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债(一)
良心债
(电影文学剧本)
夜。
天像破了似的,倾盆大雨直泻而下,满地都是争先恐后往上跳的水球。
医院病房。
一位年迈的老母亲穿着病人制服,眉头紧锁,痛苦地躺在病床上,鼻孔里插着输氧管。
毫无血色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身边站着的一个中等身材,看模样有三十八九岁的女儿青青。母亲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青青坐到母亲的病床上。
母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青儿,妈妈有件事压在心里已有十几年了,我非常痛苦,这些年来,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安宁过,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青青用力握着妈妈的手:“妈妈,您说,我答应您 。”
妈妈眼里含着泪水,微微闭上眼睛,泪水顺着她多皱的面颊流下来。
青青在床边拿了一条毛巾帮妈妈擦去泪水:“妈妈,别难过,慢慢说”。
妈妈睁开眼睛,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诉说:“那是十八年前,我在邮局上班,有一位同志往河北一个研究所寄了两千元钱,后来查无此人,钱被退了回来”。
从病房外看到青青坐在床边认真听着。(母亲话外音)叹了口气:“当时我按汇款单的地址,寻找汇款人,发现是一名暂住在招待所的同志。”
青青格外留心听母亲诉说。(母亲话外音):“而且此人已经离开招待所,无法找到”。
稍停片刻,母亲费力地睁着眼睛看着青青,显得很无奈:“这笔钱在。”我这里放了一段时间
青青看着母亲。(母亲话外音):“当时你和弟弟都在上学。”
母亲费力地:“我一个人拉扯你们姐弟俩,我们的生活十分艰难……哎!所有的坏事,都是由坏念头引起的。于是我将这笔钱,留给自己用了。”说到这里,母亲异常痛苦地闭上眼睛急剧地呼吸,显得极度痛楚,老泪纵横。
青青听不清母亲说话声音,忙把头低下听母亲最后用气说道:“我的时间不……不多了,无……无法挽回和弥补这件事,给……给别人造成的伤……伤害。我……我希望你一定答……答应我找……找到汇款人,把……把钱还给人家。”声音也来越小“我……我走了,也就放……心了。”
青青泪流满面说:“妈妈,我答应您,我一定设法找到汇款人,把钱如数还给人家。”
母亲把头一摆,安祥地走了。
电闪雷鸣,天老爷也在为青青母亲哭泣。
青青扑在母亲身上哭泣。(旁白):“母亲带着她的无奈,遗憾,羞愧,自责,悔恨和希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大雨中,青青跑出医院大门,不停地奔跑着……。突然脚滑了一下,摔倒在地。(旁白):“母亲给青青留下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欠下的住院费,还让青青背负着她煎熬了十八年的良心债!”
青青没有爬起来,索性跪在地上,大声的呼唤“妈妈!妈妈!……” 片名《良心债》及演职人员表。
风雨仍在刮着下着。
青青极度悲伤地拖着两条沉重的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家走。(淡出)
(一)
(淡入)山坡陵园公墓。
一排排规划整齐的现代墓地。
青青妈的墓碑上刻着“程秀英大人之墓”。
青青及丈夫范德和十岁女儿梦圆,青青弟弟君君及弟媳英子和五岁小男孩,他们的手臂上带着黑纱一起站在墓碑前。
大家分别为母亲三鞠躬(淡出)
(淡入)大都市。
耸立着无数高楼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在高楼大厦旁的一个旧矮楼房区,青青就住在这里。
青青家里。
客厅内气氛沉闷。范德抽着烟和青青坐在饭桌前静静地沉思不语,君君和英子坐在三人沙发上看着青青。
梦圆在自己小房里和弟弟一起玩着。
青青沉默半天道:“妈妈住院期间,欠下了五万元钱的债,我想,君君承担两万,我承担三万怎么样?”
君君忙接着道:“姐,你们两个人都下岗了,生活也很紧张的,我承担三万,你们承担两万。”
青青:“母亲走了,现在我就是一家之长,你的小孩也需要花钱,而且你们年
轻人用钱的地方也很多,就这样定了。”君君看了英子一眼没作声。
青青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妈妈临终前对我说了一件事。”
君君和英子注视着青青。
范德出神的看着青青。
青青:“十八年前,有一位同志往河北一个研究所寄了两千元钱,后来查无此人,钱被退了回来,当时我们家的生活十分艰难,妈妈就将这笔钱,留给自己用了。”
君君和英子惊讶的相互看了一眼。
范德也皱上眉头。
青青:“妈妈临终时一定要我找到汇款人,把钱还给人家。我答应帮妈妈了结压在她心头十八年的良心债。”
君君:“啊!妈妈还有这样的事?”
范德:“怎么从来没听妈妈说过?这么多年了,妈妈还没忘记?”
君君:“姐,事情都过去十八年了,还提它干什么?再说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英子跟着道:“姐,我看也算了。”
范德吸了一口烟道:“你呀就是一根筋,你妈说说而已,你还当真。”
君君附和到:“就是。”
青青认为观点不一致,有点生气地:“你们?”
范德接着道:”我们很现实。就算是要找汇款人,十八年了,这不是大海捞针吗?谈何容易。”
君君:“就是,说着容易做着难。”
范德:“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青青!我看还是算了。”
君君:“我们本来就很困难,欠的债都难还清,哪还有钱还别人忘了十八年的老账。”
青青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妈妈遗像,回过头道:“这件事压在妈妈心里十八年,临死前都放不下,我们不去完成她的遗愿,她会死不瞑目的,我的良心也得不到安宁。”
大家在客厅谈论着。(画外音):“青青得不到大家的支持,为了还清妈妈的良心债,开始行使艰难的历程。”(淡出)
(淡入)弟弟家。
君君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英子在厨房切菜,对客厅的弟弟道:“我看你姐姐这人真有意思,你妈住院的钱都还不清,还要去找十八年前的汇款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君君站起来走进厨房道:“你怎么这样说我姐姐。”英子放下菜刀更加来劲道:“你和你姐姐差不多。你姐说要还三万,我们还两万,你说你要还三万,脑子没问题会这样说话吗?”
君君申辩道:“我姐姐条件比我们差,我帮帮她脑子就有问题了,我看你这么冷血,脑子才有问题?”
英子生气地:“那你跟她过去,要这个家干什么。”
君君:“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英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硬道理。”用手指着窗外道:“别人买车,买房。我们有什么,住的还是你妈留下来的破房子。”
君君不甘示弱道:“你嫌弃我,那你去找那些有车有房子的人呀!”
英子与君君感情一直很好,知道话说过了头忙转弯道:“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君君走到英子面前,用缓和语调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家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们就姐弟俩,姐姐平时对我们很关照,关键的时候,不能把压力让她一个人扛。”
君君:“要知道,善待别人,等于善待自己。我们为人处事都要多替别人着想,要不然谁还与你交往。”
英子听着。(弟弟画外音):“现在的人都不傻,都会用眼睛观事,嘴巴来事。”
君君:“你呀,就是人不伤人嘴伤人。”说着用手捏了一下英子的鼻子:“刀子嘴豆腐心。”
英子忸怩到:“谢谢老公的理解。”
君君顺势说道:“我们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姐姐有难处我们也不能看着不管。”
英子回答到:“知道了。”(淡出)
(淡入)青青家。
范德从沙发上站起身在客厅来回徘徊地走着,脸上显得很严肃的样子,突然把一支没抽完的烟头,在桌上烟缸里按灭,看着坐在饭桌跟前悲伤的青青。
范德:“妈妈的遗愿,按理说我们做子女的应该去完成,把钱还给人家。可是把钱还给人家就能完事了吗?你想过没有。”
青青静静地望着范德。(范德话外音):“钱还了,妈妈的名声就臭了,我们一家怎么去见人?”青青思索着道:“可是不还钱,母亲在九泉下能瞑目吗?”
范德道
:“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怎么说你也不会听。这样吧,我或者你,再去跟你弟弟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是否把钱还给人家?”青青没有反对:“该做午饭了,我去做饭,等吃了饭,你去跟他们说吧。”站起来,看着丈夫。
范德想了想道:“好吧,我去跟他们谈。”
青青离开客厅,走进厨房。
范德走进女儿房望了望学习的梦圆问道:“作业做完没有?”
梦圆头也不回的写作业道:“还没有。”
范德走过去抚摸着梦圆的头道:“好,不打扰你,好好做作业吧。”走出房间,向门口走去。
青青从厨房出来道:“喂!你不吃午饭啊?”
范德转身:“你们吃吧,我不想吃!”出门。(淡出)
(淡入)晚上。
君君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一些修理工具,手里拿着拆开的电饭煲正在修理。
英子在房间哄孩子睡觉。
孩子:“妈妈,给我讲个故事,我再睡觉好吗?”
英子很高兴,她把儿子的头摸了摸道:“好咧,今天妈妈给你讲一个半夜鸡叫的故事。”“从前哪,有个地主为了他的长工多给他干活,半夜起来装鸡叫......”
君君在桌前继续修理着电饭煲。
英子端了一杯水走了过来道:“喝口水吧。”君君接过茶杯道:“儿子睡了吗?”英子:“刚睡。”
英子:“今天姐夫来谈找那个汇款人的问题,我们说话是不是不妥?”
君君放下手中的活转过身道:“有什么不妥的,我姐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了结我妈的遗愿,但现实生活中这样做是百蔽而无一利。”
英子站在旁边听着。
君君:“有这必要吗?姐夫也说了,十八年了,这不是大海捞针吗?谈何容易。”
英子:“你姐呀,真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找罪受。”
君君:“我妈从小对我们要求都很严格,所以我姐有很多方面都象我妈。”
英子不解地:“你妈这样严格要求你们,可自己为什么要犯这样的错误呢?”
君君沉思了一下道:“第一我妈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否则她不会临死都不忘要找汇款人。第二我爸去世得早,我们家当时特别困难,加上这笔汇款找不到主人,妈妈在无奈下才经不起诱惑,将这笔汇款挪用了,在她心里是及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所以对我们要求很严格除了是妈妈的本质,也有对良心的谴责。”
英子:“看来,你妈心里不安了十八年。”
君君:“哎!我妈埋藏在心里的痛苦,我们一点也没察觉,回想起来我的心真的也有些隐隐着痛。”(淡出)
(淡入)晚上,客厅内。
青青坐在客厅里饭桌前,心事重重地等待范德的归来。
梦圆从房间出来问:“妈妈,爸爸还没回来,他中午还没吃饭呢。”说着向墙上的挂钟看去。
墙上挂钟指向八点。(梦圆话外音):“现在已经八点了。”
青青安慰女儿道:“没有事的,你回房看你的书吧。”
女儿没吭声,重新回自己的房间。
青青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想着心事,一会望着墙上的挂钟。时钟已指向九点。
范德进门,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后慢慢地抽着,一言不发。
青青来到范德跟前问:“弟弟他们怎么说?”
范德猛地吸了一口烟:“他们说了,最好不要还钱,还了钱,死了的人不得安宁,活着的人也不得安宁。”
青青:“这是什么意识?”
范德:“他们说了,妈妈欠别人的钱,时间过了快二十年了,别人又没找我们要钱,钱还了,那么事情就会暴露。”
青青坐到饭桌前凳子上。(范德话外音):“隔壁左右的街坊邻居,怎么看一辈子善良厚道的母亲,又怎么看我们一家人,我们怎么抬得起头。”
范德:“所以死了的人还要招人议论不得安宁,活着的人更不得安宁。”
青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墙上挂着的妈妈遗像:“妈妈,我该怎么办哪?是我答应您要设法找到汇款人,把钱还给人家的啊?”
范德站起来:“我累了,饿了,我要吃饭了。”
青青忙站起来:“我去给你做饭。”(淡出)
(淡入)卧室。
青青躺在床上,范德背对着青青已睡着,青青愁眉不展,想着心事翻来
覆去睡不着。(青青的内心读白):“这几年来,我们夫妻双双都下了岗,丈夫的家又在农村,婆婆年龄也大了,生活上还需要我们的支助,女儿上学,开销也很大,加上妈妈住院时借的债还没还,我和丈夫在外打工收入也不高,日子过得确实很艰难!找汇款人的事,丈夫和弟弟两口子都不同意我找,我除了怕负面影响,也没钱还给人家,为这事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唉!我该怎么办呢?”
时钟(化出)一点、两点、三点、六点。
青青整个晚上迷迷糊糊的。她索性起了床,小心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
青青带上房门,进了厨房。
时钟指向六点四十分。
客厅。
青青端着早点走到饭桌前,将早点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桌旁发呆。
范德拿着牙刷洗漱杯站在青青身边怔怔地看着她问:“怎么?没睡觉啊?”。不等青青回答,接着道:“还在为那事情犯愁啊?”
青青移动了一下身体靠在桌边,叹了口气;“是啊!左也难右也难啊……。”
范德问:“你也别为难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算了,不要一堆屎不臭,挑起来臭。如果你不说,谁都不会知道?”
青青为难地:“不说,我的良心过不去啊?”
范德有些生气挥了一下拿着牙刷的手:“得了吧,等你的良心过得去了,可能我们就过不去了。”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青青没吭声,起身进了女儿的房间,喊女儿起床。
梦圆醒来,用手揉揉眼睛,然后掀开被子,坐起来穿衣服。
范德、梦圆来到餐桌前坐下,三人吃着早点都不吭声,气氛有点沉闷。
吃了一点早点的梦圆道:“不想吃了,我上学去!”放下碗筷离开。范德:“我也不吃了,我走了。”也放下碗筷离开。
青青看着他们离开,无奈地凝视着桌上没吃完的早点……。(淡出)
(淡入)小学门口。
同学们围在地摊上选择购买小玩具商品。
梦圆背着书包来到学校门口,见同学在地摊上买东西,便走了过去。
一位女同学见梦圆高兴地:“范梦圆!”指着地上的小玩具和小学习用品道:“想买什么?”
梦圆看了看,转身离去。女同学扫兴地跟着离去。
女同学边走边问身边的梦圆:“我看你从来不在街上买东西。”梦圆:“不喜欢街上的东西。”女同学不相信道:“你骗人!”梦圆答道:“你说骗人就骗人,”快步走去。女同学边喊边快步跟了上去:“你等等我!”(淡出)
(淡入)工商银行。
范德穿着保安制服站在银行里观察着进出银行的顾客。
一位高龄的老太太取着拐杖慢慢向银行内走来,范德看见忙上来搀扶着老太太,并关心地:“老太太,你这么大年纪了,要你孩子来办事呀!”老太太:“他们忙,不打扰他们。”范德将老太太扶到休息椅上,走到排号机前,为老太太取了个号,走到老太太跟前:“这是您的号,等营业员叫您的号,您再过去办理。”老太太感激道:“谢谢你!”(淡出)
(淡入)一个中型超市。
青青木呆着,站在超市水果摊前。
一位同事来到青青跟前道:“青青,看你神不守舍的样子,有什么心事?”青青象没听见,同事把她肩膀一拍:“跟你说话没听见?”青青吓了一跳:“你......你在跟我说话?对不起,我没听见。”
同事:“我看你母亲去世后,你整天心事重重的。”关心地:“你妈生病期间,你也辛苦了!你不要太伤心,应该振作起来。”靠近青青耳边小声道:“下班上我家,给你做几个好吃的菜,散散心。”
青青:“谢谢你,我老公小孩都等我下班回去做饭。”
同事:“你呀,就是个操劳的命。”(淡出)
(二)
(淡入)(字幕)几年后。
青青家。
范德,在厨房忙着做饭。
青青显得很憔悴,拿着抹布忧心忡忡地抹着饭桌,时而发呆。
范德嘴里叼着烟,拿着做好的菜从厨房出来,看到青青魂不守舍的站在桌前发呆。
范德把菜盘放到饭桌上看着青青,将烟拿到手上:“又发什么呆呀?妈
妈都走了几年了,你老这样烦不烦哪?”青青也伤感的道:“是啊!我也烦呀!妈妈去世都几年了,我还没了却妈妈的遗愿,能不烦吗?”
范德缓了口气,压住心里的火,坐在桌旁的凳子上,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抽出一根,用未息的烟头接上火后放进桌上烟缸,将新点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语重心长道:“你想想,这几年我们过得都很艰难,为了还妈妈住院欠的债,咱俩什么事没做过,什么苦没吃过,现在欠的钱都还没还清,哪有钱去还这二十多年的债,再说为这件事让我们抬不起头来做人,你说值吗?”
青青也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看着范德:“其实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很矛盾,想到这件事只有妈妈一人知道,二十多年了,也没人查找。”
范德吸了一口烟道:“是啊!这么长时间了,即使查,也查不出来了。”
青青接着道:“找汇款人,把钱还给别人吧,妈妈的事情就会暴光,让妈妈死后留下不好的名声,在别人的心目中,我们清白的家庭形象就会被玷污。”
范德:“妈妈在梦圆心中的地位就会改变。”
青青叹了一口气:“是啊,教育梦圆就会受到阻碍;在朋友面前,我们的信誉就会受到影响;得不到别人的信任,以后找工作就会更加困难了。”
范德:“知道这么多的坏处,还要找什么汇款人?如果因为这件事的影响。”
桌上放着做好的几盘素菜。(范德话外音):“以后找不到工作,生活怎么办?”
青青感叹道:“就是啊,不还吧,妈妈的遗愿不能实现,她那悔恨和期盼的眼神,又让我无法安心……。”
范德有些激动,又想控制情绪,将最后剩下的一点点烟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头往烟缸使劲地一按,看着青青道:“你又来了!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安心的问题,是会影响到大家安身的问题。要不然,你弟弟和弟媳怎么都反对你去找汇款人?”
青青无言以对,看了丈夫一眼,把头一转看着门外。
范德有些不耐烦从凳子站起来:“都几年了,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你怎么就不能现实一点呢?还是先救活人吧,生活本来就很艰难,再去找这些罪受,谁还受得了哇?”满脸的不高兴。
青青也心情沉重地站起身。
已读初中的梦圆背着书包放学了,走在回家路上。
梦圆从门外进来,看见爸爸妈妈满脸不高兴,调侃地道:“怎么?爸爸妈妈今天又开战了?战果如何呀?”
青青和范德相互对视了一下。
梦圆撒娇的对着爸爸道:“爸,我肚子好饿哟。”
范德也趁机缓解僵局道:“哦!人是铁,饭是钢嘛,不吃饭就饿得慌。来来来,先吃饭,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青青连忙帮女儿从背上把书包拿下来:“洗洗手,赶快过来吃饭!”将书包放进女儿房间返回来看到女儿还没过来,坐到饭桌旁朝着厨房喊:“梦圆,手还没洗好?”(梦圆话外音):“来了!”
梦圆从厨房出来,用门后挂着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道:“抄笔记时不小心,把墨水染到手上了”。
青青道:“都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小心啊!”
梦圆边往饭桌走边道:“还说呢!这只钢笔从小学用到现在,同学们都用一次性的水笔了,我的笔还没下岗,已经够意思了吧。”
青青和范德听了女儿的话,同时内疚地叹了一口气,都不言语。
三人边吃饭。
梦圆放下筷子道:“爸,星期六班上组织春游,我不想去。”
青青忙问:“为什么?”
范德看着梦圆。
梦圆:“反正我不想去。”
青青安慰道:“孩子,集体活动怎么能不参加呢?”
范德:“是呀,班上组织活动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样不参加,活动能开展吗?”
梦圆难过地边吃边听着。(范德画外音):“梦圆,你一定要去!”梦圆吞吞吐吐道:“那......那。”
范德:“那什么呀?”
梦圆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道:“去玩要花钱呀。”
青青明白梦圆的心思,安慰道:“孩子,我们家虽比别人家条件要差一些,但你去玩的钱我们还是有的。”
范德高兴地:“我们梦圆长大了,能为爸爸妈妈分忧了,我们很高兴,星期六你一定要去玩的
开心。”梦圆不好意思地:“谢谢爸爸、妈妈。”(淡出)
(淡入)货船在江面上行驶。
游客在江摊上游玩观光。
春游的一群女同学有说有笑的围坐在地上吃着自带的食品。
梦圆一个人坐在一边拿着一瓶自带的水,吃着一个馒头。
同学张静喊:“梦圆,过来一起吃!”
旁边一个较胖的女同学:“喊她干什么?她和我们又不是一个档次。”
另一个同学跟着道:“是啊,她父母都下岗了。”
张静反驳道:“她父母下岗与档次有什么关系?”
较胖女同学:“怎么没关系,我们每次活动喊她,她都拒绝参加。”
梦圆边吃边看着她们。(另一位同学画外音):“是呀,她不给面子真没劲。”
张静站起来,拿着自己的食品走到梦圆跟前安慰道:“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你不要自卑,其实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很欣赏你。”
梦圆一笑:“我有什么让你们欣赏的。”
张静坐到梦圆身边,边吃着香肠边说道:“你为人正直低调,和她们不一样,您喜欢帮助同学。”用大拇指夸奖道:“更重要的是,你学习好。” 梦圆:“看来你很懂我。”高兴地拿起矿泉水瓶对张静道:“来,感谢你了解我,干杯。”张静也拿起矿泉水瓶道:“干杯!”(淡出)
(淡入)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
客厅里。
仨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
电视正播着《2008感动中国颁奖盛典》的实况。
(播放山区教师感人故事,以及5.12地震时营救老百姓的英雄们片段)
青青泪流满面,范德用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肩。
(镜头回到电视屏幕颁奖晚会。)
仨人眼睛紧紧地注视着电视屏幕,脸上显出严峻地表情。
(旁白):“青青和范德都想到了母亲欠下的良心债,看到这些英雄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在平凡中见伟大;在危难中见真情的高尚品质,他们的灵魂受到了深深地撞击!”
青青在轻轻地抽泣,她非常难过地把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头伏在手臂上,失声地痛哭起来。
范德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帮青青擦着眼泪。自己的泪水也情不自禁地往外流,范德内疚地在青青的耳边说:“都是我不好 !都是我不好!”
青青仰起头,看到范德眼圈的泪水,从丈夫手里拿过一张纸巾,轻轻帮他擦着:“妈妈的债没还,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范德坚定地道:“不!不会迟!只要有心,永远都不迟!”
梦圆满脸都是泪水,她把头靠在母亲的怀里:“妈妈,妈妈!您别难过了。”抬起头,用她的手,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道:“今天晚上真好,外婆的债可以还了,爸爸妈妈以后也不会吵架了。”
青青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范德也把手伸过来,一家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淡出)
(淡入)梦圆房间。
梦圆坐在单人床旁边的书桌前的台灯下做作业。(淡出)
(淡入)青青的卧房。
青青、范德靠在床头,范德一只手握着青青的手,另一只手抚摸青青的头。
青青道:“你看颁奖会上主持人的那段话说得多好!”主持人的一段话在脑海里回荡。(旁白):“如果没有你,没有他,没有你们,没有他们,没有我们,没有咱们,就不会有这样的二零零八,就不会有这样的祖国!我们完全有理由为我们自己感到骄傲。所以《感动中国》二零零八特别奖的获得者是‘中国人’”(化出)
(化入)电视画面:“我们每个人都有理由接过这个奖杯,然而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理由让这个奖杯在我们身边停留太久。因为我们只是十三亿分之一。历史会认同二零零八这份特殊的奖励,此刻我们看到这个奖杯,真的觉得他意味深长,这是因为它是在孩子手里。”
青青:“我身为中国人,这个特别奖让我感到既骄傲又羞愧。如果奖杯此刻在我的手里,我根本没有勇气让它停留,因为我是个不合格的中国人。”
范德看着青青表白(青青画外音):“妈妈让我找汇款人的事,只要放弃自我就能解决,我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你说我还算个中国人吗?”
青青:“一
个人最伤心的事,无过于良心的死灭;一个社会最伤心的现象,无过于正义的沦亡。如果你们、他们、我们、咱们都不去维护社会的道德,做错了事也不去反省,那么这个社会还有正义可言吗?人与人之间还有诚信可交吗?”范德:“是啊!如果我们每个人平时都能严格的要求自己,从最小的事情做起,关键的时候就能经得起考验了,象这些英雄一样,心中装着别人,别人心中才会有你。”
青青:“就是说呀!你看那些5.12震灾的英雄,还有那个消防兵李隆出险情三千多次,抢救七百多人,他们真正是做到了不为自己活,也不为自己死啊!能做到他们那样真是太不容易了。”
范德:“你以为英雄那么好当的”。
青青:“是啊!他们的思想境界那么高,可妈妈的事,这么长时间了,我还在犹豫不决,和他们比起来,我真是惭愧啊!”范德笑着:“哦!怎么,你也想当英雄呀?”青青也笑着:“谁不想啊!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当个有良知有道德的人”。
范德:“说实话,妈妈这件事我也很内疚。”
青青说:“是吗?那我们尽快想办法把钱凑齐了还给人家,你说呢?”不等范德回答,青青接着道:“人并非圣贤,孰能无过?妈妈也不是圣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青青妈妈遗像(青青画外音):“妈妈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侯,违背了她做人的原则,没有经受住金钱诱惑的考验,她羞愧,自责,悔恨;在十八九年的时间里,良心得不到安宁。”
青青:“有位思想家说过:‘一个人的美德不应该由他特殊的行动来衡量,而应该由他日常的品行来衡量’”。
范德赞同地:“是啊!妈妈平时为人善良,工作又能吃苦耐劳,生活作风又正派,对子女的教育也很严格。”
青青也感慨地:“妈妈为了把我们姐弟俩拉扯大,她没享过一天福,为了我们不受委屈,她守寡二十多年,放弃了自己的幸福……!”说到这里,心里酸酸地,哽咽道:“妈妈确实是个好妈妈!”
范德认真听着。
青青停顿了一下,想整理自己的情绪,接着道:“虽然她为了这个家,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可她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但她,不以无过为贤,而以改过为美!妈妈对自己犯下的错误,直到临死的时候,都不能忘怀。希望我能帮她弥补这笔背了十八年的良心债”。
范德感慨地:“妈妈这样做,也确实是以她的良知来维护社会的道德!”青青也激动地:“是啊!今天中央电视台播的《2008感动中国》颁奖盛典,气势这么大,目的就是彰显道德的力量,弘扬社会主义的荣辱观。说实话,从中让我真正的懂得了善良和良知是人类一切道德的基础。”
范德也有些激动地:“是啊!我也感觉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只有按道德行事,我们的良心才不会受到谴责,生活才能赋予我们以美和尊严”。
青青有些无奈地:“如果当初妈妈不那样做,能按道德行事,那我们现在也能自在的生活,这几年我的良心也不会受到煎熬。”
范德伤感地:“哎!这几年我也不愿想这事,也不晓得当时收款人没收到钱,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青青难过地长叹了一口气:“唉!谁知道呢!想到这些事我心里就难受!妈妈的事不了却,我的心也不会安宁!”看着范德接着道:“跟你说,这段时间啊,我靠工作之余做家政,攒了 六百元钱,我想欠朋友的钱先放一步,不够的我们再去想想办法,现在也应该了却妈妈的遗愿了。你说行吗?”
范德说:“即使有钱,怎么还呢?事过境迁,又到哪里去找汇款人呢?”
青青沉思片刻,转身面朝范德兴奋地说:“找报社!依靠媒体的力量,帮助妈妈了却心愿!”
范德赞许道:“这个办法好!”(画外音):“青青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
法,加上范德也不反对寻找汇款人,她的心情马上开朗起来。”梦圆写完作业走进了青青的房间:“爸爸、妈妈!你们说这些英雄的伟大人格不会是天生就有的吧?”
青青:“你还没睡?还在想颁奖晚会的事啊?”
“你们不也在想吗?”梦圆边回答边往他们的被子里钻。
青青:“你不睡觉啊?”
梦圆撒撒娇地:“聊一会儿嘛!”
梦圆伸出食指:“就一会儿,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范德:“你说的这个问题呀,那当然不是天生就有的。他们除了自身的素质外,还要在平时为人处事中的道德观念上,不断的修复自己才能形成。”梦圆天真地:“这么麻烦呀?”
青青:“梦圆呀!这可不是麻烦的问题,你知道吗?这些英雄的高贵品质,别看他们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出来,他们却是在无关紧要的时候形成的。”
范德也深有感触地:“这些英雄获得的这些荣誉是当之无愧的。从他们的这些事迹中不难看出,在他们身上都具备了一个伟大的人格,所以才形成了今天崇高的举止。”
青青也意味深长的对梦圆道:“你爸说得没错,不过这些英雄当初啊,并没有想到会获得今天的这些荣誉,如果当初想到这些荣誉再去做,那么在生死关头和关键时刻是经受不起考验的!”
梦圆:“妈妈,我懂了,也就是说,一个伟大的人格,并不是在于获得的这些荣誉,而在于本身是不是真正值得这些荣誉。”青青欣喜地摸了一下女儿的头:“我很高兴你真的理解了。”
范德看着青青和女儿:“好了,今天就谈到着这里吧。”
“好吧!”梦圆有些不舍的从被子里出来,起身离开了房间。(淡出)
(三)
(淡入)太阳从东方升起,朝霞映射着整个城市。
青青骑着自行车在大街行驶着。
青青骑车来到路边一邮筒旁,停下车从车篓里拿出写好的信看了看。
信封上写着“双江日报社收”。
青青将信放进邮筒里。如持重负的骑着车离开。(青青的画外音):“尊敬的报社同志: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给您们写这封信,是想恳求您们能帮我寻找 二十多年前的汇款人。”
繁华大街上,车辆来回穿梭不停。(青青的画外音):“二十多年前,在邮局工作的母亲经手一笔汇往河北某研究所的 两千元汇款,后来钱被退回。”
人行道上,人们川流不息。(青青的画外音):“母亲曾按汇款地址寻找汇款人,发现是一名入住部队招待所的军人,已无法找到。当时我母亲一人拉扯两个孩子,生活很艰难,一念之差将这笔汇款截为己用。直到母亲临终前,跟我讲了这件事。”
回忆母亲在病床上对青青说话的画面。(青青的画外音):“母亲说汇款人叫于力,汇款单的留言是‘帮战友方强汇给李永平’。单位是东北的一研究所。因为当时我的脑子也很乱,只记得妈妈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一定要归还这笔钱。”
青青心事重重地骑着自行车。(青青的画外音):“妈妈去世后,我一直处在犹豫中。今年央视播放《感动中国》颁奖盛典,我看完表彰会后彻夜未眠,在那些英雄面前,我羞愧难言。我很难过,母亲二十多年前违反了法律,但她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谴责自己,我希望妈妈的灵魂能得到宽恕。”
青青来到一熟食店门前,下车买了一个馒头,又上骑车。
路上,青青手里拿着馒头边吃边骑车。(青青的画外音):“我会尽快凑够钱给您们寄去,本想还上利息,但我现在力不从心、今后有能力了,多回报社会吧!”
青青骑着自行车进了一个小区。
青青下车将自行车停在一栋楼前锁好车,走进门栋。
青青来到一家门口按门铃。“叮咚……!”一女人声音:“谁呀?”青青答道:“我,做家政的。”门咔的一声开了。青青向房东大娘笑着问候道:“大姐您好!”房
东笑道:“你好!”青青走进去关上门。青青从裤袋掏出一双鞋套套在鞋上,挽起袖子,向厨房走去。
房东大娘走到沙发前坐下,继续看电视节目。
青青在厨房摆设物品,清扫灶台麻利地做着卫生。(化出)
(化入)在客厅,青青整理零乱的物品,用抹布抹桌上的灰尘。(化出)
(化入)青青拿起拖把拖地。(化出)
(化入)卫生做完了,青青走到大娘面前道:“大姐,卫生做完了,请您检查一下,看行吗?”
大娘:“行,你干活还真麻利。”边夸奖边掏了三百元钱给青青:“这是这个月的工钱。”
青青接过钱笑着:“谢谢!”。
大娘:“下次还是这个时间来吗?”
青青:“好,下次再见!”边说边向门外走去。大娘:“再见!”(淡出)
(淡入)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走进菜市场。
青青提着青菜来到一肉摊前,一个小伙子跟着站到她身边。
青青要了一块挂着的肉。
老板按青青要的肉割下来,放到电子称上看了一下称,接着把肉装进一塑料袋给她。
青青接过装肉的袋子从兜里掏钱,发现钱没有了,她放下肉袋,紧张地翻遍所有的口袋。
肉店老板问:“怎么回事?”青青着急地:“三百块钱被偷了!”
肉店老板惋惜的:“这里经常有小偷光顾,今后买菜可要多小心。”
青青不死心地扫视周围人群。
肉店老板:“找不着了,小偷还能在这儿等着你抓吗?”
青青:“对不起,这肉我不能要了!”心情沉重地离开。(淡出)
(淡入)范德在更衣室脱下保安服,换上便装走出更衣室。
范德推着自行车看了一下手表。
时钟指向五点三十分。
范德骑上自行车离开银行。(化出)
(划入)范德的自行车后两边挂着几大瓶纯净水在大街上行驶着。
范德来到了一栋楼前,停下车拿了一瓶水往肩上扛,背着水进了楼房。
自行车停在门栋门口。稍了一会,范德提着空水瓶出来,挂在车后,上车朝另一栋楼骑去。(淡出)
(淡入)青青家。
桌子上放着几道做好的菜,青青坐在桌前心事重重地看着饭菜发呆。
范德骑着自行车穿过胡同。
范德回到自己家门口,将车锁上满身疲惫的进了家。
青青心疼地看着丈夫情绪低落地:“累了吧?洗洗手,快过来吃饭。”
范德进了厨房。
青青拿着饭勺和碗揭开电饭褒盖乘饭。
范德从厨房出来在桌旁坐下,看着青青:“梦圆怎么还没回来?”
青青:“今天上晚自习。”
范德:“哦!那我们先吃吧?”
范德拿起筷子,见青青有点不高兴:“怎么回事,情绪这么不好?”
青青一下子眼里噙满泪水,难过地:“做家政给的三百块钱,买菜时被偷了!”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范德叹了一口气惋惜地:“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放下筷子,起身在门后拿了条挂着的毛巾递给青青。
青青接过毛巾边擦着眼泪边哽哽咽咽地说:“哎!本想买点肉改善一下生活,结果肉没买成,钱却被偷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说着眼泪又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范德理解地安慰道:“别难过了,以后小心就行了。”
青青委屈地:“这小偷也太坏了,以后抓到小偷我决不轻饶。”
范德:“算了,别想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百元钞票递给青青:“我送水这个月也发薪水了,这是一千块钱。”
青青接过钱,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到五屉柜前打开抽屉将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盒子拿出一叠钞票专心的数着。(范德话外音)“还差多少钱?”青青把手里的钱放进盒里:“还差三百块钱。”
范德嘘了一口气,肩膀往下一沉,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青青:“哦!”连忙将盒子放进抽屉里,走到饭桌前坐下。范德“快来吃饭吧。”
邻居张大嫂端着一碗鱼走进来道:“青青,今天你家有什么好吃的?”走到饭桌前。
青青不好意思地:“张大嫂见笑了,都是家常菜。”
张大嫂看见桌上都是青菜关
心地:“您们呀,不能因为还你妈住院的债,不讲营养,把身体搞垮了,得不偿失呀,这是我今天特意给你们做的鱼,”说着将鱼放到桌上。范德:“张大嫂,你留着自己吃,我们有时也改善伙食的。”
张大嫂:“你别蒙人了,我每次上你家,看到的都是咸菜青菜。”看青青、范德一眼心疼地:“看见你们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不知味道怎么样,你们慢慢吃吧。”
范德、青青感激看着张大嫂。
青青不好意思地:“这......”
张大嫂爽快地:“这什么,吃呀!”
青青和范德不知说什么好,看着张大嫂。
张大嫂:“有句话说得好,行有好伴,住有好邻。”
张大嫂:“你妈在世的时候,没有一个邻居不夸她的,她是谁家有难都会去帮的人,我是受你妈的影响,在向她学习。”
范德感动地:“张大嫂,你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豪爽的张大嫂指着鱼碗道:“不说了,你们吃吧!”(淡出)
(淡入)清明节陵园公墓。
扫墓的人遍布满山。
青青提着包,梦圆手捧鲜花,跟随其后一起来到母亲墓前,梦圆向墓前献上一把鲜花。
青青对母亲道:“妈,您托负我找汇款人的事。”
青青妈墓碑。(青青画外音):“我和范德给报社写了信,请求他们帮忙寻找汇款人。”
青青:“妈,您放心,有报社出面帮忙,无任有多大困难,他们会尽全力帮我们找到汇款人的。”
范德:“妈妈,我们能理解您当初这样做是迫不得已,要我们寻找汇款人也证明您到死都不忘用行动来洗刷您的过失,您放心吧妈妈,您永远是我们的好妈妈,您的遗愿我们会替您完成的,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范德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离开。
梦圆:“外婆,您留下的事,爸爸妈妈都很努力的在办哦!您就安息吧!”
。
梦圆对着墓碑也鞠了三鞠躬。(淡出)
(淡入)陵园公墓喷泉中央,喷出各种形状的水柱。
喷泉边沿坐满了休息的人群。
青青、范德和梦圆也坐在人群中休息聊天。
青青旁边坐着几个中年人起身离去。
青青身边提包旁还放着一个小黑色皮包。
青青未发现身边多了个包,还在和范德聊天。
梦圆:“妈,我们回家吧?”范德对青青道:“也该回家了。”范德和梦圆站起来。
青青拿身边的提包时,发现身边有个黑色皮包,她忙向四周巡视,见没有找包人的迹象,忙拿着包站起来对范德道:“范德,这不知是谁丢的包?”
范德接过包道:“看里面有什么失主信息。”将包打开,里面呈现一打百元钞票惊讶地:“这么多钱!”
青青着急地:“失主一定很着急。”
范德:“是啊,肯定着急。”
梦圆道:“把它交给执勤的警察叔叔吧。”
旁边休息的人也注视着青青她们。
范德:“梦圆说的对,走,交给警察去。”大家一起走去。
三人正朝警察走着。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拦住去路指着范德手上拿的包包道:“先生,这个包包是我的。”
范德:“你凭什么说这个包是你的?”
中年男子坚定地:“凭包里面有一万二千块钱。”
青青:“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这样吧,我们到警察那里再说。”
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地:“你拿了我的包包,为什么不还给我,还要去找警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围观人有的说:“是别人的就应该还给别人。”有的说:“现在的骗子多得很。”
范德:“谁知道包是不是你的。”
中年男子听到了这句话道“你看旁边的人都说了,是我的东西就应该还给我。”
范德:“我知道你是失主还是骗子,我怎么能随便交给你”这句话惹急了中年男子:“岂有此理,你说谁是骗子?”
警察走了过来:“你们干什么?”
青青说:“我们捡到一个皮包,他说是他的,我们又不敢相信是他的,正在这里纠结。”
警察:“是这么回事。这样吧,你们一起到治安室再谈。”接着对围观的人道:“大家都散了吧。”青青一家和中年男子跟着警察向
治安室走去。(化出)(化入)陵园治安室。大家分别坐着两边的长椅上,警察坐在里面办公桌边的椅子上,小黑包放子桌子上。
警察对青青一家道:“你们一家拾金不昧,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呀!。”转身对中年男子道:“你丢失了皮包,别人捡到了。“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警察画外音):“起码先要谢谢别人,通过正当途径来认领你的物品。”
警察表扬梦圆:“小朋友不错,捡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知道要交给警察。”
中年男子站起来,来到青青一家人面前道歉道:“对不起,刚才我丢失皮包很着急,态度有些不妥,请您们不要见怪。”低头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警察对中年男子说:“好了,好了。”指着桌上的记录本道:“你在上面签个字,”
中年男子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认真地签着字。
警察将包包递给中年男子道:“以后要注意保管好自己的物品。”
中年男子接过包包躬着腰点点头道:“是,是。”打开包包,数了一千块钱拿出来,走到梦圆跟前道:“小朋友,对不起你们,这一千块钱算我的赔罪。”
范德忙站起来谢绝道:“这怎么行,我们这样做不是为了回报,你还是收起来吧。”
中年男子:“我是真心的。”
范德:“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不会收的!”
警察见状,站起来走到中年男子跟前道“他们要是想钱,你的包包就找不回来了。你还是把钱收起来吧!”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地将钱放进包包,向大家和警察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了!”。
(画外音):“青青一家人,在经历了妈妈的事情后,经得起各种诱惑和烦恼的考验,尽管他们为了还清妈妈欠下的债,生活十分艰难,但在金钱面前是不会为之所动的,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一个完美而健康的心灵!”(淡出)
(四)
(淡入)超市出口,人们排队结账付款。
青青在货架上摆放商品。
一位营业员过来对青青讲:“经理叫你到他办公室去。”说完离去。
青青放下手中的活离去。
经理办公室
男经理五十来岁坐在办公室里玩电脑,便敲门提示。经理抬头热情地:“快请进!”青青走进办公室。
青青问:“经理找我有事吗?”
青青坐在旁边长沙发上。经理:“听说你妈住院到去世欠了不少钱。”
青青吃惊地:“您是怎么知道的?”
经理:“家里有困难就说,我可以帮助你。”
青青忙拒绝道:“谢谢经理,家里有困难我可以克服,不用帮忙。”
经理站起来走到青青跟前:“你为我的超市做出了不少贡献,我帮帮你又有什么关系。”一只手搭在青青肩膀上,青青紧张得象触电式地扭动肩膀,想把经理的手甩下去。经理接着道:“别人想要我帮我还不帮呢。”
青青明白了经理的用意,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谢谢经理,我要去干活了。”
经理慢条斯理道:“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青青尴尬地站着。
经理:“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青青:“对不起,晚上我要回家给老公和小孩做饭。”
经理:“你呀,这一生活得真的不值。”肯定的语气:“就这样定了,下班我来找你。”
青青推诿道:“经理,实在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吃饭。”说着曹门口走去。经理用淫光看着青青,快步走到她跟前,趁其不备用力将青青一抱:“我喜欢你,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会帮助你还清为你妈欠下的债。”青青挣扎道:“经理,不要这样。”经理不顾一切,将青青按倒在沙发上。
经理使劲地想亲吻青青的脸,青青避让着,用自卫的本能,捷尽全身力气将经理推倒在地,起身跑出经理办公室。
经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画外音):“ 一个正直的人,是有抗震能力的,青青的生活不管是多么的艰辛、无助、挫折重重,但她用坚定的信念,去经受住各种挑战,哪怕是不公平的待遇 !” (淡出)
(淡入)青青
家。青青坐在饭桌前,难过地用手抓着筷子插在碗里。
范德安慰道:“你不要为这事伤坏了身子。不行的话,我们去找社区安排一个工作。”
青青还是不语。
范德:“你总不能跟饭过不去呀,它又没得罪你,快吃。”给她夹了一点菜放到她碗里:“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时夸了,全家也都夸了。再说,你妈的遗愿你还没实现。”
青青听到妈妈的遗愿没实现,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范德脸上露出了笑容。(淡出)
(淡入)青青在家扫地。
张大嫂高兴地走进屋来,见青青在扫地道:“青青在家呀,范德说的事,社区答应给你安排夜市一个摊位。”
青青放下扫帚,走到张大嫂跟前握着她的手道:“谢谢张大嫂!”张大嫂:“谢什么,邻里之间有什么困难大家帮忙,这也是和谐社区呀。”(淡出)
(淡入)范德在家门口用青青的自行车改装小货车。
青青端着一杯水走到范德跟前递给他道:“累了休息一下,来喝口水。”范德接过水杯喝了起来。
青青在一旁看着同甘共苦的范德,脸上露出无比的满足。(淡出)
(淡入)青青将做好的菜端上饭桌后,走到旁边沙发上休息。
范德推着自行车回到家门口,将车锁上,走进屋来。
青青忙起来招呼道:“累了,快洗手吃饭。”
范德上厨房洗手转身出来,走到门后拿毛巾擦手道:“今天第一次摆摊,我陪你去。”
青青:“算了吧,你一天做两份工作也很辛苦的,还是我自己去吧。”
范德问:“梦圆怎么没回来?”
青青:“她说今天晚自习,不回家吃饭了。”(淡出)
(淡入)夜市。
一格格摊位象长龙一样摆放在街道的两旁,似乎以他们独有的礼仪,迎接着八方来客,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川流不息逛夜市的人们,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一派繁荣的景象。
君君和英子牵着儿子在夜市场逛。
在一服装摊位前,青青面带微笑的正忙着接待顾客,她不时招招手,点点头招揽着顾客。
英子看见青青在前面买服装,对身边的君君道:“君君你看,那不是姐吗,她怎么卖起服装了?”君君:“走过去看看。”走去。
青青在招呼客人。
君君喊道:“姐!”
青青吃惊地:“你们怎么来了?”
英子:“姐,怎么做起服装生意了?”
青青:“超市没做了,就做这个生意。”
英子:“哦!” 关心地:“姐,不要搞得太晚,注意身体。”青青:“谢谢!”
君君看见姐姐忙着接待顾客:“姐,你忙吧,我们走了。”
英子对小孩道:“跟姑妈再见!”孩子招招手道:“姑妈再见!”
青青也招手道:“再见!”一家人离去。
顾客式完衣服问价:“多少钱?”青青:“一百。”顾客:“能不能便宜点。”
青青:“我都是实价,不信你可以在其他摊位去看一样的衣服要多少钱,转来再买。”
顾客喜爱的看了看。
青青,今天我是第一天开张做生意。”
顾客:“难怪看你面生。”信任地:“好吧,我要了。”青青:“谢谢!”帮顾客整理好衣服放进手提袋里。
顾客付钱,青青接过钱道:“欢迎下次光临。”
客流少了,别人开始拆摊。
青青将一件件服装装进大蛇皮袋里,收摊。(淡出)
(淡入)青青推着货车回到家门口锁好车,接着将一包蛇皮袋搬进屋内墙角边空地。范德在沙发上醒了:“回来了。”起身出去帮忙搬货物。
搬完货物,范德坐到沙发上休息。
青青栓好门,走到柜子前,拿起开水瓶倒了一杯水,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喝水。(梦圆有气无力地话外音)“妈妈!我想喝水。”青青起身端着手中的杯子,向女儿房间走去。
青青来到女儿床前坐下,看到女儿躺在床上,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梦圆:“妈妈,我有点冷,浑身酸疼。”
青青伸手摸了摸梦圆的头:“不好了!可能在发烧。”
青青回到客厅对范德道:“梦圆发烧了。”忙从柜子抽屉里拿了一个体温表,范德跟着青青走进梦圆房,来到女儿身边给她量烧,并说道:“怎么搞的。”
梦圆:“可能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出了很多汗,我把衣服脱了。”青青 :“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青青边帮女儿招好被子边道:“不舒服也不知道早点告诉爸爸?”
梦圆懂事地:“我看爸爸今天好累,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就不忍心喊他。”青青心疼地:“哎!”
范德:“真是个傻孩子,不舒服也不说。”
梦圆:“妈妈,可以把体温表拿出来了吧?”
青青点了点头,梦圆把体温表递给妈妈。
青青接过体温表,对着灯光看了后。吓了一跳,对女儿说:“赶紧穿衣服去医院。”
梦圆理解地:“妈妈,又要花好多钱看病,在家吃点药算了好吗?”
青青:“那怎么行,炎症不消,以后花的钱会更多。”
范德担心的问:“多少度?”
青青着急地:“三十九度”
范德对青青:“别摸趁了,我去推自行车,你把她扶出来。”(淡出)
(淡入)输液在输管内不停的滴着。
长椅上,梦圆靠在青青怀里紧闭着眼睛。
范德坐在一旁抽烟。
一个医生走过来道:“医院不许抽烟。”
范德赶紧将烟灭掉。
输液在输液管慢慢地滴着。
范德站起来看着身边懂事到梦圆。(淡出)
(淡入)夜深人静,马路上除了范德推着自行车上面坐着的梦圆,还有身边扶着梦圆的青青,在路灯下走着。
大家静静地走了一会。范德:“唉!真是祸不单行。”
青青:“是啊!我被偷了三百块钱,看病又花了两百多块。”
范德:“眼看钱凑齐了,现在又要往后拖了。”
青青:“唉!贫溅夫妻百事哀呀!今后都要格外小心才是。”范德:“是啊,快点走吧,回家还可以睡几个小时再上班。”向家走去。(淡出)
(五)
(淡入)太阳西下。
在一小巷出口,范德骑着自行车,车架上放着两瓶纯净水。
他刚想上马路,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瘦个男子,故意朝一辆慢行的小轿车撞去,轿车吱的一声,把车刹住。
男子往地上一坐,“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
司机从车里出来走到瘦个男子面前:“怎么回事?”瘦个男子:“你把我撞伤了!”
司机 ;“我根本没撞到你!怎么会伤?”
瘦个男子弯曲着身体痛苦地
:“哎哟,哎哟!你把我身上都撞疼了!”司机生气地:“明明是你朝我撞!兴亏我刹得快!”
瘦个男子:“我疯了,哪个敢朝车子撞!”
顿时,围满了人,围观的人在窃窃私语,却没人站出来说话。
瘦个男子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和司机纠缠不休。
范德推着自行车从人群里出来,骑上自行车离开。骑了不远,又掉转车头返回出事地点,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放,向人群中走去。
范德挤进人群,对着瘦个男子道:“起来吧,我看见是你故意朝汽车撞的。”
瘦个男子瞪着范德道“你莫瞎说,你瞎说话,小心你的后果!”
范德:“你威胁谁?你这种事我听说过好多回了。”
瘦个男子:“你听说过么事与我不相干。”对司机说:“你爽快点,给点医药费我走人,要不然就带我到医院去检查。”
司机:“你又没受伤,凭什么给你医药费?”
范德走到瘦个男子旁,拍了一下他肩膀:“兄弟,算了吧!积点德,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故意提示道:“刚才我已报了警,110可能马上就要到了。”
瘦个男子听说报了警,轱辘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范德一眼:“算你狠!”灰溜溜地走了。
司机感激地握着范德的手道:“今天多亏了你,谢谢啊!”
范德微笑着:“没什么!”边说边朝放自行车的地方走。
“哎!我的自行车呢?”范德说着,眼睛到处寻找。
司机走进画面:“怎么回事?”
范德面露难色:“自行车放在这里不知谁拿走了!车上还有两大瓶纯净水。”
司机:“你是送水的吗?”
范德有些着急地:“是啊,还有两家没送。”
司机:“哎呀!真是不好意识,你为了我,把自行车也丢了。”
范德安慰道:“别这样说,这不关你的事。”
司机从口袋里拿出钱夹:“这样吧,我这儿给你五百块钱,你拿去买辆自行车。”
范德坚定地:“这怎么行!钱我是绝对不会要的!你的事,是我应该做的,我拿你的钱,那成什么了?谢谢你!”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机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范德的背影感慨万千!……
(旁白):“一个社会如果失去了道德的维系,将是一个可怕的社会。一个人如果失去正义,他活着也没有尊严,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去维护社会的道德和正义,那么卑鄙之人就不敢显身。”
范德在路上走着。(旁白):“范德和普通人一样,追求道德的表现,更多的是求得良心上的安宁,尤其是做错了事情后,对自己进行心灵的考问,使良知不断得到修复。”
长江两岸,高楼耸立。(旁白):“更可贵的是,在道德的力量下,他为伸张正义挺身而出。
迷人的江滩。(旁白):“车被偷了,家里也急需用钱,但他不为金钱所动!然而为了凑足母亲欠下的良心债,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他们正是以自己的良知和行动,来维护和弘扬社会的道德。我们没有理由不接受和敬重他们!”(淡出)
(淡入)范德沮丧着脸走进家门。
青青忙问:“你今天怎么了?”
范德:“挣钱的车子给丢了。”
青青象卸了气的皮球一下瘫软地坐到饭桌前凳子上:“我们家怎么这么不顺。”
范德无语地走到饭桌前坐下,从衣袋掏出烟,点燃抽着。
范德的老乡急匆匆来到青青家,来到范德跟前道:“刚接到你老家电话,说你母亲已故了,要你马上回去。”范德象触电似地猛站起来:“你说什么?”
青青忙站起来安慰范德:“你赶紧收拾一下,明早回去。”(淡出)
(淡入)长途汽车站。
范德在售票窗口排队买票。(画外音):“本来还债就差钱,母亲的去世,对于青青和范德无疑又是雪上加霜。”
范德上车坐到中间靠窗户边。
汽车在路上行驶着。
范德累得头靠在窗边睡着了。
一个小青年坐在范德跟前,从背包里那出一听易拉罐,打开拉环喝了一口,他拿着拉环看了看,不由地兴奋起来喊道:“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整车的人都朝他看来。
一个中年男子起身走到青年跟前道:“给我看看!”小青年忙递给他看。
中年男子接过拉环看了一下,惊
喜地:“五万元大奖。”前面坐着的一位女青年站起来:“我也看看。”走了过去。
女青年看了也惊喜地:“真的是五万元。”
小青年从女青年手中拿过拉环高兴地:“我发财了。”
女青年:“小伙子,你不知道在哪里兑换,干脆卖给我,一千块钱。”
中年男子对女青年道:“你蛮会打劫呀。”对小青年道:“我给两千卖给我好吗?”
旁边的人都注视着他们三个人。
有人道:“这小子真有火,喝一瓶饮料就中大奖。”
中年男子对女青年道:“是我先看到的,应该卖给我。”
女青年:“是我先说的价,应该卖给我。”
小伙子:“我谁都不卖,我自己去兑奖。”
女青年:“你知道在那兑奖吗?”小青年:“不知道。”女青年:“就是,留着不如得现的。”小青年犹豫起来。
男青年道:“我去拿钱。”离开。
女青年小声对小青年道:“小伙子,卖给我好吗?”
范德看着他们。
有的乘客也心动起来。
男青年拿着钱夹子走了过来。小伙子用手表示三千道:“三千,少一分钱不卖。”
中年男子打开钱夹,拿出一打一百面值的钱数着。
跟女青年坐在一起的乘客也看自己的钱夹。
中年男子拿着钱对小伙子道:“只有这些,就卖给我吧。”
小青年:“不卖!”
女青年回到自己座位,从钱包里拿出一打一百面值的钱也数着,来到小伙子跟前:“就这些,两千五卖给我?”
小青年:“没三千我就是不卖。”
女青年:“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倔,两千五都不卖。”
中年男子对小青年道:“你到那里去?”
小青年:“我到凤凰县。“
中年男子道:“我也到凤凰县,这样吧,你跟我一起走,等到了凤凰县你到我家里去,我把钱给你。”
女青年把小青年一拉道:“你也不认识他,怎么能随便跟他走。”
车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去不得的”“搞得不好连命都丢了”
中年男子回到后面自己座位上不舍道:“要不然我把手表也给你?” 小青年:“现在谁还用手表,我不要。”
中年男子:“今天真不走运,出门没带多的钱,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女青年也回到自己座位,将钱放进包里道:“我今天也不凑巧,出门也没带足钱,真扫兴。
坐在旁边的中年男子问:“这个中奖是真的吗?”女青年:“不是真的我废这多口舌去谈,吃饱了撑的。”
中年男子从包里拿出一打一百面值的钱数了三十张,将剩下的钱放进内衣口袋站起来。走到小青年跟前:”三千元卖给我好吗?”
小伙子:“我不想卖了。”
中年男子:“小伙子,你喝一听饮料就赚三千元钱,划得来。”
小伙子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那好吧。”
中年男子将钱给小伙子,小伙子拉环给了他。
后面中年男子道:“你真划得来,捡个便宜。”
中年男子回到座位,女青年:“你呀真是走运,三千块钱可以兑得到五万元钱,你才划得来。”
范德看着小伙子将钱放进上衣口袋。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着。
车内恢复了平静。
中年男子走到前面对司机道:“司机同志,我有事要提前下车。”
司机停车,男青年下车,女青年也跟着下车,中间小伙子拿起包也紧跟着下了车。汽车发动了。
范德看着三人一起走去,恍然大悟。忙站起身对前面中年男子道:“前面到同志,你上当了。”
中年男子还不以为然地回头看着范德。
范德:“这三个人是一伙的,我看着他们三人下车一起走了。”
汽车继续向前行驶。(画外音)“骗子的手段是高明的,善良的人们只要有一点警惕,去掉贪恋,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骗子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淡出)
(淡入)范德的母亲遗像挂在堂屋中央。
范德来到遗像前,在桌前拿了三根香点燃,跪在跪垫上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将香放进香炉。(淡出)
(淡入)青青在自行车商店看车。一个营业员过来指着身边的车子道:“这个车很适合你。”
青青:“我想给老公买载重的车。”
营业员带青青来到一个加重的车边道:“这款很适合。”
青青:“多少钱?”
营业员:“四百五十元。
”青青:“能不能便宜一点?”营业员:“现在正做活动,卖你四百二。”青青:“四百怎么样?”营业员:“那我要请示老板,您等一下。”离开。
青青看着车,营业员走了过来:“那好,卖给你。”(淡出)
(淡入)青青在厨房做饭。
范德背着包走进屋来,看见客厅停着一辆崭新自行车,顾不上放下包,高兴地喊道:“青青,青青!”
青青从厨房出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范德来到青青面前感激地拉着青青的手道:“青青,这个自行车不错, 太好了,真是雪里送炭啊,我怎么感谢你呢!”
青青笑道:“谢就免了,用它多创效益就行了!”
范德激动地上前拥抱青青:“遵命,夫人。”
青青:“妈妈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范德边放下包边回答:“都处理好了。”
青青:“钱够用吗?”
范德:“够,我还节约五百元。”
青青:“哎!老人受苦一辈子,这点钱都没用完。”
范德:“我不是考虑要还债吗?”
青青责备道:“债是要还的,该花的钱还是要花,你平时又很少回家,这么节约,家里人怎么看你,老乡怎么看你,他们又怎么看我,,你想过没有。”
范德:“我没想那么多。”
青青:“范德呀,虽然我们经济很拮据,自尊还是得要的。”
范德感动地:“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青青道:“好了,好了,回来也累了,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好。”
青青转身进了厨房。(淡出)
(淡入)一辆小轿车停到银行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女青年,手提着一个大包包,走进银行。
范德站在银行门口注视着取款窗口,见女青年将两捆一百元面值钞票放进包包里,转身走出银行,见一个青年男子紧跟其后。
范德感觉不妙,赶紧跟了出去。
男青年见女青年快要走到前面停靠的小轿车,忙快步跑上去抢去了她的包包。
女青年会过神来高声喊:“抢劫了,抢劫了!”
范德急忙跑步上前,将男青年拦腰抱住。
停靠在一边骑摩托车的同伙,忙发动车开过来撞范德。
男青年拼命的想摆脱范德,范德死死地抱着不放。用男青年的身体抵挡冲撞的摩托车。
女青年忙跑到小轿车跟前对司机道:“单位工资被抢了。”司机忙下车。
范德抱着男青年来回躲避摩托车的碰撞。
同伙见男青年摆脱不了,忙喊:“把钱包给我!”将车开到男青年跟前,接过钱包,飞车而去。
司机上来和范德一起治服了男青年。
同伙开着摩托车刚上马路,被110警车拦住。警察迅速下车将骑摩托车同伙抓住。
警察带着逃跑的同伙来到范德面前,将男青年带上手铐。
女青年走到范德面前感激地:“多谢你的帮忙。”范德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淡出)
(六)
(淡入)夜。
范德和青青靠在床头。
青青:“我妈的事不了结,我的心一直都不安。”范德:“你才几年就受不了,可你妈忍受快十八年。”青青长叹一口气:“我妈真是不容易。”
范德:“你妈住院的钱先暂缓一下,先把你妈的汇款钱还上。”
青青:“是呀,不然报社认为我们不诚心,明天我就给报社汇款去。”(淡出)
(淡入)青青来到报摊,拿起《双江日报》仔细地看着,见没有自己的消息,放下报纸,扫兴地离去。(化出)
(化入)青青又来到报摊拿起《双江日报》仔细地看着,惊喜地看到《被截留二十二年的汇款寻找主人》文章,忙付钱给摆摊卖报人,拿起报纸兴匆匆地离去。(淡出)
(淡入)盛开的菊花。
公园门口摆放着各种造型的菊花,让人眼花缭乱。
许多游客站在造型的菊花边不断地摄影留念。
青青家。
青青坐在桌前,高兴地拿着《双城日报》报纸看着。
范德骑着自行车来到家门口,锁好车进门。
青青看见范德,兴奋地晃着报纸:“范德快来看!”
范德不解地:“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青青:“登报了!”范德惊
喜地:“是吗?”赶紧走了过来。青青激动地用手指着报纸:“你看《被截留二十二年的汇款寻找主人》这儿,他们已收到我寄出的汇款,就登报了。” 范德接过报纸看着。
青青在一旁看着范德。范德看完报道也很激动:“看来,依靠报社记者的力量,我们可以如愿了。”(淡出)
(淡入)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
青青家的窗户还亮着。
青青和范德靠在床头,青青手里拿着报纸看着:“报社已开通了寻找热线。”
范德:“是啊!二十二年的时间太长了,能找到,谈何容易。”
青青:“唉!报社按汇款单留下的地址和名字到处找我,都扑了空,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我真是于心不忍啊!”
范德:“当初要不是怕有麻烦,真不该这么做。”青青有同感地:“就是啊!真是对不起他们。”把报纸移到丈夫眼前,用手指着:“你看,报社和河北报社都联手了,市民也在热议这件事,还热情地提供线索。”
范德看了看:“没想到这件事的反响这么大,我真的很感动,读者不仅没有指责的意识,反而那么的宽容,还感谢你为这个社会上了一堂珍贵的道德课。”
青青也很感动地放下报纸,看着范德:“是啊!这件事牵动那么多人的心,让我既感激又惭愧,我才是上了一堂珍贵的道德课。”(淡出)
(淡入)一位近五十岁的男性张总,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
他看见标题《被截留二十二年的汇款寻找主人》,就认真地看完,心情沉重地放下报纸。从口袋拿出烟盒取出一支香烟点燃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突然他站起身,将手里剩下的半只香烟在烟缸里用力灭掉,转身出了办公室。
门口牌子上写着“财务室”。
张总走进财务室,来到会计跟前道:“你把江南建材商店的余款看一下,看剩多少,加上四年的按银行利息开个支票给我。”
会计:“张总,打个电话要他们来办就行了,何必亲自下驾。”
张总:“这事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
会计:“那我办好了给您送过去?”
张总:“好吧。”转身离去。
张总开着小轿车在大街上行驶着。
张总的车来到一个建材市场江南建材商店铺门口停下,从车里走了出来。
张总走进建材商店。
建材营业员见张总进来高兴地:“请问您要点什么?”
张总:“你们老板呢?”营业员道:“请您稍等,我去叫!”离开。
张总在店内察看着。
营业员跟着建材老板从里屋出来,营业员道:“这就是我们的杨老板。”
张总一愣。
杨老板道:“老板,想要点什么?量大九五折优惠。”
张总问道:“这里原来的李老板呢?”
杨老板恍然大悟:“你问他呀,几年前都没做了,他将店铺转让给我了。”
张总:“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老板为难道:“这......这就不知道了。”回想了一下:“对,对,不久前听人说回老家做生意去了。”张总急忙地问:“回老家哪?”杨老板指着对面店铺道:“你去问对面店铺,我听他们说的。”张总握着杨老板的手道;“谢谢!”(淡出)
(淡入)张总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化出)
(化入)张总的车来到一个小门面建材店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向店铺走去。
李老板一眼认出张总,惊讶地:“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张总笑道:“怎么不欢迎吗?”
李老板无奈道:“欢迎欢迎?要不是你压了我的资金,使我的资金链断了,我能回到这个小地方做生意吗?”
李老板痛苦地:“你真的把我害苦了!”
张总:“你要知道我这次专程来找你,就是向你道歉的,就是来向你赔罪的。”
张总转身回到车前,开门拿出一个提包,将包在塑料袋的现金拿了出来,关上门走进店里。
张总将塑料袋子的钱递给李老板道:”这是欠你的二十万元钱,加上四年按银行利息,全部给你。”
李老板感激地接过钱道:“张总,没想到你欠我这多年的钱不给,今天还亲
自送过来,真让我不可思议。”张总检讨道:“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过去是我经营思想不正确,把你拖苦了。现在我明白了,做经营首先要讲诚信,要凭良心做事。”
李老板感慨地:“是呀,如果我们都按诚信做事,就不会存在三角债了,就不会因资金链断了而破产。”说着把张总的手握住:“今天你就不走了,全部算我的。”(淡出)
(淡入)一位年轻报社女记者拿着信封地址在邻居面前打听青青家地址,张大嫂见有人打听找人,忙走了过去。
张大嫂对女记者道:“同志,你找谁呀?”女记者把信递给张大嫂,张大嫂接过一看:“你找我们的青青呀,走,我带你去她家。”两人一起走去。
张大嫂带着女记者走到青青家门口就喊:“青青,有记者找你!”
青青在厨房听到喊声,忙走出厨房。
张大嫂见青青出来对女记者道:“这就是青青。”对青青介绍道:“这就是记者。”青青忙上前握住女记者的收道:“谢谢你们同志。”激动地:“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妈妈的遗愿就不能实现。她在九泉之就不能瞑目。”
张大嫂在旁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记者忙从背包拿出《双江日报》递给青青:“你们要找的汇款人已经找到,这是今天的报纸,已经报道了。”
青青激动地接过报纸看着。
《二十二年的良心债找到汇款人。》醒目耀眼。
青青看着报纸(画外音):“经历一个星期的寻找,二十二年前的良心债终于找到了汇款人。我们相信主人翁,肯定在密切关注着寻找进程,如果她知道汇款人都未责怪女邮政员,而且还认为她母亲仍然是个有良知的人,她能持怀吗?”(淡出)
(淡入)范德到了家门锁好自行车,进门兴冲冲地喊:“青青,青青!”
青青:“哎!”手里拿着颗白菜边答应边从厨房出来故意装不知道地:“什么事,看把你急得?”
范德摇着手里的报纸兴奋地:“找到了!找到了!”
青青:“记者怕我们见不到报纸,今天亲自将报纸的好消息送到家里来了。”
范德感激地:“现在的新闻媒体,真是为我们老百姓服务。”
青青在桌上拿起记者送来的报纸,范德接过报纸看到报纸上醒目的大标题《二十二年前的良心债找到汇款人》。
青青感慨地:“这些都是报社记者的力量,这些天来他们的报道,深深打动着读者,并不辞辛劳的奔波于两地,满心焦急的寻找汇款人,才让道德的力量,在不平坦的寻找途中,再一次绽放光芒!”
范德语重心长的:“青青啊,这件事兴师动众地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们一定要接受妈妈的教训,今后在任何时候,为人处事都要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这样才能保证人生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无愧于自己,无愧于社会。”
青青:“是啊!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人之所以成为人,良知才是它的灵魂哪。”
范德理解地舒了一口气:“好了!别再想了,快做饭吧,肚子叫了。”(淡出)
(淡入)山头上一片墓地。
梦圆和小弟弟手上捧着鲜花,青青、范德、君君、英子一起在墓地走着。
大家来到青青妈墓前,梦圆和小弟弟将鲜花放到墓碑前。
青青激动地:“妈,您交给女儿的遗愿,埋在你心里十八年的良心债,今天都给您还清了,您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
君君对姐道:“姐,弟弟对你的误解,请你原谅。”
英子:“姐,在你身上,我学到了做人要正直,才能够弘扬正气。”
范德也伸出胳膊,紧紧地搂住青青的肩膀! (画外音):“被截留22年的汇款寻找主人,这个压在两代人心头的良心债,在寻找的过程中,让人们感受到了良心的回归!更让人感受到了一次触摸心灵的道德洗礼!通过他们的真切忏悔,震撼了善良的人们,人们以博大的胸怀,宽容和谅解了女为母赎过的行为。只有这种博大的宽容,才能让人们携起手来,在恶与善、罪与赎的转换中提供出口,让那些犯有过错的人,能有勇气促成良知的自我修复
。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神明”究竟是什么?它就是深藏在人们心底的良知。”(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