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兄妹(一)
1981年哈尔滨寒冬，一对兄妹两相依为命艰苦卓绝度日，妹妹方念患上眼疾，然而哥哥方义为妹妹筹医药费的过程中不慎步入一个毒轨的阴谋，一念之差，从此兄妹两的人生坎坷改变。
1章：命运的悲欢离合
一九八一年寒冬——哈尔滨呼兰巴，白皑皑的积雪拥抱着哈尔滨，然而今响晴，北风如刺刀依呼啸。
在一所中心小学二楼走廊间仅有两个人在谈话，
“李老师，我妹妹她……”
说话低垂的这个男孩——年15岁，名——方义，材瘦俊俏，身穿一袭军绿棉衣，一双连襟手套挂在脖领上，脚上穿着黑色破洞的麻布棉鞋，唯独一顶军帽是崭新的。
“方义，以你妹妹现在的视觉不适合在画画了。”说话的这位老师衣冠整洁，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庄严敬仰的神韵。
“李老师，容我妹妹继续坐在课堂上吧，哪怕是坐在一个角落旁听老师对绘画的详解。”方义凄切的说
“只听不画，岂不是很残忍，好几次看见她偷偷的伤心抹眼泪，你妹妹对画画很有天赋——小小年纪奇思绘想～无师自通，只可惜……，事已至此，还是让你妹妹去接受应当的学业吧。”拍拍方义的肩膀安慰惋惜的神情背道离去。
方义对妹妹感到非常的心痛，在原地滞留了一会，抹抹坚强不屈的凄泪。
校园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欺凌霸主爱对别人冷嘲热讽的人，正在对着一个小女孩撒泼，“没爹没娘疼的野孩子，又是一个瞎子”。讽刺冷语着边用雪球砸向小女孩。
“啊～”小女孩抱着头屈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无有还手之力，任凭其打骂，模样很凄痛。小女孩就是方义的妹妹——名方念，——年九岁，可爱机灵乖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从头到脚花花绿绿的棉服如同哥哥一般的补丁。
方义惘惘走下楼来，渐远的聆听到妹妹的哭喊声“哥哥，哥哥。”方义悍然振作起来，听着妹妹的哭喊声快步流星的寻过去，远望着妹妹被其欺打的一幕，戛止激起愤恨，便掷地有声的大喊，“你们住手，不许在欺负我妹妹。”
“其们”充耳不闻连绵不断仍在欺打，方义怒目金刚，大步流星的跑到跟前阻止，“滚开，滚，快滚开。”方义金刚怒目的凛色彻底惊恐了那些“其们”，兔蹿似的即逃。
“哥哥。”方念怜怜的语声。
方义踵过俯身扶起妹妹，拍拍妹妹身上沾坐的冰雪，方义心疼的看着妹妹，“念念，你没事吧？”
“哥哥，我没事。”方念强颜微笑的说。
那些“其们”桀骜不驯心存侥幸，其一人转过身来“冷不丁”又仍过来一团雪球，方义应暇敏捷用身体护起妹妹，雪球“冷不丁”砸在方义的脑袋上，又全都扭过头挑衅弄鬼脸，“野孩子，瞎子。”方义怒然，便都蹿去。
“哥哥，你没事吧？我讨厌他们。”方念摸象的说。
“哥哥，没事，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走念念，哥哥带你回家。”
方义年仅十五岁却有宰相撑船的胸襟，拿得起放得下，秒然憎愤，时而欣慰，骨子里坚强不屈的精神在与艰辛悲苦的日子抗衡，艰苦卓绝的奋斗，渴望冲破悲苦的日子迎接美好景天的到来。
兄妹俩住在一所大杂院内，左邻右舍挨挨挤挤，朝阳一间屋子内四壁贴满字画，贫困寒冷，唯有一张画像镶嵌着画框——全家福，也是仅有的一张。
早前父母都在军区连歌舞团工作，家中充满欢歌笑语，过着幸福温暖的生活，“乐极生悲”，三年前的腊月天因巡演慰问在路途不幸发生祸事，生生夺去原有幸福的家庭，因此这个家就变的支离破碎，不再有欢歌笑语幸福温暖，留下的只有悲痛欺辱，从此兄妹俩无亲无故相依为命卓绝度日，左邻右舍都自顾不暇，没有多少来接济兄妹俩。命运总是那么的残酷无情，半年前，方念患了上眼疾，渐渐失去了光明，就医诊断需要移植眼角膜，迄今今日还没有出现相匹配的眼角膜。
方义照例生着火炉。方念也照例坐在画架前，抚摸着呢画板，内心充满对画画无比的炽爱。方义不忍心这样端详着妹妹，于是便搀起妹妹引到灶炉前，“念念，慢点，来坐下，取取暖，看你的手冻的冰凉。”方念惘然的样子摸象着取暖，方念从不在哥哥面前表达自己内心的痛处，而方义对妹妹又是心如明镜，内心非常的悱恻，于是乐观的说，“念念，饿了吧，哥哥去烧水做饭，等着，马上就好。”
方义起身
摘下军帽随手放在了“手风琴”的邻边，摘下军帽的同时一道十厘疤痕暴露在左侧脸颊上。方义忡然的望着见底的米缸，这时房门吱吱嘎嘎响起踱进两个人来，一位和颜悦色的中年妇女两手领满东西，还有一位女孩长的眉清目秀，看起来与方义同龄。“顾阿姨，您来了，快进来坐。”方义怡然悦色的说。
方念萧然起悦，“顾阿姨，是顾阿姨来了吗？”
“念念，是顾阿姨，顾阿姨来看看你和哥哥。”顾新革和蔼可亲的说。
“顾阿姨来了，那思彤姐姐也来了，对吗。”方念喜悦的说。
女孩姚思彤走到方念身边，蹲下身来暖暖的握住方念的手说，“思彤姐姐想你了，来看看你，今天思彤姐姐又给你带来了许多颜料。”
“谢谢思彤姐姐，可是我现在……”方念怆然的样子，也同着怆怆的样子。
方义接过顾新革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角边，又接着说，“顾阿姨，谢谢您这些年隔三差五对我们兄妹俩嘘寒问暖雪中送炭，要不是您的关心照顾，我和妹妹不知该如何生存下去，谢谢您顾阿姨。”
“方义，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别总是对顾阿姨说谢谢，要说谢谢，顾阿姨要谢谢你才是，去年要不是你舍命相救，现在受到伤害的应该是思彤，只是你脸上的伤痕让顾阿姨感到非常的心痛。”顾新革心疼的说。
“顾阿姨，不就是一道伤疤吗，我是男孩子经得起。”方义乐观向上的说。
然而姚思彤对方义的情窦初开早已树立在心地里，唯有这次方义脸上的疤痕，成为姚思彤此生非方义不嫁的句点。
“果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天顾阿姨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念念的眼角膜有匹配的了。”顾新革开心的说。
方义乘然悦色激动万丈，“真的太好了。”便俯视着对妹妹说，“念念，你又可以重见光明了，又可以像之前那样挥笔自如的画画了。”
方念那童真圆溜溜的眼睛闪闪，激动的站起身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念念。”姚思彤抚摸着念念的肩膀高兴的说。便都一起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眼角膜目前是有了，可这昂贵的手术费是个极大的问题。”顾新革是方念的主治医生——军医。
“顾阿姨，手术费需要多少钱？”方义坦然面对的说。
“手术费需要十三万，在加上手术后期间的疗养费用，大概要十五万左右，我已经把你们的情况向军区医院和红十字基金会反应过了，也发出了感恩申请，应该会得到国家机构的基金资助，方义你也别太为难了，顾阿姨也会尽所能及来帮衬一部分。”顾新革善解人意的说。
十五万——对方义来说甚至比天文数字还要多的多，父母亲的抚血金也远远不及。
寂静的夜晚，兄妹俩肩上裹着淡薄的棉被坐在床前相互相依，纸糊口的窗户支离破碎，高照皎洁的月亮透过窗户把银光洒在屋内——显得格外的温馨。
“哥哥，今晚的月亮圆吗？星星亮吗？”方念微妙的说。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美，星星啊一闪一闪的漂亮极了。”方义释怀的说。
“哥哥，眼睛不治了，只要有哥哥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就好，以后，哥哥就是我的眼睛。”方念乖巧懂事的说。
“傻丫头，眼睛当然要治，哥哥一定会让你重见光明的。”方义凄切的说。
“哥哥，你的怀里好温暖，天空中最亮的两颗星一定就是我们的爸爸妈妈。”方念话音着落，便唱起了歌谣，哥哥也随着凄美的歌声一起伴唱。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不怕心碎，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歌声悲凉凄切，丝丝入扣，动人心弦。
待续
班级里同学们都没有瞧见方义的身影，对名列前茅的方义都感到很赫然，议论纷纷，“方义今天怎么没来上课……方义去哪了……”
然而姚思彤怎能坐以待毙，正抱着捐款箱顶着鹅毛大雪在校园内到处寻同学能够伸出爱心援手，而然这一切方义并不知情。
方念的基金资助迟迟没有音讯，眼睛耽误一天治疗就担一天的风险。
哈尔滨市区广场正围着半圆人群撑着五光十色的雨伞，参差不齐的音语读着——“妹妹患眼疾的怜文……”，这大冷天的路人觉得可怜会伸出同情之手仍过来一个大洋、五角、两角……，有路人觉起声，“像这样的惯例见多了，连自尊心都不要，装腔作势无事生非，博取路人的同情，都是骗人的把戏，走走走。”便起哄全散去。
然而方义对这些闲言碎语并没有放在心上，要辩论说这些都是真的也改变不了别人去看待问题的观点。方义面不改色意志顽强仍然膝跪在冰冻三尺的雪地里，低垂的面前时而会丢来一个大洋……就是重重的磕头谢拜，一冬照旧一身着装，肩上斜挎着军绿书包。处在寒冬下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麻布了，手也冻僵了，无形的北风把俊俏的脸颊也吹淤青了，就这样淋着大雪坚持不懈的跪着，都是为了一生挚爱的妹妹——方念。
数月期间，一辆黑色的轿车总会暗藏汹涌的停在广场附近，本地牌照，然而车里的两个人正在为送海洛因而愁眉莫展着，时常要躲避警察的视线，“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警察严打，货送不出去啊。”说话的这个人叫——王皮，年——二十八岁，体态均匀，桀骜不驯的满头黄发，略显些江湖义气。
被称之“大哥”的这个人，也正是警察日夜兼程呕心沥血要抓捕的人——枭雄，——年三十岁，体态健壮。枭雄正抽着烟吐着烟丝，迷朔着双眼，面色沉稳也藏不住他野心汹涌的神色，固然不会退缩眼前中饱私囊的利益。
枭雄望去车窗外，无意间瞥见雪景里的方义，忽而之间顿住了神色，若有所思的想法旋上心头，霍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说，“天无绝人之路，岂能放过此时此景此人，王皮随我下车。”便缓缓地走下车来，弹去手里的烟蒂，王皮一副诧异的样子看着枭雄。
枭雄包藏祸心走向方义跟前蹲了下来，笑里藏刀的对方义说，“急需用钱是吗？不然也不至于大冷天的跪在这里。”
方义慢慢的抬起头来，面对眼前的人有种避而远之的敏感，就没有回应。
枭雄抿嘴笑了笑又说，“我给你十五万去给你妹妹治眼睛，前提是，只要你每天帮我送一件包裹便可，这十五万轻而易举就都是你的，就算你跪到天荒地老也跪不出这十五万，如果真心是为了你妹妹，就答应我的条件与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