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剑》

人物表:**

独孤羊——木匠世家,十三剑门最小弟子,末代武林盟主**

武幽——十三剑门大弟子,独孤羊前任武林盟主**

武渊——十三剑门掌门,武幽之父。**

宁茹——十三剑门弟子,为武幽师妹。**

黑白判官——不周山使者。**

豆豆——不周山杀手。**

第一幕

【酒馆

【舞台的中央是几张桌子,武幽携几名弟子坐在桌前饮酒吃菜,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在舞台的另一侧做木匠活。

【敲门声,众人望向门口。

弟子甲 没有人,应该是风,大师哥,我们别去管它。

弟子乙 就是就是。

武幽 且慢!这不是风声。

【屋内传来了一阵稀奇古怪的响动。

弟子甲 大师哥,这……?

武幽 缩骨功。

【响动结束,门外突然出现了几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店小二忙上前迎接。

小二  

决斗而败死于不周山,年三十岁。此后世间再无不周山,也再也不见独孤羊。【结束。

只要第十三剑传下去,世界上便不会有第二座不周山,那么对方的血便没有白流。独孤羊 可是为什么要决斗?若要死,就让我去吧,古史云死易生难,就把这容易的留给我吧。

武幽 计算,无尽的计算,这就是判官的命。我们就是黑白判官,只要我们还在计划,就仍然活在这轨迹中。最后的答案只能在决斗中给出,这也是打破判官命运的唯一方法:没有计划,也没有推让。

【二人相视良久,仅仅拥抱在一起。

武幽 你瞧我们多么幸福啊,他们数百年来活在计算和谜语里,没有力量去爱,也没有力量去战斗。

独孤羊 你会成为一个好的雕刻师的。

武幽 因为我有一个好的师父。

独孤羊 我这一生中有两个徒弟,一个是不周山的盟主。

武幽 另一个则是不周山的刺客。

独孤羊 也许明天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武幽 我不要睡去,我怕明天这个时候便不能再和你说一句话了。独孤羊,我们还有什么遗憾呢,如果你觉得还有什么遗憾,我们就先去完成了你想做的事情,再回来决斗,好不好?

【独孤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独孤羊 和你一起去山上看月亮。

【武幽拉起了独孤羊的手,跑到了山顶。

武幽 说走咱就走。

【二人环绕舞台一圈,坐定。

独孤羊 原来当初的承诺竟然是这里的预言。

武幽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此地。

独孤羊 不必悲伤,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武幽 就像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样,武林的纷争因我们而起,也因我们而结束。

独孤羊(陶醉的) 在这场纷争结束之前,我想听你对我说一句话。

【武幽没有动静。

独孤羊 你说不说嘛,再不说,我就不给你机会说了!

【武幽依然没有动静,独孤羊转身去看武幽,发现他的胸口插着自己的匕首。

【独孤羊面对着武幽的尸身,愣了好久,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抽出配剑将十三剑门的剑法从头到尾舞了一遍。

【舞台暗场,起光。朦胧中独孤羊似乎看到了武幽爬了起来,和自己将十三剑门的前十二招练完。

独孤羊 为什么不舞第十三剑呢?

武幽 因为它并不属于我们。

【舞台暗场起光,武幽仍然倒在了舞台上。独孤羊舞完剑后跪在了舞台上,光渐收。

【暗场。

【画外音:江湖纪元元年,武幽与独孤羊

因为他在黄帮主死去的前三天,去了不周山,看了我的母亲,韦震旦的前任盟主。独孤羊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武幽 他苦苦挣扎在一指幻境里,后面的消失便意味着解脱。他再也不用受到一指幻境的折磨,也不用担心会受到不周山的追杀。父亲遁出武林不是在逃避,而是走向他生命中最后的胜利。

独孤羊 那你母亲还在不周山?

武幽 根据盟主总坛记载,在我父亲看完她后的第二天她便去世了。

独孤羊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违背了不周山的规矩?

武幽 她是自尽而亡。

独孤羊 她不是炼成了不死之身了吗?

武幽 不死诀也只是免除了老病死等自然原因,倘若死于其他原因,是谁也救不了的。

独孤羊 所以你想毁掉不周山是为了报仇?

武幽 母亲的不是被他们所害,又谈何报仇。无力改变过去的人,出于对过去的怨恨而让它的罪恶重演,便是真正的弱者。

独孤羊 如果人不能承受真相,那他即便是活着也是不幸福的对嘛?

武幽 原谅我,七年前的狂妄,以为将你安置事外就是在保护你,好让我独自战斗,可是,没有了你,我就不能再战斗了啊!

第五场**

【不周山顶。

【独孤羊身着白袍,而武幽身着黑袍上场。

【独孤羊走向武幽。

武幽 今日你便是新任盟主。

独孤羊 今天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又会怎样?

【武幽抽出长剑。

武幽 你我今天若离开此地,之后避讳重蹈覆辙,将不周山的历史重演,黑白判官将是你我二人。

独孤羊 大师兄,原谅我,我是不周山最后的武林盟主,我不可以让那么多人死去,他们中有着千千万万的像你我一样互相牵挂的人,我好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武幽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如果天亮之后我们就要死去,这短短的几个时辰,起码比变成下一任黑白判官,带着愧疚和悔恨活过下一个百年好的多。

【片刻。

武幽 我们中必须有一个死去,一个活下来。

独孤羊 不!休想再甩开我,七年前的你是多么狠心,今天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你若死了,我绝不会独活。

武幽

,也无法通天知命的盟主,而那些穿白袍的歌者,就是不周山的历代盟主,其中便有我的母亲!独孤羊 你说你的母亲去了一个你父亲也找不到的地方……

武幽 没错,就是这里。七年前,不周山设法预见你的命运,却预见到了自己的毁灭,于是接连派出刺客欲置你于死地。后来不周山放弃了对你的追杀,决定让你进山。他们将计就计,把你变成它的一部分,以为只要这样你就不会带领山下的人攻上山来将其毁灭,简直愚蠢至极。我早就安排妥当,在盟主房中给你留下遗书,上面有我要告诉你的全部内容,并要求你彻底摧毁不周山,连我在内。这孤独中燃烧的七年啊,如今若能结束这滚烫的生活,由你对不周山发出最后一击,也是幸事。

独孤羊 那生死簿呢?

武幽 生死簿的确存在,而且江湖上泄露出去的那一部分,是真的,因为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的。

独孤羊 为什么?

武幽 因为我要利用这份生死簿,毁灭整个不周山!

独孤羊 啊?

武幽 几年前,前盟主曾预见到全部的武林高手会在同一个日子里死去,这在不周山内引起了恐慌,因为这意味着武林的灭亡。而我则要向天下的人暴露这可怕的命运,让他们攻上山来。不周山将毁于十日之后,一切都该有个终结。三百年了,靠吞噬活人苟延残喘的不周山,每隔七年就要吃掉一条生命的不周山,该终结了,或终结于我,或终结于你。自从生死薄被泄露出去的那一天起,不周山的毁灭就已注定。

独孤羊 十日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将会毁灭?

武幽 对,这就是我七年前上山的真正目的。

独孤羊 你当初为何将我逐出师门?

武幽 因为这是保全你的唯一方式,也是我答应进入不周山的条件。

独孤羊 可我在后面依然会遇到杀手的追杀。

武幽 可他们比你的武功相差甚远不是吗?

独孤羊 第十三剑,究竟是什么?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武幽 相传我们祖师曾与不周山的祖师相斗,被困于一种神秘的武功。

独孤羊 一指幻境?

武幽 没错,第十三剑是我们祖师领悟能够破解一指幻境的方法,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父亲会在半夜起床舞剑的原因。

独孤羊 为了对抗一指幻境?

武幽 没错。

独孤羊 那他为何会被困在一指幻境中?

武幽

; 无人将死去!【独孤羊忽然惊呼着往后退了两步。

侍女 怎么了?

独孤羊 我点错了位置!

歌队乙 结束吧,无人将死去!

第四场**

【独孤羊房间。

【“咚咚咚”武幽登场,敲独孤羊的门。

【独孤羊和武幽对视了良久,忽然发现气氛有些尴尬。

独孤羊 大师兄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武幽 我其实变了。

独孤羊 好久不见。

武幽 好久不见。

独孤羊 不过我们以后可以天天看日出日落了不是吗?

武幽 恩……只有日出日落时,我们不能见面。

独孤羊 为什么?

武幽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我尚且没能探明不周山的所有秘密,但是也已经查明了大半。

独孤羊 什么秘密?

武幽 三百零八年前,不周山的祖师建成盟主总坛,自命为武林盟主,往后每七年选拔一人为新人盟主,当然,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独孤羊 那么原因呢?

武幽 无论不周山的祖师是谁,当初他领悟的神功定有两门:其一是通天知命之术,其二是不死秘诀,借由后者,他获得了不朽的生命,可在武道之后的第七年,他一定发现了自己丧失了预知天命的能力。

独孤羊 天呢!太可怕了……太……

武幽 当时他必定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因为生命无尽,却彻底丧失了;力量和意义,为了在永恒无尽的生命中依然能够掌握命运的轨迹,他决定修建这座宫殿,,并每隔七年挑选一人修炼此功。修习者需要七年时间准备,并在第七年时由他人封住七处大穴,成就奇功。

独孤羊 那昨天!

武幽 不,不要担心,你最后点我涌泉穴的时候出现了偏差,所以我是这三百年来唯一未能练就不死之身

; 它将白森森地照耀, 无尽的将来!

歌队乙 陈旧的叶子散发着腐臭,

我们荒弃朝暮与四时,

即将迎来久驻的春天,

那里又冰封雪覆的四月。

我们的四月是雪铸的火,

将莽原上的甘霖与嫩芽,

和残忍地蔓长着的春藤,

一同焚尽!

【武幽出现在了歌队身后。

侍女 下面你要顺次封住前盟主从头到脚的七处大穴。

【独孤羊走向武幽。

独孤羊 我来了……你为什么这样?

【武幽并不回答。

侍女 从头到脚,封住七处大穴。

歌队甲 仅此世界,如何足够?

新人将目光投进另外的黑暗,

何所彷徨,何所畏惧?

原欲的深渊处,无人将死去!

【独孤羊手在武幽的身上点着。

侍女 还有一半。

歌队甲 痛苦!

快些结束这痛苦吧!

 

bsp; 这也就是说,一个月后我要离开这个房间,搬到盟主居住的地方。侍女 是的,一个月后这个房间会关闭,等待下一个七年。还有什么能够为您做的,请尽管吩咐我。

独孤羊 你叫什么名字呢?

侍女 我们山上的人都没有名字的。

独孤羊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现任盟主?

侍女 一个月后的交接典礼上。

独孤羊 嗯。盟主是个怎样的人呢?

侍女 盟主是个很好的人,对待下人们都很不错,什么事情都要亲力而为。他还经常打法我们出去散步,因为宫里的阳光太暗淡了,他总是说这样对身体不好。

独孤羊 那么盟主经常一个人吗?

侍女 是的,这位盟主和之前的都不太相同,他似乎总是独自一个人苦思冥想。

独孤羊 在这一个月里,我能见到盟主么?

侍女 不行啊,那是最要不得的事情。

独孤羊 最要不得的?

侍女 新盟主必须在交接仪式上才可以见到老盟主,之前是绝对不可以的。

【侍女拿出一件衣服。

侍女 来,请看一下我七年来为你准备的晚礼服,昨晚才刚刚编织好。

独孤羊 七年?

侍女 没错,七年。

第三场

【接任大厅。

【大厅的终于放置着一口熊熊燃烧着的火鼎,一群人围着火鼎载歌载舞。

【独孤羊穿着礼服和侍女上。

歌队甲 由此开启未来之天门,

由此进入如梦的天国,

把一切丢在外面,

——除了希望!

你抱起希望的头骨,

 

得再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时,他还没上不周山,当日的话自然也不可当做盟主指令。使者 不错,不周山史上也从未有过无辜禁止他人争夺下一任盟主的先例,今日若开此河,则后患无穷。

独孤羊 我一定要上,不周山,我一定要去。

使者 经不周山上下商议,请独孤羊进入不周山,并在下个月接任武林盟主之职。

宁茹 小师妹,这才刚见你不久你便要走啊?

独孤羊 师姐,此时我便想和你再喝一杯上好的女儿红。

赵汉卿 独孤羊,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独孤羊 请说,我一定全力而为。

赵汉卿 生死簿上,你师姐宁茹的名字也在其列。这里所有人的生死,恐怕都要悬于你手。你可否答应我,上山之后一定尽力查明真相,无论如何要派人下山告诉我们。

独孤羊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力帮你们度过劫难。

赵汉卿 承蒙大恩,定当没齿难忘。

独孤羊 可不敢。

赵汉卿 但我们若真的此命该绝,也非一介凡人可以左右。可是即便同样是死,我等并不就此甘心,因为人宁可在死前知晓他死亡的真正原因,也不愿在懵懂无知之中抱恨离世。”可是即便同样是死,这就像你们十三剑门的最后一剑:三百年间没有一个看清它的人能幸存于剑下,却仍有人宁可付出生命也要迎战这致死的剑招,因为这样起码能在死亡的刹那朝最高的武道投去一瞥。所以若能阻止灾难发生自然最好,但若不能,只望能在死前窥探一下命运的秘密,这样便能死而无憾。

衡山掌门 你该为你的儿子感到骄傲。

蜀山掌门 道长你过奖了。

【不周山的马车停到了独孤羊的面前,宁茹留下了眼泪。

独孤羊 别哭,从前不是你教我的嘛,尽管武林是男人的天下,但是女人是不可以哭,不能示弱的。

宁茹(边哭边笑)去吧,快去吧。

第二场**

【不周山,独孤羊的房间。

【独孤羊登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房间,一个侍女早就在屋里等候。

侍女 我是这里的女官,这个房间是你暂时居住的地方,每隔七年才使用一个月,供新盟主在尚未接任之前居住。

独孤羊 &n

sp; 蜀山大师兄剑法无人能及,更有以一敌二的绝技,我与夫君既不为争夺盟主而来,何不合力与他一战?蜀山掌门 无论这次谁胜出,我都祝福你们。

赵汉卿 若这不是比武而是死战,你们会打败我的。

严华 因为世上没有以一敌二的绝招吗?

宁茹 不,有。只是她已经不在了。

【三人缠斗在一起,台下阵阵叫好。

【独孤羊上场。

独孤羊 这里是在推选盟主吗?

路人甲(不耐烦地)是是。

独孤羊 既然是推选武林盟主,又怎么会二打一呢?

路人甲 盟主已经决出来了,那两个是上台打着玩的。

独孤羊 盟主已经决出了,谁?

路人甲 就是那个以一敌二的啊。

【擂台上的人群还在缠斗,一道剑光闪过,三人的剑全部掉落在了地上,独孤羊出现了擂台上。

蜀山掌门 这是何人?

【赵汉卿与严华全部愣住。

宁茹 小师妹,是你吗?

独孤羊 嗯。

宁茹 小师妹,独孤羊!

【不周山使者登台、

使者 来着何人?

独孤羊 独孤羊。

使者 何门何派?

独孤羊 十三剑门。

使者 既然你站在比武台上,可是要角逐盟主职位?

独孤羊 正是。

使者 那么请单独挑战蜀山大弟子赵汉卿。

赵汉卿 不必了,独孤羊能以一己之力让我们三人兵器全部落地,我单打独斗断然不是她的对手。

使者 你是否要弃权?

赵汉卿 是。

蜀山掌门 且慢,诸位都知道,武幽盟主七年前曾将其逐出师门,并告诫她不可再试图进入不周山,盟主既有此决定,她又怎能抗命不遵?

独孤羊 当日师兄告诫我不

羊(泣不成声)好,好!豆豆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做强盗,尽管这个想法一直怕被你笑话。下辈子我收你做徒弟,我们一起去打劫那些绞尽脑汁靠算计别人捞钱的钱庄老板,然后喝着酒嘲笑他们,好不好?

独孤羊 好,好!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杀我,你完全可以杀掉我的呀!

豆豆 因为我……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并不那么简单,我多想永远活在一指幻境里,那样我便能和你永远地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豆豆说罢便死去。

【暗场。

【起光。

【豆豆行走在路上。

独孤羊 如今此处只剩下一堆黄土,但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生命曾让我遗忘自己,他的死亡又把我唤醒。不周山,你夺去我视若珍宝的大师兄,如今又把我唯一的伙伴置于死地。不周山!你派来的是一个无名的假仆从,他的生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而死去的,是豆豆,真实的豆豆。现在,你夺走了一切;现在,终于只剩下你和我了。不!周!山!

第三幕**

第一场**

【不周山下,比武台。

【比武台上正在激斗,台下的人热议纷纷。

蜀山掌门 真是一场盛会啊,我没想到当今武林已经有如此成就。年轻人中英才辈出啊,生死簿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衡山掌门 这次大家精锐尽出,恐怕也是为了它吧。

蜀山掌门 哎,武林纷争了几百年,知道最近几十年才平静了下来,如今又有大事件了,不过天下武学也总不能一直剑藏深山,一无所用吧。

衡山掌门 无论如何,人总是要死的嘛,能在死前看到如此动人心魄的比武,也好过没得看吧,令郎真是罕见的武学奇才啊。

蜀山掌门 道长过奖了,此番遭逢劫难,不知能否渡过。

衡山掌门 等令郎当上了武林盟主进入不周山,不就能一探究竟了,吗?

蜀山掌门 但愿能够逢凶化吉吧。

画外音 蜀山大弟子赵汉卿已经连败十人,还有没有要上台挑战的?

【人群中一人纵身跃上了擂台。

严华 大师兄,我自小就打不过你,但今日一别,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和你一起切磋了,今日我们定要尽兴!

【台下一片欢呼,这时宁茹登场。

宁茹&nb

p; 他还许诺我,将来要一起去山顶上看月亮!等等!许诺……月亮……不周山!豆豆 师父你怎么了?

独孤羊 我要去不周山,我要成为这一年的武林盟主。

豆豆 想做就去做吧,不要去管宿命。

独孤羊 你可以去休息了。

豆豆 师父!

独孤羊 怎么了?

豆豆 本不值得如此啰嗦的……反正也用不了多久了。

独孤羊 你在说什么啊?

豆豆 我一生经历过这么多年年的怪事,没有一件不比这更奇怪。

独孤羊 什么?

豆豆 师父,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就是不周山的刺客。

独孤羊 啊?

豆豆 尽管我知道,谁要说出这些话就必须永远地沉默,就像那些窥见天机的人必遭目盲之苦。但现在我必须讲给你听,不周山要杀你,因为他们惧怕你,你就是命运注定要毁灭它的那个人。不周山有通神知命之眼,可恰是这力量令他们嫉妒每一个凡人,哪怕最愚蠢的凡人!他们在除你之外的所有人身后都窥见了无可抗拒的死亡。当他们试图预视你将何时死去,却看见了自己的毁灭。

独孤羊 你说的都是真的?

豆豆 没有半句谎言。我冲破了一指幻境,却只剩下一点点的光阴。不过现在……终于……

独孤羊 为什么要这样!

豆豆 不要哭,师父可不能哭呀。我是山里出来的人,在山里,死亡是生命的完满和节庆。

独孤羊 你为何不杀了我?

豆豆 你命中注定要毁灭不周山,你要爱这个命运,凡是怨恨命运的人都逃不出痛苦的幻境。又到武林大会的时候了,独孤羊,你就是最后的武林盟主!但要记得啊,不要低估了不周山,不要低估了它!你可以傲视群雄,可是要记住,没有一个凡人能轻视这样一位对手,哪怕你也不能!

独孤羊 我答应你,答应你。

豆豆 要交待的只有这么多啦。我现在已经是一名真正的雕刻师,终于可以离开你了……独孤羊,你是对的:真正的雕刻师可以做出至美的神像,但再也不会在神的面前跪下。

豆豆 哎呀!快告诉我,哪里钱最多?

独孤羊 钱庄和赌场,可是你问这个做什么呀!豆豆!

豆豆 那好,下辈子我要做强盗,骑着高大的毛驴去打劫赌场和钱庄。让你再也不用为了生存而发愁。

独孤

sp;为什么?师兄 因为你不试图冲破幻境,反而让自己成为幻境的一部分,甚至幻境的中心,幻境因此崩裂。克服幻境的唯一途径竟不是企图破除它,而是去热爱它。

豆豆 你为什么不会为了保护幻境而杀了我?

师兄 刚才我若是杀死你,破解幻境的人就死了。可是,如果我为了保护幻境而杀人,究竟是谁活在幻境里?就在刚才,一指幻境才证成了它的价值!可惜你因为破除幻境消耗了太多的本源,恐怕你也命不久矣。

豆豆 我回到了独孤羊的身边,却永远离开了独孤羊……一切信念都必须见于真正的行动,没有行动的信念皆是假的……再没有什么比虚度一生更坏的了……每个圣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洁白无瑕的未来……如果不是因为独孤羊,以及世界上或许还有的像她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现今一切谈论‘神圣’的言语都是可耻的。但只要有一个人,哪怕只剩下一颗充盈的心在跳动,这片土地的命运就是有意义的。

豆豆 我在说些什么?——命运。这是不周山的最高准则,是时候了。

第四场**

【客栈外,夜。

【豆豆静静地坐在台上,拿出木头开始雕刻,木头的轮廓雏形已经初显,一个女孩,像极了独孤羊。

豆豆 如果没有凡间烟火,当不朽的神灵俯瞰大地,也会死于绝望和空虚。是啊,一切都会过去。她心里这样想着,痛苦会过去,欢乐也会过去。就连太阳也会落下,尽管明天又会升起。终有一天,人们会把一切都淡出记忆,一切都会失去痛感和快感,都会失去它独一无二的深意。

独孤羊 豆豆?

【独孤羊上场。

独孤羊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豆豆 练习师父教给我的雕刻。

独孤羊 豆豆,你觉得山上的月亮最漂亮吗?

豆豆 不知道。

独孤羊 你不是山里来的么,怎么会不知道呢?

豆豆 高山上的月亮……有什么不同吗?

独孤羊 不同。

豆豆 哪里不同?

独孤羊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个故人这么说过罢了,他说高山上的月亮最美。

豆豆 是不周山里的故人吗?

独孤羊 是的。

豆豆 他还说了什么?

独孤羊 &nbs

nbsp; 武林安宁全靠不周山,放他娘的狗屁,谁知道那帮人是不是躲起来吃香的喝辣的,而让我们像一条狗一样卖命?也许我之前一直是一条狗吧,但是我碰到独孤羊以后我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意识的人。如果能助她一起推翻不周山建立新时代,就让我永生都活在一指幻境里吧。师兄 这是你说的。

【师兄忽然双掌举起,合什,高过颅顶,继而挥掌而下在豆豆身前分开,二指并拢,直朝豆豆的眉心点去。豆豆也伸出二指,用中指不偏不倚顶住师父的来袭的中指。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豆豆倒在了地上。

【舞台开始红光闪现,师兄再一次出现在了豆豆面前。

师兄 这不过是幻觉,要走出一指幻境,就必须彻底摒弃幻念。如果你执迷不悟,便会永陷一指之地。

豆豆 幻境处处皆在,我要想办法破除幻境。

师兄 对真与幻的判别,恰恰是人最致命的弱点。破幻境是绝对不可能的,万般反抗皆是徒然:哪里有生命,哪里就有幻觉。

【舞台上出现了了武林盟主武幽,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豆豆 盟主!

女人 十四年前我来到不周山,我没能看着武幽成长,却看着年幼的你在不周山里长大。

【舞台上又出现了四个黑衣人,那是死在独孤羊剑下的刺客。

黑衣人 要报仇。

豆豆 不!

【顿时人影就倒在地上。接踵而来的是一尊活动着的木雕,那是独孤羊的形象——牵着小毛驴,背着剑和行囊,越走越远。豆豆正要追赶,小毛驴突然回过头来警告他:“走开!你会杀了主人的!”

豆豆 不!我不会杀了你,我会和你在一起!

【说罢豆豆朝这影像奔去,冲向独孤羊。

独孤羊 这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豆豆 这是爱情,还是死亡?

独孤羊 都不是,这只是你爱我的一个承诺。

豆豆 那你爱我吗?

独孤羊 我不爱你,但我却不得不和你在一起。

豆豆 这就够了,我愿成为这一指幻境的一部分,再也不要出去。

【豆豆被独孤羊重重摔倒在地面上,舞台上的光回到了正常。

豆豆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却能确定这骨头肯定摔断了,这真是怪事啊。

师兄 你赢了。

豆豆 什么?

师兄 你成功破解了一指幻境。

豆豆 &nb

p; 独孤羊是谁,天下百姓又是谁?师兄 天下百姓便是天下百姓,独孤羊就是独孤羊。

豆豆 我爱上了独孤羊,我想结婚,我想和独孤羊生一个孩子。

师兄 不周山的人是没法拥有爱情的,这是历年的规矩。

豆豆 不,错误规矩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被破坏的。

师兄 不周山永远不会出错,你要做的就是绝对的服从。

豆豆 不。

师兄 如若你杀不掉独孤羊,那么盟主便会杀了你。

豆豆 善恶分明地死去,比浑浑噩噩地活着更有意义。不周山总是说:这是善,那是恶——可是我们自己呢?难道我们不是最违逆天命,最野心勃勃的人吗?不周山能看见未来的命运——伟大的功业!但难道,不正是从这种欲望中诞生了恶吗?

【师兄沉默不语。

豆豆 人的堕落、腐化、衰败,难道不正是从我们开始的吗?我们是最早的病人,我们之前的世界只有健康的苦难。不周山就是这样统治武林的,它说:要这个,不要那个——但不周山何曾真正严肃地想过:它要自己么?它真的要它自己么?师兄啊,师兄!不周山是一面伟大的镜子,能照出一切善恶的镜子!古往今来天上地下,恐怕没有比这更强大的力量了吧!可是又要怎样的镜子才能让它看到自己呢?

师兄 如果你三天以后杀不死独孤羊的话,便会永远活在一指幻境里。

豆豆(惊愕地)一指幻境?

师兄 凡是倒在一指幻境神功之下的人都会受到最高的惩罚:丧失心智,永远地疯癫。最终受此刑罚者被释放时已经完全疯掉,其魂魄只活在那指尖之中。

豆豆 就是武渊……?

师兄 没错。

【豆豆犹豫片刻,咬牙。

豆豆 好。

师兄 现在可以看出独孤羊已经对你产生了充分的信任,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若铲除不掉独孤羊,到时候可别怪盟主大人手下无情。

豆豆 好。

师兄 事不宜迟,那我就先行告退。

豆豆 等等!

师兄 怎么?

豆豆 我后悔了,去他妈的一指幻境,如果能救得了独孤羊,一辈子呆在那里又如何?

师兄 你……?

豆豆 &

方叫不周山吗?豆豆 不知道!

独孤羊 那里曾有个大木匠,他说神佛的像不可以雕成人的模样。

豆豆 为什么呢?

独孤羊 因为人若雕出了至美的神像,就会忘了在神面前跪下。

豆豆 那个大木匠是师父什么人呢?

独孤羊 他是……他是我什么人呢?

第三场**

【起光,舞台上,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站在外面等人,片刻,豆豆走了出来。

豆豆 师兄!您怎么来了?

师兄 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下手?

豆豆 可是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追杀她?她根本不像是会威胁到我们的人。

师兄 这是命令,预言永远不会错。

豆豆 可是独孤羊是好人……

师兄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大好人。

豆豆 或许曾有过。可是大好人死了,对吧。

【师兄没有回答。

豆豆 我在外面的世界待了这么久了,可是却没有见到什么大好人,偶尔遇到善心的人,也最终会发现他们不是时刻都那么善良的,但是独孤羊除外。

师兄 豆豆,你病了。

豆豆 没有!即便我病了,这些也都是实话——愚人有权犯傻,但难道您还不明白吗?堂堂不周山的盟主,却善恶不分,难道不可笑吗?

师兄 最终决策权在于知天命者而不在盟主,盟主不是最高领袖,不周山之事更非盟主一人之私事;武幽大人只是不让她上山,杀害独孤羊是历代盟主的共同决定。

豆豆 独孤羊和这些最平凡的百姓究竟有什么区别?她为何会是预言里说的那个令整座不周山颤抖的人?

师兄 我们不周山真正的强大之处在于知天命、顺应天命,以此智慧维系着不周山治下的太平。而灾难就是从我们不周山的黑白判官的谜语被破开始,解谜的人叫独孤羊,那时她还只是个小木匠。

豆豆 难道她今天不也还是个木匠吗?

师兄 她不止是个木匠,还会一招凶狠的剑法,至今无人可破。

豆豆 你们常说盟主总坛的使命就是为天下苍生立命,不周山是天下最强大的,它不应该滥用这种强力,而应该以此守护天下百姓。

师兄 可是天下的百姓里并不包括独孤羊。

豆豆 &nbs

bsp; 第二场【独孤羊在屋中小憩,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没等独孤羊应声,一个年轻男子便闯了进来。

男子 失火了,快走!

【男子拉着独孤羊跑出客栈,就在他们跑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陷入火海,这时几个黑衣男子出现,欲刺这个年轻人,眼看便要刺到,独孤羊将他们全部击毙。

男子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独孤羊 事情因我而起,反而是我连累了你才是。

男子 恩人,我想拜您为师!

独孤羊 我养不活你。

男子 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帮你打下手,替你做粗重的活。

独孤羊 我其实不是做雕刻的,我是杀人越货的盗匪。

男子 我不信!

独孤羊 不信?若不是盗匪,带着剑做什么。跟着我不安全,没准哪天脑袋搬家,你走吧。

【独孤羊说罢便离开,可是那青年不肯离开独孤羊。独孤羊也不再赶他,自顾自地一个人走。二人围着舞台转了一圈。

独孤羊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 豆豆。

【独孤羊扔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大块木头。

独孤羊 帮我把木头砍成手掌大的小块。

男子 师父这是做什么?

独孤羊 教你雕刻。

男子 那么师父你答应……谢谢师父!

【豆豆一丝不苟地将木头砍成了均匀的几个小块,独孤羊看着几乎出了神。

独孤羊 你其实是练武的好材料。

【豆豆抓了抓脑袋,笑着摇了摇头。

独孤羊 我是认真的,你砍木头的时候很像是某种巧妙的武功,这可是常人没有的天资呢。

豆豆 师父您会武功,所以看着像武功吧;我连雕刻都还没学好,哪里懂什么武功呢。

独孤羊 是啊,你哪里懂呢。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豆豆说 一座山上。

独孤羊 野人?

豆豆 嗯!还是师父了解我。

独孤羊 你知道世上有个地

bsp; 好,好。你进了不周山,我留不留在十三剑门也没有意义。或许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第三幕

第一场**

【七年后。

【客栈。

【独孤羊伸着懒腰走到舞台中央雕刻木头,木头隐约是一个青年男子的雏形,雕刻不多时,一个黑衣人拿着剑上。

黑衣人 独孤羊。

独孤羊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黑衣人 送你去死。

独孤羊 我问你是谁?

黑衣人 无可奉告。

独孤羊 那刚才为何不趁我睡着时下手?

黑衣人 让你死得明白。

【黑衣人说罢那人拔剑削至眼前,独孤羊朝后仰去,闪过这夺命的一剑,独孤羊使出了第十三剑,那人死去。

黑衣人 好剑法,但毫无意义。

独孤羊 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 我们没有名字。

独孤羊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 明知故问。

独孤羊 明知故问?

黑衣人 今日你杀了我,可是你躲不过我的同伴们的追杀!没有人能与不周山相抗衡,记住这一点!今日我死,可是死亡已经悬在你的头上,很快就要降临了!

独孤羊 难道没有理由吗?

黑衣人 不是因为这是正确的,我们才下达盟主令;而是因为它是盟主令,所以这就是正确的。

【黑衣人说完了这些,就脖子一歪,咽了气。独孤羊觉得自己刚才并未存心取他性命,他的伤势本是能救得活的,只是他一心求死,所以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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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三天以后,拿着信物,独自来上不周山。【黑判官将信物丢在了武幽手上。

【暗场。

【起光。

【武幽惊醒,发现手里拿着信物。

【武幽召集众人,宁茹,独孤羊等一干弟子上场。

宁茹 大师兄,怎么了?

武幽 我召集你们,是为了当众宣布一件事情。

独孤羊 你说。

【武幽看了看独孤羊。

武幽 从今日起,独孤羊不再是我第十三剑门弟子。

【众人一片哗然。

宁茹 大师哥,为什么?!

独孤羊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了?

众弟子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武幽 这不关师弟们的事情……(看向独孤羊)包括你,你也没有错。只是从今天起,独孤羊不再是十三剑门的人,你们也不可再让她踏入门派半步。

宁茹 大师兄你疯了吗?

武幽 不,不。我很清醒。

宁茹 你为什么要驱逐小师妹?你有什么理由?凭什么这样做?

独孤羊 师姐你不要激动,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武幽(喊道)不,事情就这么简单!你永远不要来不周山找我!七年之后也不可以!”

宁茹 武幽!你别欺人太甚!

武幽 欺人太甚?

独孤羊 这是谁的授意?

武幽 这不是一个好的问题。

宁茹 哼,韦盟主呢?这也是他的解释吗?

武幽 凡是不可回答的问题,本身也不可能被问出。

宁茹 我问你,是不周山授意的吗?

武幽 不周山?授意?不,这就是我的决定!照我说的做,独孤羊,你不能再留在十三剑门了!走!

【一个弟子站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武幽斩钉截铁地打断。

武幽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就是我要的,都不用再说了!

武幽 要走的都走吧!都走吧!

宁茹 他疯了。

武幽 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不是十三剑门的弟子了!独孤羊,再也不要踏上这个石台半步!

独孤羊&n

啊。独孤羊 大师兄,你还好吗?

武幽 我没事。

宁茹 师兄神色并不是很好,不如在山上多住些时日,调养好了身子再下山如何?

【武幽悠悠醒来将手里的木剑递给独孤羊。

武幽 还是送给咱们的木匠,希望能佑护她吧。

独孤羊 那你还走吗?

武幽 走,但是是在竞选武林盟主那天。

独孤羊 你一定要去竞选武林盟主吗?

武幽 对,不周山,父亲和母亲之间一定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你想我去做武林盟主吗?

独孤羊 即便你去参加比武,也很难夺得天下第一的。

武幽 我是问你想不想我去

独孤羊 不想。

武幽 可惜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能否得天下第一,都是我的命,因为选盟主这件事从来都是命中注定。

独孤羊 如果你去了,我会记住你的。

【武幽轻轻地“嗯”了一声,满怀高兴。

独孤羊 如果你这次当上了,七年以后我一定会去找你。

武幽 好,我们十三剑门可以连续出两个武林盟主也是武林中的一大佳话。

独孤羊 你过去总说木工和剑术是相通的,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做木匠和用剑有什么不一样。”

武幽 一样,其实都一样,只不过当人们觉得再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时,就会做个匠人;而当他们认为有值得为之牺牲生命的东西时,就会拿起剑吧。

【独孤羊顿时呆住。

武幽 我想回去休息。

第六场**

【暗场。

【起光,十三剑门一片火海,众人抱头鼠窜,武幽在人群中拼命寻找独孤羊。这时黑白无常降临。

武幽 黑白判官?

黑判官 速上不周山,速上不周山!

白判官 你已经被选为新的武林盟主!

武幽 小师妹在哪里?

黑判官 如果你要是关心她,就不要让她插手不周山的事情!

白判官 走得越远越好。

黑判官&n

;那好吧,师兄,有事别硬抗,回来大家一起商量。武幽 嗯。

就这样武幽独自一人下山去寻他父亲,四、五个时辰后天刚黑时,忽然有人闯进门来,是武幽。

【武幽欲下场,忽然有一个身着黑衣,仙风道骨的人上场。

武幽 你是谁?为何能擅闯十三剑门?

墨家巨子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提供武渊的线索。

宁茹 师父在哪里?

【墨家巨子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像。

武幽 不周山的通缉令:武渊已被判为魔道,要求捉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独孤羊 墨家前辈,你为何要甘冒风险告诉我们?

墨家巨子 墨家虽几已消亡,但残存的门人仍以天下和平为己任,老夫此次前来,是想劝武幽公子不要与不周山冲突。

武幽 您一定认为我们是在以卵击石吧。

墨家巨子 非也,非也。世人皆以为你不是不周山的对手,我们墨家却不这么想。在没有武林的时候,就已有我们墨家;将来有一天武林会消亡,墨家也将作为见证人留在世上。不周山的光芒虽烈,却是日暮西山的残阳,已经露出了血色;少侠却是东升的晨星,就要迎来明天的朝霞。可是我依然要请君三思:打败不周山之后又当如何?今日天下之大容得下不周山,容得下十三剑门;待到少侠击倒不周山,登上武林之巅,武林又怎能容纳下你一个人的渴望?当普天之下再无对手,恐怕也就是你陨落的时刻吧。

武幽 世人都以为自己是在为胜利而战,其实不过是为满足战争的欲望。前辈,您是想向我启发这个道理吗?

墨家巨子(摆摆手)武林纷争,不就像是把木工活做了又毁掉吗?

武幽 哦?那您毁了它又何必重做呢?难道墨家主张的和平,就是委曲求全,让历史停滞在不周山的统治下吗?

【老者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没有答话。

墨家巨子 不周山七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决选眼见便要开始,虽知公子你心意已决,但老夫还是想要提醒一句,万不可参加。

武幽 父亲的失踪定与不周山有着密切关联,十三剑门也不会因为放弃角逐新盟主。

墨家巨子 既已如此,那老夫便祝福公子。

【老人掏出一柄木剑送给武幽。

墨家巨子 此剑伴随老夫多年,可逢凶化吉,权当老夫一片心意。

武幽 多谢前辈,那在下就收下了。

【墨家巨子下场,武幽跌坐在板凳上。

武幽 这位老人的话字字在理!可是墨家机关术失传之后,竟沦落至此,让伟大的智慧沾染了苍老的灰色,丧失了行动的力量。而我呢?是高声宣布‘这个将杀死那个’,并在慷慨斗争中赌上全部的名誉;还是在不周山沉默的暴力下,不失尊严地饮下冷峻的死亡?父亲,千万不要被抓住,也千万不要回来啊——起码在我统治不周山之前,不要回来

bsp; 为什么?武幽 因为我的幸福和武学无关。

独孤羊 那和什么有关?

武幽 和你有关。

第五场**

【十三剑门,室内。

宁茹 什么?师父什么时候失踪的?

弟子甲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好的,今天一早上起来便不见了。

弟子乙 师父最近一直状况不对,让你好好照看师父偏偏要偷懒!

弟子甲 师父最近两个月天天睡到正午,谁知道我今天正午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忽然不见了。

独孤羊 附近周围都找过了吗?

弟子甲 找过了,都没有。

【武幽上。

众人 大师兄,师父……

武幽 别说了,我已经都知道了。

宁茹 那该怎么办?

武幽 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声张比较好,一则说不定师父会回来;二来十三剑门掌门无故出走,是震动武林的大事,不可轻举妄动。

宁茹 大师兄说得对,那么门派里的所有事宜皆交给大师兄处理吧。

武幽 不,还是你来暂且打理,我要独自下山去找父亲。

宁茹 你怎么找?

武幽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能找到。我这一走大概半年,宁师妹聪明沉稳,十三剑门里的大小事务就暂时交给她吧。

独孤羊 大师兄……

武幽 小师妹,怎么了?

独孤羊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武幽 不行!

独孤羊 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武幽 这件事,我说一不二。

独孤羊(叹了一口气)  

bsp; 我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却一发不可收拾,但却只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武幽 其实也并无大碍,我也想研究下父亲剑法和梦游之间的关系,可惜我一人难以参透。

独孤羊 你可以找宁师姐和你一起。

武幽 不,我想把这招剑法教给你。

独孤羊 大师兄?你说什么?

武幽 我说,你应当学完这一招套剑法。,

独孤羊 但是门徒间私自传授功夫是不被允许的。

武幽 你我都不说,谁人知道?别人就算知道了,我也可以说是在指点你。

独孤羊 但是我并没有学会前后八招剑法。

武幽 你只要会这一招,便已终身受用。你决定要学么?

【独孤羊正视着他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独孤羊(突然地) 可是……?

武幽 你一定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此地,为什么偏偏是你。

【独孤羊沉默着点点头。

武幽 其中的原委,我一时还无法对你详说。但我答应你,在你练成剑法的那一天一定告诉你。

独孤羊 我原本可以平凡地生,平静地死,就像春天抽芽、秋天凋落的叶子那样永恒往复。我预感到这一天以后可能我就不是以前那个独孤羊,但是无论我便成什么样我也接受。

【武幽一遍遍地演练,待到独孤羊演练完毕收剑入鞘,武幽却呆立在了那里。

独孤羊 怎么发呆了呀?

武幽 没有……没有呀。我只是在想都是同一招剑法,为什么不同的人使出它竟会如此地不同?

独孤羊 或许这一招本身就不是正道武学吧。

武幽 那什么又叫正道武学?世间何为正,何为邪?

独孤羊(思考了一会) 令人幸福的武学就是正道,令人痛苦的武学就是邪道!

武幽 你幸福吗?

独孤羊 那你呢?

武幽 幸福。

独孤羊 &n

; 哈哈,哪有,输了就是输了,许过的承诺我兑现。我下山买酒便是。独孤羊 不不,明明是师姐有意让我,我才勉强接下十招。

【宁茹正欲离开,听到这句话转身。

宁茹 不,即使是全神贯注的我,也接不下这一剑,虽然你这一剑使得不得要领。

【独孤羊低下头不说话。

宁茹 当日师父击败元坤子,便是这一招吧?

独孤羊 是的。

宁茹 为什么你能使出这一剑?

【独孤羊依然沉默。

宁茹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人各有天命,就像你冥冥之中破了黑白无常的谜题一样,很多东西都是出于本能。

独孤羊 师姐对不起。

宁茹 你那一剑是对的,因为在武学中,还有远比‘优先防御’更重要的原则。

独孤羊 哦?是什么?

宁茹 就是要赢!

独孤羊 啊?比武求胜,这难道不是每个人的本能……

宁茹 正因为是废话,它才是真理。

独孤羊 可是本门剑法中并没有那一剑……

宁茹 小师妹,永远记着,不要以为十三剑门的剑法,就只是本门前辈授教的剑法;相反——凡是从你手中使出的,就是十三剑门的剑法!我去买酒了,今天我请你喝上好的女儿红。

【宁茹欲下,武幽上。

武幽 宁师妹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宁茹 下山买酒。

【宁如下,武幽摇头。

武幽 最近两年她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独孤羊 宁师姐只是天性如此,师兄你莫要责怪她。

武幽 她的心性我最了解,又怎么会责怪她呢。不过她为何突然兴致大发要去买酒?

独孤羊(低声) 因为……因为我接住了她十招。

武幽 你看过我画的第十三招剑谱了?

【独孤羊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独孤羊 &n

在自己的房间内梦游练剑。独孤羊 今天师父与元坤子比武,前十二招势均力敌,但在第十三招的时候竟然能将元坤子一击毙命,莫非……?

武幽 没错,我爹他每晚练的便是这一招剑法。

独孤羊 从来都没有人见过的第十三剑?

武幽 极有可能。

独孤羊 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师父反常的?

武幽 这次回师门以后。

独孤羊 那之前他发生了什么?

武幽 他说他并没有杀黄帮主,而是去见了一位故人。

独孤羊 会不会所有的原因要从那位故人身上寻找?

武幽 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位故人是谁。

独孤羊 师父最念念不忘的人是谁?

武幽 我娘。

独孤羊 那她人呢?

武幽 我爹说她去了一个连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爹还说,我娘她是武林盟主。

第四场

【十三剑门,室外。

【正在舞剑的独孤羊的剑法已经开始初具轮廓,可以勉强练完前四式,宁茹上。

宁茹 小师妹,看来你最近剑法精进了不少啊,不愧是大师兄亲手指导的。

独孤羊 我要是有大师兄的慧根恐怕早就一日千里了。

宁茹 大师兄虽然是武学奇才,但未必会授人以渔,我来试下他是否教导有方,如若你接不住我的十招,便罚你去山下买酒喝如何?

独孤羊 我……

宁茹 不要留情,你忘记师父对你说过些什么吗?

【宁茹提剑便上,独孤羊匆忙招架,宁茹攻势愈发凌厉,不多时,独孤羊已手足无措,突然间,独孤羊使出了武渊击败元坤子的那一剑,宁茹勉强招架下来但仍是踉跄好多步才让自己并没跌倒。

宁茹 这一剑……

独孤羊 师姐我错了。

宁茹 

sp;宁师妹怎么了,慢慢说。宁茹 师父,蜀山掌门元坤子受丐帮暗中委托欲与师父下比武战书。

武渊 蜀山丐帮枉为名门正派,竟为个人恩怨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其私底下的勾当可想而知。

武幽 黑白无常不是都不管这事了吗?

武渊 这就是狗拿耗子。

【蜀山众弟子上。

元坤子 武掌门,多日不见竟然愈发精神了。

武渊 托你鸿福。

元坤子 早就听说贵派剑法大名,我区区蜀山慕名前来讨教,不知可否能指点一二?

武渊 这块地只有百步见方,旁边就是悬崖,最适合比武不过了。

宁茹 师父最近心性怎么愈发凶悍了?

弟子甲 对啊,他最近也经常因为小事对我拳打脚踢。

弟子乙 那是你该打。

武幽 我也觉得父亲最近似乎有点反常,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宁茹 当真?

武幽 这件事我自然不会开玩笑。

【武渊与元坤子开始比武,前十几招平分秋色,忽然间,在第十三招的时候将元坤子一击毙命。

武幽 这剑法……!

宁茹 好快的剑。

【众人大乱,蜀山弟子慌忙围向元坤子,与此同时武渊也昏倒过去。

【蜀山弟子抬着元坤子的尸首下场,武渊缓缓醒来。

武幽 爹,你没事吧。

武渊 我怎么在这儿?

武幽 你刚才杀完元坤子后便昏倒在地上。

武渊 嗯?

【武幽示意别人下场,舞台上只有他和父亲两人。

武幽 难道父亲不记得你杀了元坤子了么?

武渊 谁杀了元坤子?

【武幽紧紧盯着父亲的脸。

武渊 哦!对了,我和你说过么?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元坤子决斗,把他刺成了个血人。

武幽 梦?

武渊 傻小子,怕什么?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武幽 是的,不过是个梦。

武渊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吧。

武幽 是。

【武渊下场,独孤羊上。

独孤羊 大师哥,你今日每天迟迟晚归想必也是因为师父吧。

武幽 小师妹,不瞒你说,我发现了我爹他近日来每晚会

亮。独孤羊 高山上?我没去过。

武幽 是啊,月光本身不够强,所以要在最靠近它的雾气稀薄的高山顶上才有最纯白的月光。

独孤羊 有一天,我们也会一起去高山上看月亮么?

武幽 行呀。

独孤羊 那好,就击掌为证吧!

【独孤羊伸出了右掌心,武幽看着她那双闪光的眼睛,把左手掌轻轻拍了上去。

武幽 你会做石雕吗?

独孤羊 我是木匠世家,石雕也略懂一二。

武幽 那你教我吧。

独孤羊 你为什么要学石雕呢?

武幽 因为做石雕才够有力道。

独孤羊 干什么都讲究力道,还真是个天生的剑客啊。

【武幽拿出一块石头,拔剑而出,随手便对着石头舞出一个剑花。

武幽 你不妨现在也来试试?”

【独孤羊的剑刚碰到石头,手中的剑便脱落。

独孤羊 是我内功不到家。

武幽 你已经很不错了。

独孤羊 我觉得你之前教你雕木头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就像是在使剑。

武幽 你能看出这是剑法,说明你入门了。

【独孤羊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形态各异的小人。

独孤羊 这是一个渔夫仙女和大海的故事。

武幽 渔夫和仙女会在一起吗?

独孤羊 有情人未必会在一起吧。

武幽 他们都有各自的宿命,就像黑白无常一样。

第三场**

【十三剑门,室外。

【宁茹上场。

宁茹 师父,大师兄,不好了。

武幽 &nb

到舞台中间。武渊 天地有不周,乃有不周山。无为而治的不周山,有进无回的不周山,二十一年了……九月初三,我到底在那里见到了你没有……我千真万确地没有杀害黄帮主,因为我当时也许和你在一起,可是为何一觉醒来,却怎么都记不起他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就像梦醒的人忘了梦中的情形一样。我到底见到你了吗?或许吧。但无论见没见到都不能说。宁可被疑为杀死黄帮主的凶手,也不能承认自己去过不周山的盟主总坛,那可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地方。武林盟主的选拔七年一度,中间的两次选拔我全部站在了最后的舞台上,但我还是放不下幽儿,他已经没了母亲,更不能没了父亲,我不能那么自私……今年又逢武林盟主大选之日,我本欲让你们母子团聚,但他还是犯了我当初的毛病。

【武渊说至动情处,竟不能自己。他擦干眼角泪痕,拿起照片躺到床上睡下,不多时,轻微的呼噜声响起。

【突然,武渊僵硬地站起,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从墙上抽出宝剑开始舞了起来。

【武渊房内的响声惊动了武幽,武幽上台冲向父亲房间内,此时武渊已经舞到十二式中的第八式,他并没有在意到武幽的进入,依然自顾自地舞剑。但是当舞到底十二式之后,武渊开始舞一种新的,武幽从来没有见过的剑法。武幽全神贯注地看着父亲练剑。

武渊 独孤羊……

武幽 啊,爹,她怎么了?

【武渊没有管武幽,自顾自地睡下了。

武幽 刚才父亲的剑划过空气时,竟没有半点声响。这就是第十三剑?在武林中“疾剑无声”是一个传说——传说只有十三剑门最后一剑能做到……

【武幽刚出父亲房门,便遇上了独孤羊。

武幽 你怎么来了?

独孤羊 我见你一直没回来便到处找你。

武幽 都这么晚了还不快去休息,你第二天怎么有精神练剑?

独孤羊 大师兄你是在关心我吗?

武幽 你不是也在关心我。

独孤羊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武幽 我想在这坐一会。

独孤羊 那我陪你。

武幽 不行。

独孤羊 就这一次!

武幽 下不为例。

独孤羊 好,我要在这里陪你看日出。

武幽 十三剑门的日出无疑是世界上最美的了。

独孤羊 嗯!还有晚上的月光也很美呢。

武幽 但却不及高山上的月亮那么白

sp; 第二场**

【十三剑门室外,夜。

【独孤羊在练习基础剑法,却始终不得要领,武幽上场。

武幽 小师妹这么晚还在练剑?

独孤羊 我入门已经一个多月了,却连第二招也没练成,大师哥,我还要多久才能像你一样啊?

武幽 我们共有十二式剑法,基础剑法四式,进阶剑法四式,大成剑法四式,天赋一般者练至大成需要几十年光阴。

独孤羊 那师兄你是天资聪颖的人了?

武幽 哪有,只不过是筋骨好些罢了。

独孤羊 我活了十几年了就没学过武功,净是雕刻木头了。

武幽 雕刻与习武都讲究在力学上的平衡与巧妙,本质上是一样的。

独孤羊 大师兄,那为什么我们虽叫十三剑门,但是却只有十二招剑法呢?

武幽 因为第十三招谁也没见过。

独孤羊 真的有这么一招剑法吗?

武幽 或许吧,来,我们互相切磋一下。

独孤羊 大师兄,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武幽 真正的剑法都是一招招拆出来的,接招吧。

【武幽提剑向独孤羊刺去,独孤羊忙架剑迎接,饶是武幽让了她七八招,独孤羊却依然迅速落败。

武幽 你心中杂念太多。

【武渊上。

武渊 纵然她心中有杂念,但你却触犯了本门的禁忌!

武幽(惊慌地)爹,小师妹她入门不久,需要一步步慢慢引导才是。

武渊 我一再强调,本门的修行和其他门派不同,格外讲求心无杂念一气呵成,无论是内功还是剑法都必须自然而为,不可有强求。

武幽 幽儿明白。

武渊 以后无论你们中的谁,见到对方万不可刻意避让,听到没有?

独孤羊 徒儿知错了。

武渊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独孤羊 是。

【独孤羊,武幽下场。武渊走进舞台另一侧的室内,取出一副女人的画像走

黑白无常是不周山的使者,一向恩怨分明,如果您没有杀死丐帮帮主,那又为何会引来他们?当日你为何千叮万嘱我要留在客栈寸步不要出行?武渊 此前黄帮主密函七大派掌门共商要事,我们早到数日,我确实吩咐你留在客栈,自己去了别处。但我只是在这三天里去见了一位故人,并未杀害黄帮主。

武幽 哪一位故人?

武渊 这件事你没必要问,你既已从黑白无常那里脱身此事便已告一段落,以后无须再想。

武幽 是孩儿多嘴了。

武渊 你且退下,我要和那个小木匠单独聊聊。

武幽 是。

【武幽下场,片刻,女孩上场。

武渊 你叫什么?

独孤羊 独孤羊。

武渊 洋流大海,却配姓氏独孤,虽大气磅礴却不免落寞。

独孤羊 不,是山羊的羊。

武渊 山羊的羊……为什么会取这个字?

独孤羊 因为我爹说,我娘在生我的傍晚,天空的云彩像是一个山羊。

武渊 那你爹娘呢?

独孤羊 我爹他是一个木匠,但却逼迫我嫁给城中的傻万三,至于我娘……听说我出世的那天起,她就已经不在了。

武渊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客栈?

独孤羊 只不过从家中逃出恰巧在那砍柴烧火罢了。

武渊 那你又为何能破解黑白无常的谜题?

独孤羊 因为我觉得这些谜题并不难啊。

武渊 当真便是凭直觉?

独孤羊 当真。

武渊 那你下面是作何打算?

独孤羊 不知道。

武渊 你可有其他的安身之处?

独孤羊 或许便是回到那家客栈继续砍柴烧火吧。

武渊 那我若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独孤羊 我……。

武渊 愿意便是愿意,不愿意便是不愿意。

独孤羊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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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听谜——是谁造了石头人?女孩 石匠呗。也不见得是石匠,说不定是个雕刻家,但总之是一个匠人。

白判官 第二道谜已破!

【武幽都讶异地看着这个小木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黑判官 第三道谜——匠人塑造了谁的石像?

【武幽沉思了片刻。

武幽 我明白了。匠人雕刻的,是‘我’。

【黑白判官一言不发,弟子甲乙窃窃私语。

弟子甲 怎么回事,难道答案不对?

弟子乙 不知道啊。

女孩 爹说了,石匠做活儿,无论做的是什么佛,都是他心中的佛。而所谓佛像也非佛的像,而是人心中的佛性。

白判官 佛像若只是心中的佛性,人又何须拜佛?

女孩 我爹说了,佛就是佛性,但只是人执着于像,才有了像;爹还说,求佛求的是己,虔敬也虔敬的是己。

黑判官 求佛是求己。这些都是你爹说的?你爹是做什么的?

女孩 爹是个石匠,雕刻大佛的。

黑判官 哈哈!想不到是石匠!

【白判官面向丐帮众人。

白判官 谜题已破,既往不咎。

【武幽和十三剑门两个弟子拜倒在小女孩面前。

武幽 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女孩突然踉跄了两步,晕倒在武幽面前。

第二幕

第一场

【十三剑门,室内。

【舞台分为两侧,一侧为露天,一侧为室内,两侧既可独立,又可联系交流。

武渊 你是说你先是碰上了丐帮的人,后来遭遇了黑白判官?

武幽 是,孩儿无能,就在九死一生之际一个小木匠出面破了谜题,捡回了一条性命。

武渊 这个小木匠人在哪里?

武幽 她在破解完谜题后便已昏迷不醒,孩儿已经将其带到师门,令其调养。

武渊 天下竟然有人能破解的了黑白无常的谜题。好了,你且退下吧。

武幽 爹…

武渊 怎么了?

武幽 孩儿还有一事不明。

武渊 说。

武幽

的命。白判官 呸!命?难道你还相信这个?

黑判官 每杀一人前,必出一题,答对便能活命。这是他人的命运,也是我们的宿命。

弟子乙 你问我们师兄问题和直接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弟子乙刚说完,白判官挥了挥手,弟子乙如同受了重击一般便倒在了地上。

黑判官(转向武幽) 你们是派一个人来答题,还是群策群力?凡参与解谜却答不出者——死。

白判官 不错!答题人何在?旁人若不想枉死,速速退去!

武幽 我来答题!

弟子甲 大师兄!若由你替我们去死,我们又有何颜面回去见师父!

黑判官 啰啰嗦嗦,成何体统!

武幽 那又敢问,我们十三剑门有何过错,劳烦黑白二判官前来索我等性命?

黑判官 九月初三,你们做了什么?

【武幽一时语塞。

老乞丐 哼!九月初三,原来真是你谋害了我们的帮主!

武幽 是我一人所为,那便让我一人担当,请出题。

黑判官 千梦万幻,阴阳有差;黑白生死,尽出天定!听谜——谁的容颜永远不会老去?

谁的身躯不怕烈火炙烤?

【弟子甲乙苦苦思索,舞台上出现武幽内心独白的画外音:“谁能容颜不老,谁有蹈火之能?是仙人吗?答案不可能这么简单。凡是习武修道之人皆能猜出这个答案。倘若这真的就是回答的话,那么这个谜语就不可能维持数百年而不破。尽管这个答案无疑是正确的,但也不可能揭穿谜的意义,因为这个回答是空洞的,没人知道仙人究竟是什么。”

【独白声音越来越大,武幽捂住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当声音的音量达到一个最高点时,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先入场,随后武幽画外音戛然而止。那个被呵斥的小女孩上场。

女孩 谁能长生不老,不怕火烧——这谜语有什么难的?

武幽(惊恐地)你怎么会听到谜面的?

女孩 嗯?反正这谜语也没有什么玄虚啊。

武幽 不要胡言!

女孩 这是什么规矩,答不出就要杀头啊?

【小女孩把布袋子倒在了桌上,里面一堆栩栩如生的木雕小人散了出来。

武幽 你的意思是——不,木头人显然是怕火烧的。

女孩 你不知道石头吗?

弟子甲 胡说!怎么会是这种荒唐的答案!仙人……可是仙人是什么样的?你们谁知道?

【弟子甲的眼睛开始发红,已经有了癫狂的前兆。

武幽 你醒醒。

【武幽摇晃着师弟的身体,但师弟却纹丝不动。

武幽 石头人!

白判官 第一道迷已破!

黑判官

; 几位爷,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乞丐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人。

小二 爷,您要吃就吃,要住便住,只是您一直站在这,小的也没法做生意是不是?

【乞丐们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老乞丐 小乞丐,见到前辈为何还不退避?

【女孩一动不动。

弟子甲 大师哥,他们丐帮弟子见到前辈为何却要退避?

武幽 这是丐帮自己的规矩,他们最害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地盘。

老乞丐 小乞丐,速速退下!

【女孩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稍有慌张地看着他们。

【一个破碗从乞丐群内扔出,横跨半个舞台直直地砸向女孩,在武幽头上飞过时被其用剑挡下。

【老乞丐率领众人走进屋内。

老乞丐 十三剑门果然剑法精湛,丐帮领教。只是这小乞丐目无尊长,不知为何你们要横加袒护?

武幽 这位前辈误会了,这位姑娘虽然衣着褴褛,却非乞丐,更不是丐帮中人,刚才还在桌前做木匠活儿。

老乞丐 你们可知今日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武幽 十三剑门与丐帮井水不犯河水,在下不知。

老乞丐 哼,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当今武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丐帮黄帮主为十三剑门所杀,这剑伤谁能抵赖得了?

武幽 在下耳闻两个月前丐帮黄帮主离奇横死家中,全身上下遍布剑伤。虽然尸首上的伤口错乱繁杂,似乎杀人者杂学极多,但其中最致命的一剑疑似十三剑门的风格路数,但绝非本派弟子所为,只怕其中必有隐情。

弟子乙 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要怎么个报仇法?当日我们掌门根本就有事在身,不可能去杀你们帮主。

乞丐甲 无论如何,黄帮主是死于十三剑门剑法之下,你们必须交出凶手!

弟子甲 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武幽 不必多言,我们说过,贵帮帮主遇害当日师父有事在身。你们信也罢,不信的话也没有人逼着你们信,不过若要我们中的任何一人跟你们走,都是绝无可能。

老乞丐 想必这位便是十三剑门掌门的公子,排行第一的大师兄,武幽少侠了。既然你们不肯交人,也只好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了。

武幽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丐帮长老先发制人,一杆竹棒笔直地朝武幽的咽喉急速点来。白衣青年长剑在握,待竹竿攻至面前之时猛然拔剑横削而去。

【两人兵器交接时舞台突然暗场,片刻后起光。只见在他们兵器的交接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和白衣人,他们背靠背,分别将二人的兵器架开。

弟子乙 黑白判官?

老乞丐 二位莫非是不周山……

【白判官示意他不要说话。

白判官 就让武幽这小子死了吧,他死了什么事也没了。

黑判官 怎么都要按规矩来。

白判官 你我行走江湖数百年,今日事关重大,先斩后奏又有何妨?

黑判官 万万不可,此事即便失败,也是我们

标签: 话剧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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