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的磨难**

人物简介

刘天:刘氏龙江集团董事长。

刘云亭:男主人公,刘天次子,性格善良忠正,乐于帮助穷人。

刘云丰:头号反派人物,表面上是刘天长子,其实并非亲生。贪婪狡诈,凶狠自私,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李媛:刘云丰之母,刘天早年姘头。性格软弱柔顺,随遇而安。

安晓霞:刘云亭的未婚妻,爱慕虚荣,贪恋荣华,被刘云丰引诱,转而嫁给他。

安母:安晓霞之母,龙套角色。

邵老伯:刘家大管家,对刘天忠心耿耿。

崔挺:刘云亭跟班,对刘云亭无比忠诚,誓死相随。

陶可儿:夜总会当红小姐,刘云亭的红颜知己。

林华:女主人公,原富家千金,后沦落成街头乞丐。性格外冷内热,正直、泼辣、敢爱敢恨。

林小阶:林华之弟,年幼随姐姐乞讨过活,天真可爱。

吕飞:乞丐中的大侠,爱慕林华。身手了得,敢于向为富不仁者下手,周济穷人。

胡半仙:算命先生,瘸了一条腿,靠忽悠人混口饭吃。

赵医生:刘天的私人医生,性情贪婪且无原则底线,被刘云丰利用对付刘云亭,后来倒戈。

马律师:刘氏龙江集团的专用律师,贪婪狡诈,被刘云丰利用对付刘云亭,后来倒戈。

何律师:刘云丰后期使用律师,唇枪舌剑,善于钻法律漏洞。

法官,陪审员数名,皆为龙套角色。

故事梗概

1、安晓霞家里,日,内

安母给安晓霞拿来一件新衣服。

安母:到时候把这件换上,这可是意大利米兰服装节最新推出的套装,全球也没几件。

安晓霞:妈,相个亲而已,又不是会见国家元首人物,至于这么隆重?

安母:你这孩子懂什么?那龙江集团可是上百亿财团,当年你爹跟他们刘家订亲,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可如今咱们安家的情况每况愈下,日后少不得要仰仗刘家。你这是第一次见刘家二少爷,要是不能一下抓住他的心,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呢。

安晓霞(不屑撇嘴):行行行,他们刘家了不起,我要赶着去讨好人家还不行?可刘云亭不是刘家的二少爷吗,怎么要让我嫁给他却不是他大哥?

安母:这你就不知道了。刘天夫妇其实只生了刘云亭这一个儿子,那个刘云丰虽然是长子,却是姘头生的。刘太太虽然过世多年,但刘天也一直没给那个姓李的姘头名份,可见他们母子在刘家并没什么地位。而且我还听说,刘天一直对刘云亭寄予厚望,刘家的产业早晚都要到他手里,那个所谓的长子刘云丰,连他弟弟一半的家庭地位都没有。

安晓霞:不过我听说,这两兄弟都很好色,经常出入夜店,我才不想嫁这种人。

安母:傻丫头,哪个有钱的公子哥儿不玩女人?这也算不上大事儿,就看你有没有手段让他臣服在石榴裙下。

2、马路上,夜,外

刘云亭跟崔挺在路上走,胡半仙坐在前方的卦摊上。两人经过

时,胡半仙拖着瘸腿站起来,盯着刘云亭。

胡半仙:这位先生,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

之相。我看你面带桃花,不如算上一卦。

崔挺(不耐烦):我们少爷没时间跟你扯皮。

刘云亭:算是不用算了,但听他说的倒也不错,给他点钱吧。

崔挺不情愿地拿出钱塞进胡半仙手里,胡半仙连声称谢。

刘云亭两人继续往前走。

崔挺:二少爷,那人摆明是个忽悠人的神棍,对谁都是这套说词,反正说错了人家也不能跟他计较。就你还吃他这套。

刘云亭:不管他骗不骗人,至少他的腿是真的有伤。咱们也不缺这点钱,能帮就帮一下吧。

崔挺:二少爷就是心善,天下穷人多了,你帮得过来吗?

前面闪现出林华跟林小阶,两人都一身破衣烂衫。林小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华摇晃着他。

林华:弟弟,你不能死啊!

林华(可怜兮兮)看着刘云亭。

林华:这位好心的先生,我弟弟好多天没吃东西,都快饿死了。求

您发发慈悲,给点钱让他填填肚子。崔挺:喂,我们每次经过这里,你都是这套说词,连花样都不知道换一下。你这是看我家二少爷脸皮薄,吃定他了。

林华给地下的林小阶使个眼色,林小阶一把抱住崔挺的腿。

林小阶:我快饿死了,我真的快饿死了。

崔挺用手掩住口鼻,一脸嫌弃之色。

刘云亭掏出几张钱,递给林小阶,林小阶放手。

刘云亭、崔挺快步离开。

崔挺:真不知道那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身上竟然这么臭。

刘云亭忍不住笑起来。

崔挺(语带埋怨):二少爷你还笑?这对姐弟咱们都不知道遇过多少次了,你从来不懂拒绝,人家都要拿自己当债主了。

刘云亭:看他们也怪可怜的,一个大姑娘、一个小孩子,如果不是日子真的过不下去,谁会走这步?还是那句话,能帮一个穷人就帮一个吧。

3、 凤在天夜总会,夜,内

刘云丰正跟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姐搂抱着,刘云亭路过他身边欲

上二楼,崔挺适当止步。

刘云丰(淫笑):原来是我那好弟弟大驾光临,相请不如偶遇,

今天哥哥我做东,酒水、女人随便点就是。

刘云亭:我没你这么下作!

刘云丰:少在这假正经了,男人来这里还不都是寻欢作乐吗?难道你来是找你干妈的?

刘云亭不理他,径自上楼(画外音:刘云丰大声狂笑)

4、夜总会二楼房间,夜,内

陶可儿坐在床边,刘云亭坐在对面看着她。

刘云亭: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陶可儿:当然你说了算。

(镜头转到外面的崔挺):二少爷每次都来找这个姓陶的小姐包夜,他们那里尽着兴,却苦了我要苦等一夜。

(镜头闪回屋内)

刘云亭:刚才真是太投入了,真没想到半夜就这么过去了。

陶可儿:你的精力还是那么充沛,现在我们要开始下半夜的内容了。

刘云亭:这才是我更期待的。其实比起学习金融理论,我更喜欢讨论诗词歌赋。

陶可儿: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杜甫的诗?

刘云亭:因为他的胸襟。每当吟起他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我都会感慨万千:一个人沦落到几乎无处安身之时,仍然心怀着天下,这样的诗人怎么能不让人敬重?

陶可儿(微笑):我也特别喜欢这句诗。但我是流落风尘的低贱女子,跟穷苦大众难免会同病相怜。你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怎么也会有这么多感触?

刘云亭(苦笑):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或许哪天我也会沦落成穷人,过着食不裹腹的生活。也是怪了,有时候遇到那些流浪乞丐,看着他们苦,我都有些感同身受。

陶可儿:恐怕就算是火星撞上地球,你也不会有成为乞丐的那一天。

5、马路上、日、外

刘云亭前面走,崔挺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崔挺:我的好少爷,到夜总会包夜却连小姐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这种事普天下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出来。

刘云亭:其实她很有才华,而且还很有耐心。那些枯燥的金融理论,经她深入浅出地讲解一番,令我豁然开朗,这比找那些专家教授强多了。

崔挺:可她毕竟是个小姐,向她学习不是自降身份?更何况在别人眼里,都当你是出来嫖妓的,这种事解释不清的。

刘云亭(正色):清者自清,我是来向她学习知识的,人家的学识在我之上,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你要记住,做人但求无愧于心,只要自己立身正,就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

崔挺(坏笑):那你也没必要一夜都在学习吧?就从来没有跟陶姑娘亲近一下?

刘云亭:上半夜学金融知识,下半夜讨论诗词歌赋,我哪有闲功夫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陶姑娘于我亦师亦友,何况学习金融专业只是为了接手家族企业,而对诗词文化的探讨才是我兴趣所在。

崔挺(吐吐舌头):到夜总会包了小姐一夜,兴趣却从不在男女之事上,少爷也确实不是凡人。可是苦了我,陪着等了一夜不说,来回还只能靠两只脚来量路,都快累死了。

刘云亭:我不是也只能靠步行?你也知道,我的那车子有多么扎眼,要是别人看到我的车时常去夜总会,而且一停就是一夜,人家会怎么说?

崔挺:你刚才还说这种事不怕误解

、不用解释什么的。刘去亭:解释是不需要,但人言可畏,能尽量做到不被人知道就会少一些麻烦的。做人要低调,懂不懂?

崔挺翻了两个白眼。

6、刘家宅子内,晚,内

刘云丰酒醉躺在沙发上,李媛端水给他喝。

李媛(语带埋怨):怎么又醉成这个样子?你这天天醉生梦死的,让妈将来靠谁?

刘云丰(语气醉意朦胧):老妈你就会唠叨,这刘家有上百亿的家业,咱们母子再怎么享用也花不完。

李媛:那你也要争气啊,你总是天天吃喝嫖赌的,你爸看你那样子就像看仇人一样。说实话,就你这个样子,别说是他,就连我看了都生气。

刘云丰:那还不是你一直在老头子面前说不上话?他眼里简直只有刘云亭一个儿子,凡是好事都提拔他去做,却将我视作一摊烂泥,现在我在刘氏龙江集团的地位,甚至还不如那些打工的。

李媛(面带痛苦犹豫之色):我也想为你谋取更多,可每次面对你爸时,却总开不了口。你毕竟不是刘天的儿子,咱们娘俩能有今天,应该很知足了。只是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刘天知道你不是他亲生儿子,这刘家哪还有咱们容身之处?我劝你还是尽快自强自立,咱们也不至于总看别人眼色过日子。

刘云丰:老妈,你这人真没魄力。当初你敢让那刘天喜当爹,白白赖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现在却总把这点破事儿挂在嘴边,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有意思吗?既然敢做,就要一做到底!谎言重复多了就是真理,往后我不仅是刘天的亲生儿子,而且还会是他唯一的儿子。

李媛(吃惊,语音急切):你要干什么?不要胡来,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刘家了,你要是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会遭到报应的。

刘云丰(诡异一笑):老妈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往后要当个孝顺的好儿子,把刘天当成自己的亲爹一样对待。再过几天就是他的六十大寿,我保证这会成为他有生以来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

7、刘云亭屋子,白,内

刘云亭在酣睡,崔挺闯进来。

崔挺:我的二少爷,你怎么还在睡觉?人家安大小姐都到客厅了。

刘云亭(有些迷糊):什么安大小姐?

崔挺:你不会连未婚妻都忘了吧?今天说好见面的。这是初次见面,马虎不得。

崔挺给刘云亭拿来西服,刘云亭换上,来到客厅。

刘云亭跟安晓霞对面而坐。

刘云亭: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咖啡还是奶茶?

安晓霞:来点咖啡吧。

刘云亭亲手倒了两杯咖啡。

安晓霞(皱眉):怎么?刘家没有佣人吗?

刘云亭:哦,不过是举手之劳,没必要再叫佣人了。

安晓霞(哼了一声):如果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那还要佣人干什么?你觉得这不过是小事,可在上流社会中,这样做可是有失身份的。

安晓霞盯着刘云亭的西装看了几眼,咯咯笑了起来。

安晓霞:我想请问,你这身西装是哪位服装大师设计的?

刘云亭:一件普通的西装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大来头。

安晓霞(脸色一变):你只穿一件普通的西装跟我见面,不觉得这是一种失礼吗?

站在门口的崔挺赶紧过来打圆场。

崔挺:我们少爷平时不太注重衣着打扮的,这件西装已经是他最好的衣服了,只有最重要的场合才拿出来穿的。

安晓霞:这刘家都是什么规矩?一个下人也敢来打搅主子谈话?

刘云亭:请你注意一下言词,当前社会哪来的什么下人、主子?他说的话正是我所说的,我敬你是客,但我并没觉得有失礼之处。

安晓霞:别给我摆那些没用的大道理,显然你的行为跟上流社会格格不入。

刘云亭:你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该属于哪个社会层次。

安晓霞(怒气冲冲):我看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安晓霞快步出刘家。

8、路上,白,外

刘云丰出场,绅士地向安晓霞伸出手。

刘云丰:安小姐,我可以送您一程吗?

安晓霞:你是哪位?

刘云丰:刘家长子,刚才你便是跟我那不争气的弟弟相亲。如果事成,你就是我弟妹了。

安晓霞:那你不用再客套了,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刘云丰(诡异笑道):这才是我要相送的理由,请上车。(他打

开了一辆豪华版劳斯莱斯的车门)安晓霞略一犹豫,随即上车,刘云丰发动车子,上了高速。

安晓霞:刚才你说你弟弟不争气?我虽然对他印象不好,但也不喜欢别人背后诋毁人。

刘云丰:我爸一直很看重他,早就内定他是龙江集团继承人。可是他却不呆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开研讨会统领全局,而是经常跑到生产线上,跟一群工人打成一片,这不有辱公司高层形象么?

安晓霞(呼叫):天啊,难怪他穿那么一件不上档次的西服。要是经常跟穷工人呆在一起,那不是再好的衣服也要糟蹋了?

刘云丰手握方向盘,眼睛偷瞄了安晓霞一眼。

刘云丰:更出格的是,他的车子还是前几年出的宝马,要是开这种车出席咱们的社交圈子,还不让人笑死?甚至有时候外出,他连车都不开,完全靠两只脚去量路,安小姐这么金尊玉贵,会跟随他低碳出行么?

安晓霞低下头,一言不发。

刘云丰: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爱慕上了。我们都是那种天生高贵的人,彼此结合才是天作之合,我是刘家的长子,论身份一点不输给刘云亭。

安晓霞:可是你也说过,刘云亭才是龙江集团的继承人,你觉得凭你的身份真的配得上我?不好意思,我家到了,请停车。

刘云丰停下车子,却不急着开车门。

刘云丰(语音意味深长):那要是我能成为龙江集团的继承人呢?

安晓霞(耸耸肩):到那时候再说吧,不过我不会有太多耐心去等的。

9、金店,白,内

刘云亭走进金店,崔挺在后面相随。

崔挺:二少爷,这一路上,咱的车子又熄了两次火。

刘云亭:那是发动机的事,等买完礼物,你去一趟修理厂。

崔挺:咱就不能换辆新车?

刘云亭:明明还能开,为什么要换?这辆宝马可是价值近百万的。

崔挺:可是与你这样身份相称的,至少要价值千万的豪车才行。开这样的车送你去开会、谈生意,我都觉得难为情。

刘云亭:车不过是个代步工具而已,只要能用就行,你说话的样子都快成那位安家大小姐了。怎么只见了她一面,就被传染了?

崔挺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

崔挺:今天是老爷六十大寿,二少爷可一定要选样上档次的贺礼。

刘云亭(点头):这话倒是。平时我也没什么机会尽孝心,今天一定要选一样让他老人家开心的礼物。

刘云亭扫视着金店四周,最后眼睛盯向一款金表。

刘云亭(自言自语):我爸用不惯手机,每次出门都离不开手表。他原来那只表已经用了两年了,也该换个新的了。

崔挺(小声嘀咕):那表用了两年,倒还一点毛病没有;咱的车用了都五年了,动不动就熄火,你怎么不肯换新的?

刘云亭让柜员取出那块金表,柜员把表递过来。

柜员: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款表是我们店里档次最高的金表。

刘云亭:请问多少钱?

柜员:不好意思,这是全球限量版的。定价六十八万美元,不打折的。

刘云亭掏出信用卡递过去。

刘云亭:就它了,包起来。

10、刘家大厅,白,内

刘天居中而坐,一脸怒色,邵老伯站在他身后。(大厅里张红挂彩,他身后大大的“寿”字格外醒目)

刘云丰跟马律师都面色凝重地坐着。

刘云亭进门。(一脸笑容)

刘天站起身,愤怒抓起桌上一叠纸。

刘天:我的好儿子回来了,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刘天把纸全洒在地上。

刘云亭捡起几张纸,看了看脸上变色。

刘云亭:怎么会这样?

刘天:你还敢继续往下装!要不是马律师及早发现这些文件,咱们刘家的产业就都要葬送进去了。我来问你,这上面什么华阳、天成、美玛洛这些公司都在什么地方?

马律师:二少爷,这些摆明了都是皮包公司,你签的这些合同会拖垮我们龙江集团的。到头来找不到这些所谓的合作方,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只有我们。

刘云亭:可是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些公司,也没签这些合同。

刘天(语带怒意):那这些合同是自己变出来的?还是你想说有人故意陷害你?

马律师:老爷,我核对过,这些合同上的签名都是二少爷的。

刘天:我相信你。

刘云亭(看着父亲 ):那你就不

相信我?刘天(语带悲愤):白纸黑字,你让我怎么相信?

崔挺跑进来。

崔挺:老爷,二少爷的能力您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一再糊涂,犯下这么多低级错误?

刘云丰(鼓起了掌):这话说的是,二弟是精明人,确实不可能这么糊涂。(略一停顿):不过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好再继续隐瞒。

刘云丰看向刘天。

刘云丰:爸,有件事说了你别激动:其实刘云亭并不是你亲生儿子。

刘天(身子一抖):你胡说些什么?

刘云丰:这件事我打算一直瞒着,谁想人心不足,我这样做居然是姑息养奸,如今也只能忍痛去掉这块腐肉!这事只要把赵医生叫来,一问便知真假。

刘云丰拿出手机,拨通。

刘云丰:赵医生,那件事情咱们不必再费心隐瞒了,你过来做个证。

(镜头一转):赵医生走进来。

刘天(急不可待):你们到底隐瞒我什么了?快把话说清楚!

赵医生从口袋掏出一张报告单子递过去,刘天看了一眼,人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单子滑落在地。

刘云亭捡起单子看了看。

刘云亭(瞳孔放大):不可能!我怎么会跟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刘云丰走到他面前,一阵冷笑。

刘云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装出这副无辜的模样。我来问你,如果不是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必弄这些虚假的合同来骗公司的钱?分明是你怕哪天真相大白,这才忍不住铤而走险。

刘云丰转而走到刘天面前。

刘云丰(语带自责):爸,我有错!我早就知道刘云亭的真实身份,但怕把这事揭穿会伤了你老人家的心,这才一直隐忍着,哪想到他人心不足!我养虎为患,差点儿就毁了刘家!

刘天怒视着刘云亭,刘云亭看定定看着他。

刘云亭(语音颤抖):你真相信这些?你和我妈是患难夫妻,你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她这才刚世两年,你就因为仅仅这一张纸,怀疑我妈的忠诚?

邵老伯走过来,挡在两父子之间。

邵老伯:老爷,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要说她能干出这种丑事,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种科学检测我不懂,可是二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长得是那么像你,倒是(瞅了一眼刘云丰)大少爷这眉眼,看着跟你不太相像。

刘云丰狠狠踢了老邵一脚。

刘云丰: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竟然还敢血口喷人,滚!

刘云丰看向刘天。

刘云丰:爸,这可是最权威的DNA亲子签定结果,你不会不相信科学,反而信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吧?

刘天一脸痛苦之色,对刘云丰摆摆手,接着看向刘云亭。

刘天(叹气):算了,家丑不可外扬。看在你叫了我这些年“爸”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原谅你。对外,你还可以继续以刘家少爷的身份自居,但你毕竟不是我亲生的,这一点你永远不能逾越。

刘天:马律师,你立刻修改我的遗嘱:我死之后,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长子刘云丰继承。

刘云亭(惨笑):既然你不承认我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又何必留下来碍眼?

刘云亭往外走,刘云丰奸笑着拦住他。

刘云丰:不管咱们是不是亲兄弟,我也当了你这些年的大哥,这感情深着呢。说句不中听的话,离开了刘家,你能靠什么生活?还是留下来吧,咱们刘家家大业大,有大哥在,怎么也不会缺了你这一碗饭。

刘云亭(定定看着他):既然大家不是兄弟,就请你把路让开。我往后的生活自然用不着你来费心。我就是靠讨饭谋生,也比吃你赏的那碗饭舒心自在。

刘云亭径自离去,崔挺快步追随同去。

11、马路上,日,外

刘云亭:我现在已经不是刘家的少爷,你怎么还跟着我?

崔挺: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二少爷。我一直都是跟着你的,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刘云亭(苦笑):可是你的工钱都是我爸发放的,现在我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了,拿什么来养个佣人?

崔挺:我不要你工钱的。你养不了我,我可以来养你。

刘云亭一脸感动,(画外音一阵风响),两人同时哆嗦起来,相搀着来到一棵大树下坐下。(地上全是枯叶)

崔挺:老爷真是糊涂,竟然会相信那样的鬼话。

刘云亭

:人的判断往往陷入一些思维误区,DNA签定是最科学的亲子签定方法这并不假,但如果只看到科学,却忽略了还有阴谋、还有伪造,那就会一叶障目、黑白不分。我爸就是掉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崔挺(愤怒):到底是谁这么阴毒?用这么下作的方式害你?

刘云亭:对方这么做无疑是要把我从刘家连根拔起,你想想平时是谁最恨我,而赶走我谁获利最大?

崔挺(恍然大悟):是大少爷!他一直视你为眼中钉,总是百般挑衅,但你也对他一再忍让,这个狠心的混蛋竟然还是下了这般毒手!可是二少爷,你明明是冤屈的,为何不据理力争?

刘云亭:你要明白,有时候谎言比真相更能令人信服。他既然处心积虑害我,早就有了详尽周密的谋划,各种不利于我的证据都掌握在他手中,我已经百口难辩。而且赵医生跟马律师两个,显然都被他收买了。

崔挺(啐了一口):这两个王八蛋!二少爷,清者自清,总有一天咱们会杀他个回马枪,这些害过你的人一个也别放过,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刘云亭(叹气):刘云丰终究是我大哥。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咱们还是先找个落脚地吧。

两人往前走。胡半仙出现在前面,拦住刘云亭。

胡半仙:这位先生面带桃花,眼见艳福不浅,不过眉宇间还有一点黑色煞气,必须设法化解。

刘云亭:先生好眼力,不过这煞气是化解不了的。

刘云亭席地坐下,崔挺跟着坐在他身旁。

胡半仙(一脸惊讶):你们这是干什么?

崔挺(翻翻白眼):还能干什么?我们又没有你那么能说会道,还担心我们会抢你算命的生意?

刘云亭:我们只是单纯乞讨。

胡半仙:太狠了,不给钱也就算了,还把自己装扮的这么惨?比我都能演戏!(胡半仙摇着头走开了)

路人甲经过,把一张零钱扔到刘云亭面前。

刘云亭(苦笑):人家还真把我当成乞丐了。

崔挺:二少爷,我们都一无所长,浑身上下也没带几个钱。往后说不定真的只能靠乞讨为生。

林小阶出场,跑到刘云亭面前。

林小阶:咦,怎么你们也在这里讨饭?你们不是有钱人吗?

刘云亭(苦笑):有钱人有朝一日也会变成穷人的。

林华走过来,脸上带着同情之色。

林华:有钱人一旦落了难,比穷人更惨。我知道你们是好人,现在你们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吧?

刘云亭摇了摇头。

林华:那你们跟我来吧。

林华、林小阶在前面走,刘云亭、崔挺在后面跟。

12、废弃拆迁区,晚,内

几个群演穿着破烂,在周围出入。

林华:这个地方是破旧了点,但好歹还能遮些风雨。本来是一家财团收购了这里的地皮,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旧房子拆了一半就没了下落,这里成了无主之地,倒成了流浪者们的安身处。

刘云亭:这里的工程为什么没进行下去,我倒知道。

林华(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你知道的真多。

胡半仙走过来,进入一间破房子。

刘云亭:没想到他也住在这个地方。

林华:他在这里可算得上是个头面人物。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只是单纯地向别人伸手乞讨,而他好歹还能靠一张巧嘴卜卦算命,也算自食其力。

崔挺(吐吐舌头):想不到这家伙竟还会被视为人才。

林华带路走到一间破房子门口。

林华:这家住的原本是个姓张的老太,前天她心脏病发作,人没了。趁现在这里没主,你们就暂且住下吧。

崔挺(吐吐舌头):倒还是先到先得。二少爷,看来我们也没有倒霉到家。

刘云亭抻手从怀里掏出那块金表,递向林华。

刘云亭:谢谢你,一点心意。

林华不肯收。

林华: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哪好意思收你的东西?我帮你是因为看你心地善良,你明知我们姐弟说谎也不揭破,还肯给钱,这不过是报答而已。

刘云亭把表递向林小阶。

刘云亭(微笑):小兄弟,喜欢吗?咱们相识就是一场缘份,算是见面礼吧。

林小阶(欣喜跳跃):你真的肯给我?太好了,我早就想有块手表,往后再饿肚子也好知道多久没吃饭啦。谢谢你!

林小阶跳跃着跑开了,林华追过去。

(画外音)

林华:小阶,你怎么可以随

便要人家东西?快点还给人家。林小阶:这是大哥哥自愿给的,你不是一直对我说,咱们做乞丐的,只要别人甘愿给,就没有不收的道理吗?

(镜头拉回)

崔挺(连连跺脚):我的二少爷,你当现在还是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我的老天爷,那块金表可是咱们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了,六十八万美元啊,别说住这种破房子,都够买层楼房了。

刘云亭:患难时候能得到别人的帮助,这是极其难能可贵的,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崔挺:二少爷,本来我对一件事情还持有怀疑态度,如今我已经是深信不疑。

刘云亭:什么事情?

崔挺:毫无疑问,我们往后真的只能靠讨饭度日了。

(背景外面雪花不断飘过)

13、刘家宅内,晚,内

安晓霞怒视着刘云丰,把一件粉红色的女性内衣扔到他脸上。

安晓霞: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刘云丰把内衣拿起来,放到鼻子边一闻。

刘云丰(语音陶醉):好香啊!我玩女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安晓霞:那也拜托你别把这些恶心的东西带回家好不好?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昨晚几个姐妹来家里打麻将,有人发现了这个东西,还取笑我好懂情趣,弄得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云丰(坏笑):那还不怪你自己不知道持家,这内衣在床上扔了一天你都没发现,让人家看笑话了不是?

安晓霞(啐了一口):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刘云丰(大声喝骂):现在骂我不是人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那刘云亭刚被逐出我刘家,你就缠着非嫁给我,还不是为了当上刘家的少奶奶?现在名份、地位我都给你了,你就真当自己是好货色了?我可是刘家未来的继承人,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说实话,老子对你早腻歪了,能继续容忍你留在这个家里,那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省得让人说我始乱终弃。可是你要再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刘云丰摔门而走,安晓霞追到门口。

安晓霞:你要去哪里?

(画外音)刘云丰:我去找女人!

安晓霞跌坐在地上,满面泪珠,发出一阵绝望的怪笑。

14、刘云亭的破房子,晚,内

刘云亭、崔挺在屋里。

林小阶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饭碗。

林小阶:刘大哥,今天运气不错,有个好心人给了我一份红烧肉,姐姐让我给你们送来一碗。

刘云亭:谢谢你,也谢谢你姐姐。

林小阶:刘大哥,你说谢就太见外了。你每天都教我识字,别说我,就连我姐姐都很感激,总夸你是好人哩。(说到这顿了一下)

林小阶:可是你这样的好人,怎么会落得这么惨?你不是应该像那些有钱人一样,开着跑车、住着大房子吗?我听崔大哥说过,你是被坏人陷害是不是?

刘云亭微笑不答。

崔挺:二少爷,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也说说吧,省得憋在心里把人闷坏了。

刘云亭向崔挺摆摆手,接着拉林小阶坐在破板凳上。

林小阶:那你真的是被人陷害了?那个坏蛋是谁?我们去找他报仇!

刘云亭(语重心长):小弟,其实有没有被人陷害,并没你想的那么重要。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我就算受到别人的算计,然而错并不在我,因此我仍然可以吃得下、睡得着;而那算计我的人,虽然身在荣华富贵之中,却永远活在阴谋的阴影下,就算他的良心不痛,也未必能一生心安。说起来,他表面上看是害了我,实际上却比我更惨。我只会可怜他,又何必去报复?

林小阶(连连挠头):刘大哥,你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胡半仙他们那些人每次提到荣华富贵的时候,都会两眼放光,只恨自己无福享受,怎么还会有人身处荣华富贵却不心安?还有,那个坏蛋把你害成这样,你却还说他比你更惨、更该同情?

刘云亭:这都是做人的道理,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

林小阶(表情若有所悟):我好像明白了,就是说人不能做害人的坏事,就算不会因此被报复,也难过自己良心这关。哪怕因此得到荣华富贵,仍然不会好过的,对吗?

刘云亭(微笑):说的很对。做人一定要正直、忠厚;欺骗、伪装就算能得逞一时,终究不是正路,这样不仅会害人

,同样也会害了自己。林小阶:那么我跟姐姐装可怜,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去讨钱,也算是欺骗吗?我们那么做是不是很不应该?

刘云亭:这个嘛,你们这也算不上什么大错,不过这样做确实不对。

林小阶(低下头):可要不这样做,我们往往什么都讨不到,那样就要饿肚子。挨饿的滋味真的很难受。不过刘大哥,我觉得你的话都很有道理,过去姐姐从来没教过我这些。

刘云亭:那她教你些什么?

林小阶:她教我背一些台词,要我记住这些话怎么说才显得更可怜;教我怎么分清哪些人更不在乎钱,要多缠着他们一会儿;还让我多吃些大蒜,凡是看那些穿着华丽的人,就纠缠着不放,他们怕被熏着,总能多少给点钱,赶紧走人。

崔挺(哈哈大笑):难怪总闻到你身上那么臭,这招好损,亏你姐姐想的出来。

林华走进来,脸上表情很难看。

林华:很好笑么?是的,在你们眼里穷人就永远低贱,只不过是笑料罢了。真是多此一举,给你们送肉吃。小阶,咱们走。

林华拿起那碗肉,拉着林小阶走出去。

刘云亭跟崔挺跑出来,崔挺惶恐地拦在前面。

崔挺:林姑娘,怪我一时嘴欠,你别放在心上。

林华:你们怎么看待我们没关系,但别忘了,你们如今也不过是乞丐,说不定哪天做出的事情比我们更低贱。

刘云亭:你对我们的好心,我当然感激,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那样教育小阶是不对的。就算是乞讨,也应该不失真诚本色,而不该使用欺诈的手段。

林华:好,既然你这么爱讲道理,那我就跟你好好讲一讲。要说到欺诈,我们姐弟是不够真诚,使了一些小手段,但所图的不过是一点零钱,说到底最终也是人家自愿给的。而有些所谓的社会明流、商业精英,他们却用极尽欺诈之能事,事前打虚假广告、做夸大宣传,一旦别人的血汗钱进了他们的口袋,便翻脸不认人,两面三刀,忽而是人忽而是魔鬼。他们的名车、豪宅可以是用别人的血汗甚至尸骨堆砌起来的,最可笑的是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却自视清高,在他们眼里我们这样的穷人简直是给文明社会抹黑,是垃圾一样的存在。你倒是说说,难道就因为他们的骗术更高明、可以骗到更多的金钱用来跻身到上层社会,就是高贵;而为了生存,想法讨到点小钱,就是低贱,就该被唾弃吗?

刘云亭:上流社会中也有好坏之分,你说的现象确实是有,那些人当然更可恨。但不管是大骗还是小骗,欺骗总是不对的。哪怕是穷,也该穷的有骨气,乞讨本身并不丢人,但要再使诈就没了自尊。

林华(冷笑):说的好,乞讨哪怕算不上自食其力,总之也是亲力亲为。退一万步讲,这些诈术在你眼里有多么不齿也罢,但好歹也是我们姐弟同时抛头露面,为了生存同心同力。那我敢问一句:你们来到这里都两个多月了,怎么每天出门乞讨的都是你的这位朋友,而你只是饭来张口呢?

刘云亭脸上变色,崔挺向前一步。

崔挺:他是我们家二少爷,我是他的跟班。

林华(冷笑):原来如此,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位尊贵的少爷,难怪这么不知人间烟火。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乞讨也不丢人,那你为何不去街上讨饭?在你眼里,乞讨用些手段都觉得那么下作,你平白享用别人辛苦得来的食物就可以心安理得?

崔挺(连连摆手):话不能这么说,二少爷可不是剥削我,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华(瞪着刘云亭):说这些也是废话,对于那些自以为高贵的人来说,凡是自己看不惯的都是错的!

林华拉着林小阶走了。

崔挺:二少爷,刚才她那番话你别放在心上。看你沦落到这步田地,我已经很心痛了,只恨自己没用只能讨点残羹剩饭。

刘云亭沉默片刻。

刘云亭:她没说错,你可以出去乞讨,我为什么就不能?看来我真的是太自我了,也许我落到这一步,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崔挺(小声嘀咕):你为什么不能去乞讨?因为你去了也讨不到什么啊。

15、拆迁区里,晚,内

刘云亭来回找了两圈,脸现诧异。

刘云亭:咦,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林华

拿着件上衣走过来。林华(讪笑):到了这里,你还怕有贼偷你的衣服?我看你这衣服破了个洞一直没补上,便帮你补了一下。

刘云亭(语带感激):这个怎么好意思,多谢你了。我还以为上次得罪了你,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林华:我会有那么小气?不过你那番话倒提醒了我,我确实不该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平白向人伸手讨吃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已经找到了一份洗碗的工作,完全可以自食其力。

刘云亭:祝贺你走出人生很重要的一步。

林华(甩了甩头发):其实这一步并不难走,只是多年来形成了向人伸手的习惯,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罢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虽然我没文化没背景,但做些粗活是没问题的。看来我应该感谢你那番话,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再过多久才能醒悟。

刘云亭(面带尴尬):可笑的是我虽然劝醒了你,自己却依然一塌糊涂,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能做到自食其力竟然是那么不容易。

林小阶快步跑过来,兴奋地挥舞着一把桃木剑。

林小阶:姐,吕大哥回来了。他可真好,还记得答应过我的木剑。

林华:小阶,往后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姐姐现在挣钱了,往后姐姐买给你。

林小阶(嘟起嘴):那又不是别人,是吕大哥。

刘云亭:嚯,看来你跟这位吕大哥倒挺亲的,他是什么来头?

林小阶(一脸兴奋):吕大哥可是我们这里的大英雄,他会飞檐走壁,来去无踪。他就像评书里说的那些大侠一样,劫富济贫,每次来这里都会带来很多财物分给大家。

(镜头闪回)吕飞拉回一车的粮油米面,胡半仙等几个装扮破烂的群演一拥而上,一面分着东西,一面众口夸赞着。

刘云亭:想不到这里倒是卧虎藏龙,居然还隐藏着劫富济贫的大侠。

林华:你别听小阶瞎吹,他确实有点功夫,但哪有这么邪乎?他叫吕飞,本来是跟马戏团跑江湖的,所以练会了轻功。前些年,他随马戏团路过这里时,生了重病,马戏团嫌他是累赘便丢下了他。这里的人可怜他,讨了饭就给他吃一口,想不到他竟硬挺着活下来。他不忘旧恩,常常从富人那里偷些不义之财来接济这里的穷人。

吕飞走近几个身边。

吕飞:你对我的评价倒蛮高的。

林华(一脸惊愕):你什么时候到的?

吕飞:很吃惊吗?我早就到了,但你一直没察觉到,过去你对我的到来一直都很敏感的。

林华(语气不自然):你胡说些什么?

林华转身要走,吕飞拦住她。

吕飞: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没话对我说?

林华: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了工作,要赶时间去上班。

林华快步离开。

吕飞(连连摇头):她变了。

刘云亭:她确实要赶时间上班。她现在能自食其力,这变化很好啊。

吕飞(上下打量着刘云亭,苦笑):一份工作带来的不过是生活态度上的改变,而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性情,能使她改变这一切的,只能是另外一个人。

吕飞转身离去,刘云亭在原地发愣,求解似地看着林小阶。

刘云亭:他这个人怎么怪怪的?

林小阶:吕大哥一直在追我姐姐,他当然很在意我姐姐对他态度的变化。

刘云亭:你姐姐以前是怎么对待他的?变化大吗?

林小阶(挠挠头):我也说不上来,但感觉我姐姐对他的态度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刘云亭回到屋里,床上的崔挺鼾声大作。

16、马路上、日、外

崔挺独自坐在路边。

崔挺(扯大嗓门):各位发财的好心老板,求您赏几个小钱。

多位群演路过,没人给钱。

一队婚车徐徐开过。

崔挺眼珠一亮。

17、婚庆酒店里、日、内

崔挺直接用手抓起扒鸡、肘子往嘴里塞(镜头特写),同桌食客个个目瞪口呆。

崔挺把整只烤鸭塞进怀里,往外面跑。

18、拆迁区、日、外

林小阶飞奔到刘云亭门口敲门。

林小阶:刘大哥,你快来看看,崔大哥摔伤了。

刘云亭跟着林小阶快步来到外面。

崔挺一脸痛苦地坐在地上,身前站着两人,林华、吕飞站在旁边。

刘云亭:怎么回事儿?

那两人其中之一:这人是你的朋友吧?他可真有一套,在我们婚宴上蹭吃蹭喝不说,吃不了的还真好意思直

接揣走。咱们办喜事也不跟他计较,他自己倒是心虚走得太急,下楼梯时踏了空摔成这德性。我们兄弟俩把人给你们送回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两个人走了。

崔挺(一脸愧色):二少爷,我给你丢人了。(挣扎着想站起来,人没站起,烤鸭从怀里落到地上)

刘云亭(怒声):你不要叫我!你总说最崇拜古人的风骨,哪怕是死也要不失气节。可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到人家那里蹭吃蹭喝不说,还偷走食物,这与行窃有何区别?难道当了几天乞丐,就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崔挺:二少爷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刘云亭:你光承认错有什么用……

林华:够了!你骂够了没有?你说他是窃贼,可就是这个窃贼一直在供应着你的食物,你又为他做过些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他既然已经吃饱喝足,为什么还要再偷拿食物,因为他还惦记着有人还饿着!

崔挺:别这么说了,二少爷心里也不好受。

林华(怒气冲冲):那也要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还有心。

吕飞上前摸摸崔挺的下半身,崔挺“嗷嗷”叫了几声。

吕飞:他的右腿骨折了。

吕飞背起崔挺把他背回屋子里。

几个人默默站着,刘云亭看向林华。

刘云亭:对不起,刚才是我头脑一时发热,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

林华:你用不着跟我道歉,我又不是你的兄弟,也没有不顾一切地去为你讨饭。

刘云亭盯着崔挺的眼晴。

刘云亭:你为我受的苦,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的腿。

吕飞: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你连吃饭都成问题,又怎么给你兄弟治腿?还是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刘云亭(一字一顿):他是为我受的伤,这伤只能由我来负责。我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他,就一定能做到。

19、马路上,日、外

刘云亭跪在路边,身前地面上写满字。

几个群演路过,没人理会。

有的路人停下看看字,摇摇头走了。

(镜头切换)白天转昏暗背景。

刘云丰带着几个跟班来到这里,几人停下。

刘云丰(讥笑):前面这个跪地乞讨的,不是你们二少爷吗?

几个跟班的同时大笑。

刘云丰:去看看,咱们这位二少爷遇上什么天大的难事啦,男儿膝下有黄金,是什么让他连脸都不要了?

一个跟班上前,看了看地上的字。

跟班(念叨):因家中有伤病员急需救治,恳求各位好心人慷慨相助帮衬,感激不尽。

刘云丰(走前一步,瞪着刘云亭):你小子是真出息了,这才多久不见就学会这些江湖骗术,看来真不容小瞧。

刘云亭:别总以为别人跟你自己一样。我只会凭良心做事,崔挺骨折了,正急于等钱做手术。

刘云丰伸手抬起刘云亭的下巴,让对方的眼睛正看向他。

刘云丰:你小子还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连个要饭的地方都没有?老子懒得管你是骗钱还是真要做什么狗屁手术。要说到钱嘛,我最不缺的就是,就连我养条狗每个月都要花个十万八万。如果我大发慈悲的话,不但可以全额出这笔手术费,还能帮着安排最好的医生,到时候别说骨折,就算骨癌也能治好。可是要我帮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刘云亭:你想要什么?

刘云丰:那你还能给我什么?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这副嘴脸,好像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似的,现在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癞皮狗都不如。只是不过嘛,你可以给我一种别人无法给予的享受。

林华跑过来,怒目瞪视着刘云丰。

林华:有钱人就可以侮辱人?你不要太过分。

刘云丰:想不到堂堂刘家二少爷,现在竟落得要个女人来维护,你的人缘倒是不错,到哪儿都能交下朋友。不跟你们废话了,没意思。

刘云丰转身要走。

刘云亭:等等,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刘云丰:当然,我本来是要大发善心的,可你的朋友却说那是对你的侮辱。

刘云亭: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说出你的条件吧?

刘云丰(语带怨毒):这些年来,我在你面前总是低一头。今天我要把你彻底踩在脚下!要让我帮你治好崔挺的伤,你就实实在在向你磕三个响头!

林华(怒声):你休想!

刘云亭(一字一顿):我给你磕。

林华:不要啊

,你要是给他磕头,往后还怎么能挺起腰杆做人?刘云亭:崔挺是我兄弟,他是为我受的伤,我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刘云亭向刘云丰磕下一个头。

刘云丰(坏笑):不够响。

刘云亭再磕一个头。

刘云丰(皱眉):要是我再听不见动静,磕了也不算数。

刘云亭使劲磕下一个头,额头上鲜血直流。

刘云丰(仰天长笑):痛快,这钱我花的也舒心。(向身后几个跟班一挥手):跟他们走,去把那倒霉玩意儿弄到全市最好的医院里,人家下了血本,咱们也不能让人瞧不起不是?

街角口,转过一个女人,是陶可儿(脸上有泪)。

20、拆迁区林华房间,日,内

林华与陶可儿相对。

陶可儿: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找到另一半。

林华(不自然笑笑):你不会是说我吧?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甚至不怎么熟的。

陶可儿:缘份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不在于你们之间接触过多久。我们都是女人,在见到你之前,我还是有点想法的,但我现在很清楚,我跟他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了。

林华:你是他的前任?

陶可儿:你或许还不清楚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曾是本市最当红夜总会的头牌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林华(尴尬笑笑):也没什么,当小姐也是自食其力,比那些靠贪污、偷抢、诈骗的人要好多了。

陶可儿:不愧是他刘云亭看中的女人,见解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你是第二个跟我说这种话的。

林华:那第一个呢?

陶可儿:是他。

林华:看来你跟他之间有很多故事。

陶可儿:他是我最大的顾客,我们接触最频繁的时候,一个月里他会有半个月包下我。但可笑的是,他包我不是为了跟我上床,只是为了跟我探讨一些包括诗词歌赋的学识,除此之外,他连我一根指头都没碰过。你说这好不好笑?你能相信吗?

林华(郑重地点点头):我相信,这不是笑话。

陶可儿:你跟他真是心有灵犀。当初听说他落难,我暗中观察着,想在适合的时候给予他一些帮助。但随后我发现了你,在他命运中最困难的时刻,上天已经给予了他最好的助力,那就是你,也只有你,才能让他走出困境,走向人生巅峰。

林华(不好意思):陶小姐,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何况我没钱没势,就算想帮他也帮不上忙。

陶可儿(笑笑):我不会看错的,他每次看向你的眼神,都充满着热情跟希望,而你也同样如此,或许你们自己还没察觉到而已。

陶可儿打开随身皮包,取出好几沓百元钞票。

陶可儿:这些都是他“包”我的费用,可他从没拿我当过妓女,我也没拿他当过客人,只当这些钱是一个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现在是该物归原主了。

林华(连连摆手):这怎么可以?就算你真的要退回这些钱,也该给刘云亭才对。

陶可儿:他是不会要的。但这些钱对你们确实很重要,收下吧,你受之无愧,男人的钱本来就该女人保管。

林华:你不过是跟我初次打交道,就这么信任我?

陶可儿(语音坚定):我相信的是他看人的眼光。

21、拆迁区口、日、外

崔挺快步跑过来,刘云亭迎上前,两人抱在一起。

崔挺(流泪):二少爷,这两个多月可想死我了,你都瘦了。

刘云亭:我还好,你怎么样?

崔挺(咬牙切齿):在医院里倒是好吃好喝,就是刘云丰那混蛋的手下总说这是靠二少爷给他们主子磕头换来的,我恨不得跟他们拼命。(接着哽咽):二少爷,你当初就不该管我,为了我给那种人渣磕头,不值得!这让我怎么报答你这般大恩大德?

刘云亭:你能对我不离不弃,我又怎么弃你不顾?咱们之间就不要再说什么恩德了,你追随我的时候会觉得这样做不值得吗?

崔挺:只是一想到刘云丰那个混蛋我就来气,我这只腿完全好了,哪天要是遇上他,非要狠狠踹他一脚!

两个人说笑着走回房间。

22、拆迁区口、日、外

一队人赶来,领头的一脸凶相。

领头人(用喇叭):这里的人都听着,我们龙江集团要收回这块地方,你们这些闲散人员快快疏散。

刘云亭、崔挺、林华、林小阶、吕飞、胡半仙连同几个群演出来。

林华

:你们为什么要收回这块地方?你们这样做,让我们这些人到哪里安身?领头人(冷笑):这里本来就是龙江集团的产业地,因为闲置废弃,才便宜你们这些穷鬼白白享用。我们要收回属于自己的地方,还用向你们解释?至于你们要何去何从,那是你们的事情,难道我们还要管你们吃喝拉撒、结婚生孩子?

吕飞甩胳膊要冲过去,胡半仙一把拉住他。

胡半仙(上前一步,陪笑):话也不能这么说。您看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这些年都拿这里当家业了,对你们大企业来说,这点地方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我们这就是能遮风挡雨的避难所。就算要我们走人,我们也总要知道你们有何贵干,往后我们流落到别的地方,也好为你们做一下宣传不是?

领头人(一指刘云亭):你这么说,就让你们弄个明白。你们落到这一步,完全是拜这个人所赐。这点地方对龙江集团确实无足轻重,本来由得你们这些人守在这里也无所谓,可关键是我们大少爷不想便宜这个人。大少爷发过誓要让他无立锥之地,你们要怪就怪被他连累好了。

刘云亭:如果我选择离开这里,你们能放过这些人吗?

领头人(冷笑):不愧是曾经的刘家二少爷,还这么有铮铮傲骨。只是这事我说了不算,那要看大少爷的心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你跟谁在一起,那些人都要倒霉的。

刘云亭(伸手一拉崔挺):我们走。

胡半仙拦住他们。

胡半仙:你们先别急着走!都说我们穷人一无所有,但骨头还是有的!你们在这里住一天,大家就都是一家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几个群演(同声):对!不能让他们有钱人看扁了我们,我们再穷再苦也由不得他们任意拿捏。不就是这么个破地方吗?咱们有什么舍不得的,难道离开这里还找不到个梄身地?

刘云亭向大家鞠了一圈躬。

刘云亭: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但这场风波是因为我个人恩怨引起的,如果让大家受到连累,我会为此良心不安的。

林华(正色):如果你今天就这么走了,才真的该良心不安。他们敢于这么为所欲为,不只是针对你,更是肆无忌惮地践踏这里所有人的尊严。如今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再是局外人,这里已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你要离开就相当于是临阵逃脱的懦夫!

刘云亭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领头人:到底走不走啊二少爷,你是想当只缩头乌龟呢还是当赖皮狗?

吕飞纵身一跃,伸手扭住领头人的胳膊。

领头人“嗷嗷”直叫。

吕飞:该走的人是你们,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领头人: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有你们好瞧的!

领头人带着群演手下离开。

路边冲过来一个老头(脸上有伤、身上衣衫破烂)

老头来到刘云丰面前,是邵老伯。

邵老伯(语音激动):二少爷,总算找到你了。

刘云亭:邵伯,你怎么跑到这来了?难道我爸那边出了事?

邵老伯(眼泪连连):这话一两句说不清楚。

崔挺:二少爷,我们带邵伯回屋慢慢说吧。

23、刘云亭屋子、日、内

刘云亭、崔挺、邵老伯、林华、吕飞围坐在一起。

邵老伯看看林华跟吕飞,脸上现出困难之色。

刘云亭:邵伯,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他们没必要隐瞒什么。

邵老伯:二少爷,自从你离开后,刘家就变了天!刘云丰根本不是好人……不,他简直就不是人!老爷可被他祸害惨了!

刘云亭(语音急切):我爸到底怎么样了?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邵老伯(用衣角擦眼泪):那一时倒还不至于,但如果时间长了,真难说刘云丰会做出什么。唉,他才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当初他那是设毒计赶走你,鸠占鹊巢!也怪老爷一时糊涂,阴差阳错地相信了他的鬼话。那刘云丰狼子野心,随后以方便处理集团事务为由,哄骗老爷放手把股份都转移到他的名下,等拿到集团的控制权后,他的狐狸尾巴就再也藏不住了……

(分镜头一):几个老股东围着刘天说话。

领头股东:天哥,大少爷越来越苛刻了,动不动就让工人加斑,还制定了那么多苛待工人的规章,稍有违背就要遭受惩罚。搞得这个月就有两次工人大

罢工,再这样下去咱们龙江集团就要垮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劝他,他却骂我们是老顽固,看来也只有请你出面才劝动他。刘天:这小子干的混帐事,我也听了不少,你们放心吧,我这个当爹的话,那小子总能听得进去。

(分镜头二):刘天气愤地坐在家里,李媛小心地陪坐着,两人在静等。

刘云丰推门进来,脚步踉跄(显然喝多了酒)

刘天(厌恶捂鼻):真不像话,集团里有那么事要处理,你却天天醉成这副样子。

刘云丰(语音含糊):这么晚了,还找我有什么事?

刘天:人家都把状告到我这来了。你是怎么搞的?工人才是咱们集团的基础,你倒好,一个月没过完就逼得工人两次大罢工,这……

刘云丰(语音不耐烦):这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慈善家,既然付给他们钱,他们就该听我的,要是觉得干不下去,尽管走人就是,天下失业的人多了,我还怕招不到人?

刘天:照你这般只顾自己利益而拼命压榨别人,别说是底层工人,就算其他股东都不愿跟你继续合作下去。这样迟早会毁了集团,你根本不懂经营之道,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愚蠢的儿子?

刘云丰:你嫌我愚蠢,没有遗传你的优良基因?那我也懒得装了,我本来就不是你儿子,被你赶走的刘云亭才是你的儿子。

李媛快步过来挡住刘云丰,面对刘天。

李媛:老爷,你别听他瞎说,丰儿是喝醉说的胡话。

刘云丰一把推开李媛。

刘云丰:老妈,现在你还用怕他?刘家的当家人如今是我,他不过是个没用的老棺材瓤子,还能把咱们怎么的?咱娘俩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了,也该扬眉吐气一次,你告诉这个老不死的,当初是怎么跟我亲爹相好才生下我这么个聪明绝顶的儿子?

李媛反手打了刘云丰一耳光,刘云丰一把推开了她。

刘云丰:老妈你真是天生的窝囊废,看人家脸色活了大半辈子,现在让你抬起头来做人,你到不知道该怎么活了?看着点,昂首挺胸做人是该这样子的。

刘云丰走到刘天面前,刘天气得连连咳嗽。

刘天(用手捂着胸口):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刘云丰(哈哈狂笑):当然是真的,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是值得我骗的?但你真是多此一问,明明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又能把我如何?

刘天挥起一拳打过来,刘云丰一把接住他的拳头,顺势扭住他的胳膊,将刘天按在桌子上。

刘云丰狠狠一拳打中刘天的后背,刘天“嗷嗷”叫起来。

刘云丰又举起拳头,李媛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刘天。

李媛:求你别打他了,你抢了他的财产、赶走了他的亲生儿子,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再这么对待他,你不怕得报应吗?

刘天身子不断抽搐,咳嗽声连连。

刘云丰(冷笑):无毒不丈夫,我敢做这些事就不怕报应。今天看在我老妈的份上,就放过这老东西一马。不过老东西你给我听好了,现在刘家的一切都属于我,你要还想有口安生饭吃,就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往后在人前人后,我或许还能叫你一声‘爸’,但那不过是为了我的面子好看,如果你胆敢让我感到有一点点的不痛快,就有你好受的!

刘天(惨笑):我真是自作自受!刘天,谁让你有眼无珠,不辨真伪!亭儿、亭儿,你在哪里?(大特写镜头,面容特别无助)

(镜头闪回刘云亭的破房间)

邵老伯:从那以后,老爷就病倒了,平时什么人都见不到,刘云丰把刘家上下全换上自己的心腹。我也是用尽办法,才总算见到老爷一面,这才知道这些惊天内幕。刘家已经变成了虎狼窝,我拼了老命逃出来,就是为了能找到你。二少爷,如今能救老爷、救刘家的只有你,这时候你要是不挺身而出,那可就一切都完了!

刘云亭紧紧握住拳头,接着无奈地低下头。

刘云亭:可是我能做什么?现在我连自身都难保,还拿什么跟刘云丰斗?

邵老伯(语音急迫):二少爷,你是整个刘家最后的希望,你不能放弃啊!

刘云亭: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24、拆迁区里、夜、外

刘云亭在屋里披衣而起,床上睡着崔挺跟邵老伯。刘云亭看看他俩,走出屋门。

刘云亭继续往外走,有个人闪出来挡

住他,是林华。林华:你要去哪儿?

刘云亭没答话,还要往前走。

林华:你要走没人会拦你,但你的人能离开这里,内心能逃离这段经历吗?

刘云亭没答话,脚步却停下。

林华: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逃避不是办法。我认识的那个刘云亭,是个荣辱不惊,把人生道义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人,他认定的做人底线,是完全值得用生命与尊严去维护的。在刘云亭的精神世界里,凡事只有“该做”跟“不该做”两种,如今你的家业被他人霸占、父亲惨遭迫害,难道你真的可以当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刘云亭蹭下身子,(痛苦状)双手捂脸。

刘云亭:可我还能做什么?刘云丰跟我的实力对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拿什么跟他斗?

林华: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不可能,只看你敢不敢勇于面对!在面对绝境的时候,恐怕就连我们都想不到自己能释放多么强大的能力。其实,你现在的感受我也如同身受,因为我也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我也是大富之家出身,当年我们林氏的家族产业一点不比你们刘氏龙江集团差,童年的我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直到后来父亲因为经营失败而破产,接踵而来的是父母双双病逝,眼见家破人亡,我感觉天都塌了,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小阶只有三岁,当时我认定我们姐弟必会受冻饿而死,然而本能的求生欲却让我坚持着活了下来……

(镜头闪回一):两个小孩出现在马路上。小女孩十多岁,跪在风雨中,路人路过将一个馒头递给她。小女孩犹豫片刻,把馒头喂给小男孩吃。

(镜头闪回二):两个小孩在破房子里。外面响起隆隆雷雨声,桌子上摆着个破脸盆,雨水“嘀哒嘀哒”落在盆里,外面响起大风声,小女孩搂紧了小男孩。

(镜头闪回当场)

林华一脸坚定看着刘云亭。

林华:我相信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我相信你肯定能够做到的。

刘云亭重重点了点头。

林华离去,刘云亭往自己屋子方向走。

吕飞出现,哈哈大笑几声。

吕飞:这回我算是彻底死心了,也放心了。你这一步走的太对了,多少年以后你回味起这一刻,会感到庆幸的。

吕飞亲热地揽住刘云亭的肩膀。

吕飞:说心里话,林华能选择你,我还是多少有点不服气的。直到刚才,我还幻想着如果你临阵脱逃,我还有望赢回她的心。虽然你没再给我机会,但我输的心服口服。

刘云亭:或许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们也许会走在一起。

吕飞(爽朗一笑):感情哪分对错?更没有什么“或许”、“如果”。林华的选择是对的,相比于我,你是她更好的归宿。

刘云亭:我哪有那么好?我倒更希望她选的是你,如今我焦头烂额,就连一个刘云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哪有能力给她幸福?

吕飞(正色):刘云丰的事根本不值得你忧心,你一定能战胜他的。

刘云亭:多谢你给我打气。

吕飞:不是打气,而是就事论事。凡事三分看天意、七分在人为,刘云丰使用阴谋夺你刘家财产、诬陷驱逐你、迫害你父亲,处处作恶,这样的恶人绝对不会得到上天护佑,上天必降下对他的惩罚,只不过还要假借你我之手。

刘云亭:就算有你鼎力相助,毕竟刘云丰财大气粗,爪牙无数,我们要扳倒他太难了。

吕飞:你错了!刘云丰哪怕再有钱,但他手下的爪牙无非是贪图利益才肯被他驱使,他们之间一旦有更大的利害冲突,非但不会共同对外甚至会倒戈相向。而我们如果抢先发难,找到这其中利害关系加以利用引导,刘云丰的团伙必会从内部瓦解,不攻自破!

刘云亭:这就是你说的七分在人为?

吕飞:再加上那三分天意,不正好有十分胜算?我都准备好手段了,这双手正痒着呢,你不会还下不了决心吧?

刘云亭(深吸一口气):我想通了,哪怕毫无胜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跟刘云丰干到底!

25、刘云亭破房间,日,内

刘云亭、林华、吕飞三人围坐在一起。

吕飞:这些天我请江湖上的朋友们出面帮忙,已经查到刘云丰越发疯狂

,他竟然跟他的老妈、老婆都彻底闹掰,听说他老妈受不了这份闲气,已经回云南的老家去了,他老婆说宁愿照顾婆婆也不跟个混蛋在一起,也跟着去了。我交的朋友靠谱吧,把他老妈老家的定位都发给我了。林华:真是够周到的,可咱们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

吕飞:刘云丰这下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倒索性放纵到底,现在连家都不回了,夜夜留宿夜店。另外龙江集团上下各层,无不对刘云丰怨声载道,可他全然不管,只顾纵情享乐。

林华(鼓掌):天要让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这家伙众叛亲离,离完蛋已经不远了。

刘云亭:我要正式起诉刘云丰,让他为犯下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是这第一步就很难,我们连提起控诉的费用都承担不起。

林华拿出几摞百元钞票放到桌上。

林华: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准备好了。

刘云亭:哪里来的?

林华(耸耸肩):你一个老朋友赞助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有钱打官司。

吕飞:哈哈,果然是得道多助。(忽然脸色一变):外面什么人?

吕飞推门出来,门外站着胡半仙。

吕飞把胡半仙推进屋。

吕飞:你在外面鬼鬼崇崇地干什么?

胡半仙(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听到,求你们放我一马,千万别灭口。

刘云亭:我相信他没有恶意,别难为他。

胡半仙:你们真的要对付刘云丰那个王八蛋?

吕飞(瞪眼):还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胡半仙:对付那王八蛋,怎么能少了我?你们要是用得上我,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吕飞(笑了):刚才还怕我们灭口,这一会儿你又不怕死了?

胡半仙(摸摸后脑勺):说不怕死是假的,可那刘云丰太可恶,咱们穷人都混到没有立锥之地了,他还要往死里欺负,要是跟他干我还真能豁出去,说两句狠话也是给自己壮胆嘛。

刘云亭:好的,既然大家同仇敌忾,算你一个也没问题。但这件事有很大危险,后果自负,你可要想好了。

胡半仙:我是半仙,什么事情都能预知结果。待我算上一卦。

胡半仙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丢在桌上,眯着眼看它们的排序。

胡半仙(猛拍桌子):这下是死定了。

刘云亭、林华、吕飞都瞪着胡半仙。

胡半仙(嘿嘿):我是说刘云丰那个王八蛋死定了!

(镜头连闪)四个人指手画脚着讨论着什么,画面频繁显示点头、举手、挠头等动作。

崔挺来回端茶倒水。

崔挺(苦笑):二少爷倒是振作了,可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看来只能搞搞后后勤工作了。

26、公寓里、晚、内

马律师跟一个女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两个人停下动作,互相喘着粗气整衣服。

女人:给你看样好东西。

女人把手机递给马医生,手机画面展现两人床上激战视频。

马律师(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律师伸手抢过手机,女人一阵冷笑。

女人:没用的,就算你把手机毁了也不管用,我已经把视频发给那位老板了。

马律师:你这贱货!竟然串通别人给我下套。

女人:给人当情妇的女人,难道还指望跟谁白头到老?当然谁给钱就替谁做事。有人付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录下这段精彩的好戏,我没理由拒绝吧?

马律师:是什么人要害我?让他滚出来!

胡半仙推门进来。

胡半仙(讪笑):阁下便是马律师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马律师(一把揪住胡半仙衣领):快说,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胡半仙(推开马律师的手):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该动粗。更何况你是律师,这打人犯法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马律师松开手,喘着粗气看着他。

胡半仙:其实我也很理解你,为了发达不得已娶了那么一个彪悍的老婆,因为她娘家财大气粗,当别人流汗奋斗时,你只要让家里的保姆把饭煮的更软一些就行。只是你这老婆还不是个省油的灯,公然养小白脸快活,可是你戴了绿帽子却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外面包养个女人,体验一把当真男人的感觉。

马律师:你到底要干什么?

胡半仙: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很想知道,如果你老婆看了你这场激情大战,她会干出些什么?虽然她有过那么多男人

,但你们夫妻间的关系好像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应该还是你岳父买的,而你买给情妇的这套房子用的是从老婆那里骗来的钱。你想想看,你老婆会容忍一个睡过别的女人的男人再上她的床吗?马律师(怒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歹毒地对我?

胡半仙(拍手):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俩是无冤无仇,可你跟我老板的恩怨可有的算了。

马律师:你们老板是谁?

胡半仙:他早就恭候你多时了,请吧。

胡半仙做出个“请”的手势,马律师没有动作。

胡半仙:你不会希望这些精彩的视频真的落到你老婆手里吧?

马律师这才迈动脚步,胡半仙带着他走出酒店,两人来到一个出租屋门前,进去。

里面有一个人,是刘云亭,背对门外。

马律师:你到底是谁?怎么不敢正面相见?

刘云亭:因为还有一位我们的老朋友没来,等他到了,咱们要好好叙叙旧。

27、马路上、晚、外

赵医生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在路上疯狂奔跑。

他身后有个壮汉手持菜刀,拼命追赶。

壮汉:老子终于找到你了,今天非要砍死你这个王八蛋!

壮汉终于追上赵医生,手起刀落。

赵医生闭上双眼。

吕飞从一旁跳过来,一把推开壮汉,背起赵医生。

吕飞几个跳跃窜蹦跳跃,背着赵医生来到一个偏僻的胡同。

赵医生:多谢这位兄弟仗义相助。

吕飞:其实我真的不想帮你,说句良心话,你就算被那个人砍死也是活该,谁叫你为了索取贿赂而不顾别人死活,只因为他没有给足手术红包,你就故意害得他老婆小产。我倒是为他婉惜,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找到你,却还是不能一泄心头之恨。

赵医生(嘴巴张的老大):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吕飞:因为你的行踪,本来就是我透露给他的。你如今给有钱富豪当了私家医生,但我还是把你老底儿摸了个遍:最初你只是个江湖郎中,因为医术低劣治坏了人,为此赔光了身家。你到是发奋图强苦学医术,考上了医学院,当上正儿八百的医生。可惜你的医术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提升,但你的医德从来都是极其低劣的,为了能得到更多的不义之财,你变着法地敲诈病人及其家人,如果谁无法满足你,你就会置对方的安危甚至生命而不顾。

赵医生紧紧盯着吕天,脸色越发难看。

吕飞(冷笑):因为你的贪婪,仅断送在你手里的人命就有好几条,他们的家属简直要把你生吞活剥,只恨找不到你!而你也意识到结怨太多,后来索性改当起富豪的私人医生,只为躲在有钱人羽翼的庇护下。但天网恢恢,真不好意思,你的这些小秘密还是被我发现了。

赵医生(语气软软的):朋友,你何必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我?如果你想要钱,咱们好商量价格。

吕飞: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跟我走一趟,去见见我们老板。

赵医生没有答话。

吕飞:你可以选择不去,我也不会强求。刚才你那位“老朋友”应该还在四处找你,你也该跟他好好叙叙旧了。如果你跟他叙过旧还有命的话,我会安排那些一直渴望跟你一叙旧情的“老朋友们”一一跟你见面……

赵医生(尖叫):求求你千万别这么做,只要你答应保证我的人生安全,我什么都听你的。

吕飞:这才像合作的态度。

吕飞在前带路,赵医生跟着,两人来到出租屋。

两人走进出租屋。

28、出租屋里,晚,内

赵医生跟马律师四目相对,两人都现面露惊讶(可特写镜头)

刘云亭转过身,面对众人。

马律师、赵医生(异口同声):怎么会是你?

刘云亭(微笑):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马律师:想不到,你竟然也变得这么卑鄙!

赵医生:如此下作的手段,亏你也想的出来!

刘云亭:卑鄙?下作?这还不都是拜二位所赐?你们两个为虎作伥,帮刘云丰设计陷害我的时候,就没有觉得这样很卑鄙下作?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马律师(嘀咕):真想不到,老实人也会被逼的这么疯狂,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二少爷,竟变成跟我们一样的人。

吕飞伸手打了马律师后脑勺一巴掌。

吕飞:谁

跟你们这两个人渣一样?你们那是恶意陷害,颠倒是非黑白,我们是用了些手段不假,但你俩敢说自己清白?马律师:二少爷,当初我那么做,都是被刘云丰逼的。他说要是我不听他的,他就找人把我做掉。

赵医生:我也是这样的。二少爷,那刘云丰是个活阎王,他威胁说什么‘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要是我敢不听从他的话,他就把我弄得生不如死。

刘云亭:那你们陷害了我,从他那里也得到不少好处吧?想来我应该值不少钱的。

马律师、赵医生两人面面相觑。

刘云亭(一挥手):我没心情跟你们掰扯过去的事,现在我要对付刘云丰,需要你们。

马律师:这个嘛,你恨刘云丰的心情我也很理解,但这摆明了是以卵击石,何必自取灭亡?

赵医生:他的话一点没错。二少爷,刘云丰是夺走了你的地位,但他好歹还留下了你的性命不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你对付的了的,就算你强行拉上我们两个,也不过是多送两颗人头。大家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想不开白白去送死?

刘云亭(冷笑):这么说刘云丰对我还真是不错,好像真是这样,他只想羞辱我而已,还没到非要赶尽杀绝的地步。好死不如赖活,仔细想想,我跟他死磕到底确实有些不明智。

马律师、赵医生对视一眼,都表现的轻松下来。

刘云亭:但你们二位的情况就难说了,刘云丰是不是肯对你们同样仁慈,也给你们留条生路呢?

马律师、赵医生(脸现惊诧,同声):什么意思?

吕飞给马律师、赵医生每人的后脑勺一巴掌。

吕飞:醒醒吧,你们这两头蠢猪!都要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没一点知觉?就在三个月前,龙江集团的财务总监庞庆,突然暴毙在家中,你们就没觉得蹊跷?

马律师(摸摸脑袋):庞庆是死于煤气中毒,警方鉴定为意外事件,这事情有什么不对?

吕飞:可你知道庞庆是有强迫症的,平时连家电的开关都反复要检测,更不要说对有毒的煤气。

马律师征求似的看看赵医生。

赵医生(擦擦头上的汗):我去庞庆家做过客,发现他确实有很强的强迫症。我在他家吃的晚饭,却见他做过饭后反复检测煤气罐开关……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一个患有这么严重强迫症的人,怎么会没察觉到煤气泄漏?

吕飞:你们也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刘云丰挪用、侵占龙江集团财产的事情吧?他自然少不得要跟主管财物的庞庆打交道,既然庞庆知道他这么多秘密……

马律师:你是说刘云丰杀人灭口?

吕飞:你认为他做不出来吗?

赵医生(颤声):你说这些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

吕飞:如果庞庆只是知道刘云丰侵占集团财产的秘密就被灭口,那么二位跟他所谋划的那些勾当,岂非更见不得人?他会允许你们一直自由畅快地在蓝天下呼吸吗?按理说他这杀戒一开,就再也收拾不住,或许现在他正在寻找下一个动手的时机。

马律师、赵医生同时瘫倒在地。

马律师:二少爷,我跟刘云丰不共戴天,愿意追随你跟他血拼到底!

赵医生:二少爷,也算我一个,咱们跟那个王八蛋拼个你死我活!

刘云丰跟吕飞相视而笑。

29、法庭上、白、内

刘云亭、马律师、赵医生在原告一方。

刘云丰在被告一方。

何律师(刘云丰一方律师)登场,向法官提交材料。

马律师(小声):二少爷,想不到刘云丰竟然能请动他出马。

刘云亭:这个姓何的厉害吗?

马律师:他就是我在律师界的启蒙老师,其虚伪、奸诈、冷酷无不胜我十倍,而且最摆长钻法律空当。

刘云亭(皱眉):他就跟他学这些?

马律师(不好意思语调):没办法,他说这是行业要求,必备素质。

马律师起身,向法官递交材料。

马律师:我方有充分证据证明刘云亭才是原龙江集团董事长刘天的亲生儿子,而刘云丰跟刘天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何律师:法官大人,我觉得看这些材料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控方律师在偷换概念。

法官:请你详细阐明你的观点。

何律师:好的。据控方提起的控诉,指我方当事人继承刘天先生的财产不合法,这与我当事人跟刘天是否存在血缘关系

、以及刘云亭先生是否是刘天的亲生儿子这两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因果联系,又何必在意这两件事情的真假?根据我国继承法规定,公民有权将自己名下的财产转赠给他人,并不局限于双方之间所包含的关系。通俗一点的说,每个人都可以自主地处理自己的财物,只要是自己愿意,我的钱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给予那些我想给予的人,而我不打算把这些人留给亲属,那也完全由我。我方有刘天先生亲手写下的龙江集团股价转让协议,已经经过了法庭的鉴定。马律师:法官大人,这份转让协议虽然属实,但上面明确写明是转给“其子刘云丰”,所以刘云丰如果不是刘天亲生儿子的话,协议应是在事实被隐瞒的情况下签署的,依法应为无效。

何律师:法官大人,控方律师明显是继续偷换概念。“其子刘云丰”跟刘云丰是否是刘天亲生儿子是本质上的两回事。法律上的子女,不仅包括亲生子女,还包括养子女跟继子女,我当事人刘云丰跟刘天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父子关系,这种亲情早已超越了血缘,“其子刘云丰”的说法,正说明刘天从本意上认同刘云丰为其子,才甘心转让股份。协议书上总不能写“我明知他不是我亲生儿子,但仍将他视作儿子”这些既繁琐又无用处的话吧?

法官(点头):经核验,股份转让协议真实有效,这些财产依法应为刘云丰个人私产。五日后开庭再审,如果控方再拿不出有力证据,本庭将判为败诉。

刘云丰趾高气扬,向刘云亭这边挥舞拳头挑衅。

刘云亭、马律师、赵医生低着头走出法庭。

林华、林小阶、吕飞等在外面。

林华:怎么样?咱们胜诉了吗?

刘云亭连连摇头。

林华愤怒转向马律师。

林华:咱们有实打实的证据,DNA亲子化验结果那么明确,怎么会告不倒那个混蛋?是不是你拿了刘云丰的好处,根本没有尽力?

马律师(语音委屈):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亲子鉴定结果也代表不了一切。对方律师一针见血指出,财产转让只取决于持有方的意愿,这样即使能还原刘云丰跟刘云亭的身世,但老爷转让股份财产的事依然有效。

林华:这是什么道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清楚,谁会把自己毕生心血赢得的财富交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那个人简直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马律师:没办法,这就是法律。

林华:难道法律只会保护这种恶人?他冒充人家的儿子、还把老人家害的那么惨,到头来反而让他得了这天大的便宜,真是太没天理了。

马律师:咦?等等,你说他害惨了老人家?嘿嘿,刚才法官说要我们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我就一直苦想还有什么证据能让刘云丰得到手的财产无效?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根据继承法规定,财产继承者在事实继承后,如果对原转让方有虐待等不良行为,可视情节轻重,没收部分财产还给原转让方。

刘云亭:可是我们还没有证据。

林华:有了!刘云丰的老妈和老婆不是跟他闹翻了吗?我记得他老妈是回云南老家了,她们两个跟刘云丰在一起那么久,出于女人的直觉,我料定她们肯定有能证明刘云丰虐待刘老伯的证据。

刘云亭:可是现在离下次开庭只有五天,而且她们毕竟是刘云丰的亲人,又怎么会帮我们?

林华:如果坐民航飞机,五天内肯定能赶回来。凭女人的直觉,我相信她们肯定会帮我们。

刘云亭:你就这么相信你的直觉?

吕飞:现在除了这条路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死马权当活马医吧。(他翻翻手机):我这里还保留着哥们儿发来的她们娘儿俩老家的定位,我这就去订机票,马上赶过去!

林华凑过来看了看定位地圵。

林华:还是我去吧,毕竟我们女人之间好说话。

林小阶:我也要去,我人小,但我会说话。

林华:小阶别闹,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姐姐要去办正事。

林小阶:不嘛,我就要去,我也要帮刘大哥出一份力。

刘云亭:好吧,就带小阶去。你们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应该不会让人起戒心,正好互补。

30、临时出租屋,白,内

刘云亭、吕飞、胡半仙、马律师、赵医生团团围坐。

(镜头连闪)刘云

亭连连指手画脚,几个人频频点头。 吕飞连比带划着,几人中有人作沉思状有人点头。

胡半仙瞪眼挥拳张嘴,几人或沉稳或表现激动。

31、刘云丰母亲李媛住处,白,内

一架飞机起飞。

飞机落地。

(字幕打出云南)

(镜头连闪)林华、林小阶穿梭在路上。

林华、林小阶来到一栋楼下,林华向路人做询问状。

路人用手指点方向,林华点头致谢。

林华、林小阶站在电梯里。

林华按响一间房子的门铃。

安晓霞现身打开房门,林华跟她四目相对。

林华、林小阶出现在屋里,安晓霞作陪。

林华嘴巴连动作解说状……

32、法庭门口、白、外

刘云亭、吕飞、马律师、赵医生几个人焦急地走来走去。

吕飞:马上就要开庭了,怎么他们还没回来?

马律师:我看八成是赶不上了,本来这种事就不该抱太大希望。

赵医生:那我们不是输定了?我看咱们也别上庭了,大家这就各奔东西逃命,等刘云丰腾出手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马律师:我看也是,他肯定会找咱们算后账的,还是赶紧逃命吧。

吕飞(语音冰冷):刘云丰会不会算后账难说,但谁敢临阵逃脱,我现在就不放过他!

吕飞拿起一块砖头,一掌削成两半。

马律师、赵医生不敢再动,两人表情痛苦。

刘云亭(语音沉稳):我相信林华,她肯定能带着足够的证据及时赶回来。

吕飞(贴近他小声):你要加油打气也该说的靠谱点,既要如愿找到足够证据还能及时回来,恐怕连电视都不敢这么演,你凭什么这么说?

刘云亭:凭直觉。

吕飞:林华凭的是女人的直觉,你也凭直觉,这男人的直觉……

吕飞睁大眼睛看向前面。

林华、林小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李媛、安晓霞。

吕飞:看来男人的直觉比女人的直觉更准。

刘云亭贴近林华并排走。

刘云亭(小声):真没想到你竟能劝动她们,刚才他们都以为要完了,我嘴上说着你肯定能行,但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林华:要不怎么说这种事只能我去做,毕竟最懂女人心的还是女人。

(镜头切回李媛家)

(安晓霞: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林华:事出紧急,请你见谅。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来求你帮忙,并不太合适,毕竟你跟刘云亭也有过一段交往。)

(安晓霞:要是这么说倒是你多心了,我从来没把刘云亭当成合适的对象

,尽管我选男人的目光很差,错跟了刘云丰,但也没把放弃刘云亭当成遗憾。)(林华: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好像确实复杂了些。)

(安晓霞:世事难料。刚结婚的时候,我还一心想着怎么能离开公婆,跟老公过二人世界,那时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离开老公而一心只侍奉婆婆。)

(林华:这转化真的有点大。)

(安晓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会随着事态的变化而转换的。当刘云丰露出真面目,四处寻花问柳,甚至公然对我拳脚相加的时候,是婆婆挺身出来维护我,否则我可能早死在那个混蛋手里。将心换心,我心里已经当她是亲妈了。)

(林华:这么说,你婆婆帮理不帮亲,还是能明辨是非的,这太好了。)

(安晓霞: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家庭矛盾是一回事儿,法庭上可是真刀真枪的,再怎么说刘云丰也是她亲生儿子,我婆婆虽然握有证据,但她本意是想警告刘云丰的,而并不是指控他。我虽然痛恨刘云丰,可以让你们跟我婆婆见面,但你们要答应尊重老人家的意见,而且我也不可能为你们说什么好话的。)

(林华:你尽管保持中立态度,老人家那边自然有我来说。)

(镜头切换)

(李媛:唉,那冤家确实罪孽深重,我也恨他怨他。可就算天人人都要对付他,我终究是不到那么做的!一个母亲,怎么能害自己的孩子?)

(林华:阿姨,可是您想过没有,刘云丰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触犯了法律,而要任由他放纵下去,不但会有更多的人受害,他身上的罪名也会更加严重,恐怕再也无法回头了。您是唯一能阻止他错下去的人,这样做其实是挽救她。)

(李媛沉默不语,林小阶按捺不住走来走去)

(李媛终于重重点了点头)

(镜头切回)

刘云亭(挑起大拇指):太精彩了,你这番话真是一举切中要害。

林小阶小跑到两人面前。

林小阶(小声):刘大哥,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我见那老太太被说动了,但好像还下不了决心,生怕会耽误时间。于是我不断地走动,趁机放了几个屁,她受不了才赶紧做出决定。

刘云亭:你的屁就有这么大威力?

林小阶(小声):我在临去前吃了很多大蒜,就算着万一她们不肯帮忙,就狠狠熏她们一把。这事连我姐姐都不知道。

刘云亭、林华(同时大笑):鬼灵精!

33、法庭上、白、内

李媛出现在证人席。

李媛:我是刘云丰的母亲,比谁都清楚他的身世,他并不是刘天的亲生儿子,这些年他都是寄生在刘家,而刘天一直被蒙在鼓里。当初他以方便做事为理由,骗刘天把龙江集团的股分都转到他名下……

刘云丰(大叫):老妈,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竟然联合外人整我?

法官:肃静!请被告控制住你的情绪,否则将被视为藐视法庭。

何律师(刘云丰律师):法官大人,我为我当事人的不冷静道歉。我想问这位李女士,你能为你的证词提供相应证据吗?

李媛:我有。(掏出了手机)

李媛:刘云丰得到了他想要的金钱和权力,变得越来越蛮横,甚至虐待一直待他如亲生儿子的刘天。我劝他收敛,他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肆无忌惮地说了更多令我心惊胆颤的事。我怕他事后不认账,偷偷录下了其中一段。

李媛摁了一下手机。

(画外音)

(李媛:刘天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你赶走他亲生儿子,图谋他的财产,你想要得到的也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这般对他?他风光了一辈子,现在连正常的一日三餐都得不到,你这样太过分了!)

(刘云丰:现在刘家所有的产业,可都在我刘去丰产下,你应该清楚我可是从来不养闲人的。他又不是我亲爹,我凭什么管他?想要吃饱饭,他也可以像他那个亲生的宝贝刘云亭那样,到大街上去讨饭。)

(李媛:孩子,你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刘云丰:无毒不丈夫!老妈,像你这么软的心肠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如果做这点事你都怕报应,我真怕说出我那些过硬手段会吓坏你!)

(李媛:难道你还干过更伤天害理的事?)

(刘云丰:坦白说吧,早在老家伙把股分转给

我之前,这个家基本上就被我控制了。我不动声色地把刘家上下都换成我的人,连老家伙吃什么、喝什么也全由我说了算。我让人悄悄给他的饭菜里下了药,这药能麻痹人的神经,吃多了会让人变得神志不清。要不然,以老家伙的精明又怎么会被一纸亲子鉴定书、几张虚假合同所蒙骗?)(李媛:为了谋夺财产,你竟然这么丧心病狂,竟不惜投毒害人!)

(刘云丰:没办法,我要完成这么一番伟大的壮举,总要有一连串有条理的行动才行吧?你总不会认为这只是一时的神来之笔吧?)

法庭上,多人面现愤怒之色。

刘云丰(歇斯底里):你这么害我,看来我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法官(敲法槌):肃静!休庭,陪审团,请作出你们的裁决。

(镜头闪过)

一位陪审员:法官大人,陪审团一致认为被告刘云丰所继承原龙江集团董事长刘天财产,属于非法侵夺,依律该全数退回刘天。另,本案涉及到刘云丰虐待刘天一事,该做另案审查处理。

刘云丰当场昏倒。

34、马路上、白、外

刘云亭开着豪车来到路边停下,林华上车(两人均是一身新衣打扮)

林华:老公,怎么这么晚才来?

刘云亭:没办法,公司才走上正轨不久,爸的身体也还没完全康复。

林华:公司的秩序基本恢复正常了,爸也没有什么大碍,你也要注意多休息,要是你累垮了,我们这些人还能指望谁。

刘云亭(呵呵):放心,你老公是铁打的,不怕。对了,咱们去哪里吃午餐?

林华:听说市中心开了家新的印尼餐厅,朋友们都说那里还不错,咱们去试试菜。

刘云亭:好吧。

刘云亭开车一路而去。

刘云亭一脚刹车,车子停了。

林华:嗉,老公,还没到地方呢?

刘云亭:嘘,你没发现咱们的“老根据地”到了?

车窗外的一边,站着吕飞、胡半仙、林小阶跟几个群演,一群工人正在原拆迁旧址建房。

刘云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

林华:当年你最落魄的时候,我就相信你终有一天会成功逆袭,为的就是你有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镜头切到路边)

胡半仙:真没想到你这个浪子竟然能甘心留下来,怎么不继续去闯荡江湖?

吕飞:过去实在是无家可归才四处飘泊,你以为江湖真的那么容易闯荡?我就盼着新的住户区早点建成,那时候我这保安队长也就落实了。

林小阶(高声):姐姐跟姐夫真不像话,刚开土动工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往这跑,这些天却连影都不见了。

吕飞、胡半仙:你当心点,这么大声不怕他们听见?

林小阶:谁知道他们正在哪里过二人世界呢,要真能听到才是见鬼了。

车内的刘云亭、林华相视一笑,豪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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