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
电影剧本：《青 山 绿 水》
字幕：（红底白字）
生态红线观念一定要牢固树立起来，全党全国要一体遵行，决不能逾越。要把城市放在大自然中，把绿水青山保留给城市居民。
————习近平**
淡绿色背景下，急推出深绿色片名：
青 绿 山 水
（谨以此片献给为捍卫美丽中国而努力奋斗的环保人士）
1、城市住宅 日 内
夕阳的金色，透过玻璃，躲过窗棂，窥视着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五十开外的夫妻合影。
他们挽着手，幸福地微笑着，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湛蓝清澈的河水。
一双老妇人褶皱且带有老年斑的手。
银发苍苍的老妇人，坐在轮椅上，眯缝着双眼，专注地望着手里的照片。
眼里闪动的泪光。
老妇人：“真要带我去看那条河？”
画外音：“当然，妈，你陪我在城里生活了三十多年，一直盼着回老家，看看那条驼汾河！这回我也退休了，一定带你回去。”
老妇人笑了，泪水顺着褶皱地眼角，簌簌而下，她对着照片说：“老头子，我带你一起去看那条河！那条家乡的河。”
2、动车车厢 日 内
动车在飞驰。
老夫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两眼一直望着窗外。
一只手，端着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刘清水：“妈，喝点水吧？”
老妇人一直盯着车窗外，说：“这火车可真快！插上翅膀，就飞了！"
3、山路 日 外
灰暗天空，蒙蒙雾霭。
一道刺眼的阳光，费力地挤出云层。
崎岖的山路，凸凹不平的路面，
一辆布篷吉普车，在山路上慢慢行驶着。
4、吉普车 日 内
军用水壶。
一只手拿起水壶，放到嘴边喝水，水壶没水。
司机“葛县长，不，葛局长，一会儿，路过镇里，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
坐在副驾驶的葛春山，眼睛一直浏览着路边的山体树木，说：“不用，翻过这座山，就到我老家了，那里的有条河，叫驼汾河，河水又清又甜，比矿泉水还好喝呢。小时候啊，我就是喝着这条河的水长大的。买什么矿泉水啊，整条河水，管够喝！”
司机：“那敢情好，我也喝一喝你们家乡的水！”
葛春山笑了，嘴里哼唱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司机：“葛局长，心情不错呀！”
葛春山：“进入环山市地界了，看到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让我兴奋，都觉得亲切！”
5、机关大楼 日 外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大楼门口。
司机下车，忙打开后门。
魏文强下车，手里拎着黑色公文包，慢悠悠走进大楼。
6、走廊 日 内
拖布。
清洁工在用心地擦着地面。
办公室主任周钢和手里抱着一大摞文件匆匆而来，正遇到魏文强。
周钢和：“魏局长，你好！”
魏文强：“周，忙什么呢？这么急？”
周钢和：“组织部通知，新局长今天到任，我把咱环保局各部门今年工作计划，放他桌上！”
魏文强停住脚步，说：“新局长？哪里来的？”
周钢和：“原来是常绿县副县长，听说是个部队转业干部！”
魏文强：“叫什么？”
周钢和：“葛春山！”
魏文强皱起眉头，说：“葛春山？”
7、吉普车 日 内
司机：“葛局长，老家还有亲人？”
葛春山：“没有了。我从小是孤儿，当兵提干！就在城里找了媳妇！”
司机：“很多年没回老家了？”
葛春山：“三十多年没回来了！”
司机：“三十多年？那变化可大了，据说环山市经济发展很快，GDP一直排在省里的前几名！”
葛春山：“是啊，今非昔比呀，看来，我要另眼看待环山市了！”
8、魏文强办公室 日 内
魏文强放下手里报纸，看了看手表，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
魏文强站在门口，朝局长办公室望了望，正遇到周钢和拎着水壶走过来。
魏文强：“周，局长还没到？”
周钢和：“没呢！我去给局长打壶开水！”
魏文强：“大热天，喝什么开水呀！我这儿有矿泉水，给局长拿几瓶过去！”
魏文强转身进门，从柜子上的纸箱里拿出几瓶矿泉水，放在塑料袋里，递给周刚和。
魏文强：“局长的饭准备了？”
周钢和：“准备了！”
魏文强：“没让食堂做点好的？”
周钢和：“说了！”
魏文强：“谁陪着吃啊？”
周钢和抬眼望了一下魏文强，笑着说：“当然是您了！”
魏文强笑了，说：“局长到了，叫我！”
9、山路 日 外
层层雾霭，缠绕山间；
吉普车颠簸在下山路上。
10、吉普车 日 内
司机：“葛局长，快了，就要到你家乡了，就要见到那条河了，现在我才理解，你为啥不走高速公路，非要走山路！”
葛春山笑了，说：“一来顺路看看家乡，二来看看那条驼汾河，这些年，不管走到哪里，经常想起的，除了父母，就是那条驼汾河！”
（画外音乐：“一条大河，波浪狂，风吹稻花香两岸……）
葛春山：“那条驼汾河啊，水清得呀，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儿，河里有鱼，有虾。小时候，经常光着屁股在河里玩耍！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别的，只有那条河！那条清澈的河！，做梦都想啊！哈哈哈！”
司机：“葛局长，马上到了！前面就是河了！”
葛春山有些激动，说：“把水壶带着，灌满水，路上喝！”
车停路旁，葛春山急不可待下车。
11、河滩上 日 外
枯黄的荒草丛中，葛春山像孩子一样地奔跑着。
司机手拿军用水壶，一边跑着，一边拧开水壶盖儿。
司机：“局长，慢点！”
葛春山：“心情太迫切，慢不了！你跟上啊！”
突然，葛春山放慢了脚步，不停地左右看着。
驼汾河展现在他的面前，葛春山站在河边，惊呆了。
画外音乐：“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黑褐色的河床上，挺立着枯死的树木，灰黑色的河水中，漂浮着蓝色的油状物、牲畜的尸体和各种垃圾。远远望去，河水似乎已经停止了流动。
葛春山痛心地望着河水。
司机悄悄地把军用水壶盖儿拧上，紧紧捂住鼻子。
葛春山则蹲下身，望着河水，眼里含满泪水。
12、桥上 日 外
漆黑的河水，不时地冒出青色水泡。
过往的行人，捂着鼻子，匆匆而过。
轮椅。
轮椅上坐着老妇人。
刘清水推着轮椅，陪着老妇人站在桥上，默默地望着河水。
刘清水：“妈，咱走吧，这里太臭了！”
老妇人沉默着，含着泪。
老妇人：“再臭，它也是妈心里的那条河呀！”
葛青山走到桥上，默默地望着这对母子。
刘清水：“妈，原来的河已经死了！”
老妇人：“没有，你看，河边那棵树不是还在吗？”
说着，老夫人拿出那张彩色照片。
刘清水：“妈，那树已经死了！”
老妇人：“也让你父亲看看吧！就在那棵树下，他从水里捞起一条鱼，打在我身上，从那儿时起，我和你父亲就认识了！生了你，你父亲望着清清的河水，给你起名叫清水！”
刘清水：“可这水已经不清了，臭了！”
老妇人：“咳，是啊！想啊盼啊，几十年啊，总算回来了，可是，这河水，这是怎么了，不清了，臭了！老头子啊，你也看看吧，好端端的一条驼汾河，弄成这个样子，作孽呀！”
说着，老妇人流泪了。
刘清水望着母亲和母亲手里的照片，说：“妈，你别伤心，河水会清起来的，我退休了，在家待着没事儿，我想好了，把你送回去，我就返回来！"
老妇人疑惑地望着刘清水，说：“你想干啥？”
刘清水：“我想住在这儿，要让这驼汾河的水，重新清起来！”
13、村子里 日 外
一条土路，路两旁是青灰色的民房。
吉普车顺着土路驶进村子，停在一家百姓门前。
14、民宅 日 外
院子里。
一位老人正从井里打水，把用水桶打上来的井水，倒进一个铁槽子里，几只羊在铁槽边饮水。
院门开了。
葛春山拎着水壶走进院子。
葛春山：“老人家，打壶水喝！”
老人放下水桶，望了一眼葛春山，说：“喝井水？”
葛春山点点头，走到水井旁。
老人：“井水喝不得！”
葛春山疑惑：“羊怎么能喝？”
老人：“人喝不得！”、
葛春山：“为啥？”
老人拎起水桶，从井里打上一桶水，说：“你看，能喝吗？”
水桶里的井水发着淡红色，水桶底部，是一些类似于红砖沫的沉淀物。
老人：“你闻闻，有味道！”
葛春山蹲在水桶旁，闻了闻，说：“老人家，你们喝什么水？”
老人指了指门口的一个白色方形小塑料桶，说：“十里外，打来的井水！喝吧！”
葛春山望着小塑料桶，摇了摇头，说：“不了，老人家，我车上还有水呐！”
说着，葛春山转身，朝门口走去。
突然，门外传来唢呐声。
葛春山对老人说：“有人去世？”
老人：“咳，三天两头死一个？不稀奇！”
葛春山忙走到院门口。
15、院子 日 外
唢呐声，一声高一声低地从远处传来。
送孝的队伍，从村里缓缓走来。
有人头上缠着孝巾，有人身上穿着孝服。
一个年少者，手里握着用白麻纸剪成图案的幡状物，默默地走着，身后传来老妇人的哭泣声。
葛春山和老人站在院门口，眼望着送孝队伍从眼前走过。
葛春山：“死者很年轻！”
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常事儿。原来呀，这村子啊，死的都是年纪大的！现在，不分老幼！”
葛春山：“为啥？”
老人：“喝了井水呗！”
葛春山：“井水？！为啥不去到市里告状！”
老人：“官官相护，没人管啊！”
葛春山：“是谁把河水、井水弄成这样？”
老人望了望葛春山，苦笑了一下，说：“俺可不敢说，你自己去看吧！”
16、食堂 日 内
一桌饭菜。
魏文强站在窗前，向外张望着。
周钢和进门。
魏文强转过身，说：“来了？”
周钢和摇头。
魏文强走到桌前，顺手在盘子里抓了一块食品，放进嘴里，说：“看来，这饭也是很难吃啊！啊？嘿嘿嘿！”
周钢和机械地笑了，说：“别急，好饭不怕晚吗？”
魏文强：“可这饭，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啊？”
周钢和：“啊？”
魏文强见周钢和没听懂，笑了起来：“哈哈哈！”
17、工厂 日 内
高墙下，
粗粗的管道口，向外喷涌着黑色的污水。
远远望去，黑水布满河面。
18、工厂大门 日 外
高高的门楼。
门楼上，‘萧山造纸厂’几个鲜红的大字格外醒目。
葛春山来到大门口，被门卫拦住。
门卫：“唉唉唉，找谁呀？”
葛春山：“找你们总经理！”
门卫：“找总经理？你谁呀！”
葛春山：“老百姓！”
门卫：“去去去，别在这儿瞎闹腾，好不好！别说总经理不在，就是总经理在厂里，我也不能给你找哇！去吧去吧！”
说着，门卫把葛春山关在门外。
- 高墙边 日 外
吉普车靠近高墙。
葛春山踩着汽车保险杠，在司机的协助下，登上墙头，翻墙进了厂内。
20、厂内 日 外
高大的烟囱，冒着滚滚黑烟。
原料场上，堆积如山的废纸，散发着恶臭，大量的用集装箱运来的国外废纸，肮脏不堪。
车间里。
废纸经过选料、粉碎，进入洗涤、漂白、浓缩程序，产生大量的化浆蒸煮废液，这些废液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直接排进厂内的无底大坑中，坑里的排水管道直接把这些废液排出厂外，流进驼汾河。
葛春山目睹整个过程，触目惊心，义愤填膺。
他直接找到办公楼，闯了进去。
21、办公楼里 日 内
面对匆匆进，门的葛春山，保安急忙上前阻拦。
保安：“唉唉唉，找谁呀，怎么不问一声，就直接往里闯啊，你是干什么的？”
葛春山：“找你们总经理！”
保安：“找总经理？你是哪儿的？”
葛春山：“市政府的！”
保安：“哪个部门？”
葛春山：“环保局的！”
保安笑了，说：“环保局的，骗谁呀！”
葛春山：“怎么会骗你，我就是环保局的！”
保安斜视葛春山，说：“环保局的？好哇，拿出证件来？”
葛春山：“还没有办呢！”
保安笑了，说：“去去去，快快快，走走走，什么环保局的，骗谁呀，当我们不识数啊？环保局的，到我们这儿，事先都会有个信儿，懂吗？快快快，出去！”
说着，从门里，冲出几个保安，不容分说，把葛春山连拉带拽，弄出门外。
22、大门外 日 外
葛春山被三个保安，连拖带拽，弄出大门。
又把他推倒在地。
衣服撕破了，扣子拽掉了。
司机急忙赶过去，扶起葛春山，说：“局长，好汉不吃眼前亏，拉倒吧，咱人少，还是先到局里报到吧！”
葛春山喘息着，说：“真是无法无天了，污水不治理，随意排放，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这怎么能行呢？”
23、环保局大楼 日 外
楼门口。
站着几个警察。
警察前面，围着很多人。
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拽着周钢和的袖子，一边哭一边喊着：“我要见你们局长，把局长找来呀！局长不来，我就死在这里！”
周钢和耐心地解释着。
周钢和：“局长真的不在，大姐呀，你说，局长不在，我一个办公室主任有啥办法！”
孕妇哭喊着，说：“你骗人，你们都是骗子，今天不把局长找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说着，孕妇松开周钢和，直接冲向旁边的大理石柱子。
周钢和一见，一把抱住孕妇，说：“唉唉，大姐呀，你不能啊，你怎么能这样呢？再等一下，我，我去找找副局长！行吧？”
说着，周钢和把孕妇交给警察，匆匆走进楼内。
24、食堂包间 日 内
一桌菜。
副局长魏文强坐在桌边打瞌睡。
听到脚步声，急忙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周钢和急急忙忙走进包间。
魏文强瞪大眼睛问：“来了？”
周钢和：“没有！”
魏文强泄了气，坐在椅子上，说：“没来你跑什么？”
周钢和：“门口来个孕妇上访！”
魏文强：“让她到信访办啊？”
周钢和：“不去，哭着喊着要找局长！”
魏文强：“实话实说呗，告诉她，就说局长还没来，多大点儿事儿啊！”
周钢和：“说了，可他说，他说副局长也行，所以，我就过来找您！”
魏文强显然对周钢的回答不满意，说：“会不会说话呀，能推就推呀，你就说我不在，不就结了，说谎怎么都不会了！啊？”
周钢和：“该说的我都说了，她不听啊，她说了，副局长要是也不来，她就死在这儿！”
魏文强：“你呀你呀，周，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说，人家哭着喊着要找局长，我一个副局长，在新局长马上上任的当口，不老老实实待着，还抻头揽事儿，叫谁看了，都不好！我说的，你理解不？”
周钢和：“那你说咋办？”
魏文强：“还用我说嘛，你是办公室主任，就代表局领导出面，搪塞一下，就得了！咳，你说局长咋还不到呢？没打电话问问？我可真饿了！”
周钢和：“那我就再试试？”
魏文强：“对呀，赶快去吧，我吃点东西！”
周钢和很无奈地转身出门。
魏文强见周钢和走了，急忙起身，从另外门溜了出去。
25、门口 日 外
周钢和急匆匆出门。
孕妇大喊着，说：“副局长在哪啊，快让他出来呀！”
周钢和：“你听我说，大姐！”
孕妇：“我不听啊，你们这些骗子，快把副局长喊出来呀！”
周钢和：“大姐，有话好好说，我呢，代表局领导听听，你到底有啥过不去的事儿！”
26、院门口 日 外
吉普车开进院子。
葛春山下了车，见门口围了很多人，走了过去。
27、门口 日 外
孕妇哭诉着。
孕妇：“我家就住在驼汾河边儿上，整天喝着被污染的水，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污染了，我怀孕四次都流产了，好不容易怀上了，都七个月了，医生检查说，孩子畸形，你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说着，孕妇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周钢和急忙把孕妇扶了起来，说：“大姐呀，我，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孩子，我也没办法，你找环保局领导，领导也没办法呀？”
孕妇：“你们是环保局啊，驼汾河的水都污染多少年了，你们环保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村子里都死了多少人了，你们还是置之不理，你们还让我们老百姓活吗？”
孕妇哭着，指着自己的大肚子，对周钢和说：“来吧，既然你代表你们环保局的领导，那你就帮帮我吧，照我肚子狠狠地踹上一脚吧！让孩子就死在肚子里吧！啊，我求求你了，踹，踹吧！”
周钢和一听，急忙说：“别别别，大姐呀，不行啊，使不得啊，人命关天啊！”
孕妇：“什么人命关天，你们环保局连老百姓喝的水都不管，你们就是草菅人命，你不踹是不是？好，那我就自己打！”
说着，孕妇狠命地挥起拳头，照准自己的肚子猛劲儿地打了起来。
“住手”。
葛春山大喊一声，推开人群，急忙走到孕妇身边。
此时，孕妇已跪倒在地，鲜血顺着大腿，流出裙外。
葛春山对周钢和说：“快，快呀，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周钢和：“您是！”
葛春山：“我是葛春山！”
28、办公室 日 内
矿泉水瓶。
葛春山手握矿泉水瓶，一口没喝，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眼里含满泪水。
司机拎着行李进门。
司机：“局长，行李放在哪儿？”
葛春山站起身，把矿泉水递给司机，说：“小陈啊，辛苦你了，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喝，喝口水吧！”
司机：“不了，不打扰你了，我得马上赶回绿山县，我看了，这里呀，你更闲不住，比你当副县长还要忙啊！”
葛春山：“回去呀，别和你嫂子说太多，今天经历这些事儿，千万不要讲给她听，啊！”
司机：“我明白，走了！”
说着，司机出门。
葛春山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默默地望着满天的灰雾。
敲门声。
葛春山转过身，望着满脸汗水的周刚和。
周钢和：“葛局长，刚才走得急，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办公室主任周钢和，一直盼着您来呢！”
葛春山：“噢，坐吧，那位孕妇怎么样了？”
周钢和与葛春山坐在沙发上。
周钢和叹口气，说：“孩子保不住了！”
葛春山：“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周钢和点头，说：“是的！驼汾河的水已经污染很多年了，老百姓一直在举报，可是，一直没有引起环保局的重视。这位孕妇已经流产四次，好不容易这次保住了，还被医院检查出是畸形。医生们也很惋惜！”
沉默。
葛春山缓缓起身，轻轻地说：“想着，买些营养品去看看她，告诉她，她们村边那条驼汾河……”
说着，葛春山走到桌前，背对着周钢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去告诉她，就说是我葛春山说的！”
门口传来笑声。
魏文强拍着手进门，说：“哈哈哈，葛局长，你可来了，欢迎欢迎啊，魏文强，就在你的隔壁！”
周钢和急忙起身，说：“这是魏副局长，今天听说您要来，魏副局长一直在等着你呢！”
葛春山握住魏文强的手，说：“魏局长，你好哇，环保这行，你是个老兵，我可是个新手哇，工作上，还请您多多帮助，多支持啊！”
魏文强：“客气客气，都听说了，葛局长您在绿山县当副县长时，就主抓环保工作，而且是很建树啊！可以说，您是轻车熟路啊，谈不上帮助，支持工作那是没说的！啊，哈哈哈！”
29、葛春山家 夜 内
普通三室一厅家庭住宅。
梁倩茹扎着围裙，把炒好的菜放在桌子上。
葛珊珊进门。
梁倩茹：“下班了！”
葛珊珊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没吱声。
梁倩茹：“很累吧？再累呀，你也要坚持下去，做服装进出口生意，虽然你不懂，总比干什么垃圾处理强得多吧！你知道，我是妈背着你爸求人给你找的工作！”
葛珊珊：“妈，我爸走马上任了？”
梁倩茹：“到清静，就剩你和我！”
葛珊珊：“妈说假话！我才不信呢！”
梁倩茹：“吃你的饭吧，烦不烦呐！你说你爸，一个破环保局长，有什么好干的！屁颠屁颠的去上任了。这年头，到处都是污染，他去环山市，能干出啥花儿来呀？”
葛珊珊：“妈你不知道，我是学环保工程的，环保这个行业，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专业，我爸这次当了环保局长，他的责任可就大了，城市的水污染控制，大气污染控制和固体废弃物污染控制，都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梁倩茹：“这控制，那控制，我不管，就你爸那脾气，我估计呀，他是控制不住的，干几天，就得把人得罪遍了，他这人啊，没啥指望了，妈就靠你了！”
葛珊珊：“靠我？那可靠不住！”
梁倩茹：“李响呢？”
葛珊珊：“干嘛提他？”
梁倩茹：“他是你男朋友哇，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你爸去当环保局长了，看来呀，他是选错行了，作为女儿，你别再嫁错了郎。知道吗？如果要是那样，我们这个家，那就真的没啥指望了。所以呀，珊珊，我可告诉你，李响现在啊，在我们家的地位，不亚于你爸，懂吗！今后哇，你和你爸都指望不上了，我们这个家，就得指望李响了！”
葛珊珊：“得得得，说几句，差不多就行了，我和李响，那就是高中同学，至于今后成不成，结不结婚，那还两说着呢！”
梁倩茹：“又怎么了？”
葛珊珊：“给你事先打个预防针，到时候，有啥意外，不至于想不开！”
梁倩茹：“跟你妈说啥呢？都多大了，李响人好，就给我好好处着，别三心二意的！”
葛珊珊：“我的工作不稳定，人家还不一定咋想呢！”
梁倩茹：“不是刚给你调到外贸公司嘛，他还能想啥？”
葛珊珊：“不和你说了，吃饭吧！”
梁倩茹：“看你这孩子，和妈说话，从来就没正行，去，给你爸挂个电话，看他干嘛呢！”
葛珊珊：“让我吃两口饭吧，不行吗？”
30、办公室 夜 内
台灯下。
葛春山在看资料。
起身，拿起一盒方便面，水壶里没水！
他把方便面盒撕开，拿出方便面，咬了一口，干嚼着。
葛春山回身望着写字台上厚厚的材料，顺手拿起一本翻着、看着，他越翻越快，最后，他把材料狠狠地摔在写字台上。
电话铃声。
葛春山拿起手机，说：“喂，是我？珊珊啊！爸爸在吃饭呢。什么？噢，你和你妈说，我呀，正在吃山珍海味王八汤！你听，我正在嚼王八骨头，很硬，但是，你放心，爸一定要嚼烂它，爸一切都顺利，好了，给你妈带好！”
葛春山放下电话，沉思片刻，笑了，又摇了摇头。
敲门声。
门开，周钢和拎着饭菜进门。
周钢和：“局长，宿舍给你准备好了，这是钥匙，晚饭我从食堂给你打来了！”
葛春山：“谢谢你，这么晚了，还要辛苦你！”
周钢和：“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应该做的！”
葛春山：“快回家吧，对了，你把咱环保局的人员花名册给我打印一份，我要赶快认识每一个人，也好尽快进入角色！”
周钢和：“局长，你已经进入角色了！”
葛春山：“咳，难啊，环保局长这个角色不好演啊！心里确实没底！”
周钢和：“局长，我这个办公室主任陪过三位局长，他们啊，下班就回家，工作上，也都是推磨式的工作方法，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
说着，周钢和看着葛春山的表情。
葛春山沉思片刻，说：“环保工作，人命关天，所有的事儿，都是急事儿，所有的小事儿，都是大事儿！忽视不得，松懈不得，待慢不得。推磨式的工作方法看起来很稳当，可是啊，责任在肩，光稳当有什么用，稍一犹豫，孕妇就把孩子打掉了；稍一怠慢，老人就把农药喝了，关键还不在这儿，井水污染，河水污染，自来水污染，你耽误一个小时，可能就会有成千上万人受害，轻者危及健康，重者危及生命，你说，面对这些问题，我们能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吗？所以呀，我不赞成推磨式的工作方法，我赞成扛着磨盘走的工作方法，不走不行，走慢了不行，肩上的重量压着你，必须一刻不停地向前跑，向前冲！你说呢？”
周钢和：“是啊是啊，局长，今后还求您多多指教。对了，局长，这几天的工作您都想如何安排？要不要先和大家见个面？讲讲话？”
葛春山沉思片刻，说：“所有的形式，该免就免，这个星期，我呢，主要想多走走，多看看，多了解一下情况，我要和大家讲的话，都放在情况摸清以后，你说呢？”
31、局机关 日 内
污染防治处。
几个干部围着一个茶几在开会。
葛春山坐在他们中间，手拿记录本，边听，边点头，不时地在记录本上记着。
32、村头 日 外
大树下。
葛春山与老百姓在攀谈着，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一碗污浊的水，流着泪在哭诉着。
33、环山市环境科学研究院 日 内
环境科学研究院。
科研人员在实验室里，在给葛春山讲解，汇报着化验的结果。
34、耕地边 日 外
一位村干部，指着荒芜的土地、干涸的池塘和被污染的河流，悲痛地在诉说着。
葛春山紧皱眉头。
35、环境监察大队 日 内
污染收费登记本被翻开。
一位干部指着登记本上的内容，在给葛春山汇报着。
36办公室 夜 内
台灯下。
一支笔在日记本上写着。
葛春山停下笔，沉思着。
敲门声。
刘刚和进门，手里拎着暖水壶。
刘刚和：“局长，太晚了，该休息了！”
葛春山：“噢！”
说着，葛春山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过得真快，小周啊，辛苦你了，太晚了，快回去吧！”
周刚和：“不辛苦，比起局长来，我这算不了什么。局长，这些天，您城里城外地做调查，跑了那么多乡镇，您可太辛苦了！”
葛春山：“咳，不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不了解情况，就不知道工作该如何抓起，抓什么？不深入乡镇，就不知道污染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多少损害！”
周刚和：“其实，让机关人员下去了解一下，您在办公室听听汇报就行了，以前的领导都是这样做的！”
葛春山：“不是不相信机关的同志们，以我的工作经验看，经过中间人转达的信息和亲眼所看、亲耳所闻信息是有差距的，所产生的情感也是不一样的！那么，做出的判断和结论就更不一样。”
周刚和：“那是，那是，我担心局长太累，太辛苦！”
葛春山：“说起来，我是个局长，其实，就是个基层干部，作为一个基层干部所付出的，也许就是这些辛苦，如果这些辛苦都不愿意去付出，如何对得起党的培养和领导的信任，又怎能起到党的耳目和眼睛的作用，又如何能正确地反应老百姓的呼声！”
周刚和：“局长，我懂了！对了，局长，明天市政府在礼堂开2012年上半年经济发展表彰大会，办公厅通知让您和魏副局长参加大会！”
葛春山：“经济发展表彰大会？好，我一定参加！”
37、大礼堂 日 内
红色会议横幅，白色大字：
“环山市2012年上半年经济发展表彰大会”
主席台上，坐着市委市政府领导。
台下坐满市委市政府机关领导以及各企业单位负责人。
葛春山和魏文强坐在台下第二排。
热烈掌声。
副市长李茂然走上讲台
李茂然：“下面，有请我市经济发展先进企业代表，萧山造纸厂厂长何建利上台发言！”
掌声。
西服革履的何建利走上讲台。
38、台下 日 内
魏文强在热烈鼓掌。
葛春山刚想鼓掌，又把手放下了。
葛春山问身旁的魏文强，说：“萧山造纸厂？”
魏文强边鼓掌边回答，说：“对呀，是啊，萧山造纸厂！”
葛春山：“他是先进单位？”
魏文强：“对呀，是啊，他们这个厂很先进，环山市纳税大户！”
葛春山一听，霍地站了起来。
魏文强：“老葛，上厕所？”
葛春山没有吱声，匆匆向台上走去。
39、台上 日 内
何建利打开稿纸，理直气壮地开始发言。
何建利：“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
掌声。
何建利：“2012年上半年，在市委市政府领导和机关各部门的大力支持、协助和帮助下，我们萧山造纸厂克服重重困难，一直把发展经济放在工厂发展的首位，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掌声。
突然，葛春山出现在台上，他直接站在话筒前，把何建利挤到一旁。
40、台下 日 内
全场骚动。
魏文强愣了，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41、台上 日 内
葛春山对何建利说：“对不起，打扰一下。”
何建利呆呆地望着葛春山，不知所措。
李茂然坐在主席台上，愣愣地望着葛春山。
葛春山：“对不起大家，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刚刚上任的环保局长葛春山，我认为，萧山造纸厂没有资格在这个会上代表企业发言，原因是，萧山造纸厂非法排污，污染驼汾河，造成严重的污染后果。”
所有人似乎都被葛春山的话给定格了。
会场从没有过的寂静。
主席台上的领导，互相对望着，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尴尬的局面。
42、台下 日 内
台下观众屏住呼吸，盯着台上的葛春山和台上的领导们。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突发事件的发生。
魏文强听了葛春山的话，先是发愣，而后微笑，最后把嘴捂上，笑得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43、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一沓材料被狠狠地摔在写字台上。
李茂然气急败坏地坐在靠背椅上，双手用力地按着写字台的边沿。
敲门声。
李茂然：“进来！”
葛春山推门进屋。
葛春山：“副市长，您找我？”
李茂然没有搭理葛春山，葛春山尴尬地站在门口。
良久。
李茂然：“老葛啊，老葛，刚上任，就演这出戏，不合常理咱不提，你是不是有点急功近利，不择手段了！你是不是怕别人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觉得环山市的领导都不熟悉你呀！这可好，一下子，几句话，整个环山市的各级领导和企业头头，没有不认识你的，没有不知道你葛春山大名的！”
葛春山：“副市长，我可以坐下吗？”
李茂然：“你还是站着吧，说吧，你这个环保局长还想干不想干，不想干，你就当面说，我就报市委，就给你调换一下岗位！”
葛春山睁大眼睛，望着李茂然。
44、魏文强办公室 日 内
魏文强微笑地坐在靠背椅上，用手指不停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自言自语：“没想到哇，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太突然了，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之外！老葛呀老葛，市机关哪能和你小县衙一样，太幼稚，太冒失，不小心就要翻船的啊！”
敲门声。
周钢和推开门。
魏文强：“什么事儿？”
周钢和：“副局长，下午两点，处以上干部会！”
魏文强：“进来进来！”
周钢和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魏文强：“谁让你通知的？”
周钢和：“葛局长啊！”
魏文强下意识地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我看，还是等等在通知！”
周钢和不解地问：“为啥？”
魏文强：“为啥吗？不要问！照我的话去做！”
周钢和眨了眨眼睛，说：“葛局长呢？你和局长不是一起开会了吗？”
魏文强笑了，笑得很轻松。
魏文强：“葛局长被李副市长叫去了！”
周钢和望着魏文强的眼睛，说：“那，那我就先不通知？”
魏文强点点头，说：“照我的话去做，眼光要放远一点儿，懂吗？！”
周钢和似懂非懂地点头，说：“当然，当然！”
45、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望着李茂然，说：“看来，副市长对我有很多误解！”
李茂然突然把身子靠近写字台，说：“误解？我对你葛春山误解？如果说误解，就拿你今天的表现，恐怕不止我一个人吧！”
葛春山：“副市长，你是说我今天讲话的场合不对？！”
李茂然：“如果别有他图，这个场合再好不过了！”
葛春上：“我觉得，作为一个环保局长，不能允许一个不顾民生环境，每天都在释放污染的企业，在大庭广众面前，信口雌黄地谈什么经济发展！”
李茂然：“经济不发展能行吗？经济不发展，民众如何奔小康？经济不发展，如何完成环山市的GDP指标！”
葛春山：“如果民众的健康都没有了，小康生活还有意义吗？再有，我们的GDP真的代表着一切吗？”
李茂然冷笑道：“葛春山啊，葛春山，你一个环保局长，懂得GDP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GDP是国际通用的一把尺子，它能公平地衡量出所有国家和地区的经济表现水平。GDP越高，就代表着这个地区的经济实力越强，地位越高，越受人瞩目，懂吗？”
葛春山：“副市长，您说得对。无疑，GDP是一个好东西。从建国初期，我们就一直用GDP来衡量各个省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并且尝到了甜头。随着招商引资，兴建项目，政府有了发展的资本，人民也富了起来，我们需要用GDP的增长来让我们解决温饱问题，政府也需要用GDP来让人民活下去。从这个角度来看，它的确有它的魅力。然而，副市长，你也应该知道，当我们只认GDP，而单方面强调它时，城市和社会污染的高发期就会到来，实际上，当大家只认GDP时，经济的发展就必然会走上歧途。所以，GDP也许涵盖了所有，却忽略了环境；它也许代表着增长，却不等于科学发展。”
李茂然：“不科学？不科学为啥考核干部的实绩看GTP增长？”
葛春山：“那是由于实绩考核制度的不完善，偏重看经济发展的指标，没有把环保作为考核指标加以落实。在绿色环保与经济发展政绩的博弈中，很多人选择了后者，因为，剔除了环境成本的GDP，会令很多梦想‘升官发财’的人，用牺牲社会环境和民众生命与健康的方法，轻松地实现单纯的经济指标，从而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说白一点，片面地强调GDP，实际上，就是踩着民众的白骨在发展！”
李茂然鄙视地微笑着。
46、何建利办公室 日 内
豪华气派的办公室。
何建利解开西服扣子，把领带从脖子上拉下来，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对三个属下怒吼道：“你们这帮白痴，环保局来了个新局长都不知道吗？这样的信息都不掌握吗？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一帮废物！”
黑属下：“对不起，大哥！”
何建利：“别和我说对不起！说，怎么办？”
白属下：“我们，我们尽快地了解清楚，争取把他拿下！”
何建利：“拿下，就凭你们这个熊样，就能把环保局长拿下？”
黑属下：“那，你看呢？”
何建利：“赶快联系内线，把这个家伙的背景关系，老婆孩子和兴趣爱好都一一摸清楚！”
白属下：“好，是！”
何建利：“还有，了解一下，他在原来单位，有没有情妇，有没有绯闻！我就不信他是无缝钢管，铁板一块！”
47、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没经李茂然允许，坐在李茂然写字台前的椅子上。
葛春山：“李市长，你说我急功近利也好，不择手段也罢，甚至，把我调离岗位也无所谓，我葛春山做啥事儿，绝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凭一时之勇，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则的，都是泾渭分明的。今天，组织上既然让我当这个环保局长，那么，我就要不辱使命，我的所作所为，就要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信任。”
李茂然：“难道任意地剥夺别人的讲话权力，也是你应该做的？”
葛春山：“我不是在剥夺他的讲话权，我是在纠正一种错误，抵制一种倾向。我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全体干部和企业清楚，不要再向萧山造纸厂那样，光注意经济发展而忽视环境保护和治理污染！如果当时我不说，就会给所有干部和企业造成错觉，以为萧山造纸厂就是优秀企业，像他们那样发展，就是真正的、正确的、良性的企业发展之路。如果任其讲下去，这对我们政府来说，不仅引错了路，带错了头，而且，对企业、对社会、甚至对民心造成的危害都是极大的！”
李茂然不以为然地望着葛春山，说：“你作为一个局级干部，说话不能凭空想象，不能信口开河，说话要讲究原则，更要讲究实事求是。在这么多人的大会上，你凭什么说萧山造纸厂环保不合格，你刚来几天，你调查了吗？你了解情况吗？党教育我们这么多年，应该懂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我提醒你，没有依据的话，不要乱说！”
葛春山：“副市长，您说得很对。我也深深懂得，作为党培养多年的干部，不能为组织摸黑，更不能信口雌黄。所以，我在上任之前，我是想过这个问题的！”
李茂然：“想过了，为啥还要这么冲动？”
葛春山：“可是，我没有辜负您的希望，我事先作了调查！”
李茂然：“你？”
葛春山:“是的，我对萧山造纸厂内的生产过程和废水没有经过处理就进行排放的情况，亲自进行了现场调查，同时，对该厂废水造成驼汾河的污染情况和污染后果，也进行了现场勘查和调查了解。所以说，我的讲话不仅有依据，而且还有证据。可以说，证据确凿。我的讲话，仅仅是一个开篇，下一步，我们环保局要对萧山造纸厂对环境保护工作的无视，对他们造成的污染后果，要进行处罚、处理和追究。”
李茂然随手拿起一张纸，边撕边说：“好哇，但愿你还有处罚和追究的权力！”
48、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坐在靠背椅上，沉思着。
画外音：
“难道我错了吗？难道我在急功近利吗？我有私心吗？党培养我这么多年，从部队，到地方，从基层，到机关，从一个普通人，成长为一名党的干部，不管是哪一步，不管是走到哪里，我葛春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难道面对副市长的批评，我就退却了吗？不能，绝对不能，工作才刚刚开始，我要坚定地走下去！”
敲门声。
魏文强微笑着走进来。
魏文强：“哎哟，局长啊，你可回来了！”
葛春山：“老魏，有事儿啊？”
魏文强：“哪里哪里，听说你让李副市长请去了，为你担心呗！怎么样？没啥事儿吧？”
葛春山：“副市长给我批了一顿！”
魏文强：“噢？！副市长怎么能这样，应该支持才对，怎么能批评呢！再说，作为局长，你刚来，虽说不太了解情况，话说得有些过头，但出发点还是没有问题的吗！干嘛要批评啊！”
葛春山：“也不能那么说，领导批评也不是坏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魏文强：“那是，那是！”
敲门声，周钢和进门。
葛春山：“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下午的会议通知了吗？”
周钢和看了一眼魏文强，刚想解释，被魏文强抢先说：“周，局长交办的事儿，作为办公室主任，要尽快落实，去吧，赶快去通知吧！”
周钢和只好点头，退出门去。
魏文强看着周钢和已经出门，说：“这个周钢和啊，办事就是拖拉，你要是不盯在屁股后面督促哇，就是不行。局长，下午会议需要我讲点什么？”
葛春山：“下午主要是和大家见个面，熟悉熟悉，再有，简单地听听各部门把主要工作说一说，最后，我想把我的想法和大家汇报汇报，你看呢？”
魏文强：“太好了，我来给你主持，把你隆重地介绍给大家！”
49、会议室 日 内
宽大的会议桌，桌子周围排满了椅子。
参加会议的人，三三两两地进门就坐。
葛春山进门，坐在顶头的椅子上，他环顾了一下会场，发现还有一些空位。
葛春山看了看手表。
手表指针指在下午两点零一分。
魏文强环顾了一下座位，用眼睛斜视了一下葛春山，用手遮住眼睛，顺势扫了一下手表。
葛春山对站在门口的周刚和说：“去叫一叫！”
周刚和忙出门。
一会儿，监察大队的黄队长几个人匆匆进门，座位坐满。
葛春山又看了看表。
手表指针指在两点零七分。
50、住宅 日 内
旅行包。
一叠衣服装进旅行包。
相机。
装进摄影包里。
刘清水对一旁的母亲说：“妈，您好好保重！”
老妇人：“清水呀，你说河里的水，还能清起来吗？”
刘清水：“妈，一定会的！”
突然，门开了，刘清水老伴儿王秀芝拎一大包矿泉水，满脸淌汗地进门，说：“孩子他爸，把这些水都带上！”
刘清水笑了，说：“哪里没有矿泉水，你买这些干啥呢？带在包里沉得很！”
王秀芝：“这你就不懂了，这哪里是矿泉水！”
刘清水：“这不是矿泉水是啥？”
王秀芝：“这是我和妈的心啊，懂了吗？！”说着，背过脸去，流泪了。
刘清水沉默，把矿泉水一瓶一瓶装进旅行包里。
51、会议室 日 内
掌声。
魏文强站在桌前，双手向下按了按，止住大家的掌声，说：“葛局长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领导，他的到来，不仅是我们环保局的一件大喜事儿，也是我们环山市的一件大喜事儿！”
葛春山插话，说：“老魏呀，那些话就不说了，还是书归正传吧！”
魏文强：“好，好，下面就请葛局长为我们作指示！”
魏文强带头鼓掌。
葛春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环顾各位，意味深长地说：“我来局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才和大家见面，很抱歉！不过，我很高兴！但是，第一次会议，也让我感受颇深。我没想到，一个城市的环保局处以上干部会议，两点召开，竟然因为某些同志的迟到，而推迟了七分钟，不管什么原因，迟到就是错的，错了，就应该受罚。小周啊，你记着，今天迟到的人，不管谁，罚款二百元！在工资里扣！”
会场一阵骚动。
葛春山：“请大家记着，这不是简单的罚款问题，这是一个干部队伍的作风问题，罚款事儿小，忘记了党和国家赋予我们环保工作者的责任事儿就大了。今后，我们要把作风建设不仅仅放在会议的组织上，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要把作风建设贯穿到严谨、细致、扎实、求实的环保工作上。”
52、李副市长办公室 日 内
李副市长在批阅文件。
门开了，李响出现在门口。
李茂然：“你怎么来了？”
李响：“我怎么就不能来？”
李茂然：“有事回家说，我现在正忙着，走吧！”
李响：“我也忙，正好到环山市送货，过来看看你！”
说着，李响坐在李茂然桌前。
李茂然：“不见你妈了？”
李响：“我说了，没时间！”
李茂然：“啥事儿，快说！”
李响：“我的口罩厂已经开张，而且销量大增！”
李茂然放下手里的笔，说：“好事啊？雾霾多，空气污染严重，口罩销量当然会好！”
李响：“所以呀，我要感谢雾霾。有了雾霾，你和我妈才同意我离开环山市，去了绿山县，那里的空气比这里好多了，所以呀，不仅治好了我的支气管炎、过敏性鼻炎，还让我建起了口罩厂，有了自己的事业！”
李茂然：“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未来，你比爸强啊！”
李响：“但愿如此，所以呀，我想研制比口罩还要先进的一种过滤性产品，需要一点资金！”
李茂然：“什么产品？”
李响：“一种塞在鼻孔里的过滤装置，这是一种新的产品，正在设计中！”
李茂然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李响说：“就这些，拿去吧！唉，你的女朋友怎么样了？怎么一直保密呀？”
李响：“自由恋爱，你们知道了有啥用？还不如不知道，对吧！”
李茂然：“听你妈说，是高中同学？唉，你考大学时放弃电子专业，考了一个环保专业，是不是就是为了她？”
李响笑了笑，说：“无可奉告，我走了！”
说着，李响出门。
李茂然望着李响的背影，坐在靠背椅上，轻轻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我们是搞不懂啊！”
53、会议室 日 内
会场。
葛春山在讲话中：“最近，我做了一些调查，虽然大家在各自的岗位上做了一些工作，但是，城市和农村的污染趋势，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扼制和缓解，污水造成的污染后果，依然在蔓延。
下一步，我们要提升环保的监控能力，对全市的河流、饮用水源地、环境空气，环境噪音，开展全方位的监督检测，关闭企业的所有入河的排污口，全面加强环保队伍自身能力建设，对于重点排污企业，重点跟踪，彻底消除对水源、河流构成的威胁和隐患。彻底打响全市污染治理及生态建设的攻坚战，还民众青山绿水！”
掌声。
54、魏文强办公室 日 内
环保监察大队黄队长，急匆匆推开魏文强办公室的门。
黄队长：“魏局长，看来，我这监察队大队长的职务，要让给别人干了！”
魏局长坐在靠背椅上，不停地转动着座椅，说：“怎么说？”
黄队长：“这不明摆着吗，新来的葛局长在会上，高一声低一声地要拿我们监察大队开刀？”
魏局长微笑着说：“何以见得？没听说呀！”
黄队长：“你看，他多次提到环保监督要加强，那不就是批评我们环保监察大队的工作不利嘛！你说，这年头，谁不知道监察的难度啊？遇到发展型的企业，干扰了企业经济发展，谁能担当起这责任啊？环保监察咋地？照样要给经济发展让路。你说，一边是副市长，强调环保局要服务与经济发展大局，另一方面是新来的葛局长，提出了作风要转变，要加大环保监督的力度，你说我该听谁的？算了，这个队长啊，我不干了！”
魏文强大笑起来，说：“有情绪了？有情绪好哇，这说明你黄队长有觉悟吗？如果葛局长说的话，你黄大队长不往心里去，就不会这么激动，也就不会产生不干的想法，对不对？”
黄队长：“魏局长，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怎么办，给老弟我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吧！”
魏文强站起身，向坐在桌前的黄队长，摆了摆手，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咕着！
55、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一张病假条，放在葛春山写字台上。
葛春山拿起病假条，看着。
黄队长坐在葛春山对面，哭丧着脸，不停地捂着肚子。
葛春山放下病假条，说：“胃病犯了？”
黄队长点点头。
葛春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老黄啊，有病就去治病，有了好身体，才能干好工作，对吧！”
黄队长：“葛局长，不好意思，你看，你刚来，我就病了，好像我不配合工作似的！”
葛春山：“那倒没啥，你看，这环保监察队队长的职务，我来兼任如何？”
黄队长愣了，说：“你？”
56、农舍 日 外
狗剩子背着一个白塑料桶满脸汗水地走进院子。
院子里，放着一个旅行袋。
狗剩正觉奇怪，见一个大叔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杆向他走来。
狗剩：“你找谁？”
刘清水：“我不找谁！”
狗剩：“那你进我家院子干啥？”
刘清水：“我想找你商量点事儿？”
狗剩：“找我？”
刘清水：“对呀，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父母都过世了，哥哥姐姐也都得病死了，对吧？”
狗剩疑惑地点头。
刘清水：“家里就剩你自己了，对吧？”
狗剩又疑惑点头。
刘清水：“多大了？”
狗剩：“十八”
刘清水从旅行袋里拿出一块红布，对狗剩说：“我想住在你家，和你做个伴儿，你看咋样？”
说着，刘清水把红布套在木杆上，一面红旗撑起，在微风里飘扬。
红旗上，印着五个黄色大字：“环保义务监督队”
狗剩望着红旗，脸上充满好奇，说：“这是要干啥？”
刘清水把红旗交到狗剩手里说：“好看吗？”
狗剩望着在自己手里高高飘扬的红旗，点头说：“这上面写的啥？”
刘清水愣了，望着狗剩好奇的眼神，轻轻的说：“这上面写着，为了让你好好活着！”
狗剩有些激动，说：“真的？”
刘清水沉重地点了点头。
57、魏文强办公室 日 内
魏文强和黄队长站在窗前，躲在窗帘后，向窗外望着。
只见，十几辆标有‘环保监察’字样的吉普车、面包车停成一排。
车前，环保监察队同志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排成三列，
葛局长站在队伍前，慷慨激昂地在讲些什么。
队员们鼓掌，上车。
车队驶出环保局大院。
黄队长向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你看看，这些狗东西，在我面前，说局长如何如何，可是，在局长面前，一个个显得格外忠诚老实。”
魏文强离开窗子，笑着对黄大队长说：“你呀，也不能埋怨下面，他们都是属下，靠领导的恩赐而活着，当然是谁的官大听谁的了，职场这么多年，这一点啊，你不是不懂？”
黄队长还想申辩些什么，被魏文强抬手阻止，说：“黄队长，问题不在于你的属下，在于你过高地的估计自己在监察大队的地位和威信了，不是吗？再说，属下的表现，都是可以理解的，人嘛，身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
黄队长：“你说，我咋办？”
魏文强：“李副市长那里你不是很熟吗？”
黄队长：“也是帮李副市长办了几件交办的事儿，而已！”
魏文强：“你呀，这么办……”
58、湖边 日 外
环保监察车停在湖边。
环保干部对湖边的排污水沟进行拍照，取样。
59、路边 日 外
环保监察车追上一辆运渣车。
司机下车，环保监察人员询问、登记。
60、萧山造纸厂 日 内
环保人员在葛春山带领下，走进厂长办公室。
何建利急忙起身，说：“葛局长，各位领导，请坐，请坐！”
葛春山：“何厂长，不麻烦了，该厂对我们提出的污染治理通知，仍然置之不理，我们这次来，一是再次下发治理通知，二是下发罚款通知，如果该厂继续在错误的路上走下去，我们要向法院进行起诉。”
说着，监察人员将两张通知单，递给何建利。
61、私人会所 夜 内
整改通知单和罚款通知单。
豪华装饰，考究摆设。
李茂然和何建利在喝茶。
李茂然把两张通知单放在茶几上。
何建利：“副市长，你看……”
李茂然咋了一口茶，说：“葛局长亲自去的？”
何建利：“对呀，那派头，凶得很，不可一世，很难缠啊！”
李茂然：“不要背后评价人，环保工作不抓也不行！”
何建利：“是啊，是啊，可是……”
62、农宅 夜 内
昏暗的灯光。
刘清水坐在炕上，教狗剩子识字。
刘清水：“清，三点水，加一个青年的青，就是清水的清！”
说着，他从旅行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狗剩子身前，说：“看，这就是清水，无色透明，原本啊，我们的驼汾河，就是这样的水，这就叫清水，喝吧！”
狗剩子望着矿泉水，说：“原来我们河里的水，就这么清吗？”
刘清水：“当然，我们现在的所有努力，就是要让驼汾河的河水恢复到这样无色透明！”
狗剩望着矿泉水，眨着眼，寻思着，充满渴望。
狗剩：“刘叔，驼汾河的水清了，我还能死吗？”
刘清水：“为什么这么说？”
狗剩：“村里很多人都死了，没死的大都逃走了，他们说，我留在这里，就是在等死，可我想，我们家就剩我自己了，往哪逃哇！这儿就是我的家呀，死在家里，总比死在外面好吧。刘叔，如果水清了，我就不逃了，也不会死了，对吗？”
刘清水点点头，说：“对呀，河水清了，空气好了，庄家没有污染了，健康就有保证了，我们活着的品质也就提高了，每个人活的时间也就相对延长了，你明白吗？”
63、私人会所 夜 内
何建利给李茂然续上茶。
李茂然咋了一口茶。
李茂然：“我知道，你们厂啊，有困难。但是，环境保护工作必须引起重视，知道了！”
何建利：“那是，那是！我总觉得这个环保局长没把您这个副市长啊，放在眼里，我心里气不过！”
李茂然：“唉唉唉，不要背后犯自由主义，好不好！”
何建利：“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茂然：“不要这样，他也是出于公心，难道他说的问题，你一点都没有？未必吧！”
何建利：“您看着罚款和质量的单子，咋办？”
李茂然：“放我这儿，我找葛局长谈谈！”
何建利笑了，说：“谢谢李市长！”
64、农宅 夜 内
刘清水把脱了鞋，上了炕。
他靠在窗子边上，说：“狗剩啊，你说我为啥选择你家住吗？”
狗剩摇头。
刘清水：“这里呀，离驼汾河和萧山造纸厂都近！”
狗剩：“有啥用，整天闻臭味！”
刘清水：“既然要把这河水变清，我们就要时时监视这个萧山造纸厂的排污情况！”
狗剩：“没用，前年，我哥还没死呢，我气不过，晚上，我扛着稻草，把它的下水道给堵上了。不管用，第二天，照样排臭水！”
刘清水：“堵不行！”
狗剩：“你说咋办？”
刘清水：“现在呀，我们要发挥环保监督队的作用。从今天起，环保监督队就成立了，我呢，年岁大，当然就是队长了，你呢，年纪轻，当然就是队员了，你没意见吧？”
狗剩笑了，说：“那有啥意见啊，关键是我不知道我们这个队伍是干啥的，我叫你啥？是叫你大叔好呢，还是叫你队长好！”
刘清水：“你想叫啥？”
狗剩：“我最喜欢叫你清水叔，看到你，再叫你清水叔，就好像让我看到了将来的驼汾河，一河的清水，多好哇！”
刘清水望着狗剩，眼里有些湿润，说：“你喜欢咋叫都行，只要你心里舒坦就行！”
狗剩：“清水叔，我们到底要做啥事儿啊？
刘清水：“我们要做到的事情很多，比方说，我们要带头清理河边的垃圾，不让人们往河里排污水，下一步呢，我们两个人呢，有个分工，我呢，负责拍照，取证，写书面材料，向政府反映情况；你呢，要不断地发展小伙伴，共同完成河道垃圾的清理，污水取样，登记造册工作，懂了吗？”
狗剩：“管人家排污水，那些人会打我们的！”
刘清水：“你怕吗？”
狗剩摇头，说：“这比死还可怕吗？不怕！”
刘清水望着狗剩，微笑着说：“勇敢，就应该这样，我呢，要时时与政府取得联系，把证据提供给他们！有了这些证据，就不怕他不改！”
狗剩：“政府会管吗？”
刘清水：“会的，一定会的！”
65、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写字台上，摆满了环保工程项目图纸和缴费记录。
几个环保干部，站在葛春山写字台前，在向葛春山汇报情况。
葛春山：“煤矿废水减排工程，进展如何？”
干部甲：“煤矿领导很重视，工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葛春山：“化纤公司的截污导流工程呢？”
干部乙：“他们公司新铺设了污水管网10公里，目前工程正在进行中！”
葛春山：“萧山造纸厂的治理情况如何？”
沉默。
葛春山：“你们谁在负责这项工作？”
干部丙：“整改通知单已经发了三次了，可是，一直没见到该厂的工程规划！”
葛春山：“规划还没有做，他们萧山造纸厂想干什么？再说，我看了这几年的排污费的收取统计，萧山造纸厂的排污费”
沉默。
敲门声。
周刚和进门，说：“局长，李副市长秘书来电话，副市长让你马上到他办公室！”
葛春山：“好，备车吧！”
葛春山收拾桌上材料，说：“你们先回去吧，萧山造纸厂的事儿，一定抓紧啊！”
说着，葛春山和干部们出门。
66、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李茂然和葛春山坐在沙发上。
李茂然：“刚刚上任，一定很忙吧！”
葛春山：“可不是吗，闲不住。通知我来这儿之前，还在了解全市环保工程的进展情况呢，李市长找我啥事，尽管吩咐！”
李茂然：“春山局长，尝尝我的茶怎么样！”
说着，李茂然把茶杯放在葛春山面前。
葛春山：“谢谢市长，上次的事儿，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呐？”
李茂然：“过去了，都过去了，还提他干啥！今天不提过去的事儿，专门说一说萧山造纸厂的事儿。昨天何厂长找过我，他说，你们局的监察队已经到过他们厂子了，看来春山局长对环保工作抓得很紧呐！”
葛春山：“李市长过奖了，距离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呀！”
67、排污口 日 外
刘清水带领着一帮青年人来到萧山造纸厂的墙外排污口。
狗剩把‘义务环保监察队’的红旗插到地上，带领着青年们，拎着一大桶饮料空瓶兴匆匆地把污水灌进饮料瓶里，有的人在往瓶上贴标签，有的在标签注明日期和时间，以及取样地点，标签贴好后，他们把灌满污水的饮料瓶又重新放回到桶里。
刘清水背着双肩背包，胸前挎着相机，对孩子们灌污水、贴标签过程，一一拍照。
突然，从厂区里冲出几个保安，手持警棍，向他们奔来。
刘清水急忙对孩子们大喊：“快跑！”
几个青年拎起水桶，撒腿就跑。
狗剩扛着红旗跑了几步又返回来。
刘清水急了，大喊道：“回来干啥？”
狗剩：“我不能丢下你！”
说着，拽着刘清水跑去。
68、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李茂然端起茶壶，想给葛春山续茶，葛春山急忙接过茶壶，为李茂然续茶后，为自己续上。
李茂然：“听说，你们已经下了罚单？”
葛春山：“是啊，我带队去的。他们厂的情况确实很过分，整个废水没有净化，废水的排放问题更大，直接排到驼汾河里，把河水都污染了！我们根据这种情况，直接下了罚款通知和整改通知！”
李茂然：“是啊是啊，这些情况确实很严重的，我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春山局长，你也知道，这个造纸厂，一直是市里的纳税大户，每年为全市的经济发展贡献很大。为了实现今年全市的经济发展目标，该厂积极响应，计划加大投资，扩大产能，盘子一下子做大了，这资金啊，就显得紧吧了。他们找我专门进行了汇报，我呢，当然也没有答应他们，把您请过来，仔细地商量一下。我的意思呢，这经济要发展，民生要顾及，在经济和民生发生矛盾的情况下，能否支持一下企业的发展，先让企业把现有的资金用在发展上，至于废水净化和废水排放问题嘛，我让他们重视起来，列入明后年的发展规划中，您看如何？”
葛春山听完李茂然的话，沉默了。
葛春山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轻轻地对李茂然说：“李市长，原谅我的直率，如果作为一个环保干部，不把环保工作放在首位，那么，就有愧于党的信任和人民的期望。萧山造纸厂如果再不进行污水处理，我真的对不起环山市的老百姓，更对不起为此付出生命的父老乡亲！李市长，你的想法我理解，我已经想好了，您还是把我这个环保局长撤了吧，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
说完，葛春山走出办公室。
李茂然端起茶杯，刚想摔，没摔，他把杯子里的水直接倒在自己手上。他闭上眼睛，忍受着被茶水烫的痛苦。
69、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一份题为《关于驼汾河沿岸打深井，解决百姓喝水问题的报告》放在写字台上。
葛春山认真的翻阅着。
葛春山拨通电话，说：“让你们周主任到我这儿来一下！”
葛春山放下电话，若有所思。
敲门声。
周刚和进门，说：“局长，您找我？”
葛春山：“过来，坐吧，周，关于脱汾河沿岸打深井，保障百姓喝水问题的报告，我看了，写的很好，可是，问题是提出来了，如何解决却说的不明确！”
周刚和：“这一点，我想的也不透彻！”
葛春山：“很简单，专门立项，向领导要资金！唉，小周，要钱的报告写完报给谁？”
周刚和：“李茂荣副市长！”
葛春山：“是他？”
周刚和：“对，就是李副市长！”
葛春山沉默了，他默默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70、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敲门声。
还未等李茂然说请进。
黄队长已经推门进屋。
李茂然：“你是？”
黄队长急忙自我介绍说：“李市长，您忘了？我是环保局监察大队的黄队长呀！”
李茂然冷淡地点头，说：“噢，对对对，进来，进来，什么事？”
黄队长：“找您告状来了！”
李茂然：“告状？告谁的状？”
黄队长：“告我们葛局长！”
李茂然一听，语调有些温和，说：“葛局长不是工作很负责嘛，你怎么会告他？”
黄队长：“他公报私仇！”
李茂然：“太笼统，他怎么公报私仇了？”
黄队长：“他刚来的时候，召开会议，我迟到了，他就不容分说，把我监察大队队长的职务给免掉了！”
李茂然望了一眼黄队长，将信将疑地问：“免掉了？不会吧，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啥误解呀！”
黄队长：“没有哇！”
71、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正在沉思。
周刚和：“局长，刚才有一个从驼汾河来的人，非要见你，我把他挡在门外了！”
葛春山：“驼汾河？让他进来，小周，今后记着，凡是找我的人，只要我在，就安排见面，懂了吗？”
周刚和：“明白了，我去带他进来”。
周刚和带着刘清水进门。
周刚和：“局长，就是他！”
葛春山热情地上前，握住刘清水的手，説：“老同志，你好哇，我们见过面！来来来，这边坐！”
葛春山把刘清水让到沙发上，坐下。
刘清水：“局长见过我？”
葛春山：“是啊是啊，一个月前，在驼汾河的大桥上，您推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对吧！”
刘清水：“对对，那是我母亲，我带她回老家看驼汾河！咳，不看驼汾河还好，这一看河里的臭水呀，我母亲天天流泪。为了母亲，为了改变家乡的河水，所以，我就回来了！准备为治理这条河，贡献一点力量！”
葛春山：“住在哪儿呀？”
刘清水：“住在河边，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家！”
葛春山：“说吧，找我干啥？”
刘清水有些激动，说：“局长啊，我这一激动，忘了介绍了，我叫刘清水，退休职工，现在住在驼汾河边，成立了一个‘环保义务监督队！’，我们的工作就是发动有觉悟的百姓，共同为维护好家乡环境而做好监督工作。监督的内容，就是把排污水的企业登记拍照，把企业排污水的时间摸清楚，为政府环保部门提供第一手证据材料。局长，这是我带来的萧山造纸厂排污证据，这里是我写的举报材料！”
说着，刘清水一沓文字材料交给葛春山。
葛春山接过材料，仔细地翻阅着，说：“太好了，我们正缺少萧山造纸厂水污染物污染当量数的详细统计资料，有了你的举报材料和污水水样，对萧山造纸厂的排污情况和排污费的缴纳额度，就有了充分的了解和掌握，对排污费的计算，也就有了充分可靠的依据，刘大哥，你可为我们政府和老百姓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呀！我代表环保局全体同志，感谢你对环保事业的支持啊！”
刘清水听了葛春山一席话，感动的眼里含满泪水，说：“哪里哪里，局长过奖了，做得还很不够，还需要努力，不过，今天听局长这番话，我很受鼓舞，回去后，我要把局长说的话，进给孩子们听，也让他们树立信心！”
葛春山匆匆在纸条上写上电话号码，递给刘清水，说：“大哥，这是我的电话，你有什么困难，随时与我联系，过几天，我会去看您的！”
刘清水紧紧握住葛春山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72、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李茂然摇着头，回味着黄队长的话。
李茂然：“就是因为你开会迟到，就把你的职务免了？我不相信，你是不是在诬陷你们局长啊？”
黄队长：“怎么会呢，我与他无冤无仇的！”
李茂然：“为何不到纪检部门，或者组织部门去举报，申辩？为何找我？”
黄队长：“我就和您熟悉，所以就来找您了！”
李茂然审视着黄队长，说：“这是嘛，你有材料吗？”
黄队长摇头。
李茂然：“那怎么行，反应情况，或者事实举报、没材料怎么行，再有，材料上也需要真名实姓！你懂吗？”
73、公园 傍晚 外
李响急匆匆地走进公园。
见葛珊珊坐在长椅上，急忙走过来，坐在葛珊珊身旁。
李响：“真老土，现在男女约会，哪有进公园的？”
葛珊珊：“你这个学环保的怎么都忘了，这里的空气是最新鲜的！”
李响：“就是为了空气新鲜？”
葛珊珊：“你不是气管炎吗，还不是为了你！”
李响恍然大悟，说：“谢谢了，你说我这人，好心总当驴肝肺，是不是该罚呀！”
葛珊珊：“那当然！你这人，不管干啥事儿，都是只考虑其一，不考虑其二！”
李响：“话里有话呀，我又哪儿做错了？”
葛珊珊：“口罩厂听说效益不错！”
李响：“那当然，可以说一日千里，蒸蒸日上啊！唉，珊珊，最近我又在投资搞科研呢，准备推出新型产品呢！怎么样，羡慕吗？”
葛珊珊：“不稀罕！”
李响：“怎么这个态度，我当了老板，怎么看不到你高兴？”
葛珊珊：“自己想吧！”
李响：“想不出来！”
葛珊珊：“当你两眼紧盯着金钱时，你就应该回过头来思考一下，哪儿做错了！”
李响：“你这是什么逻辑，搞不懂。这年头，咱不靠父母，不靠旁人资助，自己创业，自己当老板，你说，这是多好的一档事儿啊！”
74、黄队长家 日 内
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举报信三个字。
一支笔，在纸面上停顿。
黄队长紧皱眉头，犹豫着。
突然，有人敲门。
黄队长急忙拿起旁边的报纸，把信纸盖上，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
葛局长和周刚和出现在门口。
黄队长：“局，局长？”
周刚和：“黄队长，局长过来看看你！”
黄队长：“请，请进！”
葛春山和周刚和进屋，周刚和把水果放在一边。
葛春山：“怎么样，黄队长，身体还好？”
黄队长：“啊，还行，还行！谢谢局长关心！”
葛春山：“老黄啊，我刚来，工作太忙，对你关心不够，今天特地上门做个检讨。我让小周给你打听到一个老中医，治疗胃病很拿手，定个时间，让小周陪你去看看医生。听说，你也是个转业干部，说近了，我们还是战友呢，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我们好并肩战斗！记着，监察队长的工作还等着你呢！”
黄队长：“谢谢局长，我最近恢复的很好，我好打算哪天去上班呢！”
葛春山：“好哇，但是，身体是第一位的！很多事情需要和你一起商量，等你上班，我们细细地聊一聊！”
葛局长起身，说：“好了，办公室见！”
黄队长送走葛局长，呆呆地坐在桌前，他掀开报纸，把写着‘举报信’的信纸，撕碎，丢到纸篓里。
75、公园长凳 傍晚 外
葛珊珊坐在长凳上，显得有些疲惫。
李响：“你好像很累！在做什么呢？”
葛珊珊：“我嘛，在做一项大事儿，具体地说，就是在做一项调查，走了很多路，所以很累，唉，李响，说说看，你父母对你创业有什么看法？”
李响：“当然支持了！”
葛珊珊：“你父母知道你在做口罩生意嘛？”
李响：“知道哇！”
葛珊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们的事儿，你父母知道吗？”
李响：“我没告诉他们，我的爱情我做主，告诉他们干啥？他们不清楚我和谁在接触，问是问过了，可是，我没告诉他们！怎么样，保密工作做得好吧？”
葛珊珊：“别沾沾自喜，我父母也不知道哇，如果知道点信息那就是我吗，可是，他并不知道你是李副市长的儿子呀！”
李响：“不知道好，我就担心他们知道这些，那就说明他们只看重我的才华，而不是我父亲的权利和地位！”
葛珊珊：“我父亲调到环山市了！”
李响：“是吧，什么工作？”
葛珊珊：“环保局长！”
李响：“环境保护是应该重视了，你看，我的气管炎，就是空气污染造成的，所以我对口罩才会产生一种依赖的情节！”
葛珊珊：“所以，你才创立口罩厂，对吧？！”
李响：“也可以这么说！”
葛珊珊：“不过，我劝你要全面地，认真地、好好地想一想了，都说我们这代人是娱乐的一代，两眼紧盯着钱的一代，是没有责任和理想的一代，你承认吗？”
76、何建利办公室 日 内
两张罚单被摔在写字台上。
何建利挥起拳头，又重重砸在罚单上。
何建利自言自语地吼道：“葛春山，你让我难受，我就让好看！走着瞧！”
说着，拨通电话。
何建利：“让老黑，老白进来？”
说着，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的两个下属进屋。
何建利：“我上次让你们针对环保局长调查的信息都弄好了？”
白属下：“弄好了！”
说着，白下属把一沓材料交给何建利。
何建利迅速地翻看着。
突然，何建利皱起眉头，说：“你们是不是在编故事，我老婆怎么会是环保局长的初恋？”
77、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桌子上放着《关于驼汾河沿岸打深井的资金请示》
葛春山在‘请示’的页面上签字‘同意上报’。
敲门声。
葛春山：“请进！”
一位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走进办公室。
女人：“春山，你好！”
葛春山愣住了，说：“是你？！钱君香！”
钱君香：“三十多年不见了!还好吧？”
葛春山急忙让座，倒茶。
葛春山：“好什么，整天和土哇，水呀，空气打交道，看起来事小，可责任重大！唉，君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钱君香：“大名鼎鼎，谁不知道您这个环保局长啊！”
葛春山摇头，说：“不会吧，老百姓只知道山绿了，水清了，空气好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环保工作者的努力，更不知道我葛春山！说吧，找我有啥事儿！”
钱君香：“看看你就不行？见你就必须有事儿？”
葛春山：“三十多年不见，突然出现了，总有些缘由吧！”
钱君香：“就不能叙叙旧？”
葛春山：“叙叙旧？别提了，当年我当了兵，又去了前线，不是牺牲，就是残废，为了不让你痛苦，所以，就写了分手信。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老了！当然，你还是那么年轻，虽然岁月让你稍有发福，但是，似乎更有内涵了！怎么样，日子过得还好吧？”
钱君香：“你看呢？”
葛春山：“我看是不错，丈夫在干啥？”
钱君香：“做企业！”
葛春山：“什么企业？”
钱君香：“造纸厂！”
葛春山一听，愣了。
葛春山：“我知道找我干啥了？何厂长，是你丈夫！”
钱君香：“春山，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你看，是不是……”
葛春山：“君香啊，我理解你，可我现在不是三十年前的青头小伙儿了，凭着一时之勇，就可以为你上树摘杏吃，我现在是一个执政为民的干部。”
钱君香：“都那么说，谁家没有点儿大情小事儿的，抬抬手，就过去了！再说，这厂子就是咱自己家的，做好了，咋还能忘了你！”
说着，钱君香从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说：“这是我给我嫂子的见面礼！”
葛春山：“君香啊，你拿着，我说啥都不能收，你听我说！”
说着，葛春山把银行卡放在钱君香手里。
78、何建利办公室 日 内
两张罚单，
一只手放在罚单旁，手指轻松地敲击着桌面。
忽然，门开了，一位生产负责人急匆匆走进来，、
负责人：“厂长，污水到底排不排呀，再不排污水，生产只能停了！”
何建利：“停什么停，停产了，喝西北风啊！”
负责人：“你说咋办？”
何建利：“等等，等等，你嫂子出面去找局长了！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79、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钱君香还想把银行卡又放在写字台上。
葛春山：“你听我说，君香。你我都是驼汾河边上长大的孩子，我们小时候，一起在清水里嬉戏打闹，那条清澈的河，几乎填满了我们童年的所有记忆，可是，你再看看现在的驼汾河，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如果我们有一点点的良知，都会为河水的变化而动容，而气愤，何况我们的乡亲，每天都在忍受着污染造成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君香，你知道嘛，驼汾河沿岸的孩子都有一些共同的毛病吗，他们发育迟缓、个子矮、挑食，有些高度弱视，换牙时，新牙却怎么也长不出来。”
钱君香：“我孙子换牙就长不出来！”
葛春山：“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钱君香摇头。
葛春山：“就是因为喝了被你们造纸厂污染的水”。
说着，葛春山又把银行卡放在钱君香手里，钱君香没有推辞，沉默了。
葛春山：“君香，难道你还希望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这样的活着吗？”
钱君香突然站了起来，说：“春山，别说了，我钱君香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是没办法，都是何建利逼我来的。我走了，春山，你做得对，老百姓会感谢你的！”
80、何建利办公室 日 内
生产负责人看了看手表，着急地说：“厂长，到底还要等多上时间呐？”
何建利看了看手表，说：“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呢，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嫂子已经去了，你就不能再等一会？”
正说着，钱君香进门，说：“别等了，没用，局长不答应！”
何建利：“真的？”
钱君香：“真的！”
何建利：“你，没有把那卡，给他？”
钱君香拿出银行卡，放在何建利面前。
何建利：“嫌少？”
钱君香：“什么嫌少，人家不要，懂了吗？”
何建利：“妈的，真是个无缝钢管！我就不信！”
81、走廊 日 内
黄队长从葛春山办公室出来，满脸微笑。
迎面遇到魏文强。
魏文强：“老黄，怎么，上班了？”
黄队长立刻止住笑容，说：“啊，啊啊！”，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魏文强转身望着黄队长的背影，眯缝起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82、葛春山绿山县的家 日 内
梁倩茹刚刚进门，就听到敲门声。
梁倩茹急忙把门打开，问：“找谁？”
何建利和白属下出现门口。
何建利：“我从环山市来，葛局长的朋友，路过，正好过来看看嫂子！”
梁倩茹：“请进，请进，坐吧，请坐！”
何建利进门，白属下两手拎礼品进屋。
梁倩茹边沏茶，边看着礼品，微笑着说：“您贵姓啊？”
何建利：“我姓何！”
白属下急忙补充道：“这是我们何厂长！”
梁倩茹：“我说嘛，一看这派头，就是个企业家！你们来，老葛没说要带点儿什么回去吧？”
何建利：“噢，走的急，没有见到葛局长，再说，嫂子您也知道，葛局长做事太原则，如果他要是知道我们来，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嘛，这事儿，嫂子不必和他说，要不，回去要挨批评的！”
梁倩茹：“那是那是，不会和他说的，您放心就是！”
何建利：“嫂子，不妨到环山市去玩玩，去的话，你就找我，我会全程陪同接待的！”
说着，何建利递上名片。
梁倩茹：“那倒不错，可是，就怕老葛不同意！”
何建利：“背地里给我打电话，不告诉他，不就结了！嫂子和葛局长见面，不妨在他面前提一提我们萧山造纸厂，说说我们的热诚和困难！”
梁倩茹：“有啥困难啊，我能帮上忙吗？”
何建利：“也不叫困难，就是想往外排点儿污水，你看……”
梁倩茹：“排污水的事儿，正归环保局管，你放心，我会和他说的！”
何建利拿起礼品，说：“嫂子，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买了女士皮包和手表，不成敬意！”
梁倩茹：“买啥东西呀，都是朋友，太客气，太客气了！”
嘴上说着，却把礼品接了过来。
83、民宅 傍晚 外
一辆吉普车停在狗剩家门前。
葛春山和周刚和从车上下来，周刚和打开后备箱，从车里搬出很多罐头、食品和饮料。
葛春山走进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
葛春山：“老刘，刘大哥！怎么没人？”
周刚和把物品搬进园子，说：“局长，是不是坚持不了了，散伙了！”
葛春山：“不会的！”
周刚和：“天都快黑了，他们能去哪儿？”
葛春山忽然想起什么，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
说着，葛春山走出院子。
84、、河岸旁 傍晚 外
葛春山匆匆走着，不停地张望着。
忽然，他看到地上有一面‘环保义务监察队’的旗帜，旗杆已经折断，旗帜已经被人用脚践踏过。
葛春山急忙蹲下身，捡起旗帜，四下望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呻吟声，葛春山急忙冲着声音奔了过去，只见刘清水躺在地上，满脸是血，
葛春山抱起刘清水，说：“老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刘清水慢慢睁开眼睛，说：“快，快去救狗剩！”
说着，刘清水艰难地欠起身，指着树林里。
葛春山放下刘清水，冲进树林，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只见狗剩和几个青年，被人扒光衣服，捆绑在一棵棵树干上，浑身爬满了蚊虫！
葛春山的泪水流了下来，他冲到树下，为他们一一解开绳子，扑打着蚊虫。
85、民宅 夜 内
灯光下，
一个乡村医生在为刘清水和狗剩等人处理着伤口
葛春山望着刘清水，说：“老哥，让你受苦了！”
满脸缠满纱布的刘清水摇头说：“没事儿，打不死，就要继续干下去！只可惜，相机被他们摔坏了！”
葛春山：“我已经报警了，刘大哥，相机可以再有，我担心你们的安全，知道是什么人打的吗？”
狗剩满脸大包，吃着罐头说：“他们头上都带着女人的袜子！看不清楚！”
刘清水：“都戴着头套！人很多，十几个人！”
狗剩：“开始，一个人故意撞了我，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儿，其他那些人就一拥而上，把我们一顿打，刘叔上来质问他们，结果，十几个人围着刘叔打！”
葛春山：“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条绳子？”
刘清水：“是啊，这是肯定的，这说明，我们行动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葛青山：“狗剩，你怕吗？”
狗剩笑了，脸都肿歪了，说：“我爸妈死了，哥姐也死了，我能活着，就是幸福，我能被打，就是胜利！我怕啥！”
86、河边 日 外
‘环保义务监督队’的红旗又飘扬起来了。
一堆堆垃圾，堆在河岸上。
狗剩和青年队员们肩上背着筐，沿着河岸捡着垃圾。
刘清水把一块块写有“保护河水，勿倒垃圾！”的牌子，插在河岸上。
一辆吉普车停在河边，葛春山从车上下来，向他们摆手。
刘清水带着队员们围拢过来。
刘清水：“局长，你好！”
葛春山：“伤都好了？”
刘清水拍拍胸脯，说：“好了，这一挨打呀，身板还比以前硬实了！”
葛春山从车里拿出一台相机，说：“看，这是什么？”
刘清水惊讶地说：“相机！”
葛春山：“为了支持你们的工作，表彰你的事迹，局里决定奖励你们一台相机！”
掌声欢呼声。
刘清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含着泪接过相机，说：“局长，您放心，这条河有我和大伙守着，迟早有一天，它会变清的！”
87、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一份《关于为驼汾河沿岸百姓打深井的资金请示》，放在写字台上。
李茂然望了一眼报告，对坐在写字台前的葛春山说：“打深井？”
葛春山：“是的，驼汾河污染严重，百姓的井水都变了色，为了吃水，百姓要走十几里的山路去打水，所以，我想打几口深井，再为家家户户接上水管，那样，百姓的吃水问题就解决了！”
李茂然故作沉思状，说：“是啊，这个想法是不错的，我们作为政府部门，也应该以民众利益为重，可是，最近市里资金也比较紧张！”
葛春山：“我们也考虑到市里的困难，可是，如果问题不解决，百姓的健康每天都在受到威胁，所以，我们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给您呈上这份资金报告的！同时，我们也通过环保渠道，积极在向省里和环保部上报该项目！”
李茂然：“萧山造纸厂的问题，最近有进展吗？”
葛春山：“还没有！“
李茂然：“我听何建利说，他们已经不往河里排污水了！这个情况你们掌握吗？”
葛春山：“他们既不搞污水处理，又在夜以继日地搞生产，怎么可能不排污水？”
李茂然：“这个何建利，怎么搞的嘛，思想怎么老是不转弯呢？解决污水处理问题就那么难吗？”
葛春山：“利益的驱使，商人在利益面前，任何思想和道德都是无用的！”
88、岸边 傍晚 外
狗剩和几个青年躲在灌木丛里。
不时地向萧山造纸厂方向望着。
刘清水背着双肩背包走来。
刘清水：“怎么样？”
狗剩：“一天了，没见往外排污水！”
刘清水：“他们一定在耍花腔，我估计今天晚上，他们一定会往外排污！”
说着，刘清水打开双肩背包，拿出矿泉水和面饼发给大家。
一位队员手拿矿泉水发呆。
狗剩：“怎么不喝？”
队员：“留给我妈喝！”
说着，队员把矿泉水揣进口袋，干嚼着面饼。
刘清水：“孩子，等驼汾河治理好了，家家都会有干净的水喝！”
狗剩：“清水叔，今晚，我们还回去嘛？”
刘清水：“看来，今晚我们要坚守了！”
狗剩吃着面饼，说：“清水叔，你年纪大了，回去歇着吧，今晚我们看着！”
刘清水：“别忘了我是队长！”
狗剩：“队长咋了？”
刘清水笑了，说：“队长是领导，领导嘛，就应该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89、轿车 傍晚 内
梁倩茹坐在副驾驶位置，何建利在开车。
何建利：“嫂子，这环山市还好玩吧？”
梁倩茹：“比绿山县可大多了！”
何建利：“午饭吃的还舒心？”
梁倩茹：“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何建利：“嫂子，您就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有啥事，您就多担待点比啥都强！”
梁倩茹：“你放心，你的事儿啊，我今晚就和老葛说！”
何建利：“那就麻烦嫂子了！”
90、葛春山办公室 夜 内
一张报纸。
灯下，葛春山在认真地学习2013年5月24日习总书记近平参加政治局集体学习中的讲话。
他拿出日记本，把习近平主席“生态环境保护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这句话，抄写在日记本上。
突然，门开了。
梁倩茹出现在门口。
葛春山：“是你？你怎么来了？”
梁倩茹：“你把老婆忘了，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
说着，梁倩茹环顾着办公室，把电视关了。
葛春山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说：“坐吧，喝点水！坐什么车，怎么这时候才到？”
梁倩茹：“大忙人儿，还有心关心我！”
葛春山：“珊珊怎么样？”
梁倩茹：“好哇，离开你，我们娘俩，都不错！”
葛春山歉意地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梁倩茹：“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干啥？”
葛春山：“能干啥，工作呗！”
梁倩茹：“我算看透你了，在家呆着，你没着没落的，从头到脚，没精神；一到单位，你就像打了吗啡似的，浑身都是精神！”
91、河岸边 深夜 外
草丛深处。
狗剩紧靠刘清水打着瞌睡。
突然，传来流水声，刘清水推了一狗剩，说：“快醒醒，放水了！”
狗剩和几个小伙伴一骨碌爬起来，随着刘清水直奔污水口。
夜色下，只见漆黑的污水，从污水口喷涌而出！
刘清水指挥着狗剩和小伙伴灌装污水水样，说：“快，小点声，别惊动保安！”
一瓶瓶水样装进水桶里。
刘清水：“狗剩，快，撤！”
狗剩：“清水叔，你呢？”
刘清水：“别管我，我拍几张照片！”
狗剩：“你拍呀，我们一起走！”
刘清水：“不行，现在拍照，会闪光的，暴露目标，跑就来不及了！你带着他们先走！”
说着，刘清水一把推开狗剩，自己慢慢地靠近污水口子！
他回头望了望狗剩和伙伴们远去背影，端起相机，对着污水口开始拍照。
闪关灯在不停地闪耀着。
突然，一帮黑影出现在远处。
刘清水急忙收起相机，跨过污水沟，可是，脚下一滑，卟嗵一声，他掉进污水沟
92、葛春山办公室 夜 内
葛春山笑了笑，对梁倩茹说：“你说我不好好工作行吗，最起码对不起你和珊珊！”
梁倩茹：“就你这没人稀得干的环保局长，自己还把自己当成香饽饽呢！”
葛春山：“那当然。你说，人不吃饭不行吧？不喝水不行吧，不喘气那就更不行吧，可是这些吃饭、喝水、喘气的事儿，哪个人来管？还不是我们环保局来管吗？你说这里哪件事儿小，都是天大的事儿，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晚上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吓出一身汗，我这个环保局长，稍有疏忽，就会给每个家庭带来灾难。你说我肩上的责任多大呀！”
梁倩茹：“得得得，我不愿意听你唠叨这些没用的，你看看身边那些干部，一个个肥透了，家里要啥有啥！哪有像你这样的，要钱，钱没有；要官，官不大，要辛苦，一晚上说不完，有啥用啊！这么晚了，就守着这盏灯，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葛春山坐在梁倩茹身边，语重心长地说：“老婆，虽然这一生中，咱没有钱，可是在活得安静，安心，咱对得起党，对得起老百姓，咱不后悔。不管今后咋样，咱都可以拍良心说话，咱一生问心无愧！”
梁倩茹：“行了，没人听到你叨叨，快走吧！”
葛春山：“这么晚了，干啥去呀？”
梁倩茹：“睡觉哇！”
93、宿舍 夜 内
一张单人床。
葛春山和梁倩茹靠在床头。
梁倩茹：“看看这简陋的单人床，就让人寒心！”
葛春山：“隔壁一个处长的妻子来了，我把双人床让给了他！”
梁倩茹：“就没想到我要来？”
葛春山：“咳！对了，还没说呢，为啥不打鸣不下蛋地，突然就来了呢？”
梁倩茹：“你的一个兄弟，非要我到环山市来看看，是他把我接过来的！”
葛春山：“兄弟？谁呀？”
梁倩茹：“一个姓何的，老板，是开造纸厂的！”
葛春山转头望着身边的梁倩茹，说：“何建利？”
梁倩茹：“对，就是他！”
葛春山紧闭双眼，紧咬嘴唇，呼地一声，从床上站到地上，说：“你上当了！你上当了！”
梁倩茹平静地说：“我上什么档，他一没骗我钱，二没骗我色，我上什么档？”
葛春山：“你收他东西了吗？”
梁倩茹：“他求我替他办事呀！”
葛春山：“办什么事儿？”
梁倩茹：“他说他要排污水，让我和你说说！”
葛春山：“你觉得这事儿，我能为他办吗？”
梁倩茹：“差不多，就给办了呗！”
葛春山突然吼道：“不行，绝对不行！”
梁倩茹：“你瞅你这副德行，吼什么？至于吗！你觉得你手里有权利，是不是，我和你说，你手里的权利啥都不是，过期就作废，知道吗？”
葛春山：“他给你送的什么礼？”
梁倩茹：“一个大老爷们儿，你问这干啥？”
葛春山吼道：“说！”
梁倩茹伸出胳膊，说：“这块手表和那个皮包！”
葛春山：“听着，明天，我把何建利约到我办公室来，你当面把这些礼物还给他！”
梁倩茹火了，说：“凭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
葛春山：“你听着，就凭你是我老婆，你要是不把东西当面还给何建利，我们俩就一刀两断！而且，没有其他路可走，懂了吗！”
说着，葛春山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94、河岸边草丛里 深夜 外
狗剩安排好伙伴，趴在草丛里等待刘清水的归来。
狗剩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来呀！真急人！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狗剩离开草丛，慢慢向污水口摸去。
95、路上 深夜 外
漆黑的夜。
葛春山慢慢走着。
他回身望了望宿舍里的灯光，扭头扶住树干，眼里含满泪水。
96、宿舍 深夜 内
梁倩茹坐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97、葛春山办公室 深夜 内
葛春山默默地走进办公室，
没有开灯。
他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枕着胳膊闭上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98、污水口附近 深夜 外
狗剩在草丛里爬着，
他不时地停下来，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一帮人的黑影，渐渐远去。
狗剩小声地呼喊着：“清水叔！清水叔！”
忽然，狗剩听到污水沟里传来声音，他急忙爬了过去。
借着夜光，狗剩看到刘叔站在齐胸深的污水沟里，身体牢牢地靠在沟避上。双手把双肩包举过头顶。
狗剩：“清水叔！”
刘清水：“你不来，我站在这里都睡着了！”
狗剩：“这里臭死人了，你还能睡得着？”
刘清水：“常闻就过劲儿，不过，头还是晕乎乎的，快，接住我的包，轻点，相机在里面！”
狗剩接过背包，又伸手把刘清水拉了上来。
99、葛春山办公室 晨 内
葛春山躺在沙发上，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天亮了，急忙坐了起来。
忽然，他想起什么，急忙起身，开门。
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女士提包。
葛春山拿起提包，急忙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
葛春山展开纸条。
画外音
“春山，我回去了，姓何的送给我的手表和皮包留下了，替我还给他吧！另外，包里留下两千元钱，一起还给他，算他接我、陪我玩的车钱和饭钱，这样，咱就一点不欠他的了！对不起了！妻：倩茹”
葛春山看完纸条，急忙奔出门去。
100、街上 晨 外
葛春山站在路旁，张望着，不见梁倩茹的身影。
突然，手机响了，他急忙接听电话。
葛春山：“倩茹，我……噢，你是刘大哥，什么事儿，说吧！什么？造纸厂昨晚下半夜有排污水了！好，你赶快把水样和照片送到环保局！”
101、长途汽车站 晨 外
梁倩茹登上长途汽车，汽车缓缓驶出车站。
102、长途汽车上 晨 内
梁倩茹坐在汽车的后排，
脑子里寻思着，眼里含满泪水。
103、何建利办公室 日 内
电话铃声。
何建利拿起电话，说：“喂，造纸厂！什么，葛局长，你好，你好！我就是何建利！什么，到你办公室啊，好好好，我马上出发！”
何建利放下电话，激动地笑了起来，说：“我就不信，你是无缝钢管，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
104、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女士皮包、手表，钱，摆在写字台上。
周刚和与何建利坐在沙发上，何建利低着头。
葛春山站在桌前，说：“何厂长，感谢你对我夫人的盛情款待，我代表她向你表示感谢！”
何建利尴尬地笑了笑，把头低下。
葛春山：“这包，还有表，是你送给我夫人的礼物，她不需要，所以，原物奉还。还有这两千元钱，我夫人让我给您，说是她支付给您的车费，门票费用和饭费。”
何建利依然低着头。
葛春山：“据我所知，你们萧山造纸厂，又在不顾环保局下发整改通知的精神，不仅不对污染设施进行改造，反而盛嚣尘上，竟然还在向驼汾河排污水！”
何建利急忙抬头解释道：“葛局长，绝对冤枉，我们已经停止了排污！”
葛春山：“昨天晚上，半夜以后，你们仍在排污，对吧！”
何建利：“葛局长，我敢拿脑袋担保，昨晚，绝对没有排污！”
葛春山对周刚和说：“把刘大哥请进来！”
周刚和急忙起身，把刘清水领了进来。
刘清水，进门把一桶水样和几张照片放在局长桌上。
葛局长拿起照片看了看，说：“何厂长，看看吧，大话不要说得太早，这就你们昨天下半夜往外排污水的物证，看看这照片，再看看这桶里的水样！”
何建利起身接过照片，冲着刘清水说：“这是在哪里拍的？”
刘清水：“萧山造纸厂大墙外的排污口！”
何建利：“昨晚拍的？”
刘清水：“没错！”
葛春山：“何厂长，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你还一意孤行，不思悔改，还想侥幸躲过整改和处罚，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只有法院见了！”
说着，葛局长把钱和手表转进包里，递给周刚和，说：“送客！”
何建利临出门前，恨恨地瞪了一眼刘清水。
105、民宅 日 外
欢呼声。
狗剩和小青年们围着刘清水蹦着、跳着，欢呼着。
刘清水满脸笑容，说：“葛局长说了，今后要在全市范围内，推广我们的做法，还要让电视台来采访我们呢！”
又是一阵欢呼声。
106、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在和魏文强坐在沙发上研究事情。
葛春山：“关于驼汾河附近村子打深井取水的资金报告，我已经报给李副市长，这件事，老魏你有时间再过问一下！”
魏文强：“好的，我再跟踪一下！”
葛春山：“另外，刘清水组织起来的义务环保监察队，需要我们加以重视，我想在全市推广他们的经验，鼓励民众自发地组织起来，充当我们环保局眼睛和耳目。我想啊，在保护环境上，要打一场人民战争，这样，就需要我们环保局成立一个举报办公室，让民众的举报，有人管，有人抓，有人治理。这个职能，就交给周刚和，你看咋样？”
魏文强：“好，这个想法很不错，葛局长，我同意您的意见！”
敲门声。
葛春山：“进来！”
葛珊珊出现在门口。
葛局长惊讶地说：“闺女怎么来了，过来，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局的魏局长！”
葛珊珊：“魏叔叔好！”
魏文强：“好好，葛局长，将门出虎，虎女呀，啊？哈哈哈，好了，你们父女俩唠着，我去把局长交代的事儿，消化消化！”
说着，魏文强出门。
107、何建利办公室 日 内
女式包，被狠狠地摔在沙发上。
何建利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走着瞧！”，说着，拿起电话，说：“让老黑过来！”
黑下属推门而入。
何建利操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黑下属一躲，水杯砸在门上，粉碎。
何建利：“废物，排水时，就不能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嘛！”
黑下属：“看，看过了！”
何建利：“胡扯，看过了，他们怎么能拍到排水的照片，啊？说啊，怎么哑巴了！你们这群饭桶！滚出去！”
钱君香端了一杯茶，放在何建利的桌子上。
钱君香：“这事儿，也不能怪下面！”
何建利：“不怪他们，怪谁？”
钱君香：“我们是不是也该想一想了！”
何建利：“想什么？”
钱君香：“污水净化的事儿！”
何建利忿忿地说：“不用理他，我就不信了！”
108、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拉着葛珊珊的手，笑着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妈叫你来的？”
葛珊珊：“没有哇，我自己过来的！”
葛春山：“有事儿啊？”
葛珊珊：“没事儿就不能过来呀，再不过来，我爸长什么样，我都忘了！”
说着，眼里涌满泪水。
葛春山：“好了好了，爸不是挺好的吗？你咋样？”
葛珊珊：“我嘛，挺好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材料，递给葛春山。
葛春山：“这是什么？关于环山市污染状况调查报告，这是你写的？”
葛珊珊点头，说：“爸，你走以后，我妈背着你，给我找了一个服装进出口公司的工作，我去了一天，就辞职了，这三个月来，我走遍了环山市的所有县镇，写了这个调查报告！”
葛春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自己？”
葛珊珊：“爸，水源，土地和空气的污染，已经侵害了每一个家庭的幸福，在我的感觉中，不亚于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给我们民族造成的伤害。但是，一说到抗日，也许很多人都会揭竿而起，可是，一谈到保护环境，治理污染，别说民众，即使是很多领导干部，也表示淡然，没有认识到它的严重性。我是学环境保护工程的，我想把自己的人生就交给环保事业！”
葛春山望着女儿坚定的目光，两眼含满泪水。
葛春山：“这事儿你没和你妈说？”
葛珊珊摇头，说：“爸，我想把这份报告交给你，适当的时候，请您交给环山市领导，让他们清醒地知道，保护环境，治理污染是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已经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了！”
109、岸边 傍晚 外
刘清水和狗剩在河岸上走着。
狗剩：“清水叔，你看，这河水比以前清多了！”
刘清水：“只要没人向河里排污水，这河水，一天会比一天清的！”
狗剩：“清水叔，造纸厂好几天没排污水了，是不是想做点儿积德的事儿了？不会是明的一套，暗的一套吧？”
刘清水沉思着，没有回答。
狗剩：“清水叔，想啥呢？”
刘清水自言自语道：“暗的？……”
狗剩疑惑地看着刘清水。
刘清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河面。
河面静静地流着，很平，很静。
狗剩：“清水叔，你看啥呢？”
刘清水：“我在想，造纸厂烟囱冒烟，说明在生产，既然生产就应该有废水，他不排废水，废水哪去了呢？光吃不拉，可能吗？所以，它的废水肯定另有出口！”
狗剩：“你是说，明着的污水口不排水了，肯定会有暗的排水口？”
刘清水：“正是！狗剩，晚上，我们不能总盯着出水口，还应该观察一下河面！弄不好，水里有暗道！”
- 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周刚和手里拿着一个邮包进门。
周刚和：“局长，您的快递！”
葛局长：“我的快递？”
周刚和：“是啊，不知道谁给你寄来，好像是书！”
葛春山接过邮包，用剪刀打开盒子。
忽然，葛春山愣住了。
只见盒子里，装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上戳着一封信。葛春山打开信，只见上面打印着一行大字：“不罢手，就要你的命！”
周刚和见到匕首和信，紧张地说：“局长，这完全是恐吓！我去报警！”
葛春山微微一笑说：“报什么警，这无非是吓唬小孩子的把戏，对于我，不好用！”
说着，把匕首扔进纸篓里。
111、岸边 夜 外
刘清水和狗剩静静趴在岸边草丛里。
刘清水看了看手表，说：“快十二点了，困吗？”
狗剩：“还行！”
说着，狗剩打了一个哈气！
刘清水：“困，你就睡一会儿，我看着！”
狗剩一翻身，打起呼噜。
刘清水望着狗剩，微微一笑，说：“没娘饿孩子，哪儿都是床啊！”
说着，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盖在狗剩身上。
突然，传来咕嘟咕嘟的水声。
刘清水眯起眼睛，看着，看不清楚。
刘清水急忙起身，向岸边靠近。
借着夜光，刘清水睁大了眼睛，只见平静的河面上，翻滚着浪花。
刘清水气愤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水中桥哇！”
他急忙拿出相机，对着翻滚的水面拍照。
突然，一个黑影闪在他的身后。
刘清水：“狗剩，你快看……”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击，刘清水一头扎在河水里。
112、葛春山办公室 晨 内
葛春山坐在靠背椅上，正在翻阅着调查报告。
突然，办公室门被推开。
周刚和闯了进来，大声地说：“局长，出事了！”
葛春山急忙起身，说：“哪里？”
周刚和：“刘清水死了！”
葛春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113、岸边 日 内
警车。
不远处，白色的塑料布，遮盖着刘清水的遗体。
警察在现场拍照、了解情况。
吉普车飞驰而来，急刹车，停在岸边。
葛春山匆匆来到岸边，身后跟着魏文强和周刚和。
葛春山蹲下身，掀开塑料布，只见刘清水睁着眼睛，葛春山为他伏上双眼。
葛春山问警察：“有线索吗？”
警察：“是他杀，脑后有钝器击中的伤口！”
葛春山：“希望你们尽快破案！魏局长，小周，刘清水的死，是为人民而死的，我的想法是，要给他开一个追悼会，通知全市的环保志愿者参加，我们要掀起一个学习刘清水的活动，发扬他自觉自愿保护环境的爱国精神，不能让他的血白流！你们着手准备吧！”
114、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李茂然在翻看文件，忽然，报纸上“习近平：不再简单以GDP增长率论英雄”的大标题，使他睁大了眼睛。他急忙打开报纸，看着。
李响推门而入。
李茂然：“又是你，进屋怎么不敲门？”
李响：“别那么讲究，我是儿子！”
李茂然：“怎么，又要搞什么科研，缺钱！”
李响笑了，说：“看来，父与子，真是心有灵犀呀！”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李茂然的桌子上，说：“这是你给我的钱，全部还给你，一分不少！”
李茂然停下手里的工作，审视着李响。
李响：“怎么有这样的眼光看我？”
李茂然把银行卡推到李响面前，说：“不用还我，你留着用于口罩厂扩大再生产的资金吧！”
李响：“口罩厂，关门了！”
李茂然：“关门了，不是经营得好好的吗？为啥关门？”
李响变得严肃起来，说：“爸，你说我为啥不干？你应该清楚啊！”
李茂然摇头。
李响：“为了我的人生价值和你这个副市长的父亲而不干的！”
李茂然：“为了我？”
李响：“对，作为你的儿子，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说说心里话的。爸，你作为一个城市的副市长，我几乎看不到，你用国家赋予你的权利和责任，去为转变水、空气和土壤的污染而做出的努力，反而，你还在消极地支持儿子去做口罩生意，让所有戴口罩的民众，被动地接受被污染的现实，这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刺是什么？”
115、造纸厂 日 内
手铐。
警察把手铐靠在老黑手腕上。
警察把老黑带上警车。
老黑临上车前，回头望了望工厂办公楼。
116、何建利办公室 日 内
何建利和钱君香站在窗前。
亲眼看着老黑被警察带走。
何建利瘫软地坐在沙发上。
何建利小声嘀咕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突然，门开了。
葛春山和监察大队黄队长出现在门口。
何建利急忙起身，说：“葛，葛局长，请，请进！”
葛春山直接走到何建利面前说：“何厂长，刚才我和黄大队长到你的车间看了，你们厂的污水仍然没有治理，更严重的是，我们发现了你的地下排污管！”
何建利：“不，不会吧！”
葛春山：“何厂长，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黄队长，拿照片给他看看！”
黄队长走到何建利面前，打开手机。
何建利看完照片，满脸淌汗，瘫坐在沙发上。
葛春山：“何厂长，环境保护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何厂长却不顾周围村民的死活，时至今日，对我们环保局的污水治理通知，仍然置若罔闻。致使造成排污池得不到治理，污水直接渗入地下，污染了地下水；排污管道直接修到驼汾河水下，污染了驼汾河，今天，我代表受污染的村民和环山市环保局，给你下最后通牒，立即停产整顿！不达环保标准，绝不允许再生产！”
说着，黄队长把停产通知单放在桌上，跟随葛局长出门。
何建利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
钱君香坐在何建利身边，轻声地说：“建利呀，治理污水这事儿啊，躲不过去了！死人的事儿，也躲不过去了，我看呐，你还是赶快去公安局自首吧！”
何建利睁大眼睛望着钱君香。
钱君香：“厂子我来打理，不过，必须按照政府的要求来治理污染！一天都不能耽搁了！你孙子，为啥掉牙不长新牙，就是污染造成的！”
何建利：“报应啊！报应啊！”
说着，何建利起身，向门口走去。
117、李茂然办公室 日 内
李茂然望着自己的儿子李响，说：“我能干什么？我能改变什么？你不会要忘了，你爸我只是一个副市长，我只能这样！”
李响：“副市长，对市民来说，你是多大的官啊，你可以左右很多事情，可是你不去左右，作为儿子的，我看不到副市长的父亲，能给全市民众带来多少改变环境污染的举措，更看不到支持治理污染的行动，所以，我不能认同你作为副市长的价值观。我想好了，我不能向有些年轻人那样，整天为了赚钱，盲目的娱乐，讲吃，讲穿，讲消费了，说的大一点儿，我要为国家的未来和民族的利益着想，要为改变污染严重的现实而去努力。所以，爸，我放弃做口罩生意，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儿子不发国难之财，儿子要把市民消极防御污染的心理，转移到积极预防污染和治理污染上！”李茂然：“你打算干啥？”
李响：“我打算做一个环保自愿者，积极为消除国家污染而做出努力！这些钱，我拿着，我准备把这钱，捐给遭受污染的受害者！”
说着，李响转身出门。
李茂然望着儿子的背影，默默坐在椅子上。
他忽然想起什么，在文件堆里翻找着。
他终于找到了。
一份《关于为驼汾河沿岸百姓打深井的资金请示》，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急忙拿起笔，在报告的右上角，写上了：“同意，速办！李茂然”
118、河岸上 日 外
搭建起的蓝色台子。
台子中央悬挂着刘清水的照片。
台子上方悬挂着蓝底白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悼念刘清水暨向刘清水学习大会”
台下，站满了环保局的领导，干部，以及广大乡亲们和环保志愿者！
狗剩，紧紧握着‘义务环保监察队’的旗帜，胸前挎着相机。
刘清水妻子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白发苍苍的老母亲。
魏文强走上台。
魏文强：“我宣布，悼念刘清水暨向刘清水学习大会，现在开始！播放歌曲：‘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听着歌曲，葛春山满眼含泪；
魏文强心情激荡；
刘清水的妻子和母亲泪流满面；
狗剩禁不住抽涕着；
会场上，相亲们，干部们，志愿者们泪流不止！
魏文强：“下面请环山市，环保局长，葛春山讲话！”
葛春山走上台，说：“同志们，乡亲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地悼念一位为了家乡的河水而献出生命的普通人，他就是刘清水同志。他曾经为了满足母亲的愿望，从外地带着母亲来到家乡的驼汾河边，可是，驼汾河的污染状况，让母亲痛心不已。看到母亲伤心的泪水，刘清水毅然决然抛弃城市的优越生活，来到驼汾河边，他立志要让母亲亲眼看到清澈的驼汾河。他带领着几个孩子，成立了‘义务环保监察队’，大家看，就是眼前这面飘扬的旗帜……”
狗剩高举着红旗跑上台。
魏文强一看，紧张起来。
狗剩在台上用力地舞动着旗帜，忽然，他跑到葛春山面前，哭着说：“清水叔走了，谁领着我们继续干啊！”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声音大喊道：“我带你们干”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声音的出处，只见葛珊珊走上台，从狗剩手里接过红旗。
台下一片哗然。
葛春山微笑了，魏文强流泪了。
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还有我……”。
李响跑上台，双手和葛珊珊一起握住旗杆。
此时，台下一片喊声：“还有我，还有我……”
十几个青年从台下冲到台上。他们共同握住旗杆，红旗在空中晃动着，飘扬着。
119、村子 日 外
满载打井设备的载重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进村子。
橘黄色的架子，拔地而起，高高矗立在驼汾河岸边的村子里。
钻机，在飞速旋转，钻杆，在不停下降。
百姓们看着，笑着，说着，奔走相告。
120、村子里 日 外
出水口
清澈的地下水，从管道里喷涌而出
乡亲们一阵欢呼，
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尽情地喝着那清澈的深井水。
121、村民家 日 外
一条条银色水管接进一户户村民家中。
村民打开水龙头，井水哗哗流着。
老人咧着没牙的嘴，笑着，
孩子们挥舞着小手，蹦着。
122、民宅 日 外
院子里。
老人正从井里打水，把打上来的井水，倒进一个铁槽子里，几只羊在铁槽边饮水。
院门开了。
葛春山走进院子，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
葛春山：“大爷，打点水喝！”
大爷：“喝井水嘛？”
葛春山：“井水能喝吗？”
大爷：“比以前是好多了，如果你想喝呀，还是喝那个吧！”
说着，大爷用手指了一下院子里的水龙头，笑着说：“那是深井水，甜得很！”
葛春山扭开水龙头，接满一壶水，抬头望着门口桌子上香炉里烧的香说：“大爷，为啥烧香啊？”
老大爷：“咳，去年啊，政府来了一个好局长，让村子里人喝上了深井水，烧香保佑他！”
葛春山：“大爷，保佑他干啥，还是要感谢共产党，没有共产党，再好的局长也不行啊！”
说着，葛春山拎着军用水壶走出院门。
远远望去，几辆扎着红花的轿车从村里驶出。
123、岸边 日 外
岸边的山坡上。
一座新坟，白色的墓碑。
上面写着：“他是为清水而来，又为清水而死”，刘清水之墓
墓碑下放着两瓶没有商标的矿泉水瓶，瓶子里灌满清澈的水。
碑前，轮椅上，坐着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孩子，妈在有生之年，看到了那条清澈的驼汾河！妈谢谢你！”
刘清水的妻子推着老人，顺着驼汾河慢慢走远。
葛春山来到墓前，他把军用水壶放在墓碑前，对着墓碑说：“清水老哥，我来看你了，这水壶里的水，是刚从百姓水管子里打来的深井水，乡亲们都说这水很甜，你也尝尝。”
说着，葛春山把水壶盖拧开，把水倒在坟前。
葛春山：“清水老哥，从这里，你可以看到家乡的驼汾河，它现在清了，水面也比以前宽了……”
画外隐约可听到歌曲：“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124驼汾河 日 外
平静的河面，清清的河水，
远山倒映在河水中，碧绿葱郁。
125、葛春山办公室 日 内
葛春山站在环山市地图前，手里拿着一支笔在地图上画着。
突然，周刚和闯了进来。
葛春山：“什么事？”
周刚和：“葛局长，五菱河发现污染源！”
葛春山：“备车！”
周刚和：“我跟你一起去吧！”
葛春山：“走！”
126、路上 日 外
白色吉普车和白色环保监察车从远处疾驶而来，冲进画面。
车辆急闪而过，扬起阵阵沙尘。
曲折颠簸的路上，两辆白色的车渐渐远去。
远天，出现缕缕粉红色的云霞。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