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与圣歌
警察与圣歌（独幕剧）
——改编自欧·亨利同名短篇小说
时间：1939年冬的一天
地点：美国百老汇的外大街上
人物：尼克——流浪汉
警察甲——砸玻璃时的
服务员甲——咖啡店的
服务员乙——小餐馆的
年轻女郎——小姐
警察乙——在小姐旁边的
警察丙——主人公大喊大叫时
警察丁——抓主人公的
伞主人——尼克在商店碰到的
路人、老琴师，和乙在一起工作的两个服务员
【幕启时，尼克一个人躺在长椅上睡觉，身上裹着几张破旧的报纸，他身穿一件黑色西装上衣，很老式的一款，还打了一个领带，那是一位修女送给他的，他高兴了好久。裤子则破了几个洞，裤脚脏兮兮的，还穿着一双破旧的大头皮鞋，一顶浅黑色的小礼帽在长椅的把手上挂着，随着微风微微摆动
场外独白：看看这个落魄的流浪汉吧！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这座城市中！他身上盖的是去年的报纸，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来的。他那顶礼帽是他上个月在百老汇门口的垃圾箱旁边捡到的，当时他拿着帽子就像是受惊了的小鹿，可是他想多了，这不过是有钱人淘汰的残次品罢了。以往他过冬都是去他那个所谓的自由的小岛上去，在那里待上三个月，哦，那是一座监狱，因为监狱里有吃有喝有睡安稳觉的地方！今年，他会怎么想呢？
（尼克翻身动了动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大懒腰看看周围，发现了他的那顶帽子，急忙戴上）
尼克 （抖了抖）好冷啊！（紧了紧衣服并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就走到了一边，慢慢地蹲下，在地上不知道划了些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尼克 （自言自语）冬天来了，我该怎么过这个冬天呢？去找工作？可是谁看得上我啊？哦，对了，那个进货商说让我当司机呢，可我才不去呢，累的要死！唉！还是去小岛上好，不愁吃不愁住，没有警察来打扰，真是棒极了！
（这时一位路人过来，随手丢给了他一枚硬币）
尼克 （立刻站了起来，拿着硬币）你站住！当我是乞丐啊！我不要你的施舍！（把钱扔给了路人）
（路人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走了）
尼克 哼！看什么看！（挥了挥拳头）一群臭虫！狗眼看人低！施舍？还比不上法律来得痛快！我呸！（顿了顿）嘶~好饿啊！（捂着肚子）怎么办？怎么办？咦？
（他看到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里面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他笑了起来，向咖啡厅走去）
【灯光变暗，他还在走着
场外独白：他的穿着从上衣最下面的一颗纽扣往上看，还是算可以的，脸也不是太脏，配上领带也是有几分样子。他打算去那个小岛过冬了，他想出一个好主意，吃完饭就说自己没钱，让老板报警把自己抓起来，那样他的美梦就成真了，他脑海里想着服务员应该不会看出自己的破绽，那就点一只烤鸭，外带一瓶法国白葡萄酒和一块瑞士干酪，一杯黑咖啡，一根雪茄，要一美元一根的那种，太贵的话老板会狠狠教训他一顿的，吃完饭后，高高兴兴地上路，去他的那个避难所
（灯光亮起，尼克到达了目的地，他刚想踏入，一个服务员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把尼克推了出来）
尼克 嘿！你怎么不让我进去吃饭？
服务员 （瞥了一眼）衣冠不整，不得入内！
尼克 我？哪里？你说！
（服务员低头看看他的裤子和鞋子）
尼克 好，好吧！
（尼克垂头丧气地转身，服务员也返回咖啡厅里）
尼克 唉！怎么办？（四处张望）
（突然他表情一喜，看见了一家商店）
尼克 不知道有人没有，警察呢？（在找警察）
（尼克向着那家商店走去）
【灯光变暗，尼克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场外独白：他又想干什么？他那顶黑礼帽下面的头颅里在想什么？他应该也是一个聪明人！不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这个冬天很难熬过！
（灯光亮起，尼克来到那家商店的橱窗前，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商品，尼克看得有些呆了）
尼克 （喃喃着）我要是能买一件该多好啊！咳咳！
（他在地上捡了一块铺地用的石头，对着玻璃窗就扔了过去，“哗啦”一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然后都对这里指指点点的，尼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多时一位警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警察 你看见那个搞事的家伙往哪里去了吗？（气喘吁吁）
尼克 （一愣）你就不怀疑我？
警察 谁会砸了玻璃还傻站在这里等着被抓？
尼克 我啊！真的是我！长官！
警察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快告诉我，他在那里，没看见的话我就去别处问问！
尼克 （失望）我，我没看见！
（警察走了，尼克更加垂头丧气了）
尼克 说实话没人信！上帝，回到我的安乐窝怎么这么困难啊！呼！好饿！（捂着肚子，突然发现前面有家小餐馆，门面很普通，他又笑了起来）
【灯光变暗，尼克向着那家餐馆走去
场外独白：这回他应该可以实现他的愿望了吧！可怜的人，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如果他能去那座小岛，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幸运了！
（灯光亮起，尼克走进了餐馆，这回没有人拦着，进门后径直坐在了餐桌前）
尼克 服务员！
（服务员乙上来，给了他一份菜单）
尼克 让我看看！嗯~一份黑椒牛排，一份烙饼，（服务员在一边记着）嗯，再加一个水果馅饼，外加一杯咖啡！就这些，我有些饿了，快点上吧！（把菜单给服务员）
（服务员走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场外独白：看来这次他能填饱肚子了，事情正在按他的计划一步步地往下进行着，满面春风的他不像是要过冰冷的寒冬，反而更像是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了尼克的面前，把他点的东西一一放好）
服务员 请用！先生！
尼克 谢谢！
（服务员对他鞠了一躬，笑了笑，没有离开）
尼克 等我吃完可以吗？我很饿了！
服务员 当然可以，先生，请慢用！（服务员离开）
（尼克立刻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就吃光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时服务员来到了他的面前）
服务员 先生您吃好了么？
尼克 还不错！
服务员 先生，您一共消费了十元三角，三角给您抹去，一共是十元，先生！
尼克 那个，能不能先赊账？
服务员 （脸色有些不好看）对不起先生，不可以的！
尼克 （耸耸肩）哦，那很可惜，也很抱歉，我身上分文没有！
服务员 （脸色难看，但也保持了微笑）先生真会开玩笑！
尼克 （轻松地）我没骗你，你去叫警察吧！别让大爷我久等！（一副很神气的样子）
服务员 （面带微笑）用不着叫警察！
尼克 嗯？
服务员 来啊！唐！
（这时从里面冲出两个服务员来）
服务员 教训他一顿扔出去！
（两个服务员上前来，对着尼克就是一顿打，尼克死死地抱住头，打了一会儿，三个把尼克扔到了外面）
服务员 穷鬼，再来还打你！我们走！
（服务员和他两个手下进去了，尼克慢慢地活动着身体，慢慢地爬了起来，回头对着饭馆吐了一口唾沫，比了一个中指）
尼克 呸！有能耐把老子交给警察啊！胆小鬼！哎呦！（揉了揉腰）真疼！唉！又失败了，幸好我吃饱了，哈哈！（又高兴起来）
【灯光变暗，尼克又开始向前走去
场外独白：计划又泡汤了！他还是贼心不死，不过好歹他也吃饱了，有力气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会在前方等着他，是他梦想的小岛么？
（灯光亮起，他发现前方又有一个商店，商店的橱窗前有位漂亮的年轻女郎，她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商店里的小东西，离女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有位身材高大、些许威严的警察，背靠在墙上。尼克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扯了扯领带，把帽子戴歪，衣袖也抽了出来，向那女郎走去，到她面前，又是咳嗽，又是抛媚眼，又是微笑，那警察果然一直盯着他看，但那女郎又向一边挪了挪，仔细看着窗户里的东西，尼克又厚着脸皮贴上去）
尼克 是你啊！莉亚，到我家玩玩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偷瞄警察，带着一种期盼的眼神）
（女郎转过身来，伸出手抓住了尼克的衣袖）
女郎 （高兴地）那当然，迈克，不过你得请我喝杯啤酒！我早就想和你说话，都怪这个警察在这里看着！
尼克 哦，是吗？好吧！
（尼克十分沮丧，被女郎挽着，从警察旁边经过时一点事情都没有，走了很远后，尼克回头看看，突然一下子甩开了女郎）
尼克 对不起小姐，再见！
女郎 哎？你怎么要走？
尼克 我不认识您，小姐！
女郎 （笑了起来）喝杯酒不就认识了么？
尼克 走开！不要烦我！（皱着眉头）
女郎 哼！穷鬼！（径直走开了）
（尼克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他想大喊大叫，突然发现旁边有块牌子上写着“天鹅大剧院”，周围来往的都是一些上层人士，于是他终于大喊大叫起来）
尼克 上帝！你对我不公平！我要吃好吃的！凭什么他们都能过的很好！我就过的这么凄惨！我不甘心！我要娶一个漂亮的老婆！我要去旅行！你们都别拦我！我要花钱，大把大把地花钱，把所有的东西都买下了，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我要买世界上最好的房子，请十几个女佣！我要、、、（一顿胡言乱语）
（这时有个警察从旁边经过，却没有管他，还对一位路人解释）
警察 那是耶鲁大学的学生，庆祝他们赛球给了哈德福学院一个大鸭蛋，就叫唤叫唤，没事！上头有交代，别理他们！
（路人恍然大悟，但尼克听到这，更加丧气了，就停下了胡言乱语，这时他看见一位衣着光鲜的人走进了剧场旁边的小商店，把伞留在了外面，于是他用饿狼般的眼睛盯着那把伞，过去把伞拿在了手中，准备走，这时那个人也从商店出来了，见到这情境，连忙追上去）
伞主人 你在干什么？那是我的伞！（厉声说）
尼克 （幸灾乐祸）还会是你的？那你干嘛不叫警察过来？我就要拿，是你的伞？干嘛不叫警察，喏！那里就有一个！（用下巴示意）
（这时伞主人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伞主人 当，当然。唔，你知道这种误会是怎么回事，就是我——要真是你的伞得请你原谅，我今天上午在商场捡到的，现在你认出来了，那，那还请你、、
尼克 （十分生气）这就是我的伞！
伞主人 对不起，先生，冒犯了！（快步离开了）
尼克 哼！（气的扔下了伞，但随即又捡了起来）唉！还是回长椅吧！好累！（挠了挠头）
【灯光变暗，尼克继续向前走，绕一圈回到原来的起点
场外独白：他这是要回心转意了么？谢天谢地！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愚蠢！希望他能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灯光亮起，尼克来到一所教堂门口，门里面的院子里有位老琴师在弹奏，十分悠扬而动听，尼克不自觉地停在门口，仔细听了起来）
尼克 （忽然睁开眼睛）不，我不能这样下去，我要振作起来，对了，那个进口商说过要雇我当司机的，我明天就去找他，我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啦！哈哈！多么美好的决定！多么、、、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回头一看，是个警察）
警察 你在这里干什么？
尼克 没干什么。
警察 跟我走！
尼克 为什么？
（警察不回应，硬拉着尼克走了，两人下场）
【灯光变暗
场外独白：第二天，尼克被法官审判，被判到小岛上关押三个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