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童年(一)

故事简介：杜飞是一个性格顽劣的男孩，他经常闯祸，被老师看不起，被同学们忽视，就因为这样，他没有朋友，常年与邻居米婆婆家里的一只小白狗为伴，直到有一天，班级里转来了一个叫做杨美玲的女孩，这一切才开始慢慢改变……

人物表：

杜飞：男，美乐小学三年一班学生，个不高，身材微胖，脸庞饱满圆润，耳大且厚实，古铜色皮肤，眼大且清澈明亮。父亲常年外出工作，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母亲是位厨师，由于工作关系，平日对杜飞疏于管教，从而导致杜飞自由散漫、性格顽劣，其周围邻居以及同学家长深知杜飞的个性，纷纷禁止其子女与杜飞交朋友，只有邻居家的小白狗喜欢杜飞，终日与其为伴。杜飞喜爱足球，但由于没有玩伴，每次都拿邻居家的小白狗当作目标，小白狗被杜飞的足球射中过很多次，但仍对杜飞不离不弃。

王天一：女，杜飞的同学、班长、大队长，优越的家庭环境以及众人的宠爱导致其性格高傲、自以为是，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有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和一张薄嘴唇，说话声音尖利，喜欢指手画脚，嫉妒心强，学习成绩优异。因为太受大人们宠爱，除老师外，她几乎说一不二，班级里没有人敢惹她。

杨美玲：女，转学生，杜飞的新同学、新同桌，由于父亲的工作经常变动，美玲常年处于一种漂泊状态，但其心态好，性格温和，心思细腻，说话声音甜美，气质优秀，学习成绩一流，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朋友成群，美玲平时喜欢梳着两只小辫，斜挎单肩书包。

梅子：女，杜飞的同学，胆小怕事，说话吞吞吐吐，做事犹豫不决。

林林：女，杜飞的同学，梅子的好友，性格直爽。

小月：女，杜飞的同学，梅子和林林的好友，性格偏外向，但遇事推诿敷衍、能躲就躲。

徐亮：男，杜飞的同学，女生梅子的同桌，身材偏胖，肤色偏黑，较同龄人结实壮硕，性格外向、倔强，有侠义心肠，好打抱不平，是班级男生中的老大。

左小北：男，杜飞的同学，徐亮的跟班，身材瘦小，肤色偏白，性格怯懦，做事通常随波逐流。

李响：男，杜飞的同学，徐亮的朋友，和徐亮一样性格外向、倔强，但头脑灵活，鬼主意多。

王峰：男，杜飞的同学，徐亮和李响的朋友，性格外向，好说大话，皮肤黝黑。

杜飞妈：一位高级厨师，身体健壮，由于丈夫常年在外工作，家里家外都靠杜飞妈一人支撑，因此对杜飞疏于管理，导致杜飞性格顽劣，学习成绩低迷，杜飞妈对此很是自责。虽然杜飞经常淘气，经常弄脏、弄坏衣服，杜飞妈也很生气，但护子心切的杜飞妈绝不允许外人对杜飞说三道四。杜飞妈经常变换各种口味做菜，所以杜飞身材微胖，身体很健康。

米婆婆：杜飞家邻居，一位退休护士，个高身材匀称，略微驼背，常年独居，年老色衰，满脸皱纹，牙齿脱落，说话漏风，发髻盘于脑后，眼珠深陷，因其腿脚不好，常年拄拐，行动极其迟缓，性格怪癖，说话尖酸刻薄，杜飞是其主要的嘲讽对象，但其心肠不坏，尤其喜爱小动物，常年与一只白色小狗相伴。

美乐小学三年一班班主任老师：是位身材高挑、梳着披肩长发的漂亮女生，性格时而严厉时而温柔，主要对喜爱的学生温柔，对杜飞这类的淘气包严厉。笑的时候眯起眼，嘴边有酒窝，说话细声细语，极其温和；生气的时候噘着嘴，眉毛上挑，眼睛瞪着滚圆，嗓音粗糙。总的来说，是位有爱心的好老师。

美乐小学校长：南方人，说起话来带有浓重的南方口音，说话慢条斯理，语气委婉柔和、不软不硬，但却正中要害，即使再难听的话让他说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难过，反倒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由于是高度近视，鼻梁上总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镜，镜子大得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校长爷爷头发花白，略微驼背，但却喜欢背着手走路。

美乐小学看门人：头发花白，背不驼，人很有精神，每天总是乐呵呵的，但耳朵重听得厉害，杜飞上学经常迟到，每次都得砸门

很久，也或者钻进门缝的瞬间被看门爷爷逮个正着，通常是抓着书包拎起不放，在杜飞眼里，看门爷爷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老头。大白：米婆婆家里养的第一只小白狗，因为后来米婆婆又收养了另外一只白色小狗，于是改名为大白。

小白：米婆婆收养的一只白色流浪狗。

带头大哥：混混集团一号人物，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刑满释放人员，光头，小眼睛，个高，身材偏瘦，一身黑色西装，常年久居于杜飞家一带，对此处地形地貌、各家家庭状况了如指掌，通常在打劫时把自己伪装成黑社会老大的模样——用胶水做成伤疤，贴在脸上，戴上假头套，变成中长发，长发遮住一侧脸颊以及脸上的那条假伤疤，风一吹，头发随风飘动，露出伤疤，以此来恫吓他人，嘴里随时随地叼着根烟，经常学习电视里的人物朝天吐烟圈，可也经常是烟圈没吐成，反倒自作自受被烟呛到。

混混甲：混混集团二号人物，梳着波浪式的中长发，个矮偏胖，下身牛仔裤，上身黑色T恤，T恤上印有大骷髅头图案，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顶着一脑袋方便面的骷髅头在缓缓蠕动。

混混乙：带头大哥的跟班，主要职责是负责端茶、倒水、递烟，梳寸头，贼眉鼠眼，可能是常年点头哈腰，略显驼背，着牛仔装。

混混丙：带头大哥的跟班，主要职责是随声附和、拍马屁，且无论带头大哥的决定对错与否，梳爆炸式的头发，身着邋遢的乞丐服。

混混丁：带头大哥的跟班，虽然对带头大哥唯唯诺诺，但其生性胆小怕事，凡事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胡乱应付。

英语老师：中年女性，身材壮硕，上身偏胖，头大，梳卷发，严厉暴躁，大嗓门。

书画老师：青年女性，身材偏瘦，梳短发，头发掖在耳后。

医院看门人：老年男子。

流浪动物收容中心工作人员：青年男性，穿着统一制服。

警察：中年男性。

主要场景：

1、铁道边

铁道上横跨着一座桥，偶尔有车辆驶过桥上。六道铁轨从桥下延伸到出来。铁道边每隔几米树立着一根黑色的木制电线杆。铁道两侧是巨大的斜坡，坡上长满野花野草。坡下的铁道边有水泥筑成的排水沟，最靠近排水沟的两道铁轨锈迹斑斑，其周围杂草丛生，其他四处被摩擦得锃亮。铁道两侧的斜坡上方各有一条柏油路，路一直延伸到桥上。其中左侧的柏油路旁，靠近斜坡一侧生长着一排高大繁茂的树木，路另一侧，即树的对面是一排低矮的砖瓦房，房顶的瓦片和烟囱显得很破旧，房屋墙根四周生长着杂草，有些房前窗下摆着盆栽。砖瓦房后面是住宅楼。右侧的柏油路旁是一处繁忙的建筑工地（注意：随着时间的变化，楼层的高度在不断增加，一年后，楼房已经建好）。

2、平方门前的柏油路

3、杜飞家（九十年代的家庭陈设）

一架高大而古旧的木制衣柜紧靠在画面右侧的墙角边，衣柜有两扇门，右侧的一扇半开着，里面的衣服层层叠叠拥挤不堪。衣柜顶部平放着一个木制箱子，箱子有些破旧。衣柜旁摆着一架矮一些的柜子，柜子由四个大抽屉组成，最上层的抽屉没有关好，外面夹着一截衣服。柜子上摆着一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束干巴巴的塑料花。柜子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相框，相框很旧，里面镶着一张全家福——一对憨笑的夫妇怀抱着一个婴儿，婴儿流着鼻涕瞪大眼睛盯着镜头。抽屉柜旁横放着一张双人床，双人床的另一侧床头紧贴在画面左侧的墙壁上，床上铺着格子床单，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墙壁一侧的床头前。双人床的旁边摆放着一只床头柜，床头柜上层是抽屉，下层是柜门，柜子上摆着一只闹钟。床头柜的另一侧横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单是卡通图案。天棚中央悬挂着一盏灯，绿色灯罩，钨丝灯泡，昏黄地照着大半个房间。灯下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陶瓷茶具，桌旁摆着两把木制椅子（椅子无固定位置，可随意搬动）。大衣柜旁的墙壁上有一个木制架子，架子架得很高，用角铁支撑，架子上放着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机。屋内的四面白墙被蜡笔勾勒出的

简笔画以及灰黑色的足球印所覆盖。4、杜飞家厨房

5、米婆婆家（仅拍摄小白的狗窝）

6、米婆婆家门口

7、美乐小学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幢四层楼房，“美乐小学”四个大字端端正正地悬挂在楼的外墙体上。操场右侧有一处升旗台，院子四面围墙，由两扇黑色的大铁门封闭。校园外环绕种植着一圈树木。校门前有条柏油路，路不算宽。校对面有座花坛，花坛里种植着一种红色的花朵。花坛后面是居民楼，楼旁边有一处通道，通道连接着四通八达的胡同。

8、美乐小学校门口

9、美乐小学操场

10、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

座椅位置八横五纵，两两一组。王天一坐在讲台桌对面的第一排。女生梅子坐在王天一后面，同桌是男生徐亮。女生林林、小月坐在梅子和徐亮的后排。男生李响、王峰、左小北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杜飞和杨美玲坐在教室左侧最后一排，杨美玲靠近墙角。

11、美乐小学走廊

12、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

13、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门口

14、美乐小学校医务室

15、美乐小学教师办公室

16、胡同

——胡同1、胡同2的交叉口

——胡同3

——胡同4

——胡同5（如迷宫般纵横交错的胡同）

——胡同6

——胡同7

——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

——胡同9（流浪狗聚集地）

这是一处偏僻的胡同，左侧墙根下并排摆放着三只巨大而破旧的垃圾箱，垃圾箱不堪重负，其周围还堆着许多未及时清运的垃圾，垃圾上空苍蝇成群，电线杆矗立在垃圾箱一侧的道边上，胡同上空的电线如蛛网般密布。

——胡同10

——胡同11

——胡同11、胡同12的交叉口

——胡同12

——胡同15

17、某医院门口

18、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

19、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20、铁道边的斜坡上

21、斜坡下的铁道边

22、运动场

23、跑道

24、看台上

25、看台下

26、街道

——街道1

——街道2

——街道3

27、警察局

28、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下

29、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

剧本正文：

1、夏末初秋的铁道边，外，日

太阳在铁轨尽头的地平线上方散发着光芒，鸟儿停在电线上唧唧喳喳，建筑工地一派繁忙的景象。

（画外音）远处的狗吠声。

2、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日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一只白色小狗站在平房门前的柏油路中央，扬头狂吠。

杜飞（画外音）：（喊）射门！

（画外音）踢球声。

白色小狗快速左右闪躲。

一只破旧且脏兮兮的足球旋转着快速冲入画面，直奔白色小狗。

球砸在白色小狗的身上，小狗惨叫着歪倒在地，球弹开向一旁滚落，小狗雪白的身体上印着黑灰色的足球印。

（画外音）由远及近的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杜飞冲入画面，跑向足球。

杜飞纵身跃过白色小狗，跳转过身来，弯腰，双手截住缓缓向前滚动的足球，捧起足球直起身子，微低着头，胸前的绳子上拴着一把钥匙，左胳膊怀抱足球，右手蹭着鼻子，逆光中看不清脸。

（画外音）撞击声。（开门时，门撞在门后的墙上发出的声响）

杜飞猛地抬头，望着平房一侧，右手停留在鼻子下方。

3、米婆婆家门口，外，日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米婆婆家的房门向外180度打开，紧贴在门后的墙上，门槛有些高，看不到脚，门槛上方露出一截深褐色裙子，左手于身体一侧微微握拳，满是皱纹的右手紧握着一根古旧的拐杖，拐杖支开着房门，胸前的绳子上拴着一只老花镜，门上挂着的门帘随风向外飘荡，飘荡的门帘下隐隐约约露出下半张格外苍老的脸。

（画外音）狗的惨叫声。

门帘缓缓下落，米婆婆猛地抬起左手掀开门帘，板着张十分苍老的脸恶狠狠地瞪着眼。

米婆婆瞥了一眼画外的白色小狗，移回视线，放下拐杖拄在地上，缓缓抬脚迈过门槛，在门口站定。

（画外音）狗的惨叫声。

米婆婆猛地转身，颤巍巍地向画外走去。

4、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日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杜飞愣着，左胳膊怀抱足球，右手停留在鼻子下方。

小白狗侧卧在地，四肢乱蹬，伸脖子嚎叫。

平房一侧，米婆婆家房门大开，米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向杜飞。

米婆婆来到杜飞面前，拐杖立于脚前，盯着杜飞的脑袋，左手搭在右手上，左手指敲击着右手背。

杜飞缓缓放下右手抱在足球上，慢慢仰头。

米婆婆扭头瞥了一眼白色小狗。

小狗的惨叫声变大。

米婆婆猛地转回头，瞪着杜飞。

杜飞咧嘴冲米婆婆傻笑。

米婆婆猛地向前俯身，伸脖子，瞪眼。

杜飞脖子一缩，立刻收起笑容，上身随之后倾。

杜飞望着米婆婆，眨眨眼，伸脖子咽了口唾沫。

米婆婆缓缓直起身子，杜飞眨眨眼，也跟着慢慢直起身子。

米婆婆盯着杜飞的脑袋，左手指不停地敲击着右手背。

杜飞微低着头，左手捧着球，右手食指在球上蹭来蹭去，吸着反复流出的鼻涕，眼神飘忽不定。

杜飞猛地抬头，抱紧足球，向米婆婆冲去，挂在胸前的钥匙随风飘荡。

米婆婆被撞了个趔趄，手舞足蹈地转圈，差点踩到小白狗，小白狗惨叫着慌忙起身逃离。

米婆婆：（睁大眼睛，咧嘴大叫）哎哟！

杜飞快跑出画。

前方远处的桥上有车辆驶过。

杜飞在柏油路上飞奔。

米婆婆挥舞着拐杖、张牙舞爪，影子被太阳照射得很长，刚好落在杜飞的脚后方。

小白狗蜷缩在米婆婆的脚边，回头舔着自己的身体。

米婆婆：（用苍老的声音恶狠狠地喊）再欺负我们家小白，就打断你的狗腿！（一愣，扭头看小白狗）我可不是说你哦！

小白狗扬头低鸣了一声。杜飞冲上桥头，右拐跑出画面。

5、杜飞家，内，夜

不大的房间被昏黄的灯光照着。

米婆婆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右手拄拐，左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小白狗蜷缩在拐杖旁边，身上依旧印着灰黑色的足球印，正回头舔着自己的身体。

杜飞妈毕恭毕敬地侧立在桌前。

杜飞耷拉着脑袋，垂着胳膊，站在母亲身旁。

米婆婆：（板着脸，瞪着眼，张大嘴巴恶狠狠地喊）杜飞妈！（微低下头，用拐杖使劲杵地，身体剧烈颤抖）你可得好好管管你们家杜飞，不能说杜飞爸爸不在家，你就不管他啦！他要再这么淘气下去，以后可真就管不了啦！（拐杖停止敲击，喘粗气，双肩剧烈起伏）

米婆婆猛地抬头，瞪着杜飞。

米婆婆：（猛地向前俯身，张大嘴巴，萎缩的牙龈上生长着七颗残缺不全的牙齿，大声嚷嚷，牙齿跟着颤动，用拐杖指杜飞）你看看你们家杜飞，（用拐杖指小白狗）把我们家小白，欺负成什么样子啦！（用拐杖指杜飞妈）你杜飞妈不心疼！（微低下头，看不到脸，放下拐杖拄地，左手轻拍胸口，脑袋轻轻摇晃）我老太婆心疼哟！

小白仰头哀鸣了一声，扭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杜飞妈。

米婆婆左手捂着胸口，轻声抽泣，肩部微微颤抖，用拿拐杖的右手手背轻轻擦拭眼角。

小白扭头看着米婆婆。

米婆婆放下手，拐杖拄在地上，左手握着椅子扶手。

米婆婆：（扭头看小白，哽咽地）小白刚送到我这儿的时候，是那么地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小白扬头低鸣了一声。

米婆婆轻声笑，双肩微微颤动。

米婆婆猛地抬头，收起笑容，瞪着杜飞。

米婆婆：（咬牙切齿）可你瞧瞧现在，小白一见到你们家杜飞就浑身发抖！（猛地向前俯身，眼睛瞪得滚圆，张大嘴巴大声嚷嚷，牙齿颤动，脑袋微微晃动）小白多可怜啊！

小白扬头哀鸣了一声。

米婆婆瞪着杜飞，喘着粗气，双肩剧烈起伏。

小白转回头继续舔舐自己的身体。

米婆婆：（微低下头，左手紧握椅子扶手，右手中的拐杖使劲杵地，身体剧烈颤抖）虽说小白只是一只狗，可也不能任人欺负呀！你说是不是呀，杜飞妈？（拐杖停止敲击，猛地伸长脖子，扬头望着杜飞妈）

杜飞妈眨眨眼，右手按在杜飞的脖子上，两人九十度鞠躬。

杜飞妈：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会好好管教我们家杜飞的！

米婆婆：（伸长脖子盯着杜飞妈的头顶，脑袋轻轻摇晃）杜飞妈，以后放假，能不能不让杜飞一个人在家？这样实在太危险了！（脖子更往前伸，睁大眼睛）你看，能不能把他送到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里去？（脖子往后一缩，扭头看杜飞，皱眉）大家不会都讨厌他吧？他不会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吧？（摇头叹气）唉，说的也是！（挤眉弄眼，脑袋轻轻摇晃）他这么顽劣，大家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他哪会有什么朋友啊！（扭头看小白）是不是啊，小白？

小白扬头长鸣了一声。

杜飞妈：（猛地直起身子，板着脸，耸肩，攥拳，大声地）米婆婆，您不能这么说话！

小白在地上打滚，米婆婆轻声笑。

米婆婆：（看着小白，摇摇头，摆摆左手）哎呀呀，我说的是实话嘛！（左手指杜飞）他哪怕有一个朋友，（左手指小白）也不会整天跟狗一起玩啊！（左手搭在右手上）是不是啊，小白？

小白仰头长鸣了一声，米婆婆轻声笑。

杜飞妈绷着脸，瞪着眼，耸肩，攥拳，喘着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米婆婆吃力

地缓缓站起身来，木头椅子吱吱嘎嘎地响，小白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扬头望着米婆婆，使劲摇尾巴。米婆婆：（瞥了一眼杜飞，冲杜飞妈摆摆左手）好啦，好啦，我不说啦！（左手指杜飞妈）记得啊，好好管教你们家杜飞，不要让他再欺负我们家小白了！（俯身微笑地看着小白）走啦，走啦，咱回家啦！（缓缓直起身子，颤巍巍地走向门口）

米婆婆视若无睹地经过杜飞身前，小白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微闭着眼，径直走过杜飞身下，之后转过身去，摇头晃脑望着杜飞，使劲摇尾巴。

米婆婆颤巍巍地走向门口，小白转身，颠颠地快跑过米婆婆身旁，跑到门口，望着关闭的房门，使劲摇尾巴。

米婆婆来到门口，用拐杖支开房门，门帘随风向外飘荡，屋外漆黑一片，小白从门帘下窜了出去，之后转过身来，摇着尾巴，仰望米婆婆。

米婆婆左手掀开门帘，天空中星光点点，放下拐杖拄在地上，缓缓迈过门槛，走了三步，第三步出画，门砰的一声关上，门帘被风掀飞了起来。

（画外音）脚步声、拐杖杵地声、狗的喘息声、狗吠。

米婆婆从杜飞家窗前经过。

门帘平静地落下。

杜飞、杜飞妈原地未动。杜飞撅着屁股九十度鞠躬。杜飞妈绷着脸，攥拳，耸肩，瞪着杜飞的脑袋，喘着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杜飞妈猛地向转身，耸肩，攥拳，鼓腮，甩开臂膀，大步绕过杜飞身后，走出画面，房屋微微震动，房顶的灯轻轻晃动。

（画外音）沉重的脚步声。

（画外音）吱吱嘎嘎的开门声。（开厨房门时，合叶发出的响声）

（画外音）撞击声。（开厨房门时，门撞在门后的墙上发出的声响）

镜头一颤。

（画外音）摔门声。（关厨房门时，用力摔门发出的声响）

镜头一颤。

杜飞撅着屁股九十度鞠躬。

6、夏末初秋的铁道边，外，夜

铁道边漆黑一片，夜空中星光点点。

杜飞家的窗户透着昏黄的光，微弱地映照在门前的柏油路上，透过枝叶缝隙隐约可见平房后面的居民楼里零星地亮着灯。

秋风一来，树枝左右摇摆。

杜飞（画外音）：（叹息）唉，又开学了！

星光闪烁。

7、夏末初秋的铁道边，外，清晨

大地一片金黄，铁轨摩擦得锃亮，正反射着阳光。建筑工地已经开工。鸟儿停在电线上叽叽喳喳，有的飞上，有的飞下，有的横穿铁道飞向另一边。一列运送煤炭的蒸汽机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居民楼的窗玻璃反射着阳光。

（画外音）开门声。

8、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清晨

杜飞家的房门向外90度打开，门帘随风向外飘荡，杜飞背着书包冲出家门。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杜飞妈：（左手掀开门帘，左脚踏出门外，右脚留在门内，右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扬头望着杜飞的背影，大喊）路上小心！

杜飞：（头也不回地喊）知道啦！

杜飞瞥了一眼斜坡下，火车从远处缓缓驶来。杜飞移回视线，直了直身子，加快了步伐。

铁道旁的信号灯变成绿色，火车鸣笛，电线杆上的鸟儿扑棱一下飞走了，有的飞入树上，有的冲向天空。杜飞瞥了一眼火车，移回视线，呲牙咧嘴拼命奔跑。

火车渐渐超越杜飞，杜飞加速追赶。

太阳远远地挂在桥上，隐藏在繁茂的树后，零星有车辆驶过桥上，道边房屋的窗玻璃反射着阳光。

蒸汽机车鸣着汽笛驶入桥下，呼啸着驶向远方。杜飞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最后一节车厢驶入桥下，杜飞还在柏油路上飞奔。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杜飞冲上桥头，右拐跑出画面。

9、美乐小学校门口，外，清晨

两扇黑色的大铁门向校内敞开。

校门口左侧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值日生，值日生身穿校服，胳膊上佩戴着两道杠、套着红袖标，板着脸看着来往的同学。三年一班的班任老师和班长王天一站在校门口右侧。班任老师面带微笑。王天一胳膊上佩戴着三道杠、套着红袖标，昂首挺胸、左手叉腰、右手指挥着来往的同学。学生、家长陆续来到校门口，家长在校门口停车，学生下车，和老师、同学打招呼，随后进入校园，家长骑车离开。

男生甲：（鞠躬）老师好！

班任老师：（俯身微笑）你好！

男生甲直起身子，转身走过王天一面前，王天一的视线跟随。

男生甲转身进入校园，王天一移回视线。

林林、小月、梅子手拉手笑着依次跑入画面，三人跑到老师面前。

林林、小月、梅子三人：（敬队礼，齐声地）老师好！

班任老师：（俯身微笑）你们好！

三人放下手臂，转向王天一。

小月：天一，早上好！

林林：（挥挥手）早上好，王天一！

王天一：（微笑着点点头）嗯，早上好！（一挥右手）快进去吧！

三人手拉手笑着逐一跑过王天一面前，跑入校园。

左小北背着书包慢吞吞地来到校门口。

王天一瞥了一眼左小北，猛地转身。

王天一：（左手叉腰，右手指左小北，瞪眼挑眉，声音尖利）喂，左小北，你的红领巾呢？不知道今天有升旗仪式吗？为什么不佩戴红领巾？

左小北一愣，眨眨眼，赶忙低头查看，脖子什么也没有，左小北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左小北慌忙转着圈地在地上四处寻找，地面上只有一些没打扫净的尘土。

左小北连忙摘下书包放在地上，跪在地上，翻找书包，逐一拿出教材、文具扔在一旁。

左小北高举起书包，翻转，抖动书包往外倒，书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陆续掉落。

左小北伸脖子向包内张望，书包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向外掉落。

左小北泄气，放下胳膊，瘫坐在地，书包摔在书堆上。

学生、家长来来往往，对左小北视若无睹。

王天一双手叉腰，皱着眉头，翻白眼，缓缓向后转身。

女生甲：（敬队礼）老师好！（放下手）

班任老师：（俯身微笑）你好！

女生甲转身走出画面。

班任老师缓缓直起身子。

王天一：（转过身来，望着班任老师，大声地）老师！

班任老师的身子尚未完全直起，她扭头看王天一。

王天一：（右手指左小北）左小北没带红领巾！（停顿一下）他应该罚站！

班任老师直起身子，转身看着左小北。

左小北瘫坐在地，眼中含泪，仰望着班任老师。

班任老师：（眨眨眼，叹气）那好吧，你就站在校门口，迎接自己的同学们吧！

王天一双手叉腰，抬头挺胸，翘着下巴，摇头晃脑，看着左小北。

左小北慢吞吞地把教材、文具装进书包，书包的拉链还未拉上，左小北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耷拉着脑袋，左手拖着书包，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班任老师。

10、胡同1、胡同2的交叉口，外，清晨

杜飞隐藏在胡同2巷口，后背紧贴着墙壁，偷瞟着胡同1。

一只黑猫在杜飞头顶的墙头上端坐，摇着尾巴，注视着杜飞的一举一动。

三个身穿校服的女孩手拉手并排从胡同1走来。

女孩们：（齐声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杜飞斜了一眼女孩们所在的胡同1，嘴角边露出坏笑。

女孩们唱着歌拐入胡同2，杜飞突然张牙舞爪地蹦了出来，挡在女孩们面前。

杜飞：（伸脖子，大声怪叫）哇！

女孩们：（惊声尖叫，缩成一团）啊！

墙头上的黑猫瞪眼尖叫着竖起全身的毛。

杜飞摇头晃脑，双手叉腰，叉开腿站着。

中间的那个女孩慌忙抓起身旁两个女孩的手，三个女孩手拉手慢慢绕过杜飞的面前。

墙头上的黑猫微闭着眼，用右前爪拍打着自己的前胸。

杜飞：（猛地跳转过来，伸脖子，双手咧开嘴，冲女孩们呲牙咧嘴地摆着鬼脸，大声怪叫）哇！

女孩们：（惊声尖叫，缩成一团）啊！

墙头上的黑猫瞪眼尖叫着竖起全身的毛。

杜飞叉开腿站着，摇头晃脑，冲女孩们呲牙咧嘴地摆着鬼脸。

三个女孩手拉手慌慌张张地侧身跑过杜飞的面前，逐一跑出画面，杜飞的视线一路跟随。

杜飞：（移回视线，放下手，双手叉腰，扬头咧嘴大笑，双肩频频抖动）哈哈哈哈！

墙头上的黑猫微闭着眼，用右前爪拍打着自己的前胸。

杜飞双手叉腰，扭着脑袋，伸长脖子，左看，右看，向前看。

杜飞：（猛地缩回脖子，手舞足蹈地大声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弦，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炸没了！（停顿一下，突然更大声地）砰！

墙头上的黑猫一声惨叫跌下了墙头。杜飞蹦蹦跳跳地转着圈出画。

11、美乐小学校门口，外，清晨

一名女生和父亲挥手再见，父亲一手扶着自行车，一边和女生道别。

女生转身进入校园，父亲骑车离去。

看门爷爷从铁门后面走了出来，来到校门口，背着手，略微俯身，扭着脑袋左右张望，街道上没有什么人。看门爷爷转身返回校内，推起一扇铁门，关门。

当两扇门之间还有一定空隙的时候。

（画外音）杜飞：（喊）老头，不要关门！老头，不要关门！

杜飞从两幢居民楼之间的通道内跑了出来。

杜飞：（左手紧抓背包带，伸直右臂，五指分开，睁大眼睛，大喊，且一声比一声大）老头，不要关门！老头，不要关门！老头，不要关门！

两扇门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杜飞加速，铁门在这时关闭，杜飞一头撞在门上，铁门颤了颤，杜飞保持着奔跑时的姿势从门上慢慢滑落，仰面倒地。

杜飞缓缓眨眼，天空很蓝，且只有淡淡的一抹云彩随风游走。

（画外音）怦怦的心跳声，粗重的喘息声。

杜飞：（轻声地）天好蓝！（皱眉，苦笑）脑袋好疼！

看门爷爷打开大门，走了出来，来到杜飞面前。

看门爷爷：（蹲下身子，用苍老的声音）孩子，你还好吧！

杜飞：（缓缓眨眼，轻声地）I’m fine，Thank you！

看门爷爷：（皱眉，扭头侧着耳朵听）你说什么？

杜飞：（缓缓眨眼，轻声傻笑）嘿嘿嘿，终于，终于知道这句话，该怎么用了！（长长的喘息）

杜飞缓缓闭眼。

12、美乐小学校医务室，内，日

杜飞缓缓睁开眼，朦胧中看见有个人影正盯着自己，人影俯身，脸部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校长的眼镜大得离谱，上半张脸几乎全被镜子遮盖。

校长：（睁大眼睛盯着杜飞）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杜飞伸手摸了摸额头，皱眉。

校长：你还能上课吗？

杜飞移开手，眨眨眼，摇摇头。

校长：（缓缓直起身子，双手背后，板着脸，用低沉的声音）要不要把你的家长请来？

杜飞眨眨眼，连忙摇摇头。

校长左手背后，右手握拳挡在嘴边，轻声咳嗽两下。

校长：（双手背后，板着脸，用低沉的声音）那还不赶快起来去上课！（转身离去）

杜飞眨眨眼，深深叹息。

13、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学生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唧唧喳喳。

（画外音）由远及近的穿高跟鞋走路的脚步声。

学生们纷纷坐好。

班任老师手持教材走进教室，走上讲台，来到讲台桌后，转身面向学生们，教材放在讲台桌上。

王天一：（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地）起立！

学生们起立。

班任老师：（微微俯身）同学们好！

学生们：（鞠躬行礼，齐声地）老师好！

班任老师：（直起身子）同学们请坐下！

学生们坐下。

班任老师：（望着台下的学生们）同学们，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希望大家在新的学期里能够继续用功读书，不辜负老师和家长对你们的期望！（停顿一下）下面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转身走向教室门口）

学生们交头接耳、嘁嘁喳喳，脑袋跟随班任老师的身影转动。

班任老师来到教室门口。

班任老师：（微笑地看着门外，伸出左手）来吧！

从门外伸进来一只细小的右手搭在班任老师的左手上，梳着两只小辫、斜挎着单肩书包的杨美玲从门外探进头来，微笑地看着同学们。

学生们的议论声变大。

杨美玲横向挪动着脚步进入教室。

班任老师领着杨美玲一前一后地走向讲台桌前的过道处。

王天一眉头紧锁，紧盯着杨美玲。

班任老师和杨美玲站在过道处，微笑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班任老师：同学们！这位就是新转来我们班的杨美玲同学，大家鼓掌欢迎！（鼓掌）

杨美玲双手拽着书包带，甜甜地笑着。

同学们热烈鼓掌，王天一皱着眉头。

左小北：（向前探着身子，右手按在桌上，睁大眼睛望着杨美玲，左手指杨美玲，大声地）哇，她长得好像，好像《机器猫》里的静香哦！

王峰：（胳膊肘杵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身子倾斜，歪着脑袋看着杨美玲）哇，好可爱！

李响：（向前探着身子，伸长脖子，睁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杨美玲）她笑得好甜！（咧嘴傻笑）呵呵呵！

王天一撇着嘴，眉毛上挑，耸着肩，缩着脖子，瞪着眼，扭着脑袋恶狠狠地左看右看。

班任老师：大家安静！（扭头，微笑地对杨美玲）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杨美玲望着班任老师，点点头。

杨美玲：（转回头，微笑地看着同学们，语速稍缓）大家好，我叫杨美玲，今年八岁，来自北京……

班任老师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的同学们。

王峰：（胳膊肘杵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歪倒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美玲）哇，不仅人长得可爱，就连说话声也很好听呢！

李响：（胳膊肘杵在桌上，双手拖着下巴，脑袋轻轻摇晃）就是说啊！听上去甜甜的，就像吃了蜜糖一样！（咧嘴傻笑）呵呵呵！

王天一耸着肩，缩着脖子，耷拉着眼皮，咬着腮，恶狠狠地瞪着杨美玲。

杨美玲：谢谢大家！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鞠躬，起身，微笑地看着同学们）

同学们热烈鼓掌。

王天一弓着腰，耸着肩，缩着脖子，攥紧拳头。

班任老师：（冲学生们摆摆手）大家安静一下！

学生们停止鼓掌，望向班任老师。

班任老师：杨美玲同学的家在我们祖国的首都——北京，她是因为父亲的工作需要才转来这边上学，可她以前的同学和朋友却没有办法过来这边，美玲同学没有朋友的陪伴会觉得孤单，大家愿意做美玲同学的朋友吗？（略俯身，微笑地，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学生们：（仰头，兴高采烈地齐声高呼）愿意！

其中左小北、王峰、李响最为欢呼雀跃，呼喊声最高。

班任老师：那么大家以后一定要多多关心、多多帮助美玲同学，好吗？（略俯身，微笑地，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杨美玲背着手，轻轻摇晃着身体，打量着台下的同学们，甜甜地微笑。

学生们：（仰头兴奋地齐声高呼）好！

其中左小北、王峰、李响最为欢呼雀跃，呼喊声最高。

班任老师：大家再次鼓掌欢迎杨美玲同学加入我们！（扭头，微笑地看着美玲，鼓掌）

同学们热烈鼓掌。杨美玲背着手甜甜地笑着，扭着脑袋打量着同学们。王天一弓着背，双拳紧握，脸扣在桌面上，背部剧烈起伏。

14、美乐小学走廊，内，日

各班级门口上方都挂有标牌，有些班级的门开着，有些班级的门关着。

（画外音）读书声。

杜飞耷拉着脑袋（看不到脸），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沿着走廊一侧的墙壁，慢吞吞地走向教室。

杜飞来到教室门口，深深叹了口气，转身。

杜飞：（没精打采地）报告！

15、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班任老师左手拿书，右手拿粉笔，愣在黑板前，粉笔停留在黑板上。

班任老师眉头微微一皱，慢慢向后转身。

杜飞耷拉着脑袋站在教室门口。

班任老师：（双手叉腰）杜飞呀，今天是不是又有哪个小朋友摔倒，你做好人好事把人家送医院去了？还是你又捡到一分钱，把它送到警察叔叔手里面？

学生们纷纷窃笑。

杜飞：（猛地抬头，睁大眼睛望着班任老师，左前额上顶着一个包）啊？（摇摇头）不是啊，没有啊！

班任老师：那你给我一个迟到的理由！

杜飞眨眨眼，低下了头。

杜飞：（脑袋轻轻扭动，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嗯，我，我，（猛地抬头，大声地）我忘了穿校服，回家换衣服去了！（眨眼）

同学们的窃笑声变大。

班任老师：（翻白眼）我记得这个理由你以前用过！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啊？（眨眨眼，低下头）

班任老师：杜飞呀，早上吃饭了吗？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猛地抬头。

杜飞：（愣愣地点点头）嗯，吃过了！（愣愣地眨眼）

班任老师：（猛地向前俯身，瞪眼，怒吼）你怎么没忘了吃饭呀？（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杜飞眨眨眼，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班任老师：杜飞呀，以后不要这么心不在焉的好不好？以前你是第三十九个，希望以后你不会成为第四十个！

杜飞：（耷拉着脑袋，点点头）哦！（猛地抬头，睁大眼睛望着班任老师）第，第四十个？

班任老师：（一摆右手）好了，回座位上去吧！（转身面向黑板，抬手写板书）

王天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用尖利的嗓音，语速稍快）老师，杜飞上课迟到，他应该罚站！

班任老师一愣，人僵在黑板前，粉笔停留在黑板上。

同学们纷纷望着班任老师。

班任老师：（保持原有姿势愣愣地缓缓转身，睁大眼睛看着王天一，结结巴巴）啊？罚，罚站？

王天一左手攥拳，右手指着杜飞，扬着头死死地盯着班任老师。

班任老师：（茫然地眨眨眼，愣愣地点点头，结结巴巴地）啊，那，那，那好吧！（用拿书的左手随手指了指杜飞，结结巴巴地）你，你，你就去，去最后一排，站，站一会儿吧！

王天一斜了一眼杜飞，移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坐下，扬头，微笑着望着班任老师。

杜飞茫然地眨着眼。

杜飞扭头冲王天一翻了个白眼，猛地转身走向教室后排。一路上，同学们表情各异，有人捂着嘴巴窃笑，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埋头写字。

杜飞走到教室最后一排自己的书桌旁，冲墙壁深深叹了口气，摘下书包正要将放在座位上，抬头时猛地愣住，他伸脖子，睁大眼睛看着。

坐在墙角位置上的杨美玲歪着脑袋、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杜飞。

杜飞（画外音）：（结结巴巴地）这，这，这就是，第，第，第四十个！

美玲冲杜飞甜甜地微笑，杜飞却皱起了眉头。

16、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繁茂的树冠越过围墙生长进校内，王天一孤零零地站在围墙边，耸着肩，握拳，瞪眼，挑眉，怒视远处的杨美玲。

操场上，学生们做着各自喜爱的游戏。

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高年级男生们正在踢球。

美玲踢着毽子，林林、小月、梅子她们围绕在她身边，毽子在空中翻飞，美玲的两只小辫也随之跳跃。

女生们：（拍手，齐声地）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小月：（蹦跳着鼓掌）哇，美玲好棒，美玲好棒！

徐亮、王峰、李响、左小北依次并排站在围墙边。

徐亮双手插兜，后背靠在墙上，右腿支地，左脚后蹬在墙上。王峰双手交叉抱于脑后，枕在墙上，左腿支地，右腿交叉放在左腿上。李响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右半边身子倚在墙上，右腿支地，左腿交叉放在右腿上。左小北佝偻着身子站在李响身后。四人望着远处的杨美玲她们。

围墙外的一棵大树枝繁叶茂，越过围墙遮盖在男孩们头顶上方，地上有斑驳的树影。

王峰：（皱眉）你们说，是杨美玲学习好呢，还是王天一学习好？（扭头左右看看）

李响：当然是杨美玲！

王峰：（扭头看李响，皱眉）为什么？

李响：（扭头看王峰）你说为什么？难道你希望那个小喇叭年年考第一？

王峰：（眨眨眼，摇摇头）不希望！

左小北：（右手指前方）哇，你们看，你们看！

王峰：（斜眼看左小北）看什么？

左小北：（睁大眼睛）看杨美玲啊！

王峰：（扭头看左小北，睁大眼睛）你走火入魔啦？你才认识杨美玲两个小时（眼珠一转）不到！

左小北：（皱眉）哎呀，不是啦！我是说，杨美玲很会踢毽子！

王峰：不就是踢毽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翻白眼）切！（转回头）

左小北：（放下手，斜眼看王峰，轻声地）有本事你踢一个给我看啊！（翻白眼，移回视线看着杨美玲）

李响微低着头，轻声笑。

王峰愣愣地眨眨眼，猛地转身。

王峰：（右手指左小北，伸脖子，瞪眼，大声地）你小子今天长能耐了是吧，敢和我叫板！（张牙舞爪地往前冲，呲牙咧嘴地怪叫）哇呀呀！哇呀呀！

李响笑着伸手阻拦。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斜眼瞧着王峰，横向挪动着脚步，和李响、王峰逐渐拉开距离。

徐亮轻声咳嗽两声。

左小北停止移动。李响扭头看着徐亮。王峰愣住。

徐亮：杨美玲一来，王天一算是遇到竞争对手了！（冷笑）哼哼！恐怕以后再没有人愿意和王天一一起玩了！

李响：（脑袋一歪，绕过绕过王峰的脑袋，看徐亮）杨美玲就是不来，也没有人愿意和王天一一起玩！

左小北：（扭头看着李响）说的没错！成天就爱打小报告，（翻白眼，咬牙切齿）那么讨厌！（转回头）

王峰缓缓放下手，转过身来看着远处的杨美玲。李响也跟着放下手。

女生们：（拍手，齐声地）三十八，三十九……

左小北：（伸脖子，睁大眼睛望着远处的杨美玲）哇，好厉害！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李响：（斜眼瞧着左小北）这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我说你这学是怎么上的？

王峰：（双手交叉抱在脑后，枕在墙上，翻白眼，冷笑）哼哼，他一向不用功！

左小北：（睁大眼睛，愣愣地点点头）对对对！

李响微低着头，轻声笑。

王峰：（翻白眼）切！（伸脖子张望）哎，怎么不见王天一呀？

李响转过身来，伸脖子，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操场。

女孩们：（拍手数数）四十四，四十五……

李响：看，王天一在那儿！

王峰：哪儿？在哪儿呢？

李响：墙边！树下！看见没有？

在遥远的围墙边，阴暗的树下，王天一孤零零地站着，她的身影十分矮小，咬牙切齿，怒目圆瞪，眉毛上挑，耸着肩，攥着拳头，怒视杨美玲。

王峰：啊！看见了！看见了！（停顿一下）王天一气得眼睛都变绿了！杨美玲真厉害！（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个男生哄堂大笑。

王峰：（双手放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向前伸脖子，摇头晃脑，挤眉弄眼，用掐着嗓子的嗓音唱）嗒嘀嗒，嗒嘀嗒，小喇叭今天停播啦！嗒嘀嗒，嗒嘀嗒，嗒，嘀，嗒！

徐亮双手插兜，靠在墙上放声大笑。

左小北弓着腰，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指向远处的王天一，哈哈大笑。

李响看着扭捏作态的王峰，轻声笑。

左小北：（突然停止大笑，猛地直起身子）可是，可是杨美玲总是会走的呀！（转身看着同伴们）

李响转身，看着左小北和自己之间的距离，顿时睁大眼睛一愣，眨眨眼，上前一大步。

李响：（右手指着左小北的鼻尖）哎呀，我说你呀，没必要担心那些，那可是很遥远的事呢！明白吗？

左小北的视线跟随李响的手指上下移动。

左小北：（盯着李响的手指，愣愣地点点头）哦！（右手挠脑袋，眨眨眼，抬头看着李响）可是，可是能和杨美玲同桌，杜飞好幸福哦！（脑袋一歪，绕过李响的脑袋，看向远处的杜飞）

李响眨眨眼，猛地向后转身。

杜飞耷拉着脑袋，一个人在围墙边来回走动。

杜飞：（自言自语嘀嘀咕咕，脑袋越来越低垂，背越来越弓）我不想成为第四十个！我不想成为第四十个！我不想成为第四十个……

一只足球旋转着飞入画面，刚好落在杜飞的脚前方，杜飞停下脚步，盯着足球发呆。

教学楼前的空地上，一个高年级男生冲杜飞挥舞双臂。

高年级男生甲：（大喊）喂，小朋友，小朋友，（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帮忙把球踢过来！（朝自己方向摆动双手，大喊）踢过来这边！

杜飞：（猛地起脚射门，抬头，瞪眼，怒吼）我不要成为第四十个！

足球飞速旋转着直奔教学楼。

17、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外，日

足球飞速旋转着砸中窗户，玻璃稀里哗啦碎落，足球冲入室内。

18、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操场上的学生们纷纷仰望教学楼，窗玻璃反射着阳光，其中二楼校长室的窗户上露着一个大洞。

校长突然从破损的窗玻璃间探出脑袋。

19、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外，日

校长从窗户破损处探着脑袋，左脸颊上印着灰黑色的足球印。

校长：（瞪眼，扭着脑袋四下张望，怒吼）谁呀？谁干的？说！不说，统统地罚站！

20、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学生们仰望着校长。

学生们迅速转身，数百只手同时指向了杜飞。

杜飞耷拉着脑袋，无力地垂着胳膊，站在围墙边。

21、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外，日

校长从窗户破损处探着脑袋，左脸颊上印着灰黑色的足球印。

校长：（瞪眼，张大嘴巴怒吼）你，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22、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门口，内，日

校长室房门大开，屋里一片狼藉，满地碎玻璃。

杜飞耷拉着脑袋站在校长室门口。

老师、学生纷纷路过校长办公室，老师们步伐缓慢，学生们步履匆匆，有些学生快速跑过校长室门前。

女学生：（小声地对身旁同伴）你看，又闯祸了！

女教师：（小声叹息）唉，这孩子……

23、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内，日

校长室里一片狼藉，玻璃碎落一地，椅子被推到一旁，足球滚落在窗下墙边。

窗外，天气晴好，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画外音）鸟鸣。

校长背着手，弓着腰略显驼背，站在桌后，面对书架微低着头，左脸颊上印着灰黑色的足球印。

杜飞妈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桌前，校长的对面。

校长：（猛地向后转身，背着手，板着脸）杜飞妈，（右手背后，左手指桌面）我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办公，（扭头，左手指左脸颊上的足球印）没想到却飞来横祸！（手背后，叹气）杜飞妈，小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可作家长的总是不能太放纵，否则越长大越不好管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杜飞妈：（微低着头，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校长）啊？（频频点头）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校长叹了口气，转身，微低着头，背着手，弓着腰略显驼背，缓步在桌子后面来回溜达。

校长：杜飞好歹也上三年级了，按说应该懂事了，可（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杜飞妈，右手背后，左手指地上的碎玻璃）你看看，（双手掌心向上，互拍，摊开）他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背起手，摇头叹息）

校长转身，继续在桌后来回溜达。

校长：（一手背后，一手指杜飞妈）杜飞妈，小孩子不懂事，人家不会说小孩子什么，人家只会说他的家长没有把他教育好，人家只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停下脚步，手背后，猛地转身面向杜飞妈，脖子向前伸，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哎，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杜飞妈：（睁大眼睛一愣）啊？（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校长：（手背后，缩回脖子，直直腰，缓缓点头）嗯！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校长转身，微低着头，背着手，弓着腰略显驼背，缓步在桌后来回溜达。

校长：杜飞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杜飞妈：（眼珠跟随校长的身影左右移动）他工作很忙，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校长：（叹气）唉，就你一个人也确实不太容易，（一手背后，一手指杜飞妈）可小孩子还是要管教的，小树长不直，越长大就会越弯！（停下脚步，猛地转身面向杜飞妈，双手按在桌上，向前探着身子，睁大眼睛）哎，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杜飞妈：（睁大眼睛一愣）啊？（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我们家杜飞！

校长：（撤回身子，缓缓点头）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双手背后，斜眼看地上的碎玻璃）这玻璃……（移回视线看着杜飞妈）

杜飞妈：（点头哈腰）我们照价赔偿！照价赔偿！

校长：（背着手，直直身子，扬起下巴，缓缓点头）嗯！

杜飞妈长舒了口气。

杜飞妈：（微微欠身）那我先告辞了！

校长：（背着手，缓缓点头）嗯，好吧！（左手背后，右手扶了扶眼镜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今天先把杜飞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上课！（手背后）

杜飞妈：（微微欠身）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校长：（直直身子，左手背后，轻轻摆了摆右手，轻轻摇头）哎呀呀，小孩子嘛！（手背后）

杜飞妈：（九十度鞠躬）那我们先告辞了！

校长：（上身后倾，扬起下巴，眼珠向下斜眼瞧着杜飞妈，左手背后，高举右手，大声地）慢走啊，不送啦！

24、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门口，内，日

校长室里，杜飞妈九十度鞠着躬。

杜飞妈猛地直起身子，转身，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瞪眼，耸肩，攥拳，甩开臂膀，大步走出校长室。

25、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日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米婆婆家门口，米婆婆闭着眼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小白没精打采地趴在椅子旁边。

逆光中两个人影缓步走来，人影一高一低，看不清人影的脸，其中那个矮个子耷拉着脑袋，高个子迈着沉重的步伐。

小白站起身来，快跑迎上前去。

小白跑到矮个子人影身旁，转身跟随矮个子人影一同折返回来。

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杜飞妈绷着脸，杜飞耷拉着脑袋，无力地垂着胳膊。

杜飞妈和杜飞来到家门口，杜飞妈转身掏钥匙开门，杜飞耷拉着脑袋，小白望着杜飞，使劲摇尾巴。

米婆婆：（苍老的声音）杜飞呀，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呀！不会是和同学打架，被学校撵回来了吧？（苍老的笑声）呵呵呵呵！

杜飞：（猛地抬头，左前额上顶着一个包，翻白眼，瞪眼，咬牙切齿，小声地）要你管！死老太婆！

杜飞妈瞪眼，皱眉，喘着粗气，左手紧握锁头，右手使劲拧着钥匙。

米婆婆：（语速稍缓）杜飞呀，知道婆婆耳背，说话就不要那么小声嘛！（停顿一下，停止摇晃椅子，猛地睁开双眼）等等，让我瞧瞧！

米婆婆双手各握一侧椅子扶手，缓缓坐起身来，木头椅子吱吱嘎嘎地响。

米婆婆向前探身，左右扭动着身体，伸着脖子，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盯着杜飞的脑袋。

米婆婆：（摇头晃脑，皱眉，眨眼）这，这脑袋上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大包啊？（脖子往后一缩）瞧瞧，瞧瞧，被我说中了不是！

米婆婆慢慢躺回椅子上，闭着眼轻轻摇晃椅子。

米婆婆：（开学第一天就打架，打输了不说，还弄出这么大的一个包！（摇头感叹）哎哟哟，多疼呀！

杜飞：（瞪眼，耸肩，翻白眼，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咬牙切齿，小声地）死老太婆！

杜飞妈：（满脸通红，挑眉瞪眼，咬牙切齿，左手使劲往外拽锁头，右手抵门）咦呀！

米婆婆：杜飞呀，婆婆不是说了嘛，婆婆耳背，说话要大声，婆婆才能听得到嘛！

杜飞妈：（抬右脚抵门，双手使劲往外拽锁头，脸涨得通红，呲牙咧嘴）咦呀！

杜飞微低着头，耸肩，攥拳，喘粗气，双肩剧烈起伏，一个劲儿地翻白眼。

小白后腿直立，前腿扒在杜飞的右小腿上，仰望杜飞，一个劲儿地摇尾巴。

锁头打开了。

杜飞妈睁大眼睛一愣，眨眨眼，慌忙摘下锁头，右手猛地拉开房门。

杜飞家的房门猛地撞在门后的墙上，又被弹了回来。

杜飞妈掀开门帘，门帘被掀飞了起来，杜飞妈甩开臂膀，大步走进屋内。

杜飞微低着头，耸肩，握拳，喘着粗气，瞪着米婆婆。

门帘缓缓落下。

米婆婆：哎哟哟，要好好管教小孩子才对嘛，那样才不至于整天闯祸、惹事生非啊！

杜飞妈（画外音）：（怒吼）还不进屋写作业！

门帘猛地向外飘荡。

杜飞冲米婆婆翻了个白眼，猛地抽腿转身，小白跟着前腿落地，杜飞随手带门进屋，一截门帘被夹在了门外，小白愣愣地看着。

米婆婆：（闭着眼摇晃着椅子）看来某人今晚要吃棒子炖肉喽！（坏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小白耷拉着脑袋走回到米婆婆的椅子旁边，转身趴下。

26、杜飞家，外，夜

隔窗拍摄。棚顶的灯昏黄地照着大半个房间，桌上摊开摆放着书本，杜飞弓着腰坐在抽屉柜前的椅子上，双脚蹬在凳腿之间的横木上，双手放于两腿之间，脑袋扣在摊开的书本上。

（画外音）流水声、切菜声。

杜飞妈（画外音）：杜飞呀，在看书吗？

杜飞：（懒洋洋地、小声地）啊，在看呢！

杜飞妈（画外音）：（比刚才声音稍大）杜飞呀，在看书没有啊？不许睡觉啊！

杜飞：（懒洋洋地、比刚才声音稍大）在看呢！

杜飞妈（画外音）：（大声地）饭马上就好，抓紧时间啊！

杜飞：（猛地抬头，伸脖子，瞪眼，不耐烦地大声嚷嚷）知道啦！（喘粗气，双肩剧烈起伏，猛地低头，脑门扣在摊开的课本上）

杜飞猛地抬头，转头看着架子上的电视，咧嘴笑。

（画外音）菜下锅声。

（画外音）炒菜声、锅与勺碰撞发出的声响。

杜飞迅速起身跳下椅子，转身绕到椅子旁边，呲牙咧嘴、涨红着脸、上身后倾，双手搬起比自己身高还要高的椅子，摇摇晃晃、脚步凌乱、睁大眼睛，倒退着把椅子往架子下面挪动。

杜飞的后背撞到了墙上，身子向前扑倒，蹬腿随之落地。

杜飞松开手，直起身子，大口喘气。

杜飞快速绕到椅子前面，爬上椅子，踮起脚尖，右手去够电视开关，架子太高，手够不到。

（画外音）菜出锅声、锅与勺碰撞发出的的声响。

（画外音）流水声、刷锅声。

杜飞左脚踏上椅子扶手，右脚踮起脚尖，右手使劲往上够，架子太高，手够不到。

杜飞左脚踩着椅子扶手，右脚渐渐抬起脱离椅面，右手去够架子上的电视开关，椅子慢慢倾斜。

（画外音）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椅子倾倒。

杜飞：（四肢伸展，大叫）啊！

杜飞妈伸直右臂，五指分开，快跑向杜飞。

杜飞妈一把抓住杜飞背后的衣服，将杜飞拎了起来。椅子倒地。

杜飞妈把杜飞拎到自己眼前，瞪着杜飞。

杜飞：（扭头看着杜飞妈，咧嘴笑）嘿嘿！妈！

杜飞妈猛地转身，拎着杜飞走向桌子。

杜飞妈拎着杜飞来到桌旁，左手一把推开桌上摊开的书本，把杜飞拎放在桌上。

杜飞：（双臂伸直向前，五指分开，下巴落在桌上，睁大眼睛，有气无力地）啊！

杜飞妈瞪着杜飞的脑袋，左手按着杜飞的背，右手扇杜飞的屁股。杜飞四肢乱动不断挣扎。

杜飞：（哭丧着脸）哎哟！哎哟！妈！别打了！别打了！

杜飞妈：（瞪眼，怒吼）还敢偷看电视！不好好学习，成天闯祸，你想干什么？

杜飞：（带着哭腔）妈呀！别打了！疼！

杜飞妈：（咬牙切齿）知道疼，还不长记性？

杜飞：（呜咽地）哎哟！妈！别打了！我再也不敢啦！

杜飞妈：（停手，耷拉着眼皮盯着杜飞的脑袋，左手揉着右手腕，嘀嘀咕咕）皮真厚，打得我手疼！

杜飞回头看着自己的屁股，手摸着屁股，往桌下蠕动。

杜飞妈：（瞪眼，大声地）老实趴着不许动！（甩开臂膀，大步绕过桌旁，走出画面）

杜飞趴在桌上，回头看着屁股，手抓挠着屁股。

杜飞妈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攥拳，绕过桌旁悄悄来到杜飞身后，瞪着杜飞的脑袋，缓缓举起扫把。

杜飞转回头，扭着脑袋左看右看，猛地扬头，睁大眼睛望着杜飞妈。

杜飞：（举手遮挡着扫把，摇头，一声比一声大）不要！不要！不要啊！（大喊）妈！

杜飞妈：（拨开杜飞的手，挥舞着扫把，瞪眼，大声地）你说的不算！

杜飞妈一手按着杜飞的背，一手拿着扫把抽打杜飞的屁股。杜飞四肢乱动不断挣扎。

杜飞妈：（瞪眼，咬牙切齿，大声地）让你偷看电视！让你淘气！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好好学习！

杜飞：（双臂伸直向前，五指分开，伸脖子，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撕心裂肺地惨叫）啊！啊！啊！

27、夏末初秋的铁道边，外，夜

铁道边漆黑一片，杜飞家的窗户透着昏黄的光，微弱地映照在门前的柏油路上，透过枝叶缝隙隐约可见平房后面的居民楼里零星地亮着灯，秋风一来，树枝左右摇摆。

杜飞（画外音）：（撕心裂肺地惨叫）啊！啊！啊！

28、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黑板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上绘有一串串葡萄。学生们的桌上铺着宣纸，摆着墨水。学生们埋头作画。

两个男孩手持毛笔嬉笑着在对方脸上画画。

在靠近教室门一侧的过道处，书画老师俯身站在一名学生桌旁，指点学生作画。

墙角边，杜飞左手托着脑袋，左半边身子歪倒在桌上，右手拿着毛笔胡乱地在纸上画着什么。

杜飞的脑袋轻轻晃动，随着毛笔在纸上快速飞舞，一只只大包子跃然纸上。

杜飞：（嘀嘀咕咕）老太婆说今晚吃包子（吸了吸口水），小白又有口福了！（吧唧嘴）也不知道我家晚上吃什么（吸了吸口水），要是也能吃包子就好了！（吧唧嘴）

（画外音）穿高跟鞋走路的脚步声。

一个黑影渐渐遮盖在杜飞的头顶上方。

书画老师侧立在杜飞身后，皱起眉头，探着身子去看杜飞的画，立刻瞪眼，耸肩，攥拳，猛地举起右手，五指并拢，掌心向下，朝杜飞的后脑勺挥了下去。

杜飞左胳膊一歪，脸直接扣在桌上，毛笔从右手上滑落，整个人趴在桌上。

杜飞的手指微微一动，猛地按在桌上支撑着身体从桌上爬起来，双手攥拳，耷拉着眼皮，瞪着眼，撇着嘴，前额上赫然印着一枚黑色的包子图案。

杜飞：（猛地扭头，伸脖子，瞪着杨美玲，张大嘴巴怒吼）你干嘛踢我？

杨美玲专心作画。

杜飞耷拉着眼皮，瞪着杨美玲，双手攥拳，撇着嘴，喘着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杜飞一愣，眼神飘忽不定，咧咧嘴，缓缓向后转身，慢慢向上扬头。

书画老师阴沉着脸，瞪着眼，耸着肩，右手五指并拢、掌心向下高举于杜飞的头顶上方。

杜飞伸伸脖子，咽了口唾沫，冲书画老师，眨眨眼，咧嘴傻笑。

书画老师缓缓放下右手，双手背在身后。

书画老师：（嘴唇微动，轻声细语，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包子好吃吗？

杜飞：（结结巴巴地）还，还，还，没，没，吃，吃到呢！（眨眨眼）

书画老师的眼睛瞪得滚圆，眼中冒火，耸肩，喘粗气。

王天一（画外音）：（尖叫）啊！

书画老师猛地向前俯身，杜飞一愣，上身快速后仰。

杜飞：（眨眨眼，咧咧嘴，结结巴巴地）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喊的！（随手指了指教室前排，结结巴巴地）是是是，是那，那边，喊，喊的！

书画老师斜了一眼教室前排，移回视线盯着杜飞。

书画老师猛地直起身子，转身快步走向教室前排。

杜飞长舒了口气，慢慢直起身子，正过身来，偷瞟了美玲一眼。

王天一站在自己座位前，慌乱地扭动着上身，双手拽着衣服，扭着脑袋使劲往背后看，背后的衣服上印着一大片黑色墨迹。

王天一后排座位上的女生梅子双手捂着嘴巴，惊恐地睁大眼睛望着王天一。

梅子的同桌男生徐亮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弓着腰，左手拿着梅子的墨水瓶，右手拿着卫生纸擦拭梅子桌上成片的墨迹。

书画老师快步来到徐亮桌旁。

书画老师：（双手背后，扭着脑袋左右看看）怎么回事？

徐亮：（擦着桌子）墨水洒了！

书画老师低头看着桌上的一滩墨迹，眨眨眼，叹气。

王天一猛地向后转身，书画老师一愣，梅子一惊，身子向后缩。

王天一：（慢慢耸肩，握拳，瞪眼，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梅子：（缩着身子，双手在嘴前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对对对，对不起……

徐亮：她又不是故意的！

王天一：（瞪眼，咬牙切齿，语速稍缓）她不是故意的，难道我是故意的？（瞪着徐亮）

徐亮猛地直起身子，王天一的视线跟随上移。

徐亮：（睁大眼睛）那你想怎样啊？

王天一：（皱眉）我想怎样？（眨眨眼，停顿一下，猛地向前伸脖子，瞪眼）你讲不讲道理呀？（右手指梅子，大声地）现在是她弄脏我的衣服，不是我弄脏她的衣服，（右手指自己）你却问我想怎样？

书画老师的眼珠左右来回扫视，梅子一脸惊恐，上身后倾，双手在嘴前颤抖。

徐亮：（点点头）是啊，是她弄脏你的衣服没错，（睁大眼睛，脖子往前伸，脑袋轻轻摇晃）所以才问你想怎样啊！

王天一愣愣地眨着眼。

徐亮：（弯腰低头，继续擦桌子，摇头晃脑，嘀嘀咕咕）不就是件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书画老师左手叉腰，右手按着额头，眼神上瞟，眨眼，叹气。

徐亮擦干净桌子，随手将左手上的墨水瓶重重地放在梅子的桌上，将右手中的卫生纸摔在梅子桌上，重重地坐下，翻白眼，胳膊肘杵在桌上，右手指抠着黑乎乎的左手指，眼睛盯着左手，朝左手上呵气。

书画老师扭着脑袋左看看徐亮、右看看王天一，叹气，放下右手缓缓伸向王天一的左肩。

王天一：（双手慢慢握拳，耸肩，猛地转身，俯身，伸脖子，瞪眼，张大嘴巴冲徐亮大声嚷嚷）你知道这件衣服有多珍贵吗？（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书画老师一愣，右手停留在王天一的左肩后方。

王天一：（右手轻轻拽了拽上衣）这是我姑妈从美国给我带回来的！（瞪眼，右手指梅子）现在被她弄脏了，（右手指徐亮，大声地）你说，怎么办？

徐亮：（胳膊肘杵在桌上，右手指抠着左手指，眼睛盯着左手）我哪知道怎么办啊？（朝左手上呵气，睁大眼睛，脑袋轻轻摇晃）凉拌喽！

王天一瞪着徐亮，眼睛瞪着滚圆。

王天一：（斜了梅子一眼，缓缓转过身来，右臂跟着扭转过来，右手慢慢指向梅子，瞪着梅子，大声地）你说，怎么办？（收回右手，猛地向前俯身，伸脖子，眼睛瞪得滚圆，张大嘴巴怒吼）你说，怎么办？（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梅子：（双手在嘴前微微颤抖，眼中含泪，结结巴巴地）我，我……

王天一：你什么你？（猛地直起身子，右手指着梅子，大声地）不跟你废话了！告诉你，我要你赔我一件新的，要一摸一样的！你要是不赔，（右手在梅子眼前慢慢攥拳，猛地收回右臂紧贴着身体，猛地向前俯身，伸脖子，瞪眼，歇斯底里地大声嚷嚷，且一声比一声大）我就告诉老师，告诉校长！（大口喘息，脸红一阵白一阵，肩部剧烈起伏）

梅子的双手在嘴前微微颤抖，害怕得流下了眼泪。

梅子猛地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双肩频频抽动。徐亮、小月、林林攥着拳，瞪着王天一。

书画老师愣愣地眨眨眼，瞥了一眼王天一，右手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缩了回去。

一些同学摇头叹息，一些人低下了头，也有人愣愣地看着。

29、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日

杜飞一手拿着一个包子，摇头晃脑、蹦蹦跳跳地转着圈，小白围绕着杜飞跑。

杜飞：（大声欢呼）哦，吃包子喽！哦！吃包子喽！吃包包，吃包包，吃包包，吃包包……

杜飞停下脚步，小白也跟着停了下来。小白仰望着杜飞，一个劲儿地摇尾巴。杜飞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手中的包子，攥紧了包子，往怀中挪了挪。

杜飞：（看着小白）这是我家的包子，不是你家的！你要是想吃包子，就回你家去吃！这是老妈特意给我做的，不能给你吃！你明白吗？

小白歪着脑袋，摇着尾巴，仰视杜飞。

杜飞：（叹气）唉，跟你说不明白！（转身拔腿就跑）

小白跟在后面追。

杜飞：（回头喊）不要跟着我！（转回头，加快步伐）

杜飞：（头也不回地大喊）不要总跟着我啦！

杜飞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忙着往嘴里塞包子，两腮被撑得鼓鼓的。

杜飞猛地停下脚步，扭着脑袋左看右看，猛地转身，跑向路旁的一棵大树。

30、柏油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外，日

杜飞手忙脚乱爬着树。

当爬到一半时，杜飞失手掉了下来。

杜飞提提裤子、搓搓手，向上一窜，继续爬树。

小白追了过来，冲到树下，后腿直立，前腿扒在树干上，仰头巴望着树上，摇着尾巴大叫。

杜飞爬到了树上，鸟儿叫着飞离树上。

杜飞找了根粗壮的枝干坐下。

31、柏油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外，日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杜飞坐在树干上，摇头晃脑，大口嚼着包子，双腿不停地悠荡。

杜飞：（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唱）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

杜飞俯身向树下看。

小白后腿直立，前腿扒在树干上，摇着尾巴，巴望着树上。

杜飞摇头晃脑，大口嚼着包子，双腿不停地悠荡。

杜飞：（含糊不清地唱）我得意地嚼！又得意地嚼……

杨美玲（画外音）：你在上面做什么？

杜飞一瞪眼，食物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脸憋得通红。

杜飞左手扶着树干，右手摸着脖子，微低着头，皱眉，闭眼，前胸快速一起一伏，想咳却咳不出来。

杜飞抬头挺胸，伸直脖子，挥舞双拳快速敲打前胸。

杜飞仰头，伸长脖子，使劲往下咽，包子顺着食道缓缓滑进胃里，胃顿时被撑鼓了起来。

杜飞双手抚摸着肚子，长长地舒了口气。

杜飞俯身向树下张望。

杨美玲背着手，歪着脑袋，微笑地望着树上。小白歪着脑袋，摇着尾巴，看着美玲。

杜飞：（结结巴巴地）你，你怎么在这儿？

美玲：来找你玩啊！（眨眼，微笑）

杜飞：（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切，我才不和女孩子一起玩呢！

美玲蹲在地上逗弄着小白，小白撒娇，躺在地上打滚，美玲咯咯笑着。

杜飞睁开眼，俯身向树下张望。

美玲：这是你的狗吗？好可爱！

小白四蹄朝上，伸脖子长鸣了一声。

杜飞：（小声地）叛徒！

杜飞耷拉着眼皮，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噘着嘴，双腿开始悠荡。

美玲：上面的景色好看吗？

杜飞：（爱答不理地眼神上瞟）是啊！（不屑地眼神下瞟）你有本事上来吗？

杜飞闭着眼，摇头晃脑，双腿还在不停地悠荡。

美玲：喂！

杜飞猛地睁开眼，向前俯身，露出身后的杨美玲，杨美玲侧坐在枝干上，捂着嘴巴偷笑。

小白蹲坐树下，摇着尾巴，巴望着树上。

杜飞：（嘀嘀咕咕）咦，人呢？人怎么不见了？（左手扶着身旁的树干，右手挠着后脑勺，扭着脑袋四下张望）人去哪了？奇怪！

杜飞缓缓直起身子。

杨美玲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杜飞。杜飞一愣，右手停留在脑后。

杜飞缓缓收回右手，缩着脖子，缩紧身子，左手紧抠着树干，慢慢向后转头。

杜飞：（瞪大眼睛看着杨美玲，惊呼）啊！（左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杨美玲，结结巴巴地）你你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美玲：（歪着脑袋，眨眨眼）爬上来的！

杜飞皱眉，扭过头去。

杜飞：（弓着腰，低着头，翻白眼，嘀嘀咕咕）废话，不是爬上来的，还是飞上来的！

杨美玲：你嘀咕什么呢？

杜飞：（睁大眼睛，直了下身子一惊）啊？（停顿一下，脑袋轻轻晃动，眼神飘忽不定）没有啊！没有啊！我没说什么呀！

杨美玲：哇，好美丽的景色！

杜飞皱眉，直起身子，转头看杨美玲。

杨美玲右手遮挡在额前，左手扶着身旁的枝干，向前探身，扭着脑袋眺望远方。

透过枝叶缝隙看见，橘红色的太阳落在铁轨尽头的地平线上，红霞满天，铁轨反射着光芒。对面的建筑工地车来车往，旋转的塔吊、升降的货梯都在忙着搬运货物。

杨美玲：你经常上来吗？

杜飞：哦！

（画外音）树枝慢慢折断的声音。

杨美玲：你真幸福，能经常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

杜飞：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杨美玲：可不是经常啊！（停顿一下）要是能经常来这里就好啦！

杜飞颤了颤。

（画外音）树枝折断的声音。

（画外音）鸟鸣声变大、变得嘈杂。

杜飞从树上跌落。

杜飞：（大叫）啊！

树木越来越高，天空越来越广阔。

（画外音）狗吠，嘈杂的鸟鸣声。

美玲趴在树上，从繁茂的树枝缝隙中探出脑袋，睁大眼睛向下张望，右手五指分开，向下伸。

美玲：（大喊）杜飞！

32、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外，日

杜飞扑通一声落地，闭眼。

（画外音）怦怦的心跳声，粗重的喘息声。

（画外音）狗吠，狗的跑跳声、喘息声。

杜飞慢慢睁开眼，繁茂的树冠遮挡着蓝天，秋风徐来，树枝左右摇摆。

杜飞：（缓缓眨眼，轻声地）天不蓝！（皱眉，苦笑声）屁股好疼！（长长的喘息）

小白站在一旁舔着杜飞的脸。

杜飞：（半闭着眼，皱眉，摇头晃脑，轻声地）不要，走开，我又不是肉包子！

美玲从树上爬了下来，快速跑到杜飞身旁，小白退闪到一旁。

美玲：杜飞！（蹲下，睁大眼睛）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杜飞：（轻轻摇头，缓缓眨眼，轻声地）I’m fine，Thank you！

美玲：我扶你起来！

美玲俯身扶起杜飞。杜飞眼睛似睁似闭，身子瘫软。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美玲俯身帮杜飞拍掉身上的泥土。杜飞眼神后瞟，双颊泛起红晕，咧嘴傻笑。

（画外音）拐杖杵地声、脚步声。

（拐杖杵地声、脚步声止）

米婆婆（画外音）：（用苍老的声音喊）小白呀，回家吃饭啦！

小白转头望向画外，叫了两声，转身快速跑出画面。

米婆婆（画外音）：走啦！走啦！回家吃饭啦！

（画外音）脚步声、拐杖杵地声，狗的跑跳声、喘息声。

（脚步声、拐杖杵地声止）

米婆婆（画外音）：等等！让我看看，那是谁呀？

（画外音）拐杖杵地声、脚步声，狗的跑跳声、喘息声。

米婆婆（画外音）：那不是杜飞吗！怎么着，有朋友啦？竟然还是个女的！（苍老的笑声）呵呵呵呵！走啦！走啦！不打扰人家啦！

（画外音）拐杖杵地声、脚步声，狗的跑跳声、喘息声，狗吠。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汽车鸣笛声。

33、胡同3，外，清晨

林林、梅子、小月并排走着。

林林：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是件国货！（扬头，眼微闭，轻声地）哼！

小月：就是说！以前只知道她爱打小报告，想不到，她居然还欺骗大家！（瞪眼，耸肩，攥拳）被她骗了这么久……！（扭头，微笑地看着梅子）好在问题顺利解决！

梅子：（微低着头，点点头）是啊！（抬头，扭头看同伴）多亏美玲好心提醒，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微低下头，微笑）

林林：（扭头看着同伴）要我说，咱们以后，最好离那种人远点儿，省得给自己惹麻烦！你们看，一出了事，就连平时最要好的朋友，她都不给面子，这还算什么朋友！（转回头，扬头，眼微闭，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真后悔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噘嘴）

小月：（向前俯身，扭头四下查看，左手遮挡在嘴边，小声对同伴们）喂，你们知道吗？男生们背地里都管她叫“小喇叭”！

林林：（扬头）这还用说，我们当然知道！全校恐怕没有不知道的！

小月：（睁大眼睛）哇，原来她这么出名啊！

林林：（点点头）是啊，她比杜飞的名气还大呢！

三个女孩笑了。

34、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班任老师正在黑板上写数学题。

（画外音）下课铃响。

班任老师停笔，转身将粉笔放在粉笔盒里。

班任老师：（抬头看着台下的学生们）同学们，下课吧！

王天一：（从座位上站起来）起立！

全体同学起立。

班任老师：（微微俯身）同学们再见！

全体学生：（鞠躬行礼，齐声地）老师再见！

班任老师直起身子，拿起讲台桌上的教材教具，转身离开教室。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有人又坐了下去，继续看书。

王天一俯身从书桌里掏出什么东西，向后转身。

王天一：（手上拿着皮筋，轻轻摇晃，微笑地）林林、小月、梅子，咱们一起去跳皮筋吧！

林林：（抬头看了一眼王天一，冷冷地）对不起，我要看书！（低头看书）

小月低着头，突然扔掉手中的笔，右手撤到桌下捂着肚子，弓起腰，身子略微倾斜，抬头望着王天一。

小月：（眉头紧锁，呲牙咧嘴）哎哟哟！

小月左手按着桌面，右手捂着杜飞，缓缓起身。

小月：（冲王天一摆了摆左手）对不起，（左手指教室门）我要去厕所！（低着头，弓着腰，双手按着肚子，快步离开座位）

王天一的视线跟随小月的身影移动。

小月快步走过王天一身旁，王天一转回头，愣愣地眨眨眼。

小月经过王天一身旁之后，便直起身子，放下手，和其他同学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

梅子弓着腰，缩着身子，埋着头。

王天一：（叹了口气，视线下移，看着梅子）梅子，你呢？

梅子：（直了下身子一愣）啊？（眼神慌乱，握笔的右手微微颤抖，吞吞吐吐地）我，我，马，马，马上就要上课了，我，我，我不想玩！（慌忙把头埋得更深，身子缩得更紧，握笔的右手剧烈颤抖）

王天一：（伸脖子，睁大眼睛看着梅子，张大嘴巴）这才刚下课！（眨眨眼，停顿一下，叹气）唉，好吧，下次再一起玩！（垂下胳膊，缓缓向后转身）

王天一缓缓转过身来，重重地坐下，眨眨眼，叹气，将皮筋塞进书桌里，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书，翻开书，双手持书立于桌面，遮挡住脸。

35、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讲台桌上堆着一叠卷子。

班任老师：（看着台下的学生们）同学们，测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第一名是（微笑，扭头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王天一双手背后，抬头挺胸，扬起下巴，斜眼左瞧右瞧。

班任老师：（微笑，将视线移向杨美玲）杨美玲同学！

学生们纷纷转头望向杨美玲。

王天一睁大眼睛一愣。

班任老师：杨美玲同学，数学、语文全都是满分，大家为她鼓掌祝贺！

学生们鼓掌。

王天一皱眉，眨眨眼，嘴巴微张，嘴唇微动。

王天一（画外音）：（轻声地）怎，怎么可能？

王天一轻轻摇头。

王天一（画外音）：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王天一猛地弓起腰，双手攥拳放在桌上，伸脖子，瞪眼，张大嘴巴。

王天一（画外音）：（大喊）绝对不可能！

王天一缩回脖子，双拳微微颤抖，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王天一猛地仰头望着班任老师，张大嘴巴，想喊却喊不出来。

王天一（画外音）：（轻声呼唤）老师！老师！

班任老师面带微笑，望着教室后排的杨美玲，热烈鼓掌。

王天一（画外音）：（带有回音地轻声呼唤）老师！老师！（停顿一下）你为什么不理我呀，老师？我就在这儿，你快低头看看我呀，老师！老师你不再喜欢我了吗？就因为杨美玲来了吗？

王天一低下头，睁大眼睛，嘴巴微张，嘴唇微微颤动，轻轻摇头。

王天一（画外音）：（轻声地）没人理我！没人理我！不，不对，错了，一定是哪儿错了！第一是我！

王天一猛地向前伸脖子，瞪眼，张大嘴巴。

王天一（画外音）：（大喊）我才是第一！

王天一缩回脖子，双拳微微颤抖，大口喘息，双肩剧烈起伏。

左小北：（笑着看着杨美玲，用力鼓掌）哇，美玲好棒！我们美玲好棒哦！

王峰：（盯着左小北，鼓掌，皱眉，嘀嘀咕咕）什么时候成她的美玲了？

李响左胳膊肘杵在桌上，托着腮，歪着脑袋，望着杨美玲，右手搭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李响：（用右胳膊肘杵了杵王峰的胳膊）喂！喂！

王峰：（鼓掌，皱眉，头也不回，愣愣地）啊？

李响：怎么样？我说对了吧！还是杨美玲学习好！（扭头冲王天一翻白眼）王天一算什么！（转回头继续盯着杨美玲）

王峰：（愣愣地点头）嗯，还是你高明！（左手向后翘起大拇指，之后继续鼓掌）

李响：（脑袋轻轻摇晃，嘴里嘀嘀咕咕）那当然！我们以打败王天一为己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美玲面带微笑地看着同学们。

杜飞耷拉着脑袋，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杜飞（画外音）：（带有哭腔）第四十个！第四十个！为什么最后一名总是我？

班任老师：大家安静一下！

学生们停止鼓掌，纷纷转回头望向班任老师。

王天一弓着腰，耷拉着脑袋，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班任老师：（看着台下的学生们）杨美玲同学刚刚转来这边生活，对于一切都还不太熟悉，可是杨美玲同学认真刻苦、积极努力，在短时间内就追赶上我们的学习进度，所以才能在本学期第一次测验中获得这样优异的成绩，希望同学们今后多多向杨美玲同学学习，学习杨美玲同学刻苦学习的精神和助人为乐的美德！（看向左小北）上次左小北踢球摔倒，就是杨美玲帮忙包扎的吧？

左小北挺直腰板，仰望着班任老师，点点头。

左小北向前探身，转头，微笑地看着杨美玲。

杨美玲扭头微笑地望着左小北。

班任老师：大家再次鼓掌祝贺杨美玲同学！

学生们鼓掌。

杨美玲转回头，微笑地望着同学们。

王天一弓着腰，耷拉着脑袋，双手于身体两侧紧紧握拳，背部剧烈起伏。

王天一猛地抬起头，耸着肩，缩着脖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眼。

王天一（画外音）：我一定会证明，我才是第一！

王天一猛地向前伸脖子，眼睛瞪得滚圆，双拳攥拳放在桌面上，张大嘴巴。

王天一（画外音）：（大喊）我才是独一无二的！

王天一缩回脖子，双拳微微颤抖，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36、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课间时间，操场上人很多。女孩们在玩捉迷藏，美玲的眼睛被一块手绢蒙住，林林、小月、梅子躲在教学楼墙角边，纷纷探着脑袋偷看美玲。

美玲：（伸着双臂摸索着缓步走）林林、小月、梅子，你们在哪儿？

林林、小月、梅子躲在墙角边捂着嘴巴偷笑。

美玲：林林、小月、梅子，你们在哪儿？（缓缓转身）

林林：（小声招呼同伴）藏起来，藏起来，美玲过来了！

女孩们赶忙缩回脑袋。

王天一瞪眼，攥拳，咬着腮，快速冲入画面，径直冲向杨美玲，从其侧后方将其撞倒。

美玲：（双臂伸直，向前扑倒，大叫）啊！

王天一快速跑出画面另一侧。

林林：（脑袋探出墙头，睁大眼睛，惊呼）呀，美玲摔倒了！（快跑向杨美玲）

小月、梅子紧随其后。

美玲摘下手绢，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林林、小月、梅子纷纷围了上来。

小月：怎么样？美玲，（弯腰低头，四处查看美玲的身上）摔到哪儿了？（睁大眼睛看着美玲）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美玲：（摸着手，冲小月微笑，轻轻摇头）不用的，我没事！

梅子俯身去拍美玲身上的尘土。

林林：（拽起美玲的手，睁大眼睛，惊呼）呀，你的手划破了！

梅子猛地起身，向前探头看美玲的手。

小月：（向前探头一看）是啊，快去医务室吧！

女孩们纷纷转身，并排走向教学楼。

37、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英语老师：（手捧着教材站在讲台上）How do you do？

全体学生：How do you do？

徐亮：（双手持书立于桌面，遮挡着脸，双肩频繁起伏）好肚油肚！（此声音夹杂在学生们的朗读声中）

英语老师：Thank you very much！

全体学生：Thank you very much！

李响弓着腰，右手搭在桌上，左手遮挡在嘴边，低头看着教材。

王峰：（右胳膊肘杵在桌上，右手遮挡着脸，低头看着教材，摇头晃脑，小声地）三块肉给你妈吃！（此声音夹杂在学生们的朗读声中）

李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立刻直了直腰板，左手握拳遮挡在嘴边，使劲咳嗽。

王峰扭头看着李响，无声地笑，双肩轻轻颤动。

英语老师：Good morning！

全体学生：Good morning！

左小北：（左胳膊拄在桌上，歪着身子，左手遮挡着脸，右手掐着嗓子，摇头晃脑，用掐着嗓子的嗓音）Good morning！（此声音夹杂在学生们的朗读声中）

英语老师：Good afternoon！

全体学生：Good afternoon！

英语老师：Good evening！

全体学生：Good evening！

徐亮：（用教材遮挡着脸，双肩频频起伏，脑袋轻轻摇晃，用掐着嗓子的嗓音）Good evening！（此声音夹杂在学生们的朗读声中）

英语老师：Good night！

王天一双手持书立于桌面，教材遮挡着脸。

全体学生：Good night！

徐亮：（用掐着嗓子的嗓音）Good night！（此声音夹杂在学生们的朗读声中）

王天一猛地放下书，露出脸，斜了一眼身后的徐亮，移回视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王天一：（扬头，大声第）老师，徐亮小声说话，不好好上课！

徐亮突然愣住。

王峰放下遮挡着脸的右手，抬头望着王天一，咧咧嘴。李响抬头愣愣地看着王天一。

英语老师：（放下教材，板着脸，四下张望，用低沉的声音）谁是徐亮？

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纷纷低下头。王峰低下头，歪着脑袋，抬起右臂，胳膊肘杵在桌上，用右手遮挡着半边脸。李响瞪着王天一。左小北蜷缩起身子。

英语老师：（瞪眼，大声地）说，谁是徐亮？（把教材摔在讲台桌上）

王天一：（耷拉着眼皮，斜眼看着身后的徐亮，音量逐渐变大）坐在我后排的那个胖乎乎的男生就是徐亮！

徐亮双手攥紧了书，书页被攥皱了。

英语老师：（板着脸，瞪着徐亮）你，站起来！

王天一耷拉着眼皮，斜眼看着身后的徐亮，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

徐亮慢慢放下教材，露出脸，咬着腮，斜眼瞪着王天一，攥拳，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

英语老师来到徐亮面前。

英语老师：（板着脸，耸肩，攥拳，耷拉着眼皮，瞪着眼，用低沉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了？把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徐亮没有反应，依旧死死地瞪着王天一的后脑勺。

英语老师眉毛上挑，瞪圆眼睛，抬手使劲推了徐亮一把，徐亮扭头瞪着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耸肩，瞪眼，怒吼）你刚才说什么了？（猛地向前伸脖子，张大嘴巴怒吼）把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徐亮脸色铁青，嘴唇微微抽动，瞪着眼，咬着腮，不说话。

英语老师：（猛地直起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指学生们，瞪眼，怒吼）刚才还有谁小声说话，赶紧都给我站起来，别让我一个一个点名，把你们全送到班任老师那儿！（手叉腰，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学生们纷纷把头埋得更深。王峰低着头，右胳膊肘杵在桌上，右手挠着脑袋。左小北缩紧身子，脑袋更加低垂。李响瞪着眼。

英语老师：（猛地伸脖子，瞪眼，大声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缩回脖子，喘粗气，眨眼，咬牙切齿，嘀嘀咕咕）不信我治不了你们！（大声地）王天一，你刚才还听见谁小声说话了，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给我找出来！（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王天一耷拉着眼皮，斜眼看了看身后，移回视线，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耸肩，握拳，缓缓向后转身。

王天一：（缓缓转过身来，猛地向前俯身，弓着腰，瞪着眼，右手逐一指）他，他，还有他！（缓缓直起身子，放下手，耸肩，耷拉着眼皮）

英语老师：（双手叉腰，猛地伸脖子，瞪眼，张大嘴巴怒吼）你们三个，全都给我站起来！（喘粗气）

王峰、李响、左小北三人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左小北耷拉着脑袋，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李响懒散地站着，一个劲儿地翻着白眼。王峰攥拳，瞪眼，咬着腮。

英语老师：（双手叉腰，瞪眼，伸脖子怒吼）你们四个，全都给我出来，在走廊列队，等候你们班主任处理！（缩回脖子，喘粗气，肩部剧烈起伏）

英语老师冲徐亮翻了个白眼，猛地转身走回讲台桌旁。

徐亮四人纹丝不动。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桌旁，耸着肩，攥着拳头，耷拉着眼皮，四下打量徐亮四人。

英语老师：（猛地睁大眼睛，怒吼）你们四个，快点儿出去，别磨磨蹭蹭，耽误大家上课！（喘粗气）

徐亮攥拳，耸肩，斜眼瞪着王天一，缓缓离开座位往外走。王峰攥拳，瞪着王天一，磨磨蹭蹭往外走。李响冲王天一翻了个白眼，扬头，甩开臂膀，大步往外走。左小北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身子，拖着沉重的步伐慢吞吞地往外走。

王峰在经过王天一面前的时候，停下脚步，抬脚踢了一脚王天一的凳子，移回视线，扬头，甩开臂膀，大步向前走。

王天一：（斜眼看着身后的王峰，大声地）老师，王峰踢我！

徐亮、李响、王峰、左小北一愣，纷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王天一。

英语老师：（耸肩，攥拳，耷拉着眼皮，四下打量，用低沉的声音）谁是王峰？

王天一：（耷拉着眼皮，斜眼看着身后的王峰，音量逐渐变大）站在我身后的那个长得黑乎乎的男生就是王峰！

王峰脸色铁青，攥拳，怒视王天一。

英语老师来到王峰面前，抬手使劲推了一把王峰的肩，王峰被推得转过身去，转而瞪着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伸脖子，瞪眼，怒吼）瞪什么眼睛？上课说话有理啦？（手指门外）赶紧出去，别耽误大家上课！（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王天一斜眼看着身后的王峰，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

王峰咬紧腮，斜了一眼王天一，移回视线，耸肩，攥拳，瞪眼，甩开臂膀，大步绕过英语老师身旁，走出教室，徐亮、李响依次离开教室，左小北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走出教室。

王天一耷拉着眼皮，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

38、胡同3，外，清晨

徐亮、王峰、李响、左小北四人并排走着。

徐亮瞪眼，攥拳，咬腮，左脸颊上印着一个巴掌印。王峰攥拳，瞪眼，咬牙切齿，走路一瘸一拐。李响红肿着脸，耷拉着眼皮，瞪着眼。左小北呲牙咧嘴，身子略微后倾，手揉着屁股。

左小北：（哼哼唧唧）哎哟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李响：（扭头瞪了一眼左小北）闭嘴！好像就你疼似的，我也疼着呢！（转回头，揉着红肿的脸）挨了好几巴掌不说，还吃了顿帮子炖肉！

王峰：（扭头，扯脖子大声嚷嚷）你们还行呢，我就惨啦，是双打！（伸脖子，睁大眼睛）双打知道吗？就是爸妈一起打，轮番上阵！（揉着屁股，双腿弯曲，身子略微倾斜，呲牙咧嘴）哎哟哟，我腿都瘸啦，屁股都开花啦，疼死我啦！

徐亮：（咬牙切齿，攥拳，瞪眼）该死的王天一，把我们兄弟害成这样，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左小北：（扭头瞥了一眼徐亮）爸妈都快要把咱们打死了，哪还有什么以后啦？

王峰：（瞪眼，攥拳，耸肩，咬牙切齿）这个恶毒的老巫婆，嘴巴也太欠抽了！（用力挥舞双拳）真该好好收拾收拾她，让她以后闭上嘴，一辈子不能打小报告！（扯脖子，歇斯底里地大喊）王天一，我诅咒你，牙齿、头发全都掉光光！

李响：（揉着红肿的脸，扭头瞥了一眼王峰）别说那些没用的！（转回头）我听说，王天一她家住在市中心，家里条件很不错，就连老师也让她三分！（扭头看着王峰和徐亮）

王峰：（扯脖子，瞪眼，大声嚷嚷）老师怕她，我可不怕她！她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收拾她！

李响：（转回头，微低下头，皱眉，摇头思量）不，咱没法收拾她！

王峰：（扭头看着李响，皱眉）为什么呀？

李响：（扭头看着王峰）她家天天车接车送，咱没机会呀！

徐亮：（瞪眼，攥拳）没机会也得找机会，（扭头看着同伴）难道你们就忍得下这口气？

李响：（扭头看着徐亮）我是在想，为这事再挨一顿毒打值不值得？（转回头）咱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39、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教室里零星地做着十来个学生。

徐亮弓着腰，缩着身子，伏在桌上，扭头看着王天一空着的座位，无声地坏笑。

（画外音）蹦蹦跳跳的脚步声。

徐亮赶忙低下头，双手拿起桌上摊开的教材，举起教材遮挡着自己。

王天一蹦蹦跳跳地进入教室，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放下书包，拿出教材、文具。徐亮挪开教材偷偷注视着王天一的一举一动。

王天一坐下，将书包塞进书桌，顿时睁大眼睛一愣，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王天一右手从书桌里缓缓掏出来一个东西，拎到眼前，仔细查看。

一只剥了皮的死青蛙在王天一眼前来回晃动，王天一正拎着青蛙后腿。

王天一：（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惊声尖叫）啊！（顺手将青蛙撇飞出去）

王天一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王天一猛地站起身来，快速离开座位，哭喊着冲向教室门口。

王天一：（大哭大喊）老师！老师！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哭喊着冲出教室）

徐亮四人捂着嘴巴窃笑。

（画外音）穿高跟鞋快步走路的脚步声。

徐亮赶忙低头装模作样看书。

班任老师领着王天一一前一后地进入教室，王天一缩着身子躲在老师身后，双手拽着老师的衣角，扭头看着同学们，一点点地挪动着脚步。

班任老师领着王天一来到讲台桌前的过道处，转身面对台下的学生们。

王天一脸上挂着泪，轻声抽泣，肩部频频抽动，不时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

班任老师：（耸肩，攥拳，瞪眼，挑眉，扭着脑袋四下张望，大声地）谁做的？（猛地伸脖子，瞪大眼，更大声地）说！谁做的？

教室里的十几个学生纷纷埋头看书。

班任老师：（看着学生们）你们倒是蛮有默契的！（停顿一下）那好啊，（眼睛四下打量）千万别被我抓住，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他！（缓缓转身，蹲下，微笑地看着王天一）天一呀！

王天一缓缓放下手臂，脸上挂着泪，挪动着脚步慢慢转身面向老师。

王天一：（红肿着眼，眼中含泪，哽咽地）老师！

班任老师：（用双手拇指轻轻擦去王天一脸上的泪）好啦！好啦！不哭啦，不哭啦，先回座位上去吧！

王天一一个劲儿地摇头。

班任老师：（睁大眼睛）天一是乖孩子吗？

王天一眨眨眼，点点头。

班任老师：乖孩子就应该听话，对不对？

王天一眨眨眼，点点头。

班任老师：那么听话的乖孩子应该怎么做呢？

王天一眨眨眼，转身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班任老师的视线跟随王天一的身影移动。

王天一转身坐下，班任老师慢慢站起身。

班任老师：（微笑）天一好聪明哦！

王天一脸上挂着泪，勉强冲老师挤出一个微笑。

徐亮脸色铁青，咬着腮，双手在桌上紧紧攥拳，斜眼瞪着王天一的后脑勺。

王峰：（瞪着眼，轻声地）呸！（咬牙切齿）真恶心！

李响猛翻白眼。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斜眼看着王天一，冷笑）哼哼！到底是家世好，总有人护着！（停顿一下）不过，这事可没完！

40、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一只死老鼠幼仔在王天一面前来回晃动，王天一右手正拎着老鼠尾巴。

王天一：（睁大眼睛，惊声尖叫）啊！（顺手将老鼠撇飞出去）

41、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一条张着大嘴的死金鱼在王天一眼前来回晃动，王天一右手正拎着死鱼尾巴。

王天一：（睁大眼睛，惊声尖叫）啊！（顺手将金鱼撇飞出去）

王天一面色苍白，大口喘息。

王天一：（歇斯底里地大喊）老师！老师！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扬头，咧嘴大哭，泪如泉涌）

42、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班任老师和王天一一左一右地站在讲台桌前的过道处，王天一缩着身子躲在老师身后，双手紧紧拽着老师的衣角，眼中含泪，不时往下流淌，肩部频频抽动。

班任老师：（攥拳，耸肩，瞪眼，挑眉，伸脖子，扭着脑袋四下看，怒吼）徐亮，王峰，李响，左小北，你们四个人的家长今天放学之前必须到学校来一趟，否则你们四个今天就不许回家！（停顿一下，更大声地）听明白没有？（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徐亮：为什么？

徐亮扬着头，歪着脑袋，斜眼望着班任老师，十指相扣放在桌上。

班任老师：（扭头瞪着徐亮，大声地）你说为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王天一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

徐亮：（睁大眼睛望着班任老师）我做什么了？我不知道啊？（眨眼）

班任老师：（耸肩，瞪眼，攥拳）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更大声地）那些死青蛙、死老鼠、死金鱼难道不是你放的吗？

王峰：老师！

班任老师猛地转头瞪着王峰。

王峰：说话办事要讲证据！警察抓贼都要拿脏呢，何况我们四个又不是罪犯！（扭头瞥了一眼李响）

李响扭头和王峰使了个眼色。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轻轻扭动脑袋，眼珠左右移动，嘀嘀咕咕）就是啊！就是啊！（直了直身子，脑袋轻轻晃动，睁大眼睛）凭什么有什么坏事都说是我们做的！（轻轻扭动脑袋，眼珠左右移动，嘀嘀咕咕）证据呢？证据呢？

班任老师：（攥拳，耸肩，瞪眼，伸脖子，怒吼）不需要证据，我也知道是你们四个做的！少废话，今天不把你们四个的家长叫来，晚上谁也别想回家！（喘粗气，肩部剧烈起伏）

李响：不回家怎么叫家长啊？

班任老师猛地扭头瞪着李响。

李响：（微低着头，轻轻摇晃脑袋）家境不好啊，没有电话啊！（叹息）唉！

王峰弓着腰，微低着头，右手遮挡在嘴边，斜眼看着李响，窃笑，双肩微微颤动。

班任老师耸肩，攥拳，瞪眼，挑眉，眼中冒火，喘着粗气，肩部剧烈起伏。

王天一躲在班任老师身后，流着泪轻声抽泣，肩部频频抽动，不时用手背抹去泪水。

43、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王天一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看书。

（画外音）凌乱的脚步声。

王天一抬头看向教室门口。

徐亮、王峰、李响、左小北四人依次进入教室。徐亮攥拳，咬腮，瞪眼，左脸颊上印着一个巴掌印。王峰攥拳，瞪眼，咬牙切齿，走路一瘸一拐。李响红肿着脸，耷拉着眼皮，瞪着眼。左小北呲牙咧嘴，身子略微后倾，手揉着屁股。四人在教室门口停下脚步，瞪着王天一。

王天一伸着脖子，扬着头，脑袋轻轻摇晃。

李响冲王天一翻了白眼，扬起头，猛地转身，甩开臂膀，大步走过王天一面前，走向教室后排。

王峰扬着头，攥拳，咬腮，瞪眼，猛地扭头转身，直了直身子，甩开臂膀，一瘸一拐，大步走向教室后排，在经过王天一桌旁时，停下脚步，抬脚踢了一脚王天一的桌子，头一扬，大步向前走。

左小北扬着头，冲王天一翻了个白眼，猛地转身，佝偻着身子，伸着脖子，耷拉着眼皮，瞪眼，攥拳，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徐亮绷着脸，耸肩，端着拳头，瞪眼，咬着腮，猛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王天一的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

徐亮来到自己的座位旁，猛地向后转身，横向挪动着脚步进入自己的座位。

王天一斜眼看着身后的徐亮。

徐亮站在自己的座位前，耷拉着眼皮，斜眼瞪着王天一的脑袋，摘下书包，重重地放在桌上，拉开拉链，掏出课本文具重重地摔在桌上。

王天一斜眼看着身后的徐亮，翻白眼。

徐亮重重地坐下，却猛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徐亮：（愁眉苦脸，微闭着眼，皱眉，呲牙咧嘴，左手抓着书包，右手揉着屁股，轻声地）啊！

王天一斜眼看着身后的徐亮，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肩部微微颤动。

徐亮绷着脸，瞪了一眼王天一的脑袋，咬紧牙关，重重地坐下。

王天一斜眼看着身后的徐亮，翻了个白眼，移回视线。

44、美乐小学操场，外，正午

操场上，美玲、林林、小月、梅子她们正在跳皮筋，美玲跳着皮筋，两只小辫也随之跳跃。在美玲她们身后，有高年级男生正在踢球。围墙外的大树，枝繁叶茂，叶子黄绿参杂，越过围墙，生长进校内，秋风一来，树枝随风摇摆。

45、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教室里零星里坐着十来个学生，学生们或伏案睡觉，或埋头看书。李响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王峰趴在桌上，下巴放在胳膊上，手揉着脸蛋，耷拉着眼皮，瞪着王天一。左小北半边身子倚靠着桌子，呲牙咧嘴，手揉着屁股。王天一在埋头看书。徐亮趴在桌上，双手紧紧握拳，瞪着王天一。

（画外音）穿着高跟鞋走路的脚步声。

徐亮瞥了一眼教室门口，赶忙埋头装睡。

班任老师进入教室，径直来到王天一桌前。

班任老师：（俯身）天一呀！

王天一：（扬头）老师！

班任老师：你妈妈刚才打来电话，说今天单位有事，不能接你回家了，要你自己回去！

王天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班任老师：你自己可以吗？

王天一：（直了直腰板，点点头）当然，我没问题！

班任老师：（微笑）那好吧，路上小心！

王天一：（点点头）嗯！

班任老师：那么老师走了！（微笑，轻轻挥手）

王天一：（轻轻挥手）老师再见！

班任老师转身离开教室，王天一继续看书。

徐亮缓缓抬起头，耷拉着眼皮，攥紧拳头，慢慢扭头，盯着王天一的后脑勺，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肩部微微颤动。

46、胡同4，外，傍晚

王天一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着。

王天一：（轻声哼唱）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把桥过，铃儿响叮当……

（画外音）凌乱的快步走路的脚步声。

四个长长的人影在王天一的脚后方晃动。

王天一：……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好花开在瓶中央，伴我书声琴韵，腊梅处处香！

王天一突然停下脚步，四个人影也跟着停下脚步。

王天一的眼珠左右移动，猛地向后转身。

王天一：（上身略微后仰，皱眉，眯着眼，右手遮挡在额前，轻轻扭动脑袋）谁？谁在那儿？

逆光中看不清人物的脸，人物由左至右依次排列，徐亮左手攥拳，右手拎书包，上衣没拉拉链敞着怀，叉开腿站着；王峰耸肩，端着拳头，叉开腿站着；李响歪着脑袋，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抬手蹭了蹭鼻子；左小北佝偻着身子，耸肩，攥拳。

王天一：（上身略微后仰，右手遮挡在额前，皱眉，眯着眼）你，你们，是，徐？（猛地拿开右手，睁大眼睛，大声地）徐亮！（耸肩，瞪眼，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你们四个，想要干什么？

徐亮：（右手拎起书包搭在右肩上，身子稍微倾斜）你说干什么？我们兄弟四个，因为你，不明不白地挨了两次毒打，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王天一：（攥拳，瞪眼，大声地）活该！谁让你们欺负我的！

王峰：（耸肩，耷拉着眼皮，瞪眼，端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跟她这种人还废什么话？直接宰了算了！

李响：（扭头瞥了一眼王峰）她是她，咱们是咱们，（转回头看着王天一）咱不能跟她一样，不讲道义，（停顿一下）咱得让她死个明白！

王天一：（尖利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叉开腿站着，左手叉腰，右手指徐亮等人）就凭，就凭你们几个，（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弓着腰，左手叉腰，挥动右手，五指分开）少吓唬人了！（猛地直起身子，左手叉腰，右手指徐亮等人，瞪眼，大声地）告诉你们，我不怕你们！（猛地收回右手，双手叉腰，向前伸脖子，瞪眼，脑袋轻轻摇晃，音量逐渐变大）我会告诉老师，让老师找你们家长，让你们家长回家再狠狠收拾你们！（扬头大笑，双肩剧烈颤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亮：（冷笑）哼哼，你觉得我们还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王天一：（猛地低下头，伸脖子，瞪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你们敢！

徐亮四人：（伸脖子，瞪眼，耸肩，攥拳，张大嘴巴，齐声地，大声地）我们敢！

王天一：（双手叉腰，叉开腿站着，皱眉，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移回视线，扬头，微闭着眼，轻声地）哼！（一字一顿地）好女不跟男斗！

徐亮等人一愣。

王天一微微睁开眼，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转身拔腿就跑。

徐亮：（眨眨眼，左手指王天一，瞪眼，大喊）上当了！上当了！追！快追！不能放过那个死丫头！（右手从肩上放下书包）

王天一：（双臂高举，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高呼）来人哪，救命啊，杀人啦！来人哪，救命啊……

徐亮右手拎着书包，跟在后面狂追，敞着怀的上衣随风飘荡。

徐亮：（高喊）兄弟们快追，不能放过那个死丫头！

王峰：（攥拳，瞪眼，大喊）王天一，你今天死定了！（咬牙切齿）

左小北磨磨蹭蹭地跑在最后。

47、胡同5（如迷宫般纵横交错的胡同），外，傍晚

王天一在迷宫般的胡同内乱窜，徐亮、王峰、李响、左小北跟在后面狂追。

王天一：（遥远的呼喊）来人哪，救命啊，杀人啦！来人哪，救命啊，杀人啦……

王峰：（遥远的呼喊）王天一，你今天死定了！

48、胡同6，外，傍晚

王天一：（脑袋轻轻摇晃，上气不接下气地）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来人啊，（略带哭腔）救我，救我！（猛地扬头，伸着脖子，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高呼）来人哪，救命啊！来人哪，救命啊……

徐亮四人跟在后面狂追。

徐亮：（大喊）兄弟们快追，不要放过那个死丫头！

王峰：（怒吼）王天一，你死定了！

胡同巷口快速闪过画面两侧，王天一只顾高呼救命，没有注意到逃生的路。

49、街道1，外，傍晚

杨美玲和杜飞一前一后地走着，杜飞盯着杨美玲的背影。

在后景的胡同6里，王天一双臂高举，快速跑过。

王天一：（遥远的呼喊）来人哪，救命啊！来人哪，救命啊……

杨美玲停下脚步，杜飞一愣，也跟着停下脚步。

杨美玲转身望着后景的胡同6，徐亮四人陆续跑过。

杨美玲缓步走入胡同7，走向胡同6。

杜飞快步追上前去，跑到胡同7巷口，向内张望。

杜飞：（左手挠着后脑勺，嘀嘀咕咕）去哪儿做什么？那儿又不是回家的路！

50、胡同6，外，傍晚

王天一 ：（猛地停下脚步，惊讶地）啊！

王天一闯进了死胡同，正面对着一面高大而厚重的砖墙，高大的砖墙完全覆盖了王天一。

王天一：（上气不接下气地）怎，怎么会？

（画外音）怦怦的心跳声。

徐亮、王峰和李响、左小北陆续在王天一身后不远处停下脚步。

徐亮叉开腿站着，上衣敞着怀，右手拎着书包，左手端着拳头，瞪着眼。

李响歪着脑袋，叉开腿站着，身子微倾，双手交叉环抱胸前，抬手蹭了蹭鼻子。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向前伸着脖子，睁大眼睛）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王峰：（耸肩，端着双拳，瞪着眼）王天一，你今天死定了！

李响：（点点头）是啊，死定了，（停顿一下）而且还是笨死的！坐车坐久了，连路都不认识了，死胡同都敢钻，（向前伸脖子，睁大眼睛，脑袋轻轻摇晃）不是笨死的是什么？

王天一：（轻轻摇晃脑袋，轻声地）不，不会的，我不会死，（猛地伸脖子，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大声地）我不会死！（大口喘息）一定还有路，（猛地伸脖子，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大声地）一定还有路！

李响：（睁大眼睛）路，有啊！（伸脖子，摇头晃脑）可惜你没找到啊！

王天一：（慌忙伸着脖子，扭着脑袋左看右看）在哪儿？在哪儿？

李响：（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胡同7）就在这儿啊！

王天一猛地向后转身。

王天一望着胡同7，眼前一亮，嘴巴微张，嘴唇微微颤动。

王天一（画外音）：在那儿！

王天一突然跑向胡同7。

徐亮三人愣着，李响抬腿就追，径直冲向王天一。

李响叉开腿、伸开双臂截住了王天一的去路，王天一急忙停下脚步。

王天一：（轻声地）啊！

李响冷笑着。

李响：（双手叉腰，摇头晃脑，睁大眼睛）跑啊，有本事接着跑啊！（扬头，右手叉腰，左手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我们兄弟四个随时奉陪！（手叉腰）

王天一：（耸肩，挑眉，瞪眼，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往外挤字）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

李响：（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身子略微倾斜，歪着脑袋，眼神上瞟）其实也不想怎样啦，（睁大眼睛，盯着王天一）就是想，（向前俯身，伸脖子，睁大眼睛，双手做拔头发的动作）拔光你的头发，（脑袋轻轻摇晃，双手做敲击的动作）敲掉你的牙齿！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挥舞着双拳，瞪眼，大声地）我要用天马流星拳，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你一说话就满嘴漏风，以后再也不能打小报告！

王峰：（瞪眼，张牙舞爪，大声地）我要用降龙十八掌，打得你脑袋开花，让你以后再也不能考第一！（一愣，眼珠一转）哦，不对，我忘了，现在的第一（睁大眼睛，脑袋轻轻摇晃）不是你！（双手抱拳放在胸前，扬头，眼微闭，微笑）是我们可爱的杨美玲同学！（低头，睁大眼睛看着王天一）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下手轻一些！

王天一：（双手叉腰，低头朝地上狠狠地）呸！（抬头瞪着徐亮等人）吹牛皮也不嫌害臊！（扭着脑袋来回扫视）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打死我！要不然，（伸脖子，瞪圆眼睛，张大嘴巴，大声地）我一定告诉老师，告诉校长！（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徐亮：（看着王天一）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全你！

王天一放下手，握拳，耸肩，缩着脖子，咬牙切齿，瞪着眼，喘着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徐亮随手扔掉书包，其余三人纷纷效仿。

王峰瞪着眼，耸着肩，端着拳头，捏着指骨。李响揉着鼻子。左小北轻声哼着。

徐亮四人缓步走向王天一。

王天一瞪着眼，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脚步缓缓后撤。

王天一被逼到了墙角，书包撞在了墙上。

王天一：（眼神后瞟，嘴巴微张，轻声地）啊！（慌忙移回视线）

徐亮：（大喝一声）兄弟们，上！

徐亮四人冲向王天一。

王天一：（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双手捂着耳朵，双腿微曲成半蹲状，侧着身子紧贴墙壁，惊声尖叫）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徐亮四人将王天一团团围住。

徐亮左手一把揪起王天一的衣领，将王天一拎了起来。王天一微闭着眼，一脸痛苦。

徐亮高举右拳，朝王天一的脑袋挥了下去。

杨美玲：喂，你们在做什么！

徐亮四人一愣，徐亮的拳头停留在半空中，距离王天一的脑袋只差一点点。

左小北：（猛地转回身，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杨，杨，杨……

李响转回身，睁大眼睛。王峰猛地转身，伸脖子，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眨眼，手拽了拽徐亮的衣角。

徐亮皱起眉头，眼珠左右移动，缓缓向后转身。

徐亮缓缓转过身来，一愣，松手，王天一落地。

徐亮：（伸脖子，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大声地）杨美玲？

杨美玲：（脑袋轻轻摇晃）你们做什么呢？

王峰：（眨眼，结结巴巴地）没，没，没……

李响：你怎么在这儿？

王峰：（眨眼，结结巴巴地）是，是，是，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杨美玲：（背着手，歪着脑袋）看见你们往这儿跑，我就跟过来啦！（眨眨眼，停顿一下，踮起脚尖，伸脖子张望，上身左右摇摆）躲在后面的是谁呀？

王峰：（睁大眼睛）啊？（眼神飘忽不定，结结巴巴地）没，没，没有啊，这儿，这儿就我们四个啊！（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徐亮）

徐亮：（睁大眼睛一愣）啊？（愣愣地点头）啊！是！是！（结结巴巴地）这儿，这就，就我们四个！

透过王峰和徐亮腿部之间的缝隙看见，王天一瘫坐在地上。

王天一：（轻声咳嗽，身体微微抽动，闭着眼，喃喃自语）救我！救我！

左小北赶忙向徐亮那边挪动脚步，冲杨美玲咧嘴傻笑。

杨美玲背着手，缓步走向徐亮等人。李响、王峰、左小北分别向徐亮靠拢。

杨美玲来到徐亮等人面前，背着手，踮起脚尖，伸脖子张望，上身左右摇摆。左小北、徐亮、王峰、李响左右歪倒着脑袋，来回遮挡杨美玲的视线。

王天一：（喃喃自语）救我！救我！

杨美玲双手使劲拨开王峰和徐亮的脑袋，把手搭在王峰和徐亮的肩上，伸脖子探头，睁大眼睛向下看。

杨美玲：（大喊）王天一！（双手伸进王峰和徐亮的两肩之间，用力向两边拨开，急切地大喊）王天一！王天一！

王峰微低着头，板着脸，攥拳，耸肩，瞪眼。徐亮微低着头，攥拳，耸肩，耷拉着眼皮，斜眼瞪着杨美玲。二人纹丝不动。

王天一：（闭着眼，喃喃自语）救我，救我！（咳嗽）

杨美玲：（急切地大喊）王天一！醒醒啊！醒醒啊！你们让开！

李响：（猛地转身）杨美玲，你快回家吧，这事跟你没关系！

杨美玲：（猛地停下来，放下手，攥拳，耸肩，伸脖子，冲徐亮四人大声嚷嚷）你们为什么把王天一欺负成这样？

李响：（伸脖子，睁大眼睛）我们欺负她？

杨美玲：（瞪眼，攥拳，伸脖子，大声地）难道不是吗？

王天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所有人一愣。

王天一：（低着头，双臂抹着眼泪）妈妈救我！妈妈救我！（哇哇大哭）

杨美玲：（转身，上前，踮起脚尖，伸手拨开徐亮和王峰，急切地大喊）王天一，王天一，你别哭了，你别哭了，你快抬头看看，我是杨美玲，我是杨美玲啊！我来救你啦！我来救你啦！

徐亮、王峰板着脸，攥拳，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51、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躲在胡同7巷口，身子紧贴着墙壁，脑袋探出墙头，望着胡同6里的徐亮他们。

杜飞：（嘀嘀咕咕）笨蛋，管她干什么！打死才好呢！

杨美玲：（急切地大喊）王天一，王天一，我是杨美玲，我是杨美玲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

王天一：（撕心裂肺地哇哇大哭，伴有大哭声）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杜飞：（朝地上狠狠地）呸！谁也救不了你！多嘴的小喇叭！（攥拳，用力抖动）使劲哭，使劲哭，哭死才好呢！讨厌的家伙！

52、胡同6，外，傍晚

王天一瘫坐在墙根下，用手背抹着眼泪。

杨美玲：（踮着脚尖，双手用力拨开徐亮和王峰，伸脖子，探头，大喊）王天一，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是杨美玲，我是杨美玲啊，我来救你啦！

徐亮、王峰绷着脸，攥拳，耸肩，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王天一：（突然停止大哭，猛地扬起头，脸上挂着泪，睁大眼睛）杨美玲！（停顿一下，伸直双臂，五指分开）美玲救我！美玲救我！（低头，收回右臂抹眼泪，左手指徐亮等人，带着哭腔）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

杨美玲：别怕，别怕，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急切地大喊）你们让开！你们让开！

王天一：（右臂抹着眼泪，左手指着徐亮等人，带着哭腔）他们要打死我！他们要打死我！

李响：（攥拳，猛地转身，大声地）你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打死你了？

王天一：（猛地扬头，伸脖子，瞪着李响，左手指李响，大声地）你说了，你说了，你们就是说了，你们还说要让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扭头看着杨美玲，伸开双臂，五指分开，带有哭腔）美玲救我！美玲救救我！

53、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扒在墙头看着胡同6里的徐亮等人。

杨美玲：（双手使劲拨开徐亮和王峰，急切地大喊）你们让开，你们让开！

徐亮、王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王天一：（大喊）美玲救我！美玲救我！

杜飞：（轻轻摇头）真是耍无赖的高手啊！

54、胡同6，外，傍晚

王天一：（瘫坐在墙根下，双腿叉开，上身前倾，伸着脖子，伸着双臂，五指分开，睁大眼睛，歇斯底里地大喊）美玲救我！美玲救我！

杨美玲：（用力拨开徐亮和王峰）你们让开！你们让开！

徐亮和王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徐亮：（板着脸，攥拳，耸肩，用低沉的声音）杨美玲，对不起了！（停顿一下，大声地）兄弟们，上！

李响猛地转回身走向杨美玲，挽起杨美玲的胳膊。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扭头看着杨美玲）美玲，对不起啦！（挽起杨美玲的胳膊）

左小北和李响一起将杨美玲架走。

杨美玲：（脚下乱蹬，扭着脑袋左看右看，大声地）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王天一：（撕心裂肺地哭喊，且一声比一声大）美玲救我！美玲救我！美玲救救我啊！

杨美玲：（扭着脑袋左看右看，急切地大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伸直双臂，五指分开，冲徐亮和王峰快速挥动，摇头，大喊）不要，不要，徐亮、王峰，（伸脖子，歇斯底里地喊）不要啊！

徐亮、王峰耸肩，端着膀子，攥着拳，缓缓转过身去。

王天一：（快速收回胳膊，蜷缩起腿，整个人蜷缩在墙根下，双手在胸前颤抖，轻轻摇晃脑袋，脸上挂着泪，轻声地）不！不！不要！不要！

徐亮：（指着王天一，咬牙切齿）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当小喇叭！

王峰：（撸胳膊挽袖子，抬右手拇指使劲蹭了一下鼻子）农奴翻身做主人，（右手食指指王天一）再也不受（食指在王天一眼前左右摆动）你压迫！

55、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胡同6里，左小北和李响架着杨美玲的胳膊，将其拖向远处。

杨美玲：（歇斯底里地喊）徐亮，王峰，不要啊！不要啊！

杜飞左手扒着墙角，脑袋探出墙头，望着胡同6。

杜飞：（扭头看着杨美玲，嘀嘀咕咕）管那么多干嘛？打死一个少一个！（扭头看着王天一）留着也是祸害！

56、胡同6，外，傍晚

王天一：（仰望着徐亮和王峰，脸上挂着泪，脑袋轻轻摇晃，双手在胸前颤抖，轻声地）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美玲救我！美玲救我！

杨美玲：（歇斯底里地喊）徐亮，王峰，不要啊！

王峰：（俯身，瞪眼，右手指着王天一）再喊也没用！谁也救不了你！

徐亮的左手缓缓伸向王天一。

王天一：（轻轻摇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手臂遮挡在额前）

徐亮左手一把打掉王天一的手臂。

王天一：（惊叫）啊！

徐亮左手一把抓起王天一的衣领，将王天一从地上拎了起来，举起右拳挥了下去。

57、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看着胡同6里的徐亮等人，双手握拳，使劲挥舞，兴奋地小声喊）打呀，快打呀，使劲打，狠狠打！欠揍的丫头！

胡同6里，左小北和李响一左一右地架着杨美玲缓步走。

杨美玲：（大喊）住手，徐亮住手！（语速稍快）你们这么多男生欺负一个女生，你们好意思吗？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们会很没面子吧？

杜飞直了下身子一愣，扭头看着杨美玲。

左小北、李响一愣，停下脚步。杨美玲喘着粗气，肩部频频起伏。

58、胡同6，外，傍晚

徐亮的拳头停留在半空中，距离王天一的脑袋只差一点点。王天一痛苦地微闭着眼，歪着脑袋，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脸上挂着泪。

王峰：（猛地转过身来，右手指着王天一）可她是坏人！（停顿一下）就像电影里，好人开枪打死坏人一样，惩罚叛徒是没有错的！

美玲：（大声地）她是坏人，那你们就是好人吗？要不是你们先把死青蛙、死老鼠放在她的书桌里，你们也不会挨老师的批评、家长的打骂！不是吗？（大口喘息，脸色泛红，肩部频频起伏）

李响和左小北慢慢放开杨美玲，杨美玲站直身子。李响和左小北缓缓转过身来，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李响微低着头，二人偷瞟着杨美玲。

王峰：（伸脖子，瞪眼，右手指着王天一，大声地）那是因为她先打小报告，我们才那么做的！

美玲：（攥拳，伸脖子，大声地）你们如果安安静静地上课，她有机会打小报告吗？（停顿一下，大口喘息，肩部频频起伏）这几天，她已经被吓坏了，你们还想怎样？你们自己怎么不好好想想，你们今天打了她，她明天又去告诉老师，老师又会去找你们的家长，你们家长回家再打骂你们，然后你们再找她报仇，这样还有完吗？难道你们成天上学就是为了吵吵闹闹、打打杀杀吗？大家都是同学，有那么大的仇恨吗？（大口喘息，肩部频频起伏）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耷拉下脑袋。李响抬右手挠了挠脑袋，放下手，低下了头。

59、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脑袋探出墙头，看着胡同6里的杨美玲，左手扒着墙角，右手挠着后脑勺）这么说，好像也对哦！

60、胡同6，外，傍晚

徐亮的脑袋低垂下来，缓缓放下握拳高举的右手，左手慢慢松开王天一的衣领，王天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徐亮缓缓转身离开，王峰斜眼看着徐亮。

左小北侧身给徐亮让路，转身慢吞吞地跟在徐亮身后。

李响：（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王峰）走吧！（转身离去）

王峰斜了一眼杨美玲，忿忿地迈着大步离去。

杨美玲快步跑向王天一。

杨美玲蹲下身子，双手抓着王天一的肩膀，使劲摇晃。

杨美玲：（急切地大喊）王天一！王天一！醒醒啊！醒醒啊！徐亮他们已经走了！真的已经走了！

徐亮、左小北、李响和王峰俯身捡起各自的书包，原路返回。

61、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隐藏在胡同7里，看着胡同6里徐亮等人。

徐亮他们陆续走过来。

徐亮走在最前面，左小北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正忙着背书包。李响和王峰并排走着。

王峰：（手上拎着书包，扭头看着李响）咱们就这么算啦？咱白挨打啦？

李响正忙着背书包，没搭理王峰。

王峰：（伸脖子，瞪眼，大声地）喂，我在问你话呢？

李响：（低头整理着书包带，轻声笑）呵呵呵！

王峰：（皱眉）真搞不懂，怎么挨了顿毒打，你反倒这么高兴！（转回头，皱着眉头，背书包）

徐亮四人即将来到胡同7巷口，杜飞手忙脚乱地转身，抬头挺胸，双手五指并拢，紧贴于身体两侧，后背紧贴着墙壁。

杜飞斜了一眼胡同6，慌忙移回视线，转过身去，身子紧贴在墙壁上，侧脸贴在墙上，右手食指抠着墙壁，眼神后瞟。

徐亮四人陆续经过胡同7巷口。

62、胡同6，外，傍晚

大地被染成一片橘红色，影子在前方，影子很长。

徐亮背着书包。左小北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跟在徐亮身后。王峰和李响并排走着。

李响：（挪动着脚步，更靠近王峰，伸胳膊搂着王峰的肩，扭头看着王峰）你想当英雄吗？

王峰：（扭头看李响，点点头）想啊！

李响：想当英雄就不能做坏事，对吧？

王峰：（点点头）那当然！（停顿一下）你想说什么呀！

李响：我想说，如果咱们今天打了王天一，咱们就不能算英雄！（停顿一下）你明白吗？

王峰：（摇摇头）不明白！（停顿一下）为什么呀？

李响：杨美玲的话你没听懂吗？

王峰：（左手挠挠脑袋）嗯……，她说了那么多，我一时消化不了！

李响：总之，打了王天一咱就不能算英雄！

王峰：那算什么？

李响：狗熊！（停顿一下）你想当狗熊吗？

王峰：（拿手推开李响的脑袋）你才想当狗熊呢！

李响：（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轻拍王峰的肩）走吧，走吧，回家去喽！（手插兜，吹口哨）

徐亮四人走在深远的胡同里，缓缓走向远方。

杨美玲：（使劲摇晃着王天一，急切地大喊）王天一，王天一，你快醒醒，徐亮他们已经走啦，真的已经走啦！你快醒醒啊！

王天一慢慢抬起头，头发凌乱，脸上挂着泪，缓缓睁开眼，眨眨眼，脑袋轻轻晃动，眼睛来回扫视。

王天一移回视线，长舒了口气，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杨美玲也跟着站起身来。

王天一抬手去擦额头的汗水。

杨美玲：你还好吗？（手伸向王天一凌乱的头发）

王天一：（抬手一下挡掉杨美玲的手）别碰我！用不着你管！

杨美玲：（一愣）啊？

王天一：（放下手，瞪着杨美玲）怎么，没听清楚吗？（伸脖子，一字一顿地）我说，别碰我，用不着你管！（翻白眼）哼，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

杨美玲：（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

王天一：（伸脖子，瞪眼）你没有？（大声地）你敢说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杨美玲：（连连摇头）不，我没有！

王天一：（一摆手）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瞪眼，伸脖子，手指杨美玲）告诉你，我讨厌你！

王天一缓步向杨美玲逼近，杨美玲连连后退。

王天一：从你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讨厌你！（猛地放下手，停下脚步，攥拳，耸肩，伸脖子，瞪圆眼睛，大声地）你把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全都抢走了！（喘粗气，肩部剧烈起伏，脸红一阵白一阵）

杨美玲：（连连摇头）不，我没有！

王天一继续向杨美玲逼近，杨美玲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王天一：（攥拳，瞪眼）是你跟她们说我的衣服是国货吧？是你不让她们和我一起玩的吧？那几个男生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你们什么关系呀？啊，我知道了，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猛地停下脚步，伸脖子，瞪眼，怒吼）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喘粗气，肩部剧烈起伏，脸红一阵白一阵）

63、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躲藏在胡同7巷口，望着胡同6里杨美玲和王天一。

杜飞：（结结巴巴地）好，好可怕！

64、胡同6，外，傍晚

王天一：（瞪眼，左手攥拳，右手指杨美玲，咬牙切齿）你记着，被你抢走的一切，我全都会夺回来！还有，别以为考了一次第一，以后就总是第一了，有本事，咱们走着瞧！（右手在杨美玲面前慢慢握拳，猛地收回右手，扬起下巴）哼！（猛地转身，泪水夺眶而出，快步跑开）

杨美玲呆立原地。

65、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王天一低下头，抬手去擦脸上的泪，快跑过胡同7巷口。

杜飞躲藏在胡同7巷口，脑袋探出墙头，愣愣地看着。

杜飞：（结结巴巴地）太，太可怕了！

杜飞转回头，望着胡同6里的杨美玲。

杨美玲低垂着头，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杜飞：（嘀嘀咕咕）现在傻了吧，所以干嘛帮她，不知好坏的丫头！

66、胡同6，外，傍晚

杨美玲低垂着头，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愣着，嘴巴微张，嘴唇微动。

美玲（画外音）：（结结巴巴地，遥远的呼唤）是，是我吗？是我，抢走了她的一切吗？是我吗？

（画外音）怦怦的心跳声。

美玲慢慢攥拳，双拳微微颤动。

67、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左手扒着墙头，望着胡同6里的杨美玲）还好吧？是不是被吓倒了？（右手挠挠后脑勺）王天一这家伙！

68、胡同6，外，傍晚

杨美玲低垂着头，嘴唇微微抽动。

杜飞隐藏在胡同7的巷口，脑袋悄悄探出墙头偷看杨美玲。

杨美玲吸了吸鼻子，缓缓抬头，眼圈发红。

美玲慢慢向后转身，远处的杜飞手足无措地慌忙躲进胡同内。

美玲沿着胡同墙壁缓步向前走。

69、胡同6、胡同7的交叉口，外，傍晚

杜飞后背紧贴着墙壁，眼神飘忽不定。

美玲来到胡同7巷口，转身。杜飞扭头，脑袋探出墙头，伸脖子看。二人对视，惊慌失措。

美玲：（身子往后一缩，大惊失色，大叫）啊！

杜飞：（手足无措，脚下乱蹬）啊！

美玲：（右手指杜飞，结结巴巴地）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杜飞：（结结巴巴地，大声地）我我我，我路过！（脸红一阵白一阵）

美玲：（扬头，右手轻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杜飞：（伸脖子，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你你你，你才吓死我了呢！（偷瞟美玲一眼，长舒了口气）

美玲：（微闭着眼，右手按着胸口，长出了口气，放下手，睁眼看着杜飞）走吧，回家！（走入胡同7）

杜飞转身，缓步跟在美玲身旁。

70、胡同7，外，傍晚

杨美玲和杜飞并排走着。美玲不说话，杜飞也沉默着，不时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美玲。

美玲：（皱眉，瞥了杜飞一眼）你为什么总迟到？

杜飞：（扭头看着杨美玲）啊？（眼神飘忽不定）我，我，（别过头去不看美玲）我哪有！

美玲：（皱眉，自言自语）你明明每天很早就出了家门啊！

杜飞一愣，停下脚步。

杜飞眨眨眼，快步追赶上杨美玲。

杜飞：（攥拳，扭头看着杨美玲，大声地）你怎么知道的？

美玲没搭理杜飞。

杜飞：（眼珠一转，耸肩，伸脖子，瞪眼，在美玲的耳边大声嚷嚷）啊！你监视我！（停下脚步）

美玲不搭话，只管自顾自走着。杜飞愤怒地站在原地。

杜飞快步追赶上杨美玲。

杜飞：（伸脖子，瞪眼，在美玲耳边大声嚷嚷）说，你是怎么监视我的！

杨美玲：（耸耸肩，脑袋一歪，睁大眼睛，摊开双手）我哪有！（双手背后）

杜飞：（端着双拳，伸着脖子，瞪眼，在美玲耳边大声喊）有，一定有！

美玲：（背着手，耸耸肩，摇摇头）没有！

杜飞：（端着拳头，伸脖子，瞪眼，怒吼）有，一定有！说，你是怎么监视我的！

美玲：（一手背后，一手在杜飞眼前轻轻摆动）没有就是没有，不要罗里罗嗦的！（手背后）

杜飞愣在原地，美玲自顾自走着。

美玲拐入街道上。

71、街道1，外，傍晚

杨美玲背着手自顾自走着。

杜飞从胡同7里拐了出来，快步追赶上杨美玲。

橘红色的太阳一半落在地平线上，地上的人影逐渐拉长，其中一个人影扎着两只小辫。杜飞和杨美玲并排走着，美玲背着手，杜飞端着拳头。

杜飞：（攥拳，伸脖子，瞪眼，扭头在美玲耳边大声嚷嚷）一定有！

美玲：（背着手，摇摇头）没有！

杜飞：（伸脖子，瞪眼，怒吼）有！（喘粗气，肩部剧烈起伏）

美玲：（背着手，扬着头，摇摇头）没有！

杜飞：（攥拳，耸肩，伸脖子，瞪眼，更大声地）一定有！（肩部剧烈起伏）

美玲：（一手背后，一手在杜飞眼前轻轻摆动，摇头）没有！（手背后）

杜飞：（攥拳，耸肩，伸脖子，瞪圆眼睛，怒吼）有！

美玲：（背着手，耸耸肩，摇摇头，一字一顿地）没有！

人物渐渐变小，向夕阳走去。

杜飞：（怒吼）有！

美玲：（摇摇头）没有！

杜飞：（歇斯底里地怒吼）有！

美玲：（摇头）没有！

杜飞：（声嘶力竭地）有！

美玲：（摇头）没有！

杜飞：（耷拉下脑袋，弓下腰，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慢吞吞地走着，毫无气力地）有！

72、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班任老师一手持教材，一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在教室门一侧的过道处，渐渐走向教室后排。

班任老师：……（大声地）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扁道：三味书屋；扁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没有孔子牌位，我们便对着那扁和鹿行礼。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教室最后一排，杜飞趴在桌上，左手拿着教材立在桌上，遮挡着自己。

班任老师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站在杜飞的桌旁，转身。

班任老师：要是某人也能学习鲁迅先生的精神，不迟到早退就好了！（移开教材，扭头看杜飞，猛地放下教材，俯身，瞪眼，怒吼）杜飞！

杜飞左手一松，教材向前方倒下，右手上拿着刻刀，刀尖停留在桌面上。

杜飞：（咧咧嘴，慢慢抬头，结结巴巴地）老，老，师！

班任老师：（耸肩，瞪眼，攥拳，大喊）是老师，不是老老师！（喘粗气，肩部频频起伏）

学生们纷纷窃笑。

杜飞：（眨眨眼，咧嘴，结结巴巴地）是，是，老，老，师！

班任老师：（攥拳，瞪圆眼睛，挑眉，怒吼）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喘粗气，肩部频频起伏）

学生们的窃笑声变大。

杜飞仰望着班任老师，伸脖子咽了口唾沫。

73、美乐小学教师办公室，内，日

办公桌纵横交错，有五位老师正在办公，两男三女，其中四人伏案批改作业。

三年一班的班任老师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杜飞耷拉着脑袋，无力地垂着胳膊，站在班任老师对面。

班任老师猛地一拍桌子，杜飞直了下身子一惊。

班任老师：（瞪眼，手指杜飞，大声地）说，为什么在桌上刻字？不知道这样做是损坏公物，违反《小学生守则》吗？

杜飞耷拉着脑袋，双手挠着裤子。

杜飞：（略微抬头，眼神上瞟盯着班任老师，吞吞吐吐地）不是，不是您，您让我，向，向鲁迅先生，学习的吗？（眨眨眼，双手挠着裤子）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班任老师：（瞪眼，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地）不许笑！（喘粗气）

其他老师停止窃笑。

班任老师：（瞪眼，挑眉，手指杜飞，大声地）我是让你学习鲁迅先生往桌上刻字吗？（停顿一下，更大声地）我是让你学习鲁迅先生珍惜时间的精神！

杜飞：（眼神上瞟盯着老师，眨眨眼）那，那不一样吗？

班任老师：（瞪大眼睛，大声地）那怎么一样了？

杜飞：（眼神飘忽不定）鲁迅先生在书桌上刻了一个“早”字，以后就再没迟到过……（眨眨眼，双手挠着裤子）

班任老师：（瞪眼，挑眉，猛地一拍桌子，手指杜飞）你敢说今天早上没迟到！

杜飞：（扬头，睁大眼睛望着班任老师）我是刚刚才刻上去的呀！（眨眨眼）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班任老师：（瞪眼，挑眉，猛地一拍桌子，手指杜飞，大声地）你少装傻！你以为那是咒语吗？随随便便在桌上刻一个“早”字以后就能再也不迟到了？你以为你是鲁迅先生吗？你有鲁迅先生那种刻苦学习的精神吗？（更大声地）你有吗？（喘粗气，肩部剧烈起伏）

杜飞：（眨眨眼）哦，那，那是我理解错了！（低下头，摆弄手指头）

班任老师：（瞪眼，挑眉，猛地一拍桌子，手指杜飞，大声地）你又装傻！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我以后还是会迟到”，是不是？

杜飞：（低头摆弄着手指头，脑袋轻轻摇晃）我没那么说！

班任老师：（手指杜飞，大声地）你就是那意思！

杜飞：（低头摆弄着手指头，脑袋轻轻摇晃）我没说过！

班任老师：（手指杜飞，瞪圆眼睛，挑眉，更大声地）你就是那意思！

杜飞：（抬头看着班任老师）我是没说过嘛！（眨眨眼）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班任老师：（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不许笑！（停顿一下，大声地）说，桌上的其他字是怎么回事？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什么，什么其他字？（眨眨眼）

班任老师：（瞪眼，挑眉，猛地一拍桌子，手指杜飞，大声地）你还装傻！你书桌上那么多字，你不知道？那些字不是你刻上去的，是谁刻上去的？（手指自己）难不成是我闲的没事偷偷写上去的？

杜飞：（脑袋轻轻摇晃，眼神飘忽不定）哦，那，那也许，也许是虫子，虫子吃的吧！（睁大眼睛）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班任老师：（瞪眼，挑眉，猛地一拍桌子，手指杜飞，大声地）你少睁着眼睛说瞎话！虫子认识字吗？虫子有那么高的智商吗？

杜飞：（脑袋轻轻晃动，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地）嗯，也许，也许，（移回视线看着老师）也许那只虫子刚好也上（伸脖子，睁大眼睛，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三年级！

其他老师的窃笑声变大。

班任老师阴沉着脸，喘着粗气。

班任老师：（挑眉，瞪圆眼睛，手指杜飞）你，回去，写一篇四百字的检讨，明天上课前交给我！（猛地向前俯身，伸脖子，瞪眼，怒吼）明白吗？（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杜飞：（眨眨眼）哦！（收回高举的手，耷拉下脑袋，转身，慢吞吞地走出办公室）

其他老师还在窃笑。

班任老师：（瞪圆眼睛，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不许笑！（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所有笑声止。

74、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下课时间，教室里人很少。美玲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面朝墙壁愣神。杜飞左手挠着脑袋，翘着凳子后腿，前后使劲摇晃，右手拿着笔，呲牙咧嘴咬着笔头，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稿纸。

林林、小月、梅子三人来到杜飞桌旁。

林林：美玲！

美玲发呆，没有听见。

小月：（稍微大声一些）美玲！

美玲一愣，扭头看着林林她们。

林林：（手上拿着皮筋，轻轻摇晃）美玲，咱们一起去跳皮筋吧！

小月：（高兴地笑着点点头）是啊，是啊，今天天气可好啦！

梅子：（点点头）嗯！嗯！

美玲：（微笑着轻轻摇头）不了，书还没看完呢，你们去玩吧！（微笑）

林林不解地眨眨眼，扭头看着小月和梅子。小月撇撇嘴，耸耸肩。梅子歪着脑袋，皱起眉头。

林林：（转回头，看着美玲）那好吧，美玲，我们先去玩了，下次咱们再一起玩！

杨美玲：（微笑着点点头）嗯！

梅子、小月、林林转身陆续走向教室前排，走出教室。

王天一在自己座位上看书，美玲望着王天一的背影。

美玲（画外音）：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

75、美乐小学教师办公室，内，日

班任老师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右手拿着杜飞的检讨书，遮挡着脸部，左手在腿上慢慢攥拳。

杜飞站在班任老师对面，微低着头，眼神不时偷瞟班任老师，手不停地抓挠着裤子。

班任老师：（猛地放下右手，露出脸，阴沉着脸，耷拉着眼皮，盯着杜飞，右手轻轻抖动检讨书）这就是你写的检讨？

杜飞：（眼神上瞟，盯着老师，点点头）嗯！（双手抓了抓裤子）

班任老师：（阴着脸，耷拉着眼皮，伸右臂，把检讨书递给杜飞）念一遍！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啊？

班任老师：（耷拉着眼皮，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大声念一遍！

杜飞：（伸脖子咽了口唾沫，眨眨眼）哦！（慢吞吞地伸手接过检讨，双手拿着检讨书，低头，毫无气力地念）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班任老师阴沉着脸，喘着粗气。

杜飞的检讨书上，密密麻麻、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对不起，我错了！“这六个字和两个标点符号。

班任老师：（突然大声地）好了，停，五十遍够了！

杜飞一愣，猛地放下检讨，扬头望着班任老师。

班任老师：（板着脸，盯着杜飞）你觉得这份检讨合格吗？（眨眨眼，停顿一下）老师让你写检讨不是为了难为你，是希望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下次不会再犯！我又没罚你抄写课文，你把这六个字翻来覆去写那么多遍干什么？（停顿一下）你还真会凑数，算上标点符号，四百字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可你写了五十遍‘对不起，我错了！’，你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杜飞眨眨眼，低下了头，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班任老师：（板着脸，看着杜飞）你，回去重写！

杜飞挪动着脚步缓缓向后转身。

班任老师：等等！

杜飞又挪动着脚步缓缓转回身来。

班任老师：这次咱不写四百字了，咱写八百字，明天上课之前交给我，如果还像今天这样，那下次就不是八百字了，是一千两百字，以此类推，直到合格为止，听明白了吗？

杜飞耷拉着脑袋，点点头，挪动着脚步缓缓转身，慢吞吞地走出办公室。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班任老师：（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不许笑！（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所有笑声止。

76、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下课时间，教室里人很少。美玲双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面朝墙壁愣神。杜飞左手挠着脑袋，翘着凳子后腿，前后使劲摇晃，右手拿着笔，呲牙咧嘴地咬着笔头，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稿纸。

林林、小月、梅子来到杜飞的桌旁。

林林：美玲！

美玲发呆，没有听见。

小月：（稍微大声一些）美玲！

美玲一愣，扭头看着林林她们。

林林：（右手上拿着皮筋，轻轻摇晃）美玲，咱们一起去玩吧！

小月：（睁大眼睛，点点头）是啊，是啊，三缺一，（手指杨美玲）就差你了！

梅子：（点点头）嗯！嗯！

美玲：（微笑着轻轻摇头）不了，我还想再看会儿书，你们去玩吧！（低头看书）

林林：（眨眨眼，扭头看着小月和梅子）美玲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不和咱们一起玩了？

小月：（撇撇嘴，摇摇头）不知道！

梅子：（皱眉，扭头看着小月和林林）怎么办？咱们还差一个人！

小月：（稍微扭头，手遮挡在嘴边，小声对林林）不如，去找（手指王天一）……

林林：（点点头，轻声地）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小月放下手，微笑着看着杨美玲。

林林：（扭头看着杨美玲）那好吧，美玲，我们先去玩了，下次咱们再一起玩！

杨美玲：（抬头，微笑地看着林林她们，点点头）嗯！去吧！

梅子、小月、林林陆续走向教室前排。

王天一正在自己座位上看书，美玲望着王天一的背影。

杨美玲（画外音）：她比我更需要朋友！

美玲低头看书。

梅子、小月、林林来到王天一桌前。

林林：天一！

王天一：（抬头，微笑地看着林林她们）林林、小月、梅子，你们有事吗？

林林：（右手拿着皮筋，轻轻摇晃）天一，咱们一起去跳皮筋吧？

小月：（点点头）是啊！是啊！三缺一，（手指王天一）就差你了！

梅子：（微笑着点点头）嗯！嗯！

王天一：（眉开眼笑，使劲点头）好啊！好啊！（低头，快速收拾书本文具，快速起身）

林林、小月、梅子陆续往教室外走，王天一紧随其后。

林林、梅子、小月陆续走出教室，王天一在教室门口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瞪眼，攥拳，扬头，翘起下巴，望着教室后排的杨美玲。

王天一（画外音）：我的就是我的，你永远也抢不走！

王天一猛地转身快跑出教室。

杨美玲透过窗户看操场，围墙外的大树，叶子黄绿掺杂，秋风一来，黄色的叶子随风飘落，王天一她们四个玩得正开心。

杨美玲（画外音）：她真的比我更需要朋友！

美玲低头看书。

77、胡同9（流浪狗聚集地），外，清晨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把持着自行车扶手，路过垃圾箱前，手一扬，将垃圾袋撇向垃圾堆，苍蝇一哄而散，男人骑车驶出胡同9，驶入胡同8。

杜飞背着书包，从胡同8里拐了出来，径直跑向垃圾箱。

杜飞来到垃圾箱前面，停下脚步，手放在嘴边，吹口哨。

从垃圾箱、电线杆的后面陆陆续续钻出来五只浑身脏兮兮且颜色各异的流浪狗，流浪狗们快速聚拢到杜飞脚下，仰望着杜飞，有的蹦蹦跳跳，有的使劲摇尾巴。

杜飞：（叉开腿站着，低头看着流浪狗，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流浪狗，模仿母亲的语气）说，又去哪儿疯了？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活像一只泥猴！（快速摇头摆手）不对！不对！（手指流浪狗）活像一只泥狗！对，泥狗才对，你们本来就是狗嘛！（右手拍拍胸脯，微笑）也是我的生肖，所以我才要保护你们！（收回右手，双手叉腰，向下俯身，睁大眼睛）明白吗？好啦，好啦，不要吵啦，开饭啦！开饭啦！

杜飞摘下书包，蹲在地上，拉开拉链，掏出饭盒，把饭倒在地上，流浪狗们立刻围上去吃食。

杜飞盖好饭盒盖，将空饭盒装进书包，拉上拉链，站起身来，背上书包，低头傻笑着看着流浪狗。

流浪狗们突然停止进食，纷纷抬头，望着胡同8。

杜飞：（挠着后脑勺，扭着脑袋左看右看）你们怎么不吃了？今天的饭不好吃吗？这可是老妈特意为我做的！你们再多吃一些吧！

其中一只狗叫了起来。杜飞一愣，慌忙转身。

杨美玲背着手站在胡同8巷口，歪着脑袋，微笑地看着杜飞。

杜飞：（右手指着杨美玲，左手攥拳，结结巴巴地）杨，杨，杨，你你你，（突然大声地）你跟踪我！

杨美玲背着手，缓步走向杜飞，径直走到杜飞身旁，来到流浪狗面前。

美玲：（俯身微笑，左手背后，冲流浪狗摆摆右手）我可不是怀人哦！大家继续吃吧！（手背后）

流浪狗们纷纷转回头，继续埋头吃食。

美玲直起身子，微低着头，微笑地看着。

杜飞猛地跳转过身来，叉开腿站着，耷拉着眼皮，瞪着眼，端着拳头。

杜飞：（扭头，伸脖子，攥拳，瞪着杨美玲的脑袋，在美玲的耳边大声嚷嚷）你为什么跟踪我？

美玲：（眼睛盯着流浪狗，一手背后，一手在杜飞眼前轻轻摆动）哎呀，不要那么紧张嘛！

在美玲摆手的同时，杜飞的眼珠跟随美玲的手左右移动。

杜飞：（转身，踮起脚尖，耸肩，攥拳，伸脖子，瞪着杨美玲的脑袋，在美玲的耳边大声嚷嚷）你凭什么跟踪我？

美玲：（双手背后，上身倾斜避开杜飞）我们是同学啊！

杜飞：（向前俯身，端着拳头，伸着脖子，瞪着美玲的脑袋，在美玲的耳边大声嚷嚷）谁允许你跟踪我的？

美玲：（双手背后，上身前倾避开杜飞，耸耸肩）你也没说不可以呀！

杜飞愣着。

杨美玲：（蹲下身子，笑着，双手抚摸着其中一只流浪狗）呵呵呵！好可爱！

狗扬头叫了一声。

杜飞眨眨眼，缓过神来，猛地跳转过来。

杜飞：（俯身弯腰，撅屁股，后脑勺冲前，扭头冲美玲的耳朵大声嚷嚷）谁允许你跟踪我的？

美玲：（抬手看表）要迟到喽！（冲流浪狗们轻轻挥手）下次再见啦！

其中一只狗扬头叫。

杨美玲起身，转身，背起手，径直走过杜飞身旁。

杜飞撅着屁股，愣在原地。

杜飞猛地直起身子，脸涨通红，瞪眼，端着拳头，撇着嘴，猛地跳转过身去。

杜飞：（冲美玲的背影大喊）喂，你等等！（快步追赶杨美玲）

杜飞追赶上杨美玲。美玲和杜飞并排走着。

杜飞：（扭头冲杨美玲的耳朵大声嚷嚷）你不许说出去！

美玲：（点点头，哼哈答应）啊！啊！

杜飞：（伸脖子，端着拳头，在美玲的耳边大声嚷嚷）你发誓不说出去！

美玲：（点点头）嗯！嗯！

杜飞：（伸脖子，端着拳头，大声地）你发誓！

美玲：（点点头）嗯，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杜飞：（耸肩，端着拳头，伸脖子，更大声地）我要你发誓！

美玲：（一手背后，一手在杜飞的眼前摆动）哎呀，都说了，不会跟别人说的，还发什么誓呀！不要罗里罗嗦啦！（手背后）

杜飞：（耸肩，端着拳头，伸脖子，歇斯底里地怒吼）我要你发誓！

美玲：再不快走就迟到啦！

杜飞：（耷拉下脑袋，弓下腰，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毫无气力地）我要你发誓！

美玲和杜飞拐入胡同8。

78、美乐小学校门口，外，清晨

一侧校门已经关闭，另一侧校门正缓缓关闭。

杜飞：（大喊）老头，不要关门！老头，不要关门！

杜飞快速钻进两扇门之间的空隙，却突然消失不见。

79、美乐小学操场，外，清晨

一扇校门关闭着，一扇校门半开着。

看门爷爷站在半开着的那扇铁门旁边，一手背后，一手抓着杜飞的书包，将杜飞拎了起来，看着杜飞呵呵笑。

杜飞：（耷拉着眼皮，斜眼瞪着身后的看门爷爷，皱眉）死老头，赶快放我下来，要迟到了！

看门爷爷：（呵呵笑）呵呵呵！知道会迟到，为什么不早点来？

杜飞：（大声地）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看门爷爷：（呵呵笑，脑袋轻轻摇晃，睁大眼睛）呵呵呵，那我也乐意抓着你不放！

杜飞：（摇头晃脑，呲牙咧嘴，四肢乱蹬，拼命挣扎，大声地）哎呀！老头，老头，放手，（更大声地）快放手啊！

看门爷爷：（伸脖子，睁大眼睛，手指着杜飞）叫那么大声，你的班主任会听到哦！

杜飞斜眼看着身后的看门爷爷，翻白眼，移回视线，耷拉着眼皮。

杨美玲从两扇门之间的缝隙里挤了进来，走到看门爷爷的侧前方。

杨美玲：（转身向看门爷爷鞠躬）老爷爷好！

看门爷爷：（看着杨美玲，点头微笑）乖！乖！

美玲转回身，抬头挺胸，双手背后，微闭着眼，缓步向前走。

杜飞耷拉着眼皮，扭着脑袋注视着杨美玲。

当美玲走到杜飞眼前时，美玲停下脚步，一手背后，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两下，手背后，无声地笑，肩部频频颤动。

杜飞：（看着杨美玲的身影，睁大眼睛，手指着杨美玲）喂，你不许笑！

美玲背着手，昂首挺胸，轻声笑着，肩部频频颤动，缓步向教学楼。

杜飞：（瞪眼，手指着杨美玲，大声地）喂，你不许笑！（瞪大眼睛，更大声地）喂，你不许笑！（摇头晃脑，呲牙咧嘴，双脚乱蹬，张牙舞爪，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老头放手，老头，快放手啊！

看门爷爷：（将杜飞拎到眼前）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敬老人？

杜飞：（斜眼瞪着身后的看门爷爷，挑眉，大声地）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爱护幼小？

看门爷爷：（手指着杜飞）你总是很有理！

杜飞：（张牙舞爪，四肢乱动，使劲摇晃身体，大声地）哎呀，放手！快放手啦！

看门爷爷：好吧！放手！（松开手）

杜飞：（脸朝下，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四肢乱舞，大声惨叫）啊！（整个人直接扣在地面上，惨叫）哎呀！

看门爷爷背着手，低着头，笑呵呵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杜飞。

杜飞：（四肢分开趴在地上，脸扣在地面上，缓缓举起手指，指向看门爷爷）坏，坏老头！（无力地垂下胳膊，脑袋一歪，无力地）啊！

80、胡同9（流浪狗聚集地），外，清晨

流浪狗们正在吃食，杨美玲蹲在地上看着。

杜飞从胡同8里冲了出来，在胡同口停下脚步，望着流浪狗，愣愣地眨眼。

杜飞：怎，怎么，已经，已经吃上了？

杜飞愣愣地走向流浪狗。

美玲：（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看着杜飞）以后，我也帮你来喂它们，行吗？

杜飞：（双手慢慢握拳，瞪眼，挑眉，大声地）不行！

美玲：（扬头，微闭着眼，双手于身体两侧微微握拳，轻声地）哼！小气鬼！

杜飞：（端着拳头，瞪眼，伸脖子，大声地）我不是小气鬼，是我先发现它们的！（喘粗气）

美玲：（转回头看着杜飞）我又没说是我发现的，我只是想帮帮你，（低头看看流浪狗）也帮帮它们！（抬头看着杜飞）

杜飞：（瞪眼，端着拳头，大声地）谢谢！不需要！（耷拉着眼皮，撅着嘴，喘粗气）

美玲攥拳，甩开臂膀，大步向前走，走过杜飞身旁。

美玲：（伸脖子，大声嚷嚷）杜飞是小气鬼！

杜飞：（猛地跳转过身去，端着拳头，伸脖子，大声地）我不是小气鬼！

美玲：（伸脖子，大声地）你就是！

杜飞：（端着拳头，伸脖子，怒吼）我不是！（快步追赶杨美玲）

杨美玲：（大声地）你就是！

杜飞追赶上杨美玲。杜飞和杨美玲并排走着。

杜飞：（端着拳头，扭头，伸脖子，大声地）我不是！

美玲：（大声地）你是！

杜飞：（端着拳头，伸脖子，更大声地）不是！

美玲：（更大声地）是！

杜飞：（怒吼）不是！

美玲：（怒吼）是！

杜飞：（歇斯底里地）不是！

美玲：（歇斯底里地）是！

杜飞：（耷拉下脑袋，弓下腰，无力地垂着胳膊，毫无气力地）好吧，我投降，你可以来喂它们！

美玲突然停下脚步，杜飞也跟着停下脚步。

美玲：（猛地转身，伸着脖子，睁大眼睛，看着杜飞）真的？

杜飞：（耷拉着脑袋，轻轻点头）嗯！

美玲：（双手抱拳）谢谢！

杜飞：（耷拉着脑袋，毫无气力地）不客气！

美玲：（歪着脑袋，伸着脖子，看着杜飞）那咱们走吧！

美玲转身，和杜飞一起向前走。

美玲：它们爱吃什么？

杜飞：（耷拉着脑袋，无力地垂着胳膊）骨头，嗯……，肉骨头！

美玲：（点点头）哦，难怪它们长得那么胖呢！（停顿一下，扭头看着杜飞）你把午饭给了它们，你中午吃什么？（停顿一下）饿着？

杜飞：（耷拉着脑袋，无力地）嗯……

美玲：（转回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杜飞）难怪你总迟到呢！（摆摆手）不过没关系，（扭头看着杜飞，轻拍杜飞的肩）以后咱俩一起喂它们，（摆摆手）你不会再挨饿，更不会再迟到！（拍拍胸脯）我保证！（转回头，手背后，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杜飞耷拉着脑袋，弓着腰，无力地垂着胳膊，深深叹气。

杜飞和美玲拐入胡同8。

81、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班任老师：大家把书翻到七十页，我们留一下作业！

教室里想起一阵稀里哗啦的翻书声。

杜飞耷拉着眼皮，斜眼看着杨美玲，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噘着嘴，翘着凳子后腿，前后使劲摇晃。

杜飞（画外音）：明明是我先发现的，现在怎么变成她的了？

（画外音）下课铃声。

班任老师：（合上教材）下课！

王天一：（从座位上站起来）起立！

全体学生起立。

杜飞匆忙站起身来（蹬腿落地声，布匹撕裂的声音）。

班任老师的脸立刻阴沉下来，耷拉着眼皮，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学生们低着头，纷纷窃笑。

王天一：（鞠躬）敬礼！

全体学生：（鞠躬行礼）老师再见！

班任老师：（耷拉着眼皮，攥拳，微微俯身，咬牙切齿，没好气地）同学们再见！

班任老师猛地直起身子，斜了一眼学生们，拿起教材教具，转身大步离开教室。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男生甲：（跑到讲台桌前，伸着脖子，扭着脑袋，四下张望，大声地）谁呀？谁的裤子又开天窗了？这天可冷，小心着凉！（笑着转身和同伴一起离开教室）

杜飞低头摆弄着手指，双颊泛起红晕。

美玲侧着身子看着杜飞，深深叹气。

82、美乐小学教师办公室，内，日

班任老师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正忙着缝补裤子。

杜飞站在班任老师对面，下身穿着内裤，低着头，嘟着嘴，涨红着脸，双手使劲往下拽上衣，想要遮盖住屁股。

其他老师纷纷窃笑。

83、胡同9（流浪狗聚集地），外，清晨

美玲、杜飞从胡同8里拐了出来，来到垃圾箱前面。

杜飞吹口哨，从垃圾箱、电线杆后面陆陆续续钻出来四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它们快速跑到杜飞和美玲的脚下，扬头冲杜飞和美玲大叫，其中一只流浪狗的前腿使劲扒着杜飞的裤腿。

美玲：（背着手，低头看着脚下的流浪狗，脑袋轻轻晃动）它们这是怎么了？

杜飞：也许是饿的吧！（大声地）好啦，好啦！不要吵啦！开饭啦！开饭啦！（伸手去摘书包）

扒着杜飞裤腿的那只流浪狗，咬起杜飞的裤腿，使劲往前拖动杜飞，杜飞被拽得东倒西歪。

杜飞：（睁大眼睛，使劲抖动腿，大声地）喂，你干什么？我现在不能和你玩！

美玲：为什么只有你们四个？那只白色的呢？

狗儿们先是冲美玲大叫，之后转身冲画外大叫，那只咬着杜飞裤腿的流浪狗依旧不松口，使劲往前拖动杜飞。

美玲：（俯身俯视流浪狗，左手背后，手指画外）它在那边吗？

狗儿们转身冲美玲大叫，狗儿们转身冲画外大叫，其中一只流浪狗狂吠着窜出了画面。

美玲：（直起身子，朝杜飞摆摆手）走，过去看看！（转身走向画外）

杜飞：（扭头望着美玲，大声地）喂，要迟到啦！

美玲：少罗嗦啦！（背着手，走出画面）

两只狗也跟着走出画面。

杜飞：（低头冲咬着自己裤腿的那只流浪狗，大声地）好吧好吧，松口松口，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流浪狗松开口，杜飞脚落地，流浪狗转身狂吠着冲出画面。

杜飞耷拉着眼皮，攥拳，猛地转身跑出画面。

咬着杜飞裤腿的那只流浪狗跑在最前面带路，杜飞和美玲跟在它后面，其余三只跑在最后。

带头的流浪狗拐入胡同10，杜飞和美玲、以及另外三只流浪狗紧随其后。

84、胡同10，外，清晨

带头的那只流浪狗跑到胡同尽头墙角的黑色木制电线杆前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杜飞和杨美玲，狂吠。

杜飞和美玲、以及另外三只流浪狗纷纷跑向木制电线杆。

带头的流浪狗转回头冲电线杆狂吠。

杜飞和美玲缓步走上前去，其余三只流浪狗也慢慢凑了上去。

杜飞和美玲走到电线杆下，蹲下身子。

电线杆下放着一块破旧的纸板，纸板下面掩藏着什么。

杜飞慢慢掀开那张破旧的纸板，纸板下侧卧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白色小狗，白色小狗紧闭双眼，腹部缓缓起伏，雪白的身体上赫然印着一只黑色的自行车车轮印。

杨美玲：呀！

流浪狗们低鸣。

杨美玲：（轻轻抚摸着白色小狗）好可怜！

杜飞叹了口气。

美玲：（扭头看着杜飞）咱们救救它吧！

杜飞：（点点头）嗯！（摘下书包，扔给美玲）拿着！（脱上衣）

美玲愣愣地接过杜飞的书包。

杜飞脱下上衣铺在地上，双手轻轻捧起白色小狗放在衣服上，包裹好，轻轻抱起来，快速起身，转身拔腿就跑。

美玲：（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大喊）等等我！（手上拎着杜飞的书包，快步追赶杜飞）

流浪狗们纷纷转身，静静地注视着杜飞和杨美玲。

杜飞和美玲依次拐入胡同9。

85、某医院门口，外，日

医院大门向院内敞开，门口挂着匾，匾上写着“人民医院”四个字，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看门人背着手站在大门口，扭着脑袋扫视来往的人群。

杜飞和美玲一前一后地冲向医院大门。

看门人叉开腿、伸开双臂将二人拦下，杜飞和美玲猛地停下脚步。

看门人：你们两个小孩，不好好上学来这儿干什么？

杜飞：（眨眨眼）这儿不是医院吗？

看门人：（点点头）这儿是医院没错！可是你们两个小孩来这儿做什么？

杜飞：我们是来看病的！

杨美玲大口喘息着，使劲点点头。

看门人：你们给谁看病？你们家长呢？为什么没一起来？

杜飞：（手指了指怀中的包裹）我们是来给它看病的！

看门人：（睁大眼睛，手指杜飞怀中的包裹）给，给它看病？

杜飞：（使劲点点头）嗯！

看门人俯身，俯视杜飞怀中的包裹，伸手掀开包裹，顿时愣住了。

敞开的衣服里包裹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白色小狗，小狗紧闭双眼，腹部缓缓起伏，雪白的身上印着一只黑色的自行车车胎印。

杜飞：（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狗）它被人遗弃了，现在又被车子撞了，快要死了！（抬头睁大眼睛望着看门人）你救救它吧！它好可怜的！

美玲：（扬头望着看门人，使劲点点头，哀求地）是啊，你救救它吧！

看门人：（猛地抬头，瞪眼，挑眉，使劲摆手，大声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儿捣乱！这是给人看病的地方，（手指白色小狗）可不是给它看病的地方！

杜飞：（仰望着看门人，哀求地）你救救它吧！

看门人：（冲杜飞和美玲使劲挥手）走！走！都走！快走！

美玲：（走到看门人面前，双手拽着看门人的衣角使劲摇晃，仰视看门人，哀求地）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它！救救它！如果不救它，它会死的！

杜飞：（仰视看门人，哀求地）你救救它！救救它吧！

看门人：（愁眉苦脸地看着杨美玲和杜飞）这儿真的救不了它，你们要是想救它，得去兽医院！

杜飞：（茫然地眨眼）什，什么是兽医院？

美玲睁大眼睛。

看门人：（俯身，睁大眼睛）就是专门给动物看病的地方！

美玲：（双手拽着看门人的衣角，睁大眼睛）您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

杜飞眨着眼。

看门人：（愁眉苦脸，手挠着后脑勺）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

美玲：（松开抓着看门人衣角的双手，转身看着杜飞）现在怎么办？

杜飞低头看看怀里奄奄一息的小狗，猛地抬头，转身拔腿就跑，美玲愣着。

美玲：（伸脖子，大喊）喂！你去哪儿？

杜飞：（大喊）回家！我知道谁能救它！

美玲：（大喊）等等我！等等我！（手上拎着杜飞的书包，快速追赶杜飞）

86、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日

米婆婆家门口，米婆婆闭着眼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小白没精打采地趴在椅子旁边。

（画外音）鸟鸣，远处的建筑工地嘈杂的声响。

逆光中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快速跑来，看不清人影的脸，其中一个人影怀抱着什么东西，另一个人影扎着两只小辫，手上拎着书包。

小白站起身来，扬头望着，使劲摇尾巴。米婆婆停止摇晃椅子，睁开眼看着。

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杜飞呲牙咧嘴，眉头紧锁，怀抱着包裹。美玲手上拎着杜飞的书包，大口喘息着。

杜飞：（大喊）婆婆，婆婆，救救它，救救它！

小白叫唤着。

杜飞径直跑到米婆婆面前，将包裹放在米婆婆的腿上。

杜飞：（手指着包裹，上气不接下气地）婆婆，婆婆，救，救它，快，救，救它！

小白绕到椅子另一侧，摇着狗头，摇着尾巴，后腿直立，前腿扒在椅子上，伸脖子向上看。

米婆婆：（低头盯着腿上的包裹）杜飞呀，这是什么呀？

杜飞：（上气不接下气地，手指着包裹）是，是……

美玲也冲了过来，猛地停下脚步，顺手将杜飞的书包丢在地上，叉开着双腿坐了下来，大口喘息。

杜飞：（上气不接下气地，手指着包裹）小，小，小白……

米婆婆：（猛地抬头，伸脖子，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啊？

杜飞：（额头渗出汗水，睁大眼睛，使劲摇头，伸直双臂，五指分开，冲米婆婆快速摆动，上气不接下气地）啊！不是不是不是！（双手食指指着包裹）是是是，小白狗！（眨眨眼）

米婆婆：（缩回脖子）啊！（低下头）它怎么啦？

杜飞：（望着包裹，抬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它，它，它被，被车子撞了！

米婆婆：哎哟哟，可怜的小乖乖！

米婆婆双手慢慢掀开包裹，露出了奄奄一息的白色小狗。

米婆婆：哎哟，这是谁干的缺德事呀！

米婆婆双手轻轻抚摸着白色小狗。

米婆婆：可怜的小乖乖！

杜飞：（上气不接下气地）婆婆，救救它！救救它吧！

米婆婆一手抱起小白狗，一手从狗身下抽出杜飞的衣服，递给杜飞。

杜飞喘着粗气，伸手接过衣服。

米婆婆：（冲杜飞摆摆手）好啦，好啦，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去上学吧！

杨美玲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美玲：（向米婆婆鞠躬）谢谢婆婆！

米婆婆：（点点头，挥挥手）快走吧！快走吧！

杜飞喘息着穿好上衣，转身捡起地上的书包，背好书包。

美玲转身和杜飞一起快跑向桥上。

米婆婆：（一手怀抱小狗，一手轻轻抚摸小狗，微笑着）小乖乖，不怕不怕哦，你会好起来的！

小白摇着狗头，身子直立，前腿扒在椅子上，伸脖子向上看。

87、美乐小学校门口，外，日

两扇黑色的大铁门紧紧关闭。

美玲和杜飞一前一后地跑向校门，美玲跑到校门前，猛地停下脚步，举起双拳就要砸门。

杜飞：（冲上前去，从背后一把拽开美玲）别敲！那么大声，咱们老师也会听见！

美玲：（扭头看着杜飞）那，那咱们怎么进去呀？

杜飞：（放开抓着美玲的手，转身）跟我来！（跑出画）

美玲美玲紧随其后，快跑出画。

88、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下，外，日

杜飞和美玲跑到树下。

杜飞望着树上，搓搓手、抖抖脚。

美玲缓缓扬头。

树干粗壮高大，粗壮的树枝越过围栏生长进校内，树冠枝繁叶茂，叶子黄绿掺杂（整个画面不能完全显露树冠的整个形态），树叶缝隙间透着阳光。

（画外音）鸟鸣。

美玲：哇，好高啊！

杜飞：（大声地）发什么呆？还不赶紧爬树！

美玲：（背着手，仰望树上）爬树？（猛地转身望着杜飞）爬树做什么？

杜飞仰望树上，伸手正要爬树。

杜飞：（收回手，猛地转身看着杨美玲，大声地）不爬树怎么翻墙？不翻墙怎么进学校？

美玲：学校门口不是有树吗？（愣愣地眨眼）

杜飞：（瞪眼，端着拳头，伸脖子，大声地）你见过谁从正门翻墙？（左手攥拳，右手指天空）校长室在二楼，那老头能看得清清楚楚！

美玲：（扬头）哦！（点点头）也对！不过，（眼珠一转，移回视线盯着杜飞）你路很熟嘛？

杜飞：（端着拳头，瞪眼，伸脖子，大声地）你少罗嗦！（张大嘴巴，更大声地）爬树！（皱眉，撇着嘴，喘粗气，肩部缓缓起伏）

美玲：（背着手，扬头瞥了一眼大树，转回头看着杜飞）树太高，上不去！

杜飞：（端着拳头，皱眉，瞪眼，张大嘴巴大声地）你们女孩子真麻烦！

美玲背着手，耸耸肩，眨眨眼。杜飞端着拳头，瞪眼，皱眉。

杜飞端着拳头，缩着脖子，瞪着眼，挪动着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背朝大树站立。

杜飞：（双腿并拢屈膝微蹲，左手放在右手上，掌心向上呈托举状，瞪眼，大声地）来吧！

美玲右手背后，左手遮挡在嘴前，微低着头，无声地笑，肩部微微颤动。

杜飞：（猛地扭头瞪着美玲，大声地）不许笑！

美玲直了直身子，右手背后，左手握拳挡在嘴边，轻声咳嗽。

杜飞：（瞪眼，大声地）抓紧时间！（猛地转回头，皱眉，瞪眼）

美玲放下手，背在身后，走向杜飞，转身，开始爬树。

美玲的左脚踩上杜飞的手，杜飞瞪眼，呲牙咧嘴，用力向上托举。

美玲左手按着杜飞的左肩，右臂上伸，右脚慢慢离地。杜飞呲牙咧嘴，瞪大眼睛，双手用力托举，脸色一点点变红。

美玲双臂上伸，右脚踩上杜飞的左肩。杜飞呲牙咧嘴，瞪大眼睛，眼珠向外凸起，涨红着脸，身子向画面右侧倾斜。

美玲的左脚踩上杜飞的头顶，杜飞顿时矮了一截，脑袋脖子左摇右晃。

美玲的双脚踩在杜飞的头顶上，杜飞缩着脖子，端着膀子，攥紧拳头，呲牙咧嘴，涨红着脸，瞪着眼，眼珠向外凸出，布满血丝，脑袋脖子左摇右晃。

美玲：喂，你别晃啊！

杜飞：（咬牙切齿地）你你你，你那么重！你还说我！

美玲：我重吗？我没觉得啊！

杜飞：（瞪眼，皱眉，攥拳，张大嘴巴，怒吼）你少废话！快爬！

美玲终于脱离了杜飞，独自爬树。杜飞弓下身子，放下拳头，伸着舌头，大口喘息。

美玲、杜飞一上一下、一慢一快地爬着树，树叶缝隙间透着阳光。

美玲爬到树上，鸟儿叫着飞离树上。

杜飞也爬到了树上。

89、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杜飞和美玲站在粗壮的枝干上，弓着腰，双手扶着两旁的树干，扭着脑袋，向下张望。

90、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外，日

透过黄绿掺杂的枝叶缝隙看见空空荡荡的操场地面上飘落着七八片黄色的树叶。

美玲：哇，好高啊！

杜飞：我先下，你后下，明白吗？

美玲：嗯！

91、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杜飞纵身一跃，跳下树来，四肢舒展，五指分开。

92、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外，日

透过黄绿掺杂的枝叶缝隙看见，杜飞双脚落地，蜷缩着身子向前滚去。

杜飞停了下来，站起身来，转身。

杜飞：（仰望着树上的美玲，招手，轻声地）跳吧！

93、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美玲：（左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冲杜飞使劲摆动右手，轻声地）树太高，我不敢！

94、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外，日

杜飞：（冲美玲使劲招手，轻声地）没事，快跳，我在这儿接着你！

95、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美玲：（左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右手指着杜飞，轻声地）说好啦，你接着我啊，不许跑的！

96、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外，日

杜飞：（冲美玲使劲招手，轻声地）放心啦，快跳吧，我保证不跑！（眼神飘忽不定，小声嘀咕）不跑才怪呢，你那么重！

97、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美玲：（左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右手放在右耳边，歪着脑袋，轻声地）你说什么？（转回头，冲杜飞摆动右手）我听不见！

98、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外，日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啊？（冲美玲使劲摆手，轻声地）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使劲招手）别磨蹭啦，快跳吧，我保证不跑！

99、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美玲：（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树干，伸脖子，望着杜飞，轻声地）好啦，别催啦！我跳！（左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右手指着杜飞，睁大眼睛）你接着我啊！（松开左手，纵身一跃，跳下树来）

美玲四肢伸展，五指分开，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直扑向杜飞。

杜飞：（嘀嘀咕咕）完啦完啦！惨啦惨啦！她那么重！我还是赶紧跑吧！

100、美乐小学校园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外，日

透过黄绿掺杂的枝叶缝隙看见，美玲四肢伸展，向杜飞扑去。

杜飞睁大眼睛，咧着嘴，伸着胳膊，脚下迈着碎步，来回闪躲。

美玲：（大声地）喂，你别躲啊！

杜飞：（睁大眼睛，咧开大嘴）我害怕啊！

美玲：（大声地）杜飞说话不算数！

杜飞：（猛地停下脚步，放下手臂，扬头，瞪眼，攥拳）我没有！

美玲：（大声地）有！

杜飞：（伸脖子，瞪眼，攥拳，大声地）没有！

美玲：那你别躲啊！

杜飞：（伸脖子，瞪大眼睛，攥拳，张大嘴巴，更大声地）不躲就不躲！

杜飞直挺挺地站着，攥拳，扬头，怒视杨美玲。美玲四肢伸展，径直扑向杜飞。

101、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杨美玲四肢伸展，五指分开，向杜飞扑来。

美玲：（睁大眼睛，大叫）啊！

杜飞：（大叫）啊！不要啊！

美玲的脸直接撞向杜飞的脑袋。

杜飞：（无力地）啊！（翻到在地）

102、美乐小学走廊，内，日

有些班级的门开着，有些班级的门关着，三年一班的教室门敞开着。

（画外音）读书声。

杜飞、美玲一前一后地沿着走廊一侧的墙壁缓步走向教室，杜飞耷拉着脑袋，美玲盯着杜飞的后脑勺。

杜飞、美玲来到教室门口，停下脚步。杜飞身子紧贴着墙壁，左手扒着墙角，向教室内探头张望。美玲站在杜飞后面。

校长爷爷从背后向他们走来。

校长轻轻咳嗽两声。

美玲挪动着脚步转身，扬头望着校长，伸手拽了拽杜飞的衣角。

美玲：（收回手，鞠躬）校长爷爷好！（直起身子）

杜飞：（慢吞吞地向后转身，眼神上瞟望着校长）校长好！

校长：（微微俯身，左手背后，右手推了推眼镜框，扭着脑袋来回扫视）今天怎么迟到了？

美玲：（微微俯身）对不起！（直起身子）

杜飞扬头望着校长，眨眨眼，前额上顶着一个大包。

校长：（左手背后，手指着杜飞和美玲）下次注意！

美玲、杜飞点点头。

校长：（左手背后，轻轻摆了摆右手）好了，进去吧！

杜飞和美玲转身。

校长：杜飞呀，你爸爸还没回家吗？

杜飞和美玲转过身来，仰望着校长。

杜飞：妈妈说，爸爸工作很忙，还得再过一段时间！（眨眨眼）

美玲眨着眼。

校长：（双手背后，点点头）哦！（俯身，左手背后，右手推了推眼镜框，睁大眼睛）你上学期考第几名来着？（手背后）

杜飞：（低下头，脑袋轻轻摇晃，支支吾吾）嗯……，第，第三十九名！（脸色泛红，摆弄着手指头）

美玲扭头看看杜飞，扬头望着校长。

校长：（双手背后，直了直身子，扬头）哦！（点点头）对对对！上学期美玲还没来，那时候你们班一共只有三十九个！（摇头叹气）唉！

杜飞低着头，涨红着脸，摆弄着手指头。

杨美玲仰望着校长，眨着眼。

校长：（左手背后，摆了摆右手）好了，没事了，你们进去吧！（手背后，转身离去）

103、美乐小学三年一般教室，内，日

王天一在座位上埋头看书。

杜飞和杨美玲走进教室。

王天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左手攥拳，右手指着杨美玲和杜飞，瞪眼，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大声地）你们两个迟到了！

其他同学纷纷抬头望着教室门口。

杜飞和美玲站在教室门口。

杜飞：（睁大眼睛）那又怎样？

王天一：（收回右手，攥拳，耸肩，瞪眼，大声地）迟到就应该罚站！

杜飞：（攥拳）要你管！（翻白眼）

王天一：（攥拳，耸肩，伸脖子，瞪眼，大声地）我是大队长，我有权利管你们！

杜飞：（攥拳，伸脖子，大声地）大队长比校长的官还大吗？校长都让我们进教室了，你还说什么！

王天一：（攥拳，眼睛瞪得滚圆，耸肩，咬牙切齿）你……（咬着腮）

杜飞：（猛地扭头，眼微闭）哼！（转身走向教室后排）

美玲看看王天一，转身跟随杜飞走回座位。

王天一耸着肩，缩着脖子，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瞪着眼。

同学们看看王天一，纷纷低下头去。

104、美乐小学教师办公室，内，日

班任老师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杨美玲站在班任老师对面。

班任老师：美玲啊，今天怎么迟到了？而且还是和杜飞一起！

美玲：（微微俯身）对不起！（直起身子）

班任老师：美玲啊，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够把握好自己，不要被坏孩子……

美玲：（攥拳，伸脖子，大声地，语速稍快）老师，杜飞不是坏孩子！杜飞关心爱护小动物，他不是坏孩子！

班任老师：（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一愣）啊？（眨眨眼）什么，什么小动物？怎么回事？

美玲：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美玲娓娓道来，老师悉心聆听，频频点头。

105、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杜飞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翘着凳子后腿，前后使劲晃悠，扭头看着窗外。

杜飞：（嘀嘀咕咕）老师把美玲叫去办公室，一定是批评她迟到，尤其还和我一起！（叹气）唉！（眨眨眼，停顿一下）也不知道那只小白狗现在怎么样了，米婆婆有没有好好照顾它，它会不会活下去，以后怎么办呢？（叹息）唉！（眨眨眼）

窗外，同学们玩得正开心，秋风瑟瑟，黄色的树叶随风飘落。

106、米婆婆家（仅拍摄小白的狗窝），内，日

受伤的小白狗在小白的狗窝里静静地睡着，小白趴在狗窝旁安静地守护，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

107、美乐小学教师办公室，内，日

班任老师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上身前倾，专注地听着杨美玲讲话。杨美玲站在班任老师对面。

美玲：……老师，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班任老师：（缓缓直起身子，微笑着点点头）老师明白了，你先回去上课吧！

美玲：（微微俯身）老师再见！（直起身子，看着老师）

班任老师：（微笑着点点头）一会儿见！

美玲转身离开办公室，班任老师的视线跟随。

班任老师皱眉沉思，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108、美乐小学三年一班教室，内，日

班任老师：（望着台下的学生们）同学们，按照以往的惯例，上课迟到，是应该受到批评的，可是今天，我却要表扬上课迟到的这两位同学，他们是杨美玲同学和杜飞同学！

台下的学生们纷纷扭头望着杨美玲和杜飞。

王天一：（耸肩，皱眉，眼神上瞟，看着班任老师，嘀咕）开什么玩笑！

班任老师：（冲台下的学生们摆摆手）同学们安静一下，听老师把话说完！

台下的学生们纷纷转回头望着班任老师。

班任老师：老师知道大家一定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要表扬迟到的杜飞和杨美玲呢？（停顿一下）那是因为杜飞和杨美玲同学在上学的途中救助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狗，这只流浪狗被车子撞伤，生命危在旦夕，杜飞和杨美玲同学起初将这只受伤的小狗送去医院，可是普通的医院是不收治受伤的动物的，于是杜飞和杨美玲同学又将这只受伤的小狗送到了一位懂得医术的老婆婆手中……

王峰：现在这只小狗怎么样了？

班任老师：现在这只小狗正在接受救治！

小月：那它会活下来吗？

班任老师：（微笑轻轻摇头）这个老师也不知道！（停顿一下）但无论结果如何，杨美玲同学和杜飞同学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学生们扭头望着杨美玲和杜飞，议论纷纷。

林林：哇，美玲和杜飞好棒哦！

小月：是啊！他们好有爱心！

左小北：（侧身坐着，微笑地望着杨美玲）还是我们美玲最棒了！

王峰：（侧身坐着，睁大眼睛望着杜飞）老师居然表扬杜飞了！天啊！（愣愣地眨眨眼，停顿一下）我以为杜飞没有朋友！想，想不到，他居然和杨美玲……

李响：（扭头望着杨美玲和杜飞，摇头感叹）事事难料啊！

王天一瞪眼，皱眉，耸肩，咬着腮，眼珠左右移动。

班任老师：同学们安静一下，听老师把话讲完！

学生们纷纷转回头看着老师。

班任老师：希望今后同学们能够向杨美玲同学和杜飞同学学习，能够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身边的小动物，因为它们和人类一样，也是生命，有着和人类平等的生存权利，同样需要大家的关心和爱护，这样它们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幸福快乐地生活，大家明白了吗？

学生们：（扬头，齐声地）明白了！

班任老师：（微笑地望着杨美玲和杜飞）大家为杜飞同学和杨美玲同学鼓掌！（鼓掌）

学生们纷纷扭头望着杜飞和杨美玲，热烈鼓掌。

杨美玲面带微笑。杜飞缩着身子，微低着头，涨红着脸。

王天一耸肩，缩着脖子，双手在桌上攥拳，咬牙切齿，瞪着眼，肩部剧烈起伏。

109、胡同9（流浪狗聚集地），外，日

胡同里聚集着一大群人，有美乐小学三年一班的学生，有他们的班任老师，以及两位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工作人员。孩子们和小狗们玩着。班任老师和工作人员微笑着交谈。一只大铁笼放在胡同的地上。

王天一上身后倾，皱着眉头，噘着嘴，左手掐着鼻子，眼神上瞟，脸憋得通红，右手在脸前一个劲儿地扇风，转着圈地四下打量。

三只巨大的垃圾箱沿着胡同一侧的墙壁一字摆开，垃圾成堆，苍蝇成群。班任老师和工作人员在垃圾箱前面交谈着，孩子们的声音太吵，以至于听不清楚老师和工作人员正在说些什么。同学们和小狗们追逐跑跳、嬉戏打闹。

杨美玲背着手，微低着头，看着脚下嬉戏的同学们和流浪狗。杜飞叉开腿站着，缩着脖子，端着拳头，瞪着眼。

杜飞：（猛地扭头瞪着美玲，伸脖子，攥拳，大声地）都说了，不许说的！（噘嘴，喘粗气）

美玲：（背手，微低着头，耸耸肩）这样不是很好吗？（扭头看着杜飞）你总不能照顾它们一辈子吧！

杜飞：（猛地转回头，瞪眼，攥拳，大声地）杨美玲是大骗子！（噘嘴，喘粗气）

美玲：（背着手，微低着头，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没做错！

工作人员甲：（扭头看着班任老师）这次多亏了您的学生，这几只流浪狗才能够得到救助！

班任老师：（扭头看着工作人员，微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工作人员乙：（扭头看着班任老师）看样子您的学生们很喜欢这几只流浪狗！

班任老师：（点点头）是啊，其实我们也舍不得，但我们确实没有能力收养它们，所以只好拜托你们！

工作人员甲：哪里哪里，我们的本职工作就是救助这些流浪动物！

工作人员乙望着班任老师，微笑着点点头。

班任老师：（略微俯身）那就拜托你们了！（直起身子）

工作人员乙：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们，也欢迎您和您的学生随时来探望！

班任老师：（微笑着点点头）谢谢，我们一定会去的！

工作人员甲：（低头看表，扭头看着班任老师）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带它们走了！

班任老师：（点点头）好的！（望着学生们，拍拍手）同学们，同学们安静一下！到时间了，小狗们该去它们的新家了！

梅子：（蹲在地上，眼圈泛红，看着一只流浪狗）走吧，一定要幸福！（抬手擦擦眼角，鼻子轻轻抽动）

流浪狗摇着尾巴，扬头低鸣。

工作人员甲打开笼门，和工作人员乙一起将流浪狗驱赶进笼子。

流浪狗们哀鸣着，缓步倒退着进入笼子。

班任老师和学生们并排而立默默地看着，有些学生低头抹泪，有些学生冲流浪狗挥手。

学生：（挥手，哽咽地）再见！

工作人员锁上笼门。

流浪狗们前爪趴在笼壁上张望，有的眼泪汪汪，有的狂吠。

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地抬着铁笼，向胡同口8走去，孩子们跟在后面追。

110、街道2，外，日

一辆货车停在胡同口的道边上。

工作人员抬着笼子走出胡同17，学生们紧跟着追出胡同17，班任老师走在后面。

王天一快跑出胡同17，弓着腰站在胡同口，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

工作人员走到车子旁，将笼子装上车，挂好挂钩，转身走向班任老师，班任老师迎上前去。

孩子们快速跑到车子后，踮起脚尖，扬头望着笼子里的流浪狗。

流浪狗们前爪扒在笼子上，眼泪往往地看着学生们。

班任老师和工作人员逐一握手道别。

工作人员甲：再见！

工作人员乙：再见！

班任老师：（点头微笑）再见！

工作人员转身，一左一右地走在车身两旁，开车门，上车，关门。

班任老师：（大声地）同学们让一让，车子要启动了！

学生们缓步后退，汽车缓缓启动。

流浪狗们冲学生们狂吠，学生们冲流浪狗们使劲挥手。

学生：再见！再见！

杜飞连连后退，退出人群之中，退缩在墙根下，眼中含泪，望着汽车。

汽车渐渐驶离。

杜飞：（猛地低头抱膝痛哭，呜咽地）杨美玲是大骗子！小狗们被送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小月：（扬头望着班任老师）老师，它们要去什么地方？

班任老师：（轻轻抚摸着小月的脑袋）它们会被送到流浪动物收容中心！

林林：（扬头望着班任老师）那个地方很好吗？

班任老师：（点点头，手搭在林林的肩上）是的，它们会过得很舒服！

小月、林林转回头，望着远方。

左小北：（扭头看着班任老师）那它们以后会怎样？

班任老师：（望着远方）它们会被好心人领养！

左小北：（转回头，看着远方）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班任老师：（点点头）是这样的！（停顿一下）不过，它们会生活得很幸福！

美玲：（走过来，俯身拍了拍杜飞的肩）你怎么了？

杜飞：（大声地）走开，不要你管！

美玲：你在想那些流浪狗吗？

杜飞：（更大声地）走开，不要你管！

美玲叹了口气，转身默默离开。

王天一：（缓缓直起身子，斜眼看着同学们，攥紧了拳头，嘴角一歪，冷笑）哼！都装什么好人！（翻白眼，猛地向后转身，甩开臂膀，大步向前走，渐渐背离同学们）

杜飞：（蹲在墙根下，低头抱膝痛哭，呜咽地）杨美玲是大骗子！

王天一来到杜飞的面前，俯身拍了拍杜飞的肩。

杜飞：（怒吼）说了不要你管，你又来干什么？（猛地扬头，脸上挂着泪，一愣）怎，怎么是你？

王天一：（睁大眼睛）你，你在哭吗？

杜飞：我没有！（扭过头去，抬手擦泪）

王天一：（转着圈地盯着杜飞的脸看）我看看！我看看！

杜飞：（扭动着身子，极力躲避着王天一）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王天一：原来，原来你也会哭啊！

杜飞：（猛地扬头，大声地）说的什么话，凭什么你能哭，我就不能哭？

王天一：原来你真的在哭！

杜飞：（大声地）我没有！

王天一：不要不承认嘛！

杜飞：（瞪眼，更大声地）没有就是没有！

王天一：是不是杨美玲欺负你了？（一手背后，一手拍拍胸脯）告诉我，我帮你去告诉老师！

杜飞：杨美玲欺负我？（停顿一下）她凭什么？（大声地）她凭什么？

王天一：没有就没有嘛，干嘛那么大声啊！（停顿一下）杜飞呀，杨美玲整天欺负你，她有什么好？不如，我们做朋友吧？

杜飞：（皱眉）你？（停顿一下）你就没欺负过我吗？

王天一：我哪有？

杜飞：你打小报告，让老师罚我站！

王天一：（一手背后，一手冲杜飞摆摆手）哎呀，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你怎么还记得呀？

杜飞：（扭头）哼！

王天一：（俯身，一手背后，一手指杜飞）杜飞呀，你可要想明白呀，杨美玲总是会走的，（指自己）而我却会永远留在这里，我才是这个班级的老大。（指自己）我给（指杜飞）你当靠山怎么样？

杜飞：（大声地）用不着！

王天一：（手背后，直起身子）好吧，你仔细想想，等想好了，再来告诉我！（转身走人，嘀嘀咕咕）真是个怪人，明明被杨美玲欺负了却还说没有，明明哭了却说没哭！（摇头感叹）唉！

杜飞：（攥拳，瞪着王天一的背影，伸脖子，怒吼）我没哭就是没哭！（喘粗气，停顿一下，大声地）杨美玲是大骗子！（低头抱膝痛哭，呜咽地）我的小狗，我的小狗！

载有流浪狗的货车缓缓驶向太阳，班任老师和学生们站在街道上静静地注视着，王天一背着手，大步向反方向走，杜飞蹲在墙根下，低头抱膝痛哭，汽车在柏油路上往来穿梭。

111、杜飞家厨房，内，傍晚

杜飞妈正在窗前的案板上切菜。

杜飞来到厨房，凑到母亲身旁。

杜飞：（仰视母亲）妈，咱家能养狗吗？

杜飞妈：咱家有你一个足够了！（右手举起菜刀，重重地落下，狠狠地剁菜）

杜飞：（撤回身子，耷拉着眼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又不是狗！（转身出画）

112、米婆婆家（仅拍摄小白的狗窝），内，傍晚

受伤的小白狗在小白的狗窝里安静地睡着，小白趴在狗窝外静静地守护，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

（画外音）脚步声。

小白站起身来，转身冲画外摇尾巴。

杜飞的双脚先入画，杜飞蹲下身子。

杜飞：（扭头看了看小白狗，又看着小白）小白，它怎么样了？

小白叫了两声，受伤的小白狗慢慢睁开眼睛，小白扭头看着狗窝里的小白狗，摇尾巴。

杜飞：（扭头看受伤的小白狗，咧嘴笑）哇，你没事啦，太好啦！呵呵呵！（伸手去抱狗窝里的小白狗）

（画外音）拐杖杵地声、脚步声。

（拐杖杵地声、脚步声止）米婆婆的拐杖快速入画，指着杜飞的手。

（画外音）米婆婆：（大声地）别动！

杜飞咧咧嘴一惊，手停留在半空中。

米婆婆挥舞着拐杖。

（画外音）米婆婆：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杜飞眼神上瞟，咧了咧嘴。

米婆婆的拐杖指着狗窝里的小白狗。

（画外音）米婆婆：它现在还不能乱动！

米婆婆的拐杖猛地指向杜飞的鼻子，杜飞的眼睛盯着米婆婆的拐杖。

（画外音）米婆婆：明白吗？

杜飞：（眨眨眼）哦！（慢慢缩回手）

米婆婆的拐杖出画。

（画外音）拐杖杵地声、脚步声。

（拐杖杵地声、脚步声止）

（画外音）米婆婆：对了！（停顿一下，大声地）杜飞！

杜飞：（扬头望着画外）啊？

（画外音）拐杖杵地声、脚步声。

（拐杖杵地声、脚步声止）米婆婆的拐杖入画，指着狗窝里的小白狗。

（画外音）米婆婆：我已经收养它了！

杜飞：（眨眨眼）哦！

米婆婆的拐杖猛地指着杜飞的鼻子，杜飞直了下身子一惊，眼珠向下盯着米婆婆的拐杖。

（画外音）米婆婆：（用苍老的声音，大声地）你以后不许欺负它！

杜飞咧了咧嘴。

（画外音）米婆婆：（大声地）听明白没有？

杜飞：（眼睛盯着拐杖，愣愣地点头）哦！

米婆婆的拐杖往前一指，指到了杜飞的鼻子上。

（画外音）米婆婆：（大声地）还有！

杜飞：（眼珠上瞟，望着画外）啊？

米婆婆的拐杖移开杜飞的鼻子，指向狗窝里的小白狗，杜飞的视线跟随。

（画外音）米婆婆：（大声地）它，以后叫小白！

米婆婆的拐杖指向小白，杜飞的视线跟随。

（画外音）米婆婆：（大声地）它，以后叫大白！

米婆婆的拐杖猛地指向杜飞的鼻子，杜飞的视线跟随。

（画外音）米婆婆：（大声地）听明白没有？

杜飞：（眼睛盯着拐杖，愣愣地点头）哦！

（画外音）米婆婆：（大声地）以后，你不许欺负它们！

米婆婆的拐杖往前一指，指到了杜飞的鼻子上。

（画外音）米婆婆：听明白没有？

杜飞：（眼睛盯着拐杖，愣愣地点头）哦！

（画外音）米婆婆：（轻声地）哼！

米婆婆的拐杖出画。

（画外音）拐杖杵地声、脚步声。

杜飞瘫下身子，长出了口气。

杜飞：（扭头看着狗窝里的小白狗，脑袋轻轻摇晃，眼神有些飘忽，支支吾吾地）那个，那个，它们，嗯……，就是，就是你的那些同伴们，已经，已经被送走了！（突然伸脖子，瞪眼，攥拳，怒吼）杨美玲是大骗子！（一愣，缩回脖子，连忙冲小白狗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我们老师，把它们送到了，流浪，流浪动物收容中心！嗯……，不过，不过你不用担心啦，听说，听说它们以后会被好心人领养，过上，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再也，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了！嗯……，你，（睁大眼睛看着狗窝里的小白狗）你明白吗？

狗窝里的小白狗伸脖子叫了一声，小白在一旁摇着尾巴。

113、秋日的铁道边，外，清晨

杜飞家的房门猛地向外打开，门帘被掀飞了起来，杜飞背着书包，冲出家门，快跑向桥上，两只白色小狗一先一后地从门帘下窜了出来，跟在杜飞的后面狂奔，杜飞妈掀开门帘，站在门口。

杜飞妈：（冲杜飞大喊）路上小心！

杜飞：（头也不回地喊）知道啦！

朝阳远远地挂在桥上，桥上有车辆驶过，建筑工地已经开工，鸟儿在铁道上空飞来飞去，树荫下的柏油路上，杜飞、大白、小白陆续奔向桥上。

114、胡同12，外，傍晚

傍晚的胡同里，王天一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着。

王天一：（轻声哼唱）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带头大哥（画外音）：就不告诉我什么呀？小妹妹！

王天一猛地停下脚步，攥紧拳头，瞪着眼。

（画外音）凌乱的脚步声。

五个长长的黑影在王天一的脚前方晃动，黑影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渐渐覆盖住王天一。

逆光中看不清人物的脸，由左至右依次站立，混混丙、混混甲、带头大哥、混混乙、混混丁。

站在中间又高又瘦的人（带头大哥）梳着一头中长发，长发遮挡住左侧脸颊，嘴上叼着根烟，双手插兜，叉开腿站着。

高个子右边有个矮胖子（混混甲），矮胖子顶着一脑袋方面卷发，眼睛上戴着一只蛤蟆镜，双手插兜，歪着脑袋，叉开腿、松松垮垮地站着。

在高个子左边站着一个身材中等的人（混混乙），此人哈着腰，略显驼背，双手捂着裆部。

在矮胖子右边有个梳着爆炸式头发的高胖子（混混丙），高胖子叉开腿站着，重心落于右腿，上身略微后仰，歪着脑袋，扬着头，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在中等身材的左边有个矮瘦子（混混丁），瘦子佝偻着身子，向前伸着脖子，双臂自然垂在身体两侧。

带头大哥右手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仰头朝天吐出一个断断续续且极其不完整的烟圈，猛地低头，左手握拳挡在嘴边，肩部背部剧烈起伏，使劲咳嗽。

其余四个混混纷纷扭头看着带头大哥，带头大哥慌忙抬起头，背着手，看着王天一，四个混混也纷纷扭头看着王天一。

王天一：（耸肩，瞪眼，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你们是什么人？

带头大哥的中长发遮挡着左脸，右眼的小眼睛似睁似闭，目光冷冷地。

带头大哥：（稍微扭头示意混混乙）去，告诉她，咱们是什么人！

混混乙：（弓着腰，点点头）遵命，大哥！（转过身来，上前一步，直了直身子，右手掐着嗓子，清清嗓子，抬右手指着自己的同伴们）现在，我隆重地向你介绍——我们混混集团的各位成员！（停顿一下，转身，右手指向带头大哥）这位……

带头大哥直了直身子，清清嗓子。

混混乙：就是我们的带头大哥，同样也是我们混混集团的这个！（扬头，右手翘起大拇指）

带头大哥上身后仰，扬起头，微闭着眼。

混混乙放下手，走过带头大哥面前，走向混混甲。

混混乙来到混混甲身旁。

混混乙：（抬右手指向混混甲）这一位是我们甲哥，是我们混混集团的这个（右手伸出两根手指），二号人物！

混混甲使劲一扬头，满脑袋方便面长发跟着甩动。

混混乙放下手，走过混混甲面前，走向混混丙。

混混乙来到混混丙身旁。

混混乙：（右手搭在混混丙的肩上，左手指着混混丙）这是我们老四，也叫丙弟！

混混丙歪着脑袋，抬右臂，右手拇指蹭了一下鼻子，放下右手，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混混乙放下手，向后转身，快步走过混混甲、带头大哥面前，走向混混丁。

混混乙来到混混丁面前。

混混丁努力直了直身子，往回缩着脖子，下巴和脖子上便挤出了褶子。

混混乙：（左手拍了拍混混丁的肩，右手指着混混丁）这是老五，我们也叫丁弟！

混混乙放下手，向后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混混乙来到自己的位置上，转身。

混混乙：（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我是老三，你叫我三哥、乙哥都行！（放下手，扬头）介绍完毕！归位！（后撤一步，回到原位）

带头大哥：我们的任务是……

混混甲：（扬头，大声地）抢劫！

混混乙：（挺直腰板，扬头，大声地）杀人！

混混丙：（右手大拇指蹭了下鼻子，伴有吸鼻子声）放火！

混混丁：（眼珠左右移动，眼神飘忽不定）嗯，这个，这个，（移回视线盯着王天一，扬头，大声地）撤退！

其余四个混混纷纷向扭头看着混混丁。

混混丁：（佝偻着身子，扭头看其他混混，双手食指指向王天一）别看我！别看我！看前面！看前面！

其余四人纷纷转回头看着王天一。

带头大哥：怎么样啊，小妹妹，现在你该明白我们五个是干什么的吧？

王天一：（叉开腿站着，双手叉腰，低头，狠狠地朝地上）呸，（抬头，瞪眼）一群败类！

混混乙：（扬头望着带头大哥，左手指着王天一）大哥，她骂咱们是败类！

带头大哥：（冷笑）哼哼！都是快死的人了，还跟她计较什么！

王天一：（叉开腿站着，双手叉腰，低头，狠狠地朝地上）啊呸，（抬头，瞪眼）就凭你们五个败类，也想杀我！（停顿一下，伸脖子，瞪大眼睛，大声地）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混混丙：（捏着拳头，骨头捏得嘎吱嘎吱响）大哥，还跟她费什么话，直接上去拿钱得了！

混混丁：（佝偻着身子，频频点头）就是，就是，拿了钱赶紧走人！

混混甲：（扭着脑袋左右看看，移回视线盯着王天一）你们懂什么，她身上能有几个钱，咱们要钓的可是大鱼！

带头大哥：（小眼睛似睁似闭，嘴角边露出一丝邪笑，肩部轻轻颤动）哼哼！知我者，非老二莫属！

混混乙：（转回头来，伸脖子，睁大眼睛，盯着王天一）大鱼？（眨眨眼）怎么看也不像条大鱼！

王天一：（叉开腿站着，双手叉腰，瞪眼，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你们几个要干什么？

混混乙：（弓着腰，伸着脖子，右手指着王天一）小妹妹，不是刚跟你说过嘛，我们的任务是……

混混甲：抢劫！

混混乙：杀人！

混混丙：放火！

混混丁：（双手同时指向画外）撤退！

带头大哥、混混甲、混混乙、混混丙：（扭头瞪着混混丁，齐声怒吼）闭嘴！

混混丁：（扭头看着其他混混，双手捂着嘴巴，频频点头）好吧！好吧！我闭嘴！我闭嘴就是了！

其余四人纷纷转回头盯着王天一。

王天一：（叉开腿站着，右手叉腰，左手指着混混们，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真是笑死人了，就这智商，还敢，还敢出来打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15、胡同11、胡同12的交叉口，外，傍晚

美玲、杜飞隐藏在胡同11里，杜飞右手扒着墙角，美玲站在杜飞身后，二人向胡同12探头张望。

王天一站在胡同12里，右手叉腰，左手指着混混们，仰头大笑。

杜飞：（脑袋轻轻摇晃，小声嘀咕）太，太可怕了，她真是，太可怕了！（转身，略微扬头，眼神上瞟，左手轻拍着胸口，走出画面）

美玲转身：（望着画外的杜飞，轻声地）喂，你去哪儿？

116、胡同11，外，傍晚

杜飞走着，美玲呆在原地，望着杜飞的背影。

杜飞：回家！不然还能去哪？

美玲：（右手指向胡同12）可回家的路在这边啊！

杜飞：换条路走不行吗？

美玲快步追上前来。杜飞和美玲并排走着。

美玲：（扭头看杜飞）咱们不帮帮她吗？

杜飞：（睁大眼睛）帮她干嘛？她那么讨厌！

美玲：可她是咱们同学啊！

杜飞：同学又怎样？同学那么多，（睁大眼睛）我帮得过来吗？

美玲停下脚步，愣愣地望着杜飞的背影，杜飞一个人走着。

美玲：（望着杜飞的背影，眨眨眼，叹息）好吧，你不帮，我帮！（猛地转身往回跑）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快步追赶杨美玲。

美玲、杜飞一前一后地跑着，杜飞伸直胳膊，一把抓住杨美玲的书包，将杨美玲拽停。

美玲猛地转身，瞪着杜飞。

美玲：（瞪眼，大声地）你干什么？你不帮她，还不许我帮她？（喘粗气，肩部频频起伏）

杜飞：（伸脖子，睁大眼睛，大声地）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是不是还没被王天一骂够？

美玲：（睁大眼睛）原，原来你都看见了！那，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瞪大眼睛，大声地）你，你是这样的人吗？杜飞！

杜飞：我有说过我是好人吗？

美玲：（愣愣地眨眨眼，点点头）那好吧，你回你的家，我过去帮她！（猛地转身，就要往外冲）

杜飞一把将杨美玲拽回原位，杨美玲瞪着杜飞。

杜飞：（摘书包）你最好去搬救兵，我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将书包丢给杨美玲）

美玲愣愣地伸手捧住杜飞的书包。

美玲：那，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杜飞：（双手叉腰，扭头看着胡同12，长出了口气）没事，估计死不了！（左手叉腰，挥挥右手）你，你赶紧走！

美玲：（愣愣地点点头）嗯！你，你要小心！

杜飞：（左手叉腰，皱眉，挥右手）少罗嗦啦，赶紧走！（转身，咬牙切齿，瞪眼，攥拳，冲入胡同12）

美玲：（转身望着杜飞的背影，伸脖子大喊）杜飞，小心！（猛地向后转身，拎着杜飞的书包跑出画面）

117、胡同12，外，傍晚

王天一仰天大笑。

混混甲：（捂着耳朵，呲牙咧嘴，摇头晃脑）不要让她再笑了，她笑得好难听，烦死啦！

带头大哥：（看着王天一，冷笑）哼哼哼哼，笑吧，笑吧，使劲笑吧，笑累了，就没有力气跑了！

混混丙：（扭头看着带头大哥，双手抱拳）大哥英明！

混混丁：（佝偻着身子，伸着脖子，睁大眼睛盯着王天一，身子微微发抖，结结巴巴地）大，大哥，她，她这么喊，会，会不会，引，引来，警，警察？

带头大哥瞪了一眼混混丁。

混混乙：（弓着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带头大哥）大哥，不要听他胡说，抽根烟吧！

带头大哥接过烟，混混乙立刻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带头大哥使劲吸着烟。

杜飞：王天一你傻呀，自己都被打劫了，还有心思笑！

带头大哥猛地转回头盯着王天一的方向。

混混乙：（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伸脖子，睁大眼睛，盯着王天一的方向）老，老大，（手指了指杜飞）又，又来了一条鱼！（眨眨眼）

混混甲右手向下挪了一下眼镜，露出小眼睛，伸脖子，望着杜飞。

混混丁：（浑身发抖，手指着杜飞，微微发抖，结结巴巴地，声音颤抖）老，老，老大，来，来，来人了，咱，咱们，快，快撤吧！

混混丙：（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身子略微倾斜，歪着脑袋，右手大拇指蹭了下鼻子，右手指着杜飞）你是哪根葱！

王天一右手叉腰，左手指着混混们，扬着脑袋愣着。

杜飞：（叉开腿站着，攥拳，瞪眼，大声地）洋葱！

其中四个混混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带头大哥的肩部微微颤动。

王天一猛地低下头，扭头，放下双手。

王天一：（睁大眼睛，伸脖子，结结巴巴地）杜，杜飞！（眨眨眼）

杜飞：（冲混混们翻了个白眼，转身看着王天一，攥拳，伸脖子，大声地）是我！很惊讶吗？

王天一：（结结巴巴地）你，你，你是来，来救，救我的吗？

杜飞：（瞪眼，大声地）废话！

王天一：（咧嘴笑，转回头，左手叉腰，右手大拇指指着杜飞）看见没有，有人来救我了！一会儿还会来更多的人！（右手食指指着混混们）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混混丙：（右手捂着肚子，左手指着杜飞，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就，就凭，就凭这个洋，洋葱头！你，你，你也太，太小看我们了！

王天一：（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着混混们，瞪眼，大声地）你们五个败类（右手大拇指指杜飞）一定不是我们杜飞的对手！（一摆右手）杜飞，上，（右手食指指着混混们）打死他们！（双手叉腰，伸脖子，瞪眼，脑袋轻轻摇晃）欺负我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缩回脖子，重心落于右腿，身子略微倾斜，歪着脑袋，左脚轻轻点地）

杜飞伸着脖子，张大嘴巴，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王天一。

王天一：（扭头，睁大眼睛看着杜飞，大声地）怎么了？杜飞，你倒是上啊！（皱眉）你害怕了吗？（伸脖子，睁大眼睛）你到底是不是来帮我的呀？

杜飞：（眨眨眼缓过身来，右手一把抓起王天一的左手，瞪眼，大声地）少废话，赶紧跑！

杜飞拽着王天一转身拔腿就跑。

王天一：（大声地）跑什么呀？为什么不和他们打？你不是很会打架吗？你到底是不是来帮我的呀？

杜飞：（怒吼）闭嘴！赶紧跑！

带头大哥睁大了小眼睛，混混乙猛地直起身子。

混混乙：（睁大眼睛，左手指着杜飞和王天一，结结巴巴地）大，大，大哥，鱼，鱼，鱼跑了！

带头大哥：（瞪眼，怒吼）闭嘴，我看见了！（怒吼）你们几个，都别笑了，鱼饵跑了！

混混甲：（扭头看着带头大哥）大哥不必担心，小弟这就去追！（转回头，冲混混丙摆了摆手）

混混丙：（活动着脖子，捏着拳头，瞪眼，咬牙切齿）大哥，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混混甲和混混丙快步追赶。

混混乙：（仰望着带头大哥）大哥，咱们也去追吧！

带头大哥：（瞪眼，怒吼）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

混混乙：（连连点头）是！是！小的多嘴！小的多嘴！（伸出右手）大哥，请！

带头大哥猛地转身，一头中长发随之飘荡，左脸颊上露出一条深深的伤疤。

带头大哥斜了一眼胡同口，走进来时的胡同。混混乙颠颠跟在后面。混混丁佝偻着身子，浑身颤抖、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

118、胡同5（如迷宫般的胡同），外，傍晚

杜飞领着王天一在迷宫一般的胡同内乱窜，两个混混跟在后面追，三个混混在前面堵截。

王天一：（大声地）杜飞呀，我们跑什么呀？你把他们打晕了，不就好了？

杜飞：（怒吼）少罗嗦！想活命就快跑！

王天一：可你不是很厉害吗？

杜飞：（怒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厉害了？

王天一：大家都这么说啊！

杜飞：（怒吼）谁说的你让谁来帮你！

王天一：哦，原来你没有那么厉害呀！

杜飞：（怒吼）少罗嗦！快跑！

王天一：早知道这样……

杜飞：什么？

王天一：救命啊，来人啊，抢劫啦！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来人啊，有人放火啦！

杜飞：（怒吼）闭嘴！乱喊什么！

王天一：（大声地）我喊怎么了？你救不了我，还不让我喊别人来救我！

杜飞：（怒吼）你傻呀！你这么一喊，那几个混混也知道咱们在哪儿啦！

王天一：他们的智商有那么高吗？

杜飞：你以为谁都和一样傻呀？都被打劫了，还在那儿傻笑！

王天一：你说谁傻！

杜飞：说你！

混混甲：快追，那两条鱼就在前面！

王天一：（尖叫）啊！他们来啦！

杜飞：你还喊！（停顿一下，大声地）快跑！

王天一：我跑不动了！

杜飞：别看我啊，我背不动你！（停顿一下）谁让你刚才笑得那么灿烂的！

王天一：帮人帮到底啦！杜飞！

杜飞：（怒吼）少罗嗦！快跑！

119、胡同15，外，傍晚

杜飞牵着王天一的手一路跑来，

（画外音）凌乱的脚步声。

三个人影在画面下方晃动。

杜飞和王天一猛地停下脚步。

王天一：（惊讶地）啊！（急促的喘息）

带头大哥、混混乙、混混丁陆续走出胡同16，拐入胡同15。混混乙略微驼背，紧跟在带头大哥身后，混混丁佝偻着身子，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和带头大哥、混混丁拉开一段距离。三人停下脚步。

带头大哥：（双手插兜，歪着脑袋）小朋友们，别白费力气了，好歹我也在这片儿混了二十几年，怎么着也比你们道儿熟吧！

杜飞瞪着眼，攥着拳。

王天一：（瞪眼，大声地）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带头大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兄弟几个（右手做数钱的动作）手头有点儿紧，（右手食指指向王天一）想跟你们家（右手做数钱的动作）借点儿钱花！

混混乙：（伸脖子，睁大眼睛看着王天一，右手指着王天一）小妹妹，我们只是谋才，（轻轻摆动右手）不会害命的，（右手指着王天一）你放心好了！

王天一：（皱眉，瞪眼）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家的？

混混乙：（弓着腰，双手向上做托举的姿势，睁大眼睛）我们老大很聪明的！

带头大哥：（嘴角一歪，露出笑容）哼！这有什么难的？（右手食指指向上方，做绕圈的动作）这一片儿只有一所学校，（右手食指指王天一）就是你们校——美乐小学，（右手食指指向上方，做绕圈的动作）整所学校（右手食指指王天一）就只有你们家天天车接车送，（耸耸肩，摊开双手）所有人都知道，（右手拇指指向自己）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王天一：（瞪眼，耸肩）你们，你们就不害怕警察吗？

带头大哥：（双臂环抱双肩，扬头，扭着脑袋四下张望）怕呀！好怕怕哦！（双手摊开，耸肩，摇头晃脑，睁大眼睛看着王天一）可是警察叔叔现在在哪儿呢？

混混乙：（伸脖子，睁大眼睛，右手指着王天一）小妹妹，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你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们吧，（挥动右手）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哦！

王天一：（瞪眼，低头，恶狠狠地朝地上）呸！（抬头，瞪眼，大声地，一字一顿地）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杜飞斜眼看着王天一，咧咧嘴。

混混甲（画外音）：怎么着，今儿还碰上个横的！

杜飞猛地移回视线，领着王天一，缓步后退着转身。

有两个人影从胡同14内延伸出来，人影还在不断地移动。

（画外音）凌乱的脚步声。

混混甲、混混丙陆续走出胡同14，拐入胡同15。二人在前方不远处停下脚步。

混混甲：（左手攥拳，右手指着王天一，咬牙切齿）这丫头今天（右手大拇指指自己）我们绑定了，（右手指杜飞）你小子今天也死定了，让你多管闲事！（手攥拳，指骨捏得嘎吱嘎吱响）

混混丙瞪着眼，捏着拳头，扭动着脖子，踢踢腿，抖抖胳膊，活动着四肢。

混混丙：二哥不必动怒，看我老四来收拾他们！（瞪眼，端着膀子，攥拳，大步走过混混甲面前，走向杜飞和王天一）

杜飞一把将王天一拽到自己的身后，之后松开紧抓着王天一的手，双手攥拳，瞪着混混丙。王天一躲在杜飞身后，双臂收缩到胸前，双手紧握，睁大眼睛，扭着脑袋左右张望。

王天一：（移回视线，扬头，伸长脖子，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用尖利的嗓音大喊）来人哪，救命啊，抢劫啦！来人哪，救命啊，杀人啦！来人哪，救命啊，有人放火啦！

混混丙：别做梦了，是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混混丙端着膀子，攥着拳头，大步走到杜飞面前。

杜飞慢慢扬头。

混混丙一脸横肉，端着膀子，咬着腮，瞪着眼。

杜飞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坏笑。

杜飞猛地抬起右脚踢向混混丙的裆部。

混混丙：（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惨叫）啊！（紧闭双眼，弓下身子，大腿并拢夹紧，双手捂着裆部，身子微微颤抖，扭曲着脸，呲牙咧嘴，皱着眉头）啊！啊！

杜飞的视线跟随下移，低头平视看着混混丙，嘴角边露着坏笑。

混混丙咬牙切齿，猛地睁开眼，瞪着杜飞。

混混丙：（一字一顿地）坏，坏，坏东西！

杜飞慢慢举起右拳，睁大眼睛，咧嘴坏笑着，脑袋轻轻摇晃，拳头在混混丙面前慢慢晃动，猛地瞪眼、挥拳砸向混混丙的脸。

混混丙：（惨叫）啊！坏东西！（倒地）

混混丙蜷缩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皱着眉头，扭曲着脸，鼻血横流，紧闭双眼，双腿并拢、夹紧，双手捂着裆部。

混混丙：（呲牙咧嘴地呻吟）哎哟！哎哟！哎哟哟！

杜飞咧嘴坏笑。

混混丁呲牙咧嘴，睁大眼睛盯着杜飞，牙齿频频打颤，双臂收在胸前，双手微微发抖。

混混乙：（弓着腰，皱眉，呲牙咧嘴）哎哟哟！

带头大哥：（瞪着眼，张大嘴巴，怒吼）老三！

混混乙：（直起身子，抬头挺胸，睁大眼睛，大声地）到！

带头大哥：（瞪眼，怒吼）修理他！

混混乙：（扬着头，张大嘴巴，大声地）是！

混混乙盯着杜飞，坏笑，撸胳膊挽袖子，左手手背蹭了蹭鼻子。

混混乙：（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瞧我的！

混混乙端着膀子，缓步走向杜飞。

杜飞缓缓向后转身。

混混乙来到杜飞的面前。

杜飞仰头瞪着混混乙。

混混乙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了杜飞的肚子上。

杜飞：（瞪大眼睛，双臂伸直向前，五指分开，大叫）啊！（越过混混丙的身上，径直被踹了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趴在地上）

王天一：（直了下身子，睁大眼睛，尖叫）啊！（双手赶忙捂住嘴巴，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迈着小碎步连连后退，书包撞在了胡同的墙上）

混混乙坏笑着，缓步走向杜飞。

杜飞四肢舒展着趴在地上，地上尽是泥土沙石。杜飞的脸直接扣在地面上，双手掌心向下不断地屈伸、抓挠，身子在缓缓蠕动，屁股左右扭动。

混混乙走到杜飞面前，低头坏笑着俯视杜飞。

混混乙：小子，别装死，起来，咱们接着打！

杜飞双手攥拳支撑在地上，眼睛盯着地面，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撅着屁股，缓缓蠕动着爬起来。

杜飞扬头看着混混乙，咧嘴笑。

混混乙弓着腰，皱起眉头，左手食指挠了挠脑袋，放下手，上前一步，右手一把抓起杜飞的衣领，将杜飞拎到自己的眼前，瞪眼。

杜飞：（咧嘴笑）嘿嘿嘿！

混混乙举起左拳，朝杜飞的脑袋挥了下去。

杜飞举起左拳，五指张开朝混混乙的眼睛上撒了一把沙土。

混混乙紧闭双眼，松开右手，杜飞落地。

混混乙：（双手上伸，五指分开、乱颤，紧闭双眼，扬头，张大嘴巴惨叫）啊！

杜飞扬头看着，咧嘴坏笑。

混混乙：（眯着眼，扭着脑袋左右扫视）人呢？人呢？

杜飞：（向前俯身，扬头，伸脖子，睁大眼睛，右手背后，左手指着自己）人在这儿呢！（手背后，脑袋轻轻摇晃）怎么样？还要再来点儿吗？（脑袋轻轻晃动，左手背后，举起右拳，轻轻摇晃）我这儿还有的是呢！（手背后，直起身子，扬头，咧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混混乙：（眯着眼，举着双拳，扬头，伸着脖子，张大嘴巴，怒吼）混蛋！你这个大混蛋！

杜飞：（扬头，伸脖子，睁大眼睛，右手背后，左手指着混混乙）你是在说你自己呢？还是在说你们五个？

混混乙：（扬着头，眯着眼，挥动着双拳，转着圈地走，怒吼）小混蛋，你在哪儿？有本事就不要跑！看我不打死你！

杜飞：（蹦跳着来回躲，双手攥拳，伸脖子，睁大眼睛，大声地）大混蛋，我在这儿呢！我躲！我躲！我来回躲！（脑袋轻轻摇晃）你打不着！你打不着！气死你！气死你！

混混乙：（挥舞着双拳，怒吼）混蛋！（歇斯底里地）混蛋！

杜飞：（向前纵身一跃，大喊）看招！（将右手上的沙土撒向混混乙的脸）

混混乙：（扬着头，双手上伸，五指分开、乱颤，紧闭双眼，张大嘴巴，惨叫）啊！

杜飞下落，双脚重重地落在混混乙的脚上。

混混乙：（扬头，双手上伸，五指分开、乱颤，紧闭双眼，张大嘴巴，撕心裂肺地惨叫）啊！

杜飞攥着拳，反复跳起、下落，踩在混混乙的脚上。

杜飞：（瞪眼，咬牙切齿）我踩！我踩！我使劲踩！我狠狠踩！

混混乙：（扬头，双手上伸，五指分开、乱颤，紧闭双眼，张大嘴巴，不断地惨叫）啊！啊！啊！

杜飞：（从混混乙的脚上纵身跃起，挥右拳一拳打在混混乙的鼻子上，瞪眼，大喊）我打！（平稳落地）

混混乙：（扬头，双手上伸，五指分开、乱颤，紧闭双眼，鼻血横流，张大嘴巴惨叫）啊！（仰面倒地）

混混乙：（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地，双手捂着眼睛，大声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杜飞坏笑着，肩部轻轻颤动，攥着拳，低头俯视混混乙。

杜飞：（攥拳，伸着脖子，睁大眼睛，脑袋轻轻摇晃）大混蛋，快起来呀，有本事咱们接着打！

混混乙：（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皱着眉头，左手捂着眼睛，右手指着杜飞，咬牙切齿）小，小，小混蛋！你，你，你不得好死！（双手捂着眼睛，张大嘴巴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大声惨叫）啊！

混混丁：（佝偻着身子，浑身发抖，睁大眼睛盯着杜飞，张大嘴巴，牙齿打颤，双臂收在胸前，双手剧烈颤抖，结结巴巴地）太，太太太，可，可可可，怕怕怕了，闪闪闪，人，好好好，啦！老老老，大！

带头大哥：（瞪着小眼睛，咬牙切齿）屁话！连一个洋葱头都解决不了，以后还怎么有脸在这片混！（撸胳膊挽袖子，快步走向杜飞）

混混甲：（看着杜飞，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小子，还挺能打的！我可真是小瞧你了！（端着膀子，攥着拳头，缓步走向杜飞）

王天一双手捂着嘴巴，紧贴着胡同一侧的墙壁站立，左右扭着脑袋来回打量。

杜飞左脚后撤一步转身，攥拳，左右扭着脑袋来回打量。

带头大哥径直走过混混丙、混混乙的身旁，走到杜飞面前，左手一把抓起杜飞的衣领，将杜飞从地上拎了起来，高高举过头顶。

带头大哥：（咬牙切齿地）挡我路者，（伸脖子，瞪眼，大声地）死！（猛地举起右拳）

美玲（画外音）：（大喊）大家快点儿，快点儿，要赶快找到他们才行！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咧嘴笑了。

带头大哥茫然地眨眨眼，放下右手，扭头看着画外。

（画外音）奔跑的脚步声。

杨美玲拎着杜飞的书包，跑出胡同14，拐入胡同15，猛地停下脚步，大口喘息着，肩部频频起伏，扭着脑袋左右看看。

美玲：（扭头，向胡同14里招手）快点儿！快点儿！（手指胡同15，大喊）他们在这儿！他们在这儿！

（画外音）凌乱的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徐亮、王峰、李响、左小北四人陆续跑出胡同14，拐入胡同15，站在杨美玲前面。

人物由右至左依次排列：徐亮叉开腿站着，右手拎着书包，瞪着眼，左手攥拳，上衣没拉拉链，敞着怀。王峰背着书包，叉开腿站着，瞪着眼，端着膀子，双手攥拳。李响背着书包，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歪着脑袋，抬手蹭了蹭鼻子。左小北背着书包，弓着腰，攥着拳头，瞪着眼。五个人喘着粗气。

混混丁：（睁大眼睛，牙齿打颤，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完，完完，啦，来，来来，人啦，不，不不，想想想，死，就就就，撤，撤撤，吧！（哭丧着脸）我我我，是是是，该该该，往，往往，（双手食指指向画外）这这这，边，跑，还还还，是是是，该该该，往，往往，（双手食指另一侧画外）那那那，边，跑！（停顿一下）不不不，然然，就就就，往往，往（双手食指指身后画外）回，回回，跑！（猛地向后转身，佝偻着身子，哆哆嗦嗦地跑入胡同16）

混混甲：（往前伸脖子，右手往下挪着眼镜，望着徐亮等人）你们是什么人？

徐亮：（抬头挺胸，瞪眼，上前一步，大声地）我是徐亮！

王峰：（瞪眼，端着膀子，攥着拳头，上前一步，大声地）我是王峰！

李响：（歪着脑袋，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上前一步，抬手蹭了蹭鼻子）我是李响！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上前一步，直了直身子，双手并拢于身体两侧，扬头，大声地）我是左小北！

徐亮四人：（伸脖子，瞪眼，齐声怒吼）不许欺负我们同学！

徐亮：（扬头望着带头大哥，左手指着带头大哥，大声地）那个那个，不男不女的，赶快把我同学放下来，胆敢欺负我们同学，还想不想活啦？

混混甲：（往前伸着脖子，右手往下挪着眼镜，睁大眼睛望着徐亮等人，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大，大大，哥，他他他，说，说说，你你你，不不不，不男不女！

带头大哥：（瞪眼，怒吼）闭嘴！我听见啦！老五呢，叫老五一起来，收拾他们几个洋葱头！

混混甲：（往前伸着脖子，右手往下挪着眼镜，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老，老，老，老五，在，在，在（猛地向后转身）

混混甲向前伸着脖子，右手往下挪着眼镜，睁大眼睛，左右扭动脑袋来回扫视，寻找混混丁。

王天一站在胡同墙边，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

混混丙蜷缩在王天一的侧前方，双手捂着裆部，翻来覆去打滚。

混混丙：（呻吟）哎哟！哎哟！哎哟哟！

混混乙蜷缩在混混丙的前方，双手捂着眼睛，翻来覆去打滚。

混混乙：（大声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撕心裂肺地惨叫）啊！

带头大哥手抓着杜飞的衣领，将杜飞高高举过头顶。

杜飞扭头望着徐亮等人，咧嘴笑。

后景的胡同里空无一人。

混混甲：（结结巴巴）大，大大，哥，不不不，好啦，老，老老，五，跑，跑跑，啦！（张大嘴巴愣着）

带头大哥：（瞪眼，咬牙切齿）老五这个孬种！

带头大哥：（斜眼瞪着杜飞，咬牙切齿）笑吧，笑吧，一会儿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哼！就算只剩下我和老二，也照样能摆平你们几个洋葱头！

王天一：（睁大眼睛，皱着眉头，结结巴巴地）杨，杨美玲？徐，徐亮？还，还有王，王峰，李响、左小北？怎，怎么会？

李响：（大声地）怎么不会？（扬头，伸着脖子，睁大眼睛，大声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讲道义？（翻白眼，转回头盯着混混们）

杨美玲：（右手腕上挂着杜飞的书包，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扬头，冲王天一大喊）王天一，王天一，（左手掌心朝向自己，频频招手）快过来，快过来！

王天一一愣，突然拔腿就跑。

王天一快速跑过混混丙、混混乙的身旁，杜飞的身下、带头大哥的面前，杜飞和带头大哥的视线跟随王天一的身影移动。

徐亮四人攥着拳，瞪着混混们。

王天一：（睁大眼睛，伸直双臂，五指分开，大喊）杨美玲！

杨美玲：（招手，大喊）王天一，快点儿，快点儿！

王天一径直扑向杨美玲，二人紧紧拥抱。

王天一：（扑在美玲怀里，轻声抽泣）美玲，美玲，幸亏你们来了，不然我就……

杨美玲：（轻拍王天一的背）好啦，好啦，没事啦，没事啦！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很快就会来的！你放心好啦！

王天一轻声抽泣。

杜飞：（咧嘴笑，扭头，看着带头大哥，一字一顿地，大声地）你输定了！

带头大哥：（转回头，伸脖子，瞪眼，怒吼）我不会输！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竟敢欺负我们同学，（猛地向前伸脖子，瞪眼，大声地）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李响：（歪着脑袋，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右手拇指蹭了下鼻子，食指指着混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王峰：（瞪眼，端着膀子，攥拳，咬牙切齿）我要当英雄，不要当狗熊！

徐亮：（抬头挺胸，左手拍拍胸脯，大声地）我的同学（左手大拇指指自己）只准我欺负，（左手掌心朝外，一摆手）旁人不行！

左小北、李响、王峰纷纷扭头，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看着趾高气昂的徐亮。徐亮抬头挺胸，叉开腿站着，右手叉腰，手腕上挂着书包，左手高举。

杜飞：（斜眼望着徐亮等人，小声嘀咕）搞，搞什么？是，是来救人的，还，还是来吹，吹牛皮的？（咧咧嘴）

徐亮：（瞪眼，大声地）少罗嗦！开始吧！（随手丢下书包，捏拳头）

王峰瞪着眼，摘下书包，丢在地上，摇头晃脑，抖抖胳膊，踢踢腿，舒展着筋骨，十指交叉于胸前，活动着手腕。

李响瞪着眼，摘下书包，扔在地上，抬手蹭了蹭鼻子。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摘下书包，摔在地上，双手攥拳，瞪着眼。

徐亮：（攥拳，瞪眼，大喊）兄弟们，上！（冲向混混们）

王峰：（瞪眼，攥拳，伸脖子，张大嘴巴怒吼）杀！（冲向混混们）

李响：（瞪眼，攥拳，怒吼）冲啊！（冲向混混们）

左小北：（睁大眼睛，攥拳，呲牙咧嘴，大喊）呀！（冲向混混们）

混混甲背对着徐亮等人站着，正向前伸着脖子，右手往下挪着眼镜，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

王峰、徐亮跑过混混甲，直奔带头大哥。

徐亮纵身一跃，挥右拳将带头大哥击倒，带头大哥连同杜飞一起向后摔倒，徐亮直接趴在了带头大哥的身上。

徐亮迅速站起身来，骑在大头大哥身上，朝带头大哥的脸上挥舞双拳击打，接着又抓着带头大哥的头发，用力往下撕扯。王峰站在一旁，端着双拳，瞪着眼，双脚轮番踢打带头大哥的屁股和腿部。杜飞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挥双拳轮番击打带头大哥的腹部。

带头大哥：（呲牙咧嘴）呀！（挥双拳击打徐亮和杜飞，脚下乱蹬，踢打王峰）滚开！混蛋！滚开！别碰我的头发！（尖利地嚎叫）滚开！滚开！

王峰：踢死你！踢死你！让你欺负我们同学！让你欺负弱小！让你装老大！

混混甲向前伸着脖子，右手往下挪着眼镜，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左手轻拍胸口，挪动着脚步慢慢向后转身，李响和左小北却在这时朝他扑了过来。

混混甲：（尖叫）啊！（倒地）

李响骑在混混甲胖胖的肚子上，瞪眼，咬牙切齿，挥双手轮番抽打混混甲的脸。混混甲张牙舞爪，脚下乱蹬，拼命挣扎。左小北蹲在混混甲身旁，趁机抓住混混甲的一只手，张口就咬。

混混甲：（摇晃脑袋，扭曲着脸，紧闭双眼，流着泪，一只胳膊乱舞，脚下乱蹬，呲牙咧嘴地嚎叫）嗷！嗷！嗷！

王峰：（攥拳，大声地）我要当英雄，不要当狗熊！踢死你！踢死你！让你欺负我们同学！让你装老大！我呸！我呸！踢死你！踢死你！

带头大哥：（凌乱的头发被拽到了脸前，紧闭双眼，呲牙咧嘴地嚎叫）滚开！混蛋！滚开！别碰我的头发！（尖利地嚎叫）滚开！混蛋！滚开！

李响一把扯下混混甲的眼镜，将其丢在一旁，趴下身子，撕咬混混甲的脸。左小北双手抓着混混甲的一只手不放，扭着脑袋撕咬。

混混甲：（频频摇晃脑袋，扭曲着脸，紧闭双眼，流着泪，呲牙咧嘴地嚎叫）嗷！嗷！啊！

王天一：（睁大眼睛，脑袋左右晃动来回扫视）美玲，美玲，他们，他们会赢吗？

杨美玲：（望着远处，支支吾吾地）嗯……，应该，应该会吧！（咧咧嘴）

带头大哥：（尖利地嚎叫）别碰我的头发！滚开！混蛋！滚开！

带头大哥一挥拳，打在了杜飞的脸上，杜飞被打得鼻血横流。杜飞抬手蹭了一下鼻子，转回头去，继续挥拳击打带头大哥。

王峰：（攥拳，大声地）让你欺负我们同学！让你装老大！什么东西！我踢！我踢！我使劲踢！我狠狠踢！踢死你这个败类！踢死你这个混蛋！

混混甲：（脚下乱蹬，大声地）你们是属狗的呀？别咬我！（更大声地）别咬我！

李响：（猛地直起身子）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属狗的，（伸脖子，脑袋轻轻摇晃）而且还是属狼狗的！（俯身，继续撕咬）

左小北：（抓着混混甲的手，大声地）属狗的都会咬人，我们今天就要咬死你！呀！（低头张口就咬）

混混甲：（惊声惨叫）嗷！嗷！嗷！

混混乙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扬着头，眯着眼，流着鼻血，伸直双臂，五指分开，摸索着缓缓转身。

混混乙：（结结巴巴地）怎，怎么啦？出，出什么事啦？大，大哥，你，你在哪儿？

带头大哥：（双臂上伸，急切地）老三，老三，我在这儿，（大声地）我在这儿呢！快来救我！快来救救我！不要让他们碰我的头发！（更大声地）不要让他们碰我的头发！

混混乙：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啊？

带头大哥：我在这儿啊！

混混乙：我看不到你啊！

混混乙摸索着来到杜飞的前方，王峰猛地转身抬脚将其踢翻。

王峰：起开！碍事的家伙！

混混乙：（大叫）哎哟！（后滚翻，滚出画面）

混混丙紧闭双眼，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裆部，翻来覆去打滚。

混混丙：（结结巴巴地）大，大大，哥，狠狠，打，使劲，打！消灭，消灭他们！

带头大哥：（怒吼）你少站着说话不要疼！

混混丙：我，我没站着呀！

混混乙：（怒吼）滚！

王峰端着膀子，绕过杜飞的身旁，径直走到混混丙的身旁，猛地转身，双脚轮番踩踏混混丙的肚子。

混混丙：（紧闭双眼，接二连三地惨叫）啊！啊！（更大声地）啊！

王峰：让你做坏事！让你做坏事！踩死你！踩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踩扁你！踩扁你！

（画外音）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120、警察局，内，夜

窗外一片夜色，办公桌纵横交错，工作人员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有的在接打电话，有的在办理案件。

紧贴着墙根并排站着十个人，体态各异，有胖有瘦，有高有低。有人蹭着鼻子，有人捂着脸，有人揉着眼，有人双手捂着裆部，有人双手频频拨开长发。他们面前坐着一位警察，警察正伏案写着什么。桌前的椅子上坐着王天一和杨美玲，杨美玲的右臂搂着王天一的肩，脚旁边堆着一堆书包。王天一轻声抽泣，不断抹着眼泪。

警察停笔，拿起钢笔帽，合上钢笔，合上本子，放在一边，直起身子，侧身扭头打量着面前的十个人。

带头大哥的头发转到了脑袋前面，他向前伸着脖子，一边用双手扒拉开头发，一边用嘴吹风。

混混甲叉开腿站着，顶着一脑袋蓬乱的方便面长发，呲牙咧嘴，满脸牙印，右手揉揉右脸，又赶忙揉揉左手，左手背上也全是牙印。

混混甲：（呻吟）哎哟！哎哟！

混混乙流着鼻血，眯着眼睛，伸着双臂，五指分开，左右胡乱摸索。

混混乙：（嘀嘀咕咕）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急切地）为什么看不清楚了？为什么？为什么？

混混丙弓着腰，双腿并拢、夹紧，双手捂着裆部，扭曲着脸，微闭着眼，呲牙咧嘴，流着鼻血，不时吸着鼻子，鼻血被吸了回去，随即又流了出来。

混混丙：（呻吟）哎哟！哎哟！哎哟哟！

混混丁佝偻着身子，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双手捂着下腹，频频发抖，小眼睛紧盯着警察。

徐亮鼻青脸肿，衣衫不整，背着双手，叉开腿站着，歪着脑袋，斜眼瞧着身旁的混混丁。

杜飞叉开腿站着，浑身泥土，鼻青脸肿，攥着双拳，眼睛盯着警察，流着鼻血。杜飞吸了吸鼻子，鼻血被吸了回去，但马上又流了出来，杜飞抬起左臂，眼睛盯着警察，用衣袖擦着鼻血。

王峰双腿并拢站着，抬头挺胸，背着双手，眼神上瞟。

李响鼻青脸肿，嘴角带血，背着双手，叉开腿站着，略微扬头，频频翻白眼。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双臂垂在身体两侧，双手攥拳，耷拉着眼皮，瞪着警察。

警察猛地一拍桌子，所有人一惊。

警察：（手指混混们，瞪眼，大声地）看看你们五个，像什么样子，伪装得好像黑帮一样，黑帮就你们这德行呀！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停顿一下）你们五个心里可真没数，自己掐指算算，这才刚出来几天，又开始手痒痒啦？（停顿一下）你们五个也真够笨的，竟然被一群（手指徐亮等人）三年级的小学生打得稀里哗啦！（手指混混们）看来你们五个，还得进去再呆一段时间！（放下手，猛地站起身来，瞪眼，攥拳，大步走向混混们）

带头大哥双手拨开着头发，透过头发间的缝隙看见，警察瞪着眼，攥着拳，大步向自己走来。

带头大哥：（向前伸着脖子，双手拨开着头发，睁着小眼睛，冲警察咧嘴笑）嘿嘿嘿！警察叔叔好！

警察板着脸。

带头大哥立刻收起笑容，放下手，凌乱的头发立刻遮挡住脸，脖子向后一缩，脖子上被挤出了褶子。

带头大哥：（抬头挺胸，大声地）报告政府，我错了！（无力地）我，我知错了！

警察：（瞪眼，怒吼）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带头大哥：（上身后倾紧贴着墙壁，头发遮挡着脸，频频点头）报告，报告政府，我，我知道错了！

警察猛地举起右手，一把扯掉带头大哥的头发，带头大哥立刻露出了光秃秃的脑袋。

带头大哥：（睁大眼睛看着警察）别摘呀，我好不容易粘上去的！（微低下头，右手摸着自己的光头）

警察又一把撕掉带头大哥左脸颊上的伤疤。

带头大哥：（咧咧嘴）哎呀！（左手赶忙捂住左脸）

警察：（瞪眼，咬牙切齿）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么一装扮，（大声地）更难看！

带头大哥右手摸着光头，左手捂着左脸颊，微低着头，眼神上瞟看着警察，咧咧嘴。

王峰：（向前探着身子，扭头看着带头大哥，愣愣地眨眨眼，张大嘴巴）假，假的呀？

李响：（左腿支地，右腿交叉放在左腿上，后背倚靠在墙上，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斜了一眼带头大哥）原来是个赝品！（轻声地）哼！（翻白眼，移回视线）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向前探着身子，扭头望着带头大哥，愣愣地眨眨眼，转回头，撤回身子，耸耸肩）这主意我可想不出来！

徐亮：（扭头望着带头大哥）粘得可真够结实的，怪不得我拽了半天也没拽下来呢！（翻白眼）

杜飞咧咧嘴。

警察：（瞪眼，怒吼）愣什么？走！

带头大哥：（右手摸着光头，左手捂着左脸颊，看着警察，咧嘴笑）嘿嘿嘿！警察叔叔，不要这么凶，好不好呀？（咧嘴笑）嘿嘿嘿！

警察：（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怒吼）傻笑什么？走！

带头大哥：（嬉皮笑脸）好啦，好啦，不要喊啦，我走，我走就是啦！（身子紧贴着墙壁慢慢向下滑动）

警察慢慢低头。

带头大哥蜷缩在墙根下，双臂收缩在胸前，扬头望着警察，咧嘴笑。

警察：（猛地抬头，扭头冲其余四个混混，瞪眼，怒吼）你们四个！

混混丁：（扭头望着警察，身体颤抖得更加频繁、剧烈）啊？

警察：（怒吼）别在这儿哼哼唧唧！（停顿一下，更大声地）走！

混混丁：（睁大眼睛）啊！（闭眼，脑袋一歪，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腿分开，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耷拉着脑袋）

警察的视线跟随下移。

徐亮抬脚踢了踢混混丁，混混丁没有任何反应。

徐亮：（收回脚，探出脑袋）死了？（眨眨眼）吓死了？

李响：（翻白眼）装死！

王峰：（瞪眼，攥拳）孬种！（咬着腮）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攥拳，瞪眼）废物点心！

杜飞吸了吸鼻子，鼻血被吸了回去。

警察：（指了指混混甲和混混丙，大声地）你，你，你们两个，（指混混丁）去，抬着他！

混混甲：（望着警察，左手捂着右脸，右手捂着左手手背，眨眨眼，结结巴巴地）为，为什么，是，是我们两个！

警察：（猛地伸脖子，瞪眼，怒吼）少罗嗦，让你抬就抬！

带头大哥：（蜷缩在墙根下，扬头望着混混甲，拽了拽混混甲的裤子）老二，老二，不要惹警察叔叔生气嘛，让你抬，你就抬呗！

混混甲：（眨眨眼）哦！

混混乙：（流着鼻血，眯着眼睛，伸着双臂，五指分开，胡乱摸索，嘀嘀咕咕）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急切地）为什么？为什么？

混混甲：（放下手，转身，瞪眼，右手一把推开混混乙）走开！（走向混混丙）

混混乙：（跌跌撞撞地被推了出来）哎哟哟！

警察攥拳，缓缓转过身来，瞪着眼，眼珠左右移动来回扫视。

混混甲走到混混丙面前，停下脚步。

混混甲：（一招手）老四，走！

混混丙：（流着鼻血，扭曲着脸，紧闭右眼，睁开左眼看着混混甲，呲牙咧嘴）二哥，我疼！

混混甲：（拍拍混混丙的肩）兄弟，忍一忍就过去了！

混混丙：（呲牙咧嘴）哦！

混混甲和混混丙来到混混丁两旁，俯身，一左一右地将混混丁架走，混混丙夹紧双腿慢慢挪动着脚步。

混混丙：（微闭着眼，呲牙咧嘴，呻吟）哎哟哟！

混混乙：（伸着双臂，五指分开，转着圈地胡乱摸索）这是哪儿？这是哪儿啊？

混混乙挡住了混混甲的去路，混混丙抬脚踹了混混乙一脚。

混混丙：（瞪眼，大声地）滚出去！

混混乙：（转着圈地被踹出画面，张大嘴巴，尖叫）哎哟！

混混丙和混混甲架着混混丁走出画面。

带头大哥紧贴着墙根缓缓站起身来。

警察：（猛地转身，伸脖子，怒吼）别磨磨蹭蹭！赶紧走！

带头大哥：（双臂收缩在胸前，点头哈腰，冲警察咧嘴笑）我知道！我知道！（睁大眼睛，左手竖起食指）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左手食指指向杜飞）想请教一下那边的小朋友！（咧嘴笑）嘿嘿嘿！

带头大哥冲警察咧嘴笑，身体紧贴着墙根，双臂收缩在胸前，慢慢向杜飞那边横向挪动着脚步。

警察攥着拳，视线跟随带头大哥的身影移动。

徐亮等人纷纷扭头注视着带头大哥。

带头大哥弓着腰，笑嘻嘻地来到杜飞面前。

带头大哥蹲下身子，杜飞低头看着带头大哥。

徐亮、王峰、左小北：（攥拳，瞪眼，伸脖子，齐声地怒吼）你要干什么？

带头大哥：（左右扭着脑袋，慌忙摆摆双手，笑嘻嘻地）小朋友们，别紧张，别紧张！（收回手）在这儿，我也不可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吧！

李响：（左腿支地，右腿交叉放在左腿上，后背倚靠在墙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歪着脑袋，斜眼看着带头大哥，冷笑）哼哼！知道就好！

王峰：（瞪眼，端着拳头，伸脖子，大声地）谅你也不敢！

带头大哥：（点点头）是是是！我不敢！我不敢！我就是想问问，（指着杜飞）这位小朋友，为什么管自己叫“洋葱”？

杜飞：（抬头挺胸，双手背后，清清嗓子，低头俯视带头大哥）你不知道吗？

带头大哥：（睁大眼睛）知道什么？（茫然地眨眼）

杜飞：（大声地）剥洋葱皮会辣眼睛！（眨眨眼）

带头大哥：那又怎样？（茫然地眨眼）

杜飞：（睁大眼睛）这是洋葱在自我保护！

带头大哥：（睁大眼睛）自我保护？（眼珠一转，移回视线看着杜飞，指着杜飞）你是说，我打你，同样也是在（指自己）打我自己！

李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王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两败俱伤？

李响：没错！

带头大哥：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杜飞：（大声地）我妈妈！

带头大哥：（睁大眼睛）你，你妈妈？（眨眨眼，停顿一下）你妈妈是什么人？武林高手？

杜飞：（抬头挺胸，扬起下巴，大声地）我妈妈是厨师！（吸了吸鼻子，鼻血被吸了回去）

带头大哥茫然地眨着眼。

警察：（怒吼）你还磨蹭什么？

带头大哥：（一愣，冲杜飞微笑，挥挥手）再见啦，小朋友！（起身离开）

杜飞背着手，扬着头，鼻子下面挂着鼻血。

121、秋日的铁道边，外，夜

铁道边漆黑一片，杜飞家亮着昏黄的光，微弱地映照在窗前的柏油路上，秋风吹来，树枝左右摇摆，有树叶随风飘落。

122、杜飞家，内，夜

米婆婆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左臂搭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拄拐立于脚旁。两只小白狗在桌前方的地面上打闹嬉戏。杜飞妈绷着脸，左手拿着闹钟，双手背在身后，微低着头，在米婆婆面前来回走动。桌上摆着饭菜，饭菜用盘子和碗分别扣着。

米婆婆：杜飞妈，现在几点啦？杜飞怎么还不回来呀？

杜飞妈停下脚步，拿起闹钟，低头看表。

秒针嘀嗒走着，表上显示此刻为七点三十分。

杜飞妈：已经七点半了！（手背后，继续来回走动）

米婆婆：（皱眉，咧嘴）哎哟哟！都这么晚啦！杜飞又去哪儿疯啦？

杜飞妈脸色铁青，脚步也越发沉重。

123、街道3，外，夜

街道上亮着路灯，零星地有车辆、自行车驶过。

杜飞和美玲背着书包并肩走着。杜飞浑身脏兮兮，流着鼻血，时不时地吸吸鼻子，鼻血又被吸了回去。

美玲背着手，扭头看着杜飞，微笑。

杜飞：（皱眉，扭头看着美玲）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美玲：（耸耸肩，微笑着）因为开心啊！

杜飞：（攥拳，睁大眼睛，大声地）我现在这样，你很开心吗？

美玲：（左手背后，摆摆右手，微笑着）也不全是啦！（手背后）

杜飞：（攥拳，皱眉，瞪眼，大声地）那是什么？

美玲：你很有爱心，很有责任感，很有正义感！（手背后，微笑）

杜飞：（皱眉）不跟你废话！（转回头，板着脸，攥拳，双颊微微泛起红晕）

美玲：（从衣兜里掏出洁白的手绢递给杜飞）给！

杜飞皱眉，扭头看，眨眨眼，猛地转回头，抬手臂用衣袖蹭着鼻子。

美玲微笑着，把手撤了回去，背在身后。

124、杜飞家，内，夜

桌上摆着饭菜，饭菜用盘子和碗分别扣着。闹钟放在桌上，秒针嘀嗒走着，表上显示此刻为八点整。

米婆婆端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左臂搭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拄拐立于脚旁。杜飞妈侧立在米婆婆的侧前方，瞪着眼，右手上拿着扫把。杜飞鼻青脸肿，浑身泥土，站在杜飞妈对面，扬头望着杜飞妈。大白站在米婆婆的脚前方，摇着尾巴，扬头望着杜飞。小白转着圈地嗅着杜飞。

杜飞妈举起扫把在米婆婆眼前挥舞，米婆婆的眼珠跟随扫把移动。大白扬着头，摇着尾巴，脑袋跟随着扫把转动。小白直起身子坐着，向上伸着前爪不断抓挠，想要去够扫把。

杜飞妈：（俯身，左手攥拳，瞪眼，用扫把指桌上的闹钟，大声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用扫把指杜飞）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又和谁打架了？三天不打架，你就手痒是吧？别以为你爸不在家，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扫把指着杜飞）说，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米婆婆：（扭头看着杜飞）杜飞呀，你又去哪儿疯啦？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啊？知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你呀？

杜飞：（扭头冲米婆婆，伸脖子，瞪眼，大声嚷嚷）老太婆，你不要乱讲话！

杜飞妈：（左手攥拳，右手拿着扫把指着杜飞，瞪眼，大声地）怎么跟婆婆说话呢，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扫把指向米婆婆）赶快向婆婆道歉！

米婆婆被杜飞妈的扫把一指，脖子向后一缩，睁大了眼。

杜飞：（扭头看着杜飞妈，攥拳，睁大眼睛，大声地）不要！我没错！

米婆婆：（右手拄拐，摆了摆左手）哎呀呀，杜飞妈，不要计较这些啦，这都是常事啦！（放下左手搭在右手上）

杜飞：（扭头冲米婆婆，耸肩，伸脖子，瞪眼，怒吼）老太婆，闭上你的嘴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瞪眼，挑眉，肩部胸部频频起伏）

杜飞妈：（扫把指着杜飞，瞪眼，咬牙切齿）你小子真是欠揍，（瞪大眼睛，怒吼）赶快向婆婆道歉！

杜飞：（攥拳，扬头瞪着杜飞妈，张大嘴巴大声地）不要！我没错！

杜飞妈：（瞪大眼睛，扫把指着杜飞，大声地）你没错？（停顿一下）你没错，身上为什么那么脏？脸上怎么都是伤？

杜飞：（扬头瞪着杜飞妈，攥拳，大声地）我没错就是没错！我见义勇为来着！

杜飞妈：（瞪眼，扫把指着杜飞，大声地）就你还能见义勇为，说死我都不信！

杜飞：（攥拳，伸脖子，瞪眼，张大嘴巴大声地）我就是见义勇为来着，同学们都看着呢！

杜飞妈：（扫把指着杜飞，瞪眼）同学们都看着？他们怎么不见义勇为？怎么偏偏就你逞能？

杜飞：（扬头瞪着杜飞妈，攥拳，伸脖子，大声地）谁说他们没见义勇为？我们五个一块打来着！

杜飞妈：（扫把指着杜飞，瞪眼，大声地）你前言不搭后语，说话自相矛盾，撒谎都成习惯了！

杜飞：（扬头，伸长脖子，瞪眼，攥拳，大声地）我没说谎就是没说谎！你是我妈，连你都不愿意相信我，还有谁能相信我？

杜飞妈：（收回右手，俯身，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摊开，睁大眼睛）证据呢？你有证据吗？只要你能拿出来证据，我一定会相信你！

杜飞扬头瞪着杜飞妈，攥拳，皱眉，肩部胸部缓缓起伏。

米婆婆：（微低着头，嘀嘀咕咕）说什么都没用，打架就是打架，打赢打输都是打架，打架根本就是不对的！（摇头叹息）唉！

杜飞：（扭头瞪着米婆婆，耸肩，伸脖子，张大嘴巴怒吼）死老太婆，你能不能闭上嘴巴？（大口喘息，肩部剧烈起伏）

杜飞妈瞪眼，咬牙切齿，左手攥拳，右手举起扫把朝杜飞的脸上打去。

杜飞的脸颊上被扫把划出一道伤痕，杜飞睁大眼睛愣着。

米婆婆、两只小狗也愣住了。

杜飞：（猛地转回头，扬头瞪着杜飞妈，攥拳，伸脖子，大声地）为什么我为你感到骄傲的时候，你却为我感到羞耻？为什么？为什么？（急促的喘息，停顿一下，张大嘴巴怒吼）我讨厌你！（猛地转身快跑，流泪，低头，抬手臂抹去泪水）

杜飞妈、米婆婆愣在原地，大白转身看着，小白站起身来望着。

杜飞一把推开家门跑了出去，门帘随风向外飘荡，门砰的一声关上，门帘被风掀飞了起来。

门帘平静下落。

米婆婆愣着，大白、小白愣着。杜飞妈右手上拿着扫把，睁大眼睛愣着，嘴巴微张，嘴唇微微颤动。

125、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夜

夜晚的铁道边，漆黑一片，秋风吹来，树枝左右摇摆。

杜飞：（流着泪一路跑来，泪珠随风播撒，哽咽地）妈妈坏蛋！妈妈大坏蛋！不相信我！（大哭）

杜飞流着泪奔向桥上，秋风吹过，树叶随风掉落，桥上亮着微弱的路灯光，没有车辆往来于桥上，建筑工地漆黑一片，只有高耸的塔吊还亮着灯。

126、杜飞家，外，夜

隔窗拍摄。扫把横在地上，昏黄的灯光照着房间，杜飞妈左手拿着闹钟，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桌上摆着饭菜，饭菜用盘子和碗分别扣着。米婆婆和两只小白狗已经离开。

127、秋日的铁道边，外，夜

铁道边漆黑一片，秋风吹得树枝左右摇摆。杜飞家窗户透着昏黄的光，微弱地映照在门前的柏油路上。

（画外音）哭声。

128、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杜飞蜷缩在粗壮的枝干上，低头抱膝痛哭，肩部背部频频抽动，秋风吹来，树枝左右摇摆。

杜飞：（哽咽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别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整天批评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大哭）

（画外音）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129、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夜

杜飞家的房门向外打开，杜飞妈左手掀开门帘，右手拿着手电筒，走出家门。

杜飞妈转身关门，门没有上锁。窗户透着昏黄的光，映照在柏油路上。

杜飞妈转身，打开手电，缓步走向桥上。手电光很微弱，只照得见脚下的路。

杜飞妈：（右手拿着手电，左手挡在嘴前做成喇叭状，扭着脑袋，睁大眼睛，喊）杜飞！杜飞！

130、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猛地抬头，脸上挂着泪，转身向树下望去，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树干。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杜飞妈开着手电，沿着平房一路向桥上找去。

杜飞妈：（喊）杜飞！杜飞！

131、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夜

杜飞妈：（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扭动着上身，大喊）杜飞！杜飞！杜飞！（放下手，向前走）

132、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探着身子向树下张望。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杜飞妈开着手电缓缓走向桥上，不时用手电四下照照。

杜飞妈：（站在桥头，转着圈地四下查看，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遥远的呼唤）杜飞！杜飞！杜飞！

杜飞妈放下手，转身，沿着树木一侧一路走回来。

133、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夜

手电光微弱地照射在地面上，杜飞妈来到树下，转着圈地四下查看。

杜飞妈转身看着铁道边。铁道边漆黑一片，只有铁道边的信号灯和建筑工地高耸的塔吊还亮着灯光。

134、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双手紧握两旁的枝干，探着身子，睁大眼睛向树下张望。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杜飞妈站在斜坡边的柏油路上，开着手电，向坡下张望。

135、铁道边的斜坡上，外，夜

杜飞妈站在柏油路上，用手电照着斜坡下。斜坡上荒草丛生，密密麻麻，黄绿掺杂，风吹，草动。

杜飞妈皱眉，攥拳，纵身一跃跳下斜坡。杜飞妈呲牙咧嘴，皱着眉头，半躺在斜坡上向坡下快速滑行，手电光四处照射。

杜飞妈即将滑行到坡下时，被杂草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手电随之脱落，光四下照射。

杜飞妈：（大喊）啊！

136、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向前探身，右臂伸直，五指分开，脸上挂着泪，睁大眼睛，嘴唇微微颤动。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远处的杜飞妈向前扑倒，手电翻滚着向前方飞舞，光四下照射。

137、斜坡下的铁道边，外，夜

杜飞妈重重落地。

杜飞妈：（大叫）啊！

手电滚落在一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杜飞妈趴在地上。秋风吹来，斜坡上的荒草随风摆动，铁道边一片静谧。

杜飞妈咳嗽两声，身子跟着抽动。

杜飞妈缓缓抬起头，皱眉，呲牙咧嘴，大口喘息。

杜飞妈双手支地，咬紧牙关，皱眉，瞪眼，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杜飞妈浑身泥土，站在原地，扬头大口喘息，挪动着脚步慢慢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手电。

杜飞妈左手按在左膝上，吃力地半蹲下身子，右手捡起手电。

杜飞妈缓缓直起身子，转着圈地左照右照。

138、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双手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向前探着身子，睁大眼睛，脸上挂着泪。

一个微弱的光点在铁道边徘徊，一下照向左边，一下照向右边，一下照向前方。

139、斜坡下的铁道边，外，夜

杜飞妈拿着手电，照向铁轨，铁轨反射出光芒，晃得杜飞妈眯起了眼，杜飞妈上身后倾，抬左手遮挡在眼前，右手赶忙移开手电。

杜飞妈一瘸一拐，缓缓迈过一道道铁轨，向对面走去。

140、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双手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向前探着身子，睁大眼睛看着，脸上挂着泪。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一个微弱的光点在茫茫夜色笼罩下的铁道线上缓缓移动，光一下向前照射，一下向左，一下向右。风吹动树枝左右摇摆。

141、斜坡下的铁道边，外，夜

杜飞妈站在铁道中央，转着圈地拿着手电四下照射。

漆黑的铁道边，只有连绵不断的铁轨和耸立的电线杆，建筑工地高耸的塔吊和铁道旁的信号灯都亮着灯，有风吹过，花草树木随风摇摆。

杜飞妈：（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带有回音的喊）杜飞！杜飞！（转身）杜飞！杜飞！（转身）杜飞！杜飞！（转身）杜飞！杜飞！

142、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双手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向前探着身子，眼中含泪，喃喃自语）妈！妈！（流泪，流鼻涕，抽泣，频频摇头）我没说谎！我真的没说谎！妈！（低头抱膝痛苦，肩部频频抽动）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一个微弱的光点站在铁道线上缓缓移动，光一下向前照射，一下向左，一下向右，一下向后。风吹动树枝左右摇摆。

杜飞妈：（带有回音的遥远的呼唤）杜飞！杜飞……

143、斜坡下的铁道边，外，夜

手电光照射到生锈的铁轨，铁轨周围杂草丛生。杜飞妈一瘸一拐地原路返回。

杜飞妈迈过排水沟，来到斜坡下，呲牙咧嘴、手脚并用艰难地向上攀爬。

144、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夜

手电光从坡下照射上来。

杜飞妈低着头，右手攥着手电，手电光不断晃动着，左手死死抓着荒草，身体趴在斜坡上，缓慢爬行。

杜飞妈扬头，皱着眉，咬紧牙关，脸色通红，额头尽是汗水。

杜飞妈爬到坡上，弓着腰，双手拄在膝盖上，大口喘息，背部频频起伏。

杜飞妈面色通红，额头满是汗水，抬手拭去额头的汗水。

杜飞妈放下手，缓缓直起身子。

杜飞妈扭头望着自己的家，杜飞家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子映照在门前的柏油路上。

有风吹过，墙根下的杂草随风摆动。

杜飞妈攥紧拳头和手电，双肩微微颤抖，眼圈发红，眼中含泪，嘴角微微抽动。

杜飞妈猛地松开手，手电滚落一旁，散发着微弱的光，杜飞妈猛地向后转身。

杜飞妈：（举起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冲黑漆漆的铁道大喊，伴有空旷的回声）杜飞，你在哪儿？杜飞，你在哪儿？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145、铁道边的斜坡上，外，夜

杜飞妈：（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冲漆黑的铁道歇斯底里地大喊，伴有空旷的回音）杜飞，杜飞，妈错了，妈错了！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146、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左手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右臂伸直向下，五指分开，脸上流着泪，哽咽地）妈！妈！（频频摇头）我没说谎！我真的没说谎！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

杜飞妈：（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冲漆黑的铁道边歇斯底里地大喊，伴有空旷的回音）杜飞，杜飞，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求求你，快回来吧！求求你，快回来吧！妈错了，妈错了！

风吹树枝左右摇摆。

147、铁道边的斜坡上，外，夜

杜飞妈：（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冲漆黑的铁道歇斯底里地大喊，伴有空旷的回音，声音有些嘶哑，有些哽咽）杜飞，杜飞，妈错了，妈错了！你快回来！你快回来！杜飞！杜飞！（咳嗽，身子剧烈抽动，放下手，大口喘息，肩部频频起伏）

铁道边一片静谧，只有建筑工地高耸的塔吊和铁道旁的信号灯还亮着幽幽的光，风吹，草动。

杜飞妈面色通红，攥紧拳头，拳头微微颤抖，紧咬着嘴唇，眼泪慢慢滑落下来。

杜飞妈猛地蹲下身子，低头抱膝痛哭，双肩频频抽动。

148、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杜飞：（左手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右臂伸直向下，五指分开，脸上流着泪，哽咽地）妈！妈！（频频摇头）不要哭！不要哭！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杜飞妈蹲在地上，抱膝痛哭。风吹树枝左右摇摆。

杜飞：（左手紧抓着身旁的树干，右臂伸直向下，五指分开，脸上流着泪，流着鼻涕，频频摇头，哽咽地）妈！不要哭！不要哭！我来了，我来了！（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快速向树下爬去）

149、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外，夜

杜飞手脚并用，快速爬下树。

杜飞跳下树，快速转身，伸开双臂，快跑向杜飞妈。

杜飞：（流着鼻涕，流着泪，哽咽地喊）妈！妈！

150、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夜

杜飞妈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杜飞：（哽咽地喊）妈！妈！我来啦！我来啦！

杜飞妈猛地抬起头，转头望向杜飞。

杜飞妈：（睁大眼睛）杜，杜飞！（转身，伸开双臂，大喊）杜飞！

杜飞伸开双臂，直扑向杜飞妈。

杜飞：（大喊）妈！妈！

杜飞扑倒杜飞妈怀里，趴在杜飞妈肩头，母子二人紧紧拥抱，杜飞妈轻轻抚摸着杜飞的脑袋。

杜飞：（双手搂着母亲的脖子，流着泪，哽咽地）妈，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双手轻轻推开母亲，手按在母亲肩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杜飞妈）妈，你相信我，（频频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流泪，流鼻涕，哽咽地）是他们，是他们欺负我们同学，我才，我才……

杜飞妈：（流着泪，哽咽地，望着杜飞）好了，不说了，（使劲点头）妈相信你，妈相信你！（把杜飞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杜飞的脑袋）

杜飞趴在母亲肩头，肩部轻轻抽动。

风吹，草动。

151、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外，夜

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看见，杜飞和杜飞妈紧紧拥抱在一起。秋风吹来，枝叶左右摇摆，叶子随风飘落。

152、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一位西装革履的领导背着手，笑容可掬地站在中央。校长背着手，微笑着站在领导一边。三年一班的班任老师微笑着站在校长身旁。杜飞妈笑着站在班任老师旁边。两位警察站在领导们另一侧。

杜飞身穿校服，手捧奖状，站在领导前面，奖状上面写着“见义勇为”四个大字。美玲和王天一一左一右地站在杜飞两边，美玲背着手，王天一扬着头，二人面带微笑。徐亮和左小北、王峰和李响穿着校服，抬头挺胸，背着手，分别站在王天一和杨美玲两个人的身旁。

一大群学生围绕在这群人身边，人群有些混乱，彼此推推搡搡，层层叠叠地拥挤在一起。后面的人往前拥，左面的人往右面挤，右面的人往左面挤。徐亮他们四个被挤得东倒西歪，但仍然努力站直身子，保持微笑。美玲和王天一被挤得紧贴在了杜飞的身上，杜飞咧咧嘴，脸色泛红。

许多人影以及一些摄影器材的影子遮盖在这群人的身上，照相机、闪光灯对准这群人不停地拍摄。

领导笑着，校长笑着，班任老师笑着，杜飞妈笑着，美玲微笑着，王天一笑着，杜飞脸色泛红，咧嘴不自然地笑，警察们一脸严肃，徐亮他们四个挺直腰板，扬起下巴，同学们嬉笑着往镜头前挤。

153、冬日的铁道边，外，清晨

大地一片雪白，树枝光秃秃的，高处的枝干上架着鸟巢。一道道铁轨延伸到远方。斜坡已被白雪覆盖，零星地支棱着几根干枯的荒草，坡上依稀可见串串脚印，有孩子们的，也有小狗的。楼房的窗玻璃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平房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升腾着袅袅青烟。建筑工地已经停工，被一片白雪覆盖。鸟儿往来飞舞于铁道之间。

（画外音）狗吠声。

154、冬日里的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操场被一片白雪覆盖，有些地方已经清理干净，露出了柏油地面。旗杆上，国旗迎风飘扬。一些学生在扫雪，有人挥舞着铁锹，有人抡着扫把，还有一些学生在追逐打闹。教学楼的窗玻璃反射着阳光。

王峰和李响各持一只扫把对决。徐亮和左小北正在打雪仗。

徐亮：（朝左小北扔雪球，大喊）看招！

左小北：（举起胳膊遮挡在额前，大喊）不要！

雪球击中左小北。

左小北：（大叫）啊！（转身拔腿就跑）

徐亮跟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扔雪球打。

徐亮：（瞪眼，高举雪球）小子，看你往哪里逃！

美玲、王天一、林林、小月、梅子她们正在堆雪人。

操场一侧的冰场上，一群男孩女孩正穿着冰刀滑翔，他们在玩冰上老鹰捉小鸡。老鹰快速滑翔着，小鸡们躲在鸡妈妈身后叽叽喳喳、连跑带爬。

小鸡们：（尖叫）啊！老鹰来啦！快跑啊！

一只小鸡不慎摔倒，引起了连锁反应，前面的小鸡连同鸡妈妈一起纷纷向一侧摔倒，老鹰双手叉腰放声大笑。

操场上还有大片的雪没有清理，杜飞抡着扫把，扫了三下，停了下来，大口喘息着，热气不断从口中向外蒸腾。杜飞顺手将扫把一扔，不管不顾地坐在了雪地上，四肢舒展，向后躺下。

天空一片湛蓝，只有淡淡的一抹云彩随风缓缓游走。

155、冬日铁道边的斜坡上，外，夜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杜飞和美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并排平躺在斜坡上望着天空。杜飞双手枕在脑后，不断吸着反复流出的鼻涕。地上的白雪反射着月光。

（画外音）狗吠。

杜飞：冬天好忧伤哦！树叶掉光了，动物们都藏了起来，没有蝉鸣，没有鸟叫，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叹气，热气从口中向外蒸腾）

美玲：（扭头看着杜飞）不会啊！（转头看着天空）我们可以打雪仗、堆雪人，还可以滑冰！

杜飞：（瞥了一眼美玲）那都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游戏，（转回头望着天空）我们男孩子不喜欢！

美玲：（扭头看着杜飞，皱眉，眨眼）那你们男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游戏呢？

杜飞：（望着天空）嗯……，我们，我们，（停顿一下）你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美玲：（转回头望着天空，眨眨眼）嗯……，（展开双臂）很多很多，（扭头看着杜飞，指着杜飞）比你的头发还多！

杜飞：（眼神上瞟）我的头发？（用带手套的手挠挠脑袋，皱眉）可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根头发！

美玲：（扭头睁大眼睛看着杜飞）也许，你可以数一数！

杜飞：（扭头看着美玲，眨眨眼）怎，怎么数？

美玲捂着嘴笑，肩部频频颤动。

杜飞：（扭头看着美玲，皱眉）你又拿我寻开心！（转回头望着天）如果要一根一根拔下来数，（睁大眼睛）那我岂不是变成光头了！

美玲轻声笑。

美玲：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啊？（猛地转头，睁大眼睛看着美玲，结结巴巴地）你，你要走吗？这才，这才刚来一个学期，不到啊！

美玲：（扭头看着杜飞）嗯……，我，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不要那么紧张嘛！（转回头望着天，微笑，眨眼）

杜飞望着杨美玲，茫然地眨眨眼，转回头望着天。

杜飞（画外音）：会想吧，一定会想的，我第一个朋友！

杜飞缓缓眨眼，眼前有些迷离。

156、春日的体育场，外，日

看台上，学生们翻着板子不断变换图案，跑道上八名男生正在追逐。

学生们：（齐声地）加油！加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157、跑道，外，日

杜飞眯着眼，咧着嘴，流着口水，歪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跑着，边跑边打瞌睡，步伐缓慢，脚步凌乱。其他选手纷纷超越杜飞。

看台上，学生们手中的一块块板子拼成了一幅幅美丽的图案，中间的一块板子突然向旁边移开，有人从缝隙中站了起来。

158、看台上，外，日

徐亮：（双手在嘴前做成喇叭状，冲着跑道上的杜飞大喊）杜飞，你这个大笨蛋，跑得比猪还慢！杜飞，你这个大笨蛋，跑得比猪还慢！

159、跑道，外，日

杜飞眯着眼，咧着嘴，流着口水，歪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跑着。

徐亮：（遥远的呼喊）杜飞，你这个笨蛋，跑得比猪还慢！杜飞，你这个笨蛋，跑得比猪还慢！（快速坐下，移回板子，恢复整个画面）

杜飞：（猛地抬头，睁眼，皱眉）猪？（睁大眼睛）谁是猪？（瞪眼）谁呀？（瞪眼，攥拳，大声地）谁骂我是猪？（猛地向后扭头，轻轻扭动着脑袋，手挠着后脑勺）不对呀！明明听见的！

其他选手纷纷超过杜飞。

杜飞：竟敢说我是猪！笑话！我今天就跑一个第一给你们看！让你们小瞧我！（转回头，瞪眼，皱眉，攥拳，呲牙咧嘴，加快步伐）呀！

看台上，学生们不断变换着图案。

杜飞迅速跑过一个又一个选手，率先冲过终点线，其他选手也陆续跑过终点，纷纷停下脚步，杜飞还在继续跑着。

杜飞：（向后转头）说我是猪，笑话，现在看看，到底谁才是猪！（慢慢转回头，突然睁大眼睛，双臂伸直向前，五指分开，脚下乱蹬，咧嘴大叫）啊！不要啊！不要啊！

160、看台下，外，日

杜飞脚下乱蹬，双臂伸直，五指分开，径直向看台的水泥墙壁冲去.

杜飞：（大喊）不要啊！（双手、脑袋依次撞在看台上，四肢舒展仰面倒地）

太阳在天空中闪耀，阳光刺眼，杜飞眯着眼，皱眉。

（画外音）杜飞：（无力地）搞，搞什么？怎么，怎么又是这样？（长长的喘息）

（画外音）口号声、呼喊声、呱嗒板儿声。

161、看台上，外，日

（画外音）口号声、呼喊声、呱嗒板儿声。

在运动场最顶端的看台上，女生们一手扶着板子，遮挡着自己，一手往嘴里塞着零食。杨美玲和王天一并排坐在一起。

杜飞从场外返回，站在看台上，前额上顶着一个包，手揉着脑袋，呲牙咧嘴，皱着眉头。

美玲：（双手扶着板子，转头望着杜飞，微笑）祝贺你，得了第一名！

杜飞：（拿开手，睁开眼，扭头看美玲）啊？（放下手，双手背后，抬头挺胸，点点头）嗯！

王天一手扶着板子，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苹果，转身递给杜飞。

杜飞皱起了眉头，美玲笑着。

王天一：（睁大眼睛）看，看什么？我，我没下毒！

杜飞：（抬头挺胸，右手背后，左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指王天一）谅你也不敢！（左手一把抓过苹果，咬上一大口）

王天一和杨美玲笑着。杜飞蹲在看台上，杨美玲的旁边，大口吃着苹果。

美玲：（探头，微笑）哇，苹果好有魅力哦！

杜飞扭头看着杨美玲，皱起眉头。

美玲：（微笑）我猜不只我这么认为哦！（指了指苹果）虫子好像也这么认为哦！

杜飞睁大眼睛一愣，缓缓低头看苹果。

半截虫身镶嵌在咬剩下的苹果里。

（画外音）学生们：（齐声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加油！加油！

杜飞看着手上的苹果，愣愣地眨眨眼，突然鼓了鼓腮，右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红一阵绿一阵，缓缓扭头，斜眼看着王天一。

王天一：（看着杜飞，愣愣地眨眨眼，慌忙扔掉手中的板子，睁大眼睛，连忙摆动双手，频频摇头，结结巴巴地）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扭曲着脸，哭笑不得）

美玲一手扶着板子，扭头看着杜飞，一手捂着嘴巴笑，肩部轻轻颤动。

杜飞鼓着腮，瞪着眼，脸色涨得通红。

（画外音）学生们：（齐声地）加油！加油！

王天一：（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

杜飞右手掐着脖子，左手一松，苹果从手上掉落，滚下看台。

杜飞双手猛地捂住嘴巴，站起身来，转身跑出看台。

杜飞站在看台顶部的围栏边，撅着屁股，脑袋卡在两根围栏之间，左手紧抓着围栏，右手用力击打前胸，哇哇大吐。

（画外音）学生们：（齐声地）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画外音）口号声、呼喊声、呱嗒板儿声。

162、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外，日

一只足球旋转着砸中校长室的窗户，玻璃稀里哗啦碎落，球冲进室内。

163、夏日的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操场上的学生们纷纷仰望着教学楼，窗玻璃反射着阳光，其中二楼校长室的窗户上露着一个大洞。

校长突然从破损的窗玻璃间探出脑袋。

164、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外，日

校长从窗户破损处探着脑袋，左脸颊上印着灰黑色的足球印。

校长：（瞪眼，扭着脑袋向下左右张望，怒吼）谁呀？谁干的？说！不说，统统地写检讨！

165、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操场上的学生们纷纷仰望着校长。

杜飞耷拉着脑袋，双手抓挠着裤子。左小北、李响、王峰、徐亮四人并排站着，低着头，肩部频频颤动。徐亮右手握拳挡在嘴边，轻轻咳嗽两声，抬头挺胸，双手背后。王峰猛地扬头，微闭着眼，双手背后。李响抬右手蹭了蹭鼻子，昂头，背手。左小北扬起头，直了直腰板，双手于身体握拳。杨美玲、王天一站在一起，王天一扬头，睁大眼睛望着校长室，嘴巴微张，嘴唇微微颤动。杨美玲注视着王天一。

166：美乐小学校长办公室，外，日

校长从窗户破损处探着脑袋，左脸颊上印着灰黑色的足球印。

校长：（瞪眼，挑眉，张大嘴巴怒吼）说，到底是谁干的？不说，统统地罚站！

167、美乐小学操场，外，日

操场上的学生们纷纷仰望着校长。校长瞪着眼，扭着脑袋四下打量。

校长猛地缩回脑袋。学生们纷纷低下头，继续做着各自的游戏。

杜飞耷拉着脑袋，无力地垂着胳膊，傻傻地站在操场中央，四周尽是嬉戏玩耍的同学。

左小北、李响、王峰、徐亮、王天一、杨美玲陆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杜飞身旁。

杜飞耷拉着脑袋，双手不断抓挠着裤子。

徐亮：（拍着杜飞的肩）别怕，兄弟！小孩的事儿，咱不告诉大人！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频频点头）对对对！咱不说，都不说，（斜眼看着校长室）看那老头怎么办！

王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王天一）王天一！

王天一：（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王峰）啊？

王峰：要不然，你去汇报吧？（指着王天一）我打赌，你一定想说！

王天一：（脑袋轻轻晃动，眼神左右移动飘忽不定）我，我……

李响拨开王峰，来到王天一面前。

王天一睁大眼睛看着李响。

李响：（指着王天一，大声地）王天一，你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和谁站在一个战壕里？你整天巴结老师、拍校长的马屁有意思吗？（停顿一下）你要知道，咱们和学校的交情不过短短几年，可是和同学、朋友的交情却是一辈子的！（伸脖子，睁大眼睛）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七十年？八十年？一百年？（摇头，轻轻摆动手指头）不不不，（指着王天一）也许还会更久！和一辈子相比，短短几年又算得了什么？（眨眨眼，停顿一下，指着王天一）你去告密，（摇头，指着王天一）没人拦你，但恐怕以后（摇头，轻轻摆动手指）你再也不会有朋友了！

王天一睁大眼睛愣着。

李响放下手，缩回脖子，猛地转身，扬头，甩开臂膀，大步走开。

王天一愣愣地眨眼，杨美玲、徐亮、王峰纷纷扭头看着李响的身影。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愣愣地眨眼。

李响：（左手背后，右手高举食指，大声地）顺便说一句，朋友，（摆了摆左手）可不是用来出卖的！（手背后）

杨美玲转头看着王天一，徐亮转回头看着王天一。

王峰：（慢慢转回头，睁大眼睛看着王天一）一辈子？

王峰：（眨眨眼，猛地向前伸脖子，睁大眼睛看着王天一）跟她这种人一辈子？（猛地缩回脖子，上身后倾，瞪大眼睛，频频摇头）太可怕了！太可拍了！

王峰挪动着脚步慢慢向后转身走开，徐亮扭头看着王峰，左小北愣愣地眨眼。

王峰：（嘀嘀咕咕）跟她一天都呆不下去呢，（向上伸脖子，睁大眼睛，脑袋轻轻摇晃）还谈什么一辈子！（十指相扣放于胸前）要是能和杨美玲一辈子，那倒是蛮幸福的！（咧嘴傻笑）呵呵呵！

美玲瞥了一眼王峰，苦笑，转回头看着王天一。徐亮转回头望着杨美玲，左小北转回头望着杨美玲。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猛地向前伸脖子，睁大眼睛）一辈子？（眨眨眼，缩回脖子）哇，好长哦！

左小北佝偻着身子，挪动着脚步转身，缓步走开。徐亮扭头看着左小北。

左小北：（低着头，左手挠着后脑勺，右手摆弄着手指头，嘀嘀咕咕）我的一辈子有多少长？七十年？八十年？一百年？（猛地放下手，抬头，伸脖子，睁大眼睛望着前方）哇，那不成妖精啦！（缩回脖子，摇摇头）还是不要活那么久啦，（睁大眼睛）万一被孙悟空当成妖怪抓起来，那就不好玩啦！

徐亮转回头看着王天一。

杜飞耷拉着脑袋。

杜飞（画外音）：一辈子！

杜飞猛地抬起头，偷瞟着杨美玲。

徐亮伸手拍了拍杜飞的肩膀，杜飞慌忙移回视线，望着徐亮。

徐亮：（拍着杜飞的肩）兄弟当然是一辈子的，这还用说！不过，（扭头看着王天一，指着王天一）跟她这种人谈一辈子，（转回头看着杜飞，摇摇头，摆摆手，睁大眼睛）她不懂！（拍杜飞的肩）放心吧，兄弟，（俯身，睁大眼睛，摆摆手）大家都不说，没人知道是谁做的！他们根本不会去怀疑见义勇为的好少年！（拍拍杜飞的肩，摆摆手）回见了，兄弟！（转身走开）

王天一愣愣地眨眼。杨美玲望着徐亮的背影。杜飞看着徐亮的背影，咧咧嘴。

168、美乐小学校门口，外，日

两扇黑色的大铁门向校内敞开，学生们三三两两、陆陆续续走出学校。杜飞、徐亮他们五个背着书包冲出校门，跑向对面的花坛。杨美玲、王天一并排走出校门，林林、小月、梅子三人手拉手跟在后面。

（画外音）由远及近的九十年代洒水车的音乐声。

女孩们快步跑过斑马线，五个男孩在花坛前抬头挺胸列队站成一排。

洒水车从柏油路尽头缓缓驶来，女孩们纷纷向后躲闪。

洒水车经过花坛前，五个男孩昂头挺胸，紧闭双眼，水从头淋到脚。

洒水车逐渐驶过花坛，在的地面上留下一大滩水，驶出画面。

女孩们转身往前走，男孩们转身跑进水坑里，转着圈地蹦跳，泥水四下飞溅，女孩们纷纷向后躲闪。

王天一：（双臂抱在胸前，脚步快速后撤，瞪眼，尖叫）不要弄脏我的衣服！

林林：（双手扯起衣角，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尖叫）呀，都是泥点子！（抬头，大声地）你们这些坏蛋！

小月：（双臂遮挡在眼前，上身后倾，尖叫）啊！

梅子：（上身后倾，手臂遮挡在眼前）不要啊！

杨美玲：（双手叉腰，叹气）唉，又得洗衣服了！

男孩们嘻嘻哈哈笑着，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徐亮、杜飞、王峰和李响、左小北陆续跑出画面，女孩们噘着嘴跟在后面。

169、夏日的铁道边，外，日

杜飞家的房门猛地向外打开，门帘随风向外飘荡，浑身脏兮兮的杜飞左手捧着足球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呲牙咧嘴地跑向桥上。大白、小白从门帘下窜了出来，紧跟在杜飞身后。杜飞妈瞪着眼，咬牙切齿，右手拿着扫把，左手攥拳，冲出家门，站在家门口，望着画外的杜飞，喘着粗气。

杜飞妈猛地转身，一把掀开门帘，随手关门进屋，一截门帘被夹在了门外。

杜飞（画外音）：（喊）射门！

（画外音）踢球声。

（画外音）击打声。

（画外音）两只狗的惨叫声。

米婆婆家的房门猛地向外打开，门撞在门口的墙上，门帘随风向外飘荡，米婆婆略微驼背，右手挥舞拐杖，颤巍巍地冲出家门，站在家门口。

米婆婆：（瞪眼，左手攥拳，右手高举拐杖挥舞，冲画外，用苍老的声音怒吼）杜飞，你这个小坏蛋，你再敢欺负我们家大白和小白，我一定打断你的狗腿！（身子微微发抖）我老太婆说到做到！

米婆婆缓缓放下拐杖，慢慢转身，掀开门帘，颤巍巍地走进屋内。一根拐杖从屋里伸了出来，勾住门把手，将门关上，一截门帘被夹在了门外。

（画外音）两只狗的惨叫声。

（画外音）杜飞的大笑声。

170、夏日的铁道边，外，夜

铁道边漆黑一片，杜飞家窗户透着昏黄的光，微弱地映照在柏油路上，微风徐来，树枝左右摇摆。

171、杜飞家，外，夜

隔窗拍摄。棚顶的灯亮着昏黄的光，杜飞坐在桌后的椅子上，上身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背部缓缓起伏，身下压着敞开的课本。

（画外音）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画外音）沉重的脚步声。

杜飞妈攥拳，耸肩走到桌旁，瞪眼，咬牙切齿，一把抓起杜飞的耳朵，把杜飞从桌上揪了起来。

杜飞：（紧闭着眼，咧嘴大叫）啊！啊！疼！疼！

杜飞妈：（俯身，瞪眼，冲着杜飞的耳朵，大声地）赶紧起来写作业！

杜飞：（紧闭着眼，脚下乱蹬，双臂乱舞）老妈，放手！老妈，放手！

杜飞妈直起身子，松开手，杜飞的脑袋直接扣在桌面上。

杜飞妈瞪眼，一把抓起杜飞的耳朵，把杜飞从桌上揪起来。

杜飞：（紧闭着眼，脚下乱蹬，张大嘴巴惨叫）啊！啊！

杜飞妈：（俯身，瞪眼，张大嘴巴，大声地）你写还是不写？

杜飞：（紧闭着眼，呲牙咧嘴，手舞足蹈，频频点头）我写，我写！

杜飞妈松开手，直起身子，瞪着杜飞。杜飞呲牙咧嘴，揉着耳朵。

杜飞妈：（双手叉腰，瞪眼，怒吼）快写！

杜飞直了下身子、睁大眼睛一惊。

172、夏日的铁道边，外，夜

铁道边漆黑一片，杜飞家窗户透着昏黄的光，微弱地映照在门前的柏油路上，微风吹来，树枝左右摇摆，平房后面的楼宇里零星地亮着灯。

杜飞妈（画外音）：（怒吼）你写不写？

杜飞（画外音）：（惨叫）啊！啊！我写！我写！

杜飞妈（画外音）：快写！

杜飞（画外音）：（嚎叫）我写！我写！

173、铁道边的斜坡上，外，日

斜坡上生长着许多野花野草，蜻蜓、蝴蝶翩翩飞舞。杜飞、徐亮、李响、左小北他们四个蹦跳着转着圈地用网兜捕捉蜻蜓、蝴蝶。王天一和杨美玲并排坐在草地上。林林、梅子、小月她们三个在草地上追逐嬉戏打闹。大白在草地上打滚，小白闻着花香，打了个喷嚏。

王峰对眼盯着一朵盛开的花，花上停着一只蜜蜂，蜜蜂正在采蜜。

王峰伸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掐住蜜蜂，蜜蜂奋力挣扎，蜂针刺入王峰的拇指内。

王峰：（瞪眼，大叫）啊！

王峰松开手，蜜蜂趁机飞走。

王峰：（扬头，左手抓着右手腕，紧闭双眼，眼泪横流，淌着鼻涕，呲牙咧嘴，嚎叫）哎哟！哎哟哟！

李响：我说你惹它干什么，这下知道疼了吧！

王峰：（呲牙咧嘴地叫唤）疼啊！兄弟！怎么办啊？

李响：（瞪大眼睛）我哪知道怎么办，我又不是医生！（继续玩）

大白、小白躺在地上，四蹄朝天，学着王峰的模样伸脖子怪叫。

女孩们嘻嘻哈哈笑着。

（画外音）飞机的轰鸣声。

女孩们纷纷扬头，杜飞、徐亮、左小北、李响停下脚步，仰望天空。

一架喷气飞机滑过天空，在天空中划下一道白色弧线。

王峰（画外音）：（嚎叫）哎哟，哎哟，哎哟哟！

（画外音）狗的惨叫声。

林林（画外音）：（大声地）哇，有飞机！

小月（画外音）：哇，好美丽的白线，就像彩虹一样！

孩子们（画外音）：（拍手，齐声地）飞机，加油！飞机，加油……

174、平房门前的柏油路，外，日

柏油路尽头的桥头处停着一辆轿车。

杜飞和美玲面对面站着。

美玲：（背着手，微笑）我要走了！

杜飞：（微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头，双颊泛起红晕，结结巴巴）哦！

美玲：（背着手，微笑，身子轻轻摇晃）我会想你的！

杜飞：（微低着头，双颊泛着红晕，结结巴巴地）我，我，我也会，也会，记得你！（停顿一下，吞吞吐吐地）能，能不能，问，问你一个问题？（抬头看着美玲）

美玲：（背着手，点点头，微笑）当然！

杜飞：（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你，我，（摇头摆手）不是不是，是，咱，咱们，咱们是朋友吗？

美玲：（背着手，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停顿一下）而且，我们还是好朋友！

杜飞：（伸脖子，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真，真，真的吗？

美玲：（背着手，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指着杜飞）你是（指着自己）我（指着地面）在这里（举起食指）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停顿一下，指着自己）我非常喜欢（指着杜飞）和你交朋友！（手背后，微笑）

杜飞红着脸，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愣着。

美玲：（背着手，微笑）我要走了！（左手背在身后，冲杜飞挥挥右手）再见！（手背后，微笑）

杜飞红着脸，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愣着。

美玲背着手，冲杜飞微微一笑，转身向桥上跑去。

杜飞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桥上有车辆驶过。

美玲跑到车门旁，转身向杜飞挥手。

杜飞愣愣地看着，没有反应。

车门打开，美玲转身钻进车里。

车门关闭，汽车缓缓驶动，驶向桥上。

汽车在桥上穿梭，在繁茂的树后时隐时显，渐渐驶出画面。

原来的建筑工地上矗立起一座座高楼大厦，窗玻璃正反射着阳光。

杜飞呆立原地。

杜飞：（愣愣地眨眨眼，嘴巴微张，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走，走了？（睁大眼睛，嘴巴微张，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我，我，连一句，连一句再见，都还没来得及说！（茫然地眨眨眼，嘴巴微张，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再，再见啦，我，我第一个，朋友！

175、铁道边的斜坡上，外，日

太阳在铁轨尽头的地平线上方散发着光芒。

杜飞坐在斜坡上，扬着头，闭着眼，两只胳膊向后支地，上身后倾，微风轻轻吹动着杜飞的头发，斜坡上的花草随风摆动，杜飞深吸了口气，嘴角边露出甜美的微笑。

（画外音）渐行渐近的火车行驶时的轰鸣声、汽笛声。

一列蒸汽机车鸣着汽笛从画面下方驶入画面，呼啸着驶向太阳。

班任老师（画外音）：同学们，在你们心中，童年是什么样子呢？

王天一（画外音）：童年就像天空一样蓝！

徐亮（画外音）：童年应该像太阳一样热烈，一样耀眼！

林林（画外音）：童年就像白雪一样纯洁！

李响（画外音）：童年应该是和天空一起微笑，和大地一起悲伤！

班任老师（画外音）：为什么会悲伤呢？

李响（画外音）：因为不喜欢冬天啊，没有生机！

班任老师（画外音）：哦，是这样！

王峰（画外音）：童年就像风一样奔跑，一去不返！

左小北（画外音）：哇，好可怕！

小月（画外音）：童年就像流水一样清澈！

王峰（画外音）：还是一去不返啊！

梅子（画外音）：童年是最美丽的梦，一个永远也不想醒来的梦！

左小北（画外音）：总睡觉可不行，会被妈妈打屁股的！

（画外音）孩子们的笑声。

班任老师（画外音）：美玲，你呢？

美玲（画外音）：我的童年是四处游学，结交许多朋友！

王峰（画外音）：认识新朋友，可千万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美玲（画外音）：那当然！

班任老师（画外音）：杜飞呢？

杜飞（画外音）：啊？我，我，不挨骂，不挨打，应该，应该就可以了吧！

班任老师：（叹气）唉，说的也是，您也不可能保证永远不淘气！

（画外音）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

176、夏末初秋的铁道边，外，日

蒸汽机车呼啸着驶向太阳。原来的建筑工地处矗立起一幢幢高楼大厦，窗玻璃反射着阳光。

杜飞坐在斜坡上，沐浴着微风。

（画外音）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