朵：我能咋啦？去问问你媳妇！
张涛：锦婷来了？她咋啦？
胡云朵：张涛，你到底是不是一家之主？能不能管住你媳妇？你爸上次住院她就没来，这次好不容易露面了，来了就给我甩脸子！儿啊，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花你点钱咋啦？她倒好，说什么你每月比她多挣八、九百块，没花你的钱，她挣钱少，可养孩子了！你说锦婷到底啥意思？不就是嫌你爹住院花钱么？你爸还说我嘴碎，嘴上没个把门的！还吵我！（委屈，哭）
张涛（搂着胡云朵）：妈！你别生气了，别跟锦婷一样！啊——我这就打电话说她！（掏出电话，拨号，电话通）
23．公交车 内 日
公交车上，人满，三人一排，珂豪坐里面，锦婷抱珂欣挨着路坐！赵锦婷皱眉看来电：张涛，将电话递给珂豪，
赵锦婷：珂豪，你先接！你爸的电话！他可能想你们了！
张珂强（犹豫）：爸！
张涛（气）：珂豪，我找你妈！把电话给你妈！
张珂强（扭头，递电话，担忧）：妈，找你的！
赵锦婷：喂？
张涛：你今天来医院了？
赵锦婷：对！
张涛：你难得来一趟，才来就别给我添堵行么？
赵锦婷（不悦）：你到底啥意思？
张涛：我还想问你啥意思？一来就惹我爸妈生气，我爸正住院，不能生气！你不知道么？（赵不语）你咋不说话？（思索、焦虑）我知道我没本事，做生意赔钱，你怨我！咱爹生病又欠一屁股债，你不高兴！很多事，都是我的错！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别揪着不放，行么？我知道你跟着我没少受委屈！可——我爸又病了，需要用钱，那是我爹，我总不能看他生病不管吧？你是我媳妇，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有啥话别当我爹娘面说！行么？
啪一声将电话挂了，赵锦婷咬着嘴唇，泪流，赶快擦，泪又流下
张珂强：妈妈！你跟爸爸又吵架了？
赵锦婷：没！（苦笑）你也听到了，没吵！我什么也没说！
张珂强：爸爸是不是吵你了？
赵锦婷：没！
张珂欣（帮锦婷擦泪）：妈妈不哭，你是不是想爸爸了？我想爸爸时也会哭！
赵锦婷擦泪，苦笑，拼命点头！张珂豪瞪张珂欣一眼，珂欣闭嘴
24．赵锦婷办公室 外 日
中午十一点左右，办公室外走廊，赵锦婷静站，胡丽华走近
胡丽华：锦婷，我今天心情不好，中午去你那吃饭，你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吧！
赵锦婷：只要不吃肉，咋弄都行！肉老贵了！
胡丽华：你这人怎么整日扣扣搜搜的！真服了你！不沾点荤腥，饭可怎么吃啊？
赵锦婷:你小时候也没天天吃肉，不也没饿死！跟着赵民伟几年，看把你鬼白的，（捏嗓子）‘不沾点荤腥，饭可怎么吃啊？’想去我那吃饭，就得按我的标准！
胡丽华：我生活档次提高也不是因为他，那是我公婆精贵我！你羡慕不来吧！
赵锦婷（低落）：别说，我还真羡慕不来！
胡丽华：又受刺激了？真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挫你心窝子的！我过的如何与民伟真没关系，我与赵民伟是各花各的，谁也不指望谁！我公婆的工资裹着家庭花销和我女儿的开销！
赵锦婷：你不嫁给赵民伟，你公婆能精贵你？能让你女儿花老赵家的钱？别不识好歹！
胡丽华：你今天吃枪药啦，说话夹枪带棒的！我告诉你赵锦婷！你对我的狠劲，能用到张涛身上一半，也不至于跟他家当十多年领工资的老妈子，还落不到好！
赵锦婷（推胡）：一边去！
胡丽华：我偏不！我就呆在你跟前骂你，直到把你骂醒为
止！耿强拿一大束鲜花走近，腼腆地笑
胡丽华（惊喜）：啧啧！耿叔！谁给你送的鲜花？你的魅力好大啊——
耿强：咋，我老头就不能收鲜花了？谁给我送的鲜花？（自豪）当然是你大姨了！今儿我生日！你大姨提前下班来给我过生日了！我领着老伴出去下馆子，总不能捧束花吧？
胡丽华：哎呀——你们两个好恩爱！好有情调啊！叔，我大姨呢？让我们见见呗！
耿强（自豪）：见怕啥！又不是拿不出手，告诉你们！你大姨年轻时，那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可——今儿不行！今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赵锦婷：老夫老妻了！还二人世界呢！
耿强：锦婷，这话说的可不对！就因为是老夫老妻了，才更该营造情调，每天睁眼、闭眼都面对同一张脸，一看几十年，再漂亮也会审美疲倦的，要故意营造浪漫、温馨的氛围！让双方都有被需求的感觉！（赵、胡笑）你们为啥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觉得浪漫是年轻人的事，我们老头老太太就不该有浪漫！错！浪漫是一种生活热情，是一种情怀，懂么？这点你们都要像我学习！（回忆）相当年你大姨身边不乏追求者，却选了我，（感动）我就该善待她！这个世上最该善待的就是爱人！因为她是你最亲密的人，可——很多人都过反了!
胡丽华：叔！你好酷啊！
耿强：再酷也不陪你们聊了，你大姨该等急了！她不喜欢等人！（进办公室，放花，对门外）丽华，我桌上有一袋棒棒糖，一人一个给办公室分了！（扬起手里两棒棒糖，飞跑）
丽华吃着棒棒糖，抱着耿强的花欣赏
胡丽华：你别说，情调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还真能滋润生活！
赵锦婷：丽华，别抱着花不放了，你帮我接孩子，随便买些料，我做饭！
胡丽华（叹气）：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若不是想找你唠点妇女生活，我懒得搭理你！（看眼手机）时间到了，我接娃去了！
25．赵锦婷家 内日
午饭后，珂豪趴桌子上写作业，珂欣坐床边玩，赵锦婷厨房刷碗，胡丽华站其身后修剪指甲
胡丽华：锦婷，昨晚我家老太太又暗示我，该给老赵家生个大孙子了！
赵锦婷：那就生呗！再生个怕啥，你又不是没这功能！
胡丽华：别故意气我！行么？我怕啥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锦婷：你公婆有知识、有文化，就算有大孙子，也不会难为你闺女的！好歹是他们赵家的嫡女！
胡丽华：爹娘偏心是这个世上最没理头的事！不能说，说出去是家丑外扬，更不能计较，在爹娘那，你计较就是不孝！抱怨更没用，你若抱怨，她就哭着说‘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为了让你找我算账的？你个白眼狼！’（摇头叹息）我可不希望，我女儿跟一个还没出世的弟弟争宠！
赵锦婷（打量丽华）：你现在每月还要给你爸妈钱？
胡丽华（低头修剪指甲）：嗯，我弟腿残疾，虽结婚了，弟媳厉害的很，整日嫌弃！我爸妈想贴补他们，平我弟妹的怨气，家里就那几亩地，能有啥钱？我又不想看爹娘那么大年龄为难！老规矩，每月给他们三分之一的工资！剩下两千，每月给婆家买些东西，我每次给公婆添衣服啥的，乐的嘴都合不上，第二天准穿身上，逢人就夸我孝顺！你说我能不孝顺么，这些年我贴补娘家，公婆贴补我们！
赵锦婷：有感激之心真好！你与公婆没血缘关系，他们对你好，你就该心存感激！你对他们好，他们逢人就夸媳妇如何孝顺，那才是聪明人！（气愤）我现在最讨厌理所当然的索取，把养儿子的功劳强加到媳妇身上！
胡丽华：你又受刺激了？
赵锦婷（伸头看屋内，低声）：别让他们听到，我儿子大了，每次我与他爸有点动静，他都竖着耳朵听！
胡丽华（摇头）：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活得坦然，在争吵中长大的孩子，活得战战兢兢！珂豪现在太敏感了！
赵锦婷：（低声）我公公上次住院我没去，因为珂欣发烧，我跟张涛说了！怕落下婆婆的口舌，还特意安排让他告诉公婆！他可能没跟公婆说，我婆婆才对我有怨气！这次我公公住院我赶快去，我婆婆说张
涛有本事！你也知道，在我婆婆眼里，张涛那可是她家族的骄傲！丽华，你说张涛算有能耐、有本事么？只会委屈我们娘三，在他父母那撑面子！我听不惯，反问一句，‘妈，你真觉得你儿子有本事？’我婆婆不乐意了，又怼我说‘高中有课时补，他儿子一个月比我多挣八、九百’把我气得！胡丽华(呵呵)：你家可真够逗的！多挣八、九百元就算个事？你们又吵了？那张涛啥反应？
赵锦婷：打电话说我没给他留面子！说完就挂电话！丽华，面子是妻儿委曲求全撑起来的？那是自己挣得！
胡丽华：这话你需要跟张涛说！
赵锦婷（苦笑）：当时在公交车上，儿女都在旁边，咋说？现在他老躲我，我们俩没交流的机会！
胡丽华：两口子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我不信！那是你不愿交流！若真怕孩子听到，等没人时，给他打过去！
赵锦婷：懒得搭理他！（叹息）丽华，我们以前那么好的感情，恨不得每时每刻腻一起，后来感情淡了，不想说话！再后来，大事、小事都能吵，总不在一个频道上！见面吵，打电话也吵，哪怕刷个锅就能吵起来！现在想想，我们吵架的样子真可怕，都印在儿女心里了！
胡丽华：你试着修补你们的婚姻没？
赵锦婷：试过！特别今年，很努力地修补，可——无效！他每次回来，我压抑自己与他说话，你知道他什么反应？他要么找借口躲开，要么看手机，眼皮都不抬一下！
胡丽华：他以前这样么？
赵锦婷：以前肯定不这样！以前这样我还会跟他结婚？谁结婚也不是奔着离婚去的！我们俩现在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胡丽华：你们这样多久了？
赵锦婷：有两年了吧，特别今年，张涛越来越沉默了！家庭冷暴力！
胡丽华：是不是你抱怨太多，他不敢表达！
赵锦婷：我这两年过得很焦虑！他是我丈夫，就不能体谅我么？
胡丽华：兴许他比你还焦虑！
赵锦婷（回忆）：我觉得他也懒得理我！（回忆）我们谈恋爱时，我有时觉得他挺能说的！他说我听，若他沉默，我说他听，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迎合我笑，陪着我哭！做什么他都会陪着！现在——唉——做什么都不了对方的眼！丽华，日子怎么过着过着就变味了？现在我生的孩子我带，我挣钱的钱我们娘三花，张涛还跟我要过三次钱！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就入不了他和我婆婆的眼？
胡丽华（思索）：锦婷，我觉得吧！才结婚时家庭互动模式很重要，你家人早习惯你的付出方式了！很多习惯成为思维定式很可怕的！
赵锦婷（不解）：啥意思？没听懂！
胡丽华：你比如我，从小缺爱，极没安全感，我领工资后就买些经济适用的物件，只有看到实实在在的物品，才觉得心里踏实！我们家早就适应我这种月光族的生活方式了，直到现在家里大小事都不指望我，我只要偶尔买些东西哄公婆开心就行！他们不会觉得有啥不合适！你不同！一结婚拼命省钱，养家，攒钱！家里大事小事你和张涛都兜起来，你婆家自然习惯依靠你们，自然理所当然地索取了！
赵锦婷：我家与你家情况不同，你公婆有工资，他们不贴补你们贴补谁？我公婆就两亩多地，我们该贴补他们才对!
胡丽华：理是这么个理！关键——你婆婆一个农村老太太，她体会不到你们的不易，更不会觉得你们辛苦！她一直觉得张涛一个月三千块特有能耐！还以为三千块能买十头牛呢！在她眼里，张涛不在家种地就咸鱼翻身，她与我妈理念一样，养儿女就为自己后半生兜底！（摸摸锦婷的脸）哎——你该买些护肤品了！
赵锦婷：我上个月工资刚发下来，给了张涛两千！我公公住院开销大！我们娘三一个月一千三，还买护肤品？我们不饿肚子就不错了！（叹气）哎——没想到，我这辈子认准的爱情却是我人生最大的灾难，眼瞎了！
胡丽华：眼瞎还能把自己嫁掉，可见张涛也眼瞎了！俩瞎子就凑合着过呗！
赵锦婷：丽华，说真的我很羡慕你，当年你嫁人时，一心想嫁个条件好的，怕生活上受委屈！结果你物质、精神都没受委屈！我一心嫁给爱情，觉得有了
爱情就能风雨无阻、吃喝不愁！结果生活把感情磨得一丝不剩！胡丽华：你说的也不对！我家民伟跟我提过，耿强叔两口子才结婚时也一穷二白，关键两人会经营，从不把生活的不如意发泄对方身上，他们都把最美好的都留给对方，而不是把爱人当自己不良情绪的垃圾桶！
赵锦婷（感悟）：嫁错人的话，真能把日子过畸形！
胡丽华：我可没说你嫁错，我说你们没把美好留给对方！
赵锦婷（看表，对丽华）：丽华，我该上午辅导了！走了！（对屋内）珂豪、珂欣你俩在家等我！下课送你们上学！
胡丽华：你家现在这么忙，班主任就别干了！
赵锦婷：我不干班主任怎么晋级？每个月还有四百块补贴！这个钱你看不眼里，可——我在乎！
胡丽华（烦躁）：别提晋级行么？别以为多干，你就能晋级？早跟你说过！级是评出来的，不是干出来的，别说一年学校就那一、两指标，就算再多俩，能是你、我这种平头老师能争取上的？你真该把家庭、孩子经营好！
赵锦婷：你的家庭、孩子也没见你怎么经营，不也好好的？
胡丽华：我公婆多好！我与民伟有点风吹草动，公婆就充当润滑剂！我不辅导闺女，可——公婆帮我辅导！你该操心珂豪的成绩了！
赵锦婷：你公婆那么好，你就圆了他们的心愿，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吧！（跑走）
26.九三班教室 内 日
下课，三男两女围一团！李家乐凑上，几人看李家乐一眼，不搭理他！教室黑板左上角每日格言：善于利用碎片化的时间，你的梦想才能走得更远！
李家乐（看眼几人 嬉笑）：讨论啥呢？
张辉：我们讨论的话题，你不感兴趣！
李家乐：那不一定！说出来听听！
吴春晖（吴正坐几人前，对李家乐）：他们正讨论昨天考得化学，你会有兴趣？
李家乐：去！去！哪哪都有你！你不也没兴趣！找点好玩的去！（眼光瞥见郑珂韵给谢绮琴使眼色，谢绮琴示意手里紧攥的宝贝！郑珂韵下巴朝门口，示意出去）
李家乐跑向谢绮琴，一把抢过）：（钱包？说！里面偷藏啥好吃的？（粉色小钱包，拉）
谢绮琴（生气）：还给我！你快还给我！
李家乐：不还！就不还！（抢）里面是不是有零食？学校不让吃零食！你还带！既然让我见了，你要分享，咱们见者有份！
谢绮琴：李家乐，你真讨厌人！还给我！（生气）不是零食！快还给我！（抓李胳膊，李哄笑着跑，打开扯出）
李家乐（一惊）：哎呦——我以为啥好吃的呢！卫生巾啊——哈哈——
谢绮琴羞跑，班内男生哄笑
张辉：李家乐，你真够可以的！
吴春晖（叹气）：家乐，你——哎——
李家乐：女生那点事，谁不知道，有啥好藏着掖着的！
郑珂韵（气红脸，直颤抖）：李家乐，你真是个大变态！你——你——
李家乐（不解）：我就不明白了，郑珂韵！有啥好气的？不就是大姨妈来了，需要用卫生巾么？ 哈哈——大家都懂的！（冲几个男生做鬼脸）
郑珂韵（指着李家乐，跑出教室）：你！你！你等着！
一女生（低语）：这个李家乐，真讨厌人！
另一女生:就是！离他远点！见谁捉弄谁！走走！
李家乐愣，上课铃响，学生陆续跑进教室，胡丽华进教室，看向谢绮琴和郑珂韵空位
胡丽华：谢绮琴和郑珂韵呢？
张辉：老师！可能是肚子疼，去厕所了！
胡丽华：肚子疼给赵老师请假看病！（学生窃笑）
王博宇（低声问同桌吴春晖）：到底咋回事？说！
吴春晖（低声）：下课你没在教室，李家乐见谢绮琴拿钱包，与郑珂韵嘀嘀咕咕，以为里面装零食，两人出去偷吃，抢过来才发现里面是卫生巾！李家乐大嗓门能不嚷嚷？
胡丽华（正往黑板写Plants and animals are important tous!斜吴春晖一眼）：吴春晖，我不希望以后课堂充当警察，把你当小偷，你觉得呢？
吴春晖慌乱点头，王博宇扭头
瞪眼李家乐谢绮琴、郑珂韵：报告！
胡丽华：请进！
入座，谢绮琴眼红，郑珂韵狠狠剜李家乐一眼！四十分钟后，下课铃响
胡丽华：Class is over !Goodbye everyone!
全班（起立，齐声）： Goodbye Ms Hu!
王博宇冲到李家乐跟前！
王博宇：你出来一下！
李家乐（冷哼）：有啥事就在这说！
王博宇（指李家乐，生气）：我只给你说一遍，你听好了！尊重别人的善良是最好的教养！（扭头跨两步，走）
李家乐：咋滴！你想当护花使者？想护谢绮琴的人真不少啊！（瞥眼郑珂韵）
王博宇：闭上你的臭嘴！
李家乐：我偏不闭，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她有意！天天眼能长她身上！别假模假洋充当啥正义天使了，是见不得她委屈吧！哈哈——
王博宇猛回头，一拳头打李家乐脸上，两人扭打一起，几个同学拉架，拉不开！郑珂韵跑出教室
谢绮琴（大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不多时，郑珂韵冲向教室，直奔李家乐，手抓一把东西，甩李家乐脸上
郑珂韵：告诉你个变态！我大姨妈来了！女生那点事，你不是不尊重么？我让你变态！让你没教养！（砸向李家乐）
李家乐一惊，从脸上弹掉血淋淋的卫生巾，李家乐撇嘴，王博宇把身上的也弹去，全班震惊！
李家乐（嫌弃）：郑珂韵！你个变态！你恶不恶心？
谢绮琴（拉着郑珂韵胳膊）：你这是干啥？把这么脏的东西弄教室，多不合适！赶快扫干净吧！（拿扫把）
郑珂韵（对谢绮琴）：我这是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李家乐！你说！你为什么每次都针对谢绮琴？（李家乐不语）不敢说是吧！那我来说！是因为她好欺负，不懂反抗！（指李家乐）你欺软怕硬！
李家乐：你胡说！
郑珂韵（质疑）：我胡说？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她是咱们班最好欺负的！因为欺负她最容易，她没爹娘疼！没人保护！欺负她的代价为零！告诉你，你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最见不得欺负弱小了！你的手段我小时候都见过，以为会怕你！
赵锦婷、胡丽华、耿强同时冲进教室，被眼前的狼藉惊呆，上课铃响起
赵锦婷（颤抖，对耿强）：耿老师，这节课你先上，下节课我上！你们几个都出来！（手划拉一大片）
张辉：老师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拉架的！
吴春晖：也没我的事，我也是拉架的！（几人后退）
赵锦婷：没你们什么事坐位上去！
多数人就坐，只剩李家乐、王博宇、谢绮琴，郑珂韵四人站立
赵锦婷（指站立几人）：你们几个来办公室！
胡丽华看教室走廊几片血淋淋的卫生巾，扫，摇头
27．赵锦婷办公室 内 日
王博宇攥紧拳头，李家乐咧嘴捂着牙！赵锦婷气得来回走
刘芸（幸灾乐祸）：你们班又打架了？
赵锦婷不语，生气与家长联系
王博宇：赵老师，我是班长，参与打架，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赵锦婷（盯王博宇）：你既然知道你是班长！还打架？
王博宇：我不后悔打架，我不该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赵锦婷（气，瞪王博宇）：你打架还有理了?
胡丽华进，走向他们
王博宇：有些事打一架心里更痛快！（瞥眼李家乐）纯粹的说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铿锵有力）说教不是万能的，要不要监狱干啥？
几人窃笑
李家乐：你说谁要进监狱？别以为你智商高我就听不出来！（轮拳，冲向王博宇）
赵锦婷：李家乐！（拦住）你说说到底咋回事吧？
李家乐（捂脸吸气）：下课时，我见谢绮琴手里拿个东西与郑珂韵对眼色，我以为是零食，想抢过来分享点，没想到是卫生巾！他们三不干了，合起伙欺负我！
谢绮琴：你胡说！你发现是——你放回去不就行了么？你怎么说的？
李家乐：我怎么说的，我都忘了！
郑珂韵：你忘了？对你有利的你不忘，对你不利的你忘得倒干净！（冷笑）你忘了，我可记得！你说女人就那点事谁不知道啊！还故意大嚷，拿卫生巾让班里学生看！
李家乐：我
让谁看了？我喊人看了么？郑珂韵：你是没喊人！可你拿着嬉皮笑脸地让班里男生看了！张辉、吴春晖还有好几个男生都在教室呢！
李家乐（对郑珂韵）：又没抢你的，你不乐意啥？
郑珂韵：那是我找谢绮琴借的！你——你故意——
赵锦婷（生气，制止）：都别吵了，好好说情况！（对李家乐说）你与她们起冲突，博宇怎么与你打起来了！
李家乐（瞥眼博宇）：这就要问王博宇了，还不是看谢绮琴长得好，喜欢呗！经常盯着人家看！
王博宇、谢绮琴（指李家乐，气愤）：你，你——（王博宇冲向李家乐，谢绮琴拉）
李家乐：赵老师，你看到了吧？谢绮琴动作那么熟练，关系肯定不一般！
胡丽华：家乐，拉拽一下就有问题？
王博宇：李家乐，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都装邪念和垃圾！今儿，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能见谢绮琴受委屈！
李家乐：赵老师，胡老师，你们都听到了吧！这是我瞎说么？王博宇都认了，不能见人家受委屈！
王博宇：我认什么了?(气愤)事到现在没啥不能说的！我会一直保护谢绮琴的，她在我眼里就是我妹妹！
李家乐（不屑）：情人多半由妹妹演化而来的！
王博宇（瞪眼，指李家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来学校就为了‘释放过剩能量，燃烧劣质的青春’！（指李家乐，吼）我告诉你！以后不准欺负谢绮琴！她就是我妹妹！我认准的亲妹妹！
李家乐：哼——你爱认多少妹妹！就认多少！（指老师，幸灾乐祸）咱老师可听着呢！
王博宇：我敢说就不怕你们听！谢绮琴爸救过我的命，几年前，我踢球，球跑马路中间，我只顾捡球没注意身后一辆汽车，若不是谢叔救了我，我可能——（看眼谢）我也是刚知道她是谢叔的闺女，（冲李家乐，大嚷）谢叔不在了，我替救命恩人守护他女儿！怎么了？（冲李家乐）
众人惊呆，曹金子风风火火冲到办公室
曹金子（抱着李家乐的脸，端详，气恼，嚷）：谁打我儿子了？我家乐乐在家我和他爸没舍得碰一指头，这才开学两月挨两次打了！（冲赵锦婷）你们班怎么回事？怎么经常打架！太乱了！
赵锦婷（气）：家乐妈！你先弄清楚来龙去脉好么？
曹金子：我儿子被打了！又被打了！你让我弄清楚啥？不管因为啥不能动手打人！太野蛮了！
胡丽华（对曹金子）：家乐妈！赵老师从参加工作一直当班主任，成绩、纪律方面向来无可挑剔！我也就纳闷了，怎么这学期就纷争不断了？
曹金子（瞪胡丽华）：你到底啥意思？
胡丽华（气愤）：家乐妈妈！你需要明白一点，家乐在你们家也许是个小皇帝，说一不二！现在哪家男孩不是小皇帝，女孩不是小公主？（强调）可——学校里面皇帝、公主们太多了！我们班这些老师像保姆一般殚心竭虑地照看，不一定能让人人满意！我的意思，学校是个成绩、纪律、卫生、品德综合考察和发展的地方，若想在这些方面有所成长和进步，自然少不了约束和限制，若是在这个过程中一不小心伤到你唯一的宝贝儿子！我们很抱歉！（曹金子，生气，想反驳）还有——家乐到校是想在成绩、纪律、卫生、品德哪方面有所提高呢？（笑）我觉得你需要捋顺！我们当老师的若知道你的期望，会有个努力方向，或者你也没有方向，只是找个免费看孩子的地方？
曹金子（指着胡丽华）：你——你——你说这话！像个老师么？
赵锦婷赶快挡胡丽华前面，将曹丽华手放下，示意其坐下，于秋霞气喘吁吁跑进办公室，看眼孩子们，重重地出口气
于秋霞：你好，你们谁是赵老师？
胡丽华指向赵锦婷，于秋霞与赵锦婷握手
于秋霞：抱歉，赵老师，孩子给你添麻烦了！（转向胡丽华）请问你是？
胡丽华：我是他们的英语老师！
于秋霞：你是胡老师吧？（伸手）你好，胡老师，孩子在家常提到你！你们班还有个风趣幽默的耿老师吧？
赵锦婷：对！对！
于秋霞（看眼李家乐，对高傲曹金子说）：抱歉！孩子正青春期，易冲动！看看孩子是不是哪不舒服，需要的话，我领着检查，你看行么？
曹金子
（傲慢瞥于一眼，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和他爸从没打过他！开学才两月挨两次了！你说怎么办吧？（冲站立于秋霞）郑珂韵（冲曹金子）：那是你儿子没事找事！
曹金子（瞪郑珂韵）：怎么又是你这个丫头？上次就是你把乐乐打伤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暴力！真没教养！（不屑）
郑珂韵(指自己)：我没教养？呵呵——行！我没教养！你家孩子拿着女生的卫生巾在教室嚷嚷，是不是很有教养？
赵锦婷（拦郑珂韵）：家乐妈妈，你一直没问孩子们为啥打架，要不让家乐先给你讲讲他们打架的原因！家乐，给你妈说说吧！
李家乐低头重述一遍打架经过
曹金子（冲王博宇）：不管因为啥，你都不该动手打人，（对郑珂韵）还有你!女孩子，把那些脏东西弄到教室，你不害臊啊！赵老师，你可要好好管管！
赵锦婷（生气、苦笑）：我觉得你管的挺好的！说得都在理！（眼神制止郑珂韵）不过——家乐妈妈！这几个孩子的问题都说完了，咱来说说家乐的问题吧！可能他最初不知道琦琴钱包里放的啥，既然知道了，是不是该放回去？而不是拿着让班里其它人看！女孩子的小秘密，害羞想隐藏起来，（对李家乐）你何必非要故意揭开让大家看？博宇与琦琴的关系，你不知道说错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需要怎么做你知道吧？（对博宇）博宇，你性情沉稳，今天有点冲动！（对柯韵）柯韵，你情感上不能受委屈！今天你觉得有处理不当的地方么？
郑珂韵（思虑）：我太冲动了！只要碰到伤害我的事，我就觉得在欺负我，我就受不了想还击！起初，我想给你反应，可——琦琴拦着不让，我也说不出口！就自己解决了！
谢绮琴：赵老师，我知道你很辛苦也很负责，可——可——我们班同学私下都议论（欲言又止）
赵锦婷：议论啥？
谢绮琴：议论你不敢管李家乐，压根也管不住他！
曹金子（指谢绮琴）：你这话啥意思？乐乐咋就管不住了？乐乐在家听话的很！
李家乐生气走，曹金子一把拽住胳膊
曹金子（担忧）：乐乐，你咋啦？
李家乐：妈，我想回家，我现在只想回家！我不想呆这！（看向几人）
曹金子狠狠瞪几人，紧跟李身后 母子走
28．胡丽华卧室 内 夜
一张大床，一台空调，白色梳妆台，一台电脑，胡丽华坐梳妆台前涂霜,赵民伟看股票
胡丽华：民伟，你这些天怎么了？老黑个脸！我惹到你了？
赵民伟：没！（盯电脑屏幕）
胡丽华：我觉得你最近不爱说话！
赵民伟：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胡丽华：民伟，你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想跟我说话？
赵民伟（惊慌，嬉笑，走梳妆台前）：媳妇，你这话说的，我心里很惶恐！
胡丽华：我不觉的你惶恐，倒是我挺惶恐的！
赵民伟：你有啥好恐慌的？你在咱家一言九鼎，无人敢质疑！家里大事、小事都不用你操心！
胡丽华：我听着怎么像说我难惹、恶毒似的！民伟，我只担心咱们夫妻感情，锦婷与张涛大学自谈，现在日子过得一点也不热，你说我们婚前谈都没谈，一相亲就闪婚，能一直走下去么？
赵民伟：咱结婚有七年了吧？现在女儿都六岁了，你怎么还胡思乱想？张涛他们能跟我们一样么？他们热火朝天地谈恋爱，把最美好的婚前都给对方了，婚后只能在平淡中消磨，爱情最怕热烈走向平淡！就像天天让你喝果汁，忽然让你
天天喝白开水了，能喝下？
胡丽华：民伟，你这个比喻贴切！（笑，搂着脖子）
赵民伟：我们不同！我对你那可是一见钟情，我还记得我们见面时，你穿蓝色碎花裙，像个花仙子一般，我当时就想，这仙女就是我赵民伟这辈子的媳妇了！娶回家好好疼爱！我们是闪婚不假，闪婚有闪婚的好处？
胡丽华：啥好处？
赵民伟：先结婚后恋爱啊！媳妇，咱们这种夫妻，对对方没有太高的期待和要求，对方对你好一点，你心里就感激一点，感情叠加起来照样深厚！
胡丽华：民伟，你太厉害了，你快成情感专家了！
赵民伟
：我是你一人的情感专家，不管啥时候，只要你情感需要，我立刻开通热线，为你解答！（胡满脸幸福，搂赵民伟脖子）媳妇，我还有点事，你最乖了！先睡，别等我了！啊——乖！我去书房，那有电脑！赵民伟走，关灯，胡丽华睁大眼睛看天花板，发愣，睡不着，坐起！去女儿房间，赵豆豆，女，6岁，房内，一张一米五宽床，床头放两个布娃娃，赵豆豆睡，恬静、可爱！胡丽华抚摸女儿头，趴额头亲一口，静坐一会，起身回屋！
29．胡丽华卧室 内 夜
十一点钟，胡丽华坐床上看书，耳朵听书房椅子挪动，胡丽华慌忙关灯，躺被窝，书放枕头上，赵民伟蹑手蹑脚轻开床头灯，看胡丽华，把书放好，轻躺嬉笑抱胡丽华
赵民伟（对胡丽华）：还装睡呢？
胡丽华：你咋知道我没睡?
赵民伟：我开灯开见你眼动了！是不是等我呢?
胡丽华：民伟！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赵紧紧抱胡丽华）你——你近来有点反常，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赵民伟：没多大点事!丽华，我忙时你就别等我了！我爱你！不想让你操心！
胡丽华：是不是工作上出啥事了？你整日忧心忡忡的！
赵民伟：没事！宝贝，啥事没有！时候不早了，安心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
胡丽华：你到底遇到啥事了？给我说说呗！
赵民伟：别问了，没事！丽华，从第一次见你，我就下定决心像爱我眼珠子一样爱你！我不让你受委屈的，更不想让你为任何事操心！你安心做你的‘公主梦’，放心！家里有我！
胡丽华：民伟，你真好！（搂赵，朝脸上啄一下）
赵民伟：睡吧，媳妇！
胡丽华幸福睡，赵民伟睁大眼睛，睡不着，站阳台点烟
30.九三班教室 内 日
教室左上方每日格言：用心做一套卷子，比走马观花做十套卷子强的多！大课间，学生三三两两说笑出教室，李家乐孤单，急寻找玩伴
李家乐（对张辉）：张辉，走出去玩去！
张辉：你去吧，我们正讨论这个数学问题！
李家乐不快，走向发呆吴春晖
李家乐：吴胖子，走去操场玩去？
吴春晖：你去吧！我还有事！
李家乐：你有啥事？不就发呆么？（招呼）走啊——
吴春晖：你去吧！我不想去！我只想发呆！不想陪你玩！
李家乐：你什么意思啊？吴胖子！我哪招你惹你了？
吴春晖（脸红）：家乐，你喜欢捉弄人，你嫌我笨！我都不介意，我一直愿意和你做朋友！可——可有些事我想想，真的挺荒唐的！特别我妈教育我后，我觉得你真的很没教养！虽说那天我没帮你捉弄人，可我是个旁观者，我觉得那样很不善良！我妈说你那样做特不尊重女性！我给谢绮琴道过谦了！家乐，你反复捉弄谢绮琴是因为她没有爸妈，没人保护？欺负她零代价么？
李家乐（大嚷）：你胡说！
吴春晖：家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皮是皮点，可你一直都善良！我才把你当朋友！可——你现在怎么——我真不想和不善良的人做朋友！
吴春晖胆怯 跑出教室，李家乐惊呆，望吴背影，失落
第四集 幸福折扣
31．赵锦婷家 内 日
秋日，周末，赵锦婷家内，张涛看张珂豪的试卷，68分，皱眉，张珂豪坐对面，低头斜眼看张涛张涛 男 35岁，清瘦但精神
张涛：珂豪，你去年没门功课都考八十多分！今年这是怎么了？（扬起卷子）
张珂豪（低头）：五年级难度大，我不会！
张涛：不会可以问你妈！她不是一直都守着你么?
张珂豪：我妈很忙顾不上我，不过——（欣喜）耿爷爷说，我用不会的题，可以去问他！我数学不好！
张涛：耿爷爷？没听说过！
张珂豪：他今年下乡支教，教九三班数学，很酷的！
张涛：珂豪，我觉得你成绩不好，更该争分夺
秒地学，很多人能成功都是利用零碎的业余时间！爸爸相信你，只要你心思放在学习上，就一定能突破分数瓶颈的！这样吧，我今天想回老家看你爷奶，你陪我一起回去，到老家我辅导你功课！张珂豪犹豫，低头不语
张涛：你不想去？
张珂豪：我和我妈说好了，想趁周末想去大自然寻宝，我们上周淘到好多宝贝，还挖到好多野菜！妈妈给我们蒸野菜，可好吃了！
张涛（对锦婷）：家里若是没菜，回老家拿些，咱妈爱种菜！会缺你们菜吃？何必非上野外捡？
锦婷坐床沿给珂欣讲故事
张珂欣：奶奶不喜欢妈妈，妈妈见她爱哭！
张涛（思索，对珂豪）珂豪，你先领着妹妹出去玩，我与你妈说点事！（孩子出，珂豪不安回头看家）
张涛：我知道我家穷，我也没本事挣钱！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心里不痛快！你对我，对我妈有怨气！锦婷，许多事你不该跟孩子说，孩子不会因为你说奶奶的坏话，高看你一眼！
赵锦婷（吼）：孩子不瞎！他们会自己判别！很多事还需要我说么？我不说孩子就看不明白？
张涛（指赵锦婷）：你看看你，还能不能交流？我刚说一句，你又发脾气！
赵锦婷：是你先有怨气的说话，好不好？你每次抱怨，我就该一声不吭地听？哪怕你说得不对，我就该活活憋死？
张涛：你憋死？你哪次不把我吵得张不开嘴？
赵锦婷：你的意思咱们吵都是我的错？那我问你！上次你打电话吼我去医院看爸没顾忌你自尊，你只听你妈一面之词，你问过我吗？（哭）没有！这一个多月，你打了八次电话，每次我接电话，你只说一句‘我找珂强、珂欣’跟你儿女说过话后，问都没问我这一个多月多怎么过得！我们还是夫妻么？我是你妻子么？我就是帮你带孩子的免费保姆！就算为了让我对你儿女好点，出于礼貌你是不是该尊重我一下？你没有！（指张涛）我帮你张家带儿女，你给我开一分钱工资了？我凭啥要看你和你妈的脸色！我在你眼里是什啥？是个不要工钱，还要倒贴你家的保姆！
张涛（生气）：你是孩子的亲娘！照顾自己的孩子还要工钱？赵锦婷！亏你还张得了嘴？（鄙视）世上竟有你这样的娘！
赵锦婷（抓张涛）：我这样的娘咋啦？你跟我说清楚！
张涛（咬牙切齿）：你好得很！带孩子把儿子培养的多好啊！竟然考了68分！我爹住院，你好不容易去了，差点把我妈气走，赵锦婷，你是聪明还是傻？你把我妈气走谁来照顾我爸？我妈的脾气有多犟你不是不知道！她若真走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走的话，把我爸扔给我，我是上班还是照顾我爸？
赵锦婷（气愤）：张涛，我终于听明白了！你让我让步，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好！你是不敢惹你妈！你怕！怕她撂挑子！你考虑我没？不管我多努力为这个家省钱、攒钱，用我辛苦挣的钱帮你还账，替你爸看病！你从没感激过！不是我不够好，是我从没想到过离开你！张涛，我做这么多，你感激过么？
张涛：我们是两口子，有必要天天说谢谢！感激之类的花么？我是没说过感激你的话！但我心里有！锦婷，我们是一家人，你说过我们一家人是一体的！你现在却说撂挑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锦婷（大吼）：我怎么想的，你还在意我的想法？
张涛（不解）：在意！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不在意你的想法！
赵锦婷：不！你不在意！你这两三年从没在意过！你欠钱越多，越在乎你的面子！我与孩子们在你眼里啥都不是！
张涛：你又开始了！
赵锦婷：（哭）张涛，你肯定觉得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离开这个家！（点头）是！我承认！我一直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哪怕一个形式上完整的家！我不想苦我的儿女！（哭）就因为你掐准我的脉了，你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冷落我、情感上折磨我！张涛，我们结婚十一年了！（拿张涛的手放心口）你问问你的心，折磨我你还心疼么？看我这么难过你安心么？你心安理得的让我受委屈！是因为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抛弃你，抛弃我们这个家！
张涛：
锦婷！你每次哭闹我都很难过，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换来你更多的抱怨！我不知该怎么办了！我知道，有时候你受委屈了！可——我能怎么办？我妈就那样！我爹一辈子也管不了她，我有啥办法？爹娘如何，能是我决定的？咱们是晚辈，受些委屈怎么了？我们的日子过成这样，你以为我不难受？我比你的压力大！ 赵锦婷：张涛，你受苦受罪，那是你家庭造成的，你不可摆脱，可——我不一样！十一年了，从我决定与你在一起，就想牵手到老！我曾说过‘牵上你的手我就再也不打算松开！’（张涛回忆，锦婷擦泪，张涛试安慰锦婷）张涛，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从没嫌弃你家穷！也从没嫌弃过你没本事！我们最初走到一起，是因为你爱我，陪我，哄我！不管我哭！我笑！你都愿意陪我！现在呢？你只会反复说‘我没给你面子！给你自尊！’你的面子和自尊是委屈妻儿撑起来的？我们现在要么两、三周不搭腔，一搭腔就吵！我很累，静静吧！
赵锦婷开门，儿女贴门偷听，两人一愣，张涛犹豫看锦婷
张涛（对锦婷）：要不我们一家一起回家吧？
赵锦婷：我累了！想歇歇！你回去吧！
张涛（对锦婷）：对不起，我又惹你生气了！唉——（对珂豪）珂豪，走！咱们回老家去！回老家我好好辅导你功课，下次成绩争取考到八十多分！
张珂豪：爸，你们又吵架了？
张涛（看赵锦婷）：没吵！是我惹你妈生气了，都怪我不好！
张珂豪拉赵锦婷手，张珂欣抱着赵锦婷腿，张涛回屋拿卫生纸，递纸，锦婷不接
张涛（拽珂豪）：珂豪，我们该回老家了！快点！快些收拾书包！
张珂豪一动不动
张涛：快点！张珂豪！你磨叽啥呢？
张珂豪仍低头不语
张涛：你不想回去？（珂豪点头，张涛劝）你爷爷奶奶两周没见你了，该想你了！去吧，去的话我让你奶给你买棒棒糖！
张珂豪（犹豫，咬嘴唇）：爸，你回老家吧！你回家陪你妈，我想在这陪我妈！
张涛愣，赵锦婷泪涌
32．县城大街 日 外
周末，胡丽华牵女儿赵豆豆手，逛街，赵豆豆驻足肯德基店外，不走
赵豆豆：妈妈！我想吃炸鸡腿！（拉手，撒娇）好妈妈，你给我买一次，好么？
胡丽华：乖！外面的炸鸡腿对身体不好，你奶奶做的饭香还有营养！
赵豆豆：不嘛！不嘛！我就要吃炸鸡腿！（拉手晃）
胡丽华：好！买！
赵豆豆笑，拉手王店内走，胡丽华一惊，看到胡民伟正与一女子面对面坐，胡心悸伫立
赵豆豆：妈！走啊！快走啊！快点！
胡丽华（喘粗气，猛拽回豆豆）：豆豆，妈想起还有点急事，这样吧！鸡腿一会再买，你看行么？
赵豆豆：不嘛！咱们都到店门口了！很快的！（撒娇）
胡丽华（搂豆豆头，挡住里面）：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给你买！（抱豆豆跑，跑远，缓口气！手颤抖从兜里掏出手机，咬牙拨号）
胡丽华：民伟，你在哪呢？
赵民伟：我在单位加班，马上就回家！
胡丽华：我听着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办公室不是挺静的么？
赵民伟：我电脑里正放电影！
胡丽华：原来你在单位看电影啊！咱家的电脑也能看电影么？是不是单位电影比家里好看？（赵民伟沉默）豆豆想吃炸鸡腿！你去东信商场买吧，她爱吃那儿的炸鸡腿！
赵民伟站立，慌乱环顾四周，没见胡丽华，安心坐下
33．胡丽华房间 内 日
赵豆豆缠胡丽华
赵豆豆：妈妈！我们一起做个游戏吧？幼儿园老师刚教的！你陪我玩！（撒娇）
胡丽华：宝贝！妈妈有些累了，想歇歇！
赵豆豆：不嘛！妈妈再陪我一会！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拿本故事书递给胡丽华）
胡丽华（接过故事书，出神）：豆豆，妈妈今天真的很累！你去找奶奶玩吧！妈妈想歇歇！
赵民伟推开卧室门，进
赵民伟（将鸡腿递给豆豆）：我的小宝贝!我去你屋里找你，没找到，猜你就在这！（刮一下鼻子）
赵豆豆：啊
！五个炸鸡腿！好多啊！爸爸，我爱你！赵民伟:爸爸也爱你！五个你两个！爷奶和妈妈各一个，行么？
赵豆豆：好！妈妈给你一个！
胡丽华：我不吃！你吃吧！
豆豆跑出
胡丽华：民伟，你怎么不吃啊？
赵民伟：我吃过了！买后我先吃一个！（走向电脑，打开）丽华，咱们好久没看过电影了！一起放松一下！你想看什么电影？
胡丽华：你不是在单位看过电影了？单位电影不好看？
赵民伟（皱眉）：嗯——（挠头）刚看过，忘了！丽华，你不高兴了？（离开电脑桌，走向胡）
胡丽华：我看你今天蛮高兴的！今儿有啥开心事，给我讲讲呗！
赵民伟：也没啥！丽华，你若真不想看电影，要不趁周末，我陪你逛街去！你不是最喜欢逛街么？
胡丽华：年龄大了，对逛街没兴趣了！（坐梳妆台前，看眼角纹）
赵民伟（搂着哄）：要不我们去公园散步？
胡丽华：我累了，不想动！
赵民伟（笑）：是不是我哪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胡丽华不语
赵民伟：我最怕你不言不语，你这样我挺有压力的！
胡丽华：你甭管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拿手机出家门，赵民伟愣，摇头苦笑
34．公园 日外
秋日，胡丽华走在公园小路上，树叶落，草坪枯黄，篮球场几个十几岁男孩打蓝球，三三两两老年人遛弯，胡丽华走走坐坐，不时搓手、跺脚，天渐黑，手机上十多个来电显示：赵民伟，公园人渐散尽，胡丽华环抱着自己，低哭良久
35．胡丽华家客厅内 夜
十点多，赵豆豆睡，胡丽华公婆坐沙发上看着民伟，民伟急躁地拨打电话，通，无人接
赵民伟：爸妈，你们早点睡，我再去找找丽华！
马翠芝（胡丽华婆婆，58岁）：民伟，你是不是与丽华吵架了？
赵民伟：没有！你别瞎猜了！
马翠芝：你们没闹矛盾？她怎么会不回家？丽华是个直肠子，爱说爱笑的！按理说你们吵架她会找我评理！这次怎么这么反常！
赵民伟：妈！我们好好的！啥事都没有！你别担心了！估计是她有急事出去，手机调成静音，没听到！我再去找找！
赵匆忙出门
36．胡丽华屋内 夜
十一点多，胡丽华回屋，斜躺，不多时，赵民伟回屋，看胡丽华躺床上，笑，揉搓胳膊、腿发暖后，躺床上，胳膊轻柔搂着胡丽华，良久，赵民伟睡着，胡丽华起身，拉开床头灯，端详赵，赵惊醒
赵民伟：丽华，你怎么还没睡？（看眼手机，凌晨三点）我今天找你太累了！睡着了！你今天去哪了？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胡丽华不语，躺下，给赵背
赵民伟（搂胡丽华）：丽华，有啥话你说出来，我最怕你不言不语了！乖——你到底咋啦？
胡丽华将赵民伟手从腰上移开，不语
37．九三班教室 日内
周日晚六点，赵锦婷看李家乐空位，掏出手机站教室门口拨电话
赵锦婷：喂！家乐妈！你好！我是家乐班主任赵老师，家乐今天怎么没来上学？
曹金子：去了！他爸送他去学校的！你等会，我先给他爸打个电话！
赵锦婷：你问清给我回个信！我这上寝室看看，别让家乐不舒服，躺寝室睡了！（伸头冲教室内博宇）博宇，你坐讲台上维持纪律！
赵锦婷跑向寝室，在寝室转一遍，没人！
赵锦婷（冲男卫生间喊）：家乐！家乐！你在不在？（无声音，走进，无人，匆忙掏出手机拨号）喂！家乐妈！家乐爸是不是没让家乐送到学校？我们寝室、教室都没找到家乐啊！
曹金子：他爸说看着他进校园的！他最近老闹着不想上学！我和他爸这周又劝他半天，才不情不愿去上学，说不定他躲起来了，他不高兴就爱躲藏起来！每次找到他后，我都买东西哄他！你在校园找找！我和他爸马上到！
赵锦婷：好！好！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赵锦婷疯了似的在校园乱窜、大喊！
38．安全办公室 内 夜
电脑前，赵锦婷、何辉、周凌
云紧张地查看校园大门口摄像头，李家乐五点半到校，学生只进不出何辉：我估计这小子还在校园里！
赵锦婷：何主任，李家乐家长说他不想上学，是家长硬劝来的！
何辉（担忧）：千万别跳院墙跑了！（对坐电脑前周凌云）凌云，快调院墙东边摄像头！咱学校东边地势高，院墙相对低！
周快速调，三人睁大眼睛盯屏幕，五点三十五分，李家乐背个大包走进屏幕，先把包裹扔院墙外，艰难爬，坐院墙上看眼校园，跳，几人惊呆
何辉：周主任，快通知凌校长！九三班李家乐跳院墙跑了！（对赵锦婷）你还愣着干啥？快通知家长，做好安抚工作！我的老天爷啊——千万千万跑远了！（作揖状）我赶快给派出所打电话，调路上的摄像头！看这小子从哪个方向跑的！（急站起）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千万千万别出事啊——（对赵锦婷）对了！锦婷，你赶快上班问问，有没有跟他玩得好的学生，看他想去哪！问清！一定要问清！
赵锦婷：好！我这就去！（跑）
39．名苑初中校园 内 夜
李成功、曹金子冲进校园，正碰赵锦婷
李成功（男，40岁，李家乐父亲，急躁）：乐乐呢？乐乐到底去哪了？
赵锦婷：他进校门后，直奔操场跳院墙跑了！学校已联系派出所调录像，你放心吧，孩子很快会找到！
李成功（指赵锦婷）：你们什么学校啊？院墙是栅栏啊？说跳就能跳？我告诉你乐乐若是找不到，别怪我不客气！（对曹金子）走，找校长去！
赵锦婷：那是凌校长！（赵锦婷指不远处几人，中间一位！李成功气呼呼地跨步迎上）
凌校长：（男，57岁，微胖，秃顶）你好，家乐父亲吧？我正准备去派出所，走！一起去！（握手，李成功不握，凌缩回）咱们以这种方式见面，谁都不想！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把孩子找回，你觉得呢？走！先去派出所，周主任和何主任查出家乐坐的客车了！
李成功：查出客车就好办！走先去派出所看看情况！家乐坐车去哪了？
凌校长：家乐坐上去郑州的车，现在赶快去郑州客车站！咱们车速快的话，说不定在那能堵到孩子！
曹金子（瞪赵锦婷）：凌校长，我需要反映个情况！乐乐到你们学校不到三月，挨两次打！你们学校赵老师处理不公，上了乐乐伤的心，乐乐才不愿意来上学，我和他爸好不容易把他哄来，却——跑了！（哭）这是乐乐第一次逃学！
凌校长（对曹金子）：家乐妈！有什么事咱回头再说！眼下先找回孩子要紧，你们觉得呢？
李成功（瞪赵锦婷、凌校长）：找到孩子最好！若找不到乐乐，咱们没完！
凌校长：家乐爸，这几个是我们学校顶梁柱（指指身旁几人）没法去找家乐，不过你放心，我找几个后勤人员陪你一起找孩子！你们看行么？
李成功：这还像话！
40．办公室走廊 外日
赵锦婷、胡丽华站立
胡丽华：还没李家乐消息？
赵锦婷：没！你说家乐能跑哪？吴春晖说他早不想上了，学不会，听天书一般，他爸妈不同意！
胡丽华：只要不是精心策划就好！没几天他钱花完，就该回来了！
赵锦婷：他爹娘手里不差钱，还那么惯他，零花钱肯定不少！这都两天了，怎么还没消息？急死人了！
胡丽华：急也没用！咱们走不开，只能等消息，锦婷，张涛知道你班跑丢学生么？
赵锦婷（皱眉）：不知道，没跟他说！
胡丽华：你们还冷战？（赵不语，胡丽华思虑片刻）我与胡民伟也好不到哪去！前两周我不搭理他！现在他也不搭理我了！锦婷，中年人的婚姻是不是都这样？
赵锦婷：我把生活过成这样，（苦笑）能懂什么？（扭头看胡丽华）你们怎么回事？不是一直挺好的么？赵民伟可是看你脸色过日子的！会不搭理你？
胡丽华（艰难）：他外边有人了！
赵锦婷（不信）：不会吧？（看胡表情，苦笑）他挺迁就、在乎你的，怎么能？他给你摊牌了？
胡丽华：没摊牌，可我见他跟一位女子在肯德基店聊天，有说有笑的！
赵锦婷
（安心）：肯德基店又不是宾馆，能说明什么？我还以为你抓住实质性的证据呢！胡丽华（松口气）：锦婷，你说民伟会不会外面真有人了？
赵锦婷：两人只吃顿快餐不能说明什么！
胡丽华：可——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正加班，我问他周围怎么那么吵，他说在单位看电影，可回家还邀请我在网上看电影，前言不搭后语！近两周，我越观察他，发现到处都是蛛丝马迹！
赵锦婷：你这种性格，能憋两周挺不容易的！你有对策没？
胡丽华：别看我平时咋咋呼呼的，真到事上，一点头绪都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家大小事，都不让我管！我也懒得管！
赵锦婷:你比我强！结婚这些年，没少享福！民伟好歹给你房子住，你家有车开！我毕业十多年了，啥都没！张涛给不了我房子、车子，也给不了我爱情！
胡丽华：家里的房子在公婆名下，车子是公婆出钱买的，在民伟名下！真有那么一天，我可能要像你一样，回学校住，求学校赏我一间房！你当班主任吃住在校，学校会考虑你，怕到时候，我一间立身之地都没有！（叹息）除了民伟，我没正经处过男朋友，从结婚我的心都在他身上，真不知道离开他，我怎么活？我不稀罕房子、车子！人都留不住，要房子、车子干嘛？
赵锦婷：我也不稀罕这些，我就在乎张涛这个人！就怕结婚十多年，人财两空！（冷笑）我可能财是负数，因为张涛欠债，夫妻债务要平分！
胡丽华：我不想离婚，离婚的话豆豆咋办？我现在不敢回家，怕憋不住先嚷出来！
赵锦婷：这种事不是证据确切，千万别提出来！若把猜忌摆到桌面上，很难再走下去！丽华，我与张涛争吵两三年了，可——不管怎么闹，我从没怀疑他会出轨！
胡丽华（叹息）：我太信任民伟了，从没想过他会——唉——中年夫妻怎么都过得索然无味！我真羡慕耿叔，老夫老妻了，日子还能过得热火朝天的！
赵锦婷：要不你征向他取取经，他可是个智慧大叔！珂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胡丽华：我们俩都该跟他取些夫妻相处之道的真经！
赵锦婷：我还是先取些育儿真经吧！我与张涛现在的争吵多半是围绕珂强成绩，孩子成绩不好做什么都不对！
胡丽华：这个问题，你不需要问耿叔，我就能帮你解决，我觉得：儿女、爹娘感情大于夫妻感情是你们间最大的问题！你与张涛不是没感情，是太焦虑孩子和爹娘间的问题了，焦虑到不知如何面对夫妻间问题！
赵锦婷：我家的问题你看得蛮透彻，你家的问题呢？
胡丽华：当局者迷盘观者清！（走）
第五集 千头万绪
41．政教办公室 内 日
一片狼藉，李家乐父母砸，何辉拽李成功，赵锦婷拽曹金子
何辉：家乐爸妈，你们别砸了！行么？家乐没找到，学校与你们一样着急，你们闹没用！砸更没用！闹、砸若能把孩子找回来，你们敞开闹，可劲砸！
李成功（对何辉）：你别拉我，告诉你，砸还是轻的，若乐乐再找不到，你们学校别想办下去！
何辉：家乐爸爸，你先平静一下！
李成功：我能冷静下来么？我儿子丢了！我儿子丢三天了！三天杳无音讯！（瞪何辉，哭）丢的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急！
何辉：是不是我儿子我都不希望丢！
李成功甩开何辉，扭身走向赵锦婷，瞪眼，嚷
李成功：乐乐到底哪入不了你的眼，啊？你倒跟我说说？乐乐在你们班挨两次打！你怎么处理的？
赵锦婷：你的意思我委屈家乐了？
李成功：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委屈没委屈乐乐？你对他好的话，他能跑么？（蹲地哭）我的儿子从小到大，我从没碰过一指头！在你们班挨两次打，我与他妈考虑到孩子还要在你们班上，忍了！你们班学生还集体孤立他，若不是你私下做手脚，我不信我儿子人缘会那么差！我一直想来找你，顾忌孩子还在你班，打碎牙我往肚里咽！你倒好三天
两头找他的麻烦！现在好了，乐乐跑了！你满意了吧？赵锦婷：家乐跑前我连面都没见过！你怎能这样说？
曹金子（甩开赵锦婷，指）：你别假惺惺地当好人！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信你会善待我家乐乐！我来两次，每次你都帮着其它孩子说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若不是你纵容，你班的学生敢欺负乐乐么？他们会集体排斥乐乐么？（哭诉）
李成功：乐乐是淘气些，不管咋淘气，他从没跑过！现在乐乐找不到了（痛哭）！还是在你们学校丢的！别说你们没责任！（指何辉、赵锦婷）乐乐再找不到的话，你们谁都跑不了！我逮着谁打谁！（冲曹金子）走！找儿子去！
李成功、曹金子骂骂咧咧走
场景42：校门口 外 日
午饭时分，校门口聚集十几人，闹嚷嚷地骂，学校大门口扯上横幅：黑心学校逼走学生，还我公道！
43．凌云翔校长办公室 内 日
十几位校委会惆怅，凌来回踱步，坐下
凌云翔：家长一直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们都说说各自看法，怎样做能平息家长的怨气？
校委会均不语
凌云翔：校级领导先说说！吴校长你先说！（对右侧，吴建树，精干，46岁男子）
吴建树：孩子从学校跳院墙跑，咱们学校存在安全责任，家长找不到孩子，恼火，发泄一下也能理解，现在的关键是要加大找孩子的力度，同时做好家长安抚工作，想办法把条幅去掉，影响太恶劣了！
凌云翔（焦虑）：家长上午刚把政教处砸了！他们的怨气蛮重的，怕是不好商量！
吴建树（对凌校长）：那你的意思？
凌云翔：该处分处分，让家长看到学校的态度！也能平息他们的怨气！
吴建树（不解）：处分？处分谁呀？
凌云翔：咱们学校从建校至今已三年，向来是班主任责任制，学校十八个班，只九三班丢一个学生，哪班出问题，哪班班主任想办法解决！
吴建树（犹豫）：学生进教室的话，赵锦婷老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关键李家乐入了校门，直接从操场跳院墙跑了，若学校退出，让赵老师独自面对，怕是不妥；还有，赵老师一直兢兢业业教学，学校若不保护一线教师，只怕伤着老师们的心，教学积极性很难提高！
凌云翔：学校再不给家长一个处理意见，家长能善罢甘休？现在的教育，不能只看教学成绩，安全重于泰山！没有安全保驾护航，再好的教学成绩都白搭！
吴建树：凌校长，学校的压力我能理解！可——只有安全，没有教学成绩，教育就陷入了泥潭！希望你能再慎重地考虑！
周凌云：是啊！很多家长还是很看重教学的！
凌云翔（思索片刻）：道理我都懂！可——孩子跑了，家长反映赵老师处理问题不公，伤到孩子心，才不愿上学的！
吴建树：家长反映的我们没调查，贸然处理老师，怕是不妥！
周凌云：孩子跑了，没有当事人，调查怕也不妥！这样吧，这个事咱们学校还出面解决！但对赵锦婷老师处分不能少！我已决定：暂停赵锦婷老师班主任及教学工作，由一级职称，降为二级！（对何辉）何主任，你通知赵锦婷！（对周凌云）周主任，你安排合适人员接替赵锦婷的班主任及语文课！我这去找中心校校长，让他陪我一起去找曹书记，让他做做他妹、妹夫的工作！吴校长，李家乐父母的工作就拜托给你了！（凌云翔匆忙走，人散）
何辉（门口外，贴吴建树耳边）：吴校长，你看？（为难）这事我怎么跟赵老师张嘴啊？这话怎么也轮不到我说啊——
吴建树：赵锦婷！唉——（摇头，走）
场景44：赵锦婷教室办公室 内 日
赵锦婷与胡丽华交谈，何辉犹豫走近
何辉（艰难）：赵老师，你们班李家乐家长闹腾的厉害，在校门口贴条幅，又揪集十多人，在校门口叫骂！
胡丽华：他们到底想干嘛？
何辉（对胡丽华）：胡老师，你先别激动！（对赵锦婷）学校顶不住压力，中午校委会研究
决定：从明日起停止你教学和班主任工作！何辉重重出口气
胡丽华：何主任，家长闹事，凭什么处分锦婷啊？家乐不是从她手里跑的！是从学校操场跑的！问题不在她这！
何辉（惊慌）：姑奶奶，祸从口出！你别啥话都说！放这里不行么？（指指心）
胡丽华：话都放这（指何辉心口），人早就憋死了！你憋着不难受啊？
何辉：（指胡丽华）你还不长点教训，你吃亏还少么？（对胡丽华）锦婷的班主任你接！
胡丽华：不行！我道行浅易出事！
何辉：你真不接？
胡丽华：何主任，你是不是觉得班主任工作是个香饽饽，大家都抢着干？（冷笑）我胆小，不敢干！我可不愿像锦婷一样，被别人丢车保帅，舍弃了！
何辉：你不愿意，我找耿老师去！
胡丽华：他那么洒脱，肯定不干！别白费劲了！
何辉：愿不愿意我都会找他谈的，那是我的工作！（走）
赵锦婷吓呆
胡丽华：锦婷，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晃动）
赵锦婷（低落）：没事，你去忙吧，我真没事！
胡丽华：你这个样子！我哪有心思忙其它？
赵锦婷（深呼气、吸气，连续几次）：我没事，放心吧！我该备课了，下节课是我最后一节课！
45．九三班教室 内 日
下午第二节上课铃响，赵锦婷走向讲台，迷恋看教室每个角落，打量每个孩子！
教室内左上角每日格言：孩子是父母的未来，父母则能托起孩子的未来！
学生起立：赵老师，早上好！赵锦婷不语
王博宇（呼喊）：赵老师！赵老师！
赵锦婷猛回神
王博宇：赵老师，同学们问过好了，能坐下么？
赵锦婷：请坐！
同学们面面相觑
吴春晖：赵老师上课走神，魂魄出窍！
王博宇猛碰吴春晖，瞪，吴不语低头
赵锦婷：同学们，我教十一年语文课了，今天我想给大家上一节不同寻常的语文课！这节课与考试无关，但与成长、成人有关！这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登上讲台！（哽咽，同学们面面相觑）我很珍惜接下来的四十分钟，我会永远铭记此刻的美好！（胡丽华、耿强坐教室后，胡听到‘铭记此刻美好’，拿手机录像）孩子们，一眨眼我们已相处近三个多月了！在这三个多月里，我教过你们学习方法、技巧，教过你们考试策略，但——我最遗憾的是没与你们谈梦想、谈对人生！孩子们，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有梦想的人，（陶醉思索）我从小就梦想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因为我觉得教师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职业’！它能通过最低的成本‘语言来改变世界’！（笑）语言是这个世上最奇妙的东西，它像种子一样，能在你心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当我夸你在某方面有潜力时，就在你心中种下一棵远大的种子，它可能让你长成金丝楠木(微笑)或其它参天大树；当我说你有爱心时，就在你心中种下美好的种子，可能让你的生活像花一样绽放；当我说你踏实能干时，就在你心中种下勤奋的种子，你会像绿叶一样，净化你的生活环境！我喜欢用语言影响别人，所以我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深思、哽咽）真的，我非常、非常地喜欢！也许这个世界赚钱的行业很多，但没有一个行业比教育更伟大！唯有教育是通过感染和影响他人为目的！（对学生说）给你们再多的财富，不如把你们变成中国未来的财富！从教以来，我日夜不敢放松对学生监管，也许有些孩子怨我、恨我！我不怪你们！你们还小，等你们长大，你们会理解教师的！因为只有教师和父母一样，真心为你们的成长遮风挡雨，也许教育不能让人人满意，但老师和家长会拼尽全力为你们隔离暴风雨！教师不是你们的爸妈，但是你们开根号爹娘！因为教师与你爸妈一样，想竭尽全力托起你们的梦想！（黯然伤神）我的梦想也许没了，但你们要有梦想，因为梦想就像电脑软件一样，没有它电脑等于死机！孩子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美好么？（思索）我希望你们有美好、远大的梦想!梦想是一粒种子，什么样的种子就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梦想是你成长路上的一块磁石，就像你们物理课本中万有引力一样，吸引着你的人生充满希望、方向、动力！孩子们，来！我们一起闭上眼睛，问你的内心，你的梦想是什么？（闭眼几分钟）孩子们，请把你的梦想写下来！让它伴你成长！（踱步）我还想给孩子们谈谈人生！人生是什么？我觉得人生什么都不是！它更像个空瓶子，你装进什么就是什么！你装进美好就会收获美好，你装进抱怨就会得到抱怨！你想在你的瓶子里装什么？（停顿）装知识！知识能改变你的看法、命运！它是你成长路上的明灯，指引你前进的方向！你的空瓶子里，千万别装进太多贪欲！孩子们，人生路上的诱惑很多，也许你的空瓶子不能容纳很多，遇到这样的情况，请别抱怨，抱怨没用，只有想办法快速成长，我指的是内在的长大，也许你真正长大，你的生命中才能传出天籁之音！孩子们，今后你们学习路上，少了我的陪伴！但请善待你们身边的每一位老师，别再把自己放到老师的对立面，对峙的教育不能给你们好的未来，套在老师身心上的枷锁，表面上锁住老师的身心，（泪流）实则锁住你们的前程啊——孩子们！抱歉（跑走）教室内躁动，‘怎么了？’‘赵老师今天怎么了？’学生询问声四起
王博宇（皱眉，走向胡、耿跟前）：胡老师、耿老师！赵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思索）是不是因为李家乐的事受牵连了？
耿强（对王博宇）：归位吧！（迎学生疑惑表情走向讲台，拿出圆规画圆，大大小小画十多个残缺的圆）教育若是不规则的圆，可大可小，可圆可缺，孩子们请想一下，它残缺部分谁来补？（停顿、看学生）只有用你们的前途和未来补！（掷地有声）可——你们的求学路，就像单行车道，没有回头路可走！你们不该补这个缺口！咱们班目前找不到语文老师代课，更找不到班主任！（扔下圆规）学校找我谈过，我原不想干，但现在我愿意接班主任！只因赵老师说，教师是你们的开根号爹娘！我们老师虽不是你们爹娘，可我们与你们爹娘一样盼你们成长、成人、成才！老师和你爹娘一样！不愿搭上你们的未来！目前的教学像个仙人掌，离的太近，抱得太紧，会扎的很疼！从今日起，我不怕了！因为我是你们的开根号爹娘！（耿强走下讲台，雷鸣般的掌声，耿走，王博宇几人撵）
王博宇：耿老师！耿老师！我们赵老师真的不教我们了？
耿强低头不语
郑珂韵：我要把赵老师找回来！
耿强（对郑珂韵）：家乐找不到，追究责任，需要有人担起来！校委会已决定，你能改变？
郑珂韵：那为啥让赵老师担起来？
耿强低头，走，留下几个孩子，迷茫
46．胡丽华房间 内 夜
七点多，赵民伟看股票，胡丽华看书，电话骤响，赵民伟看眼来电显示去卫生间接，胡丽华紧贴卫生间门口，偷听
赵民伟（低声）：行！周六下午三点，我准时到！好咧——拜拜！
47．赵锦婷屋 内 日
赵锦婷屋内静坐，胡丽华敲门后推门进
胡丽华：孩子们都走了？
赵锦婷：都送走了！
胡丽华：毕业十多年了，你难得歇歇！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闲下来！锦婷，委屈的话就发泄出来！
赵锦婷（苦笑）：我能冲谁发泄？我倒霉领导、同事躲还躲不及，能到我身边自讨没趣？也只有你和耿叔愿陪着我了！
胡丽华：张涛知道么？
赵锦婷：没跟他说！
胡丽华：你们还冷战呢？你的天都塌了，还自己扛？
赵锦婷（犹豫）：不知怎么张口，我们俩张口就见血！不想伤他，更不想被他伤！
胡丽华（抱住赵，担忧）：亲，你的日子可怎么熬？（良久）不行！你不愿意跟张涛说，我说！（起身，拨电话）
赵锦婷：丽华，算了！我与张涛的婚姻中，我就贪恋那点温暖！可——仔细想想我们的婚姻早就没温度了，现在连问候都没了，只剩盲目坚持！你告诉他还有意义么？
胡丽华：锦婷，当年你们的感情那么好，这么
多年都走过来了，你真忍心松手？赵锦婷:不松手我能怎么办？我能抱着张涛的腿哭！求他不离开我？我婆婆因为我收入没她儿子高，本来看我就不顺眼，现在好了，我工作没了，我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么？（苦笑）情深不寿！我与张涛这些年都尽力维系这段婚姻，可——没用！该松手了！
胡丽华：锦婷，你说过，婚姻不能玻璃心，要皮实！你自己怎么先放弃了？
赵锦婷沉思，胡丽华拨电话，通
胡丽华：喂！张涛！你媳妇出事了，你知道么？
张涛：她能有啥事？活得比钢筋混泥土都坚强！
胡丽华（大嚷）：张涛，你这样说特没意思！我问你是谁把她当钢筋混泥土用的？别一方面想让她挑大梁，一方面还让她温柔似水！她是人，不是变形金刚！
张涛：丽华，你们女人啊——若能把抱怨的劲用到解决问题上，早就没问题了！
胡丽华：你媳妇工作没了，也没找你抱怨！问题解决了？
张涛：你说啥？锦婷工作没了？怎么回事？
胡冲电话蔑视一笑，啪挂了，不多时，赵锦婷手机响：张涛，瞥一眼，没接
胡丽华（对赵锦婷）：你接啊！
赵锦婷：不想接！不知该说什么！
胡丽华：你们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婚姻真奇妙！
电话不停响
赵锦婷：丽华，你说张涛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还干家务，知道孝顺爹娘！工作踏实、积极、认真！以前家里不欠债时，挣钱都如数上交给我！现在家里欠债了，我们本该患难与共，我们的日子怎么会这样？
胡丽华：锦婷！你需要的是陪伴，他近来对你很少陪伴，你体会不到他的爱了！你一直坚守婚姻，不是不爱了，应该和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去爱！
赵锦婷：他陪那么多钱，我也没离开他，一直陪他还账！他怎么就不感到呢？
胡丽华：你一方面帮他还账，一方面打击、抱怨他！他肯定比你累！锦婷，我觉得，咱们女人都是听觉动物，喜欢男人腻在身边，听甜言蜜语！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赵锦婷：我和张涛中间可没有小姑娘！不还过得不死不活！中年夫妻都这样：不打扰、不陪伴、不出轨！
胡丽华：出轨！我们家老赵有！他约会时间都定好了！本周六下午三点！只要我抓到实质性证据，我把他像垃圾一样甩给那女的！
赵锦婷：别扑风捉影了！你不就发现他两吃顿饭么？
胡丽华：不光吃饭，对我爱答不理，那女人电话一来，精神有了！我觉得吧——精神出轨也是出轨！
赵锦婷：你舍得扔了赵民伟？
胡丽华：爱归爱，可我的感情容不下瑕疵！赵民伟真敢当垃圾，我就敢扔垃圾！
张涛推门进，赵锦婷与胡丽华惊讶张开嘴巴
赵锦婷（对张涛）：你怎么回来了？
张涛：丽华说你工作丢了，我能不会来么？你工作好好的，怎么就丢了？（看胡丽华一眼）也不说清楚！
胡丽华：我就不说清！回来你不就搞清楚了！你们聊，我走了！（走）
赵锦婷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张涛安静听着
张涛：发生几天了？
赵锦婷：家乐丢五天了，我的工作停下来两天了！
张涛：我知道了！（看眼憔悴锦婷）你啥都别想，我想办法！
赵锦婷（着急）：你有啥办法？我们家没钱，更没权势，没人能为我们撑腰！只能——
张涛：锦婷，我以前与你想法一样，啥话都不敢说，啥事都不敢做，只怕出丁点问题！因为出一点意外就要自己解决！（苦笑）每日夹着尾巴做人！可——有些事真不能怕！你越怕越吃亏！放心吧——这次我不怕也不躲了！（坚决）
赵锦婷（紧张）：张涛，你到底想干啥？你可别做傻事！我的工作没了，你的工作可不能再丢！要不这个家就完了！（低哭）
张涛：放心吧！我不会无理取闹！可——我信这个世上还有公理！只要有公理，该受处分的就不该是你！
赵锦婷：那你准备怎么办？
张涛：我还没想好！（低头，托脑袋，沉思）
张涛电话骤响，显示：妈
张涛：妈，爸的药晚会我送回去，锦婷这边出点事，我暂时回不去了！
胡云朵：锦婷那有事？啥事？是不是孩子生病了？
张涛：没！不是孩子的事，工作上的事！
胡云朵：工作
上能有啥事？风刮不着雨淋不着的！张涛：妈，你别问了！
胡云朵：锦婷是我儿媳妇，出事我能不问？别人家的事，喊着我说，我还不乐意听！
张涛：锦婷工作被停了！我正想办法呢！
胡云朵：为啥停她的工作？
赵锦婷（一把夺过电话）：妈！你安心在家照顾爸，我这边真没啥事！
胡云朵：没啥事停你工作干啥？别瞒我了！我这就到学校，找你们领导去！
赵锦婷（犹豫）：妈！你别来！千万别来！是——我们班一学生跳院墙跑了，家长来闹，学校只有先处分我，给家长个交代！要不家长不会善罢甘休的！
胡云朵：学生跳院墙跑了，家长找学校去！找你干嘛？
赵锦婷：妈，学生是我们班的！我负有责任！
胡云朵：你负有啥责任？学生跳院墙跑，怪你们学校院墙太低！院墙不是你盖的，谁盖的找谁去！
赵锦婷：妈！不是这么个理！
胡云朵：就是这么个理！没啥不对的！
赵锦婷：妈！你别来！千万别来！（忙音，看张涛）
张涛：别担心！一会我去校门口拦着她！（苦笑）我妈真是的！那么大年龄了，来回跑啥？来了也说不到点子上，净让人笑话！
赵锦婷：你就不该跟她说！
张涛：我妈啥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有些招架不住！
赵锦婷：唉——本来就一头乱麻！她来了更乱！
张涛：锦婷！你的工作若真保不住的话——
赵锦婷（抢话）：我真没工作的话，不会拖累你！我们离婚！
张涛（生气）：你说啥呢？我说的不是这意思！（蹲下，拉赵的手）要真有那一天，我也不干了！我们一起走！
赵锦婷：陪我一起走？张涛别说傻话了！不当老师，你能干啥？我们工作都没了，怎么养家？养孩子？
张涛：你说过‘一家人要患难与共’！我们共进退！我不会舍下你不管的！
赵感动，落泪，拳头打张涛身上
赵锦婷：你整日对我爱答不理的！（哭）我以为——我以为——我没工作，不能挣钱了，你肯定会——
张涛：不是我不搭理你，是我不敢搭理你！还没开口，你眼神就能杀死我！前年开店赔，你天天吵的我——唉——不说了！都过去了！
赵锦婷：赔六万多，我两年的工资，我能不抱怨么？
张涛：抱怨没啥！可——可你（低声）天天抱怨！见我就抱怨、吵！我不躲远点咋办？咱俩天天干仗？孩子都大了，珂豪性格都受影响了！
赵锦婷：你一躲就躲两、三年？有你这么躲的么？
张涛：你不还抱怨两三年啊？锦婷，我对你只提一点小小的建议！（伸小指头）希望你采纳！我是你丈夫，很多时候给我留点情面！男人越混不好，你越应该给他留面子！你给他留面子，就是积累感情！谁都不是傻子！我上次还账钱不够，给你要些，当着孩子的面，你一点情分都没给我留！孩子大了，会怎么看我？你老公在儿女跟前没威严，你的威严也掉地上了！你觉得呢？
赵锦婷：可你总不能一直委屈儿女撑面子吧？
张涛：我爹生病了，知道欠外债不想住院，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家等死？那可是我亲爹啊！我爹看病的事，真不是为了面子！那是我爹！咱们欠多少外债都要给他看病！这些年，我瞎折腾！害得你们跟着我受苦了，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最初，我想趁爹娘身体还行，开个店，多挣些钱！咱一家人过得也不那么紧了，没想到——唉——不说了！都过去了！
赵锦婷：对！都过去了！不提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涛：这些年我们不管怎么吵，我从没想过要分开！耿叔说，夫妻同体！大概就这个意思！
赵锦婷（惊讶）：你啥时候跟耿叔聊到一块的？
张涛：珂豪跟我第一次提起，我就跟他联系上了！耿叔可是珂豪的偶像，我跟他接触几次，人（竖起大拇指）
赵锦婷电话骤响，显示：周凌云
赵锦婷：周主任，你好！
周凌云：锦婷，快来校长办公室！你婆婆来了，闹得太厉害！凌校长安抚不了，让给你联系！
赵锦婷（一惊）：坏了！只顾说话，把妈给忘了！她跑校长办公室了——
张涛：哎呀——我滴娘啊——她可别做啥过激的事来！关键时候，咋能
把她忘了！两人匆忙跑向凌校长办公室,老远听到动静
场景48：凌云翔办公室内 日
胡云朵坐桌子上，指凌，大嚷
胡云朵：校委会的处理意见？你是校委会一把手，不还是你说了算！别觉得我不识字，就不通大理！我们乡下人最认直理了！我问你！学生跳院墙跑了，怪锦婷啥事？院墙是她垒的？（凌校长无奈摆手）不是她垒的，你找她事干嘛？
凌云翔：学生是她班的，她负主要责任！
胡云朵：学生还是你们学校的呢！你咋不负责？咋不让你校长撸了？
赵锦婷（冲向胡云朵，拉拽）：妈！别说了，我们走吧！
胡云朵（看儿子、儿媳，更有劲）：走啥走？不走！我今儿就想问清！是谁不让我儿媳干了？
凌云翔（不耐烦）：刚才跟你说过了，校委会的决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胡云朵：校委会哪位领导说的？现在就站出来！我今晚就带着我家老头子去他家吃饭！我们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就等着我儿子、儿媳养活！你们倒好，干了十几年的工作，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不让干，我一家老小吃啥？喝啥？（一猛拍桌子，几人一哆嗦，指着凌）我可不管你啥校长不校长的！只要敢让我家没饭吃！你试试！（咬牙）我能让你安生？（从桌子上滑下，走）
赵锦婷（对凌）：不好意思啊！凌校长！我妈听说我的事，有些着急！她平时不这样的！你多担待！
胡云朵：锦婷，你傻不傻啊！别人都把你当枪使了，你还‘不好意思’！你有啥不好意思的？他们怎么就好意思停你工作？（拽锦婷）走！（对凌）心别长歪了！我们家没人、没钱，更没势！可也不能让你任意拿捏！（走）
张涛（冲凌）：真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胡云朵气呼呼走，锦婷、张涛跟后面，赵锦婷忍不住伸大拇指
赵锦婷（低声）：结婚十多年，一直觉得你妈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今儿才发现她在道上！我也知道是凌云翔把我当弃子，他好准我们无背影，怎么拿捏都不会出事！我气得胸口疼，可闹不出来！还是妈厉害！骂他个狗血喷头！
张涛：对待阴人咱们没阴招！只能生闷气！还是老娘厉害！我估计凌云翔不敢停你的工了！
赵锦婷：那可不一定！
胡云朵：停不停工的我不管！就是不能欺负我们张家的人！（对锦婷）锦婷，工停了，还有工资么？
赵锦婷：估计没！
胡云朵：不行！我还要——
张涛（拉拽）：妈！妈！你别闹了！闹一次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赵锦婷：我喜欢教学，可——最近太心寒了！我不想教了！
张涛：就算不干，我也让你有尊严地走！不是被撵走的！
49．赵锦婷屋 外 日
耿强、胡丽华与几个学生站
王博宇、郑珂韵几人：赵老师！可等到你了，你去哪了？
胡丽华：张涛呢？
赵锦婷（低声）：我婆婆来学校闹了！张涛把她先送回家！你们怎么在这？（拿钥匙开门）
耿强：锦婷，我们就不进去了！（看手机）马上该上课了！（看眼身后学生）孩子们担心你，想过来看看！（对学生）你们不是有东西要给赵老师么？
王博宇（捧一叠纸）：赵老师，九三班学生都期望你能回来！这是我们的愿望！你看看！
谢绮琴（拉赵）：老师，你回来吧！我们都等你回来！
赵锦婷（对学生笑）：孩子们，只要能回去，我还教你们！
同学们：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赵锦婷：家乐与你们联系没？只要有他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看眼耿强）或耿老师！
铃声响，孩子们恋恋不舍
耿强：锦婷，趁这段时间好好歇歇！陪陪孩子！尤其是珂豪，他很懂事，就是太敏感、太缺乏安全感，你们对珂豪有效陪伴时间太少了!张涛回来，你们有事商量，你少点抱怨！
赵锦婷：耿叔，谢谢你！张涛回来都跟我说了！你教会他很多事！
耿强（看眼锦婷与胡丽华）：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我还有课，先走了！
50．九三班走廊 外 日
周凌云与耿强、胡丽华站立
周凌云（对耿
、胡）：九年级前五十名周六补习，这周轮到你们班的老师了，你们准备一下！耿强：周六是我爹的生日，我与媳妇商量好要回老家陪我爹！
周凌云：你们就不能提前过？
耿强（笑）：今年是我爹的八十大寿！提前或后推都不合适，你觉得呢？八十大寿，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庆祝！
周凌云（对胡丽华）：周六你给学生上课，都是咱学校的精英！用些心！
胡丽华：周主任，只怕周六我也来不了，我家也有事！
周凌云：你家周六能有啥事？你们不会商量好了，故意撂挑子吧？
胡丽华：周主任，你一直都是个有水平的人，今儿这话说的可太没水准了！别说我家真有事，就算没事，我周末不想上课，也说的过去吧？国家的法定休息时间，学校非要占用，还占用得这么理直气壮！合适么？还有，周末补课，若出现逃学的情况，责任谁来担？上课老师担吧？周主任，我就不明白了，工作是学校安排的，出了问题，学校不会还把责任推给老师吧？（耿强拽胡）
周凌云（指胡）：你！你！（气，扭头走）
耿强：丽华，你的脾气！真该改改！
胡丽华：耿叔，我的脾气再好，好的跟锦婷一样！又如何？不还是被人拿捏！还不如痛痛快快把心里话说出来，管他们高兴不高兴，至少我不憋屈了！
耿强（指胡丽华）：对！你是不憋屈了！（指周背影）你不怕他告诉凌云翔？
胡丽华：随便！反正他对我也没啥好印象！不差这一回！
第六集 平息风波
51．张珂豪教室 外 日
赵锦婷与珂豪班主任于老师聊，锦婷望室内珂豪，珂豪眼神时不时瞥向室外
于老师：珂强妈，咱们是同行，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与珂豪爸都是老师，辅导孩子方面真该多下些功夫！
赵锦婷：你们最近是不是考试了？他退步了？
于老师：考试一直有，还是六十多分，他成绩不好与平时的学习态度关（回办公室，取珂豪作业）你看这是珂豪的课堂作业，字体差，应付了事！本周两次没教家庭作业，他上课走神、发愣，比才入班时还厉害，你家是不是有啥情况？对孩子造成了影响！
赵锦婷（不好意思）：没！于老师，能把珂豪叫出来么？我想问问他！
于老师进教室，珂豪低头走向赵
赵锦婷：珂豪，你最近一学期成绩一直退步，到底怎么回事？
张珂豪（挠头，思虑）：妈！你和爸会不会离婚？我们班有六个孩子爹娘离婚，我们班的云婷，回家就要干活，干不好她后爹就打她！还有四个孩子，周末不知道是该去爸爸家、还是妈妈家！去爸爸家太多，怕妈妈伤心；去妈妈家太多，怕爸爸难过！（哭）我不想让你和爸爸再吵架了，你们一吵我就哆嗦！妈，你们别吵了，行么？（激动）只要你们不吵架、不离婚，我上课就不想那么多了！（拽锦婷）我保证把成绩搞上去！妈，我想有个家！家里有你、爸爸、妹妹和我！我想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分开！
赵锦婷（抱住珂豪，哭）：珂豪，我们不分开！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儿子，你放心吧，爸爸妈妈都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与你分开！（掏出手机）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也过来陪你，行么？
张珂豪：今天不周末，爸爸怎么回来了？
赵锦婷：爸爸请假，他现在在老家陪你爷爷、奶奶！一会你就能见他！
张珂豪：真的？
赵锦婷：当然是真的！（刮珂强鼻子）不过——你跟妈妈说，不交家庭作业是怎么回事？
张珂豪：（低头）我——我没写！
赵锦婷：为什么不写？是不会么？不会的话你可以问妈妈！妈妈能帮你！
张珂豪：（望锦婷）妈！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你这周每天都能准时接送我和妹妹，你的学生咋办？
赵锦婷（一惊）：他们有你耿爷爷管！（笑，抚珂豪脸）妈妈现在的任务是先把你和妹妹管好!别转移话题，你这周作业怎么回事？说说吧！
张珂豪：我见你整日心不在焉的，不会也不敢问你，怕打搅你！
赵锦婷：珂豪，你是个男子汉，不管啥原因，作业没完成，都要受
惩罚！你看这样行么？落下的作业，补上！我陪着你去操场跑步，算是对你的惩罚！你拖延作业，能一下子改掉么？（张珂豪低头不语）
赵锦婷：你需要几次能彻底改正？
张珂豪：我也不知道！
赵锦婷：五次行么？
张珂豪：应该可以！
赵锦婷：不是应该可以！珂豪，你是个有担当的勇敢男子汉！对么？
张珂豪（自信）：对！那就五次！妈，给我五次机会，我一定彻底改正！（呵呵）
赵锦婷：对！要改就改彻底！我们今天去操场跑五圈，下次不写作业，我们跑四圈，等跑完最后一圈，妈妈希望能改掉这方面的毛病！珂豪，记住，你只有五次机会哟！
张珂豪：好！妈妈！谢谢你！
赵锦婷：为啥谢我？
张珂豪：我以为你来了会打我、骂我一顿，你没有！你也没要求我立即、马上改掉，（微笑）你反而给我五次机会！
赵锦婷：感冒还需要几天才能治愈，缺点岂能一次改掉？（拉珂豪手，奔操场）你毛病是一天天积累下来的，只有一天天努力才能改正！改掉毛病就像吃冰淇淋一样，一口口吃感觉才好，若是让你一口吞下去，怕会伤到你！
52．珂豪学校圆形操场 外 日
张珂豪（羞愧）：妈！我跑五圈，你看着就行！你别跟着跑了！
赵锦婷：怎么了？
张珂豪：错误是我犯的，不想让你陪着我受罚！
赵锦婷：我们是母子就要荣辱与共！你得奖的时候，老师会让我上去领奖的！你受罚的时候，我也要陪着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同甘共苦的一家！
张珂豪（思虑）：妈！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因为有我这么个儿子感到骄傲的！错误是我犯的，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跟！
赵锦婷：好！
母子俩跑，两圈后，张涛来，赵锦婷招手，张涛跟着跑
张涛（不解，撵上问锦婷）：你们这是干嘛呢？
赵锦婷（喘气，跑，招手让张涛跟上）孩子没写家庭作业，我不想再打他、骂他了！陪着他跑步作为惩罚，五圈！（伸手），下次四圈，等跑完最后一圈，我相信他这方面的毛病能改掉！（对张涛）你刚才少跑两圈，一会补上！我跟孩子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整体！
张涛：（快跑，锦婷拽住）你拽我干嘛？
赵锦婷：让孩子领着我们跑！这是你儿子要求的！张涛，我觉得珂豪长大了，也有思想了！
张涛：你也变了！懂得赏识珂豪了！
赵锦婷：孩子改变了我！我觉得珂豪很棒！他比我俩都强，他心中有爱，敢于表达，几句话就让我觉得我们平凡寡淡的生活，能过得热气腾腾！
张涛：这小子都跟你说啥了？你变化这么大！这几年你整日抱怨，你的生活像黄莲一般苦！珂豪几句话是蜜糖，能让你觉得生活很甜！
赵锦婷：我儿子是一流魔法师，能让我们了无生趣的日子回味无穷！
赵锦婷、张珂豪跑五圈，赵停下不跑了，珂豪示意跑
赵锦婷：不行！我真不行了！（弯腰，踢腿）
张珂豪：妈！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体的！爸爸因我才受罚，我不能撇下他一个人跑，就最后两圈，我陪他！（珂豪跑前，张涛紧跟，锦婷窃笑，缓慢跟上，喘粗气跑）
跑完，三人喘粗气，张涛拍腿，珂豪、锦婷一屁股坐下
张涛：起来，都起来！刚跑过，别立即坐下！（拉拽二人）
张珂豪（喘气）：爸，就让我坐两分钟！累死我了！
张涛硬拽起二人，拍腿，几分钟后
张珂豪：我想给你们唱首歌！
赵锦婷：儿子，我真佩服你！
张珂豪：妈！你佩服我啥？
赵锦婷：佩服你心里素质好，刚受完罚，不想着更正错误，还有心情唱歌！
（张涛制止锦婷）
张涛：（对锦婷）赏识！（对珂珂豪）儿子，想唱就唱！
张珂豪：（清嗓，不好意思，背对二人）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张、赵互看）
张涛：（对锦婷）以前珂豪犯错我们只知打骂，恐吓！直到现在珂豪仍胆小、不敢表达！你今天这办法不错！让珂豪明白不管他对不对，我们都在他身旁爱他、陪他！我觉得，每个孩子都像一辆马车，父母是拉车的牛，马
车不走，打骂马车是没用的，应该打牛！赵锦婷（笑）：我们是牛啊？（思索）也对！我们父母就像拉车的牛，拉着孩子走！
张涛：咱们对学生都能赏识，对自己儿女是不是太苛刻了？我们从没有用心夸赞过孩子！
赵锦婷：张涛，你觉得我们应该多夸赞珂豪？
张涛：当然！珂豪身上有很多优点！
赵锦婷（思索）：我从教以来，一直鼓励、赏识孩子！可——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教育，我觉得过分的赏识容易让孩子过分释放天性！过分释放天性才是教育最大的骗局！现在孩子成长中，不欠缺鼓励，更不欠缺赏识！
张涛：你觉得他们欠缺什么？
赵锦婷：这个问题我思考很久，直到前不久才有答案！现在的孩子缺少敬畏之心！说到底，生活中缺少惩戒，现代教育赋予老师无限的责任和有限的权利！让老师不能做想做的事！更不敢！畏首畏尾的教导早让人心畸形了！我也一样！我现在别说教育好学生了，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好！
张涛（思索）：前年爸妈开店赔了，我明白一个道理，越是低价商品，面临售后服务越多，教育也是这样！越是底层的教育，越有千头万绪的问题！
赵锦婷：我觉得珂豪需要用心陪伴，用爱浇灌大的孩子，才能无惧生活中的苦难！（望张涛）希望我们的儿女能一直被爱包裹着！
张涛：会的！（拉锦婷手）我只提一个要求，我们结婚十一年了，（笑）感情早回归平淡，可咱们的交流不能少，每天我给你打电话至少十分钟！这十分钟是我们俩的时间，不能有抱怨、争吵！就聊些你我间琐碎的生活，你看行么？
赵锦婷：行是行！你也要满足我一个要求，我才能不抱怨！对父母要孝而不顺！我们的爱情里，需要兼顾的人太多！我不想嫁给了爱情，却输给了婚姻！
张涛（点头，笑）：我向你保证，从今天起不再与你拧巴着过日子了，与你和解、与婚姻和解也与我自己和解！仔细想想，咱们结婚这十一年，我没让你过上如意的生活，也没能给你浪漫诗意的日子，你一直不离不弃！谢谢你！你是我五星级的好媳妇！
赵锦婷（害羞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张涛：被骗的女人都是有魅力的幸福女人！（锦婷瞪，张涛嬉笑）因为值得骗！媳妇你想啊——男人连哄骗你开心都不愿，婚姻还能持续？
赵锦婷（诧异看张涛）：不对！张涛，你很不对劲！你以前不这样，就算我们谈恋爱，你嘴巴也没这么甜！今儿你贫的很！（拧）老实交代！跟谁学的？
张涛（求饶）：媳妇！手下留情！（拉锦婷手）求你手下留情！我能跟谁练？用你的话说我天天忙的脚不着地，你还不想陪我练，谁愿陪我练？停！停！我说，是耿叔教我的！
赵锦婷：耿叔？他跟你说啥了？
张涛：男人间的秘密！别瞎打听！你与胡丽华聊妇女生活不也没跟我说么！
张珂豪（唱完，扭身）：爸妈！我唱的咋样？
赵锦婷（碰张涛胳膊）：鼓掌！好！唱得好！
张涛：儿子，心放肚里！我和你妈不会分开！（搂赵锦婷肩膀）我们给你一个家！不大但有爱！（对锦婷）是么？
赵锦婷：对！对！儿子，有你的地方就是咱们的家！
张涛：不对！家是我们的家，我们大家都要在！（对珂豪）家里有你！爸、妈！妹妹！爷爷、奶奶！姥姥和姥爷！
张珂豪：你们能不能不吵了？
张涛、赵锦婷：能！
张珂豪：拉钩！（伸指头，三人拉一起，珂豪对父母）耽误了一节课，我要上课去了！（跑）
赵锦婷：（冲珂豪背影大喊）你还剩四次不写作业的机会！
张珂豪：（回头）不需要那么多次！（扭头跑）
张涛：（对锦婷）我也该走了，晚上有晚自习！（走）
53．胡丽华屋 内 日
周六下午两点半，赵民伟出门，胡丽华赶快换平底鞋，跟其后
54．大街上 外 日
赵民伟走前，胡丽华远远跟着，一女子，三十岁左右，骑电车从后面喊，赵扭头笑，女子下车，推车，两人走着说着
赵民伟：顾老师，你中午回家
了？顾云莲：是啊！中午回家吃饭，民伟，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测试结果已出来，一会到办公室说！
顾下车，推车走，顾云莲高跟鞋卡路边下水道缝隙中，一歪，车人倒，赵民伟慌忙扶人，扶顾云莲腰，车倒，顾云莲扭动脚，动不了
胡丽华（气冲冲，指二人）：你们两个真够不要脸的！大白天在大街上都抱一块了！
赵民伟（一惊，慌忙拦胡）：丽华，你别冲动！听我解释！
顾云莲歪倒
胡丽华（瞪眼）：有啥好解释的？我又不瞎！你们都抱一起了，还解释啥？
赵民伟（慌乱）：丽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事求顾老师，你先冷静！听我说！
胡丽华（甩开，瞪赵）：啥事非要抱着求？你说！
顾云莲（坐地上）：嫂子！我与民伟真——
胡丽华（瞪顾云莲）：嫂子？你比我年轻咋滴？故意刺激我啊？（摸脸）你比我看起来还老！竟叫我嫂子？
顾云莲（羞愧）：我——我——大妹子！我——
胡丽华：谁是你的大妹子！我没你这样的姐！
顾云莲（无奈、为难、大声）：民伟，管好你媳妇，别让她闹了行么？
胡丽华：你敢勾搭我老公，就别怕我闹！
顾云莲：我没勾搭你老公！我对他没兴趣！
赵民伟（拽胡丽华）：对！丽华！人家看不上我！再说了，顾老师也不是我的菜！
顾云莲（气愤）：赵民伟，你啥意思？女人是你们男人桌上的菜啊？注意尊重女人！行么？幸亏不是你桌子上的菜，是的话，我还不愿意呢！
胡丽华（指顾云莲）：你啥意思？我家民伟还配不上你啦？
围观人渐多，指指点点
顾云莲（生气扭动，脸憋得通红，鞋出不来，脱鞋，光脚，狠狠将鞋拔出，拿鞋指胡丽华）：你这个女人真能闹腾！怪不得你老公抑郁，看看你那泼辣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男人不抑郁才怪呢！（指赵民伟）赵民伟，我不接待你了！我把咨询费退给你！
胡丽华：你才抑郁！说我老公抑郁！哼——（伸手挖顾云莲的脸，民伟拽）
赵民伟（大嚷）：丽华！你能不能不闹了？
胡丽华、顾云莲震惊
赵民伟：顾老师是心理咨询师，我是她的病号！
顾云莲气呼呼穿鞋，生气，推车，走！赵民伟看顾背影，又看眼围观人群，气得扭头走
胡丽华（急撵赵民伟）：民伟！等等我！你别走那么快！等我一下！
赵民伟（扭头，瞪胡）：别跟着我！
胡丽华（担忧）：她说的是真的？你真抑郁了？是我把你气得抑郁了？
赵扭头走，胡丽华惊呆
55．名苑中学校门口 外 日
赵锦婷骑电车送儿女上课，李成功、曹金子凶神恶煞冲来
曹金子：赵锦婷！你个黑心人！把我家乐乐弄丢，你还有心思送你儿女上学，下来！（拽赵锦婷衣领，拉下，电车倒下）
张珂豪：你们滚开！别拽我妈妈！（珂豪打曹金子，珂欣摔倒，吓得哇哇哭）
曹金子：小兔崽子！滚开！
曹金子扒开珂豪，硬拽赵锦婷，珂豪拉曹金子的手，狠咬一口，曹金子‘嗷’一声松手，一巴掌打珂豪脸上，李成功冲向赵锦婷
张珂欣（抱李成功腿，哭）：叔叔，求求你别打我妈妈！别打！（李成功甩开张珂欣，珂欣又扑上）叔叔，求求你别打我妈妈！
李成功（狠狠甩开珂欣）：滚开！
赵锦婷（哭）：珂欣、珂豪你们都别过来！躲远点！（打身上）啊——你们别过来！
李成功、曹金子拳头雨点般打在锦婷身上，两孩子扑上，被甩开！再次扑上又被甩开，五分钟后，吴建树、何辉及周凌云跑出，拦着饿狼般的李成功两口子）
吴建树（拽李成功）：家乐丢了！咱们首要任务是找孩子！你逮着赵老师打啥？是赵老师把你们孩子弄丢的？
李成功（不屑，冲向吴建树）：你是副校长吧？告诉你！乐乐丢了！你们都脱不了干系，我逮谁打谁！（推吴建树，拽吴衣领）你是领导，你既然出来了，正好！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她处事不公，乐乐才不想上！要不乐乐能跳院墙跑？
何辉也制止李成功，何辉与吴建树拉着李成功不放，周凌云拉曹金子
赵锦婷（珂豪、珂欣偎身旁，赵满脸
伤痕，嘴角血迹，站起，哭嚷）：是我把你儿子撵走了么？是你们自己把你儿子撵走了！（李成功想冲向赵锦婷，被何辉拉着）你们口口声声说爱家乐！你们是怎么爱他的？犯了错误，给他买游戏机、手机！他只会给游戏机、手机打交道，不会跟人交流！心里不高兴，只会发泄！你们知道么？他想引起别人的关注，只会用捉弄别人的方式！（指李成功夫妻）为了让吴春晖抽烟，说不抽烟没有男人味！这话该是一个十多岁中学生说的么？发现我们班女生用卫生巾，竟扬起卫生巾展示，说‘女人那点事谁不知道’！他懂得尊重人么？你知道他这样做对女生造成多大心理影响么？你家的孩子是人，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忍了？我不觉我处理不公！放到现在，我依然会这样处理！每个孩子一出生都是天使，有些可怜的孩子，会成为家长溺爱、无知的陪葬品！养孩子是养希望，养未来！你们给家乐成长的希望了？你们教他怎样与别人愉快交往了么？没有！你们只给他无节制的溺爱！只要他不开心，都能花钱消除他的不快！他若是两三岁的孩子还行！他今年十五岁了！早就不是孩子了！你们家庭教养没问题么！也许家乐在你们眼里是天使，是没有一丝毛病的天使！九三班几十个孩子都是魔鬼么？专门欺辱、排斥你家孩子？家乐爸妈，你家有钱，你们霸气，可——别把你们的霸气撒向学校！学校是个弱门头！换个地方，你们敢这么野么？你们不敢（掏出手机）吴校长：锦婷，你干啥？
赵锦婷：我报警！他们是人！我也是！我也是有尊严的人！他们可以恨我！但他们不能当着我儿女的面欺辱我！
周凌云：锦婷！你先冷静一下！凌校长好不容易说通曹书记，把这个事暂时瞒下来！这种事真闹大，对谁都没好处！你先别急，我这就给凌校长打电话！
李成功：报警！让她报！（对锦婷）我还怕你不成！（对几人不屑）百无一用是书生！
几人齐刷刷瞪李成功,赵锦婷拨打110，不多时，凌云翔从校内出来，走向锦婷
凌校长（大吼）：赵锦婷！你到底闹够没有？你还嫌事不够大？还报警！你咋不把记者招来？
赵锦婷（冲凌校长）：你的意思这顿打，让我忍下？白挨一顿？
凌校长：那——你想咋办？你还要闹大不成！闹大了对你，对学校都没好处！（指赵锦婷）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你敢闹，你的事学校再也不出面处理！
赵锦婷（从地上站起，泪涌，对凌云翔）：我的事？李家乐跳院墙跑是我的事？那是学校的事！是学校的教学事故！最大责任人是你！你少安插我身上！家乐是我们班的学生不假，他跑丢那天谁把他交我手里了？
凌云翔：家长送到学校，就是班主任的责任！
赵锦婷：错！送到校门口是学校的责任！进班后才是班主任的责任！家乐进班了么？没有！你少把责任推给我！你才是第一责任人！学校院墙若没有安全隐患，他能跳院墙跑了？出了问题，你作为校长不安慰我，也不主持正义，哪边压力大你往哪边倒！你就是个墙头草！你不配当校长！（咬牙切齿）
凌云翔：赵锦婷！注意你的言辞！
赵锦婷：跟你干了三年，我一直很注意我的言辞！怕对你有丝毫顶撞，挣不到证件！晋不了职称！涨不了工资！我放屁都要轻声轻气，因为我家没钱、没权、我背后没靠山！三年了，我们班每次考第一，你给我一个证件没？没！我依然不敢吭，害怕被印象，害怕给我小鞋穿！我缩头缩尾地做人，换来谁的尊重了？没有任何人尊重我！因为我不懂得尊重我自己！凌校长，你也许只会息事宁人！委屈弱小！我也允许你委屈我，但——要有度！
凌校长：疯了！赵锦婷，你疯了！（对何辉说）捂住她的嘴！（何辉犹豫）
赵锦婷：我没疯！我三十多岁了，只有这会才是最清醒的！我正式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不干了！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官威！
赵锦婷吼过，一屁股坐地上，喘着粗气！
凌云翔（惊吓）：你不干了？（迟疑）你就算不干，你也跑不了！我们学校是班主任责任制！只要你们班出了
问题，就该班主任担着！赵锦婷：我呸——那是你的土政策！我就不信这个邪！我现在就把这个事捅出去，看看咱俩谁的责任大！
凌云翔（惊慌，指赵锦婷）：你！你！你到底想干啥？
赵锦婷（冷笑）：你不是停了我的工作么！我让你陪着我！呵呵——（凌云翔惊慌，指凌云翔）你是不是怕了？凌云翔！我问你，我刚才被打，你是不是偷偷躲办公室看着？只要事不关已，你会像鸵鸟一样把自己保护起来！你从校门出来时，出于同事间道义，你若能帮我说句公道话，或者劝李家乐爸妈别闹事，我也会咽下这口气，把事都扛了！可——你没有！（指凌）你只想保住你校长的头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不在乎老师受委屈！因为在你手下当差，没人敢质疑你！（目光坚定）我既然不干了，（冷笑）还会怕你？
吴建树（拦锦婷）：锦婷！你别冲动！现在工作多难找啊！你三十多了，还拖着两孩子！真把这个工作丢了，指怕日子会更难！还有——替你家张涛想想！你真把事闹大了，他还怎么在咱县教学？哪单位敢用他？
赵锦婷：吴校长，谢谢你！我考虑清楚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看凌一眼）做事给别人留余地，也是给自己留余地！（听到警笛声）
李成功（冷笑）：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我就不信警察能抓我！（对曹金子）给你哥打电话！看谁敢抓我？
曹金子：就是！以为她是谁呀？派出所她家开的!
赵锦婷（吼）：派出所不是我家开的！也不是你家开的！（几人震惊，赵锦婷拿出手机，录像，冲曹金子笑）你打呀！
曹金子（手机放兜里）：录啥录，你神经病啊！
赵锦婷：你打呀！我等着你给你哥曹书记打电话！怎么不打了！
凌云翔赶快掏出手机，跑一旁打，赵锦婷冲凌背影冷笑
56．胡丽华卧室 内 夜
赵民伟躺床上，胡丽华端茶，放床头柜上
胡丽华：民伟，该吃药了！
赵民伟不理
胡丽华（低头）：我今天找顾云莲道歉了，她也接受我的道歉，还愿意让你去她那！她让我问问你，你还愿意去么？
赵民伟重重出口气，仍不语
胡丽华（晃动赵民伟，仍不搭理）：民伟，我知道错了！顾老师跟我交流了好久，我知道我性格有问题，你迁就我受委屈了!我改！我改还不行么？（哭）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乱发脾气，不使小性子！（赵扭身不看胡）顾老师说你压力大，每次回家还要哄我，迁就我，都怪我！（打脑袋）都是我太不懂事，你才会得病的！（胡丽华大哭）好在，顾老师说你病得不重！她说你只要没太大精神压力，应该能很快好起来的！
赵民伟（心酸，起身，拉胡丽华手）：不怪你!丽华！真的不怪你！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丽华！都是我不好，才害你伤心了！我——我——
胡丽华（搂民伟脖子）：你不生气了？（擦脸）不生气就好！民伟，我以后不故意气你，你也不用哄我！你——好好养病要紧！
赵民伟：丽华，我知道你小时候没少吃苦，没安全感，所以你的工资怎么花，我从来不管！可——我们是一个家！豆豆大了，我爸妈一直想要个孙子，咱家将来的开销肯定会很大，我要早做打算，我——
胡丽华（抢话）：民伟，我以后不乱花钱了，以后我的工资交给你！
赵民伟（捂胡丽华嘴唇）：不是工资的事，我——我要说的是——（焦虑）
胡丽华（担忧）：你到底想说啥？
赵民伟：丽华，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也不敢跟爸妈说，一直压我心里！我才——其实，我的病主要不是因为你，你别自责了！我生病是因为——因为——
胡丽华（惊讶、急躁）：因为啥？你快说啊！
赵民伟：因为我自己！都怪我不好！我——我不是一直炒股么？
胡丽华：知道！怎么了？（笑）赔了？
赵民伟（泄气）：赔了！赔了很多！
胡丽华：多少？
赵明伟：我攒的钱和爸妈的养老钱，共投入三十六万，现在只剩十万了！
胡丽华：啊？你动爸妈的养老钱了？（惊呆）
赵民伟（晃动胡）：丽华，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就怕你扛不住，爹娘岁数大了，我更不敢说！我一个人闷着！才——胡丽华（瞪赵民伟，指脑袋）：你呀你！鬼迷心窍！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一直都劝你！不让你炒！你就是不听！唉——这下消停了!（民伟低头，胡丽华咬咬牙，良久胡丽华抬头看赵）唉——算了！钱没了再挣！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重重出口气）十万就十万！明天清场！再也不能进，行么？
赵民伟：你不怪我？那么多钱啊？（哭）怎么搭里面了？
胡丽华：怪你有用啊？答应我，以后不准踏入股市！哎——钱没了就没了！总比人没了强！
赵民伟：爸妈的养老钱咋办？
胡丽华：咋办？攒呗！以后咱俩勒紧裤腰带地攒！
赵民伟搂着胡丽华, 胡丽华电话骤响，来电显示：张涛
胡丽华：张涛，有事么？
张涛：丽华，今天锦婷在校门口被李家乐父母打了，你在现场么？
胡丽华：啥？锦婷被打了！（震惊）
张涛：你不知道？
胡丽华：家里有事，我请一天假！张涛，你好好安抚锦婷，我明天去看她！（厌恶）李家乐母亲我见过！疯子！
张涛：丽华，你手里有锦婷教学方面的视频或图片么？锦婷性格温顺，这次真把她逼急了，她情愿不当这个老师，也要找回尊严！
胡丽华：啊？不当老师她能干啥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现在外面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叹息）学校很多事很不公，这我知道，可——你劝锦婷慎重考虑！闹大的话，真——
张涛：我支持她！工作没了能再找，人尊严若低到尘埃，还被人践踏，那就不行！
赵民伟（一把夺过手机）：张涛，你是个男人！我支持你！男人就该护着自己的女人，锦婷都被打了，你还没反应，还是个爷们么？只是——你的工作只怕会受影响！
张涛：我的工作也没打算保住！我窝囊地活半辈子了，这次就算不要工作，也要为锦婷讨回尊严！民伟，我找丽华有事！让她接一下电话！（民伟递电话）丽华，你手机里存没存锦婷教学方面的图片或视频？你放心，日后就算事闹大，不会牵扯你们两口子的！
胡丽华：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劝你是怕事闹大了，你们都丢了工作！（惋惜）既然你们决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我手里确实有些东西，这就发给你！还有，锦婷在校门口被打，大门口有录像，你可以去学校安全办调！
张涛：学校让调了好了！凌云翔就怕把事闹大，不让调！派出所调得有录像，我原想去派出所拷一份，没拷成！
胡丽华：我们班有两位学生家长在派出所，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办法！
张涛：这种事躲还躲不掉，谁愿意沾？
胡丽华：那不一定！我相信邪不压正！
57．凌云翔办公室 内 日
领导班围坐，开会
何辉：凌校长，赵锦婷被打已两天，我们学校是不是该派人去医院看看？
凌校长（沉思）：学校出于道义是该看她！可——你看看她啥态度？与学校对着干，要挟学校！（拍桌子）咱学校不能助长这种不正之风！
吴建树：赵锦婷婆婆来校两次，都被挡校门外了！听说锦婷公公得癌症，她家负担蛮重的，学校的处分——
凌云翔：甭搭理他们！锦婷婆婆来学校干啥？无非想讹些钱，讹钱也不该讹学校！又不是我们打得她！我们若主动看锦婷，或送些钱！就怕——她们咬着我们不放！教师这碗饭，虽不是香饽饽，可——他们都毕业十多年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当老师她们吃啥，喝啥？（不以为然）锦婷说不干，那都是气话！不用当回事！只要锦婷、她老公想在咱县教育界混下去，她们就不敢闹！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下面我们商量本周的教务安排，（对周凌云）周主任，你说一下月考的安排！
58．医院病房 日 内
三人病床，耿强、胡丽华走到赵锦婷床边
胡丽华（拉赵锦婷手，看见脸上，手上青紫的伤疤）：锦婷，你受委屈了！
耿强：这是孩子们的心意！不多！四百多块钱！孩子们没法出校门，让我给你买些营养品！我觉得，正需要用钱的时候，
想吃啥买些啥！（递，赵锦婷不接，硬塞）拿着！胡丽华：这是我与耿叔的一点心意，哎——李成功这个疯子！（压赵锦婷枕头下，锦婷推脱，胡拦着，环顾病房）锦婷，你住院，珂欣、珂豪咋办？
赵锦婷：在老家呆着，暂时不上课了！
胡丽华：不上课咋办？要不我帮你接送孩子上学？
耿强：（拽胡丽华）知识好补，只要孩子心思在学习上，很快能撵上去！
（走出病房）
胡丽华：耿叔，你一直挺注重成绩的，要不你会常辅导珂豪？他现在不上学了，你怎么不急了？
耿强：傻丫头！锦婷挨打时，俩孩子就在身边，会没受到惊吓？孩子们需要静养！你提孩子，不是挫她心窝子么？
59．胡丽华卧室 内 夜
胡坐床上看书，赵民伟玩手机
赵民伟（惊呼）：丽华！丽华！你快看这条信息：学生翻墙走失，学校丢车保帅让班主任担责，家长霸气打老师，学校息事宁人、置身事外，做法实在荒唐！今天晚上七点钟发的，才一个小时，点击率过万啦！
胡丽华（抢过手机）：我看看！我看看！（翻看）啊哦——这是李家乐翻墙的视频，民伟！这是我录赵锦婷最后一课的视频！（往下翻）这是锦婷在学校门口被打视频，可恶——李成功这个恶棍！竟打两孩子！你看看他把孩子甩倒好几次！这么小的孩子，李成功竟下得了手？这个变态！（吃惊）这是平时中招考试锦婷的语文成绩，这是三年来学校成绩排名，锦婷与我都靠前！（惊呆）这是三年市模范、市优秀班主任名单，得荣誉完全与成绩不挂钩！民伟，你说张涛怎么会有？
赵民伟：兴许给教务主任要的！
胡丽华：我们学校是一把手掌权制，所有老师、校委会成员，都没有决定权！周凌云不会给的！（思虑）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锦婷保存的证据！（惊呆）我的妈呀！我觉得不满，整日只知道瞎嚷嚷，她不吭不哈的，一出手就是狠招！（惊叹）
赵民伟：这条信息若扩散开，怕咱县的教育界不安稳了！张涛、赵锦婷也甭想在教育界呆下去了！
胡丽华：那不一定！
赵民伟：一定的很！哪学校的领导敢用他们？你太不了解了！
胡丽华：不用就不用！只要有真本事，去私立学校代课！工资更高！哪地方的水不养人！
60．凌云翔办公室 内 日
电话骤响：张局长，一惊
凌云翔（赶快接）：张局长好！
张局长：凌校长，你们学校发生那么大的事，你竟遮掩起来，孩子丢八天了，我竟不知道！（大嚷）学校丢个孩子能遮掩住了么？你是怎么想的？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我知道消息竟是通过微信！（凌云翔一惊，迷茫）凌校长，事既然出来了，以找孩子，安抚老师为主！老师是咱县教育的旗帜，别把老师放咱们的对立面！我们几位局领导马上去你们学校！安抚家长和老师，不能再闹下去了！（啪挂了）
凌云翔（惊慌拨周凌云电话）：周主任！通知所有班级赶快打扫卫生！局领导马上就到！另外，学生大课间在教室内，不准踏出教室半步，室外大课间，太乱（犹豫，低声）周主任，你有李家乐走丢微信视频么？怎么会传到网上呢？
周主任：凌校长，我也是刚看到！这就转给你！
凌云翔急切翻看，狠狠一拍桌子
61．名苑初中校门口 外 日
凌云翔及校委会全体成员，站立校门口等局领导，凌焦虑
62．凌校长办公室 内 日
张局长，男，56岁，清瘦，精神抖擞！局领导就坐，张局长看一行校委会成员站立，冷笑
张局长（对凌云翔）：咱们县老师都热火朝天地干工作，你们学校的领导都没正事干么？
凌云翔（对站立校委会成员）：你们都别忙着汇报工作了，先回各自岗位上去，守好自己的岗！（人均走）
张局长：你们学校的事也发生这么久了，你怎么处理的？
凌云翔：我派出六名后勤人员陪家
长一起找孩子，可——没找到！张局长：孩子丢了，先上报，再找！遮掩不是办法，纸里终究保不住火！
凌云翔：您教训的极是！我记下来了！一定改正！
张局长：受伤的老师，做好安抚工作没？
凌云翔（犹豫）：只顾找孩子，还没顾上！
张局长：凌校长，你是学校的一把手！一个单位的掌舵人！出了问题要想办法解决，不是包着藏着！还有——对手下的老师，不能简单粗暴！你怎么能把学校放老师的对立面？学校是什么？是老师的家园！是老师头上的一把伞！是给老师遮风挡雨的！学校与老师是一个团体！团体要有协作互助精神！（瞥凌云翔一眼）唉——算了！（招呼身边几人）走！我们一起去医院先安抚我们的老师去！（几人走）
63.医院病房 内 夜
赵锦婷躺病床上，胡云朵擦泪，唉声叹气，曹书记与凌云翔进，曹书记52岁，微胖，戴着眼镜。
曹书记、凌云翔（走向赵锦婷床边，讪笑）：赵老师！我一直在外地开会，今下午才刚到家！听凌校长说家乐爸妈对你做了荒唐事，我代表他们来给你道歉！
胡云朵（对曹书记）：你是？
凌云翔：这是咱乡的曹书记！
胡云朵：我家的事怎么能惊动你？你这么大的官，还来看锦婷！
赵锦婷（皱眉）：妈！打我的是曹书记妹妹、妹夫！
胡云朵（惊讶 气愤）：啥？是你妹和妹夫打得我媳妇？（指曹书记）若不是你纵容你妹、妹夫！她们敢打人么？她们敢那么狂么？啊——大白天在校门口逮着我媳妇就打！（哭）我孙子、孙女腿上、手上磕得净伤，她们心怎么那么狠呢？连小孩都不放过！（指凌云翔）你啥时候把我媳妇放眼里了？我家没钱、没权！珂——我们是人！你尊重过我媳妇么？你就知道欺负她？你好准我家没人帮衬！家里还穷！不敢闹，舍不了这份工作！你就任意拿捏我媳妇！告诉你！休想！（提起地上几件东西，扔）别以为我家穷就稀罕你们这几箱东西！拿走！
曹书记、凌云翔无趣，走！
64.郑州大街 外 日
李成功、曹金子及几名学校后勤人员拿着李家乐照片在郑州大街问，路人摇头，曹金子绝望，蹲地上大哭，李成功捶胸顿足
65.乡派出所值班室 内 日
王浩志值班，电话响
王浩志：喂！（兴奋）什么？李家乐找到了！快！快把地址发过来！（放下电话，拨号）
赵锦婷（医院病床）：博宇爸，什么？（激动坐起）家乐有消息了？（哭）他在哪？他平安么？好！好！只要家乐平安就好！
66.教育局局长办公室 内 日
张局长与四位副局长坐台上，台下坐满校长
张局长：近来，教育界发生一起荒唐的大事，相信大家都看微信了（扬起手机）我感觉很震惊，这么大的事，发生八天了，竟然能瞒得这么好！这么大的事处理的竟这么荒唐！各位校长们，你们是各单位的定海神针，你们也是桥梁，连接学校和社会的桥梁！可——你们更是老师安全的保护伞！老师心灵的净化器！你们不能为了自己（指指脑袋）头上这顶帽子，做危害老师身心的事！（凌云翔恐慌，恳切）各位校长大人们！天冷了有变暖的一天，可人心冷了呢？寒了呢？你用什么能捂暖？你很难再捂暖了！老师是什么？我们都说老师是耕耘者，播种者！他们培养祖国的栋梁！可——我觉得！老师用他们的日夜托起咱祖国的栋梁！没有这群甘于平凡的老师，在三尺讲台上像播种机一样，为孩子们传播知识和爱！孩子们能扛起祖国的未来么？老师是载送孩子成功的火箭，是孩子人生路上的指南针！（痛心）可——我们就有些校长，不知道关心老师的身心！不屑于做老师黑夜的启明星！真的很痛心！经局领导研究决定：撤销凌云翔校长一职，由吴建树任校长！撤销对赵锦婷一切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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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66．医院病房 内 日
张涛喂赵锦婷苹果
张涛：你还愿意当老师么？
赵锦婷（思索片刻）：我喜欢用最小的成本，改变人的命运！
张涛（不解）：什么是最小的成本？
赵锦婷：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