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亲情右手爱
左手亲情右手爱
————根据肖建国同名小说改编
文/赵宇勘
陆小瓦——农村出来的打工仔，身材魁梧高大，二十出头。
陆小倩——小瓦的姐姐，秀外慧中，比小瓦大两岁。
陆中明——小瓦的父亲，典型的乡下汉子。
赵祥珍——小瓦的母亲，典型的乡下妇女。
刘小玉——小瓦的妻子，成熟有女人味，颇具知性美。
李江莲——打工女，身材娇小玲珑，好似学生妹。
胡大海——李江莲的丈夫，面容极帅气。
刘大虎——陆家庄恶霸，满脸横肉，四十多岁。
陆扬扬——陆小瓦的女儿
磊磊——莲子的女儿
刘小江——刘小玉的表姐
赫老板——某鞋厂老板
小召——天舒厂员工
刘大妈——刘小玉妈妈
1.外 村道上 日
夕阳如血。四下一派生机盎然的乡村景色。陆小瓦与姐姐陆小倩一前一后，走在宁静的乡间小路上，两人各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各有一把镰刀。乡间小路一直延伸到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小路旁边是一条蜿蜒的小河。
画外音（陆小瓦）：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2.外 半山腰 日
半山腰上杂草丛生，陆小瓦与陆小倩拿着镰刀一个劲地赛割猪草，又将猪草装进身边的小背篓里。两人有说有笑。
陆小倩：小瓦，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个媳妇了。村里那么多姑娘，你难道一个也看不上？
陆小瓦：姐，这种事得看缘分的，该来的都会来的！不慌。
陆小倩：爸想抱孙子都想疯了，你还是着点急吧。
陆小瓦：那你呢，他怎么不早点把你嫁出去好抱外孙啊。专心割猪草吧，喂肥了猪挣了钱才能娶老婆。
陆小倩：嗯，说得对。噢，那就快割吧。
小瓦与小倩越割越利落，两个背篓已是满满的两大堆猪草。
3.外 村道上 日
夕阳西下，陆小倩与陆小瓦各自背着满是猪草的背篓，一前一后，走在来时的乡间小路上。
陆小瓦：每天都要来这里割猪草，好累啊！
陆小倩：咱农民只有这样的命。
陆小瓦：家里饭菜该做好了吧。
陆小倩：你又饿了不成，这儿离家还有好一段路呢。
这时，陆小倩突然停住脚步，两眼拉直了视线，盯着前面的草丛。一条小白蛇拐着身子徐徐爬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小倩（恐惧地，大声地）：蛇！前面有蛇。
陆小瓦闻声立马窜到姐姐前面，护着姐姐。
陆小瓦：姐，别怕！退后，让我收拾它。
陆小倩缩着身子退到后边。说时迟那时快，陆小瓦利索地从背篓里拔出镰刀，俯下身子将镰刀尖丝毫不差地稳稳扎进小白蛇的头部。那蛇的后半身猛烈地摇动起来，但很快就不动了。小瓦提起镰刀将蛇甩到一旁的草丛中。陆小倩顿时松了口气。
陆小倩：小瓦，多亏有你！真把我给吓死了。
陆小瓦：有我在，保证一切太平。我的镰刀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小倩：嗨，你真厉害。
陆小倩依偎着陆小瓦继续赶路。
4外 小河边 傍晚
陆小瓦与陆小倩仍旧背着背篓走在乡间小道上。
在他们前面几十米远处，一个年轻姑娘与一个彪形大汉在河边争执不休。两人你推我攘，大汉从姑娘手里夺过一个黑色的鼓鼓的钱夹，又猛地将姑娘推进河中，然后拔腿就跑。那姑娘在河中挣扎着，大喊。
女郎：救命啊，救命啊••••••
陆小瓦与陆小倩闻声急忙赶过去。“救命”的声音不断。小瓦把背篓扔到一边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将姑娘慢慢推向岸边。陆小倩也将背篓放到一边，在岸上干瞪着眼。当姑娘被推到岸边时，她顺手将浑身湿透的姑娘拖上岸来。小倩一手托着姑娘的头部，一手按着姑娘的胸。小瓦爬上岸来，凑到姑娘身边。那女的喘着粗气，呛出几口水。
陆小瓦：怎么回事，姑娘，你怎么会掉到河里？
姑娘：我，我，我的未婚夫不要我了，还抢走了我的钱，把我推到河里。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
说着，姑娘便呜咽地哭起来。
陆小瓦：别哭，姑娘。我替你做主。下次让我碰见你未婚夫，我帮你报仇。你看我不亲手宰了他，竟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陆小倩：对了，姑娘，怎么称呼你？
姑娘：我叫刘小玉，别人都叫我小玉。
陆小倩：别哭，小玉。我们送你回去。
刘小玉：哦，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陆小瓦：相信我们，我们都是好人，别说这种话。
陆小瓦和陆小倩扶起湿淋淋的刘小玉，三人并肩而行在乡间小道上。
淡出。
5.内 陆小瓦家 晚
一幢普通的砖瓦平房，正屋右边并排有三间卧室（分别是陆小瓦父母，陆小瓦，陆小倩的），左面是一间客厅，靠里是一间厨房，最里面是厕所，厕所里有一个猪圈，里面喂着两头猪。这个家算比较大，但家具十分简陋。客厅里有一张饭桌和几张椅子，正对大门的墙边置着一台彩色电视机，旁边是一个拜菩萨的佛龛。木大门外边透出客厅里昏暗的灯光，照亮正门前的一块空地。
一个莽汉（陆家庄恶霸刘大虎），后面跟着两个随从，站在陆家正门前。莽汉使劲拍门，嘴里大声喊道。
刘大虎：姓陆的，快开门。
刘大虎：快开门啦，姓陆的。
赵祥珍（陆小瓦母）正在厨房炒番茄鸡蛋，大锅里热气腾腾。陆中明（陆小瓦父）在锅灶后添火。
赵祥珍:谁呀，快去开门，中明。
陆中明急忙放下火钳，头也不回的走向客厅正门。
陆中明：来了来了，别拍了，都把我的门给拍坏了。
陆中明慢悠悠地打开大门。还未等门完全打开，刘大虎一行三人便冲了进来，与陆中明对视着。
刘大虎：陆大爷，别来无恙啊。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吧。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陆中明：啊，是，是，刘老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只是••••••
随从甲：只是什么，在我们老板面前最好老实交代，别他妈磨磨蹭蹭。
随从乙：还不快说，姓陆的。
陆中明：只是现在手头有点紧，恐怕••••••
这时赵祥珍从厨房走出来，站在陆中明一边。
赵祥珍：哦，刘老板，是您呀。有话好说，别伤了和气。
刘大虎：你们今天要是不还钱，休怪我们不客气。
陆中明（怒吼）：你，你想怎样。
刘大虎：不想怎样。识相的，就快还钱。废话少说！
陆中明：哼，老子今天就是没钱还你。
刘大虎：好啊，你。
说完，刘大虎及两个随从涌上前来对陆中明拳脚相加。赵祥珍立马上前搭救丈夫。
赵祥珍：别打了，别打我丈夫。你们住手！
陆中明被掀倒在地，身子缩成一团。
赵祥珍（哭丧着脸，挡住刘大虎一行））：刘老板，别打了，求求你，钱我还给你们。
赵祥珍迅速从裤兜里搜出一叠塑料袋装着的老人头，捏在手中。刘大虎将钱蛮抢过去，取出塑料袋里的钱，立即数起来。
赵祥珍：别数了，一共是五千块，都是我做买卖赚的。
刘大虎：怎么只有五千块，你欠我们的一共是一万五。
赵祥珍（央求地）：剩下的一万块等有了钱一定尽快还给你们。刘老板，您就行行好吧。
刘大虎（迟疑了一会）：那好吧，剩下的一万你们要尽快还清。否则的话，下场你是知道的。
刘大虎：我们走。
刘大虎及两个随从拂袖夺门而走。
6.内 陆家 晚
客厅里，做好的饭菜摆在饭桌上。陆中明拖着疼痛的身体瘫在椅子上，赵祥珍在椅后为他揉着红肿的胳膊。
赵祥珍：刘大虎这个该死的，咱们陆家的命咋就这么苦咧。
陆中明（喘着粗气）：祥珍，要是我不在了，你可要坚强，要活下去。
赵祥珍：老头子，别说这种话。我祥珍生是陆家人，死也是陆家鬼！
小玉和小瓦背着刚打的猪草兴高采烈地走进家门，见此情形，两人惊呆了。
陆小瓦：爸，你——
陆小瓦与陆小倩都把背篓卸到一边，走到父母跟前。
陆小倩：妈，这是怎么回事。
陆小瓦：爸，是谁欺负你了。
赵祥珍：那个刘大虎来过了，来逼债的，又打又骂的。
陆小瓦：你们给钱没有？
赵祥珍：当然给了。
陆小瓦：给了多少？
赵祥珍：给了五千块，剩下的再还。
陆小瓦：爸，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点回来，您就不会这样了。
陆小倩：妈，这个刘大虎也太狠心了，都把爸打成这样了。
陆小瓦（极其愤怒地）：这口气一定要出，下次要让我撞见他，有他好看的。
赵祥珍：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
陆小倩：妈，我和小瓦在河边••••••
赵祥珍：在河边怎么啦？
陆小瓦：在河边救了个落水姑娘。我们刚送她回去，所以回来晚了。
赵祥珍：哦，是这样。快吃饭吧。
陆小瓦：妈，都这样子了，我和姐哪还有心思吃饭。
赵祥珍：听话，你们俩。不吃饭你们以后哪还有力气保护你们老爸！
陆小倩：嗨，嗨••••••
7内 陆中明卧室 晚
陆中明坐在床沿上，脱掉上衣，露出两只胳膊，胳膊上有明显的肿块。旁边有一个凳子，其上放着一个竹筒火罐，里面塞着一团棉絮。陆小瓦俯着身子，划燃火柴引燃火罐里的棉絮。小瓦右手抓起火罐。
陆小瓦：爸，你忍着点。
待棉絮烧尽了，小瓦将火罐镀在陆中明胳膊上的肿块上。陆中明还是“嘶——嘶——”地叫起来。
陆小瓦：这火罐绝对灵，你很快就会好的。
陆中明：小瓦，我要是好不了，没还的一万块钱就全靠你了。
陆小瓦：爸，你就放心吧。
陆中明：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娶个媳妇了。
陆小瓦：这事您就甭为我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陆中明：好，好，爸不管你的终身大事。
8.内 陆小倩卧室 晚
赵祥珍坐在床沿上，双手撑着床沿，双脚着地，面前一个水盆，里面盛着热水,泡着一个毛巾。陆小倩蹲在水盆前，为母亲松鞋带，脱鞋，又脱袜子。赵祥珍把脚泡在水盆里,陆小倩拧着毛巾在母亲脚上搓来搓去。。
陆小倩：妈，我不想嫁人了，就想一辈子守在您身边，为您洗脚。
赵祥珍：丫头，这怎么行呢。难道你就不想和妈妈一样做妈妈了。
陆小倩：您和爸爸都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你们呀！
赵祥珍：你得找个男人嫁了，也让她对你好。女人一辈子不做妈妈是遗憾。
陆小倩：唉，妈，好好好，我听你的。
陆小倩为母亲洗完脚，端着水盆走出卧室。
9.内 陆小瓦卧室 晚
卧室里靠墙有一张床，对着床是一张书桌，书桌上一个录音机。小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睛透出两道凶光.
10.内 陆小倩卧室 晚
小倩独自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侧向一边,眼里噙着泪花.
11.内 陆中明卧室 晚
深夜,灯亮着.陆中明与赵祥珍并肩躺在床上.陆中明仰望着上空，赵祥珍侧着身子望着他。
赵祥珍：老头子，还疼不？
陆中明：身子是不疼了可心里还是疼。
赵祥珍：你是说小瓦和小倩吧。
陆中明：他们都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赵祥珍：你还是由他们自己做主吧。
陆中明：刘大虎要是再来，怎么办。
赵祥珍：他要是再来，我就把老命跟他拼了。
陆中明：唉，这不是办法。还是先凑点钱还了算了，免得他来惹祸。
12.外 玉米地里 日
朝阳喷薄而出，阳光洒在玉米地里。玉米丛中，小瓦和小倩在一边，祥珍在另一边，三人争相掰着玉米包子，又将玉米包子丢进身边的篮子。陆中明蹲在玉米地旁的一块空地上抽着香烟，空地上停着一辆空脚踏三轮车。
陆小倩：爸，妈，今年的玉米长势很好哎！
陆小瓦：还行，凑合。
赵祥珍：你们得抓紧点儿，等掰完了玉米，回家妈给你们做玉米渣子吃。
陆中明：我补充一句啊，要是活干不完，那就什么都没吃。
陆小瓦下完最后一个包子，扔进满筐的玉米篮子，又把篮子提到旁边的空地，将满篮子的玉米装进三轮车厢里。
小倩和祥珍还在掰包子。陆小瓦背着两只手，手里捏着一团玉米鬃，慢慢靠近陆小倩所在的位置，等他走近了。
陆小瓦（指着一边）：姐，快看那边，有个东西在动。
陆小倩顺着小瓦所指的方向摆过头去，张望了一会儿。
与此同时，陆小瓦将手中的玉米鬃悄悄撒在小倩的头上。
陆小倩摆过头来,望着小瓦。
陆小倩：没有东西在动啊。
陆小瓦呵呵笑出声来。
陆小瓦：你看你的样子。小瓦子给小倩公主请安啦。（做出请安的姿势）
陆小倩这才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头发，玉米须洒落下来。
陆小倩：小瓦，你也太过分了。
说完陆小倩拿着一个玉米包想揍小瓦，小瓦一转身拔腿就跑，在玉米丛里穿梭，小倩捏着玉米包紧追不舍。小瓦跑出了玉米地，继续向前冲，小倩也跟着跑出玉米地，突然停下来，将手中的玉米包甩向小瓦，小瓦一转身伸手将包子接住了。
陆小瓦：嘿嘿，没砸中我。
陆小倩：算你运气好，回家再收拾你。
祥珍正将一满篮子玉米装进三轮车厢。
赵祥珍：我说你们姐弟俩，别胡闹了。
陆中明仍然是抽他的香烟。
陆中明：小瓦，过来押车。
陆小瓦：哦，知道了，爸。
陆小瓦走近三轮车，跨上去做好蹬车的姿势。
陆小倩也走过来，和祥珍一起将车厢里的玉米慢慢混匀。
陆小瓦：好了，妈，您先歇着吧！
赵祥珍：小瓦，明天有个技术员要来咱们家，你负责招呼一下吧。
陆小瓦：来干什么。
赵祥珍：指导咱们种庄稼呀。好了，当心点儿。
小瓦蹬着三轮车越离越远。
淡出。
13.内 陆家 日
小瓦在厕所里，站在猪圈外边，吹着口哨，将手握的猪草一点一点地抖进食槽。两只猪见状忙过来吃食。
小瓦走进客厅打开电视机，坐到一把椅子上，拿着遥控器调台。
正门关着，门外响起了清脆的车铃叮当声。小瓦忙去开门，定眼一看，正是前些天被自己救起的落水姑娘刘小玉，推着一辆自行车。
小瓦愣了一下，揉揉眼睛，又细细看了一下。
陆小瓦：你，怎么是你。
刘小玉：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陆小瓦：认识，当然认识，你叫刘小玉，进屋坐吧。
刘小玉停好自行车，随小瓦进屋。
陆小瓦：你怎么又成了技术员了呢？
刘小玉：那你看我像干啥的。我是来报你的搭救之恩的。
刘小玉端着一杯茶水坐在椅子上慢饮。陆小瓦关掉电视机，也坐到与刘小玉相对的椅子上。
刘小玉：陆小瓦，听说你们家地里虫害严重，我特意赶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撞见我的救命恩人了。
陆小瓦：哪里哪里，应该的。你的未婚夫还在找你的麻烦吗？
刘小玉：没有了，只是他抢我的钱再也追不回来了。
陆小瓦：如果他再来找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刘小玉：哦，我想他不会再找我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到地里去看看吧。
陆小瓦：那好吧，我们走吧。
14.外 村道上 日
刘小玉推着自行车，与陆小瓦并行在村道上。
刘小玉：都走了好一阵子了，还有多远哪。
陆小瓦：哦，不远了，很快就到了。前面就是我家的地。
刘小玉：你们家几口人啊？
陆小瓦：四口，我爸，我妈，我姐和我。
刘小玉：我只见过两个。
陆小瓦：哦，我们家人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淡出。
15.内 陆家 晚
客厅里，陆家四口与刘小玉一起坐在饭桌旁共吃晚饭。饭桌上是丰盛的菜肴：鸡蛋汤，青椒肉丝，红烧鲤鱼，卤鹅等。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赵祥珍：小瓦，小玉，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刘小玉：赵阿姨，要不是小瓦当天出手相救，我也许早就入土了。
陆中明：别瞎说，丫头。你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
陆小倩：你们一个玉，一个瓦，倒还挺般配的。
刘小玉：陆大姐，你就别取笑我和小瓦了吧。
陆小倩：哎，小瓦，平时见你话挺多的，今天怎么一声不吭啊。
陆小瓦：姐，这瓦要是碰着玉就变成哑巴啦！
刘小玉：小瓦，你可真会说笑话啊。
陆中明：小玉，你说我们家地里的蔬菜还有救吗？
刘小玉：陆大伯，救是有救，不过要打一种罕见的农药。
赵祥珍：哪有卖的？
刘小玉：我那有，可以送你们一瓶。以后你们可以试着种一下有机蔬菜，不打农药的那种。
陆中明：这是个好主意！祥珍，你明年就种那个试试。
16.内 陆小瓦卧室 晚
昏暗的灯光下，陆小瓦与刘小玉同坐在床上，
陆小瓦：你们搞技术员这一行的，应该都是高材生吧。
刘小玉：读过高中而已。
陆小瓦：高中，我也是高中毕业。
刘小玉：怎么没上大学？
陆小瓦：穷呗，穷。你呢？
刘小玉：我爸早死了。我和我妈相依为命。
陆小瓦：好可怜啊。
17.外 陆家地里 日
刘小玉背着农药箱和陆小瓦站在一片蔬菜地里。小玉捏着一片蔬菜叶给小瓦指指点点。
小玉边走边洒农药在蔬菜上，小瓦在后面跟着。
18.内 陆家 日
厕所里猪圈旁，刘小玉将瓢里的猪饲料撒向食槽，嘴里指指点点。陆小瓦在一旁听着。
19.内 陆小瓦卧室 晚
卧室的一边的书桌上，摆着一个录音机。陆小瓦站在书桌边，手指按了录音机上的停止键，一盒英文磁带退出来，小瓦翻了一面再放进去，合上，再按播放键。刘小玉坐在书桌前的木凳上，双手托着下巴，听着录音。
20.内 陆小瓦卧室 晚
陆小瓦与刘小玉并肩坐在床上，头挨着头。小瓦手里捧着一本简装书，封面印着“红楼梦”三个字。小瓦打开书一页一页为小玉讲解。
21.外 陆家庄露天影院 晚
字幕：半年后
一户人家的一面白墙成了电影银幕。离白墙不远处是一个电影放映机。银幕上放映的是电影《布老虎》。村里的群众松散的聚在银幕前的空地上，有坐着的，有站着的，也有半蹲着的。小瓦与小玉站在靠后的空地上，两人都全神贯注地望着银幕，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陆中明与赵祥珍站在最后，两人似乎并未认真看电影，而是在谈论着什么。
陆中明：小瓦跟小玉认识多长时间了？
赵祥珍：半年了吧。
陆中明：小玉家没人来提亲吗，我们家小瓦可是棒小伙。
赵祥珍：呵，臭美，你瞧小瓦那呆头呆脑的。人家小玉在他们村可是一枝独秀啊。
陆中明：哦，你得听听他们自己的意思，光家长急有什么用。
赵祥珍：是啊，孩子们在大人们眼皮底下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陆中明：年龄不饶人啊。
22.外 村道上 日
淡入。
风和日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小瓦骑着自行车，载着小玉狂奔在空旷的在村道上。小瓦一路拉着嗓子高歌。
陆小瓦（唱着歌）：曾经拥有过，曾经失去过，曾经艰难地选择••••••（罗大佑《谁能告诉我》）
刘小玉：唱走调啦。
陆小瓦：只要自己乐着，走调又咋样。
23.外 乡间草地 日
小瓦骑着自行车载着小玉，车速慢了下来，来到一块青草地旁。
刘小玉：放我下来吧，小瓦，这里风景不错，就在这里先歇会儿吧。
陆小瓦使劲捏刹车，车子依然向前滑着。
陆小瓦：好，好，糟了，车子刹不住了。
小瓦顿时连将双脚触地抵住车，车子稍微滑行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陆小瓦：好险啊！
24.外 乡间草地 日
小瓦与小玉在一块青草地上，背靠着背席地而坐。自行车倒在一边。小瓦一根一根地拔着草。小玉双手握膝，仰望着天。
陆小瓦：小玉，我们在一起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你想过你未来的生活伴侣吗？
刘小玉（调戏的）：要特别有钱的，长的帅，家庭出身也要好，另外，还要有一技之长，文化层次也高，最重要的，还要死心踏地地对我好。
陆小瓦：哇，这种男人，这种男人好像包揽了男人们所有的优点吔。
刘小玉（调戏的）：你呢，你说说你的梦中情人吧。
陆小瓦：我，我的梦中情人，就是，就是••••••
刘小玉：就是哪样的。
陆小瓦：就是你•••这样的。
刘小玉：我，我有什么好的。
陆小瓦：你漂亮，温柔，善良，还善解人意。这些已经足够了。
刘小玉（调戏的）：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对你的感受？
陆小瓦（脸红的）：我长得像个泥鳅，又是个穷乡巴佬，没啥文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刘小玉（严厉的，调戏的）：拉倒吧，你一样都没有，怎么娶我。
陆小瓦：我会死心踏地对你好，不是今天，明天，而是一辈子，永远。
刘小玉：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得到一个女人之前总会装模作样地说爱她一辈子，可是得到之后呢，谁知道哪天会变心。
陆小瓦：我不是那样的。
刘小玉（调戏的）：你能把心挖出来给我看一下吗，只看一眼，我就相信！
陆小瓦：这个，这个••••••
刘小玉：呵呵，你呀你，死脑筋一个，刚才说的全都是逗着你玩的。要娶我，就跟我妈说去。
两人顿时爬了起来，小瓦对着小玉。
陆小瓦：小玉，你好坏喔。
小瓦扑向小玉，搂住小玉的身子。小玉依偎在小瓦怀里。
刘小玉：小瓦，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淡出。
25.内 刘小玉家 日
一幢铅灰色的砖瓦平房，靠正门有一间客厅，客厅往里是厨房，客厅右边是两间并行的卧室。刘小玉，刘小玉妈妈刘大妈，陆小瓦三人围坐在客厅饭桌边。刘大妈在摘桌上筲箕里的青菜，刘小玉与陆小瓦分坐两旁在打下手。
刘大妈：小瓦，你看上我家小玉哪一点啦？
陆小瓦：不是一点，是全部啊。
刘大妈：要娶我家小玉，只有一个条件。
陆小瓦：什么条件？
刘小玉：要到我们家来做上门女婿。
陆小瓦：这，这••••••
刘大妈：小玉爸死得早，小玉要是嫁出去了，我身边就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了。
刘小玉：我也不想我妈一人孤孤单单的，那样多没意思啊。
陆小瓦：我能理解，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
刘大妈：好了，不多说了，你回家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的消息。
陆小瓦微微点点头。刘小玉看着小瓦笑了。
26.内 陆家客厅 晚
饭桌上空无一物，一边坐着小瓦，陆中明站在另一边，右手猛地将桌子一拍。
陆中明：这哪行，你要是去他们家了，这个家谁来撑？
陆小瓦：爸，小玉妈真的需要人照顾啊，您就依了我吧。
陆中明：不行，绝对不行！万一不成就拉倒。
陆小瓦：爸，您平时••••••
27.外 村道上 日
艳阳高照，小瓦骑着自行车载着小玉（两人胸口分别戴着印有新郎，新娘的绣章），后面跟着亲戚朋友组成自行车队，浩浩荡荡地行驶在通往陆家的路上。
画外音（陆小瓦）：我与小玉的婚礼就这样简单地举行了，没有定亲礼，有的只是送行的亲朋好友。小玉的妈妈也被送到小玉的二叔家，颐养天年。
28.外 陆家门口 日
几桌酒席摆在陆家门口，宾朋满座，美酒佳肴，好不热闹。这时鞭炮声响起来。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自行车辆。小玉与小瓦双双拿着酒瓶在一桌酒席旁敬酒。
刘小玉：大叔大妈，多喝点，多吃点。
小玉给酒席上的客人斟酒。
陆小瓦：大伙赏个脸吧，小瓦给你们敬酒了。
小瓦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陆中明与赵祥珍，陆小倩穿着新装也在另一边招呼客人。
正是酒酣之时，陆家庄恶霸刘大虎突然出现在酒席旁，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其中的一个随从拿着一把斧子））。小瓦，小玉，陆小倩和其父母以及所有的客人都惊讶地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刘大虎（直视陆中明）：姓陆的，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陆小瓦（直视刘大虎）：刘老板，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您别坏了我的好事。给个面子，和你的弟兄坐下来一起喝点酒，咱们好好谈谈。
刘大虎：毛头小子，你还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陆小瓦：你不要欺人太甚，上次你打了我爸，那个帐我还没跟你算！
刘大虎的一个随从甲将斧子往其中的一张酒桌上猛砍下去，斧子立在了桌上。客人们见状都惊慌失措勾肩搭背地散开了。
客人甲：闯婚！有人闯婚！
客人乙：咱们快走吧！
客人丙：这酒没得喝了！
酒席旁只剩下小瓦小玉小倩和其父母，五人站着对视着刘大虎和其随从。
陆小瓦（火冒三丈）：刘大虎你太过分了，我跟你拼了！
说完陆小瓦丢掉手中的酒杯，拿着手中的酒瓶朝着刘大虎的方向猛砸过来。
刘大虎的身子迅速地往旁边一闪，酒瓶落到了地上。陆小瓦又冲过来和刘大虎厮打起来，陆中明也和随从甲扭打起来。随从乙掀翻立着斧子的酒桌，酒杯，饭菜，筷子稀里哗啦哐啷洒落一地，陆小倩和刘小玉冲过来和随从乙撕扯在一起。赵祥珍忙跑进屋里。
陆小瓦到底人高马大，一下子就将刘大虎推倒在地。陆中明瘦弱无力，只几个回合就被随从甲掀倒在凳子上，又滑到地上。陆小瓦转向随从甲，双手抓住随从甲的衣襟逮到自己面前，用头猛击了一下随从甲的头，又将他推倒在地。陆小瓦继而转向随从乙，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随从乙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赵祥珍从屋里跑出来，见丈夫躺在地上，忙扶起他。
赵祥珍：中明，你没事吧？
刘大虎欠着身子倒在地上。赵祥珍跪在他面前，双手举起塑料袋装的一万块钱。
赵祥珍：刘老板，饶了我们吧，钱我还给你们!
刘大虎一把抢过赵祥珍手中的钱捂在胸前。陆小瓦又走近刘大虎。刘大虎直打哆嗦。
陆小瓦：还不快滚，不然老子要了你们的命！
刘大虎跟两个随从闻风丧胆地溜走了。
29.内 县医院某病房 日
白色病榻上，躺着一位形容枯槁面无血色的男人，微弱地呼吸着。陆小倩将便盆从床底拿出来到房外倾倒。赵祥珍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伏在白色被子上，头侧向一边，眼睛闪着泪花。陆小瓦提着一个保温盒与刘小玉走进病房。
陆小瓦：爸，我们熬了鸡汤来看你了。
赵祥珍痴呆的神情被惊动了。
赵祥珍：小点声，你爸在睡觉了。
刘小玉依偎在赵祥珍身边。
刘小玉（小声地）：哦，妈，爸的病情究竟咋样了？
赵祥珍（小声地）：医生来过了，说你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呜咽着）。
陆小瓦将汤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盒盖，取出汤勺舀出鸡汤蹲在父亲面前。
陆小瓦（小声地）：爸，醒醒吧！
陆中明慢慢张开眼睛。
陆中明（气息微弱地）：噢，你们来了。
陆小瓦(小声地)：爸，喝点鸡汤!很补的。
陆中明微微张开嘴巴，喝了好几口儿子送来的汤。这时陆小倩拿着便盆回来了，也靠在赵祥珍身后。
陆中明（气息微弱地）：小瓦，我要走了。
陆小瓦：爸，您别这么说！您要活下去，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陆中明：我走了，你要好好待小玉，和她妈妈。
陆小瓦：嗯，嗯。您放心！
陆中明的眼睛仍张着，眼神突然消失了，表情变得僵硬，身子纹丝不动。赵祥珍顿时放声大哭起来，两手不断地捶着被子。
陆小瓦痴痴的望着父亲冰冷的面孔，一只手将他的双目缓慢合上，另一只手撑着垂下来的额头，悲痛地呜咽着哭。
陆小倩与刘小玉也低下头来捂着脸蛋，轻轻地抽泣着。
30.内 陆家 日
字幕：一年后
客厅里，佛龛上方的墙上，挂着陆中明的遗像。
陆小瓦抱着刚出世的号啕大哭的女婴，不断地抖动着。
陆小瓦：喔喔喔（劝哭的声音），扬扬乖！扬扬乖！
刘小玉端着一碗青菜汤边用勺子搅着边从厨房走出来，走近扬扬，又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小心地喂进扬扬的嘴里。一勺，两勺••••••扬扬的哭声小了些。
陆小瓦：要是爸还在，他看着扬扬会多开心！
刘小玉示意陆小瓦将扬扬的头转向遗像。陆小瓦也望着遗像。
刘小玉：扬扬，快向爷爷问声好。爷爷，扬扬在看你了，你在天之灵要保佑扬扬平安啊！
扬扬手舞足蹈，叫了几声。
31.外 陆家客厅 晚
陆小瓦，刘小玉，与赵祥珍，陆小倩一家四口围在饭桌前吃晚饭。
陆小瓦：妈，乡下呆惯了，怪闷的。
赵祥珍：咋了，嫌弃，那你想搬到哪去住？
刘小玉：妈，不是这个意思，我跟小瓦想出去闯闯。
陆小倩：外面风大浪大，乡下人很难站住脚的。
赵祥珍：再说，城里人俗气，没有咱乡下人厚道。
陆小瓦：妈，这都不是问题，我和小玉考虑好久了，明天就出发。
赵祥珍：去哪里？
刘小玉：广州。
赵祥珍：唉，中明不在了，我也管不着你们。
32.外 某火车小站 日
清晨，阳光初洒，小瓦与小玉一人背着一个鼓鼓的行李包，早已等候在月台上。小倩抱着扬扬与祥珍一起赶过来了。祥珍掏出裤兜里的塑料袋装着的钱，递给小瓦。
赵祥珍：小瓦，这里五千块钱，你拿着。
刘小玉走近陆小倩，双手弄弄扬扬的衣襟，仔细看看她的扬扬，又吻了吻扬扬。
刘小玉：小倩姐，我们这一去，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回来。扬扬就交给你和妈了。
陆小瓦：妈，你跟姐回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赵祥珍：广州人生地不熟，要格外小心呀！扬扬，我会照看好的。
33.内 火车硬座车厢日
小玉与小瓦在一处硬座上并排挨坐着，座位上方放着他俩的行李，对面坐着的是一对青年男女，乡下人模样。
男青年（对着小瓦）：兄弟，你这是去哪啊？
陆小瓦：噢，广州！
刘小玉胳膊碰了碰陆小瓦，又将嘴凑到小瓦耳边。
刘小玉（低声地）：车上人杂，别说实话。
女青年：大哥大姐，是去广州打工吧。
刘小玉（陪笑着）：呃，呃••••••
女青年：我们也是去广州打工的，大家顺路。
刘小玉（陪笑着）：呃，好像是吧。
34.外 广州站 下午
小玉与小瓦各自背着鼓鼓的行囊，匆匆走出广州站，艰难跋涉在大街上。
陆小瓦：终于到广州了，一点大都市的感觉都没有！
刘小玉：找工作要紧，少说废话了！
35.外内 有家酒店 黄昏
小瓦与小玉背着行囊驻足在有家酒店门前的空地上，酒店门前站着两个女服务员。
刘小玉：小瓦，就是这里了。
陆小瓦：原来你还有个表姐在酒店工作，怎么没听你说过。
两人走近大门。
服务员甲：欢迎光临，两位。
服务员甲为他们开了门，服务员乙将他们迎进去。
服务员乙：你们的行李太多，可以先找个地方存起来。
刘小玉：哦，不用了，我们找人，不吃饭。
服务员乙：请问你们要找的人叫什么？
刘小玉：刘小江，是我表姐，应该是个领班吧。
服务员乙：哦，小江姐吗，她的确是我们领班，我这就帮你们叫去。
小江穿着制服向小瓦和小玉走过来了。
刘小江：小玉，你怎么大老远跑这来了。
刘小玉：表姐，我和老公想来广州闯闯，所以来投靠你。
刘小江：他应该是你老公吧。
陆小瓦：小江姐，我叫陆小瓦，人家都叫我小瓦。
刘小江：车上挤吗，没累着吧。
陆小瓦：一夜没睡好，腰都酸了。
刘小江：看你们俩的模样，有夫妻相。这里不宜久留，你们先到我的住处去吧。
36.内外 公交车上 晚上
小瓦，小玉，小江站在满载乘客的公交车上，脚底下放着两个行囊。
公交车东拐西转，在靠近城郊的一个站点停下来。小江招呼小两口拿行囊下车。
三人又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排排民房前。
37.外内 一座民房 晚
小玉，小瓦各自背着行囊，和小江站在房前。小江掏出钥匙，开启民房铁闸门。三人顺次进去，走在楼梯上。
刘小江：这里住的都是我的同事，你们先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吧。
刘小玉：表姐，只好这样了，你人真好，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在哪落脚。
三人已走到二楼楼台上。一间房虚掩着门，里面有男人们粗野的说话声。
刘小江：小瓦，今晚上你就和我的男同事们挤一个晚上。小玉和我上去睡我房间。
陆小瓦：知道了，小江姐。
38.内 民房里男同事房间 晚
陆小瓦提着行李走进房间，房间有两张床，靠里有一个卫生间，三个男同事在床上两个坐着，一个躺着，个个瞪着他。
男同事甲：哪来的鸟货，啥事啊？
陆小瓦（卑躬屈膝地）：嗨，打搅了，我叫陆小瓦，我是刘小江的亲戚，今晚想在这里借宿一宿。
男同事乙：哦，小江的亲戚，那当然没问题，欢迎！
陆小瓦：那就谢谢了.
陆小瓦走到床边放下行李。
男同事丙：看你的样子，像个乡下人，进城打工的吧？
陆小瓦：哦，是，是。
男同事甲：这屋子小，床小，晚上得委屈点你！
陆小瓦：不碍事儿，有个窝睡就行了。
39.内 民房里男同事房间 夜
小瓦与男同事甲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床被子，另两个睡另一张床。男同事甲呼噜声不断，向一边猛一翻身将盖好的被子全拉过去了。小瓦拉了拉被子，纹丝不动，他一直睁着眼睛，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星空，打了个呵欠，终于闭上眼睛入睡。
40.内 民房刘小江房间 夜
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躺着两个女人，小江，小玉。小玉的身子侧向一边，闭着眼睡着了。小江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刘小江：小玉，你有什么打算。
刘小玉（低沉缓慢地）：我，我很迷茫。
刘小江：那，我明天请天假，为你们办事去，好吗，小玉？
刘小江望着刘小玉。
刘小江：小玉，听见了吗？小玉••••••
刘小玉保持原样不动，已睡得很沉了。
41.内 民房男同事房间 清晨
男同事甲，乙在穿衣裤，男同事丙在卫生间洗漱。小瓦屈着身子还在睡梦中。男同事甲催着小瓦。
男同事甲：陆小瓦，太阳都晒着屁股了，还不起来。
陆小瓦：困啊。
陆小瓦慢慢张开惺忪的睡眼，揉揉眼睛起床。
陆小瓦：这才几点啊，你们怎么起来这么早？
男同事乙：上班要紧！
刘小江与刘小玉走近房门，望着陆小瓦。
刘小江：小瓦，起来这么早，干嘛不多睡会儿.。
陆小瓦：你的同事都在催我，我怎好意思老躺在床上了。
刘小玉：小瓦，表姐要我们下去一起吃早点，你动作快点儿。
刘小玉与刘小江走下楼去。
42.内 一家巧面馆 上午
一张餐桌前坐着陆小瓦，刘小玉和刘小江。其他的餐桌前坐着别的食客。
刘小玉：伙计，三碗炸酱面。
伙计：好的，马上就到。
三人吃着各自的炸酱面，边吃边聊。
刘小玉：表姐，我们要尽快租个房子。
陆小瓦：广州那么大，要租房子还不容易，关键是工作，你看我们都没什么学历，哪儿肯要我们？
刘小江：你们都别急，我这不是请了天假专为你们俩效劳吗？
43.外 第一家民房 日
小玉，小瓦和小江三人走近民房，小江敲门，一位老太太出来迎接，两人说了几句，都进到房子里去。
小玉，小瓦和小江三人走出民房，老太太在门外送别他们。
44外 第二家民房 上午
一位老大爷走出民房迎接小玉，小瓦和小江三人，老大爷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又目送他们离开。
45.外 第三家民房 上午
一位中年妇女出门迎接小玉，小瓦和小江的到来，四人站在门口说话。
中年妇女：可以进去看看嘛，包你们满意。
三人随中年妇女进屋，又走进一楼的一间房。房内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小瓦和小玉仔细打量了整个房间。
小江：一室一厨一卫，一个月能算多少。
中年妇女：你们农民工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少收点，一个月一千二吧，包水电。
小瓦：少收点都这么贵。
小玉：我们干脆还是走吧，再找一家便宜的。
中年妇女：噢，那你们能给个什么价？
小玉：再减两百。
中年妇女：恩——那好吧。
小瓦掏出兜里的一叠老人头，数出十张，递给中年妇女。
小瓦：你点一下，第一个月定金。
中年妇女数了一下钞票，把钱放进兜里。
中年妇女：什么时候搬过来？
小江：他们的行李离这儿不远，晚上就搬过来。
46.外内 手机专卖店 上午
小玉，小瓦和小江走在专卖店前的大街上。
小江：我同事给我打电话了，我上班的那家酒店还要招人。你们可以去试试。
小玉：我们什么时候去？
小江：就今天下午吧。
三人走进一家手机专卖店，专柜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手机。一个服务员迎过来。
服务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小江：哦，买两部手机。你给推荐一下款式吧。
三人挑挑选选，说说笑笑。
小瓦和小玉各自拿着新买的手机仔细端详，三人喜气洋洋走出专卖店。
小江：这两部手机，就当是姐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吧，等以后你们挣了大钱，再给我补偿补偿。
小玉：表姐，我跟小瓦像是忘恩负义的人吗？
小瓦（举起手机）：这玩意儿，没有可不行！城里人都兴这个。
47.外内 某百货超市 上午
小玉和小瓦走进超市。小玉一处一处挑选日用品，小瓦推着购物车跟着。
小瓦推着装满了必需日用品的购物车。
48.内 刘小江租房 下午
小玉穿着超短裙和高跟鞋，在梳妆台前摆弄姿势梳理头发。小瓦西装革履站在一边看着。
小玉：紧张吗，小瓦。
小瓦：第一次面试，真还有点！
小玉：越紧张越坏事，放松点吧。
49.外内 有家酒店 下午
小玉边打手机边走近有家酒店，小瓦在后面跟着。
小玉：表姐，我们到了。
小玉与小瓦走进酒店。
小江在一楼保安处候着，小玉与小瓦走过来了。
小江：保安，这两个人是来面试的，我现在带他们上二楼。
保安：可以，你们上去吧。
小玉与小瓦跟着小江上到二楼，走进一个小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张柜，里面坐着一个美艳少妇，旁边摆着一张长椅和一个茶几。
小江：芳姐，这就是我俩亲戚，刚从家里来，请您关照一下。
芳姐面无表情地扫了小两口一眼，点点头说。
芳姐：嗯，行，把身份证都拿出来，登记一下吧。
说完芳姐拿出两张登记表给小瓦和小玉。
小玉和小瓦坐在长椅上在茶几上填写登记表。
芳姐拿着小玉和小瓦填好的登记表，仔细瞧一瞧，甩出一句。
芳姐：好了，等着听结果吧！
50.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小玉和小瓦待在新租的房子里。房子里家具摆放整齐到位，焕然一新。拥挤的卧室里靠墙摆着一张床，对面的墙边是一张四方餐桌和一个衣柜。在一面墙上有一口挂钟。小玉坐在卧室床沿上叠着从家里带来的衣物，小瓦在一旁来来回回拖地，大汗淋漓。
小玉：小瓦，有没有后悔出来打工？
小瓦：一点也不后悔，你呢。
小玉：我并不后悔，只是感到，忽然之间，有些想家了••••••
小江挎着包进来了，打量了一下房间。
小江：这还真像个家了涅。
小玉：表姐，今天的面试有消息了吗？
小江：哦，你们两个中，有一个被录取了，另一个就没戏了。
小瓦：那个没戏的应该是我吧。
小江默不作声了，迟疑了一会，望着小瓦轻轻点了一下头。
小瓦：小江姐你别往下说了，我就不信，偌大一个都市容不下我一个小瓦。
小江：我们酒店有个女孩，她认识很多朋友，我再帮你问问她，或许会有办法的。
小瓦：甭麻烦你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小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表姐肯帮你已经不错了，你还要硬着头皮死撑！
小江：你要自己愿意去那就去吧。
51.外 一条繁华的大街 日
大街上都是一些零散的工厂和店铺。小瓦独自一人在街上遛跶，嘴里啃着面包东瞅瞅西瞧瞧。
52.外 第一家工厂 日
小瓦走近一家工厂保安处，一位身着保安制服的大叔走过来。
小瓦：大叔，你们这儿还要招工吗？
大叔（不耐烦的）：不招不招了，都招满了。
小瓦：大叔，我什么都能干的，我挺能吃苦的。
大叔：能吃苦？这里招的人都能吃苦，也不差你。不招就是不招了，这里不是收容所，快走吧。
小瓦定了定神，长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向前面不远处的另一家工厂门口走去。
53.外 第二家工厂 日
小瓦向工厂的保安处走去，一位身着保安制服的大哥出来迎接他。
小瓦：大哥，你们工厂要招工吗？
大哥（冷冰冰地）：不招了。
小瓦：我很能吃苦的，什么活都可以做的，我要求也不高，你们也不招吗？
大哥：不招了就是不招了，你就是说破天，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也不招了。去去去，别影响我的工作。
小瓦咬咬牙，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情绪，依然从容坚定地向前走着，又向下一家工厂走去。
54.外 第三家工厂 日
小瓦走进工厂保安处，门卫出来迎接了他。
小瓦：保安，你们工厂要招人吗？
保安（热情地）：小伙子，不招了，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吧。
小瓦：我很能吃苦的，刚到广州，你能不能帮个忙，就介绍我去面试一下。
保安：唉，小伙子，我也是外地的，知道外地人来这儿不容易，好吧，咱就带你去老板那边面试一下吧。
保安带着小瓦走到工厂一间办公室，敲门进去。保安就离开了。办公室对面坐着一位胖老板。
小瓦：你们工厂还缺人吗？
胖老板：目前是还缺一个。
小瓦：我今天已经找了几家工厂了，求您收了我吧。
胖老板（悲天悯人地）：先讲明条件：包吃住，第一个月试用期，没有工资。如果第二个月做熟练了，考虑发点工资。
小瓦：谢谢老板。
胖老板：你明天来上班吧。
55.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小瓦坐在卧室的床头，一脸的兴奋。突然小玉开门回来了，去卫生间洗脸。
小瓦：小玉，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小玉：我才不信呢，有这么快。
小瓦：我逛了一些工厂，一家一家问过去，没想到，有一家要了我。
小玉：哦，那恭喜你！
小瓦：嗯，那个工厂只上八个小时的班，晚上不加班，是两班倒，两周休一天的。
小玉：哦，这样也挺轻松的，你先做吧。
56.内 小瓦工厂厂房 日
厂房内，大大小小的塑料桶摆在墙边。小瓦正用香蕉水抹去塑料桶上的字，几个工友也在一边工作着，整个房间内弥漫着香蕉水的味道。
香蕉水的刺鼻味熏得小瓦双眼都睁不开了，几近窒息。
带班师傅向小瓦走过来了。
小瓦：师傅，这香蕉水味儿太难闻了，能不能跟我换一个重一点但不难闻的其他岗位。
带班师傅：现在还不行，多做几天就习惯了。
57.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卧室内是小瓦，小玉和小江三人。小玉和小江坐在床上，小瓦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小江：小瓦，听说你找到工作了。具体什么工作？
小瓦：哦，没什么，很简单的工作，很轻松。
小玉：表姐是关心你，你可要说实话。
58.内 小瓦的租房 早晨
卧室里，小瓦仍躺在床上，大梦未醒。小玉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床上的小瓦。
小玉：小瓦，该起来了••••••小瓦，小瓦（声音更大了）。
小瓦摊开身子，叹了口气，慢慢地挺起身子。
小瓦：几点了，小玉。
小玉：九点了，还不快点！
小瓦：九点了，我要是迟到了，工作就保不住了。
小玉扑哧一声。
小玉：傻瓜，才七点了。
59.内外 公交车上 日
车上人满为患，小瓦被挤在一个角落里，手拉着吊环，面前一个中年贵妇人和他对视着。突然，小瓦摸着肚皮，身体感到不适，他紧抿一下嘴唇，但还是控制不住将胃中的食物全部吐在对面的贵妇人胸前。
贵妇人（大怒）：唉，小伙子，有点素质好不好。
小瓦：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
贵妇人：你说咋办，是帮我洗一下还是再跟我买件新的？
小瓦：早上吃的太多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也不想这样的。
贵妇人（温和地）：看你态度好，今天就便宜你了。
小瓦（勾腰点头）：谢谢，谢谢！
公交车停在离小瓦工厂最近的一个站点。小瓦从车上挤下来，冲向工厂地。
60.内 小瓦工厂厂房 日
小瓦蹲着，用香蕉水抹掉一个塑料桶上的字，旁边是一排刷新的塑料桶。周围是其他的工友。突然间，小瓦呼吸急促困难，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一个工友见此情形急忙叫起来。
某工友：小瓦晕倒了，小瓦晕倒了。
带班师傅和工友们忙赶过来。带班师傅将小瓦扶起来。
带班师傅：快叫救护车。快，快，一条人命那！
工友们将小瓦抬到空气清新的地方。
61.内 某医院病房 日
一张病床上躺着陆小瓦，面色苍白，静静地望着身边的小玉和小江。小玉哭肿了眼睛，坐在病榻前，小江站在旁边。
小玉：小瓦，医生说你是香蕉水中毒。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江：自己的命要紧，身体第一，钱是可以赚回来的。
小瓦：小玉，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让你幸福，还拖累了你。我很惭愧。
小江：明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去公园散散心吧。
62.外 某公园 日
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公园优美的风景。弯弯曲曲的公园小道上，小玉拿着数码相机四处拍着风景照，小瓦和小江跟在后面。
小瓦：小玉，你的相机哪来的？
小玉：找同事借的呗。
小江：我跟你们小两口来一张吧。
小玉：好哇。
小玉停止拍风景照，将手中的数码相机递给小江。
小玉一只手勾着小瓦的肩，站在一处花木繁多的风景前，摆好了pose。
小江站在离他们不远处，举起相机做好拍摄的姿势。
小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小玉则笑容如花。
小江：看好了。小瓦，笑一笑。
小江迅速按下相机快门。小瓦又和小玉说起话来。
小江：别动，再来一张。
小瓦：你能不能快点呀，浪费人家这么多表情。
小玉：瞧你说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小江又按了一下相机快门。
小江：我们仨再来一张吧。
小瓦：得找个帮忙的。
不远处有一个三口之家，一个青年妇女站着将自己的小女儿搂在面前，一个青年男子蹲着逗小女儿玩，三人嬉戏成趣。
小玉，小瓦和小江都痴痴望着快乐的三口之家，好一会儿，三人才缓过神来。
小江：瞧那一家子，多开心啊。
小玉：要是扬扬在该多好，我的小扬扬，你现在在哪儿呢!
63.内 陆家 日
赵祥珍卧室里，陆扬扬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祥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腿上搁着一把筲箕，里面是一些花椒。她在为花椒去籽，时不时摸摸按按小扬扬的胸口，小扬扬发出婴儿独有的笑声。
赵祥珍：扬扬乖，扬扬乖！
厨房里，大锅里热气腾腾地煮着饺子，陆小倩捏着锅铲在锅里搅来搅去，偶尔用袖口揩一下额头的汗珠。
陆小倩走近赵祥珍卧室，驻足在门口，两手搭着门沿。
陆小倩：妈，饺子煮好了，可以吃饭了。
赵祥珍：等扬扬睡着了我们再吃。
陆小倩：弟弟和弟妹出去几个周了，也没捎个音信回来。
赵祥珍：吉人自有天相！小玉和小瓦都是本分人，老天爷一定会罩着他们的。
64.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小瓦和小江坐在卧室的餐桌边，桌上摆了几盘时令小菜。小玉端着最后一盘菜肴从厨房走出来，将菜肴放在餐桌上。
三人围着餐桌吃着香喷喷的饭菜。
小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摆摆地摊。
小江：什么，你想摆地摊？
小瓦：嗯。
小玉：你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或是再晕倒了，咋办？
小瓦：瞧我这身肌肉，谁敢欺负我。上次是香蕉水惹的祸，这次不会再那样糟糕了。
小江：那你摆地摊卖什么？
小瓦：什么都卖.
小玉：场子在哪，货在哪？
小瓦：这些都好办，你们就让我试试吧，净在这说些丧气话！
小玉：我们都是为你好，社会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小江：是啊，小玉说的是，我刚来这里找工作时也被骗子骗过，那可真是切肤之痛啊！
小玉：不管做什么都要多长个心眼，
小瓦：嗯，嗯，我知道。
65.外 闹市区 日
日头喷薄而出，洒下暖暖的阳光。小瓦腰间挂着大款包，在闹市区摆了个杂货摊：一大块塑料薄膜铺在地上，各种商品应有尽有，毛巾，纸扇，指甲刀，清洁球，饭盒，牙刷，漱口缸等。摊位前树了个包装硬纸壳做的广告牌，上书：天天特价，一律五元一件。
地摊周围是一家家杂货店，偶尔也有人光顾，唯独小瓦的地摊无人问津。
太阳已经爬到头顶，小瓦的地摊依旧冷冷清清。
66.外 闹市区 日
小瓦拿出一张写着“天天特价，一律两元一件”的广告牌换掉了原先的广告牌。
小瓦依旧蹲着望着无人问津的地摊
67.外 闹市区 日
小瓦的地摊前的广告牌又被换作写着“天天特价，一律一元一件”的广告牌。
地摊仍旧冷冷清清，人迹罕至。
68.外 闹市区 傍晚
小瓦的地摊广告牌干脆换成“今日特价，免费赠送！”。
一位姑娘走过来，看了看广告牌，又扫了一下商品，伸手去摸摸毛巾，此人正是刘小玉。
刘小玉：小伙子，我拿一条毛巾。
陆小瓦：小玉，是你，你••••••
刘小玉：嘘•••想做生意就别嚷嚷！
陆小瓦：哦，好的，姑娘，这条毛巾就送给你了，您走好！
小瓦目送着小玉的身影。
69.外 闹市区 傍晚
一位老妇人走过来，说了几句，拿走了一把纸扇。
一位老大爷走过来，说了几句，拿走了一个清洁球。
又有三五个人走过来，拿了各自想要的东西就离开了。
小瓦又喜又急，赶忙又将广告牌换成“天天特价，一律一元一件”的广告牌。地摊顾客如织，生意兴旺。
广告牌被换作“天天特价，一律两元一件”。地摊依旧人声鼎沸。
广告牌被换作“天天特价，一律五元一件”。地摊已是人山人海。
70.外 闹市区 傍晚
霞光初照，地摊前仍有几个顾客在挑选东西。一位戴着眼镜，肩挎小包，身材苗条的学生妹模样的女子走过来，蹲下身子在地摊上挑挑选选。
女子：我挑十样东西，老板。
小瓦（递给女子一个塑料袋）：好的，给你个塑料袋。
女子取出小包里的黑钱夹，从钱夹里掏出五十元钱，递给小瓦。
女子：先付钱吧，老板。
小瓦：不着急，靓女。
小瓦还是顺手收下了钱。女子随手将钱夹放在地摊上的东西上，忙拿着塑料袋装下要买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共十件。
女子装好东西就起身离开了，却将钱夹遗留在地摊上。
小瓦忙着应酬其他的顾客，好久才发现地摊一角的黑夹子。他打开黑夹子，里面有一些钱和首饰。看完又将夹子收到自己腰间的大款包里。
71.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卧室里，小瓦取出大款包里的钱夹子放在床边，又将款包里的钱通通倒在床上，跪下身子捋着床上的钱。小玉坐在床的另一边，细心端详着在公园拍的几十张相片，换了一张又一张。
小玉：小瓦，快过来看我们在公园拍的照片。
小瓦：别吵，没见我在办正事吗？
小玉：哟，你现在是经理了，还是市长了。
小瓦（自言自语地）：一天五百块，要这样下去，一年十几万，要得。
小瓦露出欣慰的笑容，又将叠好的钞票和床上的钱夹子都放进大款包，将包甩在床上，凑到小玉身边。
小玉和小瓦坐在床上一起看着夫妻两人笑的最灿烂的那张相片。
那张夫妻两人笑的最灿烂的相片（特写）。
72.内 陆家 日
那张夫妻两人笑的最灿烂的相片（特写）。
陆小倩和赵祥珍靠着身子站在客厅里仔细端详着那张夫妻两人笑的最灿烂的相片。
小倩：妈，瞧弟弟跟弟妹，满面红光的，都长好了。
祥珍：他们两人都好，我就放心了。
73.外 闹市区 日
小瓦在老位子摆着他的杂货摊，摊前依旧竖着“天天特价，一律五元一件”的广告牌。三五个顾客在挑选着自己的东西。前一天来过的学生妹装的女子走过来了。
女子：大哥，昨天我在你这儿丢了个钱夹子，你见到没有？
小瓦：夹子什么颜色，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女子：黑的，里边有两千多块钱和一对耳环。
小瓦从大款包里取出黑钱夹，亮在女子眼皮底下。
小瓦：哦，你说的是这个吧？
女子：太好了，谢天谢地，还没丢。
女子说完伸手去拿黑钱夹，又打开钱夹，点了一下夹子里的东西。
女子：嗯，一样没少！
女子又忙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瓦。
女子：太谢谢你了，这是我给你的酬金，请收下！
小瓦：哦，这怎么好意思了，你要真谢我，就常来光顾我的摊！
女子迟疑了一会儿，收回钞票放进钱夹子。
女子：那好吧!我以后常来逛逛。
74.外 小瓦地摊 日
小瓦招呼着地摊前的三三两两的顾客。
一位骑着摩托车的警察停在了小瓦的地摊前，双手握紧龙头，双脚触地。这架势吓走了地摊前的所有顾客。
骑警（气势汹汹地）：哪儿来的，在这摆摊。我们的市容都是你们这些人给糟蹋的。
小瓦（委曲求全地）：我是民工，摆摊挣点小钱，不碍事吧。
骑警：乡巴佬，滚回去，别在这胡闹，要不我可要碾你的摊了。
小瓦（吓破了胆）：好，好，我这就收!
小瓦立马收拾地摊，警察依旧坐在摩托上立在那里。
周围迅速聚拢来一群看客，叽叽喳喳，说三道四。
看客甲：不就摆了个摊吗？干嘛这么凶巴巴的。
看客乙：这警察也真是的，吃饱撑着了闲着没事干！
看客丙：民工的命就是这样的！
骑警摆头恶狠狠地注视着围观的群众。
骑警（提高嗓门）：没你们的事，别在这瞎掺和！警察也有警察的难处吗！
75.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卧室里的餐桌旁面对面坐着小瓦和小玉，小瓦捂着脑袋趴在餐桌上，小玉交叉着双手立在桌子上。
小瓦：完了，一切都完了！
小玉：想开点，想开点，老天爷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条路的。
敲门声。
小玉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挎包的刘小江。
小江微笑着走进来，对着垂头丧气的小瓦。
小江：小瓦，听说你出事了。
小瓦：别说了，广州的警察都他妈混蛋！我又没害人。
小玉：你摆地摊影响市容市貌，人家赶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小江：别泄气，慢慢来！最近有个鞋厂招工，你明天去试试！（递给小瓦一张名片）这是地址和电话。
小瓦接过名片，名片上印着：天舒厂，••••••
小瓦：什么破鞋厂，我没兴趣！（随手又将名片还给小江）
小玉：唉，你这个人呢,你不干这个干什么去，也不枉表姐一番好心！拿着名片！
小江：这是个机会，你好好把握吧！
小玉：你明天一定要去面试，而且要给我好好表现！
小瓦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76.内 天舒厂面试办公室 日
小瓦西装革履恭敬地坐在面试官的对面，那男面试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面试官问了很多问题，小瓦都应答如流。
面试官：小伙子，你很诚实啊。明天来上班吧！
小瓦紧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小瓦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外，摸摸胸脯，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离开了天舒厂。
77.内 小瓦的租房 早晨
小瓦刚要走出门，小玉叫住小瓦。
小玉：第一天上班，在老板和同事面前表现得棒一点！
小瓦：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78.外内 小瓦租房附近的公交站 早晨
小瓦站在站牌底下，焦虑地等着公交车。
一辆公交车在他面前停下，前后车门开了，小瓦从前门涌上去。车上人特别多，小瓦挤到车后门附近，站在一个老女人面前，此人正是一星期前小瓦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中年贵妇人。小瓦盯着贵妇人看了几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贵妇人将头摆向一边，望着窗外。
贵妇人突然摸摸胸口，打了个饱嗝，作出将要呕吐的样子。
小瓦：阿姨，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贵妇人：小伙子，你••••••
贵妇人还没说完就将胃里的脏物全吐在小瓦胸前。小瓦显出难受的样子，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小瓦：您怎么了，阿姨。
贵妇人的一只手拿着手帕擦着嘴唇，吐出几个字。
贵妇人：早上吃的太多了•••（另一只手递给小瓦另一张手帕）那，你自己擦一下吧！
小瓦接过手帕，擦着衣服上的脏物。
小瓦（陪笑地）：没事，阿姨。真没事，您以后小心点吧！吃东西七八分饱就够了。
贵妇人：真是个好人啊！
公交车驶到天舒厂附近的站点，停了下来。小瓦挤下车，一路小跑离开站点。
79.外内 天舒厂门房 早晨
陆小瓦一路小跑来到天舒厂门房里。门卫拿出一张考勤表递给小瓦，小瓦拿着签字笔在门房桌上签了名，门卫又塞给他一个厂牌。
门卫：这个要拿好，中午吃饭用的。
小瓦接过厂牌又匆匆离开直奔厂房。
80.内 天舒厂厂房 日
硕大的厂房前方整齐地排列着十台缝纫机，二十多个人在紧张地作业，其中十人在缝纫机前工作，其余的人都在厂房后方的方桌上手工作业。整个流程从制帮到配底，大都靠手工。偶尔，也有一两个订货商来厂房参观，和天舒厂私营老板洽谈生意。陆小瓦，和他的一个工友小召在厂房后方方桌上为一双双皮鞋配底，大伙干得热火朝天。
81.外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日
李江莲（在小瓦地摊上丢过钱夹的学生妹模样的姑娘）戴着眼镜，穿着七分裤，在离天舒厂很远的下角地方开了一家小档口，专门批发鞋材。档口卷闸门紧闭，一辆三轮车在门口，装满了成装成捆的鞋材，鞋底，橡胶水，夹里布等。李江莲坐在三轮车座位上，将三轮车蹬动，驶向天舒厂方向。
82.外 大街上 日
李江莲蹬着沉重的三轮车，累得气喘吁吁，汗流夹面。
83.外 天舒厂车间门口 日
李江莲的三轮车停在厂房门口，她顾不得喘气，很吃力地从车上往下卸下成装成捆的鞋材。从车间里出来一个叫小召的职工，蹲在门口抽着香烟，喝着水，看把戏一样盯着莲子。
小瓦从车间出来了，看见忙不迭的莲子和一旁优哉游哉的小召，忙向小召打招呼。
小瓦：小召，过来帮忙，别傻愣在那儿！
小召懒洋洋地过来了，帮着卸货。
小瓦这时才定睛看了送货人的面孔，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小瓦（对着莲子）：你•••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莲子仔细看了小瓦一眼，凝神想了想。
莲子：哦，我记起来了，你摆过摊，我在你那儿丢过钱夹，是吧？
小瓦：是，是，我还有些印象。怎么称呼你？
莲子：我叫李江莲，别人都叫我莲子。你怎么不摆摊跑到这里来做工人啊？
小瓦：哦，这个，我可以不回答吗?我叫陆小瓦，你叫我小瓦好了。
莲子：小•••瓦，好土啊！
小瓦：是有点土，可人不土啊！
三人继续卸货又将货搬到车间里。
84.内 某小饭馆 晚
饭馆内的一张餐桌上，摆着两瓶啤酒，几盘凉菜，一碟花生米和两个人的碗筷。小瓦和小召分坐在餐桌两边，边吃边聊。
小召：小瓦，真有你的，今天来的那个妹子叫什么来着，我注意她好久了，很正点哟！
小瓦：嗯，她叫李江莲，确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小召：你就那几下子就把她搞得晕头转向，小弟佩服！
小瓦：不过光长得漂亮是不能让我动心的，况且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小召：呵呵，有了老婆可以再找情人啦！
小瓦：少来，你。
小召：你读书的时候就是个风流仔吧。
小瓦：我那时好简单的，就是一种单纯朦胧的感觉。女生喜欢男生的话，就递纸条呀，约好晚自习后一起去买点小东西之类的，你呢？
小召：我是学校公认的小才子，能写一手好作文，我拿第二是没人敢拿第一的，这种人能不抢手吗？
小瓦：哦，那倒也是。
小召：你不信？
85.外 天舒厂厂房门前 日
大清早，一架三轮车早已停在厂房门口，车上依旧是成装成捆的鞋材货。小瓦与莲子边卸货边聊了起来。
小瓦：看看，你们老板真狠心，这么多货怎么让你一个女人家来送？
莲子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清脆。
莲子：我们老板娘也是女的。
小瓦：那就更不应该了，下次，你让她来尝尝这搬东西的滋味。
莲子听得眼圈红了，憋着憋着，泪水还是刷的流了出来。她怕小瓦看见，忙扭转身，装着迷了眼，掏出纸巾来抹泪，不想越擦越多。
小瓦感到恐慌和不安。
小瓦：妹子，我哪句话说错了，把你搞得如此伤心？
莲子只是不停地轻轻摇头。
86.内 新华书店 日
小瓦与小玉携手走进新华书店，来到人物传记专栏书柜旁边。小瓦在书栏里搜寻着，左翻翻右看看。
小玉：书虫，你平时不是顶喜欢充电的吗，这下该满足了吧。
小瓦：说我是书虫就太抬举我了。
突然小瓦搜到一本农民企业家刘永好的传记。
小瓦：刘永好，著名农民企业家。唉，什么时候才能有咱们民工的传记看啊？
小玉：你呀，你可以尝试写一部吗!
小瓦：你不要笑话我了，我哪行？
小玉：不，我相信你！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小瓦：我尽量努力吧!
87.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小瓦赤着上身，穿着短裤，脚踩拖鞋，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小玉一人坐在床上，欣赏着扬扬的新相片（老家寄过来的）。
小玉：亲爱的，过来看看你女儿的相片，咱们的扬扬又长大了，越来越可爱了！
小瓦走到小玉身边，仍用毛巾揩着头发。
小瓦：是啊，长得越来越像你了。
小玉：不，越来越像你。
小瓦：你希望你女儿将来干什么？想过没。
小玉：当然是读书考大学，挣大钱，出人头地，不要再像我们一样做苦命的民工。
小瓦：但愿如此吧！
88.外 天舒厂厂房 日
一辆三轮车停在天舒厂车间门口，车上装满成装成捆的鞋材。小瓦和莲子将货卸下又搬进车间。莲子累得大汗淋漓，小瓦却干得轻松多了。
小瓦：莲子，实在太累就先歇歇吧！
莲子：哦，我还撑得住，你甭管！
偶尔，小瓦从车上拉货下来，无意中胳膊肘撞到了莲子的胸部。那软绵绵的一击，让小瓦触电般地呆住了。莲子也羞得满脸绯红，说不出话来，只留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小瓦：我第一次在这儿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哭啊？
莲子不语，默默地低下头来，愣愣地站着。
89.内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日
字幕：三个月后
档口外空地处竖着一块关于鞋材的广告招牌，档口门面上方是一块横着的“下角鞋材批发档”招牌，档口里靠前的营业厅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鞋材，后边是卧室和厨房的合间，摆着一张床和一些厨具，在一面墙上有一张挂历。莲子在营业厅里打着手机。
莲子（手机里）：赫老板吗•••您要跟我签合同，是吗？•••哪里，三联农庄？•••哦，车子就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嗯，好的。
莲子说完又接着拨通小瓦的手机。
莲子（手机里）：小瓦，我马上要去三联农庄跟一个老板签合同，你能陪我去吗？•••哦，太好了，你马上请假吧！
90.内 三联农庄宾馆某餐厅 晚
三联农庄是一个现代化的综合型休闲娱乐场所，有宾馆，球场，果树，鱼塘，绿茵片片，暗香浮动。
宾馆的一个小餐厅里，有一张方桌。赫老板端坐在方桌的一边，悠悠的吸着香烟。方桌上有四套餐具和一个烟灰缸，还放着一份合同。旁边的凳子上放着赫老板的提包。墙边上站着一个女服务员。
小瓦携着莲子迈步走进餐厅，赫老板见状立即熄掉烟头，悻悻地站起身，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
赫老板：来了，我都恭候多时了。不是说好你一个人吗？这位是——
莲子：哦，他是我老公。
赫老板（不屑地）：你——老公？
小瓦一听就愣住了，正想张嘴分辩，莲子一把拉住他的手。
莲子：赫老板，我们还没有登记呢。
赫老板顿时一阵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怪怪的味道。
赫老板：那快请坐吧。
三人分坐三边，赫老板示意服务员上菜和酒。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四菜一汤，三人喝着红酒，吃着可口的菜肴，谈笑风生。
赫老板不停地为莲子斟酒，倒了一杯又一杯，却不理一旁的小瓦。
赫老板：莲子，喝，不醉不归。
莲子：赫老板，来，我们合作愉快。
赫老板举杯和莲子的酒杯频频相碰，小瓦在一旁傻愣着。
小瓦：莲子，你喝得已经够多了，我来帮你代几杯吧.
赫老板（象撵叫化子一般）：现在我们是在酒桌上谈生意，你还没有接任掌门人呢，不配不配。
小瓦霎时皱起了眉头，显出生气的样子。莲子立即轻轻踩了一下小瓦的脚。
赫老板和莲子继续碰杯喝酒，小瓦在一旁干瞪着眼。
莲子面色通红，已显出微微的醉态。赫老板突然将桌上的合同收进提包里。
赫老板：李江莲，今天的晚宴到此为止吧。合同咱们以后再签。
莲子：怎么啦，赫老板，现在签不行吗？
赫老板：哦，没什么，只是延期一下签字的时间••••••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91.外内 出租车 晚
小瓦扶着酩酊大醉的莲子，站在马路边上，向一辆迎面而来的出租车招手。出租车立刻停在他们身边，小瓦将莲子扶上车后的座位，坐在莲子的身边，莲子歪倒在一边。
小瓦：到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司机：嗯，好的。
小瓦：开快点，我赶时间。
92.内 某医院吊针室 夜
一间灯火通明的吊针室里的长凳上，坐着昏睡的李江莲，她的一只手打着点滴，头歪向陆小瓦一边，小瓦紧紧握着莲子的另一只手，双眼通红。
墙上的时钟响了两下，莲子慢慢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望了望小瓦，又闭上眼，悄无声息地哭了起来。
小瓦：今后别再喝这么多了！
莲子：我知道，可是••••••
小瓦：这些有钱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93.外 某医院门口 夜
天色已蒙蒙亮。大街上连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见不着。小瓦牵着莲子的手走到医院门口。
莲子：我想自己走回去，小瓦。
小瓦：还是我送你吧，你要是又遇见了色狼怎么办？
小瓦背着莲子大步奔跑在通往莲子档口的马路上。莲子的泪水泅湿了小瓦后背的一大片，并顺着脊梁骨一滴滴流了下来。
94.外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拂晓
小瓦将背上的莲子安稳地放下来，此时的小瓦已是大汗淋漓。
小瓦：到了，开门吧。
莲子掏出兜里的钥匙打开档口卷闸门，小瓦只一只手轻轻一带，那门就收起来了。两人走进去到了里屋，在床沿上坐下来。
小瓦：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就不用开张了。
莲子：哦，好！
小瓦：我得赶回去躺会儿，再去上班。要是不去的话天舒厂就会炒掉你的。
小瓦准备出去，莲子又叫住了他。
莲子：你，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95.内 小瓦的租房 拂晓
小瓦开门进屋，见床上躺着美人鱼一般的妻子小玉，小玉睡的正香，头侧向背离小瓦的一边。小瓦悄无声息地脱掉衣服上床，背靠背躺在小玉的旁边。小玉突然张开嘴问起小瓦话来。
小玉：怎么回来这么晚？
小瓦惊了一下，转身看着小玉。
小瓦：你没睡着？
小玉：回答我的话！
小瓦：跟一个朋友在餐馆吃饭，后来送他去医院了，所以••••••
小玉：男的还是女的？
小瓦：呃•••当然是男的，一个同事。
小玉：哦。
96.内外 天舒厂车间 中午
工友们断断续续地走出车间，小召歇了手中活，催催还在认真干活的小瓦。
小召：小瓦，去吃饭吧！
小瓦：好咧，小召。
小瓦伸手摸摸裤兜里面，什么也没摸到。
小瓦：糟了，厂牌掉了。会掉在哪儿呢？
小召：怎么了小瓦？
小瓦：你先去吧。我的厂牌丢了。
小瓦走到车间门口。
小瓦：哦，想起来了，应该是在那儿！
小瓦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莲子的手机。
小瓦：唔，莲子，你有没有在你的档口看见一块塑料牌？没有那个牌我吃不了饭••••••哦，那就是了，就是那个，我马上过来。••••••什么，要留我吃午饭，那怎么好意思呢！
97。内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中午
档口里屋的床上，一床大红的被子盖住了小瓦和莲子娇羞的身躯，两人的头靠拢躺着。
小瓦：莲子，我对不住你。
莲子连忙用一只手挡住了小瓦的嘴。
莲子：小瓦，你是个好人，我是自愿的，我们都是真诚的，你给了我生活的力量和勇气，我不让你为我负什么责，只要能时不时地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真的，小瓦，我爱你！
小瓦：莲子，我第一次在天舒厂碰见你时，为什么哭？
莲子：我本是个孤儿，自幼随伯父长大，读高中时，我拼命读书，只希望能考上大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好报答自己的伯父。
（以下黑白镜头）
98。内 莲子老家 日
莲子的伯父得了偏瘫，躺在卧室床上。床边凳子上一个水盆，莲子在水盆里打湿毛巾，拧干，为伯父擦拭身体。
画外音（莲子）：上到高二时，伯父得了偏瘫，一家的顶梁柱轰然倒塌，我也因此辍学。
99.内 莲子老家 日
莲子伯父闭目躺在卧室床上，神情僵硬。莲子及伯父家人跪在床边，呜呜大哭。
画外音（莲子）：两年后，伯父就撒手西归了。
100.内 某鞋材公司 日
一间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横在中间，桌后坐着面试官，桌前坐着莲子。两人一问一答。一个工作间里，两张办公桌摆在厅中，桌上堆放着文件和各种杂物。四个员工分坐在办公桌前面，努力工作着。莲子坐在一张桌前敲打着电脑前的键盘。
画外音（莲子）：为了生存，我来到广州打工，在一家鞋材公司干起了业务员，很快就在公司站住了脚。那几年我过得很快乐。
101.内 某鞋材公司 日
一男一女在待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谈生意，两人面前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两杯水。女的是莲子，男的是另一家公司的业务员胡大海，人长得十分帅气。
胡大海在待客厅门口等着莲子，莲子迎面出来了，胡大海送上手握的鲜花，莲子接过，两人相视一笑。
画外音（莲子）：因为公司业务，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胡大海，他一张嘴巴能说会道，自从认识我后，就展开凶猛的求爱攻势。有一天，他为我送来一束鲜花。
102.内 某豪华餐厅 日
胡大海和莲子在餐厅的雅座一起享受着美味佳肴，有蚂蚁上树，猪肉炖粉条等，两人有说有笑。
画外音（莲子）：偶尔，他也和我约会吃大餐。
103.内 某夜市餐馆 晚
胡大海和莲子在一家餐馆吃夜宵，有咸骨粥，横沥猪脚粉等。两人说说笑笑。
画外音（莲子）：有时，我们也一起去吃不太贵的夜宵。
104.内 胡大海家 日
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男一女，胡大海和莲子，莲子依偎在胡大海怀里，两人窃窃私语。
莲子抱着一个女婴坐在床上，不断地抖着婴儿的身子以制住女婴的哭泣。
画外音（莲子）：我从小缺乏关爱，不到半年，就失了身。又过了一年，我有了女儿磊磊，才知道一切都不是像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好。
105.内 胡大海家 日
客厅里的一张麻将桌边，坐着胡大海和其他三个妙龄女子，四人搓着麻将。莲子抱着磊磊站在一边。
客厅的一张茶几上，一个盘子里盛着白色k粉，胡大海坐在小凳上，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吸管，吸食盘子里隔成长条的k粉。
客厅里，胡大海和莲子吵起嘴来，吵了一会儿胡大海就动手打捂着头的莲子，莲子被打得鼻青脸肿。
画外音（莲子）：原来胡大海根本，根本就是个混混，经常邀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打麻将。有时，也躲在家里抽k粉。没钱，就向我要，我不给，就打。
106.内 胡大海家 日
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离婚协议书。莲子抱着磊磊站在茶几一边，胡大海站在茶几另一边。两人又吵起来，你一言我一句。莲子突然拿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递给胡大海。
一份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特写）
胡大海接过莲子手中的协议书又将它扔到地上。
莲子抱着女儿走向家里阳台，费了一会劲爬上阳台栏杆上。那阵势，视死如归，眉头都不眨一下。
画外音（莲子）：起初，我还能忍受，希望胡大海能浪子回头，可等女儿过了三周岁，胡大海没有一丝悔改的迹象。当我彻底绝望时，我想同胡大海离婚，可他就是不签字。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起女儿就到阳台上做好跳楼的姿势。胡大海这才勉强同意先分居。
107.外内 某幼儿园 日
莲子牵着女儿的手走在通往幼儿园的路上，到了幼儿园门口，幼儿园园长接待了母女俩，带他们走进园内。
画外音（莲子）：我跟胡大海分居后，把女儿全托在幼儿园。
108.外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日
一个鞋材批发的小档口，档口上方挂着“下角鞋材批发档”的广告牌。
卷闸门开着，里面是正忙着的老板娘李江莲。
画外音（莲子）：在原来公司的帮助下，又借些钱，开起这家小小的档口。
（黑白镜头结束）
109.内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日
档口里屋的床上，一床大红的被子盖住了小瓦和莲子娇羞的身躯，两人的头靠拢躺着。
莲子：那天你不经意触动了我痛苦的经历，我能不哭么。
说完，莲子指着床头上的磊磊照片。
莲子：这是我女儿。
小瓦：挺清爽的。
小瓦第一次在躺在女人怀里，哭了起来。
110.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卧室床上，小玉眯眼躺着，小瓦半躺着在看杂志《知音》，床头上放着小瓦的手机。
突然，小瓦的手机“嘟，嘟•••”响了起来。
小玉坐起身，正准备伸手去拿手机，小瓦已抢先一步抓起了床头的手机，翻到短信页，迅速地浏览了一下短消息。
短信内容（特写）：赫老板要我一人去拿货款，我想约你一起去三联农庄。
小玉：谁啊
小瓦（神色慌张地）：老板呢。
小玉：这么晚了有啥事？
小瓦：我去一下车间，有一双订做的鞋子今晚要抓紧赶出来。唉，真是烦死了。
小瓦将手机丢在床上，到卫生间穿衣服，举止怪怪的。
小玉连忙拿起小瓦的手机翻了翻，在收件箱里看到的是空白。
手机收件箱空白（特写）
画外音（小玉）：干嘛那么快删掉呢？难道是老板想让他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在撒谎？
111.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小瓦带上门离开出租屋。小玉仍躺在床上，盯着墙上的挂钟。挂钟上的时间指着“九点四十”。
画外音（小玉）：从这里到天舒厂踩单车只需二十分钟左右。
小玉仍躺在床上，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十点整。
小玉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小瓦车间的壁式电话。
手机声持续了好一阵，小玉索性关掉手机，呼的一声翻身下床。
小玉推出车棚的单车就往小瓦的工厂赶去。大街小巷灯火一片辉煌。
小玉骑车到了天舒厂，只看见两扇紧闭着的破旧大门。
112.内 三联农庄宾馆某餐厅 晚
宾馆某餐厅里，一张四方餐桌周围坐着三个人，赫老板，小瓦和莲子。餐桌上是精致的饭菜和几瓶红酒。三人慢慢边品酒边吃菜。赫老板的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手提包。墙边是一个女服务员。
莲子：赫老板，我的货款可以付给我了吗？
赫老板：不急，莲子。
说完赫老板从手提包里拿出五千元钱交给莲子。莲子接过钱塞进自己的钱夹里。
莲子：你真是爽快人！
赫老板：你不点一下吗？
莲子：我相信你，赫老板，这次我男人可以陪你喝酒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赫老板（尴尬的笑）：哦，不喝了不喝了。服务员，买单！
113.内 大街上出租车 晚
大街上的出租车内，莲子与小瓦两人谈笑风生。
114.外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晚
档口大门前，小瓦和莲子站着。
莲子：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小瓦：她在家里等我！
莲子：是小玉么？
小瓦点点头。
莲子：那你就赶紧回去吧。
说完莲子及时给小瓦拦了部的士，临上车时，莲子踮起脚尖，吻了吻小瓦的额头。
莲子：要对家人好一点，懂不？
115.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小瓦推门而入，看见卧室床上的小玉，小玉的身子卷着背向小瓦一边，眼睛突然睁开又马上合拢。
小瓦躺在小玉的旁边，四目朝上，沉思默想。两人安安静静的。
116.内 有家酒店 日
酒店一楼餐厅吧台前，小玉和酒店老板站在一起。
酒店老板：你要请假，多长时间？
小玉：也就三天！
酒店老板：那可要扣工资的哟！
小玉：扣就扣吧！
117.内 有家酒店 晚
小玉与小江对坐在一张餐桌前，桌上只有两样家常菜和几瓶红酒。小玉一杯又一杯喝着闷酒，小江在一旁看着。
小玉：男人对自己的老婆撒谎，是为了啥？
小江：很简单，要么是输了钱，要么是有外遇。
小玉：小瓦对我撒谎，可我知道他是从来都不赌博的！
小江：你是说小瓦有了外遇。
小玉不作声了，沉默许久。
小玉：我不会像酒店里其他姐妹，一发现老公的不忠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要让跟我争小瓦的女人知道我的厉害，让小瓦乖乖地回到我身边。
小江：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小玉：去哪。
小江：回老家。
小玉：那我是不是••••••
小江：你不用送我了。记住，男人们都是皮球，压得紧了就会反弹！小瓦有什么好，朴实，心地善良，这是多么难得的东西！好自为之吧！
118.外 天舒厂 中午
小瓦随着下班的人流走出车间，向厂大门走去。在离厂大门不远处躲着一位戴着遮阳帽的年轻女子，此人正是刘小玉，她正推着一辆小单车。小瓦走出大门径直向莲子的鞋材店方向走去。小玉推着小单车在后面悄悄地尾随着。
119.外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中午
小瓦走到了莲子档口前面，莲子一阵风似地跑出来，双手握住小瓦的双手，两人站着搭话许久，终于又走进店里。
小玉站在离档口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发生的一切。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小玉已被晒得汗流浃背，也不肯挪动一点点脚步。过路的行人偶尔会望小玉一眼。
小瓦从档口出来，匆匆离开了鞋材店。小玉走近鞋材店，盯着店前的广告招牌。
小玉：有了！
小玉拿出手机拨通了鞋材店的电话。
小玉（手机里）：是老板吗？
莲子（手机里）：是。
小玉：（手机里）：怎么称呼你？
莲子（手机里）：叫我阿莲好了。
小玉（手机里）：是这样，我们这是一家新开的个人鞋店，地点在城郊先科大道旁边的苗家坝。你能不能给我们送点鞋材来，我们付现金。
莲子（手机里）：谢谢你的关照，我这就给你们送去。请问，你都要些什么？
小玉噼里啪啦一通猛报。
120.外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中午
南方的太阳火辣辣地暴晒着大地，漆黑的柏油路面踩在脚下软软地发烫。档口前的三轮车装满了鞋材。莲子戴好凉帽，脖子上系了条毛巾，蹬上了三轮车。她咬了咬牙。三轮车不紧不慢地向前滑行在去苗家坝的路上。小玉推着自己的小单车，远远地跟在莲子后面。
小玉：骚货！
121.外 第一个大坡 下午
莲子的三轮车正准备上一个大坡。莲子赶紧下来，一手撑着车把，一手拉着车沿，让三轮车艰难地向前滑动。
小玉推着小单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小玉：累死你，谁让你抢我老公的，该死！
快到坡顶时，莲子的身子往地面倾斜得更低，身上的衣服湿成一片，紧紧地贴在脊背上。三轮车的链条被扯得嘎嘎作响。
这时，人行道边一位挑着担子卖菜的老人及时赶过来帮她推车。
卖菜老人（挑着担子推着车）：闺女，你们家作孽啊，怎么让你一个女人家出来干这活。
老人帮莲子把车推上坡后，看着一大堆货物，连连摇头。
推着单车跟着莲子的小玉看到柏油路上留下的三条不规则的痕迹，还有痕迹旁边渐渐被阳光烘干的脚印。一刹间，莲子脸上现出揪心的神色。
122.外 第二个大坡 下午
莲子的三轮车驶到又一个大坡前，停了下来，她把货物卸下一半放在路边，然后推着另一半往前上坡，边走边回头看。到了坡顶，她把车上的一半货物卸在路边，又推着空车倒回坡底，把路边的一半货物装上车，使劲推向坡顶。
满载货物的三轮车停在坡顶，莲子坐在马路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瓶自带的矿泉水被她喝了一大半，等气喘匀实了，莲子才骑上三轮车往前走。
小玉推着单车来到莲子坐的地方，看到了一块湿漉漉的屁股印儿，旁边还有一口痰，痰里过着血红的丝。小玉的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
小玉：唉，我，我真是••••••
小玉的脸色火辣辣地发麻发木。
她掏出手机，作出拨号的姿势，但迟迟未拨。
123.外 小树林 黄昏
小树林旁的空地上停着莲子的三轮车，小玉推着单车在树林边上驻足观察。远远地，小玉看见小树林里有一辆摩托车，一男一女（胡大海和莲子）正在发生争吵，那男子在莲子身上搜来搜去，只搜出一把零钞。
小玉推车走近两人，才听清两人的对话。
莲子：胡大海，你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胡大海：这货送到哪里？
莲子：苗家坝。
胡大海：你这个臭娘儿们，我天天在苗家坝混，哪来的鞋店？
莲子立即掏出手机，拨打小玉的手机。
小玉在一边掏出手机，仔细一看显示屏，睁大眼睛吓了一跳，又赶紧关机。
莲子接连拨了几次，都没打通。
莲子此时已是满腔愤怒，扑向胡大海想和他拼命。胡大海几个耳光把莲子打得晕头转向，扑通摔倒在地。胡大海扫视了一下四周，夕阳隐去，路上行人稀少，就上前如野兽一般拉扯莲子的衣服。
小玉在一旁愤愤不平，丢下单车边跑边喊：有歹徒啊，强奸人啊——
胡大海闻声住手，冲着小玉喊道。
胡大海：叫你个鬼叫，老子的老婆也叫强奸。
小玉不理，不停地大声呼喊。
小玉：快来人啦，快来人啦。
远远近近的行人纷纷往这边走来，胡大海只好仓皇逃走。
小玉扶起倒在地上的莲子，此时的莲子鼻青脸肿，昏迷不醒。小玉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的，莲子慢慢苏醒过来，不禁失声痛苦，小玉也在一边湿了眼睛。良久，小玉担心地问起莲子。
小玉：你老公呢，要赶紧回家啊！
莲子摇摇头，不吭声。
小玉：那你有没有朋友啊，想想看，难道这里连一个疼你的人都没有？
莲子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
莲子摸出手机。
莲子：姐姐，你帮我打个电话吧，看看我这个朋友能不能帮我。
说完莲子把手机递给小玉，并报出号码。
小玉一听号码，神色紧张起来，等他按完号码，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姓名来。
手机屏幕内容：哥哥（特写）
小玉的身子又是一颤，两行清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莲子与小瓦通着电话。
莲子打完关掉手机。
小玉：我还有点儿事情，我先走了。
莲子：嗯，好的，真要谢谢你呀！
124.外 柏油路上 晚
小玉骑着单车行在回家的路上，脸色阴沉，浮想联翩。
（闪回）：刘小玉背着农药箱和陆小瓦站在一片蔬菜地里。小玉捏着一片蔬菜叶给小瓦指指点点。小玉边走边洒农药在蔬菜上，小瓦在后面跟着。
（闪回）：厕所里猪圈旁，刘小玉将瓢里的猪饲料撒向食槽，嘴里指指点点。陆小瓦在一旁听着。
（闪回）：卧室的一边的书桌上，摆着一个录音机。陆小瓦站在书桌边，手指按了录音机上的停止键，一盒英文磁带退出来，小瓦翻了一面再放进去，合上，再按播放键。刘小玉坐在书桌前的木凳上，双手托着下巴，听着录音。
（闪回）：陆小瓦与刘小玉并肩坐在床上，头挨着头。小瓦手里捧着一本简装书，封面印着“红楼梦”三个字。小瓦打开书一页一页为小玉讲解。
（闪回）：小瓦与小玉在一块青草地上，背靠着背席地而坐。自行车倒在一边。小瓦一根一根地拔着草。小玉双手握膝，仰望着天。
小玉继续骑着单车行在回家的路上。
125.内 胡大海家 日
客厅里有一张麻将桌，胡大海与另外三个风尘女子围坐着桌子兴致高昂地打着麻将。
胡大海从自己面前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些钞票撒在麻将桌上。三个女人疯抢着钞票。
126.外.内 某诊所 日
胡大海从诊所外面走进里面，找到男性性病专科诊室，径直走进去。
胡大海坐在一位男医生面前诉说难言之隐，寻医问药。
127.外 大街上 晚
胡大海两手各拥一个妙龄女子醉醺醺地走在大街上。
胡大海：老子最近倒霉透顶了，输光了钱，又得了一种怪病。唉•••
128.外内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中午
胡大海走近莲子的鞋材店，卷闸门半开着，他望望店门上的招牌，又钻进营业厅，看到小瓦和莲子在一起卿卿我我，说说笑笑。胡大海脸上露出得意的奸笑。
胡大海：我操，你这臭婊子，原来傍上了个土八路，竟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莲子看到胡大海，分外眼红。小瓦在一旁干瞪着眼。
莲子：你这畜生，给我滚！
莲子走进里屋，一把将墙上的挂历扯了下来。
莲子从里屋走出来，将挂历丢到胡大海面前。
莲子：胡大海，你看清楚了，我们分居已有两年的时间，在法律上就等于解除了婚姻关系。
胡大海：我呸，你这臭娘儿们，只要老子不签字，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婆。
小瓦在一边有些心虚，脸也有些发烧。胡大海指着小瓦的鼻子。
胡大海：你有没有上过她？
小瓦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有些胆怯。
胡大海呼的一拳向小瓦打了过来。小瓦顿时鼻血直流。莲子惊叫一声，立马挡在了小瓦面前。
小瓦拉开莲子，目光中闪出炯炯的光。
小瓦（直视着胡大海）：胡大海，这一拳你打得好，算我赔偿给你的。男子汉敢作敢当，我承认和莲子好过，但她不愿意再和你过日子了，现在请你给我走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小瓦嗤嗤地撕开了衣衫，露出身上一坨坨额肌肉。小瓦双拳一握，一只手砰地一声砸在卷闸门上，门上的铁皮竟被咂了一个窝。胡大海傻了眼，只得骂骂咧咧地跑出了鞋材店。
莲子哇哇地哭了起来。
莲子：小瓦，你怕不？
小瓦：不怕，但我心里总感觉做了件对不住胡大海的事。
莲子：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我的错。小瓦，我没看错人，你是善良的。小瓦，今后你就别来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我会把你当成哥哥一样看待，只要你在广州，我心里就会有个依靠，我就会好好地活下去。
小瓦搂着莲子，两人脸上都挂着晶莹的泪珠。
小瓦从布袋里拿出一双皮料小花鞋。
小瓦：这双鞋是我用厂里的废品废料做的，送给你女儿。
莲子又是一阵抽泣。
129.内 某小饭馆 晚
饭馆内的一张餐桌上，摆着两瓶啤酒，几盘凉菜，一碟花生米和两个人的碗筷。小瓦和小召分坐在餐桌两边，边吃边喝边聊。
小召：你会不会和莲子离婚？
小瓦：应该不会。
小瓦：我喜欢莲子，但我更爱小玉。是小玉给了我一个家，把我从一个小山沟带到这南方的城市。要不是小玉，我现在还会在老家土里刨食。再者，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在等着我们回去。
小召：莲子是你除小玉之外的第一个女人吗？
小瓦：是的，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并且只要单独跟莲子在一起，我就心潮澎湃。这就好比要饭的叫花子突然捡到了漂亮的花碗，自己那个旧碗能扔掉么？不能啊。
小召：新碗是一种收藏，是一种激励，是一种需要慰藉的幸福感。
小瓦：莲子就是那个新碗，而小玉就是那个旧碗。我感到我活的特累，其实他们都没有错！
小召：也就是说，这两个女人目前都需要你？
小瓦点点头。
小瓦：也许莲子的愿望是最好的，我要是她的哥哥多好啊，可是，我能成为哥哥么？
130.外 马路牙子 午夜
小瓦走在午夜的十字路口，索性又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画外音（小瓦）：我是坏人么？我该怎么办呢？
路旁的一家超市里，售货员正清点物品准备打烊。门口那对招揽顾客的音箱里转成了流行音乐，放的是郑源的《爱情里并没有谁错谁对》。小瓦听得有些痴了。
音箱音乐：
我还来不及做好准备
约定就已经开始作废
都说爱情是弥足珍贵
现在感觉里只有苦味
••••••
就这样就这样忍住伤悲
也许会也许会感觉疲惫
再给我花开花落一个轮回
我就会化茧成蝶飞得更美
不再想不再想谁是谁非
爱情里并没有谁错谁对
••••••
131.内 小瓦的租房 日
卧室床上，躺着生病的小玉，小玉哼哼地痛苦地呻吟着。小瓦坐在床边，望着小玉。
小玉：我的病太怪了，就是腰痛。
小瓦： 我请了两天假，想陪你去一医院检查。
小玉：不用了，花那冤枉钱干啥，躺两天就好了。
小瓦：身体是本钱，一定要去检查检查才放心。
小玉：那就找家小医院吧！
132.内 某小医院 日
专家门诊室里，坐着一个老中医，老中医对面坐着小玉，一个劲儿地叫痛，小瓦在一边干着急。
小瓦：什么病啊，医生？
老中医望了小瓦一眼，又望望小玉。
老中医：这女人的病很难说，看你的女人痛得这么厉害，涉及病因也很多，可能是腰肌劳损月经不调身体过度疲劳综合症，小伙子，你可要好好待她！
133.内 小瓦的租房 日
厨房里，液化气炉灶上，置着一个瓦罐，瓦罐里装满水，小瓦开着大火猛攻，待水沸了，拌下玉米渣子，再小火，慢慢煲。同时，锅里要不停地搅动。小瓦专心地煮着玉米渣子，小玉躺在卧室床上。
134.内 小瓦的租房 日
小瓦端着盛着玉米渣子的瓷碗，坐在小玉的身边，一勺一勺地喂着小玉。
小玉：小瓦，我拉在床上了。
小瓦：哦，不怕不怕。
小瓦放下瓷碗，擦擦手，找出一条干净的底裤，双手伸进被子里，帮小玉换下底裤。换完，小瓦坐在卧室洗衣服。
小玉：小瓦，我要是瘫了你咋办？
小瓦：你净瞎想，不会的。
小玉：要真瘫了，拉屎拉尿都在床上，你咋办呀？
小瓦：我会侍候你一辈子！
小玉：那我岂不拖累了你，我才不想这样呢，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还不要说夫妻了。听我说，小瓦，我要是真的瘫了，你就去再找个女人。
小瓦（反问）：那你咋办？
小玉顿时哑然。
小瓦：小玉，你知道不，夫妻做久了，除了爱情，还有一份就是亲情，你现在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你我是分不开的。我真要是找女人，也会把你带上。
小玉：你想想，这世上有这样傻的女人要我们俩么。
小玉笑了，小瓦也笑了。卧室里只剩下小瓦哗啦哗啦的洗衣声。
135.外内 天舒厂车间 日
车间外，莲子从送货的三轮车上下来，进门去找小瓦，没见小瓦的人影。正好遇见小召。
莲子：小瓦呢，小召？
小召：他请假回家了。
莲子掏出手机给小瓦发短信。
莲子（短信）：出了什么事，小瓦？
小瓦（短信回复）：她病了，腰痛，痛得起不了床。这两天我要照顾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莲子（短信回复）：嗯，带她去大医院看看。
小瓦（短信回复）：可是我手边暂时没那么多钱。
莲子（短信回复）：我帮你筹点。
小瓦（短信回复）：不用了莲子，你那么缺钱。
莲子（短信回复）：不，病是大事，你等我信息吧。
136.内 小瓦的租房 日
小玉躺在卧室床上，小瓦在一边拨弄着手机。
小玉：小瓦，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办吧。
小瓦：一个朋友，问点小事，没什么大事的。
小玉：小瓦，我想回老家，我们明天就走，行不？
小瓦（愣了一下）：那你能坐起来吗，我们还来不？
小玉：不来了，我厌倦了打工的日子，我们回去吧。
小瓦：我••••••
小玉：有什么放不下么？
小瓦摇摇头。
小玉：那就这样定了吧，明天我们就回老家！
小瓦长长地叹了口气。
137.内 小瓦的租房 早上
卧室床上，躺着小瓦和小玉，小瓦的手机嘟了一声。
莲子短信：小瓦，我给你凑了些钱，你过来拿，带姐姐去检查下吧。
小瓦看过短信，又看看还在梦中的小玉，悄悄地穿起衣服来。
138.外内 下角鞋材批发小档口 日
小瓦骑着单车赶到莲子的鞋材店，停放好车。
营业厅里，莲子把凑齐的五千块钱递给小瓦，小瓦将钱推回去。
莲子（疑惑地）：嫌少？
小瓦：不，莲子，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莲子听到此话，身体就发起抖来，小瓦赶紧扶住了莲子。
莲子：小瓦，你是不是害怕了。
莲子尽力忍住自己的泪水，但还是滴了下来。
莲子：莲子，我没怕，我•••••
突然胡大海在门外停放好摩托车，窜进营业厅，一幅孬种的样子。
胡大海：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又在幽会。
小瓦顿时双眼一瞪，胡大海也有些畏缩，他赶紧调换了话题。
胡大海：你们的事老子不管，老子同意离婚，但要给我拿一万块钱来。
莲子：胡大海，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这是讹诈人呢，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
莲子上前去推胡大海。
胡大海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就看到了莲子手里的五千块钱。
胡大海：哈，这些钱，就算是赔偿给我的损失费。
胡大海一把抓走莲子手里的五千块钱，就往外跑。
莲子拔腿就追。
莲子：你给我站住，那是我们看病的钱。
139.外 鞋材店前的大街 日
胡大海已启动摩托车，加大马力往前冲。
莲子拼了命似地追。小瓦也跟着跑在后面。胡大海突然打个转向，横过马路，莲子也顾不得横穿马路。这时，一辆疾驰的货车驶过来，见一条人影突然从车正前方窜出，急忙刹车。
车子停在马路中间，莲子被撞倒在货车一侧的地上，双腿被撞成残疾，血流了一地。
路边的小瓦撕心裂肺地一声怒吼：不——。
140.内 某医院急救室 日
急救室门上的红灯亮着。小瓦坐在急救室前的长椅上，双手捂着低垂的头。
141.内 小瓦的租房 日
小玉仍躺在卧室床上。小瓦开门回到出租屋，衣服上血迹斑斑，一张脸蜡黄蜡黄，眼珠子死定死定，磨蹭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小瓦：小玉，我们离婚吧，我对不住你！
小玉（大惊失色地）：怎么啦？
小瓦顿时放声大哭。
小瓦坐在床边，断断续续地向小玉讲述着他和莲子的故事。
••••••
小瓦：她现在还在医院急救，••••••
听到此话，小玉一骨碌爬了起来。
小玉：你这个傻瓜，现在还在这里流什么泪呀，快点去照顾她！
小瓦迟疑了片刻。
小玉（发火了）：走走走，我同你一起去！
小瓦：你，你能起床吗？
小玉：这是什么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腰疼。
142.内外 小瓦租房外的马路 日
马路上空下起了大雨，小瓦和小玉顾不得拿伞就冲出门去。路上，小玉一手拉着小瓦，一手紧紧捂在自己的裤兜里（里面有银联卡）。
143.内 某医院病房 日
一张病床上躺着苍白的莲子，她已醒了过来，正输着液，两眼泛起泪花。小玉蹲在床边望着莲子，小瓦在一旁站着。
莲子（吃力地）：这位应该是小玉姐吧，小瓦哥？
小瓦：你如果说话太累就不要张嘴，莲子。
小玉：莲子，你是个好女孩！你们之间，••••••小瓦都说给我听了！
莲子：小玉姐，小瓦哥是个好男人，讲义气重感情，你太有福气了！
莲子说完咳嗽了两下。小玉连忙给她倒了杯水，小瓦连忙扶莲子起来喝水。喝完水，莲子又是一阵抽泣。
莲子：小瓦哥，你对我••••••
小玉：莲子，你的孩子就暂时由我们来照顾吧！
莲子：那真是太连累你们了，我，我••••••
144.内 小瓦的租房 晚
卧室昏黄的灯光下，小瓦伏在餐桌上在厚厚的一沓信纸上写着什么。小玉坐在床边叠着床上的衣服。
小瓦（愤愤地）：谁说咱们农民工地位低，我就要写一本关于民工的书。
小玉：你是说，你要把你经历的都写下来？
小瓦：对，尽快写好。让大伙知道咱民工也是有脸有皮的人。
145.外.内 陆家庄陆家 日
字幕：三个月后
陆家大门开着，一位邮递员推着车在门外停下来，递给陆小倩一本包裹包着的书，小倩接过包裹，撕开包裹纸，邮递员匆匆骑车走了。
小倩：妈，小瓦出书了！
赵祥珍抱着扬扬走出门来，接过小倩手中的书。
赵祥珍：左手亲情右手爱。
《左手亲情右手爱》的封面（特写）
赵祥珍（老泪纵横地）：我原以为小瓦这孩子是死脑筋，没想到他都把自己的故事写成书了！
146.外 某街道旁 日
街道旁的人行道上人烟稀少，刘小江手捧着一本新书。
刘小江：左手亲情右手爱，小瓦写书了？
147.内 天舒厂车间 日
小召拿着一本《左手亲情右手爱》在同事中间传阅。不一会儿，厂长来了。
厂长：干什么了，快干活！
小召：老板，陆小瓦出书了。
厂长：谁，陆小瓦，就平时呆头呆脑的那个？
厂长接过传来的书，仔细一看封面。
厂长：我早就说过这小子是人才嘛！
148.内 新华书店 日
一楼大厅，购买《左手亲情右手爱》的读者排起了长龙队伍，陆小瓦在最里面签名售书。
149.外 陆家庄乡间小道 日
乡间小路一直延伸到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小路旁边是一条蜿蜒的小河。
陆小瓦推着轮椅上的莲子走在乡间小路上，他前面是正在玩耍的磊磊（莲子女儿），后面跟着抱着陆扬扬的刘小玉。小玉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向河中间扔过去。
刘小玉：小瓦，河水好清啊！
陆小瓦（对着莲子）：我和小玉就是在这条河边认识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