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丑娘(一)

漂亮的丑娘

第一场 学校 晴

放学铃响了，同学们正收拾学习用具准备回家，学生黑兴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宣布。

黑兴：我告诉大家一个爆炸性新闻，志明他妈是咱镇上最丑的女人，镇上那个丑娘就是志明他娘。

大家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向志明投来诧异的目光，志明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

志明：你胡说，我娘不丑，丑娘不是我娘。

大家哄堂大笑，志明背起书包冲出了教室，跑到学校门口，丑娘正在人群中张望着儿子。

丑娘：明明，明明。

志明撇见了丑娘，一股羞辱感冲向了心头，他头一扭，向家的方向奔去，丑娘推着车子在后边撵着。

第二场 志明家 晴

丑娘坐在床边，志明爬在床上，丑娘用手抚摸着他的头。

丑娘：咋着了，儿子，咋着了。

志明：大家都说，你是镇上最丑的女人，丑娘就是你。

听见抽泣声，志明抬起头来，见母亲满脸都是泪，她无奈地点点头，貌似同学们说的都是真的。

爷爷在桌子旁坐着，丑娘从厨房里端来了饭菜。

丑娘：明明，快起来吃饭，吃罢饭上学去。

爷爷：你看，你娘又给你做的你最爱吃的蛋炒饭。

志明从里间走出来，头也不抬，爬在桌子上吃了起来。

志明：爷爷，今后你送我上学吧。

爷爷：咋了，明明，你妈送你送得好好的，咋不叫她送了，我腿脚不好，又不会骑车子。

丑娘：明明甭瞎胡说了，快吃饭，我送你上学去。

志明看了一眼母亲。

志明：不用了，我现在长大了，我自己去上学。

第三场 上学路 晴

志明背着书包向学校走去，心里有些害怕，他加快了步伐，快要到学校门口时，志明觉得后面老有人在跟着他，猛一回头，发现就是自己的丑娘，她用自行车驮着一大袋子化肥，朗朗跄跄地注视着自己，志明竭斯底里地吼到。

志明：你给我滚回去，不叫你送我，你还送我，你咋这么贱。

丑娘生怕同学们看见了，像小偷似地推着车子消失在玉米地里。

第四场 志明家 傍晚

丑娘正在院子里剁猪草，放学回家的小志明，把书包摔在了丑娘的面前。

志明：不叫你送我，你偏送我，你再送我，我就不上学了。

丑娘起身想抱志明，志明扭身跑回了屋里。丑娘回到屋里，在父亲的遗像前愣了一会，对坐在床边的志明说。

丑娘：明明，娘让你丢人了，娘对不起你。

志明头往里一扭。

丑娘：俺儿长大了，我保证今后再不送俺儿了。

第五场 学校大门口 雪雨交加

放学了，学校门口挤满了接学生的家长，学生一出来，有的赶紧给打上伞，有的赶紧给穿上厚衣裳。志明头顶书包，径直走出大门，向家的方向走去，这时从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旁白）：志明甭走，给你伞。

同学黑兴大声喊到：大家快看，这就是志明的丑娘。

同学许可咐和着：好丑呀！还是一只独眼。

同学路南惊呀：比《聊斋》里的女鬼还吓人。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丑娘。志明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转身向家跑去。丑娘抱着雨伞和棉衣追了过去。志明只听见身后吱哇一声，丑娘被轧在了车轮下。

第六场 志明家 阴

灵柩前，志明披麻戴孝跪在那里，爷爷在一旁数落着。

爷爷：傻孩子，你娘以前并不丑，你一岁那年下大雨，咱家的房子塌了……。

（回忆：画面+嘈杂的哭喊声）狂风加着暴雨扑向了两间瓦屋，房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晃动了几下，最后轰然倒塌。

爷爷：你爹砸死了，在墙角里，你娘把你护在身子下边，她被砸得浑身是血，不幸的是你也被地上的柴草扎瞎了一只眼睛……。

（回忆：医院里）医生走进病房，对病床上的丑娘说。

医生：你是王志明的家属吗？

丑娘：我是。

医生：对不起，小孩右眼的眼角膜完全破

损，可能造成终生失明。丑娘忍着剧烈的疼痛，挣扎着抬起头来。

丑娘：求求您大夫，把我的眼角膜捐给他吧，孩子还小，今后他可怎么生活啊！

爷爷：就这样你娘失去了一只眼睛。

听完爷爷的教诲，抽泣的志明扑在棺板上痛哭起来。

志明：娘，对不起您，是我害了您呀，您不丑，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