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鸩液(一)
1 游泳馆内
一
一双女赤脚，站在泳池沿上，踮了几踮，跳起。
空中，邬春燕做个简单的动作，笔直地入水。
泛着水环和泡沫的水面。
邬春燕从水里钻出，抹了脸上的水，立式浮着，调皮地向后移动，渐渐离远……
二
桌旁坐着的刘容礼和杨巾。
刘容礼把目光从邬春燕那里收回：你不喜欢有钱人？
杨巾喷个笑：我要争取做个有钱人。
刘容礼：找个有钱人，即刻就有。
杨巾起身，到泳池边，向两边平伸一下胳膊，划个弧线入水。
杨巾高肘自由泳，象一条白鱼，脚后波光闪闪……
三
浅水区，杨巾和邬春燕靠着池壁站着。随着水的涌动，她俩的身子也在动。
杨巾：他的眼里有色气。
邬春燕笑：色你了？
杨巾：他偷看我的腿。
邬春燕若有所思地垂脸默笑，起手在水面上拍一下。
邬春燕：没见过，所以看看。
杨巾笑：目光如锥，刺得我肉疼。
邬春燕向刘容礼那边看。
那边，刘容礼勾手，把一个男服务生叫过去。
杨巾：我是你的闺友，一个在这方面讲究的人，不会那么频频地窥视我，有乱伦之念。（笑）
邬春燕： ……自作多情。
杨巾：他不那么爱你。
邬春燕哼笑：给我买了那么漂亮的跑车。
杨巾：那是投资，喂你草，要你奶。
2 郊外的公路上
一辆红色跑车从一边出现，经过这里掠去。
3 跑车内
刘容礼驾车。
后座上的邬春燕和杨巾。
邬春燕：刘容礼，给我唱歌。
刘容礼笑：唱什么？
邬春燕：随便。
刘容礼想了想，唱：提起那宋老三呐……
邬春燕挺身：闭嘴。
杨巾笑。
4 公园里
一
一座小山。
山边停着的红色跑车。
二
山顶的亭子里，刘容礼和邬春燕在椅子上坐着，刘容礼搂着邬春燕，给她正领子，突然一垂头吻住她的嘴。
邬春燕呜叫，推刘容礼，刘容礼笑着持住，并把手伸进邬春燕腹下的裙子里，邬春燕别扭地扭动。
杨巾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
邬春燕终于挣开，站起来，佯做恼怒地在他脑顶打一下。
刘容礼笑，看看杨巾，在杨巾鄙夷的目光下，他的脸上泛出涎邪。
刘容礼：怎么了？
杨巾：牲口不避人。
邬春燕笑，笑得蹲下，指刘容礼：牲口。
刘容礼抓住邬春燕的手，起身把邬春燕也拽起来，扶着她的肩，似乎在想什么。
杨巾：我得走了，跟你们在一起我肉麻。
邬春燕：……不就是吻一下嘛，他就这样，不分时候。
杨巾：没教养。
刘容礼笑：真不客气……（把手从邬春燕肩上收回，转身面对杨巾，双手按在裤兜上）没教养？
杨巾：你我第一次见面，可从我见了你，你就在我面前对邬春燕做着那些动作，你已经几次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了。
刘容礼看着邬春燕，对邬春燕复杂地笑：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出格了吗？（再看杨巾）这是一种亲昵……问遍天下人，谁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杨巾：你俩亲昵，是你俩的私事，想爱，有的是时间和地点，怎么就要选在别人的眼下？
刘容礼哼笑：你不想看，那是你的事。
杨巾：你不讲体面，就是无视体面，一个不讲道德体面的人又会是种什么人呢？
邬春燕皱着眼对杨巾：杨巾！
杨巾：男女亲昵，有教养的人不想看，也不想做给别人看。一个人如果有起码的教养，他就不会让别人任意地看到自己和所爱的人的那种相应的爱的行为，也不会去观察别人的隐私，这就是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
刘容礼走到椅子边，重重地坐下：如果我们只考虑别人，我们就一定得相隔两米远？
杨巾：男女，要是出于纯净的心理，在街上拉拉手、轻轻地挽挽臂，那是一种淡淡的亲切，人们能接受，甚至还会为他们亲切感到温馨。让人厌恶的是那种低级动物般的，或者是含着得意、炫耀、惟恐引不得别人注意的那种带有劣念的人，他们在作态，用心出于他俩的感情之外。
刘容礼看着邬春燕涎笑，用大拇指指一下杨巾。
杨巾：你以后不要在人前这样，你想要的结果跟你的目的恰恰相反。（瞥一下邬春燕）我走了。
邬春燕：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杨巾：是你们过了。（转身离开）
5 颜温温的办公室内
颜温温坐在办公桌后，把几张单子放进抽屉。
颜温温：明天，跟我出差。
蒋册双手拉在身前，在桌边站着。
蒋册沉吟一时，淡笑：怎么就要带我？
颜温温挑衅地看他：看你合适。
蒋册：几个人？
颜温温：你我。
蒋册：……我不想去。
颜温温：那我辞你呗。
蒋册：我不想离开，你一定要辞，那我走。
颜温温笑，整理抽屉：乖……乖得我不忍辞你。（笑出声来）
颜温温看着一边想了想：你坐下。
蒋册没动。
颜温温：姓蒋的，坐下。
蒋册笑笑，在沙发上坐下。
颜温温：说不想去的理由。
蒋册：……孤男独女。
颜温温：现在你我也是孤男独女。我不接电话没人敢进来。
蒋册：不一样。
颜温温：她不让你去？
蒋册：……她没那么狭隘。
颜温温：那是你狭隘了。
蒋册想了想：我知道你的目的。
颜温温：就是出差，别自作多情。
蒋册：我就是跟你出去，也不可能。
颜温温：没什么可能不可能，你和我出差，别扯那么多。
颜温温抬起脸看他：这样，你跟我走，无论如何，我不辞你，你还做你的部门经理，你要是不走，我辞你，你回去考虑。
6 杨巾的房间内
蒋册在换衣服。
蒋册：就这么狂妄。
杨巾淡笑着看他：这么说她，于心何忍？没良心。
蒋册：她真该谢谢你。
杨巾：她没有成人之美，但有资格抢你，你不是我丈夫。
蒋册把衣服换好：她不会拿我做丈夫。
杨巾：那是你俩的事，我没资格让她为我着想。你俩如果有了事，我只能怪你，因为你是我的那个人，至于她，我俩无关。
蒋册笑：别人听了这话，以为你不拿我当回事。
杨巾：我拿不拿你当回事，得看你是什么质量。
蒋册：我和她真出去了，你不担心？
杨巾：你如果能干出背叛我的事，今天不叛明天也会叛，机会时时有，靠限制太蠢，今天限制了，能限制了以后吗？靠限制，也太低了我。
蒋册：我当然……只是怕你心里……
杨巾：……没必要，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决定了，你去，你为你自己做个鉴定。
7 高尔夫球场内
一
广袤清绿的草地。
邬春燕做个标准的击球动作。
高高飞起的球一直向前，向前……终于渐渐下行……
二
一片小湖。那球飞来落入水中，飘飘荡荡。
三
邬春燕看着远处笑：洗澡去了。
杨巾：这叫没方向。
邬春燕依然望着那里想了想，转脸看杨巾。
邬春燕：动不动就扯到这里，坏心情。
邬春燕单手举秆向上：蓝天，白云，草地……你再看看这里的人，不是草民，是一个有等级的场所。我可以带你进来，你的蒋册不行。我所以能带你进来，是刘容礼给了我这个条件。
杨巾：结了婚呢？
邬春燕：我依然享有。（把秆横拉在身后）
杨巾：你还会享有他的小三、小四、小五……
邬春燕：就因为他摸了我？看了你的腿？
杨巾：是当着我的面摸了你的私处。一个下流到不加掩饰的人，你还想让他怎样？现在满眼流氓是怎么形成的？有了所谓事实你才明白，你就那么蠢？
邬春燕：……随他去，我要了他的物质。
杨巾：拿着他的物质做他的奴？
邬春燕：……我去找男小三、小四，哈哈。
杨巾：没那么简单。
邬春燕：这不过是个观念问题，我不把他乱搞当回事那就不是事。
杨巾看着远处，笑一下：是这样……你真能这么大度，星期日就结你的婚。
邬春燕：是，你必须当伴娘。
杨巾：我去。
四
高尔夫球场的另一处。
球离洞一米远。
杨巾优美却不内行地击球，球不进。
杨巾直腰笑笑，把球拣回，摆好再打，依然不进。
邬春燕：这也叫没方向。
邬春燕把球拣回，放在地上，一脚踢进去：笨蛋。
8 行进的汽车内
车窗外显示出繁华的街道。
邬春燕驾着车，笑：你是不是对我有嫉妒？
杨巾：我嫉妒你个……为了文明，省掉一个字。
邬春燕：到现在你也不问我开的什么车。
杨巾笑：你沉不住气的时候，会告诉我。
邬春燕捅她一拳。
邬春燕：劳斯莱斯，他朋友的，我借着玩玩儿。
杨巾看看车内：这就是劳斯莱斯……我不认识，（四处打量）好啊，羡慕。
邬春燕：靠你和蒋册，挣不来。
杨巾：……有一天，我就专买一个劳斯莱斯。
邬春燕：那你得到玩具店里买。
杨巾笑，看窗外。
邬春燕左打方向盘，窗前景物闪过。
邬春燕似乎咬着牙：到了，我让你看场戏。
9 时装精品店前
停车位上，邬春燕和杨巾从车上下来。
杨巾打量那店：来过吧？
邬春燕：当然来过。（把蓝色太阳镜戴上）
邬春燕向店里走去。
10 时装精品店内
两个女导购迎上来。
邬春燕指向一处：叫你们老板。
那边，一个坐在台后的中年女人略有诧异地看着这里，稍顷，她笑一下起身过来。
邬春燕打量她：这里最贵的套裙多少钱？
女老板注意地看她，用食指敲一下额头，向里看看：……一万二吧。
邬春燕：拿来。
女老板眼里泛亮：要什么规格？多大？
邬春燕：随便。
女老板迟疑：随便？号码不同啊，你穿多少尺寸？
邬春燕冷笑，不语。
女老板睁了睁眼，歪一下头，作个笑，向里走：你这么大的个子，我给你找一件先试试。
邬春燕看杨巾，诡谲地笑。
杨巾离开她，去观察架上的衣服。
女老板温温地笑，提着衣服过来：试试吧，款式、做工……
邬春燕：别吹。
女老板显出些尴尬：不吹。（把衣服递上）
邬春燕不接，只是淡淡地盯着她。
女老板再把衣服向上送一下。
邬春燕依然。
女老板：试试啊？（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在邬春燕身上作量）
邬春燕打开她的手，再推她一把。
女老板趔趄，站稳后疑惑地看她。脸上渐渐有忿。
女老板：……你是买衣服吗？
邬春燕：不买来你这破店干什么？小小一个店，猖獗什么？
女老板：……破店？我猖獗了吗？……是你在狂。
邬春燕：你卖不卖？
女老板垂下脸，压了压忿火：……我当然卖。
邬春燕哼笑一声：我知道你忍气吞声也得卖。
女老板瞥邬春燕，又把目光扭开，看窗外。
邬春燕从她手里拽过衣服，放在一边，从挎包里掏出一叠钱，数出几张，把剩余的交给一个导购。
邬春燕：一万二……有剪子吗？
导购：……干什么？
邬春燕：有用。
导购看女老板。
女老板过去，接了钱，对导购摆一下脸，导购走开。
杨巾厌厌地看着邬春燕。
邬春燕不屑地笑：看什么？
导购拿着剪子过来。
邬春燕接过剪子，把那衣服拿起，笑着看看，用剪子去剪。
那两个导购惊叫。
女老板淡淡地看着：你已经交钱了，买了。
邬春燕有神地看她：当然买了。（继续剪）
一个导购到杨巾身边：你们怎么回事？
杨巾：……看结尾。
邬春燕又剪几下，把那衣服扔开，看那女老板。
邬春燕：你也这么来一件？
女老板：……不来。
邬春燕：你不是富吗？舍不得？
女老板：舍不得。
邬春燕：那你就是穷鬼。
女老板注意地看她。
邬春燕抬手缓缓地摘了镜子，淡淡地看女老板。
邬春燕：去年，我俩来你这店里买衣服，嫌贵没买，你骂我穷鬼，记得吗？
女老板垂下脸：……不记得，没印象。
邬春燕：咱俩谁穷鬼？你要是不说，我让人踢了你这破店。
女老板想了想，抬脸勉强地挤出些笑：我真记不起了，每天接待多少人，经常也有争吵，我哪敢得罪你啊，你看你今天把我骂来骂去，我都不回应……
邬春燕厉声：谁是穷鬼？
女老板缩身，扭一下，讨好而无奈：那当然是我。
邬春燕：是你吗？
女老板：是。
邬春燕：王八蛋，穷就该骂吗？你才有几个破钱在这儿狂妄，瘪三。
女老板：……是。
邬春燕笑：瞧你熊样。
杨巾过来，把邬春燕拉了走，转脸对女老板：等你哪天发了，发大了，比她多了，你再找去骂她。
11 行进的汽车里
邬春燕面容灿烂。
邬春燕：解恨不？
杨巾笑：解恨。
邬春燕：这就是钱的价值。
杨巾：是。
邬春燕转脸扫她一眼：我是不是应感谢刘容礼？是他突然让我成了富婆，让那个自以为有钱的阿三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不是刘容礼，这口恶气就得憋着。
杨巾：是。
邬春燕：开窍啦？
杨巾：我早知道。
邬春燕想了想：那你也去争取。
杨巾笑：会的啦。
邬春燕：那就考虑姚沛。
杨巾：不考虑。
邬春燕不语，终于叹口气：你和蒋册，那得所谓奋斗到什么时候？到老了吧？
杨巾：那也是我们自己得来的。
邬春燕：……你们……你那蒋册，这次出去就背叛了你，嘿嘿。
杨巾笑：可能性不大。
邬春燕：那不要脸的女人明着拽，你这个伪大家竟然还鼓动他跟着去……笑掉正常人的牙。
杨巾：你笑不掉。
邬春燕：我比你正常。现在他俩就象我和刘容礼那样，就你那天看到的那样，哈哈，比那还难看。
杨巾笑看着窗外。
杨巾轻唱：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细又长，通往浓雾茫茫的远方…… ？
12 青岛的一处海边
远处的浪汹涌着滚来，在棕色的礁石上撞碎腾起。
落回礁石上的水在条条沟壑中急速奔涌汇合……
站在岸边的颜温温和蒋册。
颜温温：这就是气度、力量。
蒋册看着远处：是。
颜温温：你有吗？
蒋册不置可否地笑笑。
颜温温：我有，我能把你要挟到这里……我是来散心的，带着你。根本没什么业务。
蒋册看看她，淡笑：……那我免费旅游。
颜温温：还有一位三十二岁的女人。
蒋册：……没有。
颜温温看着脚前，又仰脸笑几声：混帐……（把目光从空中渐渐向左移，落在蒋册身上）
蒋册看着远远的海面。
又一排浪涌着奔过来，在礁石上撞起……
颜温温：你有过几个女人？
蒋册：一个杨巾。
颜温温：你知道女人有不同吗？
蒋册：肯定不同，但不想体验。
颜温温：体验了再说这话……你以为你很懂吗？有些人热衷体验异性，知道为什么吗？
蒋册：还有些人不那么喜欢。
颜温温：那是他没体验过，不知其价值。
蒋册：我不止一次地试着吃芒果，但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其次，我也不喜欢紫色。因为种种原因，在某些事情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由基因决定，这是逻辑。
颜温温笑：我以前不喜欢吃涮羊肉，别人吃我不吃。有一次有人让我用韭菜花蘸着试试，结果，我即刻就喜欢了，这里面也有逻辑。
颜温温走开。
颜温温：你为了她，贞洁根基可以……不过，有一天，她象我一样，成了象样的老板，你不过是她丈夫，或者是她的附庸，你觉着她还会象现在这样看待你吗？
蒋册：不知道。
颜温温：那你就应该知道现在怎么做。
蒋册：如果她真背叛了我，我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颜温温：晚了。
蒋册：宁可她先负我，也不我先负她，我觉着她也这么想。
颜温温略眯了眼，垂脸想了想，哼笑一声。
二
海边的一处公园，颜温温和蒋册走在一条小径上。
颜温温：一个女人喜欢你，你什么感觉？
蒋册：……谢谢。
颜温温：你应该谢谢。这么大的世界，有多少女人，几十亿吧，可充其量能有几个女人喜欢你？她喜欢你了，不值得你珍惜？
蒋册似乎在思虑，不语。
颜温温：哪怕她就是想和你有一次，有一段时间，你也应该心里热热的。
蒋册：……我对杨巾更热。
颜温温：……许多的人相信对方不会离开，当对方有一天变了脸，他才明白为了对方他误过了多少人。
蒋册：我不能确定她将来会怎样，她也不能确定我将来会怎样，但我们是在往一起融，意念不变，就会到老。我这次跟你出来，是她决定的，嘴里说为了部门经理，实际是要鉴别我，她是认真的，（笑）甚至是恶毒的，一旦我出了问题，她会毫不客气地扔了我。
颜温温也笑：还是感情不够。
蒋册：既然在感情上做了叛徒，值得客气吗？
颜温温：有一天，她变了意念，离开你走了，你失去的，怎么往回补？
蒋册：要是都这么想，那就见一个是一个了。
颜温温：就应该这样。
颜温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抚抚裙子：想得到，得到了，就是幸福，我在做努力。（抬脸俏看他一眼）我欣赏我的这种决心和勇气，将来不后悔。你觉着我这样是愚蠢吗？想得明白，做得明白，体现着一种魄力，所以我是老板。
13 宾馆内
一
夜里，房间内。淡淡的暗色中，颜温温趴在床上，拨了手机号，把手机放在耳边。
颜温温：……过来。
那边蒋册的声音：不。
颜温温：公事。
蒋册：……公事明天。
颜温温：必须现在。
蒋册：现在不去。
颜温温转身躺下，想了想：要是这样，明天得回去了。
蒋册：嗯。
颜温温：……我辞你。
蒋册：留着吧，什么时候工作上出了问题，你再辞我。
颜温温笑，慢慢地转身趴下：不过，我也可以养你……车子、房子我给你，而且，不干涉你和她的关系。
蒋册：不
颜温温：……我觉着，你真是不想干了。
蒋册：想干。
颜温温想了想，又躺下。
二
宾馆的走廊。
颜温温开门出来，向这里走来。
颜温温的背影，向服务台走去。
三
颜温温来到服务台前。
颜温温：201号，是我的员工，我刚才几次打电话没人接，不太正常，应该去看看，按道理讲，他应该接，必须接。
女服务员想了想，起身。
四
201号门前。
服务员和颜温温过来，
颜温温对服务员低语：让他开门。
服务员敲门，里面没反应。
服务员用力再敲。
传出蒋册的声音：谁？
服务员：我是服务员，开门，有事通知你。
片刻，门开，蒋册先看到服务员，再看颜温温，显出诧异。
颜温温：你没什么事吧？（过去推开蒋册，进房间看看，又返回来）
颜温温对服务员：好象没什么……谢谢你。
服务员注意地看一眼蒋册，转身离开。
颜温温在里面把门关上。
五
房间内，颜温温冷冷地看着蒋册。
颜温温：逼我骗开你的门。
蒋册笑一下，离开，坐到沙发上。
颜温温：就难到这种程度？
蒋册：我不愿意，你这样坚持……觉着有意思吗？
颜温温：一个男人强行要求一个女人的时候，女人不愿意，男人就觉着没意思了吗？
蒋册喷个笑。
颜温温：我是你的老板，你需要服从。
蒋册：不。
颜温温：你是我计划中的一个，不然我不会给你一个部门经理。
蒋册垂脸笑笑：……这就是那个色吧？
颜温温：是，我色。
蒋册：你让我见了世面。
颜温温：女人色起来，不比男人差，你应该见见世面。
蒋册：……颜老板还是适可而止吧。
颜温温走到窗前，慢慢把窗帘拉开。
颜温温：我说过，只要你跟我出来，无论如何，我不辞你，你真相信吗？
蒋册：无所谓。
颜温温：那我辞你了。
蒋册起身，收拾东西。
颜温温转回脸，淡淡地看他。
14 宾馆外
宾馆的大门。片刻，蒋册在里面出现，向外走来。
15 街上
蒋册在人行道上低着头走。
蒋册突然笑一下，靠在一棵树上，掏出手机。
16 杨巾的卧室内
睡着的杨巾……响起电话的铃声。
杨巾醒来，似乎想了想，转脸向电话的方向看。
杨巾下了床，走到桌边，拿起手机：喂？
那边蒋册的声音：我被赶出来了。
杨巾怔了片刻，突然笑：为什么？
蒋册：傻瓜才这么问。
杨巾再笑，笑够了，嘘口气：你在哪？
蒋册：街上，准备去车站。
杨巾：那很可怜了。
蒋册：……有点儿。
杨巾再笑。
杨巾：这样，你找个地方住下，等我，我现在去车站，我们在那儿玩几天。
17 青岛火车站
出站口，杨巾随着人流走出。
蒋册深情地笑一下，迎上去。
蒋册抓住杨巾的胳膊，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张臂搂住杨巾。
杨巾：注意场合。
蒋册浅笑：……我忍不住。
杨巾：回去再说。
18 旅馆的房间里
杨巾刚把挎兜挂在衣架上，蒋册上来不由分说地把杨巾抱住。
两人紧紧地搂着，趔趄着，靠在墙上……
19 酒店内
音乐中，一行红色大字：刘容礼邬春燕百合婚礼
刘容礼、邬春燕在给客人敬酒……
蒋册诧异地看着一处。
那里，颜温温在和一个女士怡然地说笑。
蒋册：她也来了？
杨巾也向那里看。
那里的颜温温。
杨巾：他们业务上有关系吗？
蒋册：……业务？（思考）
20 别墅区前
一辆红色的跑车驶来，转弯进入大门。
21 一套别墅内
一
红色的跑车进来，在院里停下。
邬春燕和杨巾从车上下来。
邬春燕扠着腰，对着三层漂亮的小楼欣赏地看着。
邬春燕摆一下脸：咋样？
杨巾注意地打量片刻：有钱嘛。（轻笑一下）
邬春燕优雅地对她摆一下手，向楼房的门走去。
二
一楼，邬春燕领着杨巾浏览着各个房间，并做着介绍。房间内装潢和布置得十分高档。
又到二楼……
再到三楼……
三楼的一个房间内，邬春燕在沙发上坐下。
邬春燕笑：转一圈我都累。
杨巾也坐下：二十多个房间，有用吗？不过是财富的标志。
邬春燕：准备配四个阿姨。
杨巾笑：……王八蛋。
邬春燕仰脸笑，打她一下：要是配给你，那你就是王八蛋。
杨巾：我没资格，你们自己留着吧。
三
楼前，邬春燕和杨巾出来，邬春燕走向车库，用遥控开了库门。
车库里的白色宝马。
邬春燕进去上了车，将车倒出来。
邬春燕在车内对杨巾：上来，带你跑跑。
杨巾看那车：又买一辆？
邬春燕：你继续妒忌吧，来，体验体验。
22 郊外
宽阔的公路上，白色的宝马在奔驰。
23 宝马车内
车前座上的邬春燕和杨巾。
邬春燕看一眼杨巾：考个驾照，这辆车让你随便开。
杨巾转脸看她，诡谲地笑：真的？
邬春燕：这有什么，归你都可以，如果你想要。
杨巾：……哎，我要，你要不给我整死你。
邬春燕笑，放慢速度，把车向边靠去，渐渐停下。
邬春燕把身子转向杨巾，懒懒地靠着车门。
邬春燕：这车，那套别墅，都可以归你，姚沛给你，甚至现在，你如果愿意，我现在就是你的司机，因为车已经是你的了。
杨巾淡淡地笑，看着方向盘。
邬春燕：姚沛什么人找不到，就是看上了你，对别人他肯定不这样。
杨巾：你呀，混蛋，又来这套伎俩。
邬春燕：主意是我出的，不过，别的什么朋友不这么帮你。
杨巾：这事让蒋册知道，你可知结果？
邬春燕：让他来找我。
杨巾：我俩一心。
邬春燕：那不一定，离开他，他就是路人……杨巾，这是姚沛最后一次努力了，小心后悔。
杨巾垂下脸想了想：不后悔、
邬春燕似笑非笑地看她片刻，转过去坐正了身子。
邬春燕：这样吧，你再见他一次，当面拒绝，他以后也就不会再找我，对你对他，我都不管了。
杨巾：没必要。
邬春燕：这由不得你。（车动）你被劫持了。
车猛地加速，向前驶去。
24 郊外的南湖
一
浩淼的水面。
二
弯弯曲曲的浮桥，两边是高高的茂密的芦苇。
走来邬春燕、杨巾、姚沛。浮桥被踩得晃动。
浮桥下的几只野鸭子被惊吓得拍着翅膀滑着水面逃到芦苇丛中。
邬春燕指着野鸭笑：典型的懦夫。
杨巾：你受到惊吓比它还狼狈。
邬春燕：我？
杨巾：过会儿就知道。（向前走去）
三
浮桥的另一处，几个人被水鸟攻击。
几只水鸟尖叫着向他们俯冲叼啄。
杨巾笑着伸手挡避。
姚沛逃开。
邬春燕蹲下，双手护着头尖叫。
杨巾边退边喊：你还不如野鸭子。
邬春燕低着头，手在头顶神经质地快速地乱搧，不停地叫。
杨巾：起来，往回跑啊。
邬春燕起身，捂着头踉跄地跑回。
几只水鸟不依不饶地继续追赶……
四
一个浮桥上的亭子里，三个人喘着坐下来。
邬春燕整理头发，踢杨巾一下：你故意往那边领。
杨巾笑。
邬春燕：你来过？
杨巾：我和蒋册来过，也让赶出来了。那里有它们的窝，人家在自卫。
邬春燕：我知道有它们的窝啊？
杨巾：你怎么跟鸟一般见识？真是鸟人。（笑）我们蒋册让狗咬破了屁股都没怨言。
邬春燕：那是活该。
姚沛：怎么让狗咬了？
杨巾：郊游的时候，丢了打火机，他去农户家借火，进了院让狗冲上来咬一口，把裤子也扯破了，蒋册体谅那狗，说人家在尽责任，怪自己进院前没喊一声。
大家笑。
姚沛：仁义啊。
杨巾：是仁义，所以我跟定他。
杨巾注意地看姚沛：我不想找你，你想尽了办法来骚扰我。（笑）让我厌恶。
邬春燕：什么叫骚扰？用词不当，是爱你，应该感激，不知好歹。
杨巾：我不感激，他想得到我，却不考虑我的感受。虽然说，大多的人都是为了自己去挑选另一个人，但违背对方的意愿，甚至强迫对方，这样的人太自私。既然太自私，那以后会怎样就很清楚了。为了太自私，在一定的时候，他也可以扔了你。
邬春燕转脸对姚沛：别理她，她才没教养。
杨巾：有一种爱，象对糖的爱，他想吃到它，就想方设法地去得到它，甚至会去抢。但得到了，没他想象得那么好，他就会丢掉它，或者吃腻了，也会丢掉。还有些人，当他得不到这块糖的时候，他会报复，诋毁它，甚至砸碎它。
邬春燕拍一下姚沛：她觉着她是女师爷，抒情呢，她的理论常常臭万里。
姚沛垂着脸淡笑。
杨巾：我要的，第一点就是能够考虑我的感受的人，通情达理的人，这样的人，我也会如此地回奉给他。
姚沛起身，到浮桥边，扶着栏杆想了想，在胸前做了一个很快的掠的手势，似乎是放弃的表示。
邬春燕笑：对，别再考虑她。
姚沛：我的确不了。（转回身，对杨巾）他那样一个穷人，你跟着他不觉着委屈？你们女人能力有限，找个有资本的男人享受荣华富贵，天经地义。一个丈夫，最重要的是能力，是能给妻子享用她想要享用的东西。
杨巾：是，蒋册如果富裕那更好，可他不是。我跟着这个穷人，愿意天当被子地当床，我俩紧紧地搂着、贴着、融着。我不说这种爱高尚，但它很纯粹……姚沛，我如果跟了你，在你那别墅里会心神不安，吃你那山珍海味会如同嚼蜡，因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首先
是去爱一个人，不是物质，我要对得起我的爱……我们不会穷下去……我要辞职，和蒋册办厂。邬春燕转脸看她，表情渐渐复杂：辞职？
杨巾：对！
25 颜温温的别墅房间内
一
刘容礼的背影，他在轻轻地敲一个房间的门。
片刻，门开，颜温温笑一下，让开。
刘容礼进去。
二
刘容礼拉上门，迫不及待地去搂颜温温。
颜温温伸手止住：干什么？不要脸的东西。
刘容礼再次动作，颜温温打开他。
颜温温：有那么年轻的老婆，找我干什么？
刘容礼笑：各有各的特点，她不能替代你。
颜温温盯着他：站好。
刘容礼：干什么？
颜温温冷冷地仰脸：站好。
刘容礼挺直站好。
颜温温在他脸上左右开弓，象征性地打了三下。
刘容礼弯着腰，伸着脖：为什么？
颜温温：解恨。（走开，坐到沙发上，喝一口水）过来。
刘容礼过去，颜温温一扬手，把水泼在刘容礼的脸上。
刘容礼捂着脸，蹲下。
颜温温再一脚，刘容礼坐在地上。
三
卧室里，刘容礼和颜温温在床上“亲热”。
26 郊外的公路上
一辆红色的跑车在疾驰。
27 一个简陋的厂房前
红色的跑车过来停下。
打扮妖冶的邬春燕下来，一条阿拉斯加犬也跟着跳下。后门开，姑娘样的保姆也下来。
保姆把阿拉斯加牵上，抚它的头。
邬春燕高傲地四面看看，又看向院门上的牌匾。
牌匾：阿巾日用化工厂
28 阿巾日用化工厂院内
院里凌乱，堆满了杂物。
邬春燕、保姆、狗依次进来。
杨巾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满身灰土，包着头巾。
杨巾笑：帮我干点儿活啊？
蒋册也出来。
邬春燕皱着眼到处打量。
杨巾：屋里进不去，院子里好点儿，你看坐哪儿合适？
邬春燕走近蒋册，瞥着他：蒋厂长，你趴下，我坐上。
蒋册笑。
邬春燕：笑什么？让杨巾跟你受苦。
杨巾对蒋册笑：别得罪她，把椅子搬出来。
蒋册搬出四把椅子，擦了几下，示意邬春燕和保姆坐。
保姆不屑地转脸，走开。
邬春燕：看，我们的保姆都不坐。（鄙夷地看保姆）坐！
保姆：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坐了，脏了衣服，怎么上车啊，脏了车座。
邬春燕：怕什么？到时候把裤子脱了。
大家笑。
邬春燕对保姆：你和拉拉回车上去……哎，把拉拉留下，你自己回去。
保姆离开。
杨巾：这么离不开拉拉？
邬春燕：那当然，自从有了我，对刘容礼冷淡了，那次刘容礼和我吵，拉拉过去对他吼，那王八脸都气绿了。
杨巾：……吵架？吵什么？
邬春燕把挎兜摘下，打开：夫妻有不吵的吗？……这是二十万。
邬春燕把钱取出递给蒋册：我给你，你要还的，是男人你就应该还得起，你要是还不起，我不要了，但你离开杨巾。
蒋册沉吟一下，还是缓缓接过：我还你。
杨巾打一下邬春燕：……嗨，不是说十万吗？
邬春燕：嫌多？蠢东西……我想想招儿，过些天还能弄一些。
杨巾：不要了！这么弄，会影响你和刘容礼。
邬春燕：我知道该怎么办。
杨巾：你要这样，我们连这些也不要了。
邬春燕歪一下头，想了想：不要拉到。
29 银行大院内
一
银行大楼。
邬春燕从大门里出来，走下台阶。
邬春燕走到自己的车边，开门进了车。
二
车内的邬春燕，启动了车，向大院外开去。车窗外的大院门口，徐汇明过来，双手扠腰站着，笑。
邬春燕紧急刹车，身子向前冲一下。
徐汇明从车侧过来，看着她。
邬春燕定睛看着徐汇明，片刻，放下车窗：……你？
徐汇明：我。
邬春燕微微地摇摇头，向后看看：别让单位里人注意，我先出去，向右，一百米左右，你跟上来。
30 街边
一
停着的邬春燕的车。
徐汇明跑来，去拉车的右前门。
二
车内的邬春燕，摆摆手：进后面。
车外的徐汇明向后走去。
31 行进的汽车内
邬春燕向后很快地扫一眼徐汇明：怎么不先联系？
徐汇明：先联系？你不让我来怎么办？我就这么突然来了，拦了你的车，也就坐在这里了。
邬春燕笑，又向后看他一眼：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从某个方面讲，已经脏了，你不觉着噁心？
徐汇明垂脸笑笑：没觉着噁心。
邬春燕不语，默默地开着车。
徐汇明：我昨晚就到了，在你单位门前坐了一会儿。
邬春燕：晚上？我不在啊，你坐那儿干什么？
徐汇明：那是你进出的地方，有你的足迹，气息。
邬春燕：足迹有，气息早没了。（笑）
徐汇明：我感觉有。
邬春燕无言片刻，叹一声：我一个叛徒，值得你这样留恋？
徐汇明：我不能强求你继续喜欢我，可我想把你放在我心里。
邬春燕苦笑一下：有什么用？
32 郊外
一
一条江，宽广而水流缓缓。
二
江边漫步的的邬春燕和徐汇明。
徐汇明：看到你这样富裕，我都妒忌。（笑）
邬春燕：没出息，自己也去弄来。
徐汇明：我不是这料，只能做个职员。
邬春燕停步，看着江水：你不怪我？
徐汇明：不，你幸福我也幸福。
邬春燕喷个笑：贱。
徐汇明：爱得深了、纯了，就只希望对方好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照料你、教训你、耍哥哥的霸道，但都是为了你好，你再怎样，我也是你哥。
邬春燕：你哥个什么？我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人。
徐汇明：大学的时候，我们年轻，想得简单，后来明白了，就会另有标准。
邬春燕：可我选择了钱。
徐汇明：他有钱，对你也好，两项长处。我对你好，却没钱，只有一项，你选择了他，错了吗？
邬春燕不语。
两人继续向前走。
徐汇明：他这个人行吗？
邬春燕向远处望望：……还好吧……就是哪儿觉着有些生疏，心与心有距离。
徐汇明：慢慢会好了。
邬春燕：我下班这么久了不回家，他也不来电话，真是给了我充足的空间，一直这样，他说是应该的，弄得我在一般情况下也不能给他打电话。
徐汇明笑笑，似乎在想什么。
邬春燕：说你来看我的根本目的，不可能只是来看一眼。
徐汇明笑得出声，抚一下额发，扠腰远视。
徐汇明：……开始，我怪你，决定再不理你。可是，做不到，想来想去，终于觉得，一个臭妹妹，有什么可怪的？你说你爱她，她幸福了，你倒不高兴了？是不是太自私了？所以我反省了自己，批评了自己，你这哥怎么当的？所以我来了，来看看，看了就放心了……
邬春燕：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汇明：怕你过得不顺心。
邬春燕：不顺心又怎样？
徐汇明：我再把你带回去。
邬春燕推他一把，笑：我不顺心，带我走。
徐汇明：你很顺心……你要维持，不要太任性，自己该做的要做到了，自己无过，才能责怪别人，嘴不要太尖刻，有些人受不了，我可……
邬春燕捂耳朵：你就是个婆婆！
徐汇明：我就是婆婆，但婆婆如果说得对，你就应该听。
邬春燕：婆婆！！
33 刘容礼的别墅内
卧室里，刘容礼横抱着保姆进来，保姆搂着刘容礼的脖子，脚在踢动。
保姆：我发现她现在不定时回家，你要小心了。
刘容礼把保姆放在床上，脱她的下衣。
刘容礼：门锁定了，她一时进不来。
保姆的裤子被扯下来，她护着裤衩，笑叫。
保姆：就奇怪了，她那么漂亮，你怎么就总对我有兴趣？
刘容礼去拽她的裤衩：说过了！
保姆：我爱听，不说不让。
刘容礼：各是各的味儿。
保姆：那你不试试猪？
刘容礼压上去：你就是我的小猪。
保姆叫……
34 天空中
雪花飘飘。
35 阿巾日用化工厂院外
牌匾：阿巾日用化工厂
冬日的厂外门前，停着两辆货车。杨巾和蒋册帮着工人把装了箱的产品往车上搬。
收货人：一星期后产品肯定出来？
杨巾：肯定，必须赶出来。
36 公园里
一
雪地上，杨巾和衣着华贵的邬春燕闲步。
杨巾：通报你个好消息，我要买车了。
邬春燕垂着脸，哼笑一声：劳斯莱斯？
杨巾笑：……啊，劳斯莱斯的妹妹。
邬春燕：多少钱？
杨巾：六万。
邬春燕挺直身，吸吸鼻子，故作冷漠。
杨巾从雪地上捞一捧雪，甩到邬春燕脸上。
二
公园的另一处，邬春燕背靠着树，目光定定地看着杨巾。
邬春燕：你说对了，刘容礼，他他妈的，是个……怎么说呢？
杨巾：怎么了？
邬春燕：说得好听点儿是流氓，说得准确点儿是下三烂。
杨巾：……听说？还是发现了？
邬春燕：看见了，跟保姆。
邬春燕用脚跟向后踢踢树：……跟他妈保姆，（讥讽般地哈哈两声)什么级别。
杨巾笑。
邬春燕：你他妈找个别人，我还……你，找个保姆，四尺高的肉葫芦。
杨巾笑得身子抖：还是你亲自找来的。
邬春燕也笑：我还说这种东西保险，他妈这他也有情绪。
杨巾：人家白，有肉，性感啊，我不是说过吗？
邬春燕：那也得看身份、看面相，是个人就行？
杨巾：这不已经都让你欣赏了？淫徒就是逮谁算谁。
邬春燕把头靠在树上：……要不说下三烂呢。
杨巾：你怎么看到的？
邬春燕：我进去就看到了呗。
邬春燕皱着眼用手在眼前搧了搧：刘容礼还直了脖子骂保姆，你不是把门锁了吗？
杨巾笑，想了想：那你呢？
邬春燕：能怎样……其实我早就怀疑了，看得出不大对劲……你没事实嘛，我有时就突然回去。
杨巾：活该。
邬春燕离开树，踱了几步：怕你幸灾乐祸，几天了，一直没说……把保姆赶走了，可对刘容礼，我怎么办？
杨巾笑：你不是说你可以找小三、小四吗？
邬春燕：我是那人吗？吹牛容易。
杨巾：离了吧。
邬春燕想了想，缓缓走开：这几天想得我头疼……离开他容易，可以后怎么办？找他这种财力的人，容易吗？一离婚就成了二婚人，象样的谁要啊？……找个一般的人，我受不了那清贫。我现在……的确富得流油，舍不得丢掉了。
杨巾随着她慢走：刘容礼还会有别人，甚至现在也不止一个两个。
邬春燕许久不语。
邬春燕叹口气：随他，不干涉……反正已经脏了，多一个少一个，性质一样。
杨巾：你这样，他会变本加厉。
邬春燕：……能怎样？我给他估计一个排，一个连，一个团，够不？
杨巾：没这么简单，他这种人小瞧了你，会奴役你。
邬春燕：为什么？
杨巾：邪劣之徒的本性。
邬春燕转脸厌厌地看她一眼：天天装个哲人……（向天看）不说了，暂时就这样……我还得找保姆，怎么找？
杨巾笑：尽管难保他不上心，但找个又老又丑又瘦的是唯一的办法。
邬春燕：那我带得出去吗？
杨巾：你还有心注重这个？
邬春燕：我家这条件，带那么个人出去，让人笑掉牙了，还以为我们小气，找个便宜阿姨。
杨巾：要不我说你活该，虚荣让你不知根本。你们这种人，天天这么叫那么叫，好象天下没有好男人。实际上，好男人多了，是你们看不上。人老实，你们说没气质，有气质没钱，你们说无能，就是有钱不倜傥，你们也觉着没情趣。为什么会这样？是你们自己有问题，你们的意识导致了你们恰恰把邪劣看成了动人的东西。所以你们付代价，活该。
37 雪地里
一
一棵树边，停着的一辆汽车。
二
汽车里，后座上，刘容礼抱着一个女青年，解她的衣服。
女青年：不，我还是不想，人家喜欢在宾馆里嘛，这么小的地方。
刘容礼：这多浪漫，你看外面的风景，这里独好。
女青年推他的手：不，就不干，你总爱在车里。
刘容礼：这样，这里完了，再找宾馆，我陪你一夜。
女青年：一夜？
刘容礼：肯定。
女青年：你敢呐，你老婆允许你一夜不回家啊？
刘容礼：她？……她已经……我会教会她，让她找准自己的位置。
刘容礼再去解衣。
38 公路上
一
一辆奔驰的绿色小轿车。
二
那辆绿色的小轿车内，前座上的蒋册和杨巾，蒋册驾车。
杨巾舒适地坐着，欣赏着车内：总算有了我们的车。
蒋册微笑：说了几次了？
杨巾举双拳：神经受刺激了。
蒋册：那就赶紧考个驾照，也驾着跑跑。
杨巾：这有什么，我现在就能。
蒋册：让人逮了你。
杨巾：找个空地，先过过瘾。
蒋册笑着四处张望：哪有空地？
三
一片空旷的雪地上，绿色小车缓慢地左右绕来绕去地走。地上满是车辙。
四
车内，杨巾笑着驾车，蒋册在指导。
五
绿色小车，在退着走……
绿色小车在绕着大圈，速度已经加快……
绿色小车停下来。
六
车内，杨巾微笑着，垂着脸想了想，四处看看。
杨巾：真美啊，这么寂静。
蒋册也看看：是啊。
杨巾看着蒋册，复杂地、调皮地带点儿笑。
蒋册：看什么？
杨巾：看你不应该吗？
蒋册：不怀好意。
杨巾：什么叫不怀好意?
蒋册：一得意就要欺负人。
杨巾哼笑一声，转身开门下了车，走到后门，拉开门进去。
蒋册向后看着：跑那儿干什么？
杨巾显得淘气：过来，有事儿。
蒋册叹一声，开门下了车，到后面上来。
杨巾笑：笨蛋，搂我，我现在……还不明白？
蒋册显出终于明白，近一下身，搂住她……
39 刘容礼的别墅内
一
夜色中，灯光下，刘容礼的豪华别墅楼和院子。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进来停下，刘容礼出了车。
刘容礼向楼上看一眼，向门走去。
二
更衣室里，刘容礼脱去外衣，换上拖鞋。
三
厅子里，邬春燕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刘容礼进来，又退一步，倚着门框淡笑着看邬春燕。
邬春燕转脸瞥他一眼，转回去再看电视。
刘容礼轻轻地哼笑一声，扭身离开。
邬春燕转脸再看，想了想，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四
卧室里。刘容礼在脱衣服。
刘容礼看着进来的邬春燕：累了，早点儿睡。
邬春燕厉色：你和谁累了？
刘容礼垂脸笑：工作。
邬春燕：一个星期，需要你四个晚上不回家地工作？
刘容礼：忙起来就这样。
邬春燕：我的忍耐有限度，你信吗？
刘容礼把脱下的衣服挂在衣架上：不能忍也得忍，钱是忙来的。告诉你，我得去趟海南了，大概半个月，搞一个订单。
邬春燕怔着。
邬春燕过来，站在刘容礼面前：订单？订单用你一个老总去搞？
刘容礼：因为不容易，所以得亲自去。（把内衣也脱下来挂好）
邬春燕冷笑：我也去。
刘容礼：很忙的，带上你惹麻烦，再说，谈业务是大事，带女人晦气。
邬春燕：你那两秘书不都是女人吗？
刘容礼：我肯定不带她们，几个男人走。
邬春燕在床上坐下，看着门那边不语。
刘容礼：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没有信任怎么做夫妻？你总这么疑神疑鬼，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出门向浴室那边走去）
邬春燕起身向外跟去：那保姆也是我疑神疑鬼？……杨巾说你终究是个流氓。
浴室门前，刘容礼哈哈地笑，把门打开，转脸看邬春燕。
刘容礼：她？连起码的价值都不懂，还有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她只配跟个穷小子胡闹。
邬春燕：她现在有十几个工人了。
刘容礼冷笑：十几个工人……小瘪三。（进了浴室）
40 空中
飞行的一架客机。
41 飞机的客舱内
舱内的乘客们。
刘容礼和娜蒂。（蒂娜，欧洲女孩）
娜蒂看着窗外，片刻，她收回目光，对刘容礼笑。
娜蒂：到了海南，在什么地方换单衣？
刘容礼：把外面的厚衣服装包，回咱屋里再说。
娜蒂：那留在身上的不是时令衣服啊？
刘容礼：怕人笑你？
娜蒂：是啊，一看就是北方佬。
刘容礼笑：我们是北方富佬。
42 海南三亚的一幢别墅内
娜蒂在院子里四处浏览，
娜蒂的表情显出惊羡。
娜蒂：你什么时候也能买这么一套。
刘容礼扠腰，胎脸看看楼舍，又垂下脸笑。
刘容礼：现在告诉你，这就是我的。
娜蒂倏地转脸看他，目光含着测探：……那你说是租的？
刘容礼：现在应该告诉你了……要保密，邬春燕不知道，哦，我那位，邬春燕。
娜蒂轻念：邬春燕？……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刘容礼：我不让她知道，却告诉了你，你自己想吧。
娜蒂歪一下脸，深邃地看他。
43 三亚的一处景区
一
海边的泳客们。
水里的刘容礼和娜蒂。
娜蒂指着涌来的一排浪：又来了！
刘容礼：好，过来就跳。
浪涌来，娜蒂跳晚了，被打趴在水里。
刘容礼笑着把她拉起：笨蛋，早点儿跳。
又来一排浪，刘容礼拉着她一同跳起，浪过，娜蒂虽然摇摆，但没倒，他俩笑。
娜蒂叫：这回没倒！
又一次来浪，他俩再跳，嘻嘻哈哈……
二
另一处，娜蒂缩着身子：我冷了，上去吧？
刘容礼上去搂住她：我抱着你。（把娜蒂紧紧搂住，吻她）
娜蒂推他：让保镖们看见了。
刘容礼笑着向岸上那边张望：他们？
那边岸上的两个保镖躺着，头枕着双手，一个保镖翘着腿，脚在抖动。
44 那幢海南三亚的别墅房间内
夜里，卧室内，柔弱的灯光下，刘容礼和娜蒂已经睡着，都侧着身子。
45 海南三亚的一个公园里
一
颜温温和刘容礼趴在栅栏杆上。
刘容礼：还带一个来？
颜温温：你带我不能带？
刘容礼：早知这样，我邀你来干什么？
颜温温笑：这样绝对公平。你想两个轮流来，我也想。
刘容礼转身，靠着栅栏，向远处看。
颜温温扭脸看她：酸吧？
刘容礼：我把他收拾了。
颜温温：……那我先收拾你呗。
刘容礼沉静片刻，咬着牙猥琐地在她臀部拧一下。
颜温温淡淡地抚抚臀部：我挺喜欢他，人家才十九，大一。
刘容礼一怔，看她，终于指他：真不要脸，十九的也能搞来？
颜温温踢他，刘容礼避开……
二
公园的另一处。
刘容礼举着瓶子在喝水。
刘容礼：晚上就别回去了。
颜温温：那不行，宝贝要起疑了，把人家带出来，要负责任的。（笑）
刘容礼：疑他疑，能怎样，你要嫁他？
颜温温：彻夜不归人家会冒火的，哈哈……你那个呢？你一夜不回人家不计较？
刘容礼：就说谈业务了，大家玩了一晚上……你也这么说。
颜温温笑，在他胸上捅一指：既然来了，能不和你过夜？而且要在海边的棚屋里，听着海风、海浪、还有你歇斯底里的歌声。
刘容礼笑着蹲下，抱着她的腿，把她扛到肩上，兴冲冲地，摇摇晃晃地走……
46 刘容礼的别墅房间内（北方这边）
邬春燕在打电话：刘容礼和谁去了海南？
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只带了两个保镖。
邬春燕：到底去干什么？
那边：想搞个大订单回来。
邬春燕：那是个什么单位？
那边：……是那个……海……广……也不是海广……我记不大清了，他要亲自去，我就没留意。
邬春燕：你要是骗老板娘，应该知道后果。
那边笑一声：不敢骗。
邬春燕放了电话，垂着脸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拨号……
邬春燕：姚沛……刘容礼去海南你知道吗？
姚沛的声音：不知道。
邬春燕：为了杨巾，我没少给你帮忙。
姚沛：是，我一直感激你。
邬春燕：那好，告诉我，刘容礼去海南干什么去了？
姚沛：……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过。
邬春燕放了电话。
47 餐厅的包厢里
邬春燕、杨巾、蒋册在吃饭。
杨巾诡笑：你既然大度，刘容礼就可以随意。
邬春燕弯腰对着蒋册：你怎么看？
蒋册：他既然不可靠，你的心就总吊着。
邬春燕收回身，想说什么又没说。
杨巾：刘容礼即便领什么女人去了，你又怎样？
邬春燕：……在这种时候，隆冬季节，他带上别的女人到海南过温暖的、景色优美的日子去了，浪漫啊，风情啊，火辣啊，我气不过。
杨巾笑：嫉妒那女的还是嫉妒刘容礼？
邬春燕对蒋册：你是男人，我问你……你有了杨巾，还愿意有别的女人吗？
蒋册：不。
邬春燕：是不敢。
蒋册：爱深了，就不想伤害她，不能背叛她，除了她，谁也看不上了。
邬春燕：……刘容礼不爱我，为什么娶我？
杨巾：你漂亮啊。漂亮的人很多，但他想娶的，人家不一定嫁他，你愿意嫁，所以他就娶了你。你符合他的妻子的标准，带出去也给他长脸，但他也需要妻子以外的女人，甚至越多越好。有些人把得到的女人多，看作荣耀，相互之间比数量。你不知道？
邬春燕：我问你了吗？
杨巾：有一天，刘容礼觉着另一个人更适合做妻子，你怎么办？
邬春燕暗了脸，揉了揉眉毛：可能吗？你就是乌鸦嘴。
杨巾：一旦呢？
邬春燕：我下药毒了他。
大家笑。
杨巾：你嘴上说只是看上他的钱，实际上你也喜欢他这个人，不然你不会这么计较。
邬春燕想了想：对，猪再有钱我能嫁吗？我只是希望他能悔改。
杨巾：那你等着吧。
邬春燕缓缓地喝了口饮料：哎！蒋册有一天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杨巾：那就拜拜。我不会喜欢不喜欢我的人，我爱一个人的前提是他必须喜欢我，他如果不喜欢我了，他对我来讲就没了价值。
邬春燕：你内里很恶，毫不迁就。
杨巾：对，没有迁就。我的爱献给爱我的人，你给我，我给你，我不会跪着爬着去求别人喜欢。一个跪着、爬着去乞求爱的人，不就是个爱情乞丐吗？乞丐，是不要尊严的人，愚蠢的人，是卑小的靠施舍的人，这样的人能可爱吗？
邬春燕：你不就是说我蠢吗？不可爱吗？徐汇明为什么喜欢我？
杨巾：你在徐汇明面前不是跪着、爬着的。
邬春燕：那我到底是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杨巾：站着的时候是聪明的，爬着的时候是愚蠢的。
邬春燕似笑非笑地看着杯里的饮料，轻轻地摇着杯子，一圈一圈……
48 植物园里
春天，草木茵绿，桃花娇艳。
49 房间内
一
没有装修的房间里，杨巾伏在窗台上的背影，窗子开着。
杨巾垂下头，似乎在抹泪。
蒋册过去，在她身边探头看，笑：哭啦？
杨巾把脸偏开。
蒋册抚抚她的背：是啊……开始，我们租房子，后来又住厂子里的小屋……
蒋册转脸看室内：现在，我们终于有了房，（继续看着）以后，我们也要买别墅。
杨巾直起身，依然垂着脸：要那东西干什么？还是把企业办好吧。
蒋册看她：……企业？好大的帽子，不是小厂子了？
杨巾笑，推他一把：就是企业，你给我把它干好。
二
已经装修好的房间，温雅的家具陈设。
墙上，一幅放大的杨巾和蒋册的结婚照。
阳台上的几盆鲜艳的花。
楼下枝叶茂密的景观树和花草。
杨巾从房间里听着手机出来，在阳台边看着楼下。
杨巾：混蛋，后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那边邬春燕的声音：不知道。
杨巾：……怎么了？不想过？
邬春燕：过什么？
杨巾：刘容礼没提起?
邬春燕：提什么？
杨巾笑一声：那我不管了，既然你们都不当回事，我还操什么心？
邬春燕：这破婚姻有什么可庆贺的？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杨巾笑，拿起喷壶给阳台上的花浇水。
杨巾：毕竟呢，结婚一周年，形式总该有。
邬春燕：做个样子是吧……他已经做了样子……最近连家也不回了。
杨巾：……那他在哪？
邬春燕：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杨巾：你没闹？
邬春燕：能不闹吗？越闹越厉害，我没辄了，我现在花他钱也难了。
杨巾：这样……你没跟我说过啊？
邬春燕：有什么可说的。
杨巾：那他什么打算啊？你知道吗？
邬春燕：想让我滚呗。
杨巾沉吟片刻：他这么说了？
邬春燕：说了，说要么就这样，要么就滚……意思是他可以不回家……实际上，可以告诉你，他已经快两月不碰我了。
杨巾不语。
50 花园广场上
一
杨巾坐在一张椅子上看报。
二
一辆保时捷离开街道拐过来，停在广场边的停车位上。
刘容礼从车上下来，向远处一个方向看看，关门离开。
三
依然看报的杨巾。
远远地，刘容礼出现，从那边过来。
四
刘容礼停了步，看着杨巾，看得欣赏、入迷。
刘容礼终于过去。
五
杨巾淡笑着用报纸指指椅子的右面，示意刘容礼坐下。
刘容礼走到椅子边，打量杨巾：好久不见。
杨巾：有什么可见的？
刘容礼笑，一边转脸看杨巾一边坐下：那你怎么叫我到这里来？
杨巾：看看你的嘴脸。
刘容礼：这词……（想了想）咱俩坐这儿，让不知道的人看了，以为是对儿情人。
杨巾把卷起来的报纸在膝盖上轻打一下。
杨巾：你让邬春燕滚？
刘容礼讪笑，挺有味道地看着杨巾手中的报纸。
刘容礼：……她让你来的？
杨巾：她不知道。
刘容礼：我那是说了气话。
杨巾：如果邬春燕继续干涉你呢？
刘容礼把身子仰后去，转脸向一个雕塑看，叹一声。
刘容礼：希望她不要干涉。
杨巾：干涉是妻子的权利。
刘容礼看着杨巾的脚，舔舔嘴唇，若有所思。
刘容礼：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有钱……我的钱不是给邬春燕一个人赚的，也给那些喜欢我的女人赚，就这样。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给。
杨巾一甩手，用报纸在他的嘴上抽了一记。
刘容礼后仰一下，斜瞥着杨巾，又垂下脸摸摸嘴。
刘容礼：不文明，嘿嘿……邬春燕没你这么野蛮，如果能象你这样，反倒能增加几分色彩。
杨巾：刘姥姥这么抽你，也有色彩？
刘容礼哈哈地笑：你这个人，总是有些出人意料。
杨巾：把邬春燕逼急了，她下手比我狠。我知道，我说了也白说，不过，我凭着侥幸劝你，你要适度，有个能让邬春燕忍得下来的分寸，你好她也好。
刘容礼：应该有分寸的是她，没有我，她没有这些物质享受。她是我的妻子，是老大，其他的人不过是小三小四。人不能太自私，我给了她那么多，她为什么不回报我？给我空间、自由？她只知道索取，考虑我的幸福内容了吗？考虑我的幸福定义了吗？
杨巾笑：你这是典型的狼理论……他妈的。
刘容礼动动身子，翘成二郎腿，冷盯着杨巾。
刘容礼：你的确没教养。
杨巾：你也配说教养？
刘容礼：那是你不懂什么是教养。你用报纸打我，我原谅，因为我说了那种话，但你要随便骂我，别
怪我翻脸。杨巾：翻了脸才是你的本来面目。
刘容礼：……什么意思？
杨巾起身：不跟你探讨什么是教养。（笑）……幸福定义？你的幸福定义是什么？
刘容礼垂脸想了想：可以告诉你。（也站起来，挺胸面对杨巾）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做我喜欢做的一切事情。
杨巾：你不提道德？
刘容礼：不违法就已经很道德。
杨巾揶揄地看他：是啊，人不同，道德标准也不同，不过你恰恰是违了道德法。
刘容礼：有这种法吗？
杨巾：有的人认为有，有的人认为没有。
刘容礼：我问你，假如还有一个或者几个男人喜欢你，你一点儿不动心？
杨巾：我没了那资格。
刘容礼：你言不由衷。
杨巾走开几步，又走回，重又坐下，抬脸看他：你以后会做出更卑鄙的事，我真替邬春燕担心。
刘容礼：从何说起？
杨巾：邬春燕会继续忍让，那副熊样会让你觉着她越来越没味道，她如果真能忍到底也算了，可她急了眼也会做些出格的事，所以，你会跟她离婚，她有可能不离，你就会采用一些方式逼她离婚。
刘容礼微笑着不语，又抒情般地仰望天空。
刘容礼：哈哈！
杨巾：你的确不是东西。
刘容礼：你总在骂我，你说我应该怎样对待你？我抽你，做得出来。
杨巾：你没那胆，有吗？……何况，我没觉着是骂了你，这是事实。
杨巾拿起报纸：注意分寸。
杨巾离开。
刘容礼略眯了眼，久久地看着她。
51 刘容礼的别墅房间里
邬春燕弓着腰，把电话贴着耳朵。
邬春燕咆哮：我用你帮？帮得他打我？
那边杨巾的声音：打你？
邬春燕：打了，搧我，拽我头发，说是我让你去威胁他的。
杨巾沉默。
邬春燕：你凭什么去找他？谁给你的资格？那是我老公，关你什么事？你狗拿耗子……这下他更有理由不回家了！
杨巾：我看你还是离婚吧。
邬春燕：呸！我离婚……干嘛离婚?我离了……你就盼不得我离婚，离了跟你一样穷，你心里就平衡了，你就不怀好意，找了他故意激他。
那边挂了电话的声音。
52 颜温温的家里
刘容礼倚在沙发上接电话，颜温温坐在沙发扶手上很有兴趣地看着。
那边邬春燕的声音：我骂了杨巾，的确是她自作主张去的，跟我没关系。
刘容礼狞笑：我那么好骗？
邬春燕：……那你说，我怎么能证明我自己？
刘容礼：你去抽杨巾，抽了，我相信你。
邬春燕：……你这是说什么？
刘容礼：那我就没话说了，我要挂电话。
邬春燕：……那这样……我可以和她不来往，今后没关系，行吗？
刘容礼：不行，你必须揍她，没别的可说！
颜温温夺过手机关了，用手机敲敲他的脑袋：过分了。
刘容礼：我让她俩狗咬狗，还得我亲自看着。
刘容礼郑重其事地转身对着颜温温：把杨巾骗出来，让邬春燕打，我在旁边看，你要是愿意，也去。
颜温温冷冷地瞧他片刻：我一个姘妇在一边看……还要点儿脸吗？
刘容礼：就不要了，让她俩看看。
颜温温踢他：谁不要脸？
刘容礼摸摸被踢的腿，把腿躲开。
颜温温：你恨你自己去打，能让邬春燕打她闺蜜？你在外面偷女人，当老婆的不该管？你偷偷摸摸干就是了，怎么还那么恶？
刘容礼：你不恶你偷人家男人？
颜温温：我是偷人家男人，但我也同情邬春燕，虽然这同情不值几两，但毕竟是没脸去见邬春燕。我现在没老公，如果有老公，老公管我，我不会去恨他，更不会把你带到他面前去。
刘容礼：……婊子立牌坊。
颜温温打他一耳光：再说一声？
刘容礼指她。
颜温温再打一个：指？
刘容礼睁大眼，想了想，挥一下手：不跟你计较。
刘容礼一挺，躺在沙发上。
53 保龄球馆内
几个球道上打球的女孩。
娜蒂投出一球，落了槽。
众人哄笑。
娜蒂手舞足蹈地笑叫着落座，看别人打。片刻，她拿出手机离开，在一处打电话。
娜蒂诡谲地笑：刘总，想你了。
那边刘容礼的声音：我没想你啊。
娜蒂扭身子：我拽你头发。
刘容礼笑：拽也不想你。
娜蒂：我现在就摔了手机。一……二……
刘容礼：那来吧。
娜蒂哼一声：在哪儿？一号二号？
刘容礼：你今天喜欢几号？
娜蒂笑：今天？……二号。
刘容礼：几点？
娜蒂：……晚点儿吧，几个女友在一起，玩呢，可能要吃饭……九点，晚上九点。
刘容礼拖长声叫：我让你跟我吃饭。
娜蒂：不跟你吃！（笑，关了手机）
54 行驶的汽车内
刘容礼在驾车，面色愉悦。
前面的交通灯变红。
刘容礼停车等灯，无聊中向右看。
那边车内，一个开车的漂亮女郎，也在向他看。
刘容礼笑，向她打个响指。
那女郎回个厌恶的笑，把脸扭到一边去。
刘容礼渐渐阴了脸：婊子。
55 楼道内
刘容礼在开门。
门开后，刘容礼进去。
56 刘容礼的“二号”内
一
刘容礼把钥匙扔到沙发上，在饮水机前接了水喝。
响起敲门声。
刘容礼朝那边看看，想了想，放下杯向外走，在门前，刘容礼从门镜向外看。
门镜外，一个女人很近的背影。
刘容礼：谁？
那女人的声音：邬春燕！
刘容礼怔一下，收回脸来，想想，再去看门镜。
刘容礼：你来干什么？
邬春燕：开门说话，叫嚷起来没意思。
刘容礼退开两步，沉吟，他摸摸鼻子，上前开门。
二
刘容礼坐在沙发上抽烟。
邬春燕从另一屋过来，打量本房间。
邬春燕：谁的房？
刘容礼：租的。
邬春燕：为什么租房？
刘容礼：清净。
邬春燕：什么意思？
刘容礼：用解释吗?我倒是要问你，你为什么跟踪我？
邬春燕依然打量房间：追老公啊，想了。
刘容礼：你是不信任我。
邬春燕：我信啊，来看你有没有保姆。
刘容礼：跟踪……你不觉着卑鄙？
邬春燕在他身边坐下，靠后去，仰着脸：我多么希望你能跟踪我啊，把我当回事。
刘容礼转脸厌恶地看她：我没那么贱。
邬春燕向上望着，嘴微微张开。片刻，苦笑一声。
邬春燕：是贱……怕你有别的女人，想弄个清楚……几天不见，也要想你……你打了我，我也恨不起来……一心一意地把你当老公……我总在想我们婚前……还有婚后前几个月的甜蜜……我总在想我是不是哪做得不好了，逼得你有了外心。
刘容礼喷个笑。
邬春燕：我想明白了，你有别的女人我不反对……只是，你不要看着我烦，这不对那不对地跟我找事，动不动就多少天不回家，甚至十几天不回家，我是你老婆啊，别的不说，夫妻间，你总该体谅我的……不说了。
刘容礼：不说就好，回去吧，我明天回。
邬春燕看他：我就在这里不好吗？（四面看看）布置得挺不错，你租的，我当然可以在了。
刘容礼：不行，至少今天不行。
邬春燕：今天为什么不行？
刘容礼看看表：现在六点了，过会儿有应酬。
邬春燕：那你去，我等你。
刘容礼：我也许通宵。
邬春燕：那你通宵啊，我自己在这里，多温馨啊？
邬春燕起身，到窗前向外看，又环顾四周：我还能把房间收拾一下。
刘容礼：用不着。
邬春燕慢慢走过来：我还是你老婆吗？（蹲下，伏在刘容礼的膝上）你应该这么冷酷吗？
刘容礼淡淡地看着她，片刻，他蔑笑：看你那丑样？
邬春燕赧笑，歪头撩一下鬓发：心情不好，当然会变丑……当年，你不是说我全市No.1吗？
刘容礼：我是说倒数。
邬春燕笑一下：倒数就倒数，反正是你的人了，丑你也得捧着。
刘容礼起身，再看看表：走，都走。
邬春燕扭扭身子：人家不走了嘛。
刘容礼：走吧，别噁心了。
邬春燕淡淡地笑，想了想：走就走吧，听老公的话。
刘容礼走开。
57 刘容礼的别墅房间里
夜里，黑暗中，邬春燕在床上辗转难寐。
邬春燕仰躺，睁开眼。一时，她从小柜上抓过手机，拨号。
那边不接。
邬春燕再拨一次。
那边依然。
邬春燕放下手机，自语：刘容礼，你过份了。
58 刘容礼的“二号”内
一
浴室里，娜蒂在冲澡。
二
刘容礼出现在浴室门边，诡笑，把门拉开，向里看。
里面传出娜蒂的声音：滚啊？
刘容礼：这有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一束水冲出来，刘容礼叫一声，逃开，弯腰抹头上的水。
刘容礼叫：小恶妖。
娜蒂的声音：敬酒不吃吃罚酒。
门被朝里拉上。
刘容礼过来靠着浴室的墙：半夜了才来，你才该吃罚酒。
娜蒂：惹恼了我我离开。
刘容礼笑：那不……这样吧，给你讲个故事……我老婆来过，五点多的时候。
娜蒂：……怎么回事？
刘容礼：跟踪我来的。
娜蒂：然后呢？
刘容礼：让我撵走了。不过，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以后，最好去一号。
娜蒂：那你这房子怎么办？
刘容礼：留着啊，我没说这房子是我的，我说是租的。
里面片刻无语。
门开，娜蒂披着浴巾出来，瞥一眼刘容礼，向卧室走。
娜蒂：当你的老婆真可怕。
刘容礼：她是她，你是你，我和她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
三
卧室里，娜蒂坐在床上，整理头发：我要是嫁了你，估计也一样。
刘容礼：那能一样吗？你通情达理，她蛮不讲理，我忍她够了……我觉着她可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病，我一直迁就着。
娜蒂：……精神病？
刘容礼：是的，我不会看错，谈的时候我就觉着她不正常，后来同情她就跟她结了婚，可是，时间长了……很难忍下去了，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还要尽量……可是，遇到了你，我觉着我不该忍了。
刘容礼蹲到娜蒂腿前，抚摸她的腿。
59 街边
一
一个高挑漂亮的姑娘把双手背在身后，优雅、愉悦、缓缓地在一个小范围内踱步。
一辆绿色的小车过来，转弯上来，在姑娘身边停下。
蒋册从车上下来：什么事？
姑娘笑，扬一下头：我想让你陪我游泳。
蒋册：游泳？你不是说有急事吗？还说什么电话里不好说。
姑娘：是啊，我急着请你去游泳，这种话在电话里不好说。（笑）
蒋册：……单位里那么忙，游什么泳。
姑娘歪歪脸：每天看你那么忙，也没人关心你，所以我觉着有责任带你去放松。
蒋册：你能把厂里的工作做好我就放松了，别的免了。
姑娘：劳逸结合，学会娱乐，你才能更好地工作。
蒋册：这些杨巾都给我了。
姑娘默笑，转脸看看别处，离开他几步，又转身面对他。
姑娘：那不一样，有的人更适合，更有效。
蒋册：你是说你？
姑娘：对，你要什么我能给你什么，毫不吝啬。
蒋册：就当开了个玩笑，让我白跑一趟。
蒋册向车走。
姑娘怔着，马上又跟上去。
蒋册上了车，姑娘从另一边也上去。
二
车内，姑娘笑：把我送回家吧，本来今天休息。
蒋册发动了车：好吧。
姑娘伸手捂住蒋册放在档上的手。
蒋册把手抽回。
姑娘：听我说几句话……你如果不愿意，我没脸再在你这里干了。
蒋册：可以干。
姑娘：我不行，受不了……我肯定会离开……不过，我还是想说，你现在是老板了，应该有老板的生活（目光亮亮地）多一些女人，大家都这样，这是对资产的一种享受，也是资产的一种用途。
蒋册：我现在不过是个小老板，假如将来有钱了，我的资产的用途，是给我的妻子买房，换好车，说到享受，那就是享受我俩的夫妻情义。
蒋册看着她，一字一顿地：享受情义！
姑娘望着远处，似笑非笑，终于叹一声。
姑娘开门下车：对不起，我辞职了。
蒋册看着她下了车：等等。
姑娘转脸，把门关上：干什么？
蒋册；工资，你找个时间去领了。
姑娘淡笑：给多少？这个月我才刚上了……几天班……四天。
蒋册：给你一个月的。
姑娘：……怎么这样给我？
蒋册：谢谢你曾经在我这里工作。
60 刘容礼的别墅房间内
门开，刘容礼从外面进来，反身关门。
邬春燕出现在卧室门口，显出惊讶，很快漾出喜悦，没说话，整了一下头发。
刘容礼看她一眼，向另一屋走去。
邬春燕跟进去：你还知道有个家啊？怎么不在更衣室换鞋呢？
刘容礼坐下去：这是我的家，当然知道。
邬春燕甜蜜地笑，转身出去，很快拿了拖鞋进来，蹲在刘容礼腿边，给他换鞋。
邬春燕想了想：我给你洗洗脚吧？（抬脸看刘容礼）
刘容礼的脚抽出邬春燕的手：不用。
邬春燕撒娇：我就要给你洗。
刘容礼淡淡地：用得着吗？虚情假意。
邬春燕：怎么是虚情假意？给老公洗脚是妻子应该做的吧。（笑着起身出去）
刘容礼穿好拖鞋起身，似乎感到新鲜地环顾屋内，又走到窗前向外看，伏在窗台上。
邬春燕端着盆进来，放在沙发前，过去拉刘容礼。
刘容礼蔑视她：没用。
邬春燕怔了怔，艰涩地笑：什么用不用，来吧。
邬春燕把刘容礼拉到沙发边，按他坐下，脱了他的袜子，挽起裤腿，把他的脚放进盆里，轻柔地搓抚……
刘容礼淡笑，注意地打量她：亲切呀。
邬春燕看他一眼：当然亲。我的老公能不亲吗？
刘容礼渐渐浮起丝涎笑：……真亲？
邬春燕娇笑：废话。
刘容礼：那就亲一下。
刘容礼抬起右脚，伸在邬春燕脸前，夸张地动动大脚趾。
邬春燕向后躲开脸，笑，打他脚一下。
刘容礼：原来如此。
邬春燕：你是想欺负我罢了。
刘容礼：就是想让你温暖一下，体验一下你的真情。
邬春燕颜赧地垂脸沉吟，又笑，然后抬头，留神地，目光火辣地看他。
邬春燕：这有什么？只要你以后珍惜地待我，象个老公，我……（声音开始哽咽）我亲你的脚有什么不可以，我老公的脚，不可以亲吗？
刘容礼：那你亲啊。
邬春燕难堪地笑笑，看他的脚，终于双手抓住，用力亲了一下。
刘容礼冷鄙地看着她。
邬春燕也看着刘容礼，表情渐渐茫惑。
刘容礼把她亲过的脚放到水里涮了涮，穿上拖鞋，起身走开。
邬春燕依然蹲着，转身去看他。
刘容礼：我是回来离婚的。
邬春燕：……什……么？
刘容礼：不亏待你，那跑车归你，还有你个人的东西。
邬春燕的目光离开他，看着眼前的盆子：……你是在……你是气我呢吧？
刘容礼：我不是小孩儿，气你？（在另一处坐下）那车现在也值几十万，你不亏。
邬春燕沉思片刻，站起来：你真这么想？
刘容礼从盘子里拿起一颗核桃，在茶几上轻轻地敲着：不开玩笑。
邬春燕向前一步：为什么？
刘容礼抬头，扬一下眉：情已尽。
邬春燕：我这样对你，怎么是情已尽？
刘容礼：我是说我，对你情已尽。
邬春燕：我怎么你了你对我情已尽？我哪不好了你对我情已尽？我勾三勾四了？我赌博了？我猪一样不卫生了？我给我娘家弄钱了？我还是经常回娘家了？我还是天天吵你了？你给我找个理由？
刘容礼：只一点就够了，你不信任我，你认为我在外面有女人！既然夫妻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邬春燕：你跟保姆的事，我当然……难免有想法，怪我吗？
刘容礼：既然无法信任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邬春燕走开，在沙发上坐下：那我以后信任你，你就是外面有人我也不管了，我已经说过。
刘容礼：我外面有人你也不管了？（哈哈地笑）这叫信任吗？
邬春燕：我不过是假设。
刘容礼：不能用假设说问题，你对我的不信任会永远存在，所以，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何况我们的感情基础本来就不好，我没有真正地喜欢过你，该结束了。
邬春燕：……感情基础不好？你当初是怎么追我的?婚后的前几个月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是不是天天早晨把我吻醒的？
刘容礼笑：想从牛身上挤奶，总得蹲下来，不对你好一些，我能把你弄到吗？哎……我当时够辛苦。
邬春燕难看地眯了眼，含一丝复杂的苦笑，她摇了摇头。
邬春燕：为什么把我弄来？
刘容礼：你当时值得我弄回来，我享用你，漂亮女人嘛，我就这么成功了。
邬春燕：现在呢？到底是因为我不信任你，还是没有真正地喜欢过我，或者你把我已经享用够了？
刘容礼嘿嘿地笑：享用够了不好听……前两点都有。
邬春燕冷笑，垂脸拽拽衣襟：嗨，我不离，你怎么办？
刘容礼起身，在地上走两步，挺直了身看她。
刘容礼：我有的是办法。
邬春燕：想听听你的办法。
刘容礼盯着她：……你会走的。
邬春燕哼笑，默默地想了想，起身，淡淡地看他。
邬春燕：我等你的办法。
邬春燕哼着歌离开，进了另一个屋。
传来邬春燕的声音：没那么容易！
刘容礼蔑笑一声，双手插进裤兜，垂着脸看着地面……他不悦地咳了咳，走向窗前。
那边，传来邬春燕的低低的哭声。
刘容礼倏地转身，向那边看，片刻，得意地走个舞步。
61 游泳馆内
一
泳池里，杨巾和邬春燕坐在池沿上，双腿垂在水中。
杨巾：我第一次说刘容礼不是东西就在这里。（意味深长地笑）
邬春燕：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卖卖你的所谓眼光。
杨巾：你也可以把你的眼光卖一卖。
邬春燕向上抬脸，淡笑。
杨巾；人的质量决定他的意识和行为，如果在哪一点上质量不好，那在这一点上总要出问题。
邬春燕：少来这套，念经。
杨巾：那你活该。
邬春燕：我也去乱搞，一报还一报，哈哈，也给他搞顶帽子，比黄瓜还绿。
杨巾笑，用腿很快地搅搅水。
邬春燕：女人让绿了没什么，男人绿了那才难看。
杨巾手舞足蹈：好主意，哈哈。
邬春燕注意地看杨巾：真给他干一票？
杨巾笑得搓胳膊，指她：什么词儿？……干一票，我听着起毛。
邬春燕也笑：我真这么想，网上找一个，就带家里来，然后让他回来离婚，我搂着那男的跟他谈离婚事宜，酸得那王八蛋看什么都是绿的。
杨巾：对，就这么干。
邬春燕叫：Yes。
邬春燕举举双手，一挺身滑入水中，冒出来，抓住杨巾的腿，一用力拉下来……
二
桌边，杨巾和邬春燕喝着饮品。
杨巾看着泳池里的人们，若有所思。
杨巾：我看你还是离了吧。
邬春燕很干脆：不。
杨巾：继续受辱，爬啊爬，象王八。
邬春燕：装得象个圣人，其实最没教养，动不动骂人。
杨巾：蔑视你。
邬春燕：……拖一拖看，毕竟他第一次提出来，也许是一时的想法，过后又有想法也不一定……人心都是肉长的。
杨巾：没听说过铁石心肠？
邬春燕垂头：……你怎么那么希望我离婚？
杨巾看看她，再看看杯里的水，一扬手泼向邬春燕。
62 游泳馆门前
邬春燕在车里坐着，启动了车。
杨巾站在车边：嗨，说说解气罢了，别真去网上找什么人。
邬春燕恼着脸：找也不现在找，我还等刘容礼回心转意呢，我没那么傻。
杨巾：泼你水我不对，是想让你清醒啊？（笑）
邬春燕：没尊严的人，谁逮着谁欺。
杨巾：你真能这么想，我就没白泼。
邬春燕把车开走。
杨巾看着车远去，叹一声，向自己的车走去……
63 刘容礼的别墅内
一
院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整理着小花园。
邬春燕的车进来，停下。
邬春燕下了车，对老保姆：阿姨？
老保姆低头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过来，看看楼上，欲言又止。
邬春燕轻笑：怎么了？（也向搂上看看）
老保姆换了个位置，背对着搂，捅一下邬春燕。
老保姆：东家和一个女人来了，好象……他们……不正常。
邬春燕再看楼上：不正常？
老保姆：你和东家现在……我也看在眼里……他带个女人回来……拉拉搂搂的……
邬春燕：拉拉搂搂……确定？
老保姆：不避我……没脸皮的样子。
邬春燕又看楼上，厉了脸，向门走去……
二
房间内。
门开，邬春燕进来，定定地看向一处。
刘容礼坐在沙发上，一个姑娘骑坐在刘容礼的腿上，在看电视。
邬春燕怒目。
刘容礼和那姑娘故作泰然地依然看着电视……
刘容礼终于转脸打量邬春燕，笑一下，又转回脸拍拍那姑娘。
刘容礼：下来吧，她看到咱俩这样不成体统，会歇斯底里。
那姑娘跺跺脚，不下。
邬春燕走过去，仔细看看那姑娘。
邬春燕：你俩什么关系？
姑娘看着电视：他说他离了婚就娶我。
邬春燕：……他还没离，出去。
姑娘扭身子，手向后碰一下刘容礼：她撵我。
刘容礼：这是我的家。（抚摸姑娘的肩膀，又抚腰，然后再向下……）
邬春燕向桌上的一个花瓶走去，她抓起花瓶，走向他俩。
姑娘赶紧从刘容礼的腿上跳起，侧身走向窗边。
邬春燕停在刘容礼身前，举起花瓶。
邬春燕：……你说我敢打不？
刘容礼：……野蛮。
邬春燕：我野蛮？
刘容礼：是。
那姑娘对刘容礼：我想走了嘛。
刘容礼看着她诡笑，想想，拍一下膝，起身。
刘容礼：走吧，吓着我的宝贝了，怀着孕呢。
邬春燕警觉地打量那姑娘的身子。
刘容礼过去搂住那姑娘，翩翩地向外走，故意认真地看一眼邬春燕。
邬春燕看着他们出去。
64 行进的汽车里
车前座上的刘容礼和那姑娘。
姑娘：她挺漂亮。
刘容礼：以前更漂亮。
姑娘：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刘容礼：有更好的。
姑娘：比她还好？
刘容礼：当然。
姑娘笑：……不考虑我？
刘容礼：何必求什么婚姻，这样不就挺好嘛。
姑娘：那你娶另一个干什么？
刘容礼笑：各有各的角色。
姑娘看刘容礼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姑娘：帮你演了这场戏，还是扮孕妇，就只给一万出场费啊？（笑）
刘容礼：还少？
姑娘：借我一天车，就这辆，我开着显摆显摆。
刘容礼看着前面默笑。
刘容礼：现在就给你。
刘容礼把车向边上靠去。
65 火车站的站前广场
一
颜温温从检票口出来，下了台阶向前走去。
颜温温怡然地看着来往的各色人等。
颜温温从一处转回脸，很快，她怔一下，又把脸转过去。
那边，邬春燕和徐汇明在说话。
二
邬春燕亲切地抚徐汇明的衣服，似乎想把衣服抚平整些。徐汇明的脚边放着一个旅行箱。
三
颜温温拿出太阳镜戴上，注意地看着。
那边，邬春燕和徐汇明依然在说话，邬春燕推一把徐汇明，两人笑。
一个男青年跑到颜温温身边。
男青年：颜总？（笑容可掬）
颜温温从那里收回目光，想了想：哎，这样，你回去吧，把车钥匙给我，我有事。
男青年：……有事？
颜温温：你打车回去，就说我已经回来了。（伸手要钥匙）
男青年把钥匙给她：什么事？
颜温温：别问。
男青年向一个方向指指：车在那边。（走了）
那边，邬春燕和徐汇明向停车场走去。
颜温温也离开。
四
邬春燕的车。
邬春燕和徐汇明过来，邬春燕先打开后门，让徐汇明把旅行箱放进去。
五
颜温温也上了自己的车。
六
邬春燕的车离开，上了街。
七
颜温温的车跟上去。
66 宾馆的门前停车场
邬春燕的车开上来，停下，两人下车。
徐汇明开了后车门，把旅行箱拿下来。
67 街边
停着的颜温温的车。
车内，颜温温脸上挂着丝笑，静静地向宾馆那边看着。
那边，邬春燕和徐汇明带着行李箱进了宾馆。
68 颜温温的家里
颜温温站在茶几前吃葡萄。
刘容礼扠着腰站在旁边。
刘容礼：哪家宾馆？
颜温温：忘了，哈哈。
刘容礼：说！
颜温温：不说，希望他俩无打扰地在那里欢聚。
刘容礼浅笑，想了想，拿了一串葡萄走开。
刘容礼：你以为我信？火车站……你坐火车？再说，要真有这事，你能一个星期后才告诉我？
颜温温：我就是坐了火车，为了在卧车里好好睡一觉……至于今天才告诉你，的确是想成全邬春燕。
刘容礼吃葡萄，腰一弯，绽出个酸的表情。
颜温温：葡萄这么甜，怎么会有那表情？
刘容礼收了表情：没啊，挺甜啊。
颜温温笑得蹲下：心理作用。
刘容礼也笑，坐在椅子上：你一个人去天津，鬼鬼祟祟……那里有人？
颜温温就那么蹲着吃：这你别管，还是愁你自己，脑袋绿了。
刘容礼：你要是告诉我哪个宾馆，我就相信。
颜温温起身，出去。
刘容礼斜瞥着地面，在思虑。
颜温温拿着毛巾擦着手进来。
颜温温：公平地说，邬春燕和那男的如果真有那事，也是因该的，因为是你开了先例……何况你经常不回家，她应该去找一个人。
刘容礼：那你别跟我说啊？
颜温温：一个星期了，他们可能有了该有的，告诉你也无妨了。
刘容礼盯她，渐渐恶了脸。
颜温温：别那么看，我不是邬春燕。
刘容礼哼一声：你是好鸟？你不是跟邬春燕的老公鬼混吗？现在装什么好人？
颜温温：我是不好……但我最起码，混是混，为了我自己，但我对那些被我混了丈夫的女人们……怎么说呢，我希望她们也能有别的男人，这样大家就公平……嘿嘿……的确，我就是这么一个好坏人……我真希望这世界上没什么婚姻，大家自由，谁也不妨碍谁。
刘容礼定定地想了片刻，向外急走……
69 宾馆的房间里
晚上，墙壁上的灯，泛着柔和的淡绿色的光。
邬春燕：我还拿不定主意，以后……他有他的女人，我有我的男人，平衡了。
徐汇明：他发现了呢
邬春燕：发现又怎样？是他有事在先。
徐汇明：他能跟你讲理？
邬春燕：不讲理又怎样？
徐汇明：他有过激行为呢？
邬春燕：……过激行为？（扬脸笑笑）那我也过激。
徐汇明：就为了那俩臭钱？受辱、撵都撵不走，再搞什么过激行为？
邬春燕：臭钱？就你这种人才说钱臭。
徐汇明做个很低的手势：你把你放在什么位置？
邬春燕：你高？打工仔。
徐汇明：最起码我不跪着。
邬春燕：你的清高我不稀罕，我在忍耐中也有所得。
徐汇明：你自己看吧。
邬春燕：我不自己看谁给我看？我一个女人，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怎么跟你？你倒是有几个钱呀？你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有些能力呢？
徐汇明：满脑子就是钱。
邬春燕：就这样！
徐汇明起身，走开到电视前，看电视。
徐汇明叹一声：我跟你生不起气来。
邬春燕：生起气来又怎样？
徐汇明笑：我前生欠你了……你随便吧，混不下去了来找我。
邬春燕垂脸，想了想，也站起来，过去轻打他一下。
邬春燕：吵什么？……明天就走了。（搂住他，轻轻晃着）
70 刘容礼的别墅内
一
院子里，刘容礼的车进来，停下。
刘容礼下了车，快步进了搂。
二
卧室内，卧室的门关着。
邬春燕在打电话：走了，昨天。
那边杨巾的声音：就那么走了？没什么协议？（笑声）
邬春燕：……协什么议……陪我几天……很好了，总之，刘容礼的脑袋我给他画绿了。
邬春燕舞着另一手笑。
杨巾：同贺、同贺！
邬春燕：我请你吃饭，晚上。
杨
巾：行啊，带蒋册不？邬春燕很干脆：不要！好象没他你就……
传来开门的声音。
邬春燕向那边看。
出现在门口的刘容礼。
邬春燕对杨巾：他回来了……
刘容礼大步进来：别放，给我，（指邬春燕）别给我关！
刘容礼迅猛地上来抢过手机：喂？
杨巾：……喂，喂什么？喂你什么？你想让喂你什么？面包？牛奶？巧克力？要什么牌子的？
刘容礼：……你他妈是杨巾吧？
杨巾：你他妈是刘容礼吧？
刘容礼动作很大地关了手机。转脸盯着邬春燕，目光如火。
邬春燕避开他的目光，走开坐在沙发上。
刘容礼：你和一个男人开房了？
邬春燕怔着，片刻，转脸看他：说什么？
刘容礼走上来，指着她：有人看到了，告诉我了，你在火车站接了一个男人，那人带着旅行箱，你们的车开出来后，颜温温跟着你们，一直跟到你们进了宾馆。
刘容礼靠近邬春燕，凶恶而滑稽地蹲在她面前。
邬春燕垂脸，皱了下眉。
刘容礼：说话。
邬春燕看他，又垂下眼。很快，她站起来，走开到墙边。
邬春燕背靠着墙：谁跟你这么说的？
刘容礼：这无关紧要，我只问你这事怎么办？
邬春燕：没有这事，不存在怎么办。
刘容礼站起来：把颜温温叫来对质？
邬春燕：……叫吧。
刘容礼咬牙：叫吧？（几步上去，一个耳光打在邬春燕脸上，邬春燕低头，刘容礼再打一个，邬春燕蹲下）
刘容礼：你他妈什么东西，败坏我的名声，一个荡妇、破货、下流胚子。（在邬春燕腰上蹬一脚）
邬春燕斜趴在地上，她渐渐坐起来，侧身对着刘容礼。
邬春燕：我破？你好意思说？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刘容礼：我？……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我有这个资格，你没有，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母狗，一条狗，你有资格吗？我给你什么你得点儿什么就不错了，你跟我比什么？一个穷鬼，你只有资格依附我，服侍我，听我的指派，你也就是一个变相的女仆，你清楚你的位置吗？在我这里，你只有我接受的身体，没有别的，猪，你懂吗？
邬春燕慢慢爬起来，跪着，抚抚腰，呻吟一声。
刘容礼：对，你就应该这样跪着。奴才，你真以为你是女主人了吗？你配吗？我要的是你的容貌，你的身子，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滚了，说实在话，我用够了，腻了！
刘容礼叹气，转一下身，弯腰屈臂挥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传出去，我成了什么？让你，让你这么一个卑微的人坏了我的名声……我的父母就说过，不要找你这种穷鬼家庭的人，我为了你的容貌，想玩一把……啊呸！象颜温温这种人臭我一回我让了，人家够资本，你他妈，你是谁啊？一个工人家庭的人，我他妈真是……
邬春燕无力地垂着头，喃喃：颜温温。
刘容礼：是，明告诉你，颜温温。人家上亿的家产，家族企业，你想怎样？你值人家一根毛发吗？你怎么脸皮那么厚？你怎么还不滚？撵都撵不走？打都打不走？你就是愿意当狗，当母狗，我不要了呀，啊？
邬春燕终于站起来，趔趄着走到沙发前坐下，捂着腰。
邬春燕泪流涟涟。
刘容礼：你坏了我的名声，说吧，怎么办？
邬春燕：你说吧，怎么办？
刘容礼：告诉我那人是谁？
邬春燕：……不可能。
刘容礼走近邬春燕：说。
邬春燕把脸扭到一边：我同意离婚。
刘容礼：那是肯定的，我现在问你那男的是谁，在哪儿？
邬春燕整了整头发，往起站：别费心了，我现在就走。
邬春燕站起来，四面看看，泪又流出来。
刘容礼：车也留下。
邬春燕看他：……过份了吧？
刘容礼：我是说过留给你，但那是过去，现在你侮辱了我，我收回。
邬春燕：那我们经过法院。如果这样，我能得到多少你应该明白，我今天就可以找律师……顺便告诉你，你用这一年来的收入买了几套房产我清楚。
刘容礼小心地、判究地看着她：清楚？
邬春燕：姚沛把你有多少资产都告诉我了，包括海南的那套别墅。
邬春燕离开。
刘容礼一把揪住邬春燕的后衣领，用力把她拽回来。
刘容礼：姚沛？……姚沛告诉你，这么说，你和他有一腿？
邬春燕挣开，把拽开的衣服整好：他不过是报复你罢了，至于在这方面，没那意思……他也说了你有多少女人，包括那个什么颜温温。
刘容礼微眯了眼，转脸看向窗外：这个卑鄙小人。
邬春燕喷个蔑笑：你也有资格这么骂他？你不卑鄙不小人你收买人家的人为你做间谍，搞别人也罢了，姚沛是谁？是你的朋友，当年对你多次有恩，你为了做出所谓报答的样子，让我去说服杨巾做他的朋友，但在另一方面，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又去挖他，损害他……什么卑鄙、小人、没教养、低级、脸皮厚，你全用来骂别人，你明白这些词的含义吗？你明白你自己就是这种人吗？你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但你却知道，这些词可以用来骂人！
刘容礼盯她。
邬春燕：婊子骂娼。
刘容礼走近她，声音低而有力：咱俩谁是婊子？
邬春燕：实际上，有时候，婊子对良家妇女也这么骂，她们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你刘容礼，就是相关意义上的婊子。
刘容礼出手打去。
邬春燕躲了几躲，终于扑向刘容礼，两人撕打起来……
邬春燕一把挠在刘容礼的眼和脸上。
刘容礼双手捂着脸，弯腰，再一转，背对着邬春燕。
邬春燕再打刘容礼的背。
刘容礼松开一只手，看看，上面有血迹。
邬春燕惊愕地停了手。
刘容礼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刘容礼的面孔，被抓过的眼和脸血迹斑斑，左眼闭着。
刘容礼试着摸摸破伤的地方，擦擦血迹，吸一口气。
刘容礼转过身，凶恶地、抖动着眼皮看邬春燕。
邬春燕淡淡地看着他。
刘容礼左右看，看见了花瓶，他过去抓起花瓶，向邬春燕冲去。
刘容礼第一下没打中，邬春燕叫着跑开。
邬春燕向门外跑去，刘容礼跟上，把瓶子砸在邬春燕的头上。
71 医院里
病床上的邬春燕。
邬春燕的头上包着纱布，闭着眼。
邬春燕喃喃：徐汇明……徐汇明……让他来……
杨巾含着泪：……就要来了。
蒋册看着输液的挂瓶。
72 杨巾的房间里
邬春燕站在大镜子前，头上戴个很薄的、长尖顶的小红帽。
杨巾笑：小丑。
邬春燕：不难看啊？
杨巾：还是把头发盘起来好。
邬春燕：不爱盘嘛。
杨巾：徐汇明，你说哪样好？
徐汇明笑：说了也没用，她不听我的。
邬春燕对徐汇明：你说，我听你的。
徐汇明：……那就盘起来，既挡了那……少了片头发的地方，也不至于戴个小红帽滑稽。
邬春燕：我要是盘起来，你就得把小红帽戴上。
徐汇明看着大家笑。
73 单元门外
大家嘻嘻哈哈地出来。
徐汇明戴着小红帽，显得狼狈，留意着院里人。
有人看着徐汇明在笑。
徐汇明去动那帽子。
邬春燕：动？
徐汇明收回手：没动啊？（快步向那辆绿色的小车走去，开门钻进去）
大家笑着向车走去。
邬春燕进了那辆红色跑车。
74 郊外
一
公路上前后行驶着的绿色小车和红色的跑车。
二
停在荒野的红色跑车。
几个人面色凝重地站在一边，看着那车。
杨巾：太可惜。（看邬春燕）
邬春燕：不过是在烧刘容礼。
杨巾：不是刘容礼太坏，是你太愚蠢……烧车，你依然愚蠢。
邬春燕：理由我已经说了，多嘴没用。
杨巾：我们还是为了你好，几十万，对你们今后是有用的。
邬春燕：该说的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说了，你现在怎么又来了？
邬春燕看徐汇明：你呢？你现在也反对？
徐汇明：我……没说反对。
邬春燕眼里有泪：以前，我要这车，是因为喜欢它，现在，我本来可以要得多一些，可我什么都不跟他要，就要了这辆车，不是喜欢，是厌恶……我烧它，是为了纪念……纪念那曾经的糊涂和屈辱……是，卖了它值几十万，可是，那钱我能花吗？那是刘容礼的钱，我还活着，算有运气……他刘容礼的车卖成钱，也还是他的钱，不是吗？你们说我没肚量……我就是没有了，我烧定了！
蒋册：那就烧了吧。
杨巾离开，从绿色小车的后备箱提出一桶汽油过来。
徐汇明上去接过，把汽油向那跑车里里外外泼洒……
蒋册：留一些延伸过来。（做个手势）
徐汇明把一些汽油从车那里延伸着淋过来，细细地淋了一段。
蒋册：都离开吧。
蒋册上了绿色小车，把车开远。
大家都离开。
邬春燕拿出打火机。
杨巾笑：最后一次提醒你。
邬春燕：滚。
邬春燕打着火，看看那车，弯腰向地上的汽油点去。
汽油上的火舌向前疾速奔去……
红色跑车腾地燃烧起来……
邬春燕目光闪闪……
熊熊烈火中燃烧着的车……
三
行驶着的绿色小车。
四
绿色小车内，杨巾在驾车，邬春燕坐在副驾驶座上，垂着脸，面色冷冷。
后座上的蒋册和徐汇明。
徐汇明在打电话：110吗？……是这样，我们烧了一辆车，似乎需要把这事对你们做个汇报、解释……
75 杨巾的房间里
蒋册转脸看着徐汇明。
蒋册：杨巾说的对，你留下，做副厂长，如果我们用心，将来会有好的发展。
徐汇明感激地点头。
杨巾：我们需要换个车了，现在这辆就送你俩了。你们先住在厂子里，我为你们贷款买房……不过，邬春燕，你哪天和徐汇明结婚？
邬春燕：哪天？哪天是什么意思？
杨巾：尽快的意思。
邬春燕调皮地笑：再怎么也得明年吧？
杨巾：老实点儿，下星期结婚。
邬春燕对徐汇明：你好意思吗？
杨巾：打这家伙。（上去打）
76 阿巾日用化工厂内
一套已经收拾好的房间里，杨巾和邬春燕在做新房布置。
杨巾诡谲地看着邬春燕：比刘容礼的别墅怎样？
邬春燕笑：不稀罕。
杨巾：还记得卖衣服的那女老板吗？
邬春燕想了想：怎么了？
杨巾：她现在又可以反过来骂你了。
邬春燕撒娇：……啊哦，混蛋，气我？
杨巾：以后超她啊……有个好丈夫，同心协力，有爱情、有努力、有财富……爱中有财，财中有爱，都是自己的，这才是幸福。为了点儿钱如奴如仆，那是幸福吗？
邬春燕坐在床上，把床单展开：我知道。
杨巾：是刚知道，吃了亏才知道，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人应该有人的骨气，不做寄生的虫子。人需要钱来提高物质生活，但人不能只为了钱活着，一头猪，它就是披金戴银住别墅也还是一头猪。
邬春燕仰天笑叫：又骂我？
杨巾：反正你曾经是猪。
邬春燕用手中的床单打杨巾。
杨巾：一个时期后，你们自己办个厂，争取做个优秀的企业人。
邬春燕默笑着想了想，起身，扬起手中的床单，旋着舞起来……
邬春燕唱：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杨巾的后面，我就不告诉她，（把床单搭在杨巾的后肩上）快点快点抓住她，快点快点抓住她……
邬春燕双手抓住杨巾的肩膀，笑着摇晃……
77 行驶着的绿色小车内
邬春燕驾车，徐汇明欣赏地看着邬春燕。
邬春燕睨他一眼：看什么？
徐汇明：越看越美。
邬春燕：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有人说我越来越丑……啊，（抱歉地笑一下）又提起刘容礼来。
邬春燕从方向上盘收回右手，在嘴前搧了搧。
徐汇明笑：这有什么。
邬春燕：明天就要当副厂长了，有什么感想？
徐汇明：感想……那就是你有个好朋友，是非分明又果敢热心的好朋友，还有蒋册。
邬春燕：是，我的好朋友。
78 郊外
一
一条江。
江边停着的绿色小车。
江里，远远地，邬春燕和徐汇明向对岸徐徐地游去……
二
岸边，邬春燕和徐汇明在齐腰深的水里手拉手站着，深情相望。
邬春燕：我也感激你，我的好哥哥。
徐汇明微微地笑。
两人拥抱……
邬春燕突然看到了什么：钓鱼的！
徐汇明也向那边看，赶紧松开邬春燕。
远处，一个静静的钓鱼人。
邬春燕笑，打一下徐汇明，一偏身扎进水里，片刻，从水里钻出。
邬春燕叫：婆婆——
徐汇明入水，跟上去……（起音乐）
宽广而水流缓缓的江里，邬春燕和徐汇明边游边嬉戏，相互撩水、打闹，向对岸游去，越来越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