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的距离
一封信的距离》
作者：苑林阳
1.余淮家 傍晚 内
没开灯的整个房间昏暗，几缕阳光从窗子外透过。
一具长沙发两把椅子整齐摆放。
阳光打在地板上打在柜子上，照在柜子上一个一家三口的合影相框上，相框中的照片已经发黄发暗，男孩坐在父亲的肩膀上，一家三口看着镜头笑。
茶几上摆放整齐的杯具，茶杯里的有水未满，杯子旁放着几个小药瓶。
药的包装上写着安眠作用的药。
2.余淮房间 傍晚 内
余淮房间的红木门掩着一个缝隙。
房间昏暗，风吹着窗帘在房内飘动，夕阳从缝隙中穿过照进房间里。
一个男孩坐着高高的椅子趴在桌上的背影。
桌上一盏暖光调钮灯亮着，灯下零零散散的散开着几封盖了邮戳的信。
男孩儿一手拄着胳膊，一手拿着笔。
笔尖戳在信纸上，有几条不太明显的笔迹线条。
男孩儿嘴里咬着笔头，皱着眉头。
信纸上写着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独白：爸爸，你好吗？工作很忙吗？我是余淮，我很想你爸爸，你要我做个男子汉照顾好妈妈，我很听妈妈的话，你要我在学校努力学习，班里我考了最高分，可是爸爸，你答应过我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3.家属院 傍晚 外
夕阳透过树叶照射到地面，地上一片一片影子。
地上几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影子。
两个一南一北站着的理着寸头的男孩悠着大绳，三个穿着鲜艳用卡通头绳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嘻嘻哈哈的钻进大绳一蹦一跳。
一个女孩跳错踩到了绳子，朝北的男孩捂着肚子大笑。朝南的男孩摘下帽子，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咧嘴笑了两声，抬头朝几十米开外的五号楼大喊：“余淮，余淮”没人回应，朝南的男孩咳嗽了两声，扯开脖领上的扣子，提高了音量，大喊：“余淮，余淮，余淮”男孩儿的青筋露出，喊了两三声，朝南的男孩一手叉住腰，一手冲着几个小伙伴摆手，舔了几下干裂的嘴唇。
五号楼三层的窗户缓缓地打开，余淮的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怎么了”。
院子里几个人抬头看三楼的余淮，余淮往后缩了缩身子。
朝南的男孩儿朝着余淮招招手：“下来玩啊”
朝北的男孩儿蹲在院子里，指着三楼探出头的余淮：“你妈不会又把你锁家里了吧！”
余淮摇了摇头，把身子完全缩回窗户里，关上了窗户。
院子里几个人笑了几声，又继续玩起了跳绳。
通过窗户看到窗内余淮趴在桌上写东西的样子。
4.余淮家 夜 内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
趴在桌子上迷糊睡着的余淮坐起身，揉了揉睡眼转头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自己的房间
电话铃声一直响一直响。
余淮走出房间门口，带着小跑跑到茶几边上，接起了电话。
余淮：“喂？”
余淮：“哦，妈”
电话听筒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余淮：“嗯，写完作业了。”
听筒里传来的女人的声音很大，听得出语气很急。
余淮：“嗯好，我知道了，这就去睡觉”
听筒传来“嘟嘟嘟”忙音。
余淮把听筒放下，挂断了电话，撇了撇嘴，起身把客厅的灯调亮，回到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了门。
没过多久，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家门打开。
余淮母亲耿春庆疲惫的样子进了家门，随手把钥匙扔到柜子上，钥匙撞到了三人合照的相框。
母亲耿春庆盯着被钥匙撞到的合照，愣了愣神，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母亲耿春庆走到沙发，呈一个大字型躺在了沙发上。
墙上的钟噔噔噔的响，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四十。
耿春庆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走到余淮的房间，轻轻地打开门走到余淮床前。
余淮熟睡的面庞。
耿春庆打开了台灯，把余淮桌上的作业拿走，轻轻带上门。
母亲耿春庆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余淮的作业本，一边打开茶几上的药瓶，倒出了两粒，就着茶杯里的水喝下去。
耿春庆合上余淮的作业本，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间，转身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
表的指针指到十二点半。
微弱的关门声。
5.操场 清晨 外
操场的跑道上，每个班整齐的跑步队列。
耿春庆站在主席台下，和其他老师有说有笑，时不时地给其他老师指着跑道上跑步的自己的班级。
跑道上跑步的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路过主席台高喊着口号。
耿春庆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抬头自己的班级路过主席台，不自觉的鼓了鼓掌。
耿春庆走到隔壁班的班主任身边，悄声说：“帮我盯一下”，晃了晃腕上的手表，笑笑转身离开。
耿春庆一路小跑跑到车棚，看了看手表，骑上自行车离开。
6.余淮家 日 内
母亲耿春庆打开家门，匆匆地放下手中的早饭
7.余淮房间 日 内
打开余淮的卧室门，拍拍余淮身上的被子。
母亲耿春庆：“余淮，余淮”
余淮翻了个身，眯着眼睛。
母亲耿春庆：“儿子，七点钟了，快起床，快点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嗯”余淮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
母亲耿春庆把衣服递到余淮手中，拍拍余淮的头“快点啊”
母亲耿春庆走出余淮卧室，到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额头上冒出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墙上的表已经七点半钟.
余淮坐在餐桌前吃着母亲耿春庆买的早饭。
耿春庆闭着眼斜躺在沙发上。
余淮吃完早饭从饭桌回到卧室，背着书包缓缓走到耿春庆身边，轻声唤着母亲耿春庆：“妈，妈，我吃完了，妈，我们走吧”
耿春庆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背光站着的余淮，又别过头看了眼墙上的表，愣了愣看着余淮回答：“哦，好，到点了，走吧”
耿春庆拿着门口柜子上的钥匙，与余淮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8.马路 日 外
母亲耿春庆在路上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坐着余淮。
路过地道桥时，自行车下坡母亲耿春庆的头发被风吹乱
耿春庆：“抓好”
余淮抓紧母亲的上衣角，小脑袋从母亲耿春庆的臂弯下钻出来，头发也被风吹的杂乱。
余淮揉了揉被风吹的干涩的眼睛，缩回到母亲的身后。
母亲耿春庆趁着下坡的惯性，向前弓着身子用力的蹬着车脚蹬。
车筐一晃一晃，车筐里的包也随着左右变换位置。
母亲耿春庆的脑门露出汗珠。
余淮的脚放到地上一前一后蹬在地面，用着力帮忙。
母亲耿春庆骑自行车带着余淮的背影越来越远。
拐弯到了余淮学校的路口，一条路被送孩子的家长堵的水泄不通。
“余淮妈妈”“余淮妈妈”耿春庆微笑和余淮同班同学的家长互相打着招呼。
“余淮妈妈，这次考试你家儿子余淮的成绩又是第一名”
“就是说呢，余淮这孩子又听话又老实成绩又好，你真是修来的福分呐”
母亲耿春庆一路上点着头，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微笑。
余淮从车后座下来，伸手背上耿春庆递来的车筐里的书包。
母亲耿春庆：“去吧，要认真学习，听见了吗？”
余淮：“嗯知道了妈妈”
余淮转身没走几步，又回头。
母亲：“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
耿春庆的脸色出现的不悦的表情。
余淮不安的抓了抓裤腿：“那个…妈我下周的比赛，你能来吗？还有爸爸…他能回来吗？”
母亲耿春庆看着余淮的表情：“尽量吧，你爸爸…我会和他说的，快进去吧”
余淮看着母亲，还想再说，又把话咽了回去，转身走进校门。
母亲耿春庆推着自行车站在余淮的学校门口，看着余淮进校的背影，迟迟未离去。
9.学校 日 内
余淮坐在第一排靠墙位置的座位上，认真的做着老师黑板上留的习题.
下课铃声“铃铃铃”响起，老师从讲台走出了教室。
余淮从书堆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埋进书堆。
“哗—”余淮面前的书被推到了地上。
“哟，书呆子，还学习呢？”班上的霸王张策站在余淮面前。
余淮仰头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张策。
张策把手搭在墙上“怎么了，还不认识我了？”
余淮没有说话，绕过课桌，捡地上散落的书本。
张策看样，一脚踩在余淮正在捡起的练习册“书呆子哑巴啦？哈哈哈，成天就知道学习，你还会干什么啊”张策大笑，班上看热闹的同学也偷着笑起来。
张策踹了一脚地上蹲着的余淮“说话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每天进女厕所的吗？你妈没教你，你爸也没教你吗？你家还有没有男人？哈哈哈哈哈”
几个男生笑呵呵走到张策身边，推搡着余淮。
余淮握紧拳头，流下几滴眼泪。
边上看笑话的男生：“哟哟哟，看我们书呆子还流眼泪了”
余淮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几个男生，双手握住的拳头。
张策挠了挠自己的头，推开其他几个男生，走到余淮面前，指着余淮“怎么，要跟我打架吗？你试试啊”
余淮一拳打到张策脸上，哆哆嗦嗦地颤抖。
张策诧异的看着余淮，一拳挥过去“都看什么呢，打啊”
几个男生听见张策的话，连忙冲到余淮跟前，拳打脚踢，上课铃声响起，授课老师进门。
10.办公室 日 外／内
余淮走到老师办公室门口正好遇见张策和其他几个打架的男同学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
张策冲余淮挥了挥拳头，余淮下意识向后躲。
张策和其他几个男生见状轻声嘲笑余淮，大摇大摆离开。
余淮敲了敲老师办公室的门，待老师说了“请进”之后余淮才推门进去。
办公室刘老师抬头见余淮走进来，忙放下手中的备课本。
余淮站在办公桌前，搓了搓手中的汗，不敢抬眼看班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余淮？”
余淮点头，轻轻吐出两个字：“知道”
刘老师看着余淮，无奈的摇头：“你看看你脸上的伤，怎么会和张策那一帮人打起来呢？他们不听管教，你和他们一样吗？你在老师心里都是那个老实听话的学生，今天你打架真是太让老师失望了，知道吗余淮？我已经通知你妈妈了，看你妈妈怎么说你，你好好回去反省。”
余淮听完班主任的话，点了点头，扭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