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苦方知甜
亿苦方知甜
南京 民政大厅 白天 内
刘亿苦和同事薄荷端坐在办公桌前,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一对面色平静的夫妻。
刘亿苦干咳一声:虽然你们,已经做出决定,可我们本着工作负责原则,还是希望再重新彼此慎重考虑一下。
薄荷:要不,再考虑考虑?
夫妻甲女:不必了。
夫妻甲男:谢谢两位好意,我们已经决定了。
刘亿苦:那,好吧。
薄荷:请出示结婚证。
刘亿苦苦笑一声,极不情愿的盖了章。
夫妻两人收拾好后各自转过身,都没有再搭理彼此,头也不回向外走去。后面一对夫妻迫不及待追了上来。
薄荷:两位。
夫妻乙女:离婚。
薄荷:请听我把话说完。
夫妻乙男:离婚。
刘亿苦:我的意思是·········
乙女:离婚。听不懂人话?
刘亿苦:好吧。
乙男:磨磨唧唧,跟个管家婆似的。
薄荷:结婚证。
夫妻两人点头应允,女方正打开皮包,口袋里手机倏然响了。
乙男皱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不等开口自己手机也响了。夫妻双方同时开讲。
乙女:对,高于昨日。
乙男:缩量上涨,卖盘不多。
乙女:比较轻松。
乙男:刚唰了一把,郁闷老半天呢。
乙男:马上开板了,让你手一点,全卖吗,立马又封板了?
乙女:没准明天又是一个板,跟主力抢肉,疯了吧你。
眼看夫妻两人喋喋不休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后面一对夫妻跟了上前。
丙男:麻烦问一下,两位还离不离了?
乙女:一等。
乙女:马上就好。
乙男:高于昨日最高点日,K线变为上涨关系3,7点太阳线出来后打破9天横盘震荡,选择继续上行。主力是想往上走?已经2000多点了,目标多少?2965?
乙女:从2740到现在都已经做了7只涨停,短线票落袋为安。
乙男:多数人还没敢进场呢。
乙女:等感觉好了再进。
乙男:处于吸引散户入场阶段。
乙女:没办法,既要看到底部,又要逢低杀进去。
乙男:炒到半山腰怎么着?也比买在顶部强。
乙女:已显强势状态,继续跟从。
丙男:拜托,能不能快点,我还要赶机场。
乙女:行,补仓。
乙男:今天先这样,赶明再来。
乙女:对不起。
乙男:耽误了,你们请你们请。
眼镜夫妻不等上前,一位妖艳女郎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暴发户走了进来。
妖艳女郎:请问,是在这里结婚登记吗。
薄荷:对面。
妖艳女郎:不好意思走错了。
妖艳女郎和眼镜妇人就要擦身而过时徒然停下脚步。
妖艳女郎:嘿哟,我说怎么面熟。原来周大美女。
丙女:意外吗。
妖艳女郎:意外,太意外了。没想到平日里一脸清心寡欲的高冷女神也有这一天。真是天道好轮回。
丙男:你们认识?
妖艳女郎:怎么可能不认识?小三上位,抢人家闺蜜男友,恶心到家了。
丙女:说话小心点。
妖艳女殃:我就不小心了,怎么着?呸,不要脸的小婊砸。
丙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带球逼宫最后还不是被人甩。
妖艳女郎:甩了再找呗。老娘现在可是名花有主,还是金主。
丙女:金主有什么了不起?
妖艳女郎:没什么了不起,但也比你家这个婊砸里的婊砸强上多少倍。
丙女:你骂谁呀,你,你再骂一遍。
妖艳女郎:就骂就骂我就骂怎么着,你个有眼无珠的傻男人。活该找了个接盘侠,不对,应该绿帽侠。
丙女:你嘴巴放干净点。
妖艳女郎:我就不干净怎么着怎么着。
丙男:我老婆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你什么事。
妖艳女郎:不关我的事,我给你提个醒,小心把自己批发成绿帽承包商。
丙女:站住。你给我说清楚,谁是承包商?谁出轨了?你给我说明白。
妖艳女郎:你拉我干什么,放开,放开。
丙女: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妖艳女郎:你放不放?
妖艳女郎劈手给了丙女一记耳光。丙女不等醒过神来,眼镜先生一把上前揪住了她。
丙男:好呀你敢打我老婆。
妖艳女郎:我就打了怎么着。
丙男:你凭什么打人。
妖艳女郎:老娘爱打就打,谁也管不着。
丙男: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婆,报警。
妖艳女郎:还敢报警?反了你了,你谁呀你。
丙男:跟我老婆道歉。
妖艳女郎:我就不道怎么了。
丙男:不道歉就不能走。
妖艳女郎:你还敢拦我是吧。
几个人转眼间扭作一团厮打起来,刘亿苦和薄荷赶紧起身把他们拉扯开,妖艳女郎头发给揪成了马蜂窝,眼镜男士脸上也给抓了几道血痕挂了彩。
土豪带好假发整理了下脖子上的蝴蝶结:哼,一群瘪三。不结了。
妖艳女郎顾不得提上高跟鞋,紧跟着追了出去:老公别走。
薄荷:你的鞋不要了。
刘亿苦:礼帽。
丙女给丙男擦拭伤口,老公,让你受委屈了。
丙男:不要紧。
丙女:对不起。
丙男:没关系。
丙女:是我不好。
丙男:我也不好。
丙女:是我不对。
丙男:我也不对。
丙女:是我太过分了。
丙男:我也过分了。
丙女:我太闹性子了。
丙男:我也一样。
丙女:我太不像话了。
丙男:我也一样。
丙女:我太对不起你了。
丙男:我也一样。
丙女:我太无理取闹了。
丙男:我也一样。
丙男:我太不在乎你的感受了。
丙女:我也一样。
刘亿苦:扯平了?
薄荷:想开了?
刘亿苦:不闹了?
薄荷:不离了?
刘亿苦:我说两位,这婚,咱就不离了吧。
丙夫妻:不离了。
丙女:老公,我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薄荷:换个台词行不行?
丙女:我给你做咖啡甜点。
丙男:我给你买路易威登。
丙女:我给你做懒人蛋糕。
丙男:我给你买华伦天奴。
丙女:我给你做甜梨柳橙。
丙男:我给你买梵克雅宝。
丙女:我给你做奶油布丁。
丙男:我给你买江诗丹顿。
丙女:走,回家去。
丙男:回家。
对面办公大厅邻居田园捧着一大包喜糖走了过来,顺势放到桌子上。
刘亿苦:就这一上午缴获的?
薄荷:这么多战利品。
田园:赶紧嚼上两口,去去晦气。
薄荷:是沾沾喜气。
刘亿苦:东边日出西边雨,这唱的哪出是哪出。
田园:老生常谈,老戏新唱。
刘亿苦:你们尽管侃大山,我先行一步。
田园:到时间下班了?
薄荷:傻子,去接伊莎贝拉姐。
花店 白天 内
刘亿苦不耐烦的看着手表,老板干脆利落的捆扎好一捧红玫瑰递上。
老板:先生,这样可好。
刘亿苦:好好。
马路上 白天 内
路上堵车。刘亿苦开始拨打手机,许久无人接沟通。
机场 白天 内
一架客机缓缓停下,乘客们鱼贯而出。
伊莎贝拉和同伴蒋毅神色欢愉的走出机场大厅。
一辆玛莎拉蒂沿街停下,司机和助理赶紧下车将两人随身行李送上。
蒋毅和伊莎贝拉相视一笑上了车,私家车扬长而去。
刘亿苦沿街停下车,气喘吁吁的跑进机场大厅。环视周围,旅客早已零星走散。
马路上 白天 内
刘亿苦忐忑不安的上了车,呆板的看着手里娇艳欲滴的玫瑰出着神。手机终于拨通。
刘亿苦:我刚到。抱歉,来晚了。
伊莎贝拉:亿苦,我已经在回公司的路上。
刘亿苦:你,不歇一天就直接上班。
伊莎贝拉:傻瓜,你当这是度假呢。
刘亿苦:也是,那,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
伊莎贝拉:今晚八点,老地方,Ok?
刘亿苦:Ok。
伊莎贝拉急匆匆扣了电话,刘亿苦打开音响,欢快的哼着小曲行驶在返程途中。
民政大厅 白天 内
刘亿苦一头扎进办公大厅,一进去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刘亿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田园:苦瓜,你死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
刘亿苦:这有话好好说。
田园:你好好劝劝他们,我那面也开工了。
刘亿苦:怎么了这是。
夫妻丁男:你问他。
夫妻丁女:你问她。
薄荷:还是问我吧。
刘亿苦:这怎么又成了原生之罪?
薄荷:两人一进门就滔滔不绝,我都插不上嘴。
丁男:这位同志。
刘亿苦:我不是弯的。
丁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亿苦:来,都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薄荷:就是,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刘亿苦:看这情形,没准又是一堆鸡毛蒜皮。
薄荷:鸡毛蒜皮?是鸡毛满天飞。
刘亿苦:一地鸡毛。
薄荷:行了行了,直奔主题,到底为什么?
丁男:你让他说。
丁女:你让他说。
丁男:我说就我说,这位同志,不是大帅哥,我们这日子真是没法过。
刘亿苦:总得寻个油头吧。
丁男:有图有真相。以前我们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刘亿苦:我有体会。现在?
丁女:现在?现在就是天雷勾地火,引爆宇宙无限。
薄荷:什么意思?
丁男:不明白?隔三差五撕逼大战一场。
薄荷:为什么?
丁男: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过不到一块去呗。
刘亿苦:这种事,各退一步也就算了。
丁男:没法退。
刘亿苦:我跟你们说,婚姻只能讲爱,不能讲理。你们要这么死磕,可不是个主意。
薄荷:嗯。
丁女:没结婚之前也没那么多磨叽,这一结婚。
丁男:原形毕露。
刘亿苦:精辟。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薄荷:哦,我明白了。
刘亿苦:什么?
薄荷:我是瞧出来了,大哥和嫂子估计是南北隔阂差异,没法合并同类项吧。
刘亿苦:南北差异?
丁男:一语中的。
刘亿苦:行呀,那咱们就深入全面客观认真研究一下南北差异问题。
薄荷:谁先发言?
丁女:我说。
丁男:我说。
丁女:我说。
丁男:我说。
薄荷:女士优先。
丁女:我跟你说这南方人呀,就是小气。就说过年压岁钱,咱北方那可是按金算的。
薄荷:你不拿还跟你急,硬塞也得塞给你。
刘亿苦:没错。
丁女:你知道人家广东人怎么发红包?最大面额就五十块钱。连一块的都有。
薄荷:这不和那个游戏,氪金十连抽差不多。
丁女:谁说不是吗。
薄荷:十个里面能开一个二十的简直就是欧皇。
丁男:你们北方人也麻烦,今年到她们家过年,打个雪仗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刘亿苦:这又怎么着?
丁男:怎么着?我们南方怎么打雪仗呀,就是慢悠悠的搓雪球。
刘亿苦:你来我往细小追逐。
薄荷:就像冬日恋歌一样。
丁男:她那一家倒好,哪有情致搓个毛雪球?七大姑八大姨一下子把我按在雪地里吃了一嘴雪糕。
薄荷:我听得都有点透心凉。
丁男:这还不算,趁我不注意抓起一把雪塞我脖子里,冻得我满地打滚。
刘亿苦:我插一句,我觉得这北方人和南方人在抗冷上都有一个错觉。
薄荷:误解。
刘亿苦:就是南方人觉得北方人不怕冷,北方人觉得南方根本不冷。
丁女: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那七大姑八大姨也好不到哪里去。头一次去他家吃饭,就给我盛了一小碟你喂鸟那?多吃了两口饭你妈就翻起水汪汪的大白眼嫌我胃肠大费粮食,一点荤腥都没有。后来我一打听,人家就去菜市场就买二两肉下锅。
薄荷:不会吧。
丁女:就为这二两肉,还有脸让师傅给剁一下。
薄荷:就这还给剁?
刘亿苦:废话。要在咱北方你去买二两肉,信不信师傅能把你剁了?
薄荷:行行,这点小事也别太放心上。
刘亿苦:一笑而过就算了。
薄荷: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回事了。
刘亿苦:真要斤斤计较,没法过。
丁女:行,跟你这一唠叨,我也好受多了。
薄荷:你也偃旗息鼓吧。
刘亿苦:时候不早了,二位先回去吧。
丁男:谢谢了。
丁女:告辞。
刘亿苦:再见。
薄荷:说说你,见到伊莎贝拉姐没?
刘亿苦:晚上老地方碰头。
薄荷:怎么跟地下党对头似的?
刘亿苦:多嘴。
珠宝店 下午 内
刘亿苦专心致志挑选着一款款璀璨的钻戒。
刘亿苦:这款怎么样?
田园:你看好就行。
刘亿苦:不是你什么态度,我不就让你参考一下吗。
田园:你这也不跟我求婚,我表什么态。
刘亿苦:小声点,人家不知道还以为咱俩搞基呢,就这个了。
服务小姐:好的,先生请稍等。
某餐厅 夜晚 内
刘亿苦:不好意思又来晚了。
伊莎贝拉:我已点好,可以上了。
刘亿苦:行,我也饿了。
伊莎贝拉: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刘亿苦:说不上来,觉得比我们上次陌生了很多。
伊莎贝拉:上次一别,可是半年多。
刘亿苦:是。
伊莎贝拉:你这半年可有什么收获。
刘亿苦:混混沌沌忙忙碌碌,混一天算一天。
伊莎贝拉:伯母怎么样?
刘亿苦:能怎么样。你那边呢?
伊莎贝拉:也好。
刘亿苦:我看你发朋友圈,你父母在那边又买了个农场。
伊莎贝拉:还附赠一牧场。
刘亿苦:产量怎么样?
伊莎贝拉:下次去带你尝尝新鲜牛奶。
刘亿苦:说定。
伊莎贝拉:我走这半年,这边可有什么囧人囧事说来听听?
刘亿苦:能有什么?除了鸡毛蒜皮就是鸡飞狗跳。受的够够的。
伊莎贝拉:不想换个环境?
刘亿苦:已经重度污染了,现在净化也漂白不出来了。
伊莎贝拉:那要是我愿意脱离氧气层呢?
刘亿苦:你,什么意思?
伊莎贝拉:亿苦,咱们分手吧。
刘亿苦:分手?
伊莎贝拉:是。
刘亿苦:你······
伊莎贝拉: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了。
刘亿苦: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伊莎贝拉:没有。
刘亿苦:那你要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
伊莎贝拉:都不需要。
刘亿苦:那,那到底为什么?
伊莎贝拉:你一定要理由吗。
刘亿苦:不给也行。
伊莎贝拉:其实来的路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需要找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可是我的内心告诉我,我真的不想再和你继续牵手了。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甚至很残忍,可我不想昧良心明明已经不喜欢一个人了还要强装笑颜更不想做个玩弄感情两面三刀的骗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亿苦:我懂。
伊莎贝拉:谢谢。
窗外一道白色的电光直照进来,射的亿苦眼睛生疼。伊莎贝拉转向一侧,蒋毅早已等候在门外,迫不及待摇着车灯和刘亿苦做着无声的挑衅。
伊莎贝拉:祝你好运。
刘亿苦回过神来,伊莎贝拉当着他的面上了凯迪拉克和蒋毅手牵手扬长而去。
民政大厅 白天 内
刘亿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里的钻戒发呆。
田园抱着一堆零食走了进来。
薄荷:这又什么好东西?
田园:你嫂子单位发的福利。
薄荷:替我谢过嫂子。
田园:别顾着吃,这位又炸刺了?
薄荷:看不出来,失恋了。
田园:怪不得吗,这几天萎靡不振老处于半云游状态。
薄荷:说实在的,他和伊莎贝拉就是屌丝配女神,给人劈腿也是早晚的。
田园:怎么还豆腐嘴斧头心,看不出你苦瓜哥这眼泪汪汪向东流吗。
薄荷:这本来就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集合不相交,脱离预定轨道在所难免。
田园:重回原点,也好来个降价展开法,瞬间速度非空集。
火锅店 夜晚 内
田园夹着菜:别说,这家火锅真不错。
薄荷:绝对良心价。
田园:来,苦瓜,哥哥敬你一杯。
薄荷:就是,早日脱离苦海,重回百花深处。
田园:桃花深处。
刘亿苦:走一个。
薄荷男友:大哥我也敬你一个。
田园:好,你们都多吃点。哎零点,这边。
零点气喘吁吁走了过来:要不要我自罚三杯?
田园:别逞强了,坐下吃个锅子。身上热乎些。
刘亿苦:这是·······
田园:我介绍一下,我表妹零点。
薄荷:我说吗,敢情皇帝不急太监急。
田园:怎么说话呢,本市最佳红娘。
刘亿苦:你好你好。
零点:幸会幸会。
田园:名册都带齐了?
零点:在这儿。我们家特色菜系集中出炉。
田园:刘先生,你点吧。
薄荷:口味不用太重,咱也消遣不起。我看看。
田园:有没有合适的?
薄荷:他这经济适用男配个清汤挂面女就行。
零点:你给挑挑。
田园:品种还挺齐全,阿里男张江男干沟男闷骚男妈宝男牛奋男凤凰男白痴男妖娆男奶嘴男钻石男,不,这什么呀?
零点:这怎么了?
田园:我哥们不搞基。
零点:Sorry,拿错了。
田园:这还差不多,你喜欢什么口味。
薄荷:女王御姐小萝莉绿茶婊女汉子这款齐全。
田园:美女才女淑女玉女妖女就算了,有没有个性一点的?
薄荷:问你了。
刘亿苦:你看着办吧。
田园:那我替你点了。
薄荷:这些颜值都在线吧。
零点:放心,胚子肯定及格。
田园:作女猛女悍女腐女魔女行不?
薄荷:你以为这万圣节?
田园:换个。
薄荷把头凑过一瞧:这几款不错,这个乖乖女。
零点:这个奇葩女。
田园:干物女抹布女普通女。
薄荷:心机女拜金女直接PASS。
田园打个勾,就点这几个。怎么样?
刘亿苦:随便。
田园:通个方便,这几天加加班,跟各位姑娘联系一下,赶紧来个速成配,光棍节前成双对。
镜头依次拉开:
片景一:
相亲甲女:我英语八级日语一级德语三级。你几级。
刘亿苦:魔兽85级,DOTA25极,暗黑99极。
相亲甲女:再见。
片景二:
刘亿苦:我没房。
相亲乙女:没事可以租房。
刘亿苦:我没车。
相亲乙女:没事。坐地铁更环保。
刘亿苦:我没存款。
相亲乙女:存款可以攒。
刘亿苦:你都不介意吗。
相亲乙女:反正走个过场而已,干嘛较真呢。
片景三:
相亲丙女: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人,瘦削清秀,高个子大长腿瓜子脸,温和沉静,草食系男子,目光高远。
刘亿苦:你的标准,长颈鹿应该比我更合适。要不你去动物园考颜吧。
片景四:
相亲丁女:选这地方,你不介意吧。
刘亿苦:接地气,不错。
相亲丁女:你点吧。
刘亿苦:你来吧。
相亲丁女:也好。这样两份炒粉吧。
刘亿苦:不用这么节俭,你再点几个,我付得起。
相亲丁女:没事没事,我最讨厌占人家便宜。
服务员:两位,大份小份?
相亲丁女:小份得了,让你老板打打折,我每次相亲都过来。
片景五:
刘亿苦:不好意思,我觉得你好像和相片差得有点大。
相亲戊女:不瞒你说,我一姐从前是一御姐的御用P图师,我偷拳学艺。
刘亿苦:怪不得P的这么好。
相亲戊女:怎么样,收你做个徒弟。
刘亿苦:就这么定了。
相亲戊女:来干杯。
刘亿苦:干杯。
片景六:
表妹:俺姐这个人生性腼腆,不会甜言蜜语。理工女都这样。
刘亿苦:是是。
表妹:你跟人家说两句,傻笑什么。
刘亿苦:没事。
相亲己女提提眼镜有些怕羞。
表妹:其实说实话,你俩挺有缘的。
刘亿苦:这话怎么说?
表妹:上次学车有没有印象?当时就看好你了,就是茶壶里煮饺子不好开口。对了对了,这还连夜给你赶一封情书。如果没有你就像是去了蚜虫的蚂蚁,置换了镁得叶绿体,缺少了中心天体的行星系,岩样采集没有地质锤工图制作没有CAD电脑没有中央处理器热带气旋没有了降雨和水汽,我愿与你像厄尔尼诺与拉尼娜不离不弃,我愿意做一个永不误差的水平仪,做一场永不迟到的流星雨,做一瓶永不置换的正价钠盐,做一串永不穷尽的圆周率,做一颗永不跃迁的内层电子,有一种微利不适用,海森堡测不准原理。
刘亿苦听得昏昏沉沉,早已酣然入睡。
街头长椅上 夜晚 外
田园:怎么样?
刘亿苦:两天下来赶了几场,我都没力气数。
田园:三个齐天大圣四个圣斗士已经搞定,就差最后一个必胜客了。
刘亿苦:我这眼皮子都撑不住了。
田园:打起精神坚持到底。
刘亿苦:不行不行。
田园:最后一个了。
刘亿苦:不差这一点时间了。
某餐厅 夜晚 内
一个胖妹子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胖妹子:你好。
刘亿苦:请问你这腿?
胖妹子:对不起,刚健身了。
刘亿苦:那喝杯果汁解解渴。
胖妹子从包里掏出一口袋零食:谢了。自家做的,尝尝鲜。
刘亿苦:那多不好意思。
胖妹子:没事,来日方长。
刘亿苦:我不好这口,我妈爱吃这个。
胖妹子:好口福。时间有限,咱们长话短说。
刘亿苦:短话常说也中。
胖妹子:长说短说?
刘亿苦:随便。
胖妹子:那我先来吧。我也没什么额外要求,就希望对方外表时尚内心保守身心健康一般人就行,心眼别太多,岁数别太小,能把店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行。
刘亿苦:请问你是·······
胖妹子:开鸭脖店。说的够具体吧。
刘亿苦:还是不太明白。
胖妹子:自我介绍一下,我岁数也不小了。这店面不大倒也做的有声有色日进斗金,说白了就是个小本经营薄利多销的个体小老板。
刘亿苦:那你觉得我还中意?
胖妹子:还中,就想找个老公兼店员,驻守店中微笑迎客推销鸭脖。你放心,待遇面谈福利优厚。
刘亿苦一口饮料险些喷出来。
步行街 深夜 外
刘亿苦和田园一前一后找了个长凳坐下。
田园:一天下来,够累的吧。
刘亿苦:咖啡喝伤了,姑娘也相混了。
田园:广种薄收。
刘亿苦:没挑出来。
田园:旧情难忘?
刘亿苦咬了咬嘴唇没吱声。
田园: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哥哥早看出来了,伊莎贝拉是不错,但是咱呀。
刘亿苦:高攀不上。
田园:明白就好。你不说我也唠叨两句,哥哥好的也是过来人,有青春年少的时候。
刘亿苦:谁的青春不迷茫。
田园:关键是糊涂一回就够了。我跟你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像咱这样矮蹉跎,压根就配不上人家白富美。咬牙也没用。一片真心付之东流,最后承包绿化带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刘亿苦:也是,在什么等级,要什么东西。你的能力要撑得起脾气,奢望要配得上本事。
田园:你要是株牡丹,就要生在皇宫内;你要是枝玫瑰,就要长在花园中;你要是朵幽兰,就要开在空谷里;你要是片杜鹃,就要栽在山坡上。
刘亿苦:像我这种狗尾巴花,找片粪土插上就行。
田园:嘿哟,肚子里终于有墨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走着瞧,那边我给你留意着,总有一款适合你。
马路上 白天 内
刘亿苦打着方向盘焦急四周张望。
田园:不用急,还早着呢。
刘亿苦:我早点送你去,嫂子在家等你。
田园:不急,慢点开。哎,回家怎么跟你妈交待?
刘亿苦:实话实说。
田园:也罢,丑媳妇难免见公婆。
刘亿苦:有媳妇吗。
田园:打开天窗说亮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刘亿苦:躲得过。
田园:初几上班?
刘亿苦:初八。
田园:躲过了。
刘亿苦:到了。
田园:下车。
高铁安检口 白天 内
刘亿苦帮田园拖着行李箱夹杂在汹涌的人潮中。
田园:行了行了,别送了,你也早点回家。到这儿吧。代我向伯母问好。
腾知甜拖着笨笨的行李箱走的匆忙,一个不留意把田园的行李包撞翻在地。
腾知甜:对不起对不起。
田园:没事。
腾知甜:哎,亿苦哥。是你吧。
刘亿苦:你是?
腾知甜:我腾知甜。
刘亿苦:谁?
腾知甜:小甜甜。
刘亿苦:认错人了吧?
腾知甜:你不是刘亿苦吗?
刘亿苦:没错。
腾知甜:那就对了,我你邻居。你忘了,小时候住你二姨家隔壁。
田园:哎呦,邻家小妹。你好你好。
腾知甜:你好。你是?
田园:田园,刘亿苦同事。
刘亿苦:你快点吧,赶时间呢。
田园把刘亿苦拉倒一旁小声道:哎,怎么样?。这妹子行吧。
刘亿苦:神经病吧你。
田园:这现成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刘亿苦:滚。赶紧走赶紧走。
田园:把握住机会,等你好消息。
刘亿苦:快滚吧你。
田园依依不舍得和刘亿苦告别,忍不住挤了挤眼。刘亿苦心知其意,转身的功夫和腾知甜撞了个满怀。腾知甜立在原地一时有些犹豫。刘亿苦见她驻足不前,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刘亿苦讪讪一笑:刚才那人,我同事。有点神经质。
腾知甜:没事,我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刘亿苦:你变化挺大。
腾知甜:真的?
刘亿苦:人比以前高了,也没那么婴儿肥了。
腾知甜:人家都多大了。你倒是没怎么变样。还是那么黑。
刘亿苦:这是要回去?
腾知甜:你,你一个人回家过年?
刘亿苦:嗯。
腾知甜:我······
刘亿苦:有话就说。是不是没钱过年。我借你两个也行。
腾知甜:不是。
刘亿苦:不要紧。
腾知甜:你要不介意,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凑个伴?
刘亿苦:啊?
腾知甜:就是,到你家过年。
刘亿苦:为什么?
腾知甜:我不想回家。
刘亿苦:这大过年的你,你到我们家算是怎么回事?
腾知甜:就是······
刘亿苦:行了行了,别耍性子了。大过年的回去看看父母,一年到头不见面这个时候不回去也说不过去。
腾知甜:哎·······
刘亿苦:别耍性子,快回去吧。
腾知甜立在原地左右为难,醒过神来的功夫刘亿苦早已扬长而去。
马路上 白天 内
刘亿苦哼着小曲上了车,腾知甜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
刘亿苦摇下车窗:有事?
腾知甜:我,我还是想去你们家过年。
刘亿苦:那,你不回去不怕你父母担心?
腾知甜:不怕。
刘亿苦:理由呢?
腾知甜:没理由。
刘亿苦:是不是和父母吵架了?
腾知甜:没。
刘亿苦:怄气?
腾知甜:没。
刘亿苦:斗嘴?
腾知甜:没。
刘亿苦:那到底为什么?
腾知甜:他们不要我了。
刘亿苦:什么?
腾知甜打了个喷嚏。
刘亿苦:先上车。到底怎么回事?
腾知甜: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人家两个早就分了,现在各自组合家庭。我到谁家都是拖油瓶。以前外婆在时还能凑个伴。
刘亿苦:约法三章。
腾知甜:嗯。
刘亿苦:第一,不许说你是我女朋友。
腾知甜:行。
刘亿苦:第二,我什么时候走你也要同步对接。
腾知甜:第三.
刘亿苦:到时候再说吧。
腾知甜:拉个钩。
刘亿苦:无聊。
无锡 荣巷古镇 白天 外
刘亿苦开着车行驶过拱桥,腾知甜好奇的开窗观望四周。
刘亿苦:又不是世外桃源发什么傻。
腾知甜:真美,要是年年能来就好了。
刘亿苦:不烦呢,我早就看够了。
腾知甜:干嘛老板着脸,大过年的高兴一点吗。
刘亿苦:笑不出来。
腾知甜:你要觉得我冒昧,要不前面停车,我住旅馆也行。
刘亿苦:神经病,都到家了。
某民宅 白天——夜晚 外
庭外 白天
刘亿苦把车停靠在一座古宅前。
刘亿苦下车:进来,请进。来,我拿吧。
腾知甜随他进了院子:这么大的院子。
刘亿苦:妈,回来了。
刘母正在浇花:在这儿。回来了。这,伊莎贝拉是整容了?还是原来好看。
刘亿苦:你赶紧去眼科检查检查,这谁呀。
刘母:谁呀?伊莎贝拉以前不是这个模样。
腾知甜:伯母好。
刘母:声音,好像也变了。
刘亿苦:别磨叽了,赶紧自我介绍吧。开场白就免了。
刘母:我腾知甜。
刘亿苦:哦,我说怎么不一样吗,小甜甜呀。
刘亿苦:大甜甜。
腾知甜:伯母,你还记得我。
刘母:都老街坊了。你和苦瓜都是打小光屁股长大。
腾知甜:饭好了没有,我饿了。
刘母:走,进屋聊。
客厅 夜晚
三人吃着年夜饭。窗外火树银花。刘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亿苦:妈你傻笑什么,大过年的。
刘母:我一想起你们两个小时候就好笑。
刘亿苦:好笑什么,吃饭还堵不住嘴。
腾知甜:伯母,你还能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
刘母:记得。想想就是段子。
刘亿苦铁青着脸起身离开。
刘母:哎你不吃了,一会春晚就开始了。
刘亿苦:我困了。
客厅 白天
腾知甜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进了客厅。
刘亿苦:起得这么早。
腾知甜:晚了,这顿早饭应该我做的。
刘亿苦:没事,到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
刘母:来,坐这儿吃。你七大姑八大姨一会要过来。
刘亿苦:又垒长城?
刘母:不行呀。
刘亿苦:行,你当你的孟姜女,我去逍遥逍遥。你呢。
腾知甜:随便。
刘亿苦:快点吃,要不然三姑六婆一驾到,你就等着被包抄。
刘母:你小表弟今天结婚,不去沾沾喜气。
刘亿苦:该去,去去晦气。我走了。
腾知甜:等等我。
二伯家 白天 外
庭外大院
大宅门里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刘亿苦领着腾知甜一起迈进正厅。
表弟:呵,来的够早。
刘亿苦:恭喜了新郎官。
表弟:什么时候轮到你。
刘亿苦:风水轮流转。
表弟:这话说的不老实,媳妇都带来了还嘴硬。
刘亿苦:邻家小妹来我家做客。
表弟:明白。
刘亿苦:你找个地方坐下,我在这儿侃几句大山。
表弟:姑娘不错,挺合适。
刘亿苦:二维码。
表弟:干嘛?
刘亿苦:礼金。
表弟:俗。
刘亿苦:别虚伪,两手空空合适吗。
表弟:意思意思行了。
二伯:苦瓜来了也不说一声。
刘亿苦:二伯。
表弟:爸。
二伯:你去忙吧,走,里屋坐。
内厅
刘亿苦随便找了张太师椅坐下。
二叔递上茶:你妈怎么没来。
刘亿苦:给那群老娘们缠住了。
二伯:喝水。
刘亿苦:谢。
二伯:你给我捎个话,牌照样打,人也不能太废了。有空出来顺顺风,光堵在家里也不行。
刘亿苦:说了也白说。意见接受态度照旧。对了,礼金谁收?
二伯:你呀,露个脸就行了。留着等自己娶老婆要紧。
刘亿苦:别,别人要说这话就算了,您可不一样。
二伯:我特供?
刘亿苦:就凭当年那笔学费,我也该多凑一份子。
二伯:你当年能完成学业考取公务员也是造化,等见了贵人一定好好报答人家。
刘亿苦:这不现成您一个活菩萨吗,我早就把您供奉起来了。
二伯:别磨嘴皮子,五千块钱放现在数目不大,当年也算不得一笔小数目。
刘亿苦:我折折现,行情等价交换。多给小弟一笔彩礼。
二伯:你怎么越说越糊涂,要真嫌钱多没地方花,就去看看你的恩人。
刘亿苦:这不就在眼前吗。
二伯:进迷魂阵了,我是说有空去看看给你交学费的人。
刘亿苦:你不现成的吗。
二伯:胡说。
刘亿苦:不是你?
二伯:这才听明白。
刘亿苦:这扯了一大圈子,不是你给交的学费?
二伯:你不会一直拿我当救世主吧?
刘亿苦:我妈当时········
二伯:我知道,当初你妈问我借笔钱说给你交学费,我出差正好路过你们学校本想在你退学前给你补上谁知道········
刘亿苦:什么?
二伯:你们教导处,负责的那个主任说你学费早教上了,我不放心以为你们串通好了讹我,结果看了发票,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刘亿苦霍然坐起:不是,你真确定不是你干的?
二伯:废话。好事还用东躲西藏。
刘亿苦眉头一紧,二伯不等开口再叮嘱两句,他已夺门而去。
武汉大学 白天 外
操场上
一群留校值班的老师们正在举行拔河比赛。
柚子带头拔得起劲,眼看自己队伍越来越用不上力气,干脆腾空跳起整个身子压在了绳子上。紧接着一个腾身向后翻转四肢朝下却不想灵活度不够掉了下来。
比赛结束,柚子从地上坐起接起手机:哦苦瓜,过年好。没事,我就在学校。值班吗。一会过来好。
教务处
刘亿苦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档案室。柚子早就等候多时。
刘亿苦:找到了?
柚子:自己看。
刘亿苦接过发票单底联,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看了个遍。
柚子:怎么了?
刘亿苦:没事。
柚子:不对,是不遇上什么事了?
刘亿苦:没。
柚子:行了,有事就说话,不拿我当哥们。
刘亿苦扬了扬手里的发票单:这学费,谁给交的?
柚子:不上面你名字吗?
刘亿苦:乱了。
柚子:什么意思呀。
刘亿苦:这年过的,有创意。
柚子:到底怎么回事呀,别打妄语行不行?
刘亿苦:外面说。
走廊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
柚子:那你决定去找可乐问个清楚。
刘亿苦:这刺扎上了,不拔出来心里堵得慌。
柚子:打个手机问问不就行了,你又不是没有他电话。
刘亿苦:不行,必须当面问清楚。
柚子:问了又怎样?
刘亿苦:最起码道声谢吧。
柚子:也对。
刘亿苦:人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又顾及到我的自尊不肯让我知道这事。
柚子: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有把握吗。
刘亿苦:所以要去找一下线索,蛛丝马迹也行。
柚子:据我多年的观察,得出结论如下。
刘亿苦:说。
柚子:第一,这人认识你,第二,这人不想让你知道。
刘亿苦:屁话,说了等于没说。
柚子:就当我没说,祝你好运。
刘亿苦:谢了。对了,大过年的,给你添麻烦了。
柚子:讨厌,老那么客气。
刘亿苦:那我走了。
柚子:一路顺风。
马路上 白天 外
刘亿苦正要启动马达,腾知甜不知从哪里冒出,堵在车前双手摆了摆姿势。
刘亿苦赶紧拉开车门: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跟过来的。
腾知甜:你不是说了,我要与你360度无闲缝对接。
刘亿苦:怎么来的?
腾知甜:打车过来的。看你进了学校本想跟进去,结果慢了半拍,只好在外面等你。
刘亿苦:你没进去瞅瞅?
腾知甜:没,怕找不到你。
刘亿苦:同款同步。
腾知甜:你要去哪里?
刘亿苦:横店,一起去?
腾知甜:没问题。
刘亿苦:走。
横店影视基地 白天 外
刘亿苦开车进入拍摄基地,腾知甜看着窗外来来往往各色人群笑不拢嘴。
刘亿苦:有什么好看的?
腾知甜:新鲜。
刘亿苦:这年过的别致吧?
腾知甜:这些人真够敬业,过年也不回家。
刘亿苦:一会我带你见一伙计,一年365天开启自动营业模式。
腾知甜:你女友?
刘亿苦:饿货。到了。
戏楼 白天 内
一群花旦和武生一边练着把式一边串词。
可乐拿着话筒:各部门注意协调配合,争取一条就过。
刘亿苦打了个手势,可乐点头示意。
助理一旁凑了过来:刘先生,这边请。和您商量个事。
刘亿苦:嗯。
助理:有个群演来不了,我瞅你带来的那丫头挺合适。
刘亿苦:想替补一下?
助理:没别的意思。你放心,都是自己人,私底下不会使绊子。
刘亿苦:我说的不算,她愿意就行。
助理:谢了。
可乐:好,过。
可乐屁颠颠跑了上前。
刘亿苦:打扰了。
可乐:有你的,大过年的来拜年,你头一份。
刘亿苦:现在忙吗。
可乐:中场休息,走,外面透口气。
鼓楼 白天 外
刘亿苦:怎么不说话?
可乐:该说的都说了。
刘亿苦:真不是你干的?
可乐:不是干嘛怀疑我?
刘亿苦:你的嫌疑最大。
可乐:我嫌疑犯?
刘亿苦:不行?
可乐: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为什么不承认,再说谁跟钱有仇。
刘亿苦: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把钱还给人家,说声谢谢。
可乐:我明白。不过话说回来了。
刘亿苦:什么?
可乐:这人压根就不想让你知道。
刘亿苦: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人家。
可乐:我明白,根据我多年的观察,得出结论如下。
刘亿苦:说。
第可乐:一,这人认识你,就在你周围。
刘亿苦:第二.
可乐:还要什么第二,把你周围这关系网一个一个找不就完事了吗。
刘亿苦:有道理。你真确定不是你?
可乐:拜托,我现在虽然不差钱,可我还是喜欢钱。
刘亿苦:德性。
可乐:不过苦瓜,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竹筒倒豆子吧。
刘亿苦:有情况?
可乐:你当时那情况我明白。有一次你在手机里跟阿姨说的话,就那次在走廊上,我在你背后都听见了。
刘亿苦:继续。
可乐:这叔叔治病欠下外债,你不连学费都凑不齐了吗。
刘亿苦:接着说。
可乐:叔叔过世后,阿姨一直无力偿还,你想退学去工作,这我都知道,当时我也帮不上什么,就给我爸打电话要他给我寄笔钱。谁知道我爸把账号弄错了,耽误了几天。等我取了款上教导处结果人家会计说你已经交了学费。
刘亿苦:这么说,在你之前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可乐:我这一看万事大吉,就再没提起。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早就解决了呢。
刘亿苦:咱宿舍几个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事?你都告诉谁了。
可乐:谁也没说。
刘亿苦:还是泄密了。
可乐:我可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报喜不报忧,不行你找柚子查一下,他现在。
刘亿苦:就从他那里过来。
可乐:没什么线索?
刘亿苦: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宿舍不就咱四个人。
可乐:已经排除了两个嫌疑人,你说最后那个?马国庆?得,打住吧。铁公鸡一个,只能他占你便宜。
刘亿苦:没准还就你漏的口风。
可乐:胡扯,指望他给你交学费?做你八辈子春秋大梦吧。
刘亿苦:有他联系方式吗?
可乐:早不打交道了,不过他表弟有时能过来送个器材,我给你留点心就是。
无锡 古宅 天台 夜
刘亿苦一个人站在露台上出了会儿神,掏出手机想给伊莎贝拉发个问候,不曾想却给对方删除。
刘母在他背后站了许久,忍不住给儿子披了件衣服。
刘亿苦:妈,怎么还不睡?
刘母:你不也一样。
刘亿苦:我就是闷,干什么也无聊。
刘母:出门疯了一天还没解闷。
刘亿苦:混呗。
刘母:你老实说,是不是和伊莎贝拉两个吵架了?
刘亿苦:没吵。
刘母:斗嘴?
刘亿苦:没斗。
刘母:怄气?
刘亿苦:掰了。
刘母:我说吗,难怪一回来就一副谁都欠你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刘亿苦:没事,是我配不上人家。
刘母:这么说你是被分手?
刘亿苦:嗯。
刘母:那大甜甜?
刘亿苦:路上偶遇。
刘母:为了堵我的嘴,就把人家拐来了。
刘亿苦:她自己跟过来的。
刘母:我才不信呢。
刘亿苦:那你问她。
刘母: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瓷实。
刘亿苦:妈,我这都这般江河日下了,你还有心思挖苦讽刺,你真是我亲妈。
刘母:行了,不就失个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亿苦:你给我找个?
刘母:我看这个大甜甜就不错,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人也能说得过去。你也别要求太高了。
刘亿苦:我说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这种事能硬塞吗。
刘母:我就要强扭呢。
刘亿苦:无聊。行了,你快睡吧。
刘母:那你干嘛,一个人发傻。
刘亿苦:我就是闷得慌。
刘母:妈陪你解解闷。苦瓜,你听妈一句,那个伊莎贝拉确实不适合你。你也不要太过为自己争取了。
刘亿苦:其实我早知道我们不般配,可我就是不甘心。
刘母:命里一尺难求一丈。
刘亿苦:至少现在除了她,别的女人我真是接受不了。
刘母:你还是想着她是吧,这又何必呢。咱们家条件也很一般,太好的女孩子我们也高攀不上。你总这样强求,到头来还是要委屈自己。
刘亿苦:我明白,你放心,给我段时间调整一下。
刘母:那行,反正还有几天假期,你就放松一下心情,和大甜甜一起去北京度个假。没准还能有一番艳遇。
刘亿苦:不去。
刘母:都给你们报上了。
刘亿苦:说不去就不去。
刘母:敢。
旅行大巴 白天 外
刘亿苦昏昏欲睡,腾知甜兴奋地张望着窗外。
万里长城 白天 外
导游举着小彩旗前方带路,一行游客紧随其后。腾知甜兴致勃勃跟在队伍前列,刘亿苦背着行李包上气不接下气。
腾知甜:快点,掉队了。
刘亿苦:活受罪。
天坛 白天 外
腾知甜不停地摆着各种造型,刘亿苦无可奈何的按着快闪。
故宫 白天 外
腾知甜拿着糖葫芦不断往刘亿苦嘴里送,刘亿苦无精打采的躲闪着。
酒店 白天 内
刘亿苦躺在床上默默出着神。腾知甜敲门而入。
刘亿苦:这么早。
腾知甜:看你没下去吃早饭,我给你打了一份。
刘亿苦:谢了,放这儿吧。
腾知甜:亿苦哥,我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失恋了?
刘亿苦:我妈跟你透的风?
腾知甜:猜的。
刘亿苦:瞎猜。
腾知甜:还是给我猜中了。
刘亿苦:藏着掖着也没用,我没拿你当备胎。
腾知甜:我知道自己不是替补,就是问问你要觉得难过,就当我没说。
刘亿苦:我给人绿了。
腾知甜:被人带了绿帽子?
刘亿苦:可我不恨她。
腾知甜:为什么?
刘亿苦:是我太自不量力,不该奢望太过,算了,你呢,谈过几个?
腾知甜:零个。
刘亿苦:不至于吧。
腾知甜:真的。
刘亿苦:为什么?
腾知甜:我不知道。
刘亿苦:和我一样,也给人甩了?
腾知甜:胡说,人家就是,可能受我父母影响吧。
刘亿苦:同病相怜。
腾知甜:对了,今天一天自由活动,咱们去恭王府怎么样?
刘亿苦:没兴趣。
腾知甜:电话。
刘亿苦:哎可乐,我在北京。那有消息了?今天,行好。
腾知甜:什么事?
刘亿苦:出去赴宴,要不要一起?
腾知甜:不用了。
刘亿苦:拜。
酒店 白天 内
刘亿苦刚进大厅里就和正在签名的大明撞了个满怀。
大明:亿苦哥,好久不见。
刘亿苦:请问你是········
大明:不认识了?人家大明子。来,先合个影。
刘亿苦:不是,你等会儿,你刚才说你是?
大明:大明。
刘亿苦:我想想。
大明:想什么?
刘亿苦:红花绿叶大苹果。
大明:几天不见想死我。
刘亿苦:你是前世一盏灯。
大明:照亮我的后半生。
刘亿苦:真是你。
大明:废话。
刘亿苦: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这头发?
大明:种了。
刘亿苦:鼻子?
大明:填了。
刘亿苦:下巴?
大明:垫了。
刘亿苦:眼皮,拉了。
大明:你才拉了呢。
电梯 白天 内
刘亿苦:哎,新娘子俊不?
大明:你猜。
刘亿苦:看来得讲气质。
大明:我历任嫂子中颜值最低的。
刘亿苦:历任?一共几任?
大明:三任。
刘亿苦:三婚?
大明:三年一换。
刘亿苦:更新速度和手机一个频率。
大明:没办法,谁让我表哥这么招女人喜欢呢。
刘亿苦:这新嫂子干什么的?
大明:局长千金。
刘亿苦:明白。那前任嫂子呢?
大明:处长千金。
刘亿苦:前前任?
大明:科长。
刘亿苦:人生三级跳跃。
大明:你不会嫌弃我表哥靠女人上位吧。
宴客厅 白天 内
刘亿苦:人各有志,哎,你一等,我去找他打听个事。
大明:行。
刘亿苦一闪人的功夫,嘉宾已经陆续到齐。
一位快递小哥拿着两个动漫头盔递了前:请问是明先生?
大明:我就是。
快递小哥:您的。
大明:谢谢。
刘亿苦哼着小曲转身折回,大明已经将其中一个头盔带上。
刘亿苦:和谁眉目传情呢。
大明:那边,那个大胸妹不错。
刘亿苦:不至于吧。
大明:要紧要紧,你也赶紧戴上。
刘亿苦:脑子没短路吧,你表哥今天结婚,想喧宾夺主。
大明:你当我真想引人注目?先戴上,我可是为了你好。
刘亿苦:无缘无故,你整什么幺蛾子。神经过敏。
主持人出场:好,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中午好。欢迎各位百忙之中出席马国庆先生和康康女士的婚礼。
大明:出场了。
刘亿苦:胖点了。
大明:废话,要瘦成排骨还能嫁不出去。
刘亿苦:这么说国庆捡了便宜?
大明:老实说,这个吨位比前两个要踏实。
刘亿苦:那前两个等差还是等比?
大明:闭嘴吧。
婚礼进行曲中,马国庆和新娘一脸甜蜜笑意走上T台。全场嘉宾报以雷鸣般的掌声。主持人不等开口,一把斧子不知从哪里甩了出来,不偏不斜正好砍在囍字上,红通通的囍字顿然一劈两半落在递上。
全场宾客哗然,接着一阵骚动。
主持人:喜从天降,真乃天作之合。下面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送给这对佳偶天成的夫妻。
婚礼交响乐中正要奏起,一群身宽体胖的大妞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凶神恶煞的胖女人拿着一柄斧头突然对着马国庆劈头砸了上去。
马国庆躲闪的及时,新娘子却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胖女人:马国庆,你个王八蛋。我草你十八辈子祖宗。
马国庆:你谁呀你,认错人了吧。
胖女人:你个躲进花盆做成泥我也认的。刚和我妹离婚就把小三扶正。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几个胖妞纷纷上前:大姐少废话。对,给小妹报仇。少废话,给我砸了。
胖女人:都给我上。
一群娘子军不分青红皂白拿起鸡毛掸子对着桌椅一顿暴打,不少躲闪不及的宾客都被擦伤,眼色机灵一点的趁机而逃。
大明见事不妙,赶紧溜了。
刘亿苦浑身一个机灵,赶紧掀开桌布躲到桌子底下。周围几个桌子陆续被打烂,刘亿苦摸了摸头上的钢盔,偷偷掀开桌布一角想看个究竟,却发现一个光头半个身子缩进桌下被人按在地上暴打。
国庆:救我。
刘亿苦:你谁呀。
国庆:我国庆。
刘亿苦:胡说。
国庆:我真是国庆。
刘亿苦:毛呢?
国庆:都让人拔了。
刘亿苦回过神来,赶紧把散落在桌下的假发假牙眼镜给国庆一一戴上。最后忍不住摘下头盔给马国庆戴了上去。
马国庆岳父气的浑身发抖,新娘子一把扯下婚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全聚德烤鸭 白天 内
腾知甜:我还以为你又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刘亿苦:我有那么可恶吗。
腾知甜:差不多。
腾知甜把一个大礼包递给刘亿苦。
刘亿苦:这是干什么?
腾知甜:给你的。
刘亿苦:什么?
腾知甜:打开看看。
刘亿苦:你买的?
腾知甜:下午逛得王府井。
刘亿苦:我不要。
腾知甜:不喜欢?
刘亿苦:你赚钱也不容易,自己留着行了。
腾知甜:全当我孝敬阿姨还不行。
刘亿苦:那也不用这么多,你分一半带回去,让你爸妈也享用。先吃饭吧。
腾知甜:好。
刘亿苦:有心事?
腾知甜:没什么。
刘亿苦:说吧,只要我能解决的。
腾知甜:明年,我能不能还到你们家过年?
刘亿苦:上瘾了,原来这是提前下订单。那可不好说。
腾知甜:你要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刘亿苦:我就随口一说,这事还真没准信,你要是找了婆家怎么办。
腾知甜:讨厌,就爱取笑人家。
刘亿苦:这么着急嫁,我给你留心一下。有合适的审核过关,第一时间通知你。
腾知甜:那我要是还单身怎么办?
刘亿苦:那就来吧,反正也不差你一份口粮。
腾知甜: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刘亿苦:外加九个香炉。
南京 民政大厅 白天 内
刘亿苦一脸疲惫走进办公大厅,一个不留意和田园撞了个满怀。
田园:死哪去了,怎么又迟到了。
刘亿苦瞅了一眼田园那边,办公大厅里早已坐满了乌压压的人群。
刘亿苦:嘿哟,今天销量不错,订单都满了。
田园:你那边有人下单了,赶紧接单吧。
薄荷:苦瓜来了。
刘亿苦:你们两位,怎么回事。
一男一女两个胖子愁眉不展的走了上前。
男胖子:这位公务员,你给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
刘亿苦:来,都坐下。
薄荷:有话慢慢说。
男胖子:今天这婚是非离不行。
女胖子:你说离就离?
男胖子:怎么了,你还有脸了?第一次要离是秋天,你说收完稻子就离,结果我去你家把稻子割完了你说再考虑考虑。
刘亿苦:第二次.
男胖子:第二次要离她说她家起土豆,起完土豆就离,结果土豆起完了,你说再考虑考虑。
薄荷:那这一次呢?
男胖子:这一次又轮着拔苞米了。
薄荷:那就拔完苞米再离。
男胖子:滚一边去吧,老子现在就要离。
岳父: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女胖子:爸,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横店拍戏吗。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士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一群黑衣小弟紧随其后。
岳父上前一把揪住女婿衣领:个兔崽子反了你了,还敢离婚,活得腻歪了。
领头小弟:大哥,有话好商量。
岳父:商量个屁,给我打。
刘亿苦:不准打人。
带头小弟:大哥。
岳父:给我打。
男胖子见事不妙,赶紧躲到了刘亿苦背后。刘亿苦不等上前劝说就给一行黑衣人团团围住。
一群人转眼间厮打在了一起。刘亿苦招架不住,身上挂了彩。
薄荷:报警,快报警。
医院 白天 内
田园:给你请了半天假,全当假期延期。
刘亿苦:开年第一天就挂彩,好兆头。
田园:呸呸呸,赶紧喝口水漱漱口。过年几天,没去相亲。
刘亿苦:没。
田园:上次那妹子。
刘亿苦:滚一边吧。
田园:不是哥哥给你乱点鸳鸯谱,我们家一直给你留心着,问题是你这人高不成低不就的。
刘亿苦:你觉得我找对象很难吗?
田园:像你这样大龄单身狗,下手余地已经不多。太大的不愿下手,太小的不忍下手,太美的不敢下手,太丑的不会下手,太熟的又不好下手,不然放着薄荷那还不是现成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刘亿苦:你说的都不是重点。
田园:我知道。重点是自己丑还还嫌别人丑。
护士叫号:27号。
田园:哎到你了。
刘亿苦:我去了。
田园:不用我陪你?
刘亿苦不经意间和蒋毅擦身而过,刘亿苦突然站住。蒋毅全然没有留意到刘亿苦,气喘吁吁的跑到咨询台前。
蒋毅:请问,孕检在那边?
护士:左拐。
刘亿苦定了定神,鬼鬼祟祟的跟在蒋毅身后,蒋毅来到一排座位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已经怀胎七甲的孕妇向医室走去。
刘亿苦有些懵逼,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护士:27号。
刘亿苦一时间有些发蒙,许久才回过神来。
民政大厅 白天 内
刘亿苦无精打采走进办公大厅。
薄荷:你怎么来了,伤好些了没有。
刘亿苦:没事。
薄荷:不是请了几天病假吗,好利索再来。
刘亿苦: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薄荷:对了,刚才有人来找过你。
刘亿苦:谁。
薄荷指了指刘亿苦工作桌上的礼物:给你的,说打开就知道。
某餐厅 夜晚 内
刘亿苦神色有些尴尬:这次没迟到吧。
伊莎贝拉:还好,你的伤,好些了么。
刘亿苦:一点小伤,没事。
伊莎贝拉:没事就好。
刘亿苦:你最近,挺好的?
伊莎贝拉:还好。
刘亿苦: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
伊莎贝拉:不用客气,其实你能来,我很意外。
刘亿苦:你不会觉得,我输不起吧。
伊莎贝拉:亿苦,你恨我吗。
刘亿苦:恨?你什么意思?
伊莎贝拉:这么说,我们不是仇人了。
刘亿苦:仇人,不至于吧。
伊莎贝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刘亿苦:你想的也太多了,不就是分个手吗。不合适就不合适吧,我这人可没那么小心眼。
伊莎贝拉:也罢,全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为这个,我敬你。
刘亿苦:先干为敬。
服务生:小姐,菜还要等一会。
伊莎贝拉:没事。
刘亿苦: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
伊莎贝拉:我要离开这里了。
刘亿苦:什么?
伊莎贝拉:我的意思是说,我想去驻外加拿大那边分公司,申请已经下来了。
刘亿苦:那你,不打算回来了。
伊莎贝拉:说不准。
刘亿苦:也是,毕竟人往高处走。
伊莎贝拉:也不至于,我只是觉得,那里的风土人情更适合我。
刘亿苦:我明白,你生性恬淡,不喜欢大都市的喧闹繁华,也许乡土田园更适合你。
伊莎贝拉:看来,你还是了解我的。
刘亿苦:那是。
伊莎贝拉: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刘亿苦:嗯,我们,你要是不介意,我们还可以再做朋友吗。
伊莎贝拉:有何不可。
刘亿苦:那你,就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
伊莎贝拉:早就把你加上了。
大街上 夜晚 外
刘亿苦和伊莎贝拉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在路上。
伊莎贝拉:今晚月色真好。
刘亿苦:是。
伊莎贝拉:愿意多陪我走一段吗。
刘亿苦:奉陪。
伊莎贝拉:好。
刘亿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伊莎贝拉: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我要用它寻找光明。
刘亿苦: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
伊莎贝拉: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刘亿苦:可现在对我来说,看你近,看云远。
伊莎贝拉:有吗。
刘亿苦:有月色,有佳人,我真的很知足。
伊莎贝拉: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刘亿苦:你呢,会想我吗。
伊莎贝拉:会,也不会。
刘亿苦:为什么?
伊莎贝拉:想你时我来看你,不想你时我看云。
刘亿苦:好,说定了。
机场 白天 内
伊莎贝拉:就到这里吧。
刘亿苦:一路保重。
伊莎贝拉: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刘亿苦: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伊莎贝拉:一定。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刘亿苦:有空,常回来看看。
伊莎贝拉:那是,我又不是发配边疆。你也一样,好好照顾自己。
刘亿苦:我会想你的。
伊莎贝拉:我也是。
刘亿苦:回去吧。
伊莎贝拉:等等。
刘亿苦:什么?
伊莎贝拉:临别了,来个拥抱吧。
刘亿苦缓缓张开双臂,把贝拉搂在怀里好久。
刘亿苦:说实在的,我不想你走。
伊莎贝拉:为什么?
刘亿苦:我想你留下。
伊莎贝拉:可我,已经决定了。
刘亿苦:可以改的。我们可以重来。
伊莎贝拉:会吗?
刘亿苦啊:当然。
伊莎贝拉:也许吧,但不是现在。
刘亿苦:贝拉,我依然爱你,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在意。我都能接受。只要你能回来,我心里还有你。
伊莎贝拉:好了,别孩子气了。
刘亿苦:真的。我不想让你远去,我想让你马上返回。
伊莎贝拉:只有影子懂得,只有风能体会。还有。
刘亿苦:还有······
伊莎贝拉:我明白。春去秋来留不住,不负年华不负卿。
伊莎贝拉挥手道别,刘亿苦恋恋不舍得看着她过了安检走进玻璃大门。
刘亿苦叹了口气,正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不想徒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
刘亿苦转身一愣:你不走了?怎么是你。
腾知甜:当然是我了。
刘亿苦:你怎么来了?
腾知甜:我来看一个朋友,刚生完孩子。
刘亿苦:是这样。
腾知甜:你刚才在说谁呢。
刘亿苦:没有,你,好巧。
腾知甜:不巧。
刘亿苦:什么意思?
腾知甜:我刚才都看见了。
刘亿苦:什么?
腾知甜:那个美女,是你前任女友?
刘亿苦:过去式了。
腾知甜:你先忙你的吧。人家一会儿来接我。
刘亿苦:我还是送你吧。
腾知甜:不用。
刘亿苦,能住上几天?
腾知甜:我住朋友家。
刘亿苦:要是觉得不方便,来我这里也行。
腾知甜: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
刘亿苦手机响起:妈,什么,出事了?好,我马上回来。
腾知甜:出,什么事了。
刘亿苦:没事。
无锡 古宅 白天 内
刘亿苦上气不接下气进了门。
刘母眼睛眯成一条缝,如获至宝的看着桌子上的一排家伙。
刘母:回来了。
刘亿苦:什么事?
刘母:看看这个。
刘亿苦:这是干嘛?
刘母:房产证,九本九套房,还有存折。
刘亿苦接过定了定神:一二三四·········
刘母:不用数了,七个零。
刘亿苦:一千万。干嘛?
刘母:土豪呀。
刘亿苦:土豪,我看你是没睡醒吧。
刘母:混账东西,当我逗你玩呢。
刘亿苦:不是,过家家你摆什么阵势。
刘母:货真价实。
刘亿苦:不是,妈,你做梦那。从哪里来的房子和钱?天上掉下来的。
刘母:就是掉下来的,喜从天降。
刘亿苦:什么意思。
刘母:咱家发了。老家那房子征收要建飞机场。
刘亿苦:你打我一巴掌。
刘母:干嘛?
刘亿苦: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刘母:找抽吧你。
K歌厅 夜晚 内
刘亿苦和腾知甜进了包厢。
田园:又来晚了,自罚三杯。
薄荷:这位是·······
腾知甜:你好,我腾知甜。
田园:你好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薄荷:你们认识?
田园:一面之缘。
薄荷:苦瓜,你行呀。还以为能组团个失恋阵线联盟,没想到早脱单了。
田园:这就叫男人一有钱,和谁都有缘。
薄荷:错,应该是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要你高攀不起。
刘亿苦:说谁呢?
薄荷:心知肚明。
刘亿苦: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买单。
田园:看看吧,有钱就是不一样。
刘亿苦:酒水你点,歌我点。
腾知甜:你想点什么?
刘亿苦:单身情歌就不用了。
田园:我先来,开炮。
薄荷:大家鼓一下掌。
田园拿起麦克引吭高歌:爱过你就当你是错的人,有些错我们都要负责人。是否我爱了不该爱的人,其实我想要的并不过分。爱过你至少我坦诚承认,有些错我们不用去争论。也许我错过幸福的十分,这座多城了个伤心的人。我们爱的难舍难分我们爱的奋不顾身为何在再见只是陌生人,夜也来得无声我的心好冷,那绝望比分手更伤人,我们爱的难舍难分我们爱的奋不顾身,爱到最后同样不可能,你走的无痕我的心好疼,该拿什么语言来抗衡。
地铁站 夜晚 内
一班地铁驶过,两人满头大汗走下来。四下空空没有旁人。
刘亿苦:爽吧?
腾知甜:爽。
刘亿苦:今天玩得过瘾。
腾知甜:嗯。
刘亿苦:这来来回回倒了好几班地铁,挺恣。
腾知甜:你不喜欢做地铁?
刘亿苦:还行,买了车后就没这心思。
腾知甜:我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都要坐最后一班地铁下班。
刘亿苦小声哼唱:最后一班地下铁,你含着泪说再见,我知道你不会太远。
腾知甜:别唱了,今天已经听得我耳朵都烦了。
刘亿苦:好,不唱了。你明天真要回去?
腾知甜:就请了两天假。
刘亿苦:下次来多呆几天,我带你去看看莫愁湖。
腾知甜: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先前跟你说,都是幌子。
刘亿苦:没事,我挺好。
腾知甜:那我就放心了。
刘亿苦: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有钱,有工作,有朋友。都挺好。你呢,回去没看父母?
腾知甜:没有,过完年就上班了。
刘亿苦: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行。
腾知甜:人家现在各自有各自的归宿,我可不用自讨没趣。
刘亿苦:我明白,你心里还有个结。
腾知甜:你不也一样吗。
刘亿苦:我的早解开了。
腾知甜:我才不信呢。
刘亿苦:真的,我跟你说,这世上有的东西真的不能强求。
腾知甜:那不成还要顺势而为?
刘亿苦: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留不住。你胡搅蛮缠也好,强词夺理也好,不分青红皂白也好,苦恼委屈的始终是自己。想开就好了。
腾知甜:看来,你是彻底领悟了。
刘亿苦:不然又能怎样,画地为牢吗。
武汉大学 教室 白天 内
刘亿苦屁颠颠的走进教室,同学们早已座无虚席。
刘亿苦和几个同学打招呼后坐到可乐前面。可乐正在玩手机,全然没有注意到他。
刘亿苦一把夺过手机:歇歇眼吧,不用这么敬业。
可乐:请了个假也不省心,整个剧组简直就我大掌柜。
刘亿苦:柚子呢。
可乐:能闲着吗,教务处副主任,里里外外一把手。估计这时候早和旧相识们搞民意联欢了。
刘亿苦:哎,怎么不见国庆。
可乐:没脸来。
刘亿苦:你要脸?
可乐:你没听说,三婚又离了。
刘亿苦:什么时候?
可乐:结婚当天。
刘亿苦:新颖。
可乐:别致。
刘亿苦:奇葩。
可乐:闭嘴吧,管好自己就行。你那档子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刘亿苦:线索断了,再没头绪。
可乐:我给你提供条线索。
刘亿苦:说。
可乐:原来那边坐着那位,有印象没?
刘亿苦:文立。
可乐:现在大富豪一枚。
刘亿苦:上学也是。他是目标?
可乐:有可能。
刘亿苦:放屁吧你。上了四年我跟他一共就七句台词,连热乎都谈不上。指着他给我交学费。
可乐:人家乐善好施。
刘亿苦:有钱撑得。
可乐:不是,他就是乐于助人。你忘了,咱班上只要谁一时半刻赤字紧张,找他准能放贷。
刘亿苦:高利贷。
可乐:不是你这人属蝎子的,张嘴就放毒。
刘亿苦:几点合照。
可乐:早着呢,干嘛。
刘亿苦:闷得慌,我出去走走。
多功能放映教室 白天 内
刘亿苦哼着小曲来到多媒体教室。座位已被大多数同学坐满。
刘亿苦:请问,这里有人吗?
伊莎贝拉:没有。
刘亿苦:是你。行呀,来也不打声招呼。
伊莎贝拉:临时做的决定。
刘亿苦:早说一声,我过来找你。
伊莎贝拉:嘘,先听课。
老师:今天这堂课学习对联。说到这里,我看很多同学直皱眉头,这位同学,其实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复杂。这样,我先举个例子,我出上联:十个学生,九个忙应试八个备考,七点起床,背的六亲不认五官不整,为的是四页试卷三道大题,最后蒙的二不拉几一塌糊涂。
台下哄堂大笑。
老师:来,哪位同学对一下下联。
伊莎贝拉:一所学校,两个考试,周三餐无味四面寒风,急的五脏耗竭六腑不全,为的是七周寒假八科挂,最后落得九蒙一中十分命苦。
老师:横批呢。
刘亿苦:大学欢迎你。
台下笑成一片,老师也跟着乐得合不拢嘴。
操场上 白天 外
刘亿苦和伊莎贝拉散步在操场上。
刘亿苦:刚才那课,上的过瘾吧。
伊莎贝拉:够味。
刘亿苦:确实够劲。我毕业十年了,学校也建校五十周年,这次校庆我还真有点青春年少的感觉。你呢。
伊莎贝拉:我不行了,看着这些小鲜花一朵朵娇艳欲滴,我真是残花败柳了。
刘亿苦:师妹,拜托,你也是风华正茂。
伊莎贝拉:拉倒吧,眼看就是半老徐娘了。说起来师兄,你那四年是怎么混下来的。
刘亿苦:那时生活不宽裕,为了赚点生活费,宿舍哥四个想了个穷办法。柚子帮人写作业可乐帮人写作文国庆帮人写情书。
伊莎贝拉:你呢。
刘亿苦:写检讨。
伊莎贝拉:创意不错,我听说你们四个可是学校有名的文房四宝。只是我来得晚没法亲眼目睹当年师兄们的风采。
刘亿苦:你呢,当年怎么规划的。
伊莎贝拉:有什么好规划的,学霸就是大一考试大二考试大三考试大四出国留学,学渣们就是大一游戏大二游戏大三游戏大四边抄论文边游戏。
刘亿苦:不够完整,我补充一下。有人要的大一谈恋爱大二谈恋爱大三换一个谈恋爱大四租了房子同居谈恋爱,没人要的大一就在校门口敞开了吃然后大二减肥大三减肥大四拼命减肥。
一对练习朗诵的情侣正在彼此提醒对方,伊莎贝拉徒然停下脚步。
刘亿苦:怎么不走了?
伊莎贝拉: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你,好像也是这个场景。
刘亿苦: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伊莎贝拉:你还记得?
刘亿苦:当年我报名参加诗朗诵,就旁边那位置,背着背着卡了壳。你呢,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不经意间提醒了我一句。
伊莎贝拉:亏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刘亿苦:西藏初雪,那是我的最爱。冰碎了。入了土。
伊莎贝拉:化为水。
刘亿苦:遇到热。
伊莎贝拉:变为气。
刘亿苦:碰了山。
伊莎贝拉:凝为雨。
刘亿苦:落下来。
伊莎贝拉:复为冰雪又冰雪。
可乐:行呀大诗人,我满世界找你,原来和佳人一起共享二人世界。快点吧,合影就差你了。
刘亿苦:行,我先走了。
伊莎贝拉:好,快去吧。
刘亿苦:原地等我,别走远了。
伊莎贝拉看着可乐拽着刘亿苦跑远,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
无锡 古宅 白天——夜晚 内
客厅
刘亿苦和伊莎贝拉说笑着上了楼。
刘亿苦:妈,回来了。
正在听昆曲的刘母立刻关掉收音机:来得正好,酒菜已备足,请君入瓮。
伊莎贝拉:伯母好。
刘母脸上跳过一丝不快:好,坐。
刘亿苦眼尖,一眼瞥见了墙角推放的一盒燕麦和几袋水果。
刘亿苦:家里有客人?
刘母不等回答,腾知甜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刚巧和伊莎贝拉打了个照面。
刘亿苦:来了。
腾知甜:哎。
伊莎贝拉:这位是·······
刘母:我介绍一下,伊莎贝拉,亿苦师妹。腾知甜,我们邻居。
伊莎贝拉:你好。
腾知甜:你好。
三个人面面相觑,刘母见几个人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赶紧出来打圆场。
刘母:来,都坐下。好容易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吃个饭。
刘亿苦瞧出母亲的不悦,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刘母面前。
刘亿苦:妈,这是上好的龙井和田七。还有海参鲍鱼,都是贝拉孝敬您的。这个蜂蜜,养颜再好不过了。
刘母淡淡一笑:贝拉还真是有心了。
伊莎贝拉:应该的,伯母你喜欢就好。
刘母的笑容有些僵硬:喜欢,喜欢。大甜甜,你的排骨炖好了没有?
腾知甜:哦,好了。我去看看。
刘母:歇歇准备吃饭吧,你们两个都尝尝大甜甜的手艺。我亲自传授的。
厨房
伊莎贝拉:早。
腾知甜:早。
伊莎贝拉:你在准备什么呢。
腾知甜:韭菜盒子。
伊莎贝拉:看上去不错。
腾知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伊莎贝拉: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你是,亿苦邻居呀。
腾知甜:是。
伊莎贝拉:哦。
腾知甜:上次在机场,我见过你的。
伊莎贝拉:我们见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腾知甜:我当时看见亿苦哥送你上的飞机。
伊莎贝拉:是这样。我去看了趟父母。
腾知甜:你父母,不和你住一起。
伊莎贝拉:早移民了。你父母呢,还好吧。
腾知甜:还好。你这做的什么。
伊莎贝拉:也没什么,就是几个汉堡,顺便弄点水果沙拉,捎带个意大利面披萨就行。
腾知甜:这么多,太浪费了吧。
伊莎贝拉:好吃就行。你喜欢吃牛排吗,回头我做给你尝尝。
腾知甜:不用不用。你和亿苦哥,你们和好了?
伊莎贝拉:和好,你什么意思?
腾知甜:他上次可是和我说被人甩了,那人不会是你吧。
伊莎贝拉:我们之间确实起了点小摩擦,不过现在雨过天晴了。
腾知甜: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伊莎贝拉:没那么严重吧。
腾知甜:我看亿苦哥够伤心的,过个年都是耷拉个脸没心情,逮谁跟谁急。
伊莎贝拉:你怎么知道?
腾知甜:你以为我胡说八道,我说的可都是实锤。他连去北京都无精打采。
伊莎贝拉:去北京?你们一起去的。
腾知甜:对呀,伯母给我们报的名。说是要我陪他散散心。
伊莎贝拉:亿苦这人就是这样,心里藏不住事,一有什么全圈在脸上,让你受累了。
腾知甜:我倒没什么,只是觉得亿苦哥还是蛮在乎你的。
伊莎贝拉:也许吧,我们毕竟相识多年,彼此之间还是心有灵犀的。其实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呢贫嘴霸道,有时候还得理不饶人,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腾知甜:有吗,我觉得他是又霸道又不讲理,还是刀子嘴斧头心更适合他。
客厅
刘母和刘亿苦不约而同起了床。刘亿苦伸了伸懒腰,刘母摘下面膜打了个哈欠。
刘亿苦:妈,早。
刘母:去,把外面两盆花给我端进来。昨天晒了一晚上忘了拿。
刘亿苦:现在。
刘亿苦:你去不去。
伊莎贝拉和腾知甜分别把自己做的佳肴端上桌。
刘母:够丰富的,今天可有口福了。辛苦两位了。
伊莎贝拉和腾知甜异口同声:不辛苦。
刘母:来,坐下一起吃。
说话间刘亿苦把两盆虎尾兰搬到窗台上。
刘母: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错,可以开饭了。
刘亿苦:一盆就够了,两个太碍眼了。
刘母:我看不错,桃李争辉。
刘亿苦:一盆就耐看了,要不,还是拿走一盆。
刘母:随便你。
刘亿苦向伊莎贝拉到:我送你房间吧。
伊莎贝拉就要起身:好。我来吧。
刘亿苦:不用,我来就行。
刘母:没想到两位美女的厨艺都这么好,我家亿苦可有福了。
伊莎贝拉:伯母,你尝尝大甜甜的韭菜盒子。
刘母:好。
刘亿苦:妈,贝拉汉堡做的也不错。
刘母:不错,你们也吃呀。亿苦,中西合璧,哪个和你口味?
刘亿苦:我吃西餐。
刘母:我吃中餐。
刘亿苦不等上筷子,桌上手机响了。
刘母:你干嘛。
刘亿苦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母没好气的:不用管,吃咱们的。
茶楼 白天 内
刘亿苦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同学文立朝他挥了挥手。
文立:来了。
刘亿苦:有事?
文立:没事,喝茶。
刘亿苦:有事就说。
文立:签个字就行了。
刘亿苦:什么?
文立:你家这楼,确切的说现在是我们家的。
刘亿苦:你买了?
文立:嗯。
刘亿苦:土豪。
文立:彼此彼此。
刘亿苦:要我干什么?
文立:以前那原房东,手头紧张卖给我了,你们继续住,不用交房租,全当帮我们家看房子。
刘亿苦拿起合同大体扫了扫,提起笔来签了字。
刘亿苦:大恩不言谢。
文立:不用谢。
刘亿苦:该谢,要不这顿我请了。
文立:应该。
刘亿苦本来拿起菜单点几个拼盘,不想一位衣着时髦的阔太太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背靠背坐在了自己身后。文立一口水差点呛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桌下。
文立:哎,坐那边。给我遮遮眼。
刘亿苦不等回过神来,文立脚底抹油一阵风似的从后门溜出。
刘亿苦:手机。
古宅 夜晚——白天 外
天台
腾知甜叠着纸飞机,完全没有察觉到伊莎贝拉在她身后站了很久。
伊莎贝拉:这么晚了还不睡。
腾知甜:睡不着,找点事做。你在看什么呢。
伊莎贝拉:也没什么。来这几次都匆忙住下。今天有空,好好欣赏这房子的布局结构。
腾知甜:你学建筑的?
伊莎贝拉:有这兴趣,却没机会。那天你说,你们春节去了趟故宫?
腾知甜:是。
伊莎贝拉:要是中间能有一场雪,那一定更精彩。
腾知甜:为什么?
伊莎贝拉:你想呀,雪落故宫,红墙白雪相应美成一幅图画。走进这一片琉璃世界,就像走进一场梦中。可以说建筑是一个民族最坚定的痕迹,所有历史都在其中有迹可循,他是文化,更是艺术。
腾知甜: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伊莎贝拉:说。
腾知甜:你爱亿苦哥吗?
伊莎贝拉:你呢。
腾知甜:和你一样。
伊莎贝拉:也许我们同样爱他,但我觉得我比你更懂他。
腾知甜:为什么?。
伊莎贝拉:因为爱的另外一个名字就是懂得。而且懂比爱更难做到。
腾知甜:我还是不明白。
伊莎贝拉:爱一个人很难,懂一个人更难。
腾知甜:你认为懂比爱更重要吗?
伊莎贝拉:爱一个人不一定懂,可懂你的人不需多说。有时候只要一个吻笑,一声问候,便是云淡风轻踏实心安。它是岁月的一种感动,如湖水知道月的冰冷月的柔美,它是心灵的一种呵护,如微风略过琴弦,它是生命的一种风景,如花摇曳在风雨中却盛开在心间。你明白了吗。
腾知甜:明白。
卧室
刘亿苦酣然大睡,桌上手机响起。
刘亿苦:喂,哪位。
文立:亿苦,是我。听出声音了吗。
刘亿苦:文立,手机在我这儿。你来拿还是我去送。
文立:到时候再说。你现在方便吗。
刘亿苦:说。
文立:我在文件管理中有个T文件,发一下好吗。我重新加你。
刘亿苦:没问题。
刘亿苦打开文件夹,轻轻一点发到指定地点。没一会便开始浏览起文立图库的照片。
刘亿苦:天天孤身战美女,芳心纵火犯。
文立又发来语音通话:亿苦。
刘亿苦:嗯。
文立:发错了。
刘亿苦:不会吧?
文立:你自己看看。
刘亿苦打开视频,只见一个电视台记者拿着麦克风在教导处采访正在交学费的文立,文立躲闪不已赶紧蹭到了教导主任身后,主任本想挡住镜头,却把正在填写账单的腾知甜手上的一把零钱掀翻在地。
刘亿苦浑身一个机灵,霍然跳下床拿起手机跑到楼上猛然拍打房门。
刘母正在刷牙:找谁呢。
刘亿苦:人呢。
刘母:谁呀。
刘亿苦:少废话。
刘母:一早就走了。
刘亿苦:什么?
刘母:哎你干嘛呀。
刘亿苦抓起衣服夺门而去。
长途客运站 白天 外
刘亿苦驾车赶到长途车站,腾知甜刚好坐上车。
刘亿苦下车不等上前拍打车门长途车已经走远,坐在座位上的腾知甜犹豫再三没有回头。
刘亿苦启动马达向长途车追去。
中转站 白天 外
长途车到站乘客陆续走下,刘亿苦满头大汗窜到人群中逮住一个背行李包的姑娘。
刘亿苦:别走。
姑娘:你找谁。
刘亿苦一愣:对不起。
刘亿苦站在原地看着乘客们四散走远,心急火燎的拍打着脑门。正懊恼间手机响了。
豪华游艇 傍晚 外
文立和一群帅哥美女正沐浴着海风举行狂欢派对。刘亿苦穿过扶梯上了甲板。
文立:来了。
刘亿苦:还你。
文立:多谢。
刘亿苦:应该。好艳福,后宫团都到齐了吧。
文立:哪那么多莺莺燕燕,都是朋友。一会有个烧烤聚会,一起参加吧。
刘亿苦:没心情。
文立:找个美女聊聊。
刘亿苦:不用,高攀不上。
文立:高攀不上?我伙计的前女友不是已经勾搭上了。
刘亿苦:说谁?
文立:校庆那天,和你一起那个。
刘亿苦:贝拉。
文立:嗯。
刘亿苦:你伙计把她甩了?
文立:不错。
刘亿苦:你怎么知道?
文立:这世界很大,圈子却很小。我们这个小圈子就这么点花边新闻。
刘亿苦:理由呢?
文立:人家早有正宫,不过一时偷偷腥而已。上位不成就给人抛之脑后了。
刘亿苦:如此说来,这些美女当中也有你的备胎?
文立:你猜。
刘亿苦:猜不出。
文立:亿苦,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刘亿苦:吃错药了吧。如此良辰美景还不知足。
文立:对,不知足。我有的你都有你有的我没有。
刘亿苦:我有什么?
文立:有机会,有权利,有自由。
刘亿苦:什么意思?
文立:不像我,从小到大走什么路家里早就安排好了,就是连婚姻也是包办。至于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好比那天我躲我未来那位亲家。
刘亿苦:有舍有得,才是人生。
文立:对,我想给你个忠告。
刘亿苦:说。
文立:很多人你视她如宝,她是你如草。既然如此,没有必要为她丢了尊严。
刘亿苦:还有呢。
文立:你自己本来就是自己生命里的主角,何必去别人的世界里苦苦追寻。有的人你不用常常联系,需要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为你付出。有些人你挖空心思对她好,她还是对你的好全然不顾,把你的手甩到一旁。
刘亿苦:你到底想说什么?
文立: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舍不得失去谁。宁愿为了自己受苦也要留下那个人,有意思吗,我把话搁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古宅 夜晚——白天 外
天台
刘亿苦一个人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伊莎贝拉走上前: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刘亿苦:不该你的事。
伊莎贝拉:是我不好,我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
刘亿苦:与你何干,这是我的家。
伊莎贝拉:我只是,昨晚和她聊了聊天,没想到······
刘亿苦:我明白。
伊莎贝拉:亿苦,你还爱我吗。
刘亿苦:你说呢。
伊莎贝拉:我不知道。
刘亿苦:爱。你呢?
伊莎贝拉:我也一样。
刘亿苦:贝拉,认识我之前,如果还有机会,你会选择一个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
伊莎贝拉:爱我的。
刘亿苦:理由呢?
伊莎贝拉:没有理由。选择一个爱我的人有错吗。
刘亿苦:没错。可如果你不爱那个人怎么办。
伊莎贝拉:不是不爱,是不那么爱。
刘亿苦:可是只要他能得偿你生活所愿,你也愿意委曲求全是吗。
伊莎贝拉:你什么意思。
刘亿苦:你猜。
伊莎贝拉:我猜不出,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亿苦:这世间的爱情有千千万万种,也许很难有一种爱情是十全十美的。选择爱你的人就要舍弃自己追求的快乐,选择你爱的人有时就要舍弃自己的自尊。
伊莎贝拉:那你呢,你会选择爱我的还是我爱的。
刘亿苦:其实不论选择是爱还是被爱,只要遵从自己内心感受就好。爱与被爱,分分合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欣然接受。
伊莎贝拉:亿苦,给我答案。
刘亿苦:我不会选择爱我的,也不会选择我爱的。我会选择适合我的。
客厅
刘母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
刘母:来,都起来吃饭。
房内空空无人招呼,刘母察觉不妙,把每个人房间搜了个遍。
刘母:都走了,这唱哪出戏。
便利店 白天 内
刘亿苦推门而入:你好。
店长正在盘点:你好。
刘亿苦:请问,腾知甜在这里吗。
店长:她昨天辞职了。
刘亿苦:辞职?
店长:是。请问你是哪位?
刘亿苦:我,刘亿苦。
店长:是你呀。
刘亿苦:你认识我?
店长:不认识,听知甜经常提到你。
刘亿苦:她,她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店长:不知道。你不是有她微信吗。
刘亿苦:已经,被删掉了。
店长:等等。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刘亿苦:我,还钱给她。
店长:还钱?是那笔学费吧。
刘亿苦:你怎么知道?
店长:你有空吗,我可以说给你听。
刘亿苦:好。
店长:应该是十年前吧,我和知甜一起来这个店里打工。那年,应该还用公话,好像是你的一个同学,我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加班,他在电话里和家里说有个同学想退学,他想给交上学费,叫家里给寄笔钱,无意中提到了你的名字。
刘亿苦:后来呢。
店长:那时知甜刚出来打工,没什么收入。店里规定,只能提前预支一个月的工资。我虽然也借给她一点,但也是杯水车薪。后来那半个月,她又打了份零工。剩下的钱,她都是加班加点攒出来的。
刘亿苦:她做这些,你都知道?
店长:等你那个同学再来店里的时候,她问了你的学校。
刘亿苦:谢谢你。
店长:今天我告诉你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是让你感恩,也不是让你愧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刘亿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刘亿苦握了握手里的信封:这钱,等她来时,麻烦你转交给她。
店长:不用。我觉得,你应该亲自还给她。
刘亿苦:我没法面对她。我先走了。
店长:等等。
刘亿苦:什么?
店长:她有一封信给你。
南京长江大桥 夜晚 外
刘亿苦半身倚靠在桥上,看着桥上一对笑意盈盈的情侣从身边走过。他思索良久,还是打开了那封信。
腾知甜(独白):亿苦哥,那晚我与伊莎贝拉的谈话至今都难以忘怀。其实在咱们很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只是后来家庭破裂只能远走他乡,无法与你一起分享成长的喜悦。直到那一天,我火车站再次遇见你。虽然我们接触时间不多,我还是能为我们的再次重逢而感到欣喜。比起我们的青梅竹马,我觉得伊莎贝拉才是真正能带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以前我总是认为所谓的幸福所谓的婚姻就是有爱,有老公,有孩子。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婚姻纽带的全部。真正幸福的婚姻,是两个人的心往一起走,眼光望着同一个方向,彼此成长成全。一个妩媚的微笑就能成就一段令人羡慕的婚姻不过是童话剧,而生活里最牢靠的婚姻不是怦然心动风花雪月而是思想深处的价值观乃至外在条件的匹配。婚姻找的不是最心动的人,而应该是最合适的人。好好珍惜伊莎贝拉吧。祝你们幸福快乐。永远祝福你的知甜。
马路上 夜晚 外
刘亿苦猛然踩了下刹车,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夜景,他忍不住又掏出那封信来,泪水悄然滑下。
便利店 夜晚 内
店长:去找他吧。
腾知甜放下手里的活计,苦涩的笑了笑。
店长:我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并不只是为了那笔学费。
腾知甜:我知道。感情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有公平可讲。
店长:眼睛看不穿人心,但时间可以。
腾知甜:会吗?
店长:相信我,你们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腾知甜:也许吧。
某会所外场地 白天 外
新郎迫不及待掀开薄荷的面纱,忍不住和薄荷拥吻起来。
四下掌声雷动,刘亿苦和田园相互对视,彼此发出会心的微笑。
刘亿苦拿着夹子夹着菜,零点悄然走了上前。
零点:亿苦。
刘亿苦:哦来了。
零点:什么时候轮到你?
刘亿苦:再说吧。
零点:给个痛快话。
刘亿苦:吃糖,这里有,给你。
零点:嘿,有个现成的。
刘亿苦:什么?
零点:那边,看那个美女,拉小提琴的。
刘亿苦:什么意思?
零点:不懂。人家对你有点意思,不好意思直说,托我捎个话。怎么样,约不约?
刘亿苦:想你的美事。
地铁站 夜晚 内
刘亿苦和田园两个勾肩搭背下了地铁。
刘亿苦:今天喝的恣吧。
田园:薄荷这个剩女老大难终于解决掉了。
刘亿苦:去了门心事。
田园:下个呢,能轮到你吗。
刘亿苦:你猜。
田园:最后一班地铁了,还要等吗。
刘亿苦:再等等。
田园:能有奇迹出现?
刘亿苦:不知道。
工作人员:对不起先生,我们要下班了。
刘亿苦:打扰了。
田园:走吧。
刘亿苦四下张望许久,还是追赶上了田园的步伐。两人蹦蹦哒哒上了楼梯。
最后一班地铁到站,腾知甜一个人下了地铁,向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民政大厅 白天 内
刘亿苦把结婚证还给一对正准备离婚的夫妻。
刘亿苦:那就请,你们再考虑一下。
某对夫妇:谢谢这位同志了。
刘亿苦看着身边薄荷空荡荡的位置,一时有些寂寞。
田园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想薄荷呢。
刘亿苦:吓我一跳。
田园:人家蜜月这才几天就指望着和你并肩作战,你这光棍司令再耗一阵子吧。
刘亿苦:下班干什么?
田园:老地方吃锅子。
火锅店 夜晚 内
零点匆匆赶到:不好意思又来晚了。
田园:没事。
刘亿苦:我饿了。
田园:吃吧。
刘亿苦忍不住随手抓起一个小窝头大口嚼起来。
田园:最近换口味了,喜欢甜食。
刘亿苦:就是特别想吃甜的。
零点:缺氨基酸。
田园:明天就是新年,今天你们都有什么愿望赶紧许下。
零点:大哥先来。
田园:不贪心,就一个:腰包鼓鼓就行。你。
零点:脱单脱贫脱脂肪。
田园:该你了。
刘亿苦:什么?
田园:光吃去了。
刘亿苦:工资多朋友多发量多颜值飙升行不行。
零点:颜值就免了,其他的看情况吧。
田园:你刚才说想吃甜的缺氨基酸,那我想吃油炸的缺什么。
零点:钙。
田园:想喝奶茶。
零点:蛋白质。
田园:吃巧克力。
零点:维生素B。
刘亿苦:想吃贵的。
零点:缺钱。
田园:他不缺钱,缺爱。
马路上 夜晚 外
刘亿苦和田园两人一起下了公交,找了个地方坐下。
田园:今天还要再等吗。
刘亿苦:试试。
田园:不嫌我做电灯泡吧。
刘亿苦:够亮就行。
一对小学生手牵手说笑着从他俩身边走过。
小学生:新年快乐。
刘亿苦:新年快乐。
小学生朝他们挥挥手上了公交。田园猛然笑了出来。
刘亿苦:很好笑吗?
田园:幼儿园是一个好大的园。小学时一个班的小学。初中是一群人的初中。高中十几个人的高中。大学是两个人的大学。
刘亿苦:而上班是一个人的上班。
田园:2019即将走完,不做个年度总结报告。
刘亿苦:这一年,我们努力过拼搏过。
田园:这一年,我们有欢笑有泪水。
刘亿苦:辛苦了一整年,先好好谢谢自己。
田园:对,先谢谢自己。年会还去吧?
刘亿苦:不去。
田园:去吧,说不定会有惊喜。
地铁站 夜晚 内
最后一班地铁到站,腾知甜一个人孤零零的下了车。地铁站内空无一人。
腾知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对面一班地铁也到了站。
站内突然停电,一会又恢复了正常。腾知甜一时有些惊慌,片刻的功夫又给白亮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一阵欢呼声中,刘亿苦和田园薄荷零点以及一行同事们纷纷下了车,腾知甜这才发现其中有不少自己熟悉的人。大家手里拿着气球鲜花,空气里也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同事们说笑着四散离去,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刘亿苦:新年快乐。
腾知甜:新年快乐。
刘亿苦:好久不见。
腾知甜:好久不见。
刘亿苦:你还好吧。
腾知甜:还好。你呢。
刘亿苦:一样。今晚有空吗。
腾知甜:你,什么意思?
刘亿苦:有空的话,去参加一个舞会吧。我正好缺一个舞伴。
腾知甜犹豫的功夫,刘亿苦已经热情的发出了邀请。
刘亿苦: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腾知甜点点头,把手叠在了刘亿苦的手心里。
空气中倏然飘过一个炸响:好。
已经离去的同事们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聚在一起后把她们两个围在中间鼓起掌来。
刘亿苦:好呀,你们都没走。
腾知甜:就是没走,故意看这一出好戏。
民政大厅 白天 内
田园摆动着摄像:再靠近点,好。
工作人员把结婚证发给他们:恭喜。
腾知甜:谢谢。
刘亿苦:苦尽甘来。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老地方等我。
腾知甜:不如我等你下班吧。
刘亿苦:那你到外面吧。我工作的地方,我想你一辈子都不要踏进。
腾知甜:嗯。
薄荷:苦瓜,快点过去。
刘亿苦:怎么了这又?
薄荷:那地瓜土豆又来了。
田园:过去看看。
刘亿苦和薄荷匆匆赶到,田园和知甜紧随其后。
办公大厅早已凌乱不堪,地上墙上桌椅上已被地瓜和土豆擦的到处都是。空气里都充满着乡土气息。夫妻两人继续撕逼大战互抛地瓜土豆掷气。
女胖子:我叫你离我叫你离。
男胖子:我就要离我就要离。
田园不等上前就给一地的地瓜皮滑倒在地,薄荷不等扶住他也给掀翻在地。
刘亿苦:都住手。再闹就报警了。
薄荷:这次谁要离?
男胖子:大哥快救我。
男胖子躲到了刘亿苦身后,女胖子一个地瓜正打在刘亿苦脑门上,刘亿苦闷哼一声倒下。一行人赶紧上前把刘亿苦包抄中间。
薄荷:要紧吗?
男胖子:快上医院。
薄荷:先报警。
女胖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腾知甜:亿苦你醒醒。
刘亿苦缓缓醒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苦瓜不苦,地瓜也不甜。以后我的苦瓜人生就此完结,开始甜美人生之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