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山的故事
微电影剧本《南望山的故事》
人物:春——男学生 风——男学生班委 秋——男学生
冬——女学生 夏——女学生班长 男女学生多名
雨老师——女
场景一:外日春,东湖、南望山。旭日东升,东湖湖面薄雾缭绕,一群白鹤由远而近飞翔,远处南望山树木青翠,峰峦秀丽——(画外音)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春天,三十名由“广阔天地”而来的青年,即将在美丽的东湖边、南望山下开始他们的校园故事——
(音乐:抒情回忆,主题曲)
推出片名:南望山的故事
场景二:外日春,学校。高大梧桐树掩映下,由远及近,老式三层楼房一栋,大门挂牌某某学校。年轻的雨老师和一群豪情满怀的青年学生(10人以上)从大门走出。全体欢快兴奋。
雨老师说:同学们!今天——开学的第一课就是植树,大家是知青上来的,一定没问题!
雨老师信心百倍、踌躇满志。
哗——同学一拥而上抢着地上工具。春淡然站着不动,冬被挤出没抢到工具,嘟着嘴跑一边,春望她,冬一甩头,秀发后扎着的那条黄手绢格外漂亮(春心想这么细嫩的女孩,哪是知青);春眼内放出异样的光彩,上前抢出一工具递给冬,春的举动感动了冬,她水灵的双眼看着春笑了。
场景三:外日春,南望山脚,一群学生在铲土提水栽树,轻轻摇动的小桂花树旁,黄手绢在晃动逐渐变成冬幸福的身影(冬渴望新的生活开始,想自己喜欢的桂花树一定会在她栽培下开花,清香四溢)。春始终围着冬,忙前忙后,在一旁给桂花树使劲地浇水,他显得格外兴奋。
春说:你干吗栽桂花树?大家都选松树,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
冬擦擦汗说:你知道啥?
春说:我知道——桂花树香!
冬娇美地笑了:刚才——你们跑哪去了?雨老师急了,班里要组织文艺汇演了。
春说:管他的——不知道吧?山那边有文工团,想去看看不?
冬说:想去!
春说:那我——约你?
冬说:去去去——汇演我想报名唱歌行不?
(冬脸已红,心想怎么要征求他的意见呢?但心里是一丝甜蜜)。
春忙说:报——报——报!
(春心里什么也想不起了,找不到话语,浑身充满了幸福)此刻,春风习习,冬乌黑的秀发和那条黄手绢在南望山脚显得格外飘逸和迷人。
场景四:内日夏,教室大黑板前,雨老师使劲地讲解着机械制图,同学们认真地听着(20人以上)。坐在教室最后排的春,双眼未盯黑板,却紧盯前排冬的秀发和黄手绢——(心在想怎样给冬传条子约会和弄一台小“三洋”让冬练歌,眼前全是冬那张娇甜的脸),春一会拿出作业本,埋头写起来;一会在桌屉里翻腾,坐在一旁的秋很烦。
秋小声说:还写狗屁诗!老师看见了。
春递给秋拆开的旧书页:少啰嗦!把这帮我发给同学。
秋接过,快速地一一发了出去;同学一阵混乱,春迅速把一纸团扔给冬。雨老师转身发现情况,突然走下讲台,收走夏和冬手中的书页和纸团,看了看书页。
雨老师说:“苦菜花”——谁搞的?还拆开了看,不知道是黄书吗?
夏站起来承认:我——真不知道!
夏和冬坐一张课桌(夏心里委屈极了,心想好不容易当上班长,谁这么缺德发这黄玩艺)。雨老师站在桌前,目光移向了冬,盯住她头上那条鲜艳的黄手绢。同学们都紧张地相互望着,有的把未收走书页揉成团丢得远远的。夏坐下不满地看着冬,冬站起来拉下头上黄手绢。
冬说:雨老师,我——
(冬心想都看我干啥?不就是扎一条黄手绢吗?我喜欢)
春立即站起说:是我发给大家的——老师!我在厕所捡的,拿来当擦屁股用总可以吧,浪费可惜!
同学们哄笑起来,风也立即举手证明。
风说:我看见他捡的。
雨老师严肃地说:好吧,先上课,这件事班委会研究处理。
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教室,课堂恢复安静——
场景五:内日,夏天。男生寝室,高低床数张,挂蚊帐,桌上凌乱地放着碗、杯。春斜靠在床头吹着口琴,苏联歌曲《三套车》,一台小“三洋”放在床头。秋和风坐对面。
秋说:调都找不到吹个鬼!黄歌啊——还发黄书,掉得大!
春把口琴扔在床上。
风笑道:你懂个毛!这叫琴瑟和鸣,冬不是唱歌吗,他也要学学唦。嘻嘻——
风又说:别太高兴啊——透个信——你那小“三洋”是献不上了,冬扎黄手绢太招人,还报什么一条大河——姑娘像花的歌,校长一听就烦,黄呀——
秋说:校长个老八路,就知道鬼子进庄!冬完完——碰上老八路了!
春跳起摁住风说:你说班委会你做工作的,让冬上!歌也是夏选的。
风说:你先放手——我不是说——努力吗——歌是好歌,老八路不懂呀!
(风起先就盘算把小“三洋”给夏练舞,又为讨好春,才左右逢源使出这招,他
更喜欢看到夏演出为集体争光)
春松手说:叫我怎么跟冬说?
秋说:晚上带她看看电影呗——为这至于吗,兄弟?
秋又说:不把小“三洋”给夏,你检讨能过关吗?风是为你——明白——嗯!
春乐道:好我领情,怕是被人当枪使了!我们探马——狗——
风和秋不谋而言:驴——喝西北风喔!(三人形象的绰号)
三人自嘲自乐。
场景六:外日,夏天。澡堂前的广场,夕阳下山,余辉洒满广场。夏和女生(5人以上)洗澡完持盆走过广场,众女生秀发披肩,风姿卓越,阿娜多姿。风惊呆地看着(心想凭这曼妙身段不跳舞拿奖可惜),他手中的小“三洋”还在放邓丽君歌曲——
夏对女生说:去看看,真好听!
(夏心中暗自高兴,小“三洋”终于到手了,风对自己言听计从)
风说:班头,好“武器”给你弄来了,这回满意了吧。
夏说:别高兴太早了,要得奖功劳你一半。
她从风手中接过小“三洋”。
风笑说:奖不要,只要你们高兴,春的检讨也包涵点!
夏说:什么?——你也学会没原则!
(夏心明白,让春检讨是过场,只是找借口不能叫冬唱,让个人表演影响集体)
夏又说:班委会好说,那老师——
风说:老师还不是看班委,你是班头,大家看你!
(夏故意极不情愿样)众女生拉着夏一路高兴:练舞哦——这回我们有盼头了!
场景七:内日,夏天。女生寝室,门开,(由外传来练舞歌曲)冬一人捂脸在床前啜泣,不见秀发后的黄手绢——
场景八:内日,秋天。老师办公室,办公桌数张,桌上整洁、干净,墙上挂两张旌旗,其中新的旌旗上书写:某校文艺汇演舞蹈第一名。雨老师脸色沉重地坐在桌前,夏走进办公室。
(雨老师心想,为什么邓丽君是靡靡之音、黄歌?无奈)
雨老师说:问题大了——校长点名我班有人借“三洋”唱邓丽君,还有人穿喇叭裤,还有扎黄手绢,还有谈恋爱——
夏恐慌地说:老师,我——
(夏怕牵连自己,她们练舞时也偷听过邓丽君,但老师说的现象是春、秋和冬,她心觉庆幸)
雨老师严肃地说:校长要取消舞蹈第一,整班风!
夏急切地说:同学们多难呀!热得都快晕了!每天下课还坚持练,再说我们跳的是毛主席的颂歌,不能取消啊!
(夏知道全校第一对她多么重要,有它,就有荣誉、威信——甚至一切)
雨老师说:你是班长,你——那总要给学校一个交待。
夏眼含泪水说:老师,为班荣誉——我检讨!但恋爱和喇叭裤我不管!
雨老师气愤地说:检讨算了,春和秋太不像话!上次没处分的,再这样下去害了他们,你们班委写个情况汇报交学校!
(夏心想毕竟是同学啊,自己不管过份了吗?但为了“第一”她只能如此)
场景九:外夜。秋天,南望山小路上,草丛中秋虫叽叽,天高风清,繁星缀空。春拉着冬的手,两人忘情地向前走着。
春说:电影比样板戏好看,阿诗玛演员叫什么?
冬说:杨丽坤,人家还会跳舞。哎,文工团每星期都有内部电影?
春得意地说:有,那个院墙小洞是我栽树时挖的,只有从那能钻进去。
冬笑说:只有你坏!不过有电影看好快活!
春说:听说下次放刘三姐。
冬说:真的?我最喜欢听刘三姐的歌了!下次别忘带我!
冬紧挨着春的身体,春闻到冬身上的芳香,仿佛是那桂花的清香,春沉浸在一种没有过的幸福中。
冬说:这回放假,你——
突然,几道电筒光扫射过来。
有人大叫:山上有“野兔子”!
春对冬说:别怕!你躲在树后不动,千万别动!我把他们引开。
春飞快地向前跑去,几道电筒光也随他而去。
场景十:内夜,秋天。男生寝室,风坐在灯下,垂头丧气,突然见春气喘嘘嘘进来。
风问:干啥去了?
春说:妈的!厂民兵队追的。
风说:那帮孙子吃饱撑的,天天在山上抓恋爱的,无聊!老子下放时就干这的,他们算什么!
春说:不知冬逃掉没——
风说:夏和我说了,班上准备开会整风,主要是对你和秋,校长要的!
春说:没有冬就好,不就是喇叭裤和“三洋”吗?难道人不能有点爱好?
风说:那是小,主要是恋爱——你不要认帐!秋去求他爹帮忙,他爹和校长好。
春说:是事躲不了,大不了退学,这书读得窝囊!老子早就不想读了!
风说:你退容易,那冬怎么办?夏在学校保了冬,说你和秋没办法。
春突然明白叫道:妈的!什么事她都搅和,她纯洁干净——怕是当官有瘾!
春已无理智,满脸愤怒。
风急忙说:人家好心当驴肝肺!她是为冬为班集体,你冲动个啥!
春已无心再说,依然惦记冬回来没,春又出寝室。
场景十一:内夜,秋天。教室灯火通明,男女同学(20人以上)走入教室晚自习,春和秋在教室一角交头接耳。突然,夏从自己桌屉里拿出一包荷叶,抖开露出一条青花纹的死蛇,夏惊叫地跑到一边。男女生上前看死蛇,面面相觑。春拿出一扫把,挑起死蛇,早有准备地跳上桌子。
春唱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今入曹营救阿斗,尔等鼠辈敢来前,接枪看招马下趴——
男生看着桌上的春闹起来:有的附和着,有的敲桌子吆喝。
秋大叫:关灯,关灯!
女生被吓得四处躲避,夏勇敢地站向前。
夏指责春:闹什么闹!还想学习不?
春把死蛇扔上讲台。
春说:老子不学!闹什么你不清楚?过河就拆——
风劝道:哎——都是班里人吗——相煎何太急!
夏理直气壮地说:谁拆桥?自己做的事赖别人,有能耐找老师找校长呀!在这闹算什么本事!
班委同学也纷纷站出来支持夏:对——对!有本事找学校啊!
春的脸被憋红,理屈词穷(心想不能软,如果软下来连冬都从此瞧不起自己,男人的面子啊),——他坚定地跳下桌子,摔掉扫把。
春叫道:找就找,还能把我吃了!
说完昂头往外走。
男同学哼起: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想念毛泽东——
秋大叫:把尼古拉大门打开——让列宁同志先走。
风说:快去呀——快去救列宁!
男女生都哄笑起来,冬一直低头站在墙角。
场景十二:内日,初冬。老师办公室,桌上放一红头文件,雨老师和春对坐,春痛苦低头。
雨老师说:学校决定让你退学,——教训呀,你太年轻,对不起你父母,怎么就不用心学习呢?
春眼泪已流出——
春说:改不行啊——老师!
雨老师叹道:嗨——我也马上调走了。
春说:老师,你——
(春知道老师的难处,代价太惨痛,学校也太毒!他想穿了。幸好冬没有牵连,想起那条幸福的黄手绢,他惭愧,知道不可能再以退学的身份去爱了)
雨老师站起摇摇头,送春痛苦地走出办公室。
场景十三:外日,初冬,天阴沉,春背着黄书包在学校篮球场、教室、宿舍徘徊,满脸惆怅、伤感——
场景十四:外日,回忆,夏天,篮球场一群男生正在比赛,春和秋在场上满头大汗,急得大叫:传呀——传,上篮——快上!
场景十五:内日,回忆,冬天,教室黑板报,春拿粉笔在黑板上写,手冻得发抖;风在念稿:祖国啊——祖国,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念稿字句黑板显示。
场景十六:外日,初冬,春背着行李离开学校,渐渐地走向南望山深处——
场景十七:外日,夏天,南望山松树成林,高大参天。山脚下,机声轰鸣,灰尘弥漫,学校旧房正在拆迁。一辆豪华雷克萨斯越野车从东湖边开向南望山,春(已60岁,眼角显皱纹)靠在后排,前排秘书转头。
秘书恭敬地说:董事长,这回谈还加价吗?
春淡然地说:再加三千万,给老职工,那片松林不能动!
秘书说:那面旌旗还找吗?
春说:找!挖地三尺也要找!
秘书见董事长已沉浸在回忆里,不敢再多问。
场景十八:外日,回忆,夏天傍晚,春和冬在东湖荷花开放的湖边,依偎而坐,呢喃细语——
场景十九:外日,夏天。南望山上,树木成荫,枝繁叶茂。夏、风、秋和男女多人衣着休闲(年纪60岁左右),但依然可见当年青春时的身姿。其中秋望着山下感慨万千。
秋骂道:妈的!个板板的,春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几个吊钱,拆房开发学校了!哪里搞不得非搞这里,一点人情味都冇得!
几女用手机向山下拍照。
一女说:这回聚会不是人家春的钱?你叽歪啥?人家是老板,不赚钱搞么事?关你屁事!
一女说:哎,我发现是报仇,报当年一箭之仇!冬来了非教训他!
夏激动(抑制不住)说:少说几句!老了都有性格了!
风说:就是忘恩负义吗!他有钱冬就在乎吗——人家有骨气就不来——妈的个陈世美!
夏(更加激动)说:把你臭嘴闭上!干正事!
风疑惑地望着夏,从未见她这样激动过。男女纷纷把早已准备好的“故事瓶”埋在当年栽的树下。
夏把一条黄手绢系在桂花树上,独自哭泣,男女大惊——
夏悲伤地说:冬,我来看你了!你是我们的骄傲——
这时,春和雨老师慢慢走上来,站在冬后,雨老师手中拿着一面陈旧的旌旗,当年汇演舞蹈第一的旌旗。
春(似对桂花树似对大家)激动地说:冬,我——来——了!南望山啊,你——骄傲!你——不愧为机床厂的英雄,在救火中永生,在火中涅槃,你——是我们班最美的火凤凰!冬,我——想你!
春泪流满面,雨老师抑制不住落泪,大家恍然大悟,众女相拥而哭泣,风和秋脱太阳帽低头——大家在悲痛中向桂花树致哀。
场景二十:外日,春天。新世纪东湖、南望山,春光明媚,大地复苏,鸟语花香,气象万千。山下,拆迁的机器轰鸣不断——春夏秋冬风雨交替——闪现回忆:故事中松树、桂花树、教室、宿舍、主人公等,(画外音)我们的故事已结束,旧的一切正在拆除,历史在前进,未来在召唤,青春是美好不灭的——(配音乐,主题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