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年
一
满街的霓虹，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吸完最后一口烟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拧了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再度出现时，他站在一家酒吧的门口，风吹动他的衣裳，他是这家酒吧的歌手。 他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所有的吹捧和不屑都如同粪土，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其实是音乐学院的毕业生，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他也不需要和别人说。 他一个人住在一间小小的公寓里，里面有一张床，一张小小的书桌和衣柜。白天很多时候他都在睡觉，或者去咖啡厅里看书。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一个爱热闹的人，恰恰相反，他最讨厌的便是喧嚣。 下班他便回家，华灯初上时他去上班。他有他的梦想，他梦想有朝一日成为巨星。他甚至幻想过好多次他开演唱会时的情景，开场白和结束语他都想好了，他还想好了他要拍的电影类型。 但现在他只能寄人篱下，打工养活自己，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跃而起的机会。
二
他叫程飞。 有一天晚上他在遇到一群十七八岁来酒吧狂欢的女生，末了那群女生竟然要了他的号码。其中一个老打给他电话，还约他出去玩，他一直没在意。有一天他下班回家发现有人跟着他，回头一看是那天当中的一个女生，个子高高的，披肩的长发， “你跟着我干嘛？”他冷冷地问道。 “我想认识你！”那女孩霸气地回答道。 “明天再认识吧，今天太晚了！”程飞还是冷冷地说。 “不行，我今晚就要认识！”显然遇到了钉子户。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等你下班等了四个小时！”那女孩接着说。程飞有点过意不去了。 “我们算是认识了，OK，回家睡觉吧，小姑娘。”程飞尽量温和地说道。 “我想去你家里坐坐。”依旧是霸气的回答。 程飞只得硬着头皮把这位不速之客带回了家。 过了一会，程飞说：“你该回家了，我这里不接受蹭睡。” “我和家里人说去朋友家玩不回去了。”女孩说道。 “那你自己去酒店开个房，没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程飞想不到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差点要哀求这位神了。 可这位神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吧，你不走我走，程飞去了楼下的酒店。那女孩也不客气，在程飞的床上睡下了。
三
程飞在酒店睡了一晚，他有点恼火。起床后他习惯性地买了一份早餐，想了想他又买了一份。 他回到住处的时候，那小姑娘还没起床。 “喂，起床了。”程飞大声说。 “吵什么吵，吵死了！”这回答让程飞觉得这房间好像是她的似的。 “你可真厉害啊，霸占了我的床。”程飞又好气又好笑。 “谁霸占你的床了，我只是睡了一下而已。”说完她又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程飞边吃早餐边看一本杂志，等到他快把杂志翻完的时候那小姑娘才起床。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程飞和他开玩笑说。 “一看你就不像个坏人！”小姑娘倒是挺实在的。 “你还在上学吧？”程飞明知故问。 “对，高中刚毕业。”小姑娘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敏。” “我要走了。”小姑娘说道。 “嗯，去吧。”程飞倒是想和她多聊一会。 程飞继续看了会书，去楼下吃过午饭之后他打算睡一会。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他真成了歌星，很多人追着他要签名。 夜色降临，他又开始去上班。风有点大，他喜欢一个人走在夜色中的感觉，至于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总之这种感觉很好。 当他在舞台唱歌的时候，他发现那群女生坐在角落里，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搞得他差点走调。
四
运气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有家娱乐公司真签了程飞，没过多久就发行了专辑《飘》，《忘了我》，市场反应很好。 他搬离了那间小公寓，李小敏再去的时候已换了主人。 程飞很忙，他不停地做宣传，参加活动，拍广告……公司甚至开始筹划演唱会。 李小敏去了本市的医科大学。他们偶尔联系。 这年岁末，程飞的演唱会开始卖票。程飞给李小敏送了一张门票。 演唱会如期举行，人山人海。李小敏的座位本来是在靠前的，可她却坐在了后面，她和后面的那个人调换了座位，那个人欢天喜地地去前面坐了。她就这样一直坐在后面看完了整场演唱会，她和舞台的距离也许就是她和程飞的距离吧，这么近，那么远。 程飞依旧很忙，他开始接拍电影，还得了个什么新人奖。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宣布退出娱乐圈，爆炸性的新闻。 一个记者问道：“请问这是不是为了新电影的宣传？” “不是，绝对不是。”陈飞回答道。 “据说你和公司产生了矛盾，是真的吗？”另一个记者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你退出娱乐圈后打算干嘛？”这个记者的问题稍微有点靠谱。 “我也不知道。”程飞耸耸肩。 …… 没有人知道事业如日中天的程飞为什么要退出娱乐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发现他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圈，他感觉很累。你羡慕某种生活，也许未必就适合你。李小敏在报纸上看到程飞退出娱乐圈的新闻后，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程飞约她见面的时候，她才相信。 他已不再是那个满身都是光环的程飞了，而且是他自己褪去的。 “你为什么要退出娱乐圈啊？”李小敏恨铁不成钢地问。 “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程飞回答道。 他和李小敏开始约会。
五
程飞这几年的劳动报酬全在银行卡里，1000万。 李小敏大学毕业了，她学的是制药。她和程飞说她想开发一种药，想要程飞帮助她。 “什么药？”程飞问道 “一种预防癌症的药。”李小敏回答道。 “真能预防吗？”程飞笑着问。 “真能。”李小敏很真诚。地说。 “好的，我答应你。”程飞一直很相信她。 “最爱你了。”李小敏忍不住亲了程飞一口。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开始建厂房，买设备，向药监局申报…… 他们推出药品之后，大获成功。 再后来他们结婚了，当年那个浪子做了丈夫，当年的那个小魔女成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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