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孩子一个爸(一)
1、二级公路外日
高高的大石山，狭长的山谷，翠绿的稻浪在田里随风起伏，清清的河水缓缓地流淌。
在稻浪中蜿蜒的二级公路上，一辆六成新的摩托车在驰骋。骑在摩托上的，是28岁的陈永富，他一米七五的身材，偏瘦，身穿检察院制服。
2、山间公路外日
二级公路盘旋在半山腰上，陈永富骑着摩托车爬行。
快到坡顶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小猪猪来电话啦！”
陈永富驾着车，赶到坡顶，停在路边接电话。
陈永富：喂，丫丫……
3、公园外日
巴马县城的盘阳河边的小公园小路上，穿着时尚的黄丫丫一边打电话，一边用脚轻轻地踢着路边的小草。
黄丫丫：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久都不接人家的电话？是不是不爱我了？
4、山间公路外日
陈永富：我哪敢呀？我刚才在开车，在半坡上不方便接，到了坡顶就立刻接了呀！
黄丫丫：你就是不爱我了嘛！（电话那头传来）怎么样啊？下乡扶贫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都快结婚了，你们领导就不能通融一下，换别人去吗？
陈永富：丫丫，下乡扶贫也不影响我们的婚事呀！扶贫点离县城也就三四十公里，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晚上还可以回来陪你呀！
黄丫丫：我不管，这样也不行，只能每天晚上见一面，多无聊啊！
陈永富：改革开放都三十多年了，山外面的人富裕起来了，山里的人还有一部分人没过上好日子。我是党员，必须响应党的号召，要去帮助他们脱贫致富！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
黄丫丫：就你？你在哪里？快过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陈永富：丫丫，你听我说，我现在不能过来。今天，是我下乡扶贫的第一天，我已在路上了。
黄丫丫：啊？好你一个陈永富，竟敢背着姑奶奶下乡扶贫，我跟你没完，分手！
陈永富被对方大声吼着，将手机远离耳朵，再听时，手机已传来“嘟嘟”的忙音。
陈永富：（自言自语）呵呵，这已是第九十九次提出分手了。
陈永富将手机塞进兜里，又重新骑着摩托车前行。
5、小村庄外日
山谷中，一座小村庄前的小泥路向半山腰延伸，与半山腰的公路连接。
陈永富减速，从公路上拐到小泥路。
陈永富望着谷底的小村庄。
小村庄有几栋小洋楼，但多数是瓦房。村庄四面环山，村头旁一条清水河蜿蜒流淌，朝一个小峡谷流去。
6、咖啡屋内日
一家咖啡屋靠玻璃橱窗的卡座上，黄丫丫坐在座位上生闷气。
穿着检察院制服的周惠玲走了过来。
周惠玲：丫丫，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请我来这里吃东西？
黄丫丫：没有烦心事就不能请你了？有你这样当闺蜜的吗？（作生气状）
周惠玲：好好好，当然
可以了，天天请我来这里吃东西，都可以，就担心你扛不住。 黄丫丫：这还差不多！
黄丫丫向服务员打一个响指。
黄丫丫：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周惠玲：现在可以说说，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了吧？
黄丫丫：玲玲，你们单位怎么就派陈永富下乡扶贫呢？就不能换别人去吗？我们都快结婚了呀！
周惠玲：这可是陈永富自己申请到的。这是好事，扶贫回来后，可优先提拔。
黄丫丫：这样啊？这样还值得考虑……难怪他胆子长肥了，不跟我商量，就直接下乡了。（露出笑容）
周惠玲：你看看，有好处，你就乐了吧？
黄丫丫：（笑）呵呵，这事就翻过去了。今天，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周惠玲：什么事？说来听听。
黄丫丫：这两天我找到工作了，在南城新开的楼盘当售楼小姐。哎……告诉你啊，我们老板是高富帅，改天我给你牵线搭桥怎么样？
周惠玲：有这样的好事？你自己还不先上了，还轮得到我？
黄丫丫：（不好意思）人家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7、村口外日
甲篆乡仁乡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仁乡村”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村长黄保守和会计黄细节站在石头旁，朝泥路延伸的方向张望。
黄保守：（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啊！
黄细节：这山路难走，再等等。
两人正说着话，陈永富骑着摩托车从远处过来。
黄细节：来了来了，就是他了，我见过他。
黄保守垫起脚，张望，皱眉。
黄保守：这么年轻，看来不是什么大官，估计又是镀金的来了。
黄细节：管他呢！能给咱们村带来一点好处就行。
黄保守：我看未必。
黄细节：拉倒吧！有人来扶贫总比没有人来的好，反正我们又不吃亏。
黄保守：这倒是！
正说着，陈永富驾车赶到，停下，肩上斜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包。
黄保守迎上去。
黄保守：你是陈警官吧？欢迎，欢迎！
陈永富将车停稳。
陈永富：法警而已，不是什么警官，两位老哥，以后叫我小陈就好了！
黄保守：小陈好，小陈好，叫小陈亲切一些。（指着黄细节）这是我们村里的会计——黄细节。我是村长，就不用介绍了吧？名字，你应当来之前，就了解了。
陈永富：是的，你们两位老哥的名字，我都知道了，幸会幸会！以后，还希望两位老哥，在工作上给予多多指点啊！
黄保守/黄细节：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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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黄保守：我在家里备了薄酒，先回去吃饭再说。 陈永富：饭就不吃了吧？我是来扶贫的，工作还没开展，就先吃饭，不合适。
黄保守：说哪里话嘛？来者都是客，这是我们壮家人的礼数。
黄细节：是啊，都煮好了，吃个便饭而已。干部下乡不和村民打成一片，这工作不好开展啊！而且，黄村长还把村里的几个特困户都请到家里来了，你去了，也好联络感情不是？
陈永富：村长想得真周到，村里的特困户是重点扶贫对象，是应当好好交流。那好，那以后中午饭，我就在村长家搭个伙了……
黄保守脸色大变。
陈永富：但是，说好了，我按月支付伙食费。
黄保守：呵呵，小陈也太客气了。
8、村长家外日
黄保守家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前有大院，是村里比较气派的一户人家。
黄保守领着两人进大院。
黄保守：小陈，摩托车停在院内、院外都可以，不会有人偷的。
陈永富：好的，那停外面吧！
黄细节：不不不，停到院里去。这山里的小孩看到摩托车新奇，弄坏了，就麻烦了。
9、村长家内日
在黄保守家的堂屋中央，摆着一张大桌，桌上鸡、鸭、鱼品种俱全。桌子旁坐着三老一少，三个老人在60岁左右，年轻的二十八九岁，微胖。他们正吃得欢。
黄保守领着黄细节和陈永富进屋。
黄保守：看、看、看你们一群吃货，人家陈干部还没进屋，你们就先吃上了。尤其是你——黄有才（指着年轻人），年纪轻轻的一点礼数都不懂。
黄有才：呵呵，这不是穷惯了，看到肉，就守不住了吗？（一边吃，一边指着身边的一个空位）陈干部，来来来，请坐请坐。
陈永富：（微笑）谢谢！
陈永富打量了黄有才一番，目光停留在对方腰间的“鳄鱼”皮带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黄保守：小陈，坐坐坐。（对着门外的厨房喊）孩子他妈，再拿三副碗筷上来。
黄保守的老伴：哎，来了！（从厨房传来）
黄保守的老伴拿来三副碗筷，分别摆在三人的面前。
陈永富：阿姨，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啊！
黄保守的老伴：你们吃你们吃，我还做一个菜。
黄细节：今天高兴，陈干部能到我们村来扶贫，是我们村的荣幸。我们猜两码，热闹热闹？
其他人附和，要猜拳。
陈永富：不了不了，我第一次来到村里，饭后，还要到各位家里看看，建立档案。
其他人都愣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黄保守：哎……这点小事，到时黄会计建好了送给你，不就省事了吗？你放心喝酒吧！
陈永富：呵呵，这工作只能我自己来做，不能劳烦黄会计了。
黄保守：这……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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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10、仁乡村外日
仁乡村里的巷道上，黄有才带路，陈永富、黄保守和黄细节紧跟在其后。
黄有才：陈干部，再拐个弯，就到我家了。
陈永富：好好，你带路！
四人往村头走去，经过一座破旧的瓦房前面。一位蓬头垢面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黄老四，正坐在瓦房前，晒太阳，两眼盯着四人。
黄老四：有才，你的鱼可以卖了？
黄有才：去去去，哪来的鱼啊？
黄老四愣了一下，不敢说话。
陈永富正要走过去和黄老四说话，被黄保守拦着。
黄保守：小陈往前走，不用理他。这人脑子有问题。
陈永富：哦……
四人继续往前走。
11、村头外日
村头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锁着门，门前长着杂草，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黄有才：陈干部，我家到了。
黄有才从身上取出一把锁匙去开门。
黄保守：小陈啊，你看看，这就是黄有才家，够穷的了吧？他都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陈永富不说话。
黄有才把锁头从门上取下，但没有推开门。
黄有才：陈干部，我家实在太脏、太乱，就不进家里看了吧？
陈永富：来都来了，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黄有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摊开两手，很无奈。
陈永富走上前，推开了木门，屋里推的全都是柴草，根本不是住人的地。
陈永富：黄有才啊黄有才，你家也真够穷的，腰上系鳄鱼皮带，住的是柴房啊？
黄有才：（立刻扯衣服把皮带盖起来）这是地摊货，五块钱一条。
黄保守和黄细节都低着头，皱眉，把脸转到一边。
黄老四突然冒出，走进门。
黄老四：有才，你搬柴草啊？这种脏活交给我就得了，等一下，你打鱼卖的时候，有死鱼给我一条就好了，晚上筛酒。
黄有才：走走走，怎么哪都有你？
黄有才把黄老四轰出门。
陈永富：（转头）黄村长解释解释吧！
黄保守：这……哎呀，我跟你讲实话吧！黄有才是村里养鱼的，生活相对富裕。我们村偏僻，平时干部来得少，吃过饭就走了。我不是为了方便你工作吗？就临时叫黄有才几个来，一人出鸡一人出鸭，黄有才出鱼，来招待你，当一回贫困户。本以为，你吃完饭，随便问问两句，就可以了，哪知道你工作起来那么认真？
黄有才：穿帮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黄细节见事情不妙，趁机溜之大吉。
黄老四：哦，原来你们装穷！要比穷，全村谁比得过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吃了上顿，下顿找不着。
陈永富：黄村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全国在搞扶贫，这是实实在在的工作，来不得半点虚假。刚才我看到黄有才系的名牌皮带，就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了。好，这事就过去了。我到黄老四家看看去。
黄老四：好好好，请跟我来。
12、破旧瓦房外日
陈永富和黄保守还有黄老四来到破旧的瓦房前。
瓦房的木门破烂不堪，也没有锁。
黄老四：（推开门）看见没有，我家的门都不带锁的。
13、破旧瓦房内日
三人走进屋。屋内，除了两张小木凳外，没有什么家具，床是用木板搭起的，灶台是三块石头围成，上面还架着一口铁锅，锅是烂的。
黄老四拿来两张木凳。
黄老四：村长、陈干部，你们坐。
陈永富：那你呢？
黄老四：我家里就两张凳子，我蹲着就行。
陈永富：你家没其他人了吗？
黄保守：都死了，就只剩他一个人了，都四十岁了还是个光棍。
14、单位宿舍外晚
陈永富一手提着摩托车头盔，一手拿着钥匙开门。
15、单位宿舍内晚
陈永富开门后，将头盔放在门边的鞋架上，开灯。这是一套50多平方米的两室一厅，家具非常简陋，一张布艺沙发，稍微入眼。
陈永富刚要坐到沙发上，手机铃声就响了。
陈永富：喂，丫丫，你在哪呀？我刚回到家呢！（停一两秒）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16、火锅店内晚
火锅店的生意不错，很多顾客在吃饭。
黄丫丫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吃火锅，菜架子上摆着很多菜。
陈永富走了过来。
陈永富：嗨，丫丫，我来了。
黄丫丫：（放下筷子）现在才来，我生气了。
陈永富：怎么又生气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不是来了吗？
黄丫丫：你敢不来？你胆子长肥了，敢不汇报就下乡扶贫了。你不来请我吃火锅，你试试？
陈永富：呵呵，我不是想给你惊喜吗？你猜，我的扶贫点是哪里？
黄丫丫：鬼知道？爱说不说。
陈永富：（坐下）甲篆乡仁乡村啊！
黄丫丫正吃着东西，差点被噎着。
黄丫丫：什么？
陈永富：不用那么夸张吧？不就是你们乡而已吗？你有没有去过仁乡村？算了，问也是白问，你们家是乡府所在地，去村里干什么？哦，对了，你何时带我去见你父母？我可以每天都去看望他们呀！
黄丫丫：嗯……嗯……再说吧！
17、破旧瓦房外日
陈永富牵着一只羊，正往黄老四家门口拉。羊不愿进院子里，陈永富费了很大力气，才拉进来。
陈永富：黄老四，快点出来。
黄老四：哎，来了，喊我喝酒啊？这么急？（声音从屋里传出）
黄老四从屋里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绿色旧上衣，脚上穿着解放鞋，头发很乱。
黄老四：哎唷，陈干部，你还真的牵了一只羊来找我喝酒了？这礼太贵重了，我马上喊黄麻子过来劏羊。
陈永富：劏个鬼啊？你、你、你就知道吃！这是我给你送的扶贫羊，是种羊，给你发家致富的。
黄老四：这样子的吗？我还以为你找我喝酒来了呢！得、得、得，给我，我把它拴住。我昨天刚扛回一捆草料，本想拿去跟黄有才换一条小鱼，晚上喝酒。现在不给他了，我就拿来喂羊了。谢谢啵！
黄老四接过绳子，把羊拴在大门左边的一棵树下面。
黄老四：陈干部啊，你对我有恩，我必须帮你搞好扶贫工作。
陈永富：你把这只羊养好，明年生几窝崽就好了。还有啊，大热天的，你就穿这么厚的衣服啊？也不洗一洗，脏兮兮的，哪个女人会看上你？
黄老四：不是郭（郭，本地话，语气词），我就这件衣服。对了，我们隔壁村有一家真的很穷，比我还惨。你要出成绩，就帮帮他们家。
陈永富：呃，这世上还有人比你穷？
黄老四：嗯啊！
18、田间地头外日
田间地头的小路，黄老四和陈永富一前一后地赶路。
19、破茅草房外日
一间破茅草屋，杆栏式，用木板隔成二楼。五十岁的男子正坐在茅草屋前，用竹子编牛笼头。
黄老四和陈永富来到。
黄老四:（指着黄启光）到了，就是他家。
陈永富：（走过去）老哥，你是黄启光吗？我是单位派来咱们村扶贫的小陈。
黄启光：哦，你是来串门的客人啊？欢迎，欢迎！
黄老四：光哥，这个是陈干部，是县里来的大官，是专门来帮咱们穷人的。
黄启光：哎唷……（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失礼、失礼了！来来来，坐坐！
正说话间，一小男孩从二楼走下，身体虚弱，一不小心，从二楼滚了下来，大哭起来。
黄启光和黄老四很淡定，陈永富立马站起来，跑过去，将小孩扶了起来。
陈永富：小朋友，摔着了没有？
小男孩全身浮肿，头大如球，止住哭，眼睁睁地看着陈永富，不说话。
黄启光和黄老四走了过来。
黄启光：（叹气）唉……这孩子是没救了。
黄老四也摇了摇头。
陈永富：怎么回事？（对黄启光说）这小孩不是你家的？
黄启光：（点头后低下）是我的孩子……这孩子命苦，估计是活不长了。
陈永富：你怎么这么说话？孩子有病就得治啊！
黄启光：陈干部啊！这话说得轻松，这十里八乡的，我都带他去看了，没有办法啊！我都快撑不住了……（捂着脸哭）
黄老四：光哥家为了给孩子治病，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陈干部，你能不能帮他们家搞点米来救急？
陈永富：好了，别说了。（掏出两百元）这是两百块，你拿着，买点米。这孩子的病，我来给他治。
黄启光拿了钱后，立刻跪下。
黄启光：恩人啊！如果你能治好亮仔的病，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我们全家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啊！
陈永富把亮仔放到一边，将黄启光扶了起来。
陈永富：大哥使不得啊！农
村的医疗条件有限，不一定能治好孩子的病。这样吧，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带亮仔到大医院去看看。黄启光再次跪下。
黄启光：陈干部啊，你是党的人，我相信啊，绝对相信。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不过，你看我这个家，没有钱啊！
陈永富扫了眼楼上楼下，（镜头扫过楼上的屋里）的确家徒四壁。
陈永富：救孩子要紧，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转头对亮仔说）你叫什么名字，愿意跟叔叔去县城治病吗？
亮仔：我叫黄必亮。叔叔，我愿意跟你去！
黄启光：（三拜九叩）活菩萨啊！感谢共产党，我儿有救了呀！（声泪俱下）
黄老四：（悄声）别整那没用的。陈干部是我请来的，改天你得请我喝顿酒。
陈永富：（回头）你们在说什么？
黄老四：哦、哦，没说什么！我是说，陈干部是来救咱们穷苦老百姓的。
黄启光：对对对，陈干部，你是我们老黄家的大恩人呐！
陈永富：那就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带着孩子去县医院看病，等他的病好了，我再送回来给你。
黄启光：行、行、行，我同意，我同意！
黄老四：这还能不同意吗？都走好运了都！
20、二级公路外日
穿越在翠绿稻浪中的二级公路上，陈永富驾着摩托车前行，背上系着壮族的黑色壮锦背带，背带中裹着熟睡的黄必亮（镜头拉近，给黄必亮特写）。
陈永富靠边停下，掏出手机。
陈永富：丫丫，你现在哪里？（停顿一秒）我从乡下带回一个小男孩，现在需要到县医院看病，你能不能把我的工资卡送到医院来？
黄丫丫：怎么？那小男孩看病的费用还要你掏腰包？（电话那头传来）
陈永富：情况特殊，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吧！
黄丫丫：我不管，什么事，你都往自己身上揽，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陈永富：喂、喂？（对方的电话已挂）
21、县医院外日
陈永富驾着摩托进入县医院的大门，拐到停车场，泊好车。
陈永富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陈永富：喂，老同学，你在医院吗？
22、医院走廊内日
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何韦双，一手捧着托盘，一手拿着电话。
何韦双：在，老同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停顿）没问题，没问题。你在大厅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23、医院大厅外日
陈永富在排队挂号，前面还有好几个人。
何韦双款款走来。
何韦双：老同学，咱们就几个月不见，孩子就这么大了？
陈永富：（尴尬）不不不，不是我的小孩？
何韦双：不敢承认？
陈永富：真不是，我一两句话跟你讲不清……到我了，我先挂号，过后再跟你说。
挂号处工作人员：下一个。
陈永富：到。
陈永富把十元钱和填好的小便笺递到服务台上。
工作人员：病历本上的监护人一栏为什么不填？监护人叫什么？
陈永富：黄……唉，就写我吧，陈永富……
何韦双：（诡异一笑）还不承认？
陈永富：真不是，我还没结婚呢！
何韦双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何韦双：逗你的。
陈永富挂了号后，何韦双接过挂号单。
何韦双：内科在二楼，跟着我来吧！
三人上了二楼。
24、街道边外日
大马路的人行道上，黄丫丫一手提着一袋新衣服，一手打电话。
黄丫丫：玲玲，你看看这个陈永富气不气人？他下乡扶贫没经过我同意，这事就算了。今天，他还带回一个生病的孩子，还要掏腰包给那孩子治病。这日子没法过了。
25、医院过道内日
医院的过道上，穿着病号服的黄必亮坐在轮椅上，由陈永富推着。何韦双跟在后面，正查阅各种单据。
何韦双：亮仔的病情很严重啊，为何现在才带他来看医生？
陈永富：我也是今天下乡扶贫才发现的，就直接带他来了。
何韦双：也就是说，亮仔和你非亲非故？（惊讶）
陈永富：连亮仔的父亲，我也是头一次见，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何韦双嘟嘴低头，不语。
陈永富：亮仔家徒四壁，他家已经没钱给他看病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黄必亮：叔叔，我真的会死吗？呜呜…
…何韦双蹲下，给黄必亮擦眼泪。
何韦双：亮仔别哭，有阿姨和陈叔叔在，亮仔一定会好起来的。
黄必亮：嗯！
陈永富和何韦双推着黄必亮进入诊疗室。
26、诊疗室内日
一位中年医生查阅各种化验单，陈永富和何韦双站在一旁，显得很紧张。
医生：（一边写单）你们两位年轻人是怎么当别人的父母的？你们的孩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现在才带他来看病？
陈永富和何韦双四目对望了一下，苦笑。
陈永富：亮仔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经初步诊断是肾炎，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你们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吧！
何韦双：好的，我这就去办！
27、病房内日
早晨，医院的病房里，黄必亮躺在病床上，满脸通红，在不断摆头。
陈永富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和几个馒头走进来。
陈永富：亮仔、亮仔，你怎么了？
陈永富放下东西，就去摸黄必亮的额头，烫手。
黄必亮：爸……爸……爸……（讲糊话）
陈永富抓住他的手。
陈永富：爸在……
陈永富表情复杂，立刻按下床头的服务灯。
黄必亮：妈……妈……妈……
何韦双匆匆赶到病房。
何韦双：老同学什么情况？
陈永富：亮仔发烧了。
何韦双走到床边探黄必亮的额头，握着黄必亮的小手。
黄必亮：妈……妈……妈……
何韦双：（迟疑，望了陈永富一眼）妈在，孩子别怕，别怕！
陈永富望着何韦双微笑，她不好意思地避开对方的目光。
何韦双：我去拿酒精来做物理降温，医生马上就到。
28、医院外日
医院的树荫下，陈永富戴着头盔，跨在摩托车上，在等人。
何韦双从住院部大楼出来，朝陈永富走来。
何韦双：什么事，那么急？
陈永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递给她。
陈永富：老同学，这是你给亮仔垫付的医药费，谢谢你了！
何韦双：拿回去，就算我也为亮仔出一份力吧！亮仔可能是患过敏性紫癜肾炎，以后还需要花更多钱呢！
陈永富：啊？这么严重？（停顿）再难也不能难为孩子，你收下吧！我相信自己能杠住的。
陈永富把钱塞到何韦双手里。
何韦双：倔驴！那好吧，我收下了，呆会拿去给亮仔续交住院费。
陈永富：这……不多说了，我还得下乡。这几天多亏有你帮我照顾亮仔，真的感谢！
何韦双：谢啥？你去工作吧！这里有我呢！
29、破旧瓦房外日
在那座破旧的瓦房前，黄老四正趴在桌子睡大觉，鼾声如雷。
陈永富驾着摩托车到旁边停下，按了喇叭，才把黄老四惊醒。
黄老四：哎唷，是陈干部啊？把我吓了一跳，人家正在做梦娶媳妇呢！准备得手喽，被吓跑了。
陈永富停好摩托车，走过去。
黄老四神情紧张，绕到桌子的另一边。
陈永富：黄老四啊黄老四，现在都几点钟了，我从县城都来到了，你还在睡大觉。像你这么懒，那么穷，哪个女人愿嫁给你？
黄老四：这不是没老婆吗？如果有老婆了，我也会勤奋的呀！
陈永富：别的不多说了，你睡到这个时候，羊不需人放吗？羊呢？羊呢？你关在哪里了？
陈永富准备推门到屋里查看，但是被黄老四拦下。
黄老四：陈干部、陈干部，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陈永富：今天，你有点不对劲啊，神经兮兮的。
黄老四：陈干部，你听我说。那羊，我养在家里，它臭。我养在院子里，天一亮他就咩咩地叫，我每天被它吵得，都睡不好觉。
陈永富：那你养在哪里了？
黄老四：陈干部，是这样的。后来，黄有才出酒……
陈永富：什么？你把它吃了？那可是种羊，是让你发家致富的，你竟然把它给吃了？你还是人吗？我抽死你，我！
陈永富冲着黄老四走过去。黄老四害怕得，围着桌子绕了两圈。
黄老四：陈干部，陈干部，我错了，错了！
陈永富：你错在哪里了？
黄老四：我错就错在没喊你！
陈永富：你还喊我？这你也说得出口啊？
黄老四：我真错了，真错了。那吃都吃了，还能怎么办？改天我赔你一只羊得了没有？
陈永富：你还赔我，你这么懒，怎么赔我？
黄老四：我知道错了。下去，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陈
永富：这可是你说的，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叫你把东山的两亩荒地整了，来年种上火麻，你去干了没有？恐怕，我给你的几斤火麻种子，也被你吃了吧？黄老四：没有没有，那东西得磨成粉，我还没有空去磨呢！
陈永富：什么，你还真想磨成粉煮烫啊？
黄老四：不不不，本来想留到过年打火锅的，现在不敢了。我现在就去翻地去。
此时，黄保守笑盈盈地走过来。
黄保守：两位在这里聊得挺开心啊！
黄老四扛起锄头，就走。
黄老四：我不聊了，我去翻地了。
黄保守：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黄老四去种地了。
黄老四：准确地说，我是去把我家的荒地翻一下。
陈永富：黄村长，你找我。
黄保守：是的，你跟我来。
30、村长家小院外日
在黄保守的小院子里，站着9名衣服破烂的小孩，都是八到十二岁左右，旁边还有六七名提着大包小包的老人。
黄保守领着陈永富走进院子里。
陈永富：他们这是干什么？
黄保守：唉……这些都是你前几天走访的附近村的失学儿童，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31、砖瓦房外日
【闪回】一条泥路顺坡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几户人家。在村头有两间矮小的水泥砖瓦房，两间都开着门。
陈永富手提着二十斤大米，在黄保守的带领下，朝这户人家走来。
剁猪草的声音从最前面的那间小房子传来。
黄保守：谭凤群在家呢！
谭凤群：嗯。
从门口往里看，可见到谭凤群抬头看了两人一下，又继续剁猪草。这是一间厨房和猪圈混在一起的小瓦房，除了灶头两副碗筷和一大一小的铁锅外，没有任何东西。
镜头谭凤群特写，【字幕】谭凤群，9岁，父亲去世，母亲智障，小学二年级辍学。
32、砖瓦房内日
两人走进房子里后，陈永富把米袋，放到门边，黄保守拉来两张小凳，递一张给陈永富，两人坐下。
黄保守：凤群，先别忙了，这位叔叔来你家了解一些情况。
谭凤群停下，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
谭凤群：哦。
陈永富：你家几口人？
陈永富一边问一边从背包里取出本子和笔，作记录。
谭凤群：一年前，爸爸走后，就只剩我和妈妈，还有一个妹妹了。
陈永富：别人都去上学，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啊？
“哇……”谭凤群哭了，没有回答。
黄保守：她妈妈是智障残疾人。她爸爸死后，家里就没有钱给她去上学了。
陈永富：现在上学不是学费全免的吗？
黄保守：小陈，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小孩都要到乡里上小学，必须寄宿，生活费一周也得二三十块啊！
陈永富：凤群，你想上学吗？
谭凤群用衣袖擦干眼泪。
谭凤群：想……！
陈永富：那行，如果你家里人同意的话，我接你和妹妹到县城上学，你愿意吗？
谭凤群点了点头。
一位中年男子从屋外走来，握着陈永富的手。
中年男子：那太好了，我作主了，我同意了。陈干部啊，你接黄必亮到县城给他看病的消息，在十里八乡都传开了。你是好人呐！
陈永富：你是？
谭凤群：叔叔，他是我大伯。
中年男子：凤群这孩子命苦。我弟弟走后，她娘仨的生活问题，就都落到我头上了。去年，政府出资，建了这两间屋子，她们娘仨才有一个落脚的地。本来我就不富裕，实在无力送凤群姐妹俩上学了呀！现在可好，有陈干部给我分担这一重任，真是我老谭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呀！
黄保守：那是，你们家遇到陈干部这样的好人，的确是祖坟冒青烟了。
33、瓦房内日
一间瓦房里，光线昏暗，一个小男孩坐在小凳子上，目光呆滞。【字幕】包天喜，12岁，患“脊柱侧弯”疾病已有5年。
34、村长家小院外日
【闪入】九个孩子都眼巴巴地望着陈永富。
黄保守：你这几天没来，孩子们的家长、亲戚都急了，以为你不兑现承诺。今天，大家知道你下乡了，就都自发地来到我家找你来了，希望这一次能跟你去县城上学或看病。
陈永富：（微笑）原来如此。
几位家长围了上来。
谭凤群的大伯：陈干部啊，你
是孩子们的大救星啊，他们都希望早日回归学校。我们也知道，这样会令你为难，但是孩子们跟着你，总比在山里遭罪强，因此大家都来了。陈永富：我这几天没有下乡，是去给孩子们联系学校了和联系住房了！好吧，既然大伙都来了，那我今天就找一辆车，把他们都带到县城了。请诸位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小孩看待。
大伙都鼓掌后，举起大拇指。
大伙：好人呐，好人呐！
35、二级公路外日
在稻浪中蜿蜒的二级公路上，一辆商务车载着九个小孩和陈永富朝县城方向行驶。
孩子们都隔着玻璃朝外面张望。
36、单位宿舍内日
陈永富把房门打开，八个孩子便冲进家门，对一切都很好奇，有的打开电视机，有的坐在沙发上，还垫了两下，这里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陈永富抱着包天喜，到自己的床上放下。
陈永富：天喜，你先躺着，叔叔去买菜回来，让一个阿姨给你们做饭，好不好？
包天喜：好，谢谢，陈叔叔。
37、公园外日
夕阳照在盘阳河畔的小公园里，黄丫丫和陈永富平行漫步。
陈永富：丫丫，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黄丫丫：什么事？千万不要跟我要钱啊！你帮助黄必亮治病的事，是你自愿的，与我无关。
陈永富：（苦笑）不是，我的扶贫点有太多的失学儿童了，他们基本上都是孤儿或重病患者，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我想……我想，反正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我想帮帮他们。
黄丫丫：（拉长了脸）怎么帮？就凭你两千元不到的公务员工资？还是凭我当售楼小姐一千五的工资？
陈永富：不是……我是想把他们接到县城来，管他们吃住。十个小孩，一个月一千来块是少了一点，但是也基本能维持下去了的。
黄丫丫：还十个孩子？我的天啊！亏你想得出来……这事没得商量。你就那点工资，结婚需要钱，买房子需要钱，你要养这些小孩，你还拿什么来供房？我可跟你说好了，我相中了南城一个小区的三室两厅的房子。你付了首付，明年咱俩就结婚，要不就免谈。
陈永富：不是，丫丫。房子的事就不能过几年再说吗？
黄丫丫：不可能，那些穷孩子和我，你只能二选一。
陈永富：我们不是有单位宿舍房吗？再住几年不也可以吗？
黄丫丫：就你们单位的预制板房啊？我要的是电梯房，带小区的那种，你懂吗？这事没得谈，要么咱俩就分手。
黄丫丫说完，甩头就走。陈永富追了上去。
陈永富：丫丫，等等嘛！
黄丫丫：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永富：其它事先不说，我今晚约了地产公司董事长张耀华吃饭，我想邀请你作陪。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多一个人可以缓和缓和气氛。
黄丫丫：你要请张总吃饭？
陈永富点点头。
黄丫丫：吃饭还差不多。我可不可以邀请我的闺蜜一起去？
陈永富：你说的是周惠玲？当然可以。
黄丫丫：（挽住他的手）这还差不多。
38、单位宿舍内夜
在陈永富的宿舍客厅内，一张饭桌，已摆上三四个肉菜，九个孩子都围在桌边，盯着桌子上的菜流口水，但是没一个人敢动筷子。
何韦双从厨房里端出一盆汤出来，放在饭桌上。
何韦双：开饭喽！
谭凤群：阿姨，我们不等陈叔叔回来吃饭了吗？
其他孩子：是啊，我们等陈叔叔。
何韦双解下腰间的围裙。
何韦双：不等了，陈叔叔今天晚上有事，在外面吃饭了，所以呢，今晚就由我给你们做饭。
包天喜：阿姨，如果以后陈叔叔晚上没有事的话，你还会来给我们做饭吗？
何韦双：（给孩子们盛汤）有陈叔叔给你们做饭呢，我就不来了。
谭凤群：为什么呀？
何韦双：（微笑）不为什么……哦，对了，陈叔叔还没结婚呢，以后不要再叫他叔叔了，都把他叫老了，就叫他哥哥或叫陈爸爸吧！还有，你们以后也要叫我姐姐喔！
黄承妹：我提议，就叫陈爸爸吧！陈爸爸养我们，就应当叫陈爸爸！
众人：对对对，就叫陈爸爸。
谭凤群：何妈妈，你觉得我们叫得对吗？
何韦双：（红着脸）大家吃饭！吃完饭了，你们轮流洗澡，你们的洗漱用品和换
洗的衣服，我都标好名字，放在卧室里的床上了。今晚，你们全部打地铺，地铺我也铺好了。我等会还要给亮仔送饭，还要上夜班。你们在家要听话，洗完澡了，就马上睡觉。39、高档餐厅内夜
在一家高档的餐厅内，主位坐着一位胖子——张耀华，四十岁左右，手戴名表，中指上的绿宝石戒指非常显眼。
张耀华的左边是陈永富，右边是黄丫丫，依次是周惠玲。
陈永富：（举杯）张总，今晚能以私人身份请你出来吃个便饭，是我莫大的荣幸。
张耀华：陈老弟客气了。能和你们两位检察官一起吃饭，是我们这些年轻企业家们的荣幸啊！呵呵，来走一个。（举杯）
黄丫丫：（嘟嘴）张总，还有人家的啦，眼里就只有周大美女，都不关注人家一下。
张耀华：呵呵，是是是，怎么把你这个大美女给忽略了呢？陈兄弟介绍一下吧！（指着黄丫丫）
陈永富：哦，忘了介绍了。她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她叫黄丫丫，是……
黄丫丫：（抢白）我是陈永富的普通朋友！
陈永富有点惊讶。
张耀华：丫丫……好名字，人如其名，人如其名！来来来，干一个干一个，原来我们公司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员工啊？
三人喝了一小杯白酒。
张耀华：吃菜吃菜……
张耀华吃了一口菜后，把筷子放下。
张耀华：对了，陈兄弟，听我秘书说，你是有一个旅游项目，要跟我谈，对吧？
陈永富：对，我到甲篆乡仁乡村挂点扶贫。在县里的规划中，以后仁乡村要开发旅游，因此这才想把这个项目推荐给张总你呢！
张耀华：呵呵，好说好说！我们巴马是旅游大县，我投个几千万搞个旅游项目，也是随随便便的事嘛，小事小事！
黄丫丫：（目瞪口呆）哇，张总你好有钱喔！
陈永富：（举杯）来，张总，为你这句话，我代甲篆乡的人民敬你一杯。
张耀华：好说好说，不过我还没去过仁乡村，还得实地考察考察，再做决定。
黄丫丫：（兴奋）好啊好啊！我可以做你向导，我家就是仁乡村的。
张耀华：哎唷，那敢情好啊！那改天，你带我去看看。这个必须得干一杯。
黄丫丫拿起杯子，就和张耀华碰。
陈永富：丫丫，你家……
周惠玲望着黄丫丫也表现得有些惊讶。
40、单位宿舍内夜
陈永富走到自己卧室的隔壁房间，九个孩子在地铺上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给他们一一地盖上毯子。
陈永富走到包天喜旁边，俯身抱起他，走到自己的卧室，放到床上睡。
41、村头小路外日
张耀华驾着一辆豪华宝马车，副驾坐着黄丫丫，车子顺着通向仁乡村的泥路，朝村子方向慢行。
张耀华：（皱着眉头）这么烂的路，谁会来这里旅游？
黄丫丫：你就当来散散心一趟呗！你还真的想在这里丢下几千万啊？
张耀华：（拍了拍她的大腿）嘻嘻，就你懂我！
黄丫丫妩媚一笑，没阻止对方的举动。
黄丫丫：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本姑娘难道还不懂？
张耀华的右手接直搭到黄丫丫的大腿上，没移开。
张耀华：呵呵，那中午是到你家里吃午饭，还是到甲缘街上的活鱼馆吃野生河鱼啊？
黄丫丫：当然是去吃好吃的了，村里有什么好吃的？
张耀华：好嘞，到村口就调头。
黄丫丫：这么小的烂泥路，你认为现在能调头吗？
张耀华：是是是，不能。
42、仁乡村头外日
宝马车来到村头后，慢慢调头。
黄保守扛着犁头，牵着水牛经过，瞟了宝马车一眼。
车内，黄丫丫慢慢地猫下身。
黄耀华：丫丫，那老头你认识？
黄丫丫：那是我爸，让他发现我到村口了，不回家一趟，会被他骂死的。
黄耀光调好车头后，朝半山上的公路开去。
黄耀华：呵呵，原来是岳父佬啊？早知道，下车给他递根中华烟了。
黄丫丫：哎呀，讨厌了啦！谁答应嫁给你了？
43、住院部大楼外日
住院部大楼前，停着一辆的士。
陈永富背着黄必亮，和何韦双从大楼里走出，上了的士车。
44、的士内日
三人上车坐稳。
司机：三位要去哪里？
陈永富：南城廉租房。
何韦双：行啊，
老同学。你何时租到廉租房给孩子们住了？陈永富：我哪有那个本事？周惠玲帮忙找的关系，向住建局申请得了两间一大一小的廉租房，一间给孩子住，一间当课室。平时，下班后，我有空就过去给孩子补补课，孩子们刚进城，学习还跟不上。
何韦双：那晚上谁给他们煮饭？
陈永富：附近的一位老大爷可怜孩子们，就义务给他们煮饭。我本来还愁怎么解决孩子们的吃饭问题呢！这下，我就放心了。
何韦双：太好了，以后给孩子们补课的事也算我一个。
陈永富：那太好了。
何韦双：（摸着黄必亮的脸蛋）这下气色好多了，出院了，亮仔开不开心呀？
黄必亮：开心！
何韦双：等一下，家里还有很多小伙伴哟，他们都是你陈爸爸的孩子，都会陪你玩，开不开心呀？
黄必亮：开心！
45、廉租房内日
一间两室一厅的廉租房内，每一间卧室摆放着两排马栏床，分上下铺，共六个床位，其中门边的第一个下铺床位上放着孩子们的衣物。两个房间的门上，分别写着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
九个孩子，五女四男，虽然没有大人在，个个都非常懂事，都或坐着或躺在床上看书。
陈永富和何韦双还有黄必亮走进客厅后，陈永富拍手。
陈永富：孩子们，来，都出来。
两个房间九个孩子，都来到客厅站着。
陈永富：大家认识一下，（指着黄必亮）这是弟弟黄必亮，今天刚出院，他的身体还比较虚弱，以后大家要怎么做？
九个孩子：多照顾弟弟！
陈永富：好好好，不错，不错！
46、廉租房内晚
陈永富将墙角的一个折叠式的大圆桌拿出来后，打开。何韦双端着一大盆荤菜，和一盆蔬菜进来，放在桌子上。
陈永富：孩子们开饭了。
十个小孩都从房间出来，围着桌子坐下。何韦双给每个小孩盛了一碗米饭，摆上筷子，但是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一位老爷爷走来，在一个空位坐下。
老爷爷：孩子们吃饭！
十个孩子：爷爷请吃饭，陈爸爸、何妈妈请吃饭！
老爷爷：（笑）哎，多乖的孩子啊！这是谁教你们的呀？这么有礼貌！
十个孩子：陈爸爸教的。
陈永富脸红起来。
陈永富：我可没教你们管何姐姐叫何妈妈呀！
包天喜：这个是我们自己叫的，姐姐也是妈妈！
老爷爷：呵呵……这一大家子，真是太幸福了。
47、廉租楼外日
一辆商务车在廉租楼下停了下来。
何韦双从驾驶座下车，打开车门，将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搬上楼。
48、廉租房内日
孩子们正在排队洗漱。陈永富在客厅里搞卫生。
何韦双：老同学，出来帮一下忙！（从楼道传来）
陈永富：哎，来了。
49、楼道外日
上到五楼的楼道，何韦双满头大汗。
陈永富走过去，一把提起大米。
陈永富：这是五楼啊，老同学。你叫我下来扛一下不就行了吗？袋子里是大米？
何韦双：今天是周六，孩子们刚进城，我想带他们出去走走，就顺便买一袋米过来了。
陈永富：呵呵，我也正有此意。你快到屋里歇一下，我把大米放到厨房里后，就出发。
50、厨房外日
厨房是独立的小单间，房门锁着，可门前堆着很多食品袋装着的东西。
陈永富和何韦双走过去查看，五六个食品袋里，分别装着大米、蔬菜、鸡蛋、猪肉等，其中一个袋子里面还留有字条。
上面写着：收养这么多孩子不容易，给小孩尽点绵薄之力！祝好人一生平安。
陈永富和何韦双四目相对，眼里不约而同地含着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