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

情景：巴士上。满座，坐着的人中有熟睡的，玩手机的，听歌的。先上来一个拿着iphone打电话的小伙子，拿着钱包在读卡器上嘟了一下。后面又跟着上来一大群人，原本还比较宽敞的车厢一下子变得拥挤。站着的人互相推攘着，想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空间。一个妇女突然站了起来，让给了站她前面的女生。

“我快到了，你坐吧。”

“谢谢啊”。妇女起来刚好站在了拿iPhone手机的小伙子旁边。

“下一站是，诚信花园，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哎，你干嘛？”小伙子的声音吸引了附近几个人的注意。

几乎同时响亮的一声“啪”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人们看到的是，妇女甩了男生一巴掌。左手扯住了男生的衣服。脸色有点苍白。

“我钱包不见了，他是小偷！快帮我捉住他”。妇女声音颤抖着。车在此时也停下了。

男生有点始料不及，顿时惊慌失措“什么，我，我，我没有！”

全车的人都用质疑的眼光看着男生，认定了他就是小偷。后面的大叔也捉住男生的衣领。

“我不是小偷，她才是小偷！”男生急忙辩解道。

“你还恶人先告状了，我是小偷？我拿你什么了？”妇女突然底气十足。

男生摸摸口袋，突然语塞，硬撑着。“你，你是没成功，被我发现了，所以才贼喊捉贼”。

“大家看，他偷完东西钱包没来得及放好，还露半边在口袋，再不然你们让他说说钱包里面有多少钱啊。我真的赶时间，大家行行好，快帮帮我吧。”妇女声音有点沙哑，好像快哭了似的。

“你说，里面有多少钱？”后面的大叔喊着。

“什么，那个谁会清楚记得钱包里面有多少钱啊！”男生着急地说。

“哼，你就是小偷，大家，我们要帮帮这位妇女”，受到妇女让座恩惠的女生大喊、

“对，你是小偷”车上的人议论纷纷，都在指责小伙子。“嗤嗤，真是的。”大家都在说着，但是没有人有行动，反而微微向后退着。“哎，他会不会有刀啊。”一个女人小声说道。

“哎…不是”男生还想辩解些什么，但是后面的大叔却抢先一步反扣住小伙子的手，抢走了男生后袋的钱包，递给了妇女。“真是谢谢大家了。”妇女笑了笑。司机打给了车门，妇女准备下车。

“哎，慢着。”这时一个戴眼镜学生模样的男生拦着妇女。妇女愣住了，然后惊慌地要撞开他冲下车，边大喊“你跟他是同伙的吧！”全车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男生身上。

“你冷静点，大家听我说，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不妥，但是感觉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不如还是报警吧。”男生提议到。

“你小孩子见识少，很明显他就是小偷。再说，我们都要赶着上班呢。”大叔鄙视地说。

“就是啊”车上的人都附和着说，仿佛不愿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可是就算他是小偷，那也得把他交给警察处理吧”男生继续说。

这时车上的人都不出声，好像也无法反驳男生的说法。

“你这死小孩，我赶时间，快让我走。”妇女脸都青了，推攘着要下车。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他偷你的钱包，你不是应该很厌恶他，要把他交给警察吗？”男生依旧挡在妇女面前，不让她走。

“我赶时间啊，迟到了要扣钱的啊。”妇女又是一阵哭腔。

全车的人仿佛深有同感，突然调转枪头对准男生“你这小子是来搞破坏的吧，还是你跟他是一伙的！”

“我不是，那让我做说最后一句话！那你先说说钱包里面有多少钱。”男生看着妇女说，做最后的争辩。

“什么？我，我怎么可能真的清楚记得有多少钱！”妇女结结巴巴说了与小伙子一样的答案。

“里面有一张乘车卡！”小伙子突然喊道。

全车响起议论声。

大叔又抢过妇女手中的钱包，打开一看，果然有张乘车卡。

“我都说了，她才是小偷。”急忙煽风点火

妇女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用比刚才看小伙子十倍仇恨的眼光看着妇女。

“你这个小偷，偷取大家信任的小偷！把她抓

去坐牢才好！我们这么帮你。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们，快报警！”受她让座恩惠的女生快哭了“就是，快报警。”大家附和道。

妇女周围的人把她推来推去。

突然，妇女咚一声跪下了。“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了。我不想这样做的。实在是走投无路啊”车厢里面的人静了下来。

妇女继续说“我老公在我孩子刚出生不久就出车祸死了。我一个人一天做三份工作才勉强把孩子拉扯大，现在他好不容易上小学了，却被验出有白血病，要用很多钱治疗。我东借西凑还是不够，于是出此下策想赚多点钱。但是偏偏刚刚偷东西被发现，才恶人先告状诬陷这位小伙子。对不起了，小伙子，对不起了，大家。”妇人声泪俱下。

“你以为我们还会受你骗吗！你真以为我们是傻子！”女生虽然眼眶已经红了，但仍然质疑道。

“我知道你们不会再相信我了，我也不奢求什么。但是这次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的孩子还等着我，你们放我走吧。你们看，我有病情诊断。”妇女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纸，旁边的人都凑上去看。

“好像是真的耶。”人们议论着

受她恩惠的女生也凑上去看。

“这，哎，好可怜。大家，她虽然这样做不对，但也情有可原，她的孩子是无辜的，让她走吧。”女生眼泪真的掉下来了。

“哎，算了，算了。你走吧”车上的人叹着气

“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孩子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为了他做出违法的事。祝你孩子早日康复。”女生说道。

“对啊，祝你孩子早日康复。”车上的人此起彼伏地说。大叔拿着手机和纸写着什么。

“谢谢大家。好人一生平安”。妇女感激地看着大家，转身准备下车。

“哎，等等！”大叔喊道。

‘又怎么了?”妇女警惕地转身看他。

“这是电视台的爆料电话和社会爱心组织的电话，你拿去吧，不要自己硬撑，找电视台呼吁一下，让社会一起帮你，到时我也会献一份爱的。”

“谢谢你啊，太感谢了。”妇女掩着脸冲下车。

车上的人用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叨念着“要加油”之类的话。

然后转过头向小伙子道歉。“对不起啊，误会你了。”

“没事，没事，我也到站了，走了。”小伙子尴尬地笑了笑，拿过递给他的钱包也下了车。

车又缓缓开动了。

妇女下了车，走到不远拿开掩着脸的手，居然是灿烂的笑容。拨打了电话。

“喂，老公，刚吓死我了，失手被抓了，好在我聪明，恶人先告状。本来成功了，居然有个人多管闲事。好在两手准备，袋子里装了个假的医疗报告骗人，不然你就要来警察局找我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们全都相信，还给我爆料电话让我公开，他们会去捐钱。哈哈，哎，可是亏死了，钱包还是没到手。”停了一下。“什么？恩恩，好好，回来再说吧。”走了。

小伙子也下了车站在妇女不远处，听到了妇女的话。表情震惊。“我靠，原来是同行！真是要学习学习，说大话这么厉害。好在我偷这个钱包后看了看了里面的东西，不然真是死在这个臭婆娘手上。”哼了一声也走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