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奇案(一)
厉鬼奇案
(微电影剧本)
广 木
【故事梗概】李大狗见大财主刘俊豪出殡,有个小红棺材随葬,以为里面装着金银财宝随葬品,夜间便和胡杨去盗墓。撬开棺盖,见一面目狰狞的女鬼,瞪着血红的双眼,张着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伸展双臂,张开五指扑来,吓得晕倒在地……真的有此厉鬼吗?经石阡县卢县令审理,原来是一桩离奇的冤案……
时间:近代
人物(出场先后为序):刘英杰、高个子(李大狗)、矮个子(胡杨)、中年妇女、张崇贤、女子(胡月娥)、王阿婆、胡大伯、郝良兴、卢县令、杨柳青、朱自华、衙役数人、葫芦村村民若干
01. 序 幕
(夜间,一高一矮二人在盗墓。高个子撬开棺盖,刚露出一条缝隙,矮个子便迫不及待地凑拢去察看棺中宝物。凭借着油柴桄微弱的灯光,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瞪着血红的双眼,张着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伸展双臂,张开五指,正欲撅起身子向他扑来,吓得他“啊”地一声惊叫,当即晕倒在地,油柴桄扔在地上熄灭了。)
推出片名:厉鬼奇案
02. 日 外
(天刚麻麻亮,前面一个中年男子端着灵牌,随后八人抬着一副漆黑的大棺材,后面四人抬着一口红色小棺,一起向葫芦村龙脊山下边的林地走去。既没有吹鼓手,也没有送葬人。)
(有个路过此地的高个子年轻人见此情景深感奇怪,便向站在路边看热闹的中年妇女打听。)
高个子:这是哪家亡人出殡下葬?看这豪华的棺材像是大户人家;但看这出殡的仪式又像是穷酸之人。
妇 女:这是我们村的大财主刘俊豪刘老爷死了,前面那个端灵牌的是他的儿子刘英杰。
高个子:哦,堂堂一个大财主,怎么这么寒碜,连个吹鼓手都没有?
妇 女:嗨,你不晓得,这叫偷埋。他们不是铺排不起,听说是近期没有好日子,又正值大热天,尸体放不得,不得已才这样悄悄下葬的。
高个子:哦。(若有所思地)想必那后面抬的就是财主婆喽?(随即调侃一句)看来他两口子硬是修炼得好哦,还真是同年同月同日死吔!
妇 女:哪是哟!财主婆早就死了,恐怕骨头就烂成渣渣啦!
高个子:(惊奇地)呃,那又是谁会与他一起同葬?
妇 女:你又不晓得哦,那是随葬品。有钱人都时兴把金银珠宝或死者生前的心爱之物一起随葬。
高个子:唉,也真是的,穷人缺吃少穿,死了连棺材板都没个像样的。(愤愤不平地)哼,富人硬是不同,生前大鱼大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死后还将这些身外之物带进坟墓!
妇 女:(戏言)你羡慕了是吧,谁叫你没钱呢!
03. 夜 外
(当晚,薄云遮月,夜色朦胧。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手持挖土工具撬锄和麻布口袋,鬼鬼祟祟地来到龙脊山下林中墓地,立即挖掘凌晨刚埋的那所坟墓。)
(天空渐渐黯淡下来,乌云彻底遮住了朦胧的月色,他俩就凭感觉继续挖掘。突然,听到“蹦”地一声响,大概是挖到棺椁了。二人便点燃油柴桄照明,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隐隐约约见到了那个红色棺木。于是,矮个子照着灯火,高个子用撬锄掀去棺盖上的泥土,然后又用撬锄角撬松固定棺盖的四颗楠竹铆钉,再使劲撬开棺盖,准备查看棺中之物。高个子刚撬开一条缝隙
,矮个子便迫不及待的凑拢去察看棺中宝物。凭借微弱的灯光,他并没见到想象中的金银珠宝,却看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血红的双眼瞪起像两个铜铃,张着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伸展双臂,张开五指,正欲撅起身子向他扑过来,吓得他“啊”地一声惊叫,便当即晕倒在地,油柴桄扔在地上熄灭了。) (高个子正挪开棺盖的一刹那,便被刚才发生的情景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悄悄地“喂”了两声,见矮个子没回音,又急忙摸出随身携带的打火石,不停地擦搓,准备引燃火纸,重新点燃油柴桄,但因心慌意乱,手不听使唤,加上在吹风,火纸怎么也引不燃。)
(天空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树林呼呼作响,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一道道金灿灿的闪电将漆黑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霹雳般的炸雷在头顶响个不停,将龙脊山震得山摇地动;大雨如注,哗啦啦地倾盆而下……)
(高个子俯下身去查看倒地的矮个子,借着闪电的亮光,只见矮个子惊恐万状,张着大大的嘴,不言不语;圆瞪着双眼,一动不动;全身还不停地抽搐……他壮着胆子挥手甩了矮个子几巴掌,但见他仍然没有醒过来,还是张嘴不语,双眼不眨,手脚颤抖。他一时慌了神,正准备拉起矮个子背着他回家。当他猛然抬起头来,借助金灿灿的闪电光,突然看到一个全身素白的人正从棺材里往外爬。“鬼!”他下意识地惊叫一声,然后两眼一黑,双脚一软,顿时瘫倒在地……)
04. 夜 内
画外音:山梁上有户人家,主人就是草药先生张崇贤,四十出头。他膝下无子,妻子前年病故,而今孤身一人。昨天一大早,他就到三十里外的大槐树村出诊,很晚才回家。因旅途劳累,晚饭未吃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当晚打雷下雨他都全然不知。直到凌晨起来去上茅厕隐约见到门前积水才意识到昨晚下过大雨。
(张崇贤上完茅厕,回到屋内关上房门,正准备做早饭。忽然听到房门嘎嘎作响。他以为是风吹门动的响声,便转身准备去将门闩上。但他见到本已关上的房门已被推开一半,门外站着一个浑身素白,披头散发的女人……“鬼!”他随即又关上房门,并用背脊使劲地抵着门板。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到脚跟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一只手从门板下面的破洞里伸进来正抓住了他的脚跟。他顿时被吓得心惊胆战,背心直发凉,双脚直打颤,便使劲地挣脱开了那只恐怖的手,但那只手并没缩回去,而是使劲往里面伸。)
女 子:(吃力地,断断续续呼喊)大哥,行,行,好,救,救,我……
(张崇贤一听这微弱而吃力的呼救声,才意识到她并不是鬼,而是一个受伤的女人。他那惊恐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便打开房门,只见那女子正匍匐在门坎前,昂起披头散发的头,圆瞪双眼,期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下耷拉下脑袋,再无任何动静。那女人身穿白色衣服,全身湿漉漉的,而且糊满了泥浆;头发散乱,脸庞也是泥土;光着双脚,脚上手上还沾有血迹……他动了恻隐之心,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鼻息,见还有微弱的气息,意识到她是晕死过去了,便将她抱进屋里,顺手放在床上。)
张崇贤:(内心独白)这附近荒无人烟,是哪家的姑娘?她这是遭遇了啥不测之事呢
?得给她脱掉湿透的脏衣服,可家里又没有女人,实在是不方便……唉,救人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正准备脱去她浑身湿透的衣服。这时,忽然发现姑娘下身流出隐隐血迹。)姑娘是被人糟践了,还是身上发了?这可受不得凉啊!(他用热水给她擦洗了身子,又从衣柜里找出妻子过去穿过的衣服给她换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忙完这些,天早已经大亮,他才准备去烧火做早饭。)05. 日 内
(张崇贤正在做早饭,邻村的王阿婆急匆匆地来找张崇贤。)
王阿婆:张先生,你快去看看我儿子李大狗吧,他昨晚得了疾病,很严重,眼看快不行了……
张崇贤:他有些啥症状?
王阿婆:昨晚不知他去哪儿了,深更半夜才惊恐万状地跑回家,全身湿透,浑身是泥,而且很奇怪的是他一直张着大嘴,说不出话,嘴又一直合不拢,还浑身发抖……
张崇贤:(内心独白)这是啥怪病?深庚半夜出去,是不是淋了暴雨偶感风寒,但又像是受惊吓过度?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张崇贤放下正在做的饭,背起草药箱,跟王阿婆一道走了。)
06. 日 外
(正在半路上,与王阿婆同村的胡大伯也急匆匆地向他迎面跑来。)
胡大伯:(上气不接下气地)张先生啊,我正来找你,你快去救救我儿子杨娃吧!
张崇贤:(急切地)胡杨,他怎么啦?
胡大伯:他昨晚不知出去干啥了,深庚半夜跑回家,张大嘴巴不说话……
王阿婆:(抢着问)是不是他的嘴也一直合不拢,还浑身发抖?。
胡大伯:是!是啊!你怎么知道?
王阿婆:嗨,他的病跟我儿子一样!也不知道他究竟中了哪门子邪了!
张崇贤:(内心独白)这就奇啦,两人同时得同一种怪病?(对胡大伯)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去给李大狗看了再去看胡杨。
07. 日 内
(张崇贤给李大狗号了号脉,摸了摸额头和心跳。)
张崇贤:依我看,大狗大概是受惊吓过度,加上淋了雨水,受了风寒,淤阻痹窍。(对王阿婆)你去拿胡椒捣点粉末来。
(王阿婆取胡椒捣粉末,张崇贤用麦草梗将胡椒粉吹入李大狗的鼻腔里。李大狗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张着的嘴便一下合拢了,并且能够开口说话了,只是神志还有些不清晰。)
张崇贤:大狗,你昨晚去哪儿干啥了,遇到什么了?你得如实给我说,我才能对症下药啊!
李大狗:我,我……(结结巴巴,欲言又止,仿佛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阿婆:儿子,你就快说吧!
张崇贤:是啊,只有说实话我才好对症下药啊!
李大狗:(终于鼓足勇气)昨晚,我与胡杨一道去盗刘财主的墓,刚刚打开棺椁,我就听见胡杨突然“哇”地一声大叫,随即倒地,不省人事。我怎么也弄不醒他,正准备背他回家时,却突然发现一个全身素白的女鬼正从棺材里爬出来……
王阿婆:你个背时砍脑壳的,啷个去干那种缺德事嘛!掘坟盗墓不仅触犯王法,而且还有损阴德,这回真是报应遇到了鬼嚎。
画外音:张崇贤果真是料事如神,尽管他还从未得见过此病,但他的诊断与李大狗诉说的病因完全吻合,不差分厘。于是,便给他配了两副草药,吩咐王阿婆如何煎熬,如何服用。然后起身告辞,去胡大伯家用同样的方法治好了胡杨的病。
08. 日 内
(张崇贤返回家推开房门,突然一怔,那女子已经苏醒过来,正坐在床沿上。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女子不别人,而是刘财主家的丫环胡月娥。)
张
崇贤:(疑惑地)月娥,怎么会是你?胡月娥:(抬起头,惊奇地)大哥,不,张先生……我也没想到,竟然爬到了你家!
张崇贤:月娥,快躺下,你身子还很虚弱。
(张崇贤迅速放下药箱,急忙又跑进灶屋给她煮了一碗荷包蛋,)
张崇贤:来,月娥,饿坏了吧,先吃点充个饥。
胡月娥:谢谢!(端着热气腾腾的荷包蛋并未动口,只是暗自伤悲,眼泪直流。)
张崇贤:别哭,别哭,你慢慢吃!月娥,你有啥委屈,吃了再说。
(张崇贤说毕,又急忙走进灶屋煮饭。)
张崇贤:(抽煮饭的空隙,来到胡月娥的床边)月娥啊,昨晚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家那么远,又道路崎岖,荆棘丛生,且还下着大雨,你是怎么找到我这来的?
胡月娥:(叹了口气)前几天刘老爷过世了,他的儿子刘英杰要我为他守灵。我想主仆一场,也就未推辞,两天两夜未合眼。前天晚上,刘英杰给我端了一大碗饭菜,我吃了之后便睡着了。后来,我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漆黑而狭小的空间里,才意识到自己被装进了棺材。我拼命呼喊,拼命挣扎,但都无济于事,曾经几次昏死过去。后来,觉得有人打开了棺盖……
张崇贤:(气愤地)嗨!这个该死的畜生!我真没想到,原来他竟将你作为他父亲的陪葬给埋了!”(说罢,双手抱着头,一时不语。)
胡月娥:(看到张先生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的遭遇如此气恼,便反倒安慰起他来)张先生,别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真感谢你救了我!
张崇贤:哪是我救了你哟!是李大狗和胡杨救了你。
胡月娥:(疑惑地)张先生,你怎么知道是李大狗和胡杨救的我?
张崇贤:是这么回事……(穿插李大狗和胡杨盗墓遭遇惊吓及今晨他去为他俩诊治的有关镜头。)嗨,看来,你还真是命大福大,亡命不该绝呀!
胡月娥:他两怎么样?
张崇贤:放心吧,已经没事啦。你怎么爬到我家来的?
胡月娥:他两将棺盖打开后,我就慢慢从里面爬出来了。当时,天一片漆黑,又是风,又是雨,我只能借助闪电的亮光,摸爬出林地,然后看见了一条小路,我就沿着小路继续摸爬,爬了很久,我看到了山梁上有微弱的灯光,心里就燃起了希望,就朝着这儿继续摸爬。后来,那灯光熄灭了,但雨过天晴,露出了星星和月亮,我仿佛觉得路有点熟,就继续朝这儿爬,最后终爬到了你家……
09. 日 外
(三天后的上午,刘英杰带着管家郝良兴,拿着铁锨,拎着祭品去墓地上坟。还未走近墓地,便远远地瞧见拱起的墓脊有垮塌迹象。走近一看,坟墓右侧被铲除一大凹坑,里面的红棺材已露出棺体,棺盖已经被挪开,里面沉淀了半棺泥浆。二人非常吃惊,不知是何缘故。于是,管家郝良兴伸手去刨开泥浆。)
郝良兴:(惊讶地)遭了,胡月娥不见了!
刘英杰:(大惊失色)难道她没死,打开棺盖逃跑了?
郝良兴:不可能。棺盖钉了竹钉,上面还垒了厚厚的泥土,她怎么打得开?(他说着,绕坟墓边缘走了一转,发现有许多凌乱的脚印,尽管被雨水冲刷,但大致看得出明显是人踩踏过留下的脚印,便突然又惊讶道)不好了,可能被人盗墓!
刘英杰:(不解地)盗墓?棺中并无金银财宝,何人会盗取一具尸体?
郝良兴:小声点,小声点。盗墓贼也许以为里面是随葬品,当他打开棺椁发现里面并无金银财宝而是一具女尸,于是见色起意,顺便盗走女尸;或者有人根本就是冲着女尸来的,因为下葬时可能有人发现这口红棺,估计里面装的是一具女尸。
刘英杰:他们盗取女尸干啥?
郝良兴:这个你都不知道哇?配冥婚呀!就是将刚死的未婚女子配与死去的未婚男人当媳妇。有人专门偷盗女尸去卖钱。所以,我断定胡月娥的尸体就是被人盗去卖给人家配冥婚了。
刘英杰:(焦急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尸体不在了,会不会被官府发现?
郝良兴:现今只有将坟墓封好填实,不露任何痕迹。反正也没人知道坟
墓里究竟埋的是啥东西。就是有人猜测是随葬品被盗,只要我们不追究,也不会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再说,就是胡月娥的尸体被人偷去配了冥婚,只要我们不说,偷的人是不会去告官的,更不可能去自投罗网,投案自首。刘英杰:嗯,有道理。
(两人将棺盖重新合上,然后捡起现场遗留的撬锄,一起撬土将棺椁重新掩埋。太阳很毒辣,烤得大地直冒烟。二人热得汗流浃背,就像刚从蒸笼里捻出来的馒头。垒好坟之后,两人累得气喘吁吁,便一起钻进了树林里暂避骄阳,然后再去坟前烧香祭拜。)
10. 日 外
画外音:尽管葫芦村地势偏远,但刘财主的坟墓被盗,李大狗、胡杨同时中邪的消息很快就在葫芦村及周边村庄传得沸沸扬扬。这天,石阡县令卢文拯带着杨柳青和朱自华两名衙役乔扮盐商、茶商到葫芦村一带微服私访,了解民间疾苦及社会治安状况,听得人们在街头议论纷纷,便在一旁倾听。
(人们各种议论猜测满天飞,有说财主墓中藏了许多金银珠宝,一夜之间被江洋大盗洗劫一空;有说刘财主之墓被盗,他的阴魂不散,四处寻找盗墓贼,恰好被李大狗和胡杨撞上了,所以他俩同时中了邪;也有人说,李大狗和胡杨平时都手脚不干净,兴许就是他俩去盗的墓……)
卢县令:我看这事可有些蹊跷啊,盗掘坟墓属逆天大罪,这墓主刘英杰为何不报案呢?
杨柳青:是啊,李大狗、胡杨中邪系刘俊豪阴魂纠缠,虽属村民猜测臆断,但从二人患病的症状及时间判断,难免有作案嫌疑。
李自华:大人,把他们抓起来一审不就清楚了?
卢县令:不是抓,别给他们戴刑具,把李大狗、胡杨及刘英杰三人传唤到县衙,我自有法子。
11. 日 内
(李大狗、胡杨和刘英杰三人被带到县衙大堂上,也并不像审理其他案子那样分原告、被告,也并未令其跪地受审,而是在大堂中间安放几把椅子,吩咐他们坐着询话。)
卢县令:别紧张,别紧张,今天传你们到这里来,并不是说你们就犯了什么王法。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们了解一下,请你们务必如实回答。
(尽管三人听县令如此一说,紧绷的心稍有所放松,但各自心里似乎都很明白,一定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告发或被官府察觉。因此,三人都只是表面平静,内心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特别是刘英杰更是如坐针毡,心里是波澜壮阔。)
卢县令:刘英杰,据说你家父之墓被人盗掘。是否真有其事?
刘英杰:(眼珠一转,矢口否认)不,不,尚无此事!那只是村民的谣言,实是被大雨冲垮。
卢县令:哦。(眉目一皱,若有所思地)那为何在葫芦村乃至附近村庄都闹得沸沸扬扬?(顿了一下,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刘英杰)你就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一下吧。
刘英杰:家父年过七十有三,他患有咳喘的老毛病,请过多少名医,吃过不少良药,但都无济于事,终于八月十五寿终。请地理先生择算安葬之期,短时间内没有良辰吉日,因为天气炎热,尸体不宜久停,无奈只得采取偷埋。所以,就在八月十七早晨悄悄下葬了。(看了卢县令一眼,又继续说道)大人,您大概也知道乡俗,偷埋是不能有响动的,所以就不讲排场,只找了几个抬灵柩的人,没有吹鼓手,也没放火炮……
卢县令:只是你父亲过世,为何有两副棺椁同时下葬?
刘英杰:哦,其中一口棺材,也就是那口小的
红棺材中是父亲的随葬物品。卢县令:都有些啥随葬品?
刘英杰: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包括父亲身前衣物及生活用品。
卢县令:请你说具体点,到底有些啥东西?”
刘英杰:这……(一时语塞,并且显得有些心慌意乱,但很快就镇定道)这,这,具体有些啥东西,都是管家郝良兴一手操办,我一时还真说不上来。
卢县令:如此说来,你家父墓中陪葬品系他身前所用之物,并无值钱的东西。而你在前面也说了,坟墓是被大雨冲垮而不是被人盗掘,这似乎也说得过去。(两眼紧紧地盯着刘英杰话锋一转)那么,据说红棺已被人撬开,你又作何解释?
刘英杰:前段时间一直干旱,泥土疏松,夯实不紧,当晚下了一场暴雨,故而将其冲垮。至于棺椁被撬开,那也是人们的猜测,有谁亲见?实际上当时忘了卯竹钉,棺木又是现砍的湿木料,尚未干好,受热变型,出现裂缝,被雨水和泥沙冲开也很正常,所以那里面还灌满了泥浆……
卢县令:哦。(意味深长地)原来如此!
卢县令:李大狗、胡杨!
李、胡:小的在。
卢县令:据说今年八月十七晚上,你两人同时外出,而且同时中邪,张大嘴巴不说话,双目圆瞪不转动,全身颤抖如抽筋,有这样的事吗?
李、胡:是,确实如此。
卢县令:当晚你两究竟去了哪儿,又干了些什么?(咄咄逼人地)如实说来!
李大狗:这我还得从当天早晨说起。(战战兢兢地说)那天清早,我去葫芦村龙脊山打柴,正遇几个人抬着两幅棺材出殡,大棺很豪华,是生漆的,很沉重,用八人抬;小棺材板子较薄,外表涂的红色,比较轻巧,只有四个人抬,且没人送葬,没敲锣打鼓。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出殡仪式,心里有些纳闷,便问站在路边看热闹的一位妇人。她告诉我是刘财主死了。我还以为那副小棺材里面是他的老伴财主婆,那妇人却说那里面装的是随葬品……
卢县令:因此,你就见财起意,去盗墓劫财?
李大狗:是,大人,我当时有些愤愤不平。我们穷人缺吃少穿,死了连像样的棺材板都没有,财主生前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死了还要将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带进坟墓去。(顿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刘英杰)我想,反正死人也不会用这些身外之物。埋在土里实在可惜,所以我就起了盗墓之心。再说,我不盗别人也会去偷。所以,晚上我就邀约胡杨与我带着撬锄、油柴桄和一个麻布口袋一起去盗墓。
卢县令:那你两都盗了些什么财物?
胡 杨:大人,其实我俩啥宝物也没盗着!当我俩掘开坟墓泥土,就听到里面有响动声,当时我俩就有些害怕,准备逃离,但里面又不响动了,我们还以为是墓主人安放了防盗机关,便又壮着胆撬开棺椁。当李大狗挪开棺盖,我用油柴桄一照,就看到里面一个满脸是血,怒目圆瞪,张牙舞爪的女人,我就被吓昏倒了。
李大狗:当我看到胡杨无故倒地,四肢抽搐,双眼圆瞪,张着大嘴,说不出话。看样子是中了邪。我也感到害怕,不知所措。(神色仍然显得有些惊恐)正当我抬起头时,忽然看到一个全身素白,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从棺材里往外爬。我当时也被吓晕了……
卢县令:如此说来,棺材里并没装什么随葬品?(转眼看着刘英杰)而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哟!
刘英杰:(按耐不住)一派胡言!(抢过话题激动地)你这两个强盗盗取了我家父墓中之物,为了掩人耳目,掩耳盗铃,才编了这样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
卢县令:刘英杰,你刚才不是说你家父的墓不是被人盗掘,而是被大雨冲垮的吗?怎么,现在你又说是他俩所为?(猛地一击桌案厉声问道)究竟你们谁在说谎?
李大狗:大人,我两说的都是实话。一点没骗大人,那里面的确是个女鬼。
(这时,从衙门外突然闯进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女人,噗通一声跪倒在李大狗和胡杨面前。)
胡月娥:对不起呀,兄弟!我不
仅将你两吓倒,还害得你两吃官司。其实,我并不是鬼,你们仔细看看,我是胡月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感突然和意外,个个面面相觑。刘英杰更是惊愕不已,坐立不安,面部微微抽搐,额头浸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神显得非常惊讶。)
卢县令:胡月娥?你为何擅闯公堂扰乱本府询案?
胡月娥:大人,我并非故意扰乱公堂,而是来为李大狗和胡杨澄清事实,洗清罪名。而且,我还很感激他俩,是他俩救了我一命啊!
卢县令:哦。(看了她一眼)那你起来如实说吧。加一把椅子。
(杨柳青赶忙搬来一把椅子。)
胡月娥:我是胡家山人氏,只因家里兄弟姊妹较多,家境十分贫寒。又因交不起刘老爷家的租课,在我十五岁那年,被父母抵债给刘老爷家当了丫环……(哭诉道)今年八月十五老爷病逝之后,他儿子刘英杰要我身着孝服长跪灵前守丧。我已两天两夜未合眼,一日三餐滴水未沾,曾经几次晕厥。十六的晚上,他给我端来一碗饭菜,说我这几天辛苦了,要好好慰劳慰劳我。我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那一碗饭菜,然后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了。当我醒过来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我用手到处摸,只感觉自己已经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壁光滑。我拼命地叫喊,拼命地抓刨,但都没人应答……(声嘶力竭地)正当我极度绝望时,忽然听到外面有敲打的响声,我再次拼命地呼救,拼命地挣扎,但已经是筋疲力尽了。(顿了一下,缓了缓气后又哭诉道)后来,我看到了一丝亮光,并且透过微弱的亮光,还看到了一副惊恐的面孔。我本以为有人来救我了,但那人一下就不见了。后来,我缓过气来,听到外面在唰唰地下雨。我就使劲地推开上面的盖板慢慢爬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被埋在土里了。
卢县令:你爬出坟墓后,又去了何处?
胡月娥:我爬出棺材,看到两个人倒在地上。当时正下着大雨,闪电雷鸣。我本想去拉他两个,但我早就没力气了,怎么也拉不动。我只得放弃,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地爬出坟地。但茫茫黑夜,到处荆棘丛生,不辨方向,也不知去向……(伤心欲绝地诉说道)后来,我感觉到自己已经爬到了一条路上,我就感觉到了希望,我又不停地爬呀,爬……我曾几度昏厥,醒来后又继续爬。我爬了很久,好像爬上了山梁,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丝微弱的灯光,我意识到那可能是一户人家,便朝那儿慢慢爬去……大概凌晨,我终于爬到了那户人家,便一下又昏过去了。直到我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那户人家的床上,主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本想撑起来离去,但身体实在不行,这时主人回来了,他让我继续住下休养……
卢县令:刚才你说是他俩救了你的命。(指着李大狗和胡杨)你又是怎么知道是他两个救了你的?
胡月娥:那户主人叫张崇贤,是个草药先生。那天我在他家昏睡时,他就是去救治两个去盗墓而被我吓昏了的李大狗和胡杨……昨天中午,张先生急匆匆地跑回来给我说,李大狗和胡杨已被县衙官人带走。我意识到准是刘英杰这个东西将他两告发了。所以,我才决定赶到官府为他两澄清事实,使其免受不白之冤。
卢县令:刘英杰,你刚才不是说那棺椁中装的只是你父亲生前衣物及日常用品吗?而今你对胡月娥的陈述作何解释?
刘英杰:老爷,本人根本不认识她,她简直就是个疯子,一派胡言!造谣中伤,血口喷人!(指着堂上胡月娥大声嚷道)大人,您想想,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我不留着自己享用,怎么舍得拿去为死人陪葬呢?
卢县令:胡月娥陈述她被埋入你家父的坟墓之中,遇盗墓人开棺盗物方才得救;李大狗、胡杨都承认所盗掘的系你家父之墓,且遇见墓中女鬼而被吓晕。这就充分证明墓中所葬系人而非物,而你却说你父亲陪葬棺里系衣物及日常用品,这明显与事实不符。(声色俱厉地)你不承认
将胡月娥活埋,那我们只得马上派人去掘开坟墓,开棺查验便可知晓真相。到时你就别怪官府无情,只怪你不孝不仁,逼迫官府开棺验证!画外音:刘英杰一听,一时没了主张。因为,他深知棺中并无什么随葬之物,现今只剩下半棺泥浆,尽管官府获取不到胡月娥被陪葬的铁证,但自己已是黔驴技穷,再无力辩驳。因其作贼心虚,脸上直冒冷汗。沉默片刻后,他便向卢县令求情,尽量不去开棺查验,看能否还有转机。
刘英杰: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大人,您就不要再掘墓了。
卢县令:那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胡月娥是被你活埋了的?
刘英杰:不,不,不是活埋。(装出一副道貌岸然样子)大人,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只得如实禀告,其实是这样的,她对老爷子感情深笃,老爷子死后,她曾几次寻死,欲随家父而去,但都被我们劝止住了。后来,她又一直坚持要为老爷子守灵,毕竟主仆一场,我们也就答应了她的这点要求。谁知,她几天几夜守灵劳累过度,又一直不吃不喝,茶水不沾,于出殡的头晚就气绝身亡。我们也深受感动和愧疚,但人死不能复生,只得为她赶制棺材,与家父一起安葬,也算了却他两的主仆之情!(瞟了一眼面前的胡月娥)可万万没想到,她当时可能只是晕死了,所以将她掩埋后遇暴雨冲垮坟墓后又活了过来……
卢县令:还在狡辩!(猛击案桌)胡月娥说她是吃了你给的一碗饭菜后晕厥过去,而你竟说她是劳累过度,不吃不喝,气绝身亡。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拍惊堂木宣道)杨柳青,你带人去将管家郝良兴和郎中张崇贤一并传唤到堂!
张崇贤:大人,不用传唤了,小民已到多时!(立即步入大堂,噗通一声跪在堂前)大人,草民在堂外听得真真切切,堂上四人所诉,除刘英杰是在胡说八道外,其余三人所述句句属实。
卢县令:张崇贤,你起来坐着说话!请将你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向本县如实陈述清楚。
张崇贤:今年五月初,刘老爷病情加重,卧床不起。他的管家郝良兴来找我去为他看病,我见刘老爷体虚乏力,脉象细微,面无血色,上气不接下气。我深知他已病入膏肓,我也是回天乏术,便叫他们另请高明,免得贻误病情。但其子刘英杰却说“家父本已风烛残年,如西下残阳,离土不远,就是请神仙恐怕也无能为力,你就随便开些药,不求治愈,权当尽孝。”因此,我就经常去为刘老爷诊病配药,当然,有时我忙不开,他们就派管家或胡月娥来我处配药。(他看着刘英杰)今年八月十二,刘英杰亲自来到我家,神秘兮兮地低声对我说,要我给他配一副毒药。我大吃一惊,问他拿去毒什么?他说看到他父亲好又不好,死又不死,活着造孽,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早点死了算了,免得这样活受罪。
卢县令:哦。(愤怒道)虎毒还不食子,刘英杰却比虎还毒,竟敢毒杀父亲!
张崇贤:是呀,虎毒还不食子,更别说刘英杰还是人,再毒的心也不会毒杀他的父亲,何况他父亲本是将死之人,用不着要急于将其毒死。我虽医术不精,但医德不失,无论如何也不干这种缺德事。他见被我严词拒绝,便搭给我十两银子,我仍然不干。最后,他便威胁我说:“我父亲一直是你在医治,他要是死了,你脱不了干系,我一口咬定就是被你治死的。”我很无奈,便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他要我给胡月娥开堕胎药而被我偷换成保胎药的事。因此,我猜想他一定是见胡月娥堕胎不成,才又起蛇蝎之心,想谋害胡月娥及腹中胎儿。而且,就算是我不给他开药,他也可能另找别人开,或者用其他办法将她害死。
卢县令:哦。(惊讶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原来是要你配药谋害胡月娥!
张崇贤:于是,我就暗自给他开了一副迷药,最多也就将胡月娥迷晕死过去,然后将其抛尸荒野,到时定会苏醒过来,兴许还能够躲过一劫。哪知道这个畜生竟将她活埋,与家父陪葬。(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这也算是我平身干得最大的一件蠢事!
卢县令:你刚才说为胡月
娥堕胎、保胎又是怎么回事?张崇贤:有一次,大概是五月初吧,我正在给刘老爷配药时,见到了胡月娥正给刘老爷端茶水。当时我还以为是刘老爷的千金或是他的年轻儿媳。但管家说是他家的丫环。一个月后,我再次到刘家去给老爷诊病,管家说月娥吐得厉害,叫我顺便诊断一下是不是她肚子受了寒凉。我为其诊脉得知,月娥并非胃肠受凉,而是身怀有孕。管家一听,大惊失色,急忙禀告刘英杰。一会儿,刘英杰悄悄向我求情,说他父亲老不正经与胡月娥狗扯羊腿,使其怀孕,有辱刘家门风,月娥今后也难以见人,便要我为其开一副堕胎药……
卢县令:胡月娥,你说说,你腹中胎儿到底系何人所为?
胡月娥:大人,他简直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指着刘英杰愤怒地)你自己作孽还诬陷你的父亲,辱其名节,真是禽兽不如哇!
张崇贤:月娥,你将此事原原本本向卢大人说清楚!别怕,有大人为你做主。
胡月娥:今年三月中旬,也就是老爷病倒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嫂子回娘家去了,他就将我骗到他房间去估奸了我。后来,老爷病重在床,我就一直在老爷身边伺候,刘英杰就以来看望老爷为名,多次跑到老爷房间来约我去他的房间或指使我去柴房、仓房等隐蔽地去做事,我知道他是假借叫我去做事,实是对我欲行不轨,发泄兽欲,我当然不听他的鬼话,哪也不去,除了吃饭,一直呆在老爷的房间,就连晚上也是在老爷房间搁一张床,陪着老爷。刘英杰对老爷别说是尽孝,基本上是不闻不问,他在老爷病重的时候,很少来嘘寒问暖。我毕竟是老爷的丫鬟,我要尽丫鬟的职责。因此,我就只得成天守候着老爷,为他端茶倒水,为他接屎接尿,何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当然,这也正好躲避刘英杰的纠缠。后来,老爷已经病入膏肓,不省人事了,他便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多次跑到老爷房间以看望老爷为名,强行将我估奸,致使我怀孕。他担心我怀孕之事恐被嫂子发现,便叫张医生给我开药堕胎。不过,我喝下后并没见有啥反应,肚子反倒一天天大起来。
张崇贤:不过,当时我并没开堕胎药。反倒是开了一副保胎药。我一生行医,行善积德,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堕胎就等于杀人害命。
卢县令:如此说来,现在你腹中胎儿还健在?
张崇贤:可惜,前段时间因她被埋,加上惊吓过度,最终导致流产。
卢县令:你为何知晓她已经流产?
张崇贤:那日深夜她被盗墓人得救后爬到我家,我在给她换淋湿的衣服时,发现她肚腹塌陷,且下身还在流血,当时我还以为她是身子发了,后来才意识到她是流产了。
杨柳青:(步入大堂)大人,刘家大门紧闭,关门插锁,刘英杰的妻子段氏和管家郝良兴已经不知去向!
刘英杰:唉!他两跑了?大人,怪不得我早就发现他俩眉来眼去,狗扯羊腿。所以,我才对胡月娥施行不轨,最终酿成大错。(懊恼不已,如梦初醒)原来这是他设计的一个圈套,指使我毒死胡月娥,被官府捉拿杀人偿命,他便名正言顺地夺我妻子,霸我家产……
卢县令:(“啪”地一声惊堂木响,大声说道)现在事实已理清,证据已查明。刘英杰多次强奸胡月娥,致使其怀孕。为了不使劣迹败露,先是开药堕胎,后见堕胎未果,又胁迫张崇贤配药毒死胡月娥及腹中胎儿,并将其作为家父的陪葬偷偷下葬。尽管胡月娥得天佑神助,大难不死,应另当别论。刘英杰对胡月娥先奸后杀,伤害两条人命,不论是否被人指使,都于法不容,依律当斩!(再次猛击惊堂木,大声宣判)将刘英杰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两个衙役立即上前为刘英杰戴上刑具,押出公堂。)
卢县令:李大狗、胡杨听判!
(李大狗和胡杨立即从座椅上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堂下。)
卢
县令:你们二人虽犯盗墓之罪,但并未盗得墓中财物,其罪轻微,且因此而使陪葬之人胡月娥脱险得救,尽管是属于巧合,但也算是功高德厚。故本府不予追究其刑责,当庭释放。李、胡:谢谢大老爷!
卢县令:张崇贤,你虽然为胡月娥开了迷药,但你是实属被逼无奈;迷药致使胡月娥昏死被埋,系刘英杰所为,并非你的过错。故本府亦不追究。另外,你未按刘英杰的旨意为胡月娥堕胎,而暗中将堕胎药换为保胎药为其保胎,也算厚德一桩,本府应予褒奖。赐你《德善堂》牌匾一块。
张崇贤:谢大人!
卢县令:胡月娥,你虽命运多舛,但却大难不死,也算是件幸事!你现在刘家已不可留,就回娘家居住。
胡月娥:老爷,我本是被娘家嫁出去的女,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有重返娘家之理?再说家中兄弟姊妹众多,负担较为沉重,我若回去再添一口,岂不是雪上加霜。
卢县令:那该如何是好?(敲打着案桌,然后又问道)你还有何处可去?
胡月娥:有倒是有一处可去,但不知他能否愿意收留于我?
卢县令:哪家可去?何人可留?(急切地)说来听听,本府为你酌定!
胡月娥:张先生。(期盼地望着张崇贤)他妻子已逝,现已是孤身一人。而且是他最终救了我,我理当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因此,我愿随他而去,终身伺候于他。(顿了一下,又低下头说道)但却不知张大哥是否嫌弃我这个被人糟践过的龌龊女人。
卢县令:哦。(若有所思地)张崇贤,你意下如何?
张崇贤:(疾步上前拉起胡月娥)月娥妹子,你就随我回去吧!
卢县令:好,好,好。(高兴地)本县为你们保媒,择日完婚!杨柳青、朱子华听宣!
杨、朱:小的在!
卢县令:你俩广贴布告,并全力缉拿郝良兴及段氏二人。
杨、朱:是!
12. 日 外
画外音:一个月后,刘英杰被押赴刑场问斩;郝良兴及段氏亦缉拿归案,并以“私通”及“谋财”之罪判刑入狱。至此,刘俊豪经营几十年的刘家庄园轰然坍塌,成为空宅。
(卢县令带着县衙一帮人吹吹打打,为张崇贤送去《德善堂》牌匾。一会儿,葫芦村的村民蜂拥而至,纷纷赶去张崇贤家看热闹,将张崇贤家地坝围得水泄不通。)
(衙役将《德善堂》牌匾挂在张崇贤家的大门上方。)
卢县令:(向葫芦村村民宣布)张崇贤不仅医术精湛,而且医德高尚,是葫芦村的骄傲,也是石阡县的骄傲。我代表石阡县子民赠予此匾,以此嘉奖和鼓励!希望张郎中将精湛的医术和崇高的医德发扬光大,造福于人民!(转过身去朝屋里喊道)有请新人出场,拜见天地,面见父老乡亲!
(张崇贤和胡月娥走出房间,并肩站在院坝前,向天作揖,向村民鞠躬。)
卢县令:古人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张崇贤救了刘家丫环胡月娥,而且 他的妻子已过世,现无妻室;胡月娥闺中待嫁,亦无夫君,正是天撮地合!所以,本府保媒,二人今日正式完婚,结为伉俪,祝愿他两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随即,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剧终)**——根据545329554 同名故事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