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剧本杀
《悬案剧本杀》
故事梗概
知青年代,村里地痞流氓二赖子拐骗来一个哑女。一天夜里,二赖子被钝器砸死。勘察现场,找不到作案工具。也找不到哑女以外犯罪嫌疑人的痕迹。很多知青跟二赖子都有仇,有疑点。但都找不出参与作案的证据。该案多年未破。
知青们心里都清楚,知青中一定有人协助哑女杀死了二赖子。多年后,知青们聚会,又想起了这个命案。于是,他们回到曾经插队的地方,来了一次剧本杀式的破案。
主要人物 【各有特色,无明显主角。】
哑妹——一位质地漂亮的城市女孩。因故发音不清,精神略有障碍。寻亲走失,被好心人收留。后被二赖子以50斤大米和雇她照顾母亲为由,骗到家中。二赖子要强行成亲,她不肯,又走不脱。于是在一个夜里把二赖子砸死。但因找不到作案工具和合伙人。拘留一段时间后被释放。后来,说话和精神得到修复,成为杂志社主编。民间传说她是蛇仙。
二赖子——村里的地痞无赖。丑陋,作恶多端,会善恶两种脸谱。到县城倒卖大米时,用50斤大米骗来哑妹。欲霸占成妻。哑妹不从。二赖子要强迫,被知青阻拦。夜里,被哑妹用不明钝器砸死。
三扁担——青年点儿里最老实受气的一个男生,话少,三扁担打不出一个屁来,是最不让人怀疑的一个。恰恰正是他设计帮哑妹杀死了二赖子。重回青年点时。他已是大公司老总。
虎妞——青年点儿点儿长。一个厉害能干的女生。曾对二赖子说,你要是敢碰哑妹我宰了你。后来在检察院工作。剧本杀式破案是由她来主持的。
林萍——有正义感的女生。秋天割地时,去解手,被二赖子偷窥,并追着她提裤子跑。二赖子还扬言把她办了。她把自己防身的裁纸刀当着二赖子面给了哑妹,并告诉她,她要碰你,你就扎他。扎死不偿命。
大白兔——白净漂亮的女生。多次被二赖子调戏。要不是知青们保护,早就被二赖子祸祸了。她把一卷备用电线给了顾东。被怀疑与顾东合谋从炉筒子取走了作案工具。
嗝儿屁——在校期间打架出名。也被人家打昏过。嗝儿屁一词是当时死的俗语。他经常和人家讲自己的英雄史,说自己差一点儿嗝儿屁了。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嗝儿屁。二赖子死的当天,他打了二赖子。当天晚上又拿着酒去给二赖子赔礼道歉,并和他喝到很晚。被怀疑是他杀了二赖子。他拿不出不在现场的证据。
大壮——能吃能干,强壮敦厚的男生。家里常给他寄些吃的来。二赖之截留他的邮包,害得他经常吃不饱。被怀疑有犯罪动机。
顾东——从来不正面对抗,善于背后使阴招的男生。二赖子多次欺负他。他也多次使阴招报复过二赖子。案发当天,他把二赖子家大缸挪到炉筒子下。又从保管员大白兔那里借来了备用电线。被怀疑与哑妹和大白兔合谋杀死了二赖子。从炉筒子取走了作案工具。
陶老师、陶师母——收留哑妹的好人。
生产队长——二赖子的姐夫。办事公道,有群众威信。但对媳妇和小舅子有些无可奈何。
队长妻——二赖子的姐姐,泼辣豪横。
新队长——当年知青们的小伙伴,现任村长。
警察甲、乙、丙——勘察案发现场的一组警察。
一有话农村老者,多名自由媒体人和群众若干。
《悬案剧本杀》剧本
- 二赖子家 日 内
三名警察从外走向屋门。随着两扇破旧对开木板门打开,队长和队长妻透过三个警察的空隙,出现在黑洞洞的屋里。
队长:“来了?”
警察不搭话。
队长妻:“警察同志。”
警察甲:“别说话。我不问,你们什么也别说。”
视线移向里屋。里屋门是开着的,穿过地中央的站炉子,可以看清屋角坐在长板凳上,正在颤抖哭泣的哑妹。哑妹的手上,脸上和衣服上都有血迹。
视线转向窗户和炕上。刺眼的窗户白光过后,镜头摇出脑袋血肉模糊的二赖子尸体。
警察勘察现场,寻找凶器。看了尸体头上的创口、站炉子中心盖、地下和门上的血迹。血迹到锅灶附近就没有了。用烧火棍在灶坑里探了探,没发现硬物。
在勘察现场背景上叠出片名字幕。
警察甲问哑妹:“是你打死了他吗?”
哑妹拍拍胸脯点头说是,但声音是听不清的。
警察甲:“你用什么工具?怎样打死他的?”
哑妹比划用石头大小的东西砸死的。
警察甲:“是用石头吗?”
哑妹摇头,说是水球。仍然让人听不清。
警察甲:“让她写出来。”
哑妹写出“水球。”
警察甲:“水球?”
哑妹比划天上的云变成了雨,淅沥沥地掉了下来。冷风一吹就成了水球。
警察甲:“那个球在哪里?”
哑妹比划,散成了水,变成了气,又回到了天上,变成了云。她看上去像精神失常的人在说胡话。弄得警察一头雾水。
警察甲:“既然你已经投案自首,就应该配合我们,全都说出来。”
哑妹轻轻点头。
警察甲:“有人配合你没有?”
哑妹摇头,拍着胸脯说,就我一个人干的。
2. 二赖子家屋外 日 外
屋外不少村民和知青在议论着。警察和队长从屋里出来。
警察甲:“和大家说一下。到底是谁杀的?是一个人杀的还是有人配合,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在队部办公,大家有线索可以到队部找我们谈。”
一老者:“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作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老天派神仙来干的,他命该如此。二是青年点里的人配合哑巴干的。”
3. 酒店包房 日 内
在嗝儿屁的笑声中,叠化出案发若干年后正在上菜的饭局。知青们在议论着当年的悬案。
嗝儿屁抑制住笑后说:“现在都成神话传说了。十里八村,甚至全县都传开了。开始是村里传的小故事。后来把小故事串联成大故事。最后成了长篇评书了。”
大白兔:“都传成什么样了,快给我们讲讲。”
嗝儿屁:“说二赖子在村里祸害了好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儿。得罪了黄大仙。黄大仙儿咬开他的脖子,吸他的血。”
顾东:“编得有鼻子有眼的。他脖子上确实有疤,不过那是淋巴结核弄的。当年有时候还冒脓呢。你接着说。”
嗝儿屁:“黄大仙没干过他,自己差一点没被他整死。二赖子后来又得罪了狐仙。狐仙在他脑袋上啃了几口,留下了脓疮和疤痕。”
大白兔:“是不是哑妹也成了什么仙儿啊?”
嗝儿屁:“让你说着了。亚妹是蛇仙。她比那两个仙儿都厉害。她有个宝器叫水晶宝石。天热的时候可以变成液态,放入体内降温。天冷的时候可以放到体外,结成冰状物。说中药里的冰片就是蛇仙的水晶宝石碎片。编得多像?”
三扁担和大家感兴趣地听着。
大白兔:“那怎么杀死二赖子的呢?”
嗝儿屁:“说蛇仙把水晶宝石做成石头大小,砸死了二赖子。然后又把水晶宝石化成液态,收了回去。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凶器。”
大壮:“唉,菜都上来了,开吃吧。我都饿了。”
虎妞:“再等等林萍,刚才说就要到了,怎么还没到?”
大壮:“再催催她,我都饿得受不了了。”
虎妞打电话:“哎,你到哪了?怎么还没到……谁?……啊?太好了,快过来吧。”(关掉手机后说)“你们猜她碰到谁了?碰到哑妹了。”
大家欢呼雀跃。
大白兔对旁边的虎妞小声说:“这回该有结果了。“
虎妞:“不一定。注意观察一下哑妹最感谢谁。”
林萍挡在哑妹前面走进包房说:“大家猜,谁来了?”
大白兔:“你快躲开吧你。”
“哑妹!”大家喊着拥过来。
哑妹由笑变成咧嘴大哭,哭中说出“可算见到你们了。”
虎妞:“哑妹。”
哑妹:“虎妞姐。”
俩人拥抱在一起,热泪滚滚地沉浸在感动中。
虎妞:“我们一直惦念着你,终于见到了。”
哑妹:“我老想你们了,终于见到了……要是没你们,我这辈子就完了。”
虎妞:“来,别哭了。见见大家,然后我们坐下来聊。”
哑妹和大家一一握手或拥抱。双方都眼里浸着泪花。哑妹多次重复:“可见到你们了。”“要没有你们,我这辈子就完了。”
见到嗝儿屁,又抱着哭。和他说:“嗝儿屁哥要不是你,我都没命了。”
哑妹和大家握手拥抱之后被安排落座。她刚坐下,左右看,找人。
三扁担习惯性地退到人们的后面,直到落座,也没有和哑妹握上手。哑妹落座后看见了三扁担,立即起身想要和三扁担拥抱交谈。没等哑妹张开双臂说话,三扁担便躬身谦逊地伸出一只手和她点点头,然后送她回去入座了。哑妹流着热泪看着他。
虎妞盯着回座的三扁担,小声嘀咕:“不会吧。”
大白兔贴近虎妞耳边说:“不可能,三扁担打不出一个屁来,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有那个胆,也没那个麻溜劲儿。”
三扁担感觉到虎妞在盯着自己,没敢看虎妞。低头来低头回去,坐下也没往虎妞这边看。
虎妞:“来,我们开始吧。第一杯酒,为我们的团聚,尤其是和哑妹团聚。为哑妹有今天的好生活。”
嗝儿屁:“还为悬案的破解。哑妹,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是谁帮你杀了那个二赖子了吧?”
哑女摇头说:“没别人,就我自己。”
嗝儿屁:“哑妹不说,我们今天也会弄个水落石出。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个脚本。咱们来个剧本杀。把他杀出来。这个人太他妈的高明仗义了。”
虎妞:“我看今天就算了。不但今天杀不出来。还耽误我们聊别的。我建议,周末我们回点儿里一趟。重现当年,杀出这个协同作案人。”
大家一致赞同。
碰杯痛饮。
40. 农家 夜 内
酒桌上,大家听着哑妹讲述。
大白兔:“你当时怕吗?想到了什么?”
哑妹:“从我站起来去拿冰那时起,我大脑好像死机了一样。只有小脑自动支配着行动。”
大白兔:“后来你干啥了?在那个环境里,你害怕没?”
哑妹:“我无力地靠着墙,开始还防备他活过来。后来就睡着了。听到敲门声我才醒来。我打开门。他姐姐走了进来。见到二赖子,妈呀一声,给她吓坏了。原来厉害的她,见到我恐惧了。像耗子见到猫似的,两只手挡在面前,慢慢绕过我,出门就喊杀人了。陆续来了些人,有的手里还拿着家伙儿。我站在门里看着他们。我怕他们打我,就在头上挥动着刀。”
嗝儿屁:“有些眼花的老人把你看成了蛇,后来传说你是蛇仙。”
哑妹:“是吗?”
嗝儿屁:“你还不知道吧?你杀二赖子的事,已经成为流传很广的民间传说了。”
哑妹:“是吗?太好了。”
林萍:“哑妹你接着讲。”
哑妹:“后来警察来了。我就按三扁担教我的表演。而且表演得更像精神失常。我知道那样对我有好处。”
虎妞:“三扁担,你真了不起。仅从精神失常就可以减刑。你还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即回答了事实,又掩盖了事实。高,真是太高明了。”
林萍:“那后来呢?”
哑妹:“后来我被关进了拘留所。很多人保我,检举揭发二赖子的罪行。二赖子家有人,阻挠放我。也好,我有了一个安居吃饭的地方。”
林萍:“也是。现在看来,班房不是最坏的地方。那再后来呢?”
哑妹:“在我父母恢复工作前,组织上把我从拘留所领了出来。出来后,我复习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出版社工作。出版社后来不景气。我拉几个人办了一个《民间文学荟萃》杂志社。你们想要发表民间故事就来找我。我一定给予帮助。”
虎妞:“你的故事不就可以成为一篇好的民间故事吗?”
哑妹:“是啊。刚才你们一说蛇仙。我的文章立即在脑子里成型了。名字都有了,叫《蛇仙和她的伙伴们》。”
嗝儿屁:“回去我把民间传说整理出来给你参考。这里不仅有蛇仙,还有黄大仙儿,狐仙,故事好长呢。”
哑妹:“太好了,太好了。你把民间传说好好整理出来。以你整理的名义发表。我的文章与你的文章配合发表。你的那篇应该叫《蛇仙除恶》吧?”
嗝儿屁:“对,民间段子就这么叫。”
哑妹:“我的那篇副标题叫《蛇仙除恶》的真实原委。”
林萍:“唉呀,老棒了。”
大壮:“是不该喝一个了。”
虎妞:“这样,值得喝的太多了。我们每个人都来个造句儿。造句完了喝最后一杯。我先来,为了我们这次活动如此精彩。”
哑妹哽咽了。平静一些后说:“为了见到我的恩人们。”
林萍:“为了和我们惦念已久的哑妹相聚。”
顾东:“为了我们曾经惊天动地的壮举。”
大白兔:“为了我们的友谊。”
嗝儿屁:“为了人间正义。”
大壮:“为了那人生中最痛快的解气。”
三扁担:“为了广阔天地里的那段经历,那段很好的学习。”
虎妞:“我们碰杯。”
顾东:“慢,我来灵感了,我要为哑妹的文章配插图。来来,都到这边来。大家把杯高高举起,聚到一起。灯光照射下的杯就是水晶宝石。谁来用我手机手电筒做个补光?先不要举,等我说完。哑妹,你位置放低一些,做喜极而泣状。又尽量像蛇。”
哑妹:“你真是摄影高手啊。”
大白兔:“那说啥了?他摄影大赛拿过奖。给我拍的照片比我本人漂亮多了。”
顾东“来来,开始准备,都不要露脸。只有哑妹可以有侧脸,对着手电筒方向。”
几声快门响后,大家围过来看照片。照片在相机上出现。大家一阵赞叹。
虎妞:“来,大家干杯。”
有人喝完还想倒酒。
虎妞:“哎哎,别倒了。咱们闹腾的时间太长了。一会儿快天亮了。都上炕躺一会儿吧。在青年点没有男女生一起睡觉的机会。这回给你们机会,想搂谁搂谁。”
大壮:“想搂你。”
虎妞:“没问题。”
大家歪歪扭扭,朝里朝外地躺了一炕。关了灯。少许呈现出窗外光照射下的人们。顾东又来了灵感。他让哑妹坐起来,做思想状。找一人躺着举手机,用手机手电筒做主光。又拍了一张蛇仙和她的伙伴们的照片
大壮很快就打呼噜了。有的人还睡不着,有的人在看手机。
哑妹:“姐,如果事实清楚。我会判多少年?”
虎妞:“三年以上。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早过了追究刑事责任的年限。”
哑妹:“这个我知道。那三扁担呢?”
虎妞:“他那么鬼道,会免于起诉的。”
林萍:“我还想造句儿。”
虎妞:“那就造吧。”
林萍:“那时候感觉很苦。现在感觉还挺有意思的。那时候想早点离开。现在不怎么的,总想回来看看。还想接着玩儿一玩儿。”
哑妹:“那时候感觉很悲惨。甚至要绝望了。现在想来,是一段难得的经历。现在还有点庆幸自己。能够尝到人间更多的滋味。尤其是和你们的友谊,是刻骨铭心的。不是很多人都能感受得到的。”
虎妞:“在这里,我等于上了一次大学,深入认知了社会。去掉了很多浮躁的认知和幻想。明确了自己怎样做人,做什么样的人?后来我学法律,就是从你这事开始确立志向的。”
哑妹:“有了那段经历。让我后来活得扎实乐观,感觉到美美的幸福。”
三扁担:“那时,逼迫我学会怎样置身社会。让我从本愿出发,去求学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在这学到的东西,有好多是学校课程里没有的。而且是很独特有效的。”
嗝儿屁:“哎哎,火了,咱们火了。”
虎妞:“怎么回事?”
嗝儿屁:“我在县里的那个朋友给我发来链接。我们回村的事儿被传网上去了。说蛇仙回来了。还有照片。”
虎妞:“谁干的?”
嗝儿屁:“村里的年轻人呗。哎哎,阅读量疯涨。比全县人口数都多了。”
虎妞:“嗝儿屁,你再给添把火。把能爆料的东西都整上去。”
嗝儿屁:“我传给我朋友,让我朋友也火一把。包括我俩一起署名,我朋友一定会火。”
三扁担:“慢。咱们再整个大事件。谁说纸质媒体快完蛋了?让他们看看。哑妹,你筹划一下,是在最近一期发表,加印,还是出增刊。顾东,赶紧把照片整理出来,倒到手机上,传给嗝儿屁。大白兔,你赶紧给大家弄口饭。不要开灯。吃完饭准备逃走。嗝儿屁,你一会儿把照片发给你朋友。现在你记录我说的新闻稿,一会儿也发给你的朋友。最新消息。蛇仙哑妹现在不哑了。她是《民间文学荟萃》的主编。蛇仙的作案的工具水晶宝石,是一位知青给他准备的冰块。先发布这些。虎妞,一会我们可能要被围。你准备一下逃脱的措辞。
41. 农家 日 外
晨光里,屋外围了不少人。在远处停了些车。还有车正在赶来。虎妞和哑妹走在前头。一行人从屋里走出来。自由媒体人拍摄并围了上来。
一媒体人:“我们能简单谈谈吗?”
虎妞:“我们有急事需要马上赶回去。”
另一媒体人:“你看我们大老远赶来的,这么多人。就谈一会呗。你们也就贪点黑到家。”
虎妞:“是这样。我们那哥们,老人突发脑血管病,是脑梗还是脑出血都没确诊呢。我们不好意思耽搁他的时间啊。”
一媒体人:“那把哑妹留下,我们送她回去。”
虎妞:“哑妹是我们硬拽来的。她今天要赶个稿子,明天就用。”
车离开,人们张望议论着。
车在黎明的村落山野中行进。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