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
施 粥
引子
第一条主线 外婆（一个失独老人）的晚年救赎
第二条主线 我( 一个文艺女青年)的救赎
第三条主线 我老公（一个高冷小老板）的救赎
第四条主线 其他老人的救赎
第五条主线 留守儿童的救赎
第六条主线 小狗漂漂的救赎
第六条主线 灾后救赎
我的外婆习启华，一辈子精明能干，只有我妈一个独生女儿，外公去世很早，外婆坚持独自带大女儿，坚持独生女招上门女婿，并和大家相处融洽。每年三月初三，都会隆重做寿。那些儿孙不孝的，婆媳不和的，兄弟妯娌扯皮的，都很羡慕她，大家奉承她是王母娘娘的命，外婆自己也好得意的，以为会岁月静好，颐养天年。
我是26岁小白领，在深圳谈着小恋爱，以为会天长地久，岁月静好。
父母在家，用自家房子，开餐馆，原来卖三餐，后来，年纪大了，就没有做早餐了，只做中餐晚餐生意，雇了一个小妹，一个厨师。
2007. 12月 我和男友在深圳逛街，看到一个老太太一身睡衣，穿着拖鞋，左手提LV，右手扇蒲扇，就和男友说，这种分裂的气质我外婆很像。我外婆是一边拜佛，一边打麻将赌博，一边吵架，骂人，一边念佛经。男友不以为然，说神经错乱，这让我很生气。外婆是我最心爱的人，我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说她，转身离开。千里之外，外婆正在和邻居老太太打麻将，谈起年后的的八十岁生日。外婆傲娇的拒绝做寿，嫌弃说我没有结婚，她怕别人问起，脸上不好看。但是，大家还是热火朝天，积极筹备80大寿，邻居都很羡慕她，说她有福气。我也答应带男朋友回家过年，一起祝寿。大家一派祥和。
2008.1月 突发车祸，我父母双亡，外婆非常伤心，认为是自己活太久，占了儿女的寿命。身体，心理，都垮了，我提前返乡送终，打官司。男友觉得我的家庭拖累了事业，将来还可能拖累了他，就淡了心。
2008．2月 我停掉了父母的生意，遣散了小工，厨师，计划卖掉祖屋，带外婆去深圳，希望还能挽回爱情，但是官司不顺，拖了很久，估计还得拖半年。外婆不愿意离开故土，我怕失去唯一亲人，求她陪我，看着我结婚。多方救治外婆，无效，医生说有抑郁倾向，要运动，要开心，要多和人说话。来拜年的亲戚朋友都觉得这样日子没有办法过了，出了很多主意，整个年，清清冷冷。
2008.4月 三月初三，凄凉80岁生日，就我和她两个人，在坟前过生日。邻居同情，我也不知前途，命运。大家最开始劝外婆去打麻将，但是她不去。有朋友送了一只刚满月的小狗，取名漂漂，很可爱，但是外婆天天抱着漂漂哭。但是漂漂每天要吃肉，要出去玩，所以，慢慢外婆也开始吃饭，在门口坐一坐。
最后没有招了，决定利用宗教，迷信，说我父母是暴亡的人，没有吃完人间的饭，不能托生，骗外婆开始免费施粥。我清理出蒙尘的锅灶，开始煮粥，很是伤心。我外婆开始在门口施粥，有人看笑话，有人同情，没有人来吃，我到处找托人，过来帮衬，也有人占便宜，全家老小天天来吃，后来，慢慢的理解，同情，都说外婆是个好人，她也慢慢走出伤心，每天我煮好粥，就出去打官司，外婆和漂漂一起施粥，
2008.5月 官司结束，拿到了很少的赔偿金，我把打官司结果电话告知男友，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我劝外婆放下一切，和我去深圳。我决定带上外婆和漂漂，离开伤心地，回深圳重新开始生活.
2008.5.12 大家开始打包行李，外婆还仔细的打包了漂漂的窝，玩具，梳子，发卡。但是漂漂一直反应奇怪，乱蹦乱跳，咬大家的裤脚往外拉，大家都笑话漂漂，是等不及了，急着去深圳，没有人想到，这是地震预兆。
2008.5.12 才吃好饭，5.12大地震。大家帮忙救出外婆，背出我，救出漂漂，取出了锅灶。外婆为灾区帐篷出生的小孩子取名，平平安安，并将很多父母没有时间照看的孩子，都放在自己帐篷，帮助照看，尽心尽力，大家都很感谢老人，漂漂守护救灾物资，赶老鼠，大家看到，说，咦，那不是习奶奶家的漂漂么，大家过来看外婆，小孩过来和漂漂玩。很多孩子，帮漂漂扎辫子，慢慢的开心起来，外婆叹息漂漂，一天到晚，都在扎辫子，全身都扎辫子，还画的眉毛，腮红，穿的花里胡哨，又没有时间去帮漂漂洗澡，只好让它去像个小疯子。外婆主管全部救灾物资，善待救灾士兵，大家信得过，我也决定先不回深圳，留在家乡重建家园，外婆开展新业务，拢齐小孩在身边。一个施工机械小公司的李老板，质疑自己捐献的救灾物资，，没有公正公开发放，利用送施工机械进灾区的机会，亲自来灾区查看，发现我的帐篷堆了大量物资，误会我们搞贪污，乡亲解释误会，与我邂逅。李老板觉得外婆像他自己逝去的奶奶，记挂外婆，回来拜访，帮助搬家，提议先帮我家施工，挖地基，然后我家帮大家看孩子，施粥，大家一致同意。小李示好我，说他以前也去过深圳，但是受不了天气，长湿疹，所以再也不敢去南方，但是我的计划是处理好一切，做好外婆思想工作，还是计划返回深圳，那是我的战场，我在心底拒绝了他。新房子很快做好了，有院子，靠近集市，我决定做餐馆，外婆拓展新业务，拢齐卖菜的小孩子，留守的小孩在身边，
大家的回报
1.最先帮我家重建，做大院子，好开始用大锅，大灶，开始施粥，很多人自愿来帮忙做饭，孩子，帮漂漂洗澡吹风
2.家里田里的时令水果蔬菜，一点点先熟的樱桃，大家用手帕包着，给外婆尝鲜
3.大家把养里的小狗，小猫，小兔，鱼，乌龟，送给外婆和小孩子解闷
4.留守儿童升学，上去致辞感谢外婆，
5.外出的孩子返乡，外出的家长返乡，送礼物，点心盒子，各地特产，
6.留守儿童家长内心感谢、过年很过人拜年，
7.卖剩下的菜送我，
8.老有人悄悄送米，菜，煤气，碗筷，纸巾，钱，各种下粥小菜
9.理发店老板承诺外婆，终身免费洗头，剪头推拿
10看电影，做正中，大藤椅，总有人来接，邻居老太都很羡慕，外婆带她们一起去看电影，她们也慢慢过来帮忙施粥，看孩子
11.陪婚丧嫁娶，外婆熟练送祝福
生活慢慢有了很多乐趣
1.很多人来帮忙洗菜
2.给孩子壮胆，放心吃点心
3.协助联系干洗头，剪头，烫头，染发，推拿，按摩
4.小孩评理，大人评理
5.代开家长会，代去提亲相亲，参考意见
6.洗了两遍2，没有洗3，双包胎
7.外婆说大妈是年轻人做妖怪，但还是每天帮广场舞大妈抢地盘，
8.陪伴，老，小，一只很怂的狗，一只嚣张的猫，兔，鱼，乌龟，快乐生活，
9.有人失去亲人，有人伤心的不行，过不下去了，外婆请他们来做义工，施粥，看小孩，大家互相帮助，，慢慢走出来，
大家婚丧嫁娶办酒，都照顾我的生意，我的生意也很好，我对现在的生活心生眷恋，决定不回深圳了，就在家乡定居
2009.2月 小李来做义工，喜欢外婆，喜欢这里的气氛，知道我想定居深圳，他还是低调默默追求我，我觉得，他
- 对人和气，对老人，孩子，客人，小猫，小狗，都和气
- 会做事，每次来，都里里外外，到处转，主动找事情做，扯一条长电线去院子外，给大妈跳舞放音乐，大妈说他好，修门锁，用旧轮胎做手工秋千，做手工滚铁环，小孩子喜欢他，给漂漂带骨头，漂漂喜欢他，给小猫带鱼，小猫喜欢他，最后，大家都喜欢他，
- 豁达，外婆晕车，小李改造了一个三轮车，铺上垫子，带外婆和漂漂去逛街，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很感动。小李给外婆照艺术照，照寿像，配外婆喜欢的像框，买了外婆喜欢的棺材，总是迁就外婆
- 外婆问我哪套寿衣好看，我说，都差不多，反正你死了，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小李哄外婆几件寿衣各有特色，一套新款脸色好，穿着给大家告别，一套老款，外公在奈何桥容易看到她，不会找半天，哄得外婆十分开心，穿在身上，反复在外公灵前展示，提醒外公要在奈何桥，一眼认出自己
- 送一个自动念佛机，可以一边打麻将一边念佛，保佑她赢钱，哄得外婆十分开心
- 升级了点心盒子，丢掉散装零食，冰糖，改为带包装的零食，棒棒糖
7.给院子的小孩定规矩，要排队洗手，排队吃东西，杜绝双胞胎有的洗两遍，有的没有洗，
过年，外婆主动把棺材本，拿出来，借给小李，帮他购买设备，希望能借灾区重建的机会，扩大生意。外婆还给他壮胆，说没有她的同意，我不敢去深圳，撺掇他追求我。慢慢的，老人小孩，跳舞大妈，小猫小狗，孩子家长，都喜欢他，都劝我嫁给他，我们正式开始交往。
2009.4月 新的一年，因为到处重建，小李生意很好，外婆81岁生日，就我们三个人，一条狗，但是心情好很多了，大家挑明了心意，决定相依为命，扎根老家，好好过。外婆还是过去的老观点，觉得我家人丁少，怕自己没有人养老，所以，趁机提出要小李倒插门，小李说回去商量一下。准婆婆出场，老上海三线二代，精明，算计。会计退休后，回上海打工，希望小李去上海。批评外婆封建迷信，计算成本，建议停灶停止免费施粥，或者捎带卖点其他早餐，收回成本。小孩子总摔碗筷，抓狗尾巴，很吵闹，有一次，发现漂漂又被画了眉毛，很生气，建议赶走小孩，或者改成收费幼儿园。准婆婆也是单亲家庭，也怕没有人养老，所以不同意小李倒插门，婚事僵下来了
2009.7月 突发大水，准婆婆和我吓坏了，多路人马来救人，迁就外婆，带猫狗，鸡兔，放生鱼龟，怕死非要带寿衣。大家倒抬竹床，抬外婆和漂漂。沿途有人看到就主动过来抬老太太，大家对外婆都很迁就，当做自家老人。婆婆很受感动，觉得很受教育，做人不能只算钱的帐，主动邀请大家来屋头喝粥救灾帐篷里，大家自发围住外婆，很多小孩哭闹不止，但是看到漂漂，小兔，都慢慢开心起来，大家都谢谢外婆。有人找到驻地，给外婆送菜，有人专门过来给外婆洗头，好多人抢着接外婆去自己家楼上住，回报外婆，但是外婆坚持住帐篷，主持救灾物资，有些糊涂，还给救灾小士兵撑腰。小李回忆起当初对外婆的质疑，讲给婆婆听，大家觉得外婆是菩萨一样的人，觉得生活美好，大家都很快乐，婆婆很受感动，觉得找对了媳妇，准婆婆人还是好人，每天帮忙打杂，天气冷，漂漂老是被小孩搞脏，被小孩子画上很浓的眉毛，腮红，扎的全身都是小辫。漂漂洗澡后没有及时吹干，生病了，准婆婆陪小狗看病，还帮助漂漂做了很多套衣服，做了保暖狗窝，漂漂也接受了她，对她亲昵。一天，小李累了，躺在床上休息，漂漂为了躲避小孩折腾，来陪他睡觉。小李醒了，看着打扮的一团花，画着眉毛的小狗，听到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外婆到处评理，觉得非常舒缓，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最后下决心，留在家乡，向我求婚。生活不容易，不完美，但是愿意和我一起战胜困难，追求幸福，婆婆也愿意一起来小院子养老，大家和解。婆婆返回上海辞工。
2010.2月 婆婆辞工回来，大家一起住在院子里，大家慢慢忘记悲伤，开始新生活
我结婚，有情人终成眷属 ，各种人送礼物，来帮忙，盛大婚宴。
2010.4月 外婆82岁生日，小李，婆婆，外婆，我们四个一起过生日，漂漂穿巨好看的衣服，看到大家都辛苦，又死了一些年轻人，外婆很伤感，消极，说明年83了，是个大坎，我也成家了，阎王要叫了。我告诉外婆我怀孕了，她又打起精神，决定要好好锻炼，迎接重孙子。外婆被评上优秀义工，婆婆教外婆在义工表彰会上，不要说封建迷信，要说高大上，外婆说了实话，还是赢得了大家掌声
大家准备迎接新生命，外婆自知身体不好，告知外公，父母灵位，说看了重孙，就去找他们团聚，我十分伤心，
2010.12月 孩子出生，是个女儿，我的女儿，和我的母亲长的很象，外婆极其喜欢，极其开心。
2011.4月 外婆怕过83，说不吉利，大家决定对外只说孩子过百天，不说83，小李为了宽慰外婆，直接越过83和84的传统命坎，对外一致说是过85岁大寿，外婆很是开心，喜欢小李。很多人来拜寿。按风俗，回礼一包长寿面，大家都觉得吉利，很开心。小李也觉得自己的妈妈越来越开朗。四世同堂，功德圆满大妈炫舞，送寿面，老小，邻居，视频祝福，彩门，流水席，一批一批磕头，小孩，小狗，小猫，幸福生活。
2011.5月 生日后，外婆生病了，外婆说已经看到重孙了，见阎王也可以上座了，闹着要去地下团聚，拒绝治疗，消极厌世。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去看她，感谢她，祝福她，去医院帮她洗头，外婆又重新打起精神，配合治疗，出院到家，看到粥棚正常服务，外婆很高兴，漂漂，大家都欢迎外婆外婆老了，心衰，医生说无药可治，外婆越来越衰弱了，糊涂了。大家都善待她，用藤椅安排她躺着看，她睡梦中过世，但是粥棚依然正常服务，大家说外婆是个福人，一辈子不容易，幸福圆满，修的正果。外婆遗像前，不时有人摆上水果献祭，用手帕包的一点樱桃，一碗豆腐脑，院子里，孩子在婴儿车吃手，小狗快乐玩耍，院子外，正常施粥。
2011.5.12 整个灾区都在祭祀，我家也在祭祀外婆，逝者已逝。屋外是重建的家乡，生者继续生活，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全剧终
匡曼 写于2020/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