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鹿
猎 鹿
（微电影）
- 密林深处一个凸起的土坡上 外 日
- （猎人甲是个40来岁的男人，此时他趴在土坡上，端着猎枪，眯着一只眼睛看着猎枪的瞄准镜，瞄准镜中，在距离土坡100米开外的一棵白桦树下，有一对鹿角在一人多高的荒草中若隐若现，男人瞄准荒草中大概的鹿的身体，正要扣动猎枪扳机，身后10几米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甲回过头来看了眼，身后荒草一阵抖动，依稀有一团灰色一身而过，甲没有理会，接着又转回头看向瞄准镜，然后扣动扳机，猎枪轰响，与此同时，甲右手边大约5米距离外，也传来一声猎枪的轰响，甲转过头，看到猎人乙冲自己笑了下，猎人乙是个50多岁的男人，留着大胡子。笑过之后，猎人乙率先跳出土坡，甲愣了下，紧跟着也跳出土坡，紧跟在乙的身后冲了出去）
- 土坡通往白桦树的灌木丛中 外 日
- （甲喘着粗气奔跑在通往白桦树的灌木丛中，两旁不时伸过各种枯枝，甲拨开枯枝，紧跟在乙的身后，但还是被乙越拉越远，最后乙的身影冲出灌木丛消失在甲的视野中，甲紧跟着也冲出灌木丛，眼前是一棵高大的白桦树，乙站在白桦树前，背对着甲，好像在发呆，甲慢慢走过去）
- 白桦树下 外 日
- （甲走到白桦树下，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一怔）
- 甲：怎么会这样啊？
- （白桦树下，躺着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陌生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把猎刀，腹部一个血窟窿，正在往外淌着血）
- 甲：刚才看到的明明是一只鹿啊？
- （乙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脸，接着扒开眼睑，又试探了下鼻息）
- 乙：先救人。
- （乙撕开自己的棉袄，从棉袄里拽出一簇棉花，捂住男人的伤口，鲜血很快把棉花浸透了，乙又从棉袄里拽出棉花捂在男人的伤口上）
乙：去弄点草木灰。
（甲四下看了下，目光最后落在男人的手中的猎刀上，甲从男人的手里把猎刀
拿过来，砍了几把身边的枯草，然后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枯草，接着抓
起草木灰，撒到男人的流血处。乙扯下男人棉袄的一大片，绑住男人的伤口）
乙：血暂时是止住了，如果能快速送医院，或许还有救。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吗？
（甲拿出手机看了下，摇了摇头）
甲：咱们走的太远了，这里正是密林的最深处，就算原路返回，最少也得走
两天啊。而且，
（甲抬头看看天，天空乌云密布）
甲：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临了。
乙：你去砍两根树枝，做副简单的担架。咱们得赶在暴雪来临之前找到落脚
的地方。
甲：（略微迟疑的）抬着他走啊？
乙：总不能把他丢在这喂狼吧，至于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甲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陌生男人，拿着猎刀去割树枝）
乙：哎，别走远了，（转回头看了下四周，隐隐有狼的咆哮）这些灰狼从咱们
进林子开始，就一直跟着咱们，你小心点。
甲：我知道。
（镜头切，一幅简单的担架做好了，甲乙抬着男人放到担架上，乙抬头看了下
天，分辨了下方向后，手一指前方）
乙：往那边走。
- 丛林中 外 日
- （甲乙抬着男人艰难地走在丛林中，雪花已经飘落）
- 甲：这雪要是下起来，没个三五天我看停不了。算上今天，咱俩在这林子里转了有三天了吧？三天就弄着仨兔子，有两只还喂了狼，好不容易看到一头鹿，谁想到一枪出去，地上躺着一大活人？真他妈见鬼了。
- 乙：少说两句吧，保存点体力比什么都重要。
- 甲：本来就他妈都够憋屈了，你要再不让我说话，那不得把我憋死？我宁可被狼吃了，也不愿意憋死。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狼嚎，乙回头看了眼）
乙：这些畜生还在跟着咱们，给了它们两只肥兔子还是不走，我看这些畜生
不吃个大活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甲：那就把他喂狼得了，要不然，咱们仨都得撂这林子里，带着也是一个累
赘。
乙：你瞎说什么呢？这一枪要不是咱们打的，咱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可现
在这一枪是咱们打的，咱就不能坐视不理。
甲：可是这一枪……
乙：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 （前方出现了一座破落的山神庙）
- 乙：前方有个山神庙，咱们今晚就在那过夜。
- 山神庙 内 夜
（甲乙走进山神庙，山神庙的泥胎塑像早已坍塌，屋顶也有好几处破洞，甲乙把担架放到地上，二人摇晃肩膀，伸着懒腰。乙看着担架上的陌生男子，冲甲使了个眼色）
乙：看看还有气儿没?
（甲把手指放在陌生男子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甲：一时半会估计死不了。
乙：那就好，去门口捡点柴火生上，屋里太冷了。
甲：好的。
（甲出门。镜头切，篝火已经点燃，甲乙围着火烤手）
甲：刚才捡柴火的时候，破庙外面，至少有10几对眼睛，都闪着绿光呢。
乙：这些畜生狡猾又残忍，可得时刻留神。
甲：现在怎么办啊？
乙：今晚现在这破庙对付一宿，明天，我先一个人出去，找人帮忙。
甲：你一个人出去？
乙：嗯。
甲：出这片林子？
乙：嗯。
甲：要不，还是我去吧，外面天气太坏了，你这把老骨头，吃不消。
乙：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虽然枪法比我好，可在这荒郊野外，拼的是经验。
甲：可是这个……
乙：相信我这把老骨头。在我回来之前，你和他就在这破庙里呆着，哪也不要去。
（甲看了看躺在担架中的陌生男人）
甲：但愿他能挺到你回来吧。
乙：我看应该问题不大。怎么着你还盼着他死了啊？
甲：哼，他死了倒轻省了。
乙：那你说说，怎么个轻省法？
甲：庙外边，现在是不是有一群狼？
乙：怎么？你想把他拖出去喂狼了？
甲：你不是说过吗？这帮畜生不吃上个大活人是不会退的，如果狼群把它吃了，咱们也就没有了狼群这个外患了是吗？
乙：然后呢？
甲：外患一解除，内忧跟着也没了。
乙：内忧又是什么？
甲：他身上的那一枪，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咱俩谁打的。
乙：哼，恐怕这个才是你一路上都在担心的吧。
甲：如果这一枪是你打的？
乙：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怎么样我都认。
甲：你说得倒轻松，那是因为你是孤家寡人一个，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家子等着我养活，公司里还有几十个兄弟跟着我混饭吃，我要是完蛋了，我家人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乙：那你不就是不想承担这个后果吗？
甲：我确实不想承担，关键是，我也不能承担这个后果啊，我承担不起。
乙：那你说怎么办？
甲：他要是死了更好，他要是没死，他身上的那一枪……
（甲看着乙，欲言又止）
乙：不管这一枪到底是谁打的，你都想让我承认是我打的是吗？
甲：我发誓我觉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乙：那如果我要你坦然面对现实呢？
甲：没得商量是吗？
乙：你他妈以为警察都是傻子吗？咱们来这片森林打猎，在森林管理处领取枪支的时候，每一支枪每一发子弹都有登记编号，到时候警车把他身上的子弹取出来，查一下编号，一切就都清楚了，瞒不过去的。
甲：只要你咬死了那一枪是你打的，警察他们肯定没办法的。
乙：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
甲：行，那你就当刚才这番话我从来没说过。这火快要灭了，我再去门外弄点柴火回来。你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今晚我盯着。
- 山神庙 外 夜
- （甲把一根燃着的柴火插在门口照明，一边用猎刀砍着枯草枯枝，一边不时抬头，十几米开外，十好几对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甲砍了差不多的柴火，直起身，把那只燃着的柴火抛向狼群，然后进屋）
- 山神庙 内 夜
- （甲进屋，乙已经背对着自己睡着了。甲把捡来的枯枝扔到地上，看着担架中的陌生男人，一步步走过去，举起了手中的猎刀，想要砍下去，可始终没有勇气，最后垂头丧气地扔下了猎刀，找了个墙角坐下，双目无神地看着门口，渐渐睡去）
- 山神庙 内 日
- （一阵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把甲吵醒，甲睁开双眼，火堆已经熄灭了，乙已经整理好了衣服，门口，雪还在下，天已经亮了）
- 甲：我怎么睡着了？
- 乙：要不是你的呼噜声把我吵醒了，这一宿，喂狼了都不知道。
- 甲：我以前睡觉可是从来不打呼噜的。哎，你都收拾好啦？
- 乙：嗯。我走了。
- 甲：我送送你。
- 山神庙 外 日
- （乙指着门口两棵树干上有划痕的白桦树）
乙：我在那两颗白桦树下分别下了两个夹子，时不时的，你去那两棵树下看看，随便逮着个什么，都够你俩吃个一两天了。我估摸着两天我应该能走出这片林子，然后我带人回来，往返大概需要四天时间，如果四天之后我还没有回来，那我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你就自己见机行事吧。
（俩人边说边走，来到了距离山神庙30米左右的一片稍微开阔些的空地）
10. 距离山神庙30米左右的空地外 日
- （地上好多散乱的狼脚印）
- 甲：这些畜生昨晚就是在这集结的。
- 乙：这些畜生狡猾的很，他们在等待时机，等到人熬不住了，他们就会有所行动，所以这几天，晚上睡觉你可得打起精神。
- 甲：我知道了。
- 乙：回去吧，出来久了，屋里那位可别喂狼了。
- 甲：唉，那颗子弹……
- 说。当然了，你也别妄想着打他的主意，要是我回来他不见了，我拿你开刀。
- 认识他，为了这个陌生人，值得吗？
- 为了陌生人，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 还要讲良心。
- 说，说不准那一枪是我打的呢？
- 赌不起啊。
- 乙：可你已经下注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待开牌。
- 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
谅了。
（乙一声惨叫，低下头，甲把一柄猎刀插在乙的大腿上）
乙：你这是干什么？怕我一个人出去了报警是吗？
甲：你想的太乐观了。
（乙四下看了看，四周草丛中一阵涌动，狼群正在集结）
乙：听着小子，马上把我扶到庙里，否则的话，单凭你们两个，走不出这片林
子。
（甲边向庙里退边说）
甲：错了，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自己。
乙：你……
甲：昨天晚上我几次想把他杀了，可始终没有杀人的勇气。
乙：那你现在杀我却有勇气？
甲：我没有杀你啊？我只是不小心弄伤了你的腿，让你行动变慢了，真正杀
你的，是你身后草丛中的那群狼。
乙：好阴毒啊。如果我被狼吃了，你一定会对外声称他身上的那一枪是我打
的，这样就死无对证了是吧？
甲：你怎么到这时候了还那么糊涂？你死了，那一枪是谁打的还有意义吗？
他要么死于寒冷，要么死于饥饿，也有可能死于狼群，但唯独不会死于枪伤。
（甲越退越远，乙的身后，草丛被狼群抖动的越来越激烈）
乙：哼哼，算的可真细啊，可你还是露了一点。
（乙从怀里掏出了地图，甲的笑容逐渐僵硬在了脸上）
乙：没有地图你出不了林子。这本地图原本我打算在出林子的时候用，所以就趁你睡着时，从你身上把地图拿出来了，但是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乙微笑着把地图缓缓撕碎，然后随手一扬，地图四散在风中，乙慢慢退到身后涌动着狼群的草丛中，几股献血从草丛中喷薄而出，乙的表情先是错愕，继而变得胆战心惊，狼狈不堪的往山神庙冲回去）
11山神庙 内 日
- （甲跌跌撞撞的冲进山神庙，手杵着膝盖穿着粗气歇了片刻，一抬头，表情惊愕，因为担架上躺着的那个陌生男人不见了，甲在屋内四下查看了下，这时庙外边响起一阵“救命”）的喊声，甲飞快冲出了山神庙）
12.白桦树下 外 日
（甲循着声音来到了庙门口的白桦树下，发出救命声音的正是陌生男人，此时
陌生男人的脚踩在了猎人乙布置好的夹子上，甲走了过去）
陌：快帮帮我，我掰不开这该死的夹子。
（甲没有立刻上前帮忙）
甲：你怎么会在这里？
陌：我还想问你呢？
（陌生男人盯着甲手里的猎刀）
陌：你怎么会拿着我的猎刀？
（甲犹豫了下，帮陌生男人白掰开了夹子，陌生男人抽出脚，不停呻吟着）
甲：先进屋再说。
13.山神庙 内 日
（甲扶着陌生男人走进山神庙，把陌生男人扶到担架上坐好，）
陌：你是谁？
甲：打猎的。
陌：县城里来的？
甲：是。
陌：那就好，你一个人吗？
甲：一个人。
（陌生男人看了下身下的担架，担架上绑有从陌生男人身上撕下的布条）
陌：可是你一个人怎么抬得了担架啊？
甲：因为刚才还不是，但现在是了。
陌：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甲：我问你，你又是什么人？
陌：我？
（陌生男人略微犹豫了下）
陌：也是个猎人，不过和你不一样，我一直保持着用刀捕猎的习惯。我追踪一
只大角花鹿一直到密林的最深处，后来听到了一声枪响，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就在这座山神庙里躺着了，我十分口渴，就想出去找水喝，结果，就
被猎夹夹住了脚，妈的，我早该看到树上做好的标记了，打了几十年猎，竟然
被同行给伤到了，真是笑话。
甲：你的枪伤没有大碍了吧？
陌：枪伤？你是指我肚子上的这一枪吗？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哎，你刚才说，
你现在是一个人了，是什么意思？你的同伴呢？
甲：你肚子上的那一枪，就是我的同伴打的。
陌：啊？
甲：他打中你之后，我和他一起把你抬到了这座山神庙，十分钟前，他被狼吃
了。
陌：啊？这个，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
甲：你认识出林子的路吗？
陌：出这片林子啊，很容易啊，我都在这片林子……
甲：好，现在出发。
陌：出发？上哪里？
甲：带我出这片林子。
陌：现在出发？别开玩笑了，这样的天气，我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狼吃了的。
甲：狼群应该已经散了。
陌：就算狼群散了，我们也会被冻死在林子里的……
甲：你不想和我一起出林子？
陌：至少不是现在。
甲：那好，你把出林子的路线给我画出来，我一个人出去。
陌：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破庙里？那我怎么办？
甲：我他妈管你怎么办？
陌：那我要是不给你画路线图呢？
甲：你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甲举起了猎刀）
陌：哎，别杀我，别……
（陌生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山神庙的门口）
陌：谁？谁在门口？
（甲转回头，山神庙门口一个人影也没有）
甲：你看见什么了？
陌：刚才我看到山神庙门口站着一个约莫50来岁的男人，留着大胡子，一晃
就不见了。
甲：什么？难道他还没死？不可能啊？
陌：你说什么？谁还没死？
甲：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应该就是我那个被狼吃了的同伴。
陌：你亲眼看到他被狼吃了？
甲：没有，我只是看到他走进了狼群集结的那片枯草中，他不可能还活着，一
定不可能！
陌：可我刚才确实在门口看到了啊？
甲：（自语说着）这个混蛋说不准真的没死，妈的，阴魂不散。（对陌生男人）
那你说现在这么办？两个人都在这等死吗？
陌：再等一天，看明天雪能不能停。
甲：哼，只怕没等来雪停，倒等来了另一个狼群。
（陌生男人犹豫了片刻）
陌：去他妈的，我带你走！你先把猎刀给我。
甲：你照顾自己都费劲，还要猎刀干什么？
陌：真要遇到危险了，你他妈有猎枪防身，我怎么办？
（甲犹豫了下，把猎刀扔给陌生男人）
甲：你还能甘赶路吗？
陌：没有大碍。
（陌生男人把担架劈开，取来其中一只夹在腋下，当做拐杖）
陌：走吧。
14.密林中 外 日
陌：咱这是走了多长时间了？
甲：应该有4个小时了吧？
陌：照这个速度，咱得走上3天才能出去。
甲：得加快速度了。
（转过一个小土坡，前方的风雪中，隐约出现了一座小木屋）
甲：前方有一座小木屋啊，说不定有人能帮咱们一把。
陌：那是专门给打猎的人临时歇脚用的，这个天气，应该不会有人在。
甲：先过去看看。
（甲走在前面，距离小木屋越来越近，突然，小木屋的屋顶，红蓝交替的警灯
闪烁起来）
甲：是森林警察，咱们有救了……
（突然一把刀抵在了甲的脖子处，甲缓缓转回身，陌生男人手里正拿着猎刀）
陌：听好了，我们不去警察那里。
甲：为什么？
陌：不去就是不去。
（甲看着脖子处的刀尖）
甲：虽然你的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但你毕竟受了伤，我有把握避开你的刀。
陌：嗯，然后呢？觉得自己有枪是吗？真是幼稚，你大可以扣动扳机啊？我敢
打赌你不敢开枪，你要是有杀我的勇气，在山神庙你就动手了。而且最关键的，
在你送老猎人出山神庙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的子弹都卸下来了。
甲：你……
陌：不信吗？你可以开一枪试试啊？
甲：你怎么知道我去送老猎人？
陌：哈哈，我不光知道你去送老猎人，我还知道老猎人帮我止了血，我还知道
你半路上几次想把我喂狼，我还知道，你在老猎人的腿上扎了一刀，才间接导
致老猎人被狼吃了。
甲：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陌：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没晕过去。
甲：你没晕过去？那就是说，你在山神庙门口看到老猎人，也是在骗我了？
陌：我要是不拿老猎人压着你，恐怕你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对待我。哈哈，老猎
人活着的时候救了我，死了还在帮助我。话又说回来，如果我当时是清醒的，
你们还会帮我吗？不一定了吧？我正是利用人性的弱点赌了一把，呵呵，赌赢
了。
甲：就算你从头到尾都是装的，那你也只是一个有些卑鄙的猎人而已，为什么
又要用刀顶着我的脖子？为什么不和我去公安局？
陌：哈哈，刚从那地方逃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
甲：你是……
（陌生男人突然头一歪晕倒在地，男人的身后，是一个穿着警服，手握警棍的
小警察）
15.小木屋 内 日
（屋内炉火烧得很旺，小警察正在打电话向上级报告情况，陌生男人被手铐铐
在屋内的顶梁柱上，还没有醒过来，甲看着屋内墙上贴着的一张通缉令，通
缉令中的照片正是那名陌生男子，小警察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甲：刚才真的谢谢你啊，多亏你救了我。
警：谢啥，我正好出门方便，正好遇上了吗？只能算他倒霉。
甲：没想到这家伙原来是个越狱犯啊。
警：全县的警察忙活了整整三天，谁想到他竟然躲在这片林子里，还挟持了你
作为人质。
甲：现在怎么办？
警：我已经向上级请示过了，上级会临近抽调一支森林公安过来，估计半小时
后就能到吧。
甲：哦，这么快啊。
警：对啊，上级对此高度重视。哎，你是怎么遇见他的？怎么就被他挟持了呢？
甲：啊，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对我说他是个猎人，我见他受了伤，便救了他，
谁想到，他竟然是个越狱犯。
警：于是他就反过来挟持了你是吗？
甲：嗯，是。哎，警察同志，我想问下，那这个越狱犯说的话，你们会信吗？
警：什么意思？
甲：比如说，这个越狱犯要是诬陷好人，你们会对这个好人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警：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怎么能只听犯人的一面之词呢？
甲：嗯嗯，那是那是。
警：来，喝点开水吧，一会儿森林警察来了，可能还要麻烦你，和他们去录一
下口供。
甲：啊，还有录口供啊。哎对了，那把猎刀呢？
警：猎刀啊，已经被我作为证物封起来了，你找猎刀干什么？
甲：没什么，没什么。
（这时小木屋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森林公安过来了，小警察踹了陌生男人几脚，陌生男人逐渐醒了过来）
警：他醒了，哎你先看着他啊，我出去迎一下森林公安。
（小警察出了木屋，陌生男人看了看甲）
陌：警察来了？
甲：嗯。
陌：哈哈，不知道举报一起谋杀案，会不会被宽大处理？
甲：什么谋杀案？
陌：还想抵赖？你扎老猎人那一刀以为我没看到吗？
甲：呵呵，你看到我扎那一刀了，我也知道那一刀是我扎的，可咱们俩现在一
个是越狱犯，一个是抓住了越狱犯的好市民，在没有人证物证的前提下，警察
会相信谁的话呢？
陌：你……
（小木屋的门被打开，两个森林警察一左一右站在了门口，小警察走进屋内，
把陌生男人的手铐打开）
警：走吧，森林警察来了。
陌：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想单独跟我们的好市民先生说。
（小警察犹豫了下，往后退了几步，陌生男人凑到了甲的耳边）
陌：我知道那一枪不是老猎人打的，但，也不是你打的。
甲：什么？
陌：我身上的那个血窟窿，是我不小心滑倒后，自己在一棵枯枝上戳破的。跟
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甲的表情渐渐僵硬）
陌：没想到最后还是我赢，你就一辈子活在陷害朋友的内疚当中吧，哈哈。
（陌生男人慢慢退后，退到小警察旁边）
陌：走吧。
（小警察带着陌生男人向门口走去，甲的脸颊抽动着）
甲：等一下。
（陌生男人和小警察同时回头）
甲：你还是算错了一点。
（甲从棉袄内袋里掏出了一个弹夹装到猎枪上，陌生男人瞪大了眼睛）
甲：我身上带了两个弹夹。
16.小木屋 外 日
（一声枪响从木屋内传出）
（完）
2018.9.23 1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