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身旁(一)
有你在身旁
故事梗概
陈车妹与周学军结婚两年,生活趋于平淡乏味。没有新生命的造访,没有热恋时的惊喜,也没有曾经向往的远行。学军以为自己努力的为家庭打拼,丰衣足食,一心一意的爱护对方,生活便是美满的。而车妹并不满足于现状,她认为,婚后每年至少要有一次为期不短的旅行,有所期待,生活才不会乏味,于是,她找准了机会,一场生活小闹剧就这样展开了。
故事以一场家庭小矛盾作为开端,车妹以离家出走为由,开始了一场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旅程。车妹从北京出发,坐火车去往第一站成都,临走前车妹故意在家里的地图上标注了自己的去向,作为通知。然而旅程并不如意,与想象大相径庭,在油菜花田,车妹见识到了各种景区不文明,以及误惹一个伪艺术家的骚扰。第二天的计划是登山看日出,而这个看似简单的想法却在半山腰上泡了汤,车妹不小心扭伤了脚,瘫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无人问津,最后得到了一个尼姑的帮助,却不想尼姑却是为骗钱来的,车妹更为恼火。是夜,适逢车妹经期,疼痛使得她卧床不起,万般无助之际酒店服务员送来了一碗免费的热粥以及止痛片,车妹意外的尝到了熟悉的味道。深夜车妹准备坐火车前往下一站,不想却等错了车,她悻悻而返。在回宾馆的路上车妹发觉被人跟踪,为摆脱险境,车妹慌不择路,误入红灯区。一番误会之后车妹走出发廊,在黑漆漆的小巷中又遭人抢劫,钱财被洗劫一空,车妹崩溃,打电话找到了学军。原来学军在家里看到了车妹标注的去向便慌忙坐飞机赶到了成都,在火车站守候了一整天才等到了车妹,他一路追随,直到车妹进红灯区前被甩。两人喜相逢,一起规划剩下的旅程。
故事以轻松幽默的方式进行,没有刻意的煽情,主要反映当代社会的各种不文明不道德现象,以及主题描写的中心思想:女人依赖着男人,男人依赖着女人的依赖,爱,或以此相持。
主要人物:
车妹:女,二十六岁,已婚两年。
学军:男,车妹的老公,二十八岁,型男。
初幕
深夜,室内,一系列极具女性风格摆设布置的客厅,以彰显家庭中女主人的权威。
车妹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剪着指甲,完全无视蜷缩在茶几旁小凳子上的学军。学军怔怔的看着车妹,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学军还是忍不住起身想要坐在车妹的旁边,却被车妹突如其来的一个白眼吓了回去。
学军: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车妹:离!
学军:你知道我五音不全的,我什么时候背着你去过KTV啊?
车妹:难不成刚才我是从怡红院把你揪出来的?
学军:真的就这一次... ...
车妹:你去楼上问问那个老年痴呆的大爷,看他信不信?
学军: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客户真的很重要,咱得罪不起啊,你也体谅体谅老公嘛!
车妹:离!
学军:啧,你也看到了,我们五个人就交了四个“公主”,肯定没我的份儿啊!
车妹:还“公主”?四眼明显是个直男,你以为我眼拙啊?
学军:不是,就你进门那会儿刚好那女的就扑我身上了,我还没弄清怎么个情况呢,你一巴掌就摔过去了... ...
车妹:哟呵,心疼你的小公主了不是?
学军:哪有的事儿,我跟她非亲非故的... ...
车妹:别跟我这儿装孙子,我这会儿也后悔不该抽人家了,人姑娘挣个钱也挺不容易的... ...
学军:是、是、是、确实不该啊... ...
车妹:是你大爷!不该什么啊?老娘就是后悔那一巴掌没抽到你脸上!别跟我这儿磨叽,有着功夫跑去哄哄人家姑娘多好啊,免得我这儿离了没接班的!赶紧的!这协议你是签还是不签?
学军:老婆,咱冷静冷静成不?
车妹:签?还是不签?
学军:(沉默三秒钟)老婆,罚我两个月的零花钱行吗?
车妹:那也得离!
学军:前两个月的工资
都给你网购总行了吧?车妹:(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三秒钟)钱你的照给,婚也得照离!我没时间在这儿给你磨叽,要么明儿民政局见,要么咱法庭上见!
学军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拿起茶几上车妹起草的“协议书”,是在彩色信纸上手写的协议,学军草草看了一眼,然后一脸无奈的看向了车妹。
学军:起码得用A4的纸吧?
车妹:你管得着吗?我愿意!嫌不正规自己去外面儿打印去!
学军:老婆大人... ...(准备坐沙发上)
车妹:去把门打开。
学军:干嘛啊?
车妹:叫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学军犹豫着走过去打开了门,转身看向车妹听候发落。
车妹:向后转,正步走!
学军:干嘛啊?有话好商量嘛!
车妹:商量什么?这大半夜的你总不至于让我一弱女子流浪街头吧?
学军:就你还弱女子?
车妹:少废话,一,二,二点五... ...
学军:死也不走!
车妹:这招不管用了是吧?行!
车妹摘下手上的戒指扔出了门外。
学军:什么东西?
车妹:我也没看清,好像是一枚戒指。
学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转身跑出去寻找戒指,车妹迅速跑了过去把门关上,上了保险。
学军:(画外音,边敲门边喊)找到了,快放我进去,外面很黑的!
车妹: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下面压低声音)今儿放你假,出去开房吧,我不介意,不过记得明早去民政局啊!
车妹转身做出胜利的姿态,朝卧室走去,门外学军绝望的呼喊着。
空空客厅,显示片名。
第一场
清晨,室内,同样女性化的房间布置的卧室。
车妹弯腰趴在桌子上面画东西,左手无名指上有长久佩戴戒指所留下的印记。
片刻车妹起身,露出调皮的笑容,转身到床头拉起行李出了门。
桌子上是一份袖珍的中国地图,上面用彩色记号笔画着:北京—成都—阆中—丽江—桂林—拉萨
显示文字:梦想属于一个人的旅程。
(画外音)火车声
第二场
正午,室外,火车内。
火车在隧道中急速行驶,车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借助灯光看着书,车窗上渐渐浮现一段文字:但愿春暖花开。
火车驶出隧道,阳光明媚。车窗上“但愿”二字顺势飘落,“春暖花开”四个字摇摇欲坠,车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支颐良久,渐渐展颜,轻轻吐气将文字吹走,白色文字像蒲公英一样四处飘散。车妹看向窗外,窗外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油菜花田。镜头由车窗渐渐推进花田,落入花丛,继而缓缓升起,展现车妹在花丛中起舞,渐显文字:
将要到达的地方,应是漫山遍野的春光,暖风喜爱轻抚我的脸庞,看风吹花丛荡漾,我起舞,我眺望,这属于我一个人的风光。或许... ...
车妹仰首闭目微笑,沐浴阳光。
第三场
正午,室外,大巴车内。
汽车剧烈颠簸,车妹从梦中惊醒,看向窗外,是人潮涌动的油菜花田,被游客践踏的一片狼藉。
车妹下车,不远处抱孩子的妇女在与中年男子争吵,车妹看过去。
男:(东北口音,下同)再小的孩子也不能随地大便啊,出来玩儿的,人踩脚上多闹心啊?
妇女:(河南口音,下同)这咋?出来旅个游还能让孩子叫屎憋死哩?你有本事你给他塞回去?
男:你挖坑埋了不行?
妇女:你啥意思?骂人不是?
男:谁骂人了?你这人咋恁不讲理哩?
妇女:谁不讲理了?你不想想,挖坑埋屎是人干的事儿吗?你老干了是不是?
男:我不跟没素质的人瞎咧咧,你爱咋咋地!
车妹深吸一口气,小心前行,耳畔是嘈杂的呼喊声。
妇女:(画外音)说谁没素质呢?有素质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别跟小孩子别劲儿啊!
游客A:(画外音)老公,把你手边儿上的那撮花儿给哀家摘过来!
游客B:(画外音)喳!
游客C:推什么呀?赶着投胎呢?
游客D:宝贝儿,快来这边儿,给你拍张!
车妹停下脚步,四周乱糟糟的,难得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车妹拿起相机自拍,但拍出来的效果尽不如意,无奈只好找到一个独身的男人,男人手
持高端摄像机,艺术家的模样。她走过去拍了对方的肩膀,男子转身。车妹:帅哥,忙着呢?
摄影男:不忙,不忙,您... ...找我有事儿?(看着车妹入迷)
车妹:呢个... ...帮我拍个照行么?(晃动手中的相机)
摄影男:(回过神来)哦,姑娘,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车妹:哦... ...我也看您挺面熟的,打北京来的?
摄影男:哦... ...(做思考状)我呢个... ...石家庄来的,不过经常去北京。
车妹:这样啊,呢个...(看看手中的相机,欲让其为自己拍照)
摄影男:肯定是我在北京开摄影展的时候见过,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上,真是缘分啊!
车妹:摄影展?我... ...没看过什么摄影展啊... ...
摄影男:应该是见过的,或许是在我的作品中也说不定。
车妹:呵呵,或许吧,真是荣幸之至!
摄影男:哎,别动!保持笑容,就是这个姿势,保持!
摄影男迅速拿起自己的相机为车妹拍照。
摄影男:(看着拍下来的照片)漂亮!真是漂亮!这样的景致配您这样的相貌... ...啧啧,真是美不胜收啊!
车妹:(愣住)是吗?那您能用我的相机给我拍两张吗?我看您挺专业的。
摄影男:哦,专业是必须的!我中国摄影协会的,以前拿过好多大奖呢,像什么威尼斯摄影奖啊,金马奖啊,还有... ...还有... ...哦对了,诺贝尔摄影奖!唉,都过去的事儿了... ...
车妹:是吗?您可是享誉全球啊,真牛!
摄影男:嗯?香芋?什么球?
车妹:没什么,您看... ...?(晃动手中的相机)
男子哦,哦,你瞧我这,一说话就把正事儿给忘了,拿来我给你拍!
车妹:谢谢啦……
男子:左手放后脑勺上,头仰起来,对,对,仰起来,微笑,好……
男子一番折腾后拍下了照片,看着已拍下的照片不住的摇头,车妹好奇过去看相片,但没等车妹看仔细男子便把照片删了。
车妹:怎么删了啊?我看挺好的……
男子:看起来还是有些美中不足,这儿环境不行啊,拍不好的。
车妹:您随便给拍两张就行,我没关系!
男子:在专业摄影师的世界里,没有“随便”这词儿。再说拍这个也不是我专业……
车妹:那您什么专业的呀?
男子:我现在主要拍摄人体艺术,所以我一看到您就特别兴奋,您看您这曲线,您这长相,还有您这还有您这飘、飘、飘逸的长发……啧、啧、真是沉……沉什么落鱼,天生丽质啊,简直就是为艺术而生的!
车妹:(愣住)啊,人体艺术啊,高雅!
男子:高雅谈不上,就是混口饭吃,但如果拍您的话那就是高雅的艺术,您看您要是愿意做我的模特的话,咱俩合作,相信今年的奥斯卡金像奖定是跑不了了!
车妹:不必了吧?我今晚就得走……
男子:不要紧,不要紧,我可以去北京找您啊!
车妹:还是不必了,我对这不感兴趣。
男子:(拿出名片,名片是土豪金)你看我这说的也太突然,这名片您先留着,回去考虑一下,难得有这一举成名的机会,考虑清楚了再联系我也不迟,您说是吧?
车妹:行,那我留着,回头我到北京再联系您成吧?
男子:当然没问题,如果您不忙的话中午一块儿吃个饭?我好给您详细的介绍一下……
车妹:不必了,不必了,我哪儿朋友等着呢,我得过去了,咱回头联系啊,再见!
车妹转身急行,差点摔倒,男子追了上去。
男子:妹子你等一下,别走啊……
男子抓住车妹的胳膊,车妹惊恐的看着男子。
车妹:这光天化日的……
男子:相机忘了还你……
车妹:哦哦,谢谢啊,我忘了,咱回见,回见!
男子:行行行,您慢走,我等你回信儿啊!
车妹走开。男子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车妹离去的背影。
男子:真是天生丽质,沉……沉什么来着?
远处车妹懊恼不已,有试着自拍,但皆是被背后配角占了风头,只好作罢
。在离车妹不远处,一部相机映现出车妹的样子,等待时机,按下了快门。第四场
清晨,户外,山腰石阶上
车妹迎着太阳微光,时而一步三阶,时而一蹦三跳,欢快的拾阶而上。渐显文字:
将要到达的地方,应有时节最美的日光,拂晓轻踏青苔拾阶而上,看晨曦翘起初阳,我聆听,鸟儿唱,这属于我一个人的风光。或许... ...
车妹忽然从镜头中消失,继而传来一声闷响(摔倒的声音)及女人痛苦的呻吟。
车妹狼狈的瘫坐在石阶上,脸部有轻微擦伤。
山下开始有游客上山。
车妹本想起身继续上行,而脚踝传来阵痛只好作罢,坐在石阶上哭丧着脸轻揉脚踝。
几个游客走过车妹的身边,对她视而不见。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进入镜头,蹲下看着车妹。
小男孩:姐姐,你还好吧?
车妹微笑以对:姐姐的脚扭伤了……
不远处孩子的父母呼唤儿子。
男孩妈妈:在干嘛呢宝贝?
男孩爸爸:快上来,我们不等你了啊!
男孩:知道了,等等我!
男孩跑开,一个尼姑模样的中年妇女进入镜头。
尼姑:(四川话,下同)阿弥陀佛……
山腰平台,尼姑搀扶车妹在石凳坐下,尼姑慈祥的看着车妹,车妹报以微笑。
车妹:真谢谢您,师傅。
尼姑:姑娘与佛有缘。
车妹:我从没烧过香。
尼姑:佛在心中,烧不烧香不重要。
车妹:可我心中也没佛呀。
尼姑:贫尼在五台山出家,这次下山,是奉了家师之命,渡化有缘人而来的,姑娘与贫尼有缘,便是与佛有缘了。
车妹:五台山……好远哦。
尼姑:哦,贫尼在成都五台山出家。我看姑娘面相,从北边来的吧?
车妹点头。
尼姑:京都人?
车妹点头:这也能从面相上看出来?
尼姑:借菩萨之眼。
车妹:您直接问我便是了,这未免有点劳师动众了吧?
尼姑:冥冥之中,贫尼在山下便已感觉到了。
车妹:大师上山不要门票啊?
尼姑:老年人免票。
车妹:哦,这样啊,可您来这儿……
尼姑:姑娘还未婚吧?
车妹:已婚两年。
尼姑:我算到了,就是试试你,这年头说真话的年轻人不多了。
车妹:呵呵,有道理。
尼姑:(盯着车妹的左手)夫妻矛盾,一个人出来的?
车妹:是啊,大师真是神机妙算啊!
尼姑:可以看的出来,姑娘是一生操劳的命啊。
车妹:倒也算不上操劳……
尼姑:以后会的,你看你的眉毛,纤细而杂乱,看似井然有序,实则一塌糊涂。可以见得你30岁以后必会被夫反制,一生为他做牛做马,唯命是从。(停顿,看车妹的耳朵)耳廓偏后,耳唇薄小,啧,在你婆婆有生之年,你定是无福可享喽。
车妹:我婆婆……去年刚去世……
尼姑:(尴尬三秒)再看你的睫毛,虽然说粗壮,但是不免……
车妹:(蹩脚四川话)睫毛……是假的……呀……
尼姑面露愠色,车妹陪笑。
车妹:我就给您开个玩笑,大师您看有什么解救之法没有?
尼姑:办法倒是有,不过……(往斜挎包里找东西,抬头看着愣住的车妹,微笑)我不会收姑娘钱的。
尼姑拿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上面是佛祖金像,莲花座下有“已开光”三个字。
尼姑:这个姑娘收着,自有神明保佑你的。
车妹:(接住端详)这多不好意思啊……
尼姑:说了姑娘与佛有缘,这没什么。
尼姑继续往斜挎包里找东西,车妹在一旁好奇的注视。尼姑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尽是些龙飞凤舞的签名,签名后面是200至2000不等的数字,尼姑递给车妹。
车妹:这什么?
尼姑:五台山祥云寺将于明年翻修,贫尼广结善缘……
车妹:大师的有缘人还挺多的哦。
尼姑:是与佛有缘,姑娘在这上面签个字,明年祥云寺修缮好,我们会把您的名字刻在碑上……
车妹:能不签吗?
尼姑:你收了佛像……
车妹:我还给您。
尼姑:佛祖不会答应的!
车妹:可我身上没带钱啊,再说师傅不是说不收钱嘛?
尼姑:这钱自然不是贫尼收的,也不是佛祖收的,是修缮寺庙用的,我们世人需要佛祖庇佑,让佛祖住的简陋不是太不像话了?虽说捐不捐要看姑娘的意愿,但是……
车妹:后果怎
样?尼姑:不堪设想!
车妹:可我身上真没多少钱啊……
尼姑:信用卡也行!
车妹:最低多少?
尼姑:你看一下,最低都是500的。
车妹:那儿不是还有个200的么?
尼姑:那是没收佛像的。
车妹:那这佛像还给你,我就只有150。
尼姑:150的话我不好往上面记呀……
车妹:那就不用记了,给佛祖修房子还留什么名啊?(拿出200块钱)找我50吧!
尼姑:姑娘这不是有嘛!
车妹:我说了我不想留名。
尼姑:那好,我找你。
尼姑拿出50块给车妹。
尼姑:姑娘真是慈悲我怀啊!那贫尼先行一步?
车妹:大师慢走。
尼姑:姑娘的脚……
车妹:已无大碍了……
尼姑:那我走?
车妹:大师还有什么事吗?
尼姑:你看,佛像还我行不?
车妹慌忙把卡片递给了尼姑。
车妹:瞧我这记性,大师您慢走啊……
尼姑:施主会有好报的,(边起身走开)愿佛祖与你同在,阿(ā)……阿(ē)弥陀佛……
尼姑向山上走去。
车妹:大师这是要去哪儿?
尼姑:(背对车妹登山)方才贫尼在山下看这山上隐隐有佛光闪烁,上山自然是拜谒佛祖了。
车妹:这山上……好像是个道观吧?
尼姑愣住几秒,木然转身下行。
尼姑:(自言自语)莫非是在后山?
车妹注视尼姑下山,面露愤恨之色。
一健壮男子背着一个瘦小女子上山,一路有说有笑,经过车妹所处平台短暂休息。
女子:老公辛苦了,没问题吧?
男子:到山顶应该是没问题的,先赏小人口水喝吧?渴死了。
女子:(拧开水瓶喂男子)来,张开你的樱桃小嘴……
男子:我来我来,人看着呢……
车妹闻言别过脸去,男子接过水一饮而尽。
女子:哟,还不好意思呢,要不要再来点菠菜?大力水手?
男子探下脑袋,示意女子亲吻自己。
男子:Kiss me,保证能量满格!
女子:想的美啊,爬到山顶再说!
男子:(转身弯腰)好嘞!姑娘请上坐!
女人一脸幸福的爬上男人后背,登上山去。
车妹口渴(咽了口唾沫),四下张望,不经意间看到石凳旁放着一瓶矿泉水,车妹看看四下无人,犹豫着把水拿到手中,水瓶是未开封的,车妹费力的打开瓶盖,观察周围,确定没人,仰首豪饮。
黑幕,饮水声。
第五场
傍晚,室内,宾馆卧室。
车妹躺在宽大的床上捂着肚子,辗转反侧,低声呻吟。
手机铃响,车妹在枕头下摸到手机,手机显示是学军的来电,车妹拇指在接听与挂断之间犹豫不绝,但最终按下了挂断。
黑幕:一个小时后(画外音:呻吟声)
车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的打开手机看看。
车妹:(捶打枕头)死学军!烂学军!混蛋学军!挂掉一个就不知道打二个了呀?痛死老娘了!
黑幕:又一个小时后(画外音:呻吟声)
车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学军打电话,正在她准备按下拨号键的同时,门铃响了,车妹吓的打了一个哆嗦,挣扎着下床去开门,门外是酒店男服务员。
服务员:您要的粥。
车妹:粥?我要的是白开水呀。
服务员:哦,那不好意思啊,估计是前台听错了,我给您换,您稍等。
服务员转身走开。
车妹:哎,那是什么粥啊?
服务员:桂圆莲子粥。
车妹:哦……
服务员:您稍等,我一会儿就过来。(转身欲走)
车妹:等一下!
服务员转身等待。
车妹:这粥不会很贵吧?
服务员:免费的。
车妹:免费的?白开水20,粥不要钱,这……科学吗?
服务员:当然科学!这粥富含多种人体所需的营养成分,像什么维生素C啊、维生素E啊、维生素……G啊、钙磷铁啊……
车妹:得得得,我不是那意思,既然免费就留下吧,白开水就不要了。
服务员:好嘞,那我给您放进去?
车妹:成,放里面儿桌子上吧。
服务员把粥放到桌子上,离开时看到车妹握着肚子,表情痛苦的样子。
服务员:小姐您这是……?
车妹:我没事,你忙你的吧。
服务员:朋友来了?
车妹:朋友?
服务员:就是亲戚。
车妹:(恍然大悟,点头)哦……是。
服务员:痛?
车妹:撕心裂肺!
服务员:(从兜里拿出一包药,药是
布洛芬片)这个您需要吗?车妹:你们酒店服务员还随身携带这个?
服务员:没有,我这两天头疼,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就给您留这儿了。
车妹:舍不得,这药很贵吧?
服务员:这药是我自己的,不收钱!
车妹:真的?
服务员:您就是我的上帝!
车妹:(接过药)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车妹回房,服务员紧随。
车妹:您还有事儿?
服务员:(手托盘子,伫立在车妹面前)没、没事儿,就是楼上楼下跑的挺累的……
车妹:你们老板不给你们开工资?
服务员:就是少了点儿……
车妹:这……跟我有间接关系吗?
服务员:有,直接关系,一般情况下顾客都会多少补贴点儿的……
车妹:小费是吧?
服务员:呵呵,可以这么称呼。
车妹:(低头翻包)你有零的找我没?
服务员:有、有。
车妹:(抽出5元大钞)那你找我四块吧。
服务员:姐您觉得这合适吗?
车妹:是你要求小费的,这违反规定吗?
服务员:不是,就我那盒药都值十块钱……
车妹:好吧,那不用找了。
服务员:姐您真大方!
车妹:北京人必须大方!
服务员欲言又止,无奈的走出房间,车妹在靠窗的桌子边坐下,拿起羹匙喝粥,第一口放在嘴里品尝,不觉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渐而微笑展颜,幸福的望向窗外。窗外是喧闹嘈杂的大都市,车水马龙,华灯初上。
第六场
夜晚,室外,火车站广场。
火车站楼顶大钟显示时间为晚十一点半左右。
车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朝进站口走去,路经一家宾馆门口,看到中年妇女拦住了刚出门的男子的去路,询问是否需要小姐,男子厌恶的摆手走开。
出租车司机殷勤的向刚出站的游客询问去处。
大嗓门的妇女朝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喊着各种各样的地名。
衣衫蒌苟的农民工们横七竖八的依靠在化肥布袋的行李包上昏昏欲睡。
皮肤黝黑的妇女背着幼小儿童在进站口踱来踱去。
第七场
夜晚,室内,候车大厅。
候车大厅人声鼎沸,几乎淹没了播报员的声音。
通道挤满了或站或坐的旅客,而旁边的一些座位却被人用行李占着,躺在座位上睡觉的人脱了鞋子,占用了两个位置,旁边的年轻女孩儿难以忍受却又不作反抗,只好侧身玩手机。
车妹站在人潮中等待火车进站。
片刻检票,一阵骚动,旅客们你推我搡,惹出一东北大汉破口大骂。
大汉:我草泥马!急你祖宗啊!一个个跟傻袍子似的就知道往前瞎拱,都他妈属狍子的呀?素质都射女人肚子里去了?手里面儿拿着票准备当手纸用的呀?妈的有票还怕上不了车?还他妈挤,惹毛了老子整不死你!
大汉骂骂咧咧的检票进了站(声音渐远)。
车妹排在末尾从容前行,旁边一帅气的年轻小伙儿侧脸看着车妹,车妹察觉,四目相对,两人尴尬微笑。
小伙儿:姐您这是去哪儿呢?
车妹:(微笑)阆中。
小伙儿:是吗?咱俩一样,我也是去那儿,姐是去那儿旅游吧?
车妹:(微笑)嗯,是啊。
小伙儿:我家就是那儿的,好地方!
车妹:是啊,好地方。
小伙儿:你坐几号车厢啊?我六号车厢,看看咱离得远不?
车妹:我看看啊……(拿出车票)也是六号诶……
小伙儿:(凑上去看)几号几号?
车妹:45号,你看。(拿给小伙子看)
小伙儿:(皱起眉头)姐……你这票是二十七号凌晨的呀?
车妹:是啊,今天不是27号吗?
小伙儿:是27号,不过……27号的凌晨已经快过去24个小时了呀……
车妹接过车票看了看,然后看向小伙子,沉默。
第八场
深夜,室外,黑漆漆的狭窄小巷。
车妹疲惫不堪的拖着行李走在阴暗的小巷中,背后不远处有男子紧随,男子带着帽子和口罩,身着黑色呢子大衣。车妹察觉,慌忙加快了脚步,男子与车妹依旧保持距离。
车妹慌不择路,见拐弯处有家门店开着灯(灯是粉红色的),便索性拐弯闯进了那家门店。
黑衣人紧随而至,四处观望,不见了车妹的踪影,看了一眼车妹刚刚走进去的小门便悻悻而去。
这家店的门头上写着:美容美发
第九场
深夜,室内,发廊里
。正对门的沙发上坐着三个女人,皆是浓妆艳抹,一个三十多岁,另外两个都在二十岁左右,一个年轻的姑娘在看着电视低声抽泣,哭花了浓厚的眼妆,电视里演的是抗战剧。另外两人都在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车妹,车妹一样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沉默数秒后,年长的女人犹豫着向内屋里喊话。
年长女人:萱萱!萱萱?
萱萱:(画外音,港台腔,下同)诶,找人家有事啊大姐?
年长女人:你刚才那客人走了吗?
萱萱:早走了呢,小家伙长得倒挺清秀,腹肌也有十块儿呢,就是时间短了点儿……
萱萱从内屋走出来,是九十公斤左右的重量级女人,一样浓妆艳抹,看到车妹愣住。
萱萱:(四川话,下同)刚那个是你男人啊?
车妹正欲回复,萱萱打断。
萱萱:哎哟,那你来迟一步了,他刚走,你男人好帅的哦……
车妹又准备回复,没看电视的另一个年轻女人接嘴。
年轻女人:瞎说什么呢萱萱?没看人家带着行李的吗?姐姐是来应聘的吧?
车妹:我……剪头发的……既然……咱这儿不理发我就先走了啊……
车妹转身离开,撞在了门上,趔趔趄趄的走了出去,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专心看电视的女人忽然放声大哭,嘴里喊着:都死了!都死了!
第十场
深夜,室外,黑漆漆的狭窄小巷
车妹战战兢兢的拖着行李走在阴暗的小巷中,对面渐渐走来一个男子,黑暗中看不清楚男子的脸,车妹没有在意。
两人渐行渐近,男子挡住了车妹的去路,车妹疑惑的看向男子的脸,是一个长发秀气的帅哥。
男子:(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借一步说话。
车妹:(四处张望)咱们认识?还有,这儿……还有别人吗?
男子: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跟我来。(转身走开)
车妹:哎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你谁啊?(跟了上去)
男子:(背对车妹)不想有事儿就跟我来!
车妹疑惑的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子带车妹走入一条更为狭窄的巷子,停下了脚步。
男子:(转身面向车妹,双手放在兜里)看到这面墙了没?
车妹:(点头)嗯,怎么了?
男子:靠墙站好。
车妹:(疑惑)嗯……?
男子:(点头)嗯!
车妹犹豫着站了过去,男子紧随着凑了过去。
男子:打劫。
车妹:(僵硬的微笑)开玩笑吧?
男子:(从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是真的。
车妹:(惊恐)那你……怎么不戴头套呢?
男子:这很重要吗?
车妹:当然不重要,可是……可是我身上……我身上也没钱啊……
男子:少磨叽!
车妹:真的,你看,我身上连个兜都没有,不信你可以搜啊。
男子:男女有别,你自重点行吗?
车妹:啊?
男子:啊什么啊!行李箱打开!
车妹:这行李箱是我朋友的,我不知道密码……
男子:无所谓,让我拿回家好好研究研究!(去夺行李箱)
车妹:(按住行李箱)等一下!我……让我试试……
车妹打开行李箱,蹲着仰首看向男子。
男子:准备让我自己动手找吗?
车妹:不用,不用,我来!
车妹犹豫着从夹层里拿出了钱包,男子一把夺了过去,打开钱包,里面放着一张邮政的储蓄卡和一千多元的现金,还有身份证和车妹同学军的合照。男子拿出现金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取出车妹身份证仔细观察。
车妹:能给我留点零钱吗?
男子:银行卡的密码是860617?
车妹:(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生日?
男子呆呆的看着车妹,车妹恍然大悟,懊恼的捂住了嘴。
男子:(把银行卡放到兜里)你手机呢?
车妹:我没手……
男子拿着水果刀在车妹眼前晃动。
车妹:我手机不值钱的……
男子:别浪费时间!
车妹:(从长筒靴里拿出手机)你看,中兴的。
男子:要的就是国产机!(夺过手机)
车妹:哎,那个……卡可以给我摘下吗?
男子:放心,有时间我会扔掉的。
车妹:可是……
男子:可是什么啊?得亏你遇到的是我,女孩子家半夜三更的不在家好好陪老公睡觉,这出来了真要是遇到劫色的、害命的,非得让你抱憾终生不可!这次也算是给你一教训,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真有囊气
把他赶出来,自个儿睡,你瞅瞅这算什么事儿啊?听哥一句劝,就你这智商,还是早点儿回家歇吧啊!车妹:那……谢谢?
男子:谢什么啊?这应该的,实不相瞒,哥就是被老婆赶出来的,我一大男人,真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so……早点儿回吧,晚安!
男子从容走开,车妹站在原地良久,叹气。
第十一场
深夜,室外,报亭外
车妹在报亭外拨打电话,片刻接通。
车妹:学军……
学军:(画外音,下同)你在哪儿啊?想急死我啊?
车妹:(略带哭腔)学军……
学军: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车妹:你过来吧,我在火车站正对面的报亭旁边……
学军: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车妹放下听筒,无精打采拿出一元钱递给报亭老板,报亭老板是60岁左右的老汉。
老汉:10块!
车妹:什么?
老汉:10块!
车妹:我就打了一分钟啊!
老汉:我知道。
车妹:坑人啊?
老汉:就是坑你了,没看到这是火车站吗?
车妹:你……得,不跟你一般见识!
第十二场
深夜,室外,火车站广场
学军从远处跑来,拉住车妹的手面对面站着。
学军:发生什么事了?
车妹:我给你说你不准生气!
学军:你不生我的气我就不生你的气。
车妹:真的?
学军:真的!
车妹:我把咱两个月的工资丢了……
学军:(惊讶)丢了?
车妹:你说了不生气的哦。
学军:我没生气,不过怎么会丢掉呢?
车妹:准确的说是被抢了。
学军: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没伤着吧?
车妹:我没事儿,不管怎么说,就是钱没了……
学军:只要你没事就行,钱没了还能再挣嘛!
车妹:你真的不生气?
学军:看在你姨妈的份儿上,一点都不生气!
车妹一把抱住学军。
车妹:你个笨蛋,跟个人都不会跟!
学军:是老婆太机敏了……
车妹:(泪眼朦胧)你还说,要不是你跟丢了也不会被人抢了……
学军:嗯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下次……呸呸呸,没下次了!
车妹:可旅游经费都没了啊,咱哪儿也去不了了... ...
学军:别怕,没事儿,老公赞助你。
车妹:学军,可我真的很心疼啊!(放声痛哭)
学军:不哭不哭哦,多少钱老公也能给你挣过来,大不了就是多加几个班嘛,没事的啊,不哭……
车妹:老公,那我也心疼你呀!
学军:小看老公了不是?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头的工作嘛,连农民工一半的苦都抵不上呢是吧?
车妹:回去了我跟你一起努力挣,你不要生我的气哦。
学军:说了没生气,咱不哭了好么?老婆。
车妹依旧止不住的哭着,渐显字幕:
女人依赖着男人,男人依赖着女人的依赖,爱,或以此相持。
第十三场
深夜,室外,小巷
学军帮车妹拖着行李箱,车妹挽着学军的胳膊,两人在灯光昏暗的小巷中款款而行。
车妹:看到我受苦了,你就不能早点儿出现?
学军:我坐飞机过来的,在火车站蹲了一天点儿才看到你出来。
车妹:还坐飞机,你挺土豪的是吧?
学军:不是,我不就怕到这儿找不着你嘛!
车妹:得了吧,就你那洁癖劲儿肯挤火车?对了,我问问你,既然你那么早就开始跟着我,那我上山摔倒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学军:其实我本来想过去扶你的,不过被那尼姑捷足先登了。
车妹:完事儿你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哪儿瓶水?你就不怕我不喝啊?
学军:你这人我还不了解?知道什么好歹吗?
车妹:有皮痒痒了不是?(捏了学军胳膊一把)
学军:(搓揉胳膊)哎呦,你就不能轻点儿?我知道你那会儿还不想见我,出现不是自讨苦吃嘛?
车妹:你猪脑子啊?我既然出门的时候给你留下线索就是让你跟的。
学军:我知道,但就是不知道你让不让我出现嘛!不过……我潜伏的那么深,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你附近的呀?
车妹:深个屁呀,那碗粥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出那种味儿来?
学军:笨蛋,自己的日子自己都记不住。
车妹:我什么都记住了还要你干嘛啊?
学军:嗯,也是哦,那咱下一站去哪儿?
车妹:你说吧,都听你的!
两人路过小巷十字路口
,拐角处是抢过车妹的男子,男子手持40公分左右的刀具,面对一个相对略显弱小的男孩儿,此时背对车妹两人。男子:打劫。
学军与车妹闻声侧目,学军见状准备上前制止,车妹及时拦住,摇头示意不要多管闲事,学军犹豫不绝。
车妹:干嘛呢?没看人手里拿着刀呢?
学军:可是……
车妹:可是什么啊?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话,赶紧走!
车妹强拉学军走开。
拐角处,抢劫男子拿着男孩儿的身份证仔细观察,男孩儿迷恋的看着抢劫男子的脸。
抢劫男:银行卡密码是871218?
男孩儿:你猜错了,密码是我的阴历生日,想知道吗?
抢劫男:你说……
抢劫男子不经意间看到男孩儿迷恋的眼神,四目相对,男孩儿伏首含笑,顷刻抢劫男子也笑逐颜开。
抢劫男:我可以改成劫色吗?
男孩儿:那个……这儿是不是有点不方便啊?
黑幕
抢劫男::(画外音,下同)那你说去哪儿?
男孩儿:(画外音)都听你的……
文字:或许... ...你应该呆在我的身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