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juan）(一)

捐

时 间：虎年

地 点：柳树村柳聪明家

人 物：柳聪明，男，42岁， 农民

翠 花：女，41岁，农民，妻子

柳小妹：女，39岁，邻居

民 警：男，32岁

道 具：饭桌、菜桌，两把椅子、两个盘、两个碗、两个茶桶、味极鲜桶生抽桶桶各两个、四包盐

幕 起：

翠 花：（忙着往饭桌上端盘子）今中午专门为当家的做了四个菜，大家羡慕吧？（大声）柳聪明，吃饭了！

柳聪明：（嬉皮笑脸）翠花，今天改善生活了吧？

翠 花：改善了，俩菜俩汤。

柳聪明：啊呀，今天什么日子搞得这么丰盛！（来到饭桌前）翠花，你没病吧？怎么今中午一盘盐、一盘酱、一碗生抽、一碗醋！

翠 花：（嘲讽地）那你让我做什么菜？！你一下子买回了六百多块钱的油盐酱醋，不快吃，超了期怎么办？！

柳聪明：(冤冤地)翠花，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怕封村，担心大伙买不到嘛！

翠 花：柳聪明，这么多年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耍小聪明、听风就是雨！派出所通知柳小虎去做核酸检测，你就神经兮兮地怕封村。于是你就想等封了村大家缺油盐酱醋了，给大家送去，赚个雪中送炭的好名声。

柳聪明：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翠 花：对个头！这下好了，柳小虎检测是阴的！我看你怎么挨家挨户地去送盐醋吧！如果你送不出去，我就天天做这样的菜你吃！

柳聪明：（求饶）翠花，我错了，以后大事小事都听你的，行吧？

翠 花：那还不耽误了你做好事！

柳聪明：（懊悔）翠花，我这是头一次自作主张，以后再也不敢了。

翠 花：今天这是给你长长记性。给你做的猪肉炖白菜在厨房里，自己端去，今晚上包你爱吃的韭菜水饺。

柳聪明：遵命！中午饭就不吃了，留着肚子今晚上吃水饺。（将俩盘俩碗端到另一边的桌子上）翠花，小翠不是你的好朋友嘛，要不，你送点油盐酱醋什么地给她？

翠 花：我不去。提着点盐、两瓶生抽去朋友家？我怎么跟人家解释？

柳聪明：哪能这么去，再给她放上两桶茶。

翠 花：（嘲讽）哎？你会搭配——吃盐喝茶水，这不叫闲（咸）的！

柳聪明：翠花，你说哪里的话，小翠如果不是你的好朋友我能这么大方？（收拾好东西）翠花，给小翠送过去吧。

翠 花：（给了柳聪明一个白眼，不情愿地提着东西离开了）

柳聪明：（自嘲）这叫办了哪门子好事！得快送出去，万一老婆再发脾气怎么办？！哎？有了，干脆把东西捐给康福敬老院得了，说不定还能挣面锦旗。趁着翠花不在家，把东西送到康福敬老院去。（下）

翠 花：（上）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小翠爽快地把盐和生抽留下了，说我的困难就是她的困难，茶叶说什么都不要！

柳小妹：（提着两瓶味极鲜敲门）嫂子在家吗？

翠 花：在家，在家。小妹怎么还提着？

柳小妹：嫂子，也没别的东西，给你送两瓶味极鲜。

翠 花：（急了）小妹，俺家有，真有！

柳小妹：肯定没俺家的多。

翠 花：（要解释）

柳小妹：（抢着说）嫂子，你先听俺说完。俺那口子前天去镇上的超市，听说咱村有人买了不少油盐酱醋调味品，说怕封村，俺家那个不长脑子的也顺便买了一些回来。真叫那造谣的人气死了！这要报警的话肯定得抓起来！

翠 花：可不是，真该抓起来！小妹，这味极鲜我不能要，家里有生抽，要不你

带点回去？柳小妹：嫂子，俺是让你解决困难的，怎么能要你的东西！你就别客气了，俺回家了。（回头）嫂子，如果家里没盐了不用买，去俺家拿就行了，家里还有30包。

翠 花：（哭笑不得）小妹，慢走，回家别和妹夫生气！

柳小妹：嫂子，你放心，俺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也没买多，咱两家一年就吃了。

翠 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柳聪明呀柳聪明，你这次作大了，看你这好事做得，要做到局子里去了！

柳聪明：（回家）翠花，你早回来了？（瞥了一眼桌子）小翠回礼你也不能要味极鲜，咱家里不是有生抽嘛。

翠 花：都是你做的好事，就等着让警察来抓你吧！

柳聪明：莫名其妙，我买点油盐酱醋调味品还能犯法？我送给敬老院了。

翠 花：刚才送去的？

柳聪明：对，我骑着自行车去的。我跟院长说，是你让我买东西送去的，院长对你的爱心大加赞赏，非要留下你的名字送面锦旗，我说这么点爱心不值当送锦旗，再说俺家翠花做人低调！

翠 花：留了？

柳聪明：没留名，留下你的电话了，院长说要电话感谢你。

翠 花：留下我的电话号码了？

柳聪明：对，这还有假——1386454666

翠 花：这是我的号码？怎么少了一位数？

柳聪明：不可能，你的号码我还能记不住？（掰着指头又背了一遍）坏了，翠花，怎么中间落下了个6？可能是一时紧张说漏了一个数。你那号码6也太多了。再说就捐那么点东西，还让人家感谢什么。

翠 花：我就知道你耍小聪明！

画 外：（警车声由远而近，在离柳聪明家门口不远的地方戛然而止，夫妻俩都惊呆了）

警 察：（敲门）柳聪明在家吗？

柳聪明：（小心翼翼）在，在家。哪位？

警 察：我是派出所的警察。

翠 花：（声音变了）肯定是来抓传谣的了。

柳聪明：（瞪着妻子）我什么时候传谣了？（战战兢兢）警察，您是找我？

警 察：你叫柳聪明？

柳聪明：对。

警 察：那就找对了。（坐下，拿出本子和笔）柳聪明，今下午你去哪里了？

翠 花：警察，他没去哪。

警 察：没问你。

柳聪明：（忐忑地）去敬老院了。

警 察：去干什么了？详细地说说。

柳聪明：去给敬老院送东西，门卫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

警 察：然后呢？

柳聪明：（理直气壮）我好话说尽，他就是不让我进去，我跟他说，我是柳树村的柳聪明，来给敬老院送东西，不让进我就把东西放门口了，你看着办吧！

警 察：后来呢？

翠 花：后来他回家跟我说，院长要电话感谢我。警察同志，捐东西不犯法吧？

警 察：（朝向翠花）没问你。（转向柳聪明）你为什么要给敬老院送这些东西？

柳聪明：警察同志，不瞒你说，我怕封村，就给大伙提前备下点油盐酱醋。都怪我判断失误，这要是真封村给大伙送去，大伙得感激不尽；你说现在平白无故地给人家送又没法解释。于是我就想着干脆捐给敬老院算了。（不好意思地）都怪我这人做好事上瘾。不信你问问她，当年搞对象就是因为我愿意做好事她才嫁给我的。

警 察：这些东西真的是你买的？

翠 花：真是他买的，（将警察拽到桌子边）不信你看看。

警 察：（看着桌上盘碗里的油盐酱醋）你们也太奢侈了——这都是精品，放在我家都够吃一个月的！

柳聪明：（不好意思）买多了。

警&nb

sp; 察：多了也不能这么铺张！柳聪明：（忙不迭）警察同志，你信了吧？这真是我买的。买东西不犯法吧？（掏出发票）

警 察：那也得看你买的是什么东西。（看了看发票，站起）我是你们的片警，最近你们村有个叫柳小虎的从打工的地方回来十三天，那边出现了疫情，为以防万一，我便打电话通知他去做了核检，两次都是阴性。是我的宣传工作没有做到位，对你们说声对不起！柳聪明，你是个好人！但疫情期间，不能随便捐吃的东西，更不能像你似的把东西强送给人家。敬老院的保安很负责任，看你放下东西后立马报了警，也多亏你留下了地址和姓名，要不还不知道得浪费多少警力！

柳聪明：警察同志，我错了，我不该听风就是雨，但我真的没有造谣、传谣。

警 察：你买这么多的油盐酱醋，售货员没问个为什么？

刘聪明：问了。我说派出所通知我们村的一个人去做核酸检测了，说不定要封村。

警 察：你这么一说，无意中加剧了人们的恐惧感。不过，念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就不追究你了。要记住疫情面前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这是我们每个公民应该坚决做到的！刚才我看了发票，这些东西都来自超市，你真想捐给敬老院？

柳聪明：捐，坚决捐，这本身就是为大伙准备的！

警 察：那好，我给你通融一下，让敬老院收下。东西还在车上，现在我们俩给敬老院送去。

柳聪明：（握着警察的手）谢谢您！

翠 花：我也去，这样的好事我也得露露脸。

柳聪明：不过总觉得有点少，要不再去买上点？

警察、翠花：（异口同声）还买呢！

三人鞠躬谢幕

作者：王俊平，山东省青岛市黄岛区泊里小学教师。电话：13954296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