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孩
《留守女孩》
(电影剧本)
——根据王世录的同名长篇小说《留守女孩》改变
(励志)
作者 王世录
(联系人:王世录;联系电话:13939398236 邮箱:zywsL[email protected] QQ:[email protected] )
一、剧情简介(300-500字,必投)
刘兰叶是个农村留守女孩,爸爸因工厂事故死了,奶奶田秀菊难以承受家里的一系列变故,突然神经了。妈妈承受不了生活的压力,就拿田秀菊撒气,而刘兰叶护着她奶奶,因此,和妈妈产生了矛盾,妈妈感到生活没有希望,也离家出走了。妈妈出走当天夜里,田秀菊又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省人事,在邻居的帮助下,刘兰叶雨夜把田秀菊送到县医院,田秀菊病好之后神志又恢复正常。
刘兰叶边勤奋学习,边帮田秀菊干农活,为了维持生计,刘兰叶跟着田秀菊去砖厂干活。后来,田秀菊因挑拣花生得了瘫痪病。在刘兰叶生活最渺茫的时候,支教老师王博士来到她身边,在王博士的支持和鼓励下,刘兰叶又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边照顾田秀菊,边刻苦学习,终于考上高中。她放不下田秀菊,还是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
刘兰叶自强不息,在王博士的帮助下,她搞起副业,经过千辛万苦,她成立了自己的绿色经济开发公司,当上了村委主任,实现了土地扭转,重新规划了村庄,创出一片新天地。
二、剧本大纲(20000字左右,必投)
刘兰叶是一个农村留守女孩,爸妈都外出打工了,她和奶奶田秀菊留守在家,相依为命,演绎出一个感人的动人故事。
当布谷鸟叫的时候,麦子已经成熟。田秀菊好像变了一个人,显得特别精神。张惠贤送来的一碗黏转勾起了田秀菊美好的回忆,也更让她们感受到麦收已经来临,祖孙俩又喜又忧。
刘兰叶盼爸妈心切,夜里做个梦,梦到一片树叶在空中飘来飘去,她想接住那片树叶,可那片树叶突然又飘到院外,她打开院门,树叶不见了,爸爸妈妈却站在她面前,爸妈回来还给她买了新衣服,她穿上新衣服高兴地笑起来。田秀菊被刘兰叶咯咯的声音惊醒了,拍着刘兰叶,把她叫醒。
刘兰叶的爸妈认为,为了收麦,专门回家一趟不划算,就没回家,而是寄点钱,让刘兰叶和她奶奶雇人把麦子收了。为了省钱,田秀菊决定她们自己收麦子。刘兰叶不得不和奶奶一起承担起繁重的夏收夏种的任务。天不亮,她就催着刘兰叶下地割麦子,天黑之后才回家,吃饭也是凑合着吃。刘兰叶又累又困,有时她实在不想起床,田秀菊会说:“现在去割麦,凉快,麦子也不容易掉穗,等太阳出来了,天气一热,麦子都变焦了,割着容易掉穗子。现在可不是偷懒的时候。”
当刘兰叶来到麦田,闻到麦子散发出的清香味时,她又有了精神。
田秀菊为了少休息,快点割麦子,她总是跪着割麦子,膝盖都跪出趼子,散发出一股子血腥味。刘兰叶累的腰疼站不起来,两个手掌上布满了血泡。太阳一出来,麦芒也变硬了,麦芒刺到刘兰叶脸上和身上,浑身刺痒难忍,脚腕不时地被麦茬扎一下。她们身上不停地在出汗,衬衫湿透又被晒干。但是,她俩很坚强,谁也不说疼,谁也不喊累,一心抢收麦子。
为了互相鼓劲,她俩还进行割麦比赛。田秀菊总是比不过刘兰叶,但是,到最后总是打平手。
刘兰叶弯下腰嚓嚓割一阵子,站起来休息一会儿,田秀菊等她休息时又赶上她,几乎她俩同时到地头。
刘兰叶问:“奶奶,看着您割那么慢,没想到和我一样快。”
田秀菊说:“不怕慢,就怕站。虽说你割得快,你用的是猛劲,割一会儿就累,中间休息的时间长。我用的是匀劲,不会很快就那么累,所以,中间也没必要休息。”
为了让刘兰叶多休息会,田秀菊也会借故让刘兰叶中间回家打点水。这时,刘兰叶也领会奶奶的良苦用心,迅速跑回家。她回到家直冲水缸,先就着水瓢喝一阵子凉水,然后舀满一洗脸盆水,把脸埋进水盆里好长时间才抬起来,她直起腰,举起水盆,把整盆水从头上浇下去,并喊着:“啊!真舒服!”
田秀菊喝到水时也会鼓励说:“这水真甜!”
田秀菊也很珍惜刘兰叶的劳动,刘兰叶给她倒着水湿湿毛巾,洗把脸,她都说浪费。
往外拉麦子时,刘兰叶没有足够的力气掌握车把,车子总是左拐右拐的,被一簇麦茬挡住,刘兰叶弓着的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吭哧吭哧的用着劲,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往下流。田秀菊在车后低着头喘着粗气使劲推,脸上的汗珠往下滴,累的腿都直打颤。
夜深人静,刘兰叶让田秀菊坐上架子车,然后拉着车一溜小跑来到家。刘兰叶眼睛半闭着往锅灶里填着柴火,田秀菊擀完面条,又炒鸡蛋,等面条煮好后,锅下还燃着大火,刘兰叶竟然坐着睡着了。
田秀菊把刘兰叶叫醒,说:“叶子,快吃饭吧,等收完麦子,奶奶一定让你睡个好觉。”
刘兰叶匆匆吃过面条,田秀菊还没把碗刷完,她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刘兰叶家的一片麦子就像一个孤岛,矗立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麦茬之中,刘兰叶和田秀菊就像孤岛上的两只蚂蚁,一点一点地啃着那片麦子,王正和掂着镰刀走过来,悄悄地帮她们割起麦子。
其他村民也都过来帮她们收麦子。刘兰叶激动地流出了眼泪,田秀菊激动地说:“你看看,都过来了,这咋好呢。”
收完麦子,刘兰叶变的很黑,都快成非洲人了。田秀菊说:“黑了健康。”
麦忙假过去后又开始上课了,刘兰叶的班主任老师祁心甜让学生写一篇关于《收麦》的八百字左右的作文,一下子,教室里的气氛活跃起来。同学们都说这题目太好写了,只有刘兰叶觉得难写。当韩雪梅问她为啥时,刘兰叶说:“内容太多了,光写我奶奶都能写出好多好多,要想写出情感来,一篇八百字的作文概括起来太难了。
校长赵文姬悄悄地坐在后面听刘兰叶班的课,大部分学生都没有觉察到,祁心甜讲完课,把课本合上,说:“下面请赵校长给我们点评这节课。”这时,学生都好奇地扭过去头。
赵文姬没有过多地点评课,而是给学生提了一个问题,她说:“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再过十年,你们会在哪儿,在干什么,谁能回答我?”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举手的。赵文姬把刘兰叶叫起来,而刘兰叶也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赵文姬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再过十年,你们都到上大学的年龄了,你们能想象出在大学的教室里坐着是什么感觉吗?”下面的学生光摇头,不作声。赵文姬又说:“大学也有你们的一份,虽然我们的教学条件差一些,但是,只要你们有这个梦想,并为它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我相信大学的教室里也有你们的一个位置。”
一天,突然下起大雨,雨水流进教室。祁心甜站在泥水里讲课,一走动,脚下就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学生也故意将脚尖提起来再踩下去,一时,吧唧声四起,有的男生故意使劲踩,弄得泥水四溅,教室里嗷嗷乱叫。祁心甜生气地说:“你们觉得好玩是不是,我们不上课了,你们使劲踩吧。”
田秀菊听说要每家出一个义工维修教室,她也很快去了学校。当别人劝她回家时,她却说:“我们家还有一个学生上学,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两个也不顶人家一个,所以,我和叶子都来了。”
一天,天又阴下来,天色很浓,大榆树耸立在空中,庞大的树冠与浓浓的天色融为一体,刘兰叶站在大榆树下愣愣地朝上望着。
夜里,刘兰叶做了一个梦,梦到王母娘娘气势汹汹地站在她面前,指责她说,你一个小小孩家,我发怒时你竟敢不怕我,这还了得,现在你都这样无怯无惧,长大你还不成精了,不行,我非要雷公电母劈了你不可。接着,雷公电母凶神恶煞地向她走来,他们挥舞着利剑和大锤,一起向她劈来,她惊叫一声醒过来。
雷声轰隆隆响,闪电一道接一道,外面忽明忽暗。
田秀菊被刘兰叶的惊叫声惊醒过来。
田秀菊摸着刘兰叶的额头说:“别害怕,别害怕。”
田秀菊拿起蒲扇轻轻地给刘兰叶扇着,刘兰叶不由自主地身子卷缩成一团,依偎在田秀菊怀里。
闪电忽明忽暗,雷声忽近忽远,一阵较弱的电闪雷鸣过去,天空安静一会儿,突然,又爆发出更猛的电闪雷鸣,那闪电像一把利剑从天空直插下来,雷声紧贴大地轰鸣。田秀菊手中的蒲扇突然停顿一下,身子颤一下。
两次猛烈的电闪雷鸣过后,天空足足憋闷了半个小时没有打雷闪电。田秀菊躺下来,刘兰叶刚闭上眼睛,一道闪光就直刺过来,随后,一个火球在窗外炸响,接着,又是一阵喀喀嚓嚓、哗哗啦啦的声音。田秀菊重新坐起来,刘兰叶也坐起来,紧紧地搂住田秀菊,田秀菊静默不语,似乎很平静,但是,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
外面不光电闪雷鸣,狂风还嗖嗖的横扫着一切,屋门被吹得呱嗒呱嗒响,田秀菊和刘兰叶愣愣的睁着眼坐到天亮。
天亮后,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院里的大榆树被雷劈下半个树冠,掉落的树冠塞满整个院子,树冠上的鸟窝也掉落下来,但鸟窝空空如也,连一根羽毛都没见到。面对院内这个庞然大物,刘兰叶和田秀菊都很惊恐不安。
田秀菊想让刘兰叶等太阳出来把阴气驱赶跑再收拾掉落的树枝。刘兰叶偏偏不信鬼不信邪,拿起一把刀,就使劲砍起树枝。
夜里,刘兰叶刚躺到床上,脑子里就出现了幻觉,她总感觉大榆树发出喀喀嚓嚓的响声,还有一个影子在窗前晃来晃去。刘兰叶下床走到窗前,仗着胆子从窗棂之间往树上瞧,可是,她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树冠悬在空中,其它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刘兰叶扭着头回到床上,刚躺在床上,她脑子里又出现了幻觉,那树又发出喀喀嚓嚓的声音,那影子又出现在窗前。刘兰叶紧紧地搂住田秀菊,再也不敢往外看。
上课时,刘兰叶笔挺地坐着直盯着黑板,其实,她一直在走神,但是,老师讲的啥内容,她一点也没听进去,祁心甜提问她问题,她也答不上来。
韩雪梅得知这情况后说:“你家那颗大榆树上是不是有鬼呀,听说,鬼怕火,你在树下点着火,烧烧,说不定就把鬼赶走了。”
刘兰叶半信半疑,韩雪梅说,她妈也干过这事,只从她妈点过火,感觉就好多了。
尽管刘兰叶不信鬼,但是,她还是按照韩雪梅说的做了,傍晚,刘兰叶在院子中间堆好大一堆碎麦秸,她用树枝把底边的麦秸挑起来,把最下面的麦秸点着,麦秸慢慢从底部引燃上去,弄得满院子烟雾腾腾。
正当刘兰叶专心烧火之时,吴彩红突然出现在刘兰叶面前,她怀里抱一个包袱,站在院子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刘兰叶,也不说话,就像一个人影站在刘兰叶面前,刘兰叶看到吴彩红也非常惊讶,还以为脑子里又出现了幻觉,她赶紧揉揉眼睛,睁开眼后,吴彩红仍然站在门口。田秀菊听到刘兰叶喊妈的时候也赶紧来到门口。吴彩红突然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包裹嚎啕大哭。原来包裹里是刘永福的骨灰盒。
田秀菊浑身颤抖着蹲下去,又用颤抖的手去解那个包裹,可是,她解好长时间也没解开,吴彩红哭着把包裹解开。等骨灰盒露出来时,刘兰叶才意识到爸爸已经死了,顿时,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田秀菊想用颤抖的手去摸骨灰盒,可是,还没等到手挨住骨灰盒,她已经昏厥过去。刘兰叶一下子抱住田秀菊,喊着奶奶嚎啕大哭。吴彩红也顾不上骨灰盒了,她哭着和刘兰叶一同将田秀菊抬进屋里。
又失去儿子的田秀菊傻了,白天,她端着一馍筐馒头在村里走来走去,见到一个小孩就给一个馒头,并嘟囔道:“孩啊,快吃吧,别饿着了。”小孩不要,她就到处扔。
每到夜里,田秀菊就在院子里围着老榆树转来转去,一会儿,把东面的柴禾搬到西面,一会儿,又把西面的树枝移到东面。嘴里还嘟囔着:“儿啊,你在哪儿呢,娘咋找不着你呐。”
田秀菊不但帮不上忙,还经常趁吴彩虹和刘兰叶不在家的时候不加水就烧锅,有时不烧火,凉水就搅面糊。
吴彩虹忍受不了生活的压力,经常拿吴秀菊撒气,但是,刘兰叶很向着她奶奶,因为田秀菊,刘兰叶和吴彩虹发生了冲突。吴彩虹一气之下又离开了家。
吴彩虹离家出走之后,田秀菊突然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不省人事。刘兰叶赶紧跑到高玉珍家敲门,一会儿,邻居都到刘兰叶家。
田秀菊得病这晚上,雨不停地在下,满地的泥泞。在邻居的帮助下,刘兰叶雨夜把田秀菊送到县医院。
田秀菊被抢救过来后,押金不够,高玉珍又回家为刘兰叶筹钱。
田秀菊腹泻不止,来医院的时候刘兰叶什么也没带,除了田秀菊身下的褥子和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可供擦屎的东西,刘兰叶看着躺在屎窝里的奶奶急哭了。临床的家属被熏得受不了,给刘兰叶些发黄的粗纸,让她给她奶奶擦擦。
刘兰叶搬不动田秀菊,只能把手伸到田秀菊的身子下面掏着擦,这样不但擦不干净,而且,弄得刘兰叶两只手上都沾满了屎巴巴。刘兰叶费了很大的劲,纸也用完了,也没擦干净田秀菊身上的屎巴巴。刘兰叶把脏纸扔到厕所,对着水管冲一下手,这时,一下子从眼睛里涌出来眼泪,她伤心的在厕所哭了好长时间。
没想到,田秀菊病好后神志又恢复正常了。神志正常后的田秀菊生活极有规律,该干啥就干啥,做饭有条不紊,从来不提刘兰叶的爷爷、爸爸、哥哥、妈妈的事,好像这些事从来没发生过,和村里人也是有说有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伤痕。
田秀菊一见庄稼熟就来精神,玉米棒子熟了,她又带着刘兰叶掰玉米棒子,砍玉米稞。
刘兰叶吃力地把一篮子一篮子玉米棒子背出玉米地,每走一步,都要被玉米棵挡一下,总是被碰得东倒西歪的,跌跌撞撞地穿行在玉米棵之间。玉米叶子又干又硬,拉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为了不让玉米叶子拉住脸,刘兰叶只能一只胳膊挎住篮子,一只胳膊挡在脸前,趔趄着身子往前走。几趟下来,刘兰叶满胳膊都是血印子,再加上出汗,那疼直往心里钻,实在背不动时,她挎住玉米篮子站一会儿,咬咬牙,又往前走。刘兰叶不但不叫苦,还劝她奶奶:“奶奶,您病刚好,休息一会儿吧,别再累病了。”
田秀菊反而说:“没事,阎王爷是个明白人,我走了,我们家叶子就没人管了,他还不收我呢。”
田秀菊和刘兰叶为剥棒子皮一熬就是半夜,田秀菊怕刘兰叶瞌睡就给她讲故事。
为了补上耽误的课程,刘兰叶常常学习到半夜。为这事,还受到老师的表扬,招来同学的嫉妒。
种麦子的时候,田秀菊想让刘兰叶请假,刘兰叶不肯。田秀菊说:“原来是打算用你王爷爷家的黄牛给我们耩麦的,你王爷爷也说了,可是,你王爷爷家的老黄牛给我们犁地时累病了,你王爷爷说,耩麦只能用人拉耧了,后来,你高婶家,还有几家,一商量,说合起来吧,这几家兑人拉耧,你王爷爷耩麦有经验,他扶耧。”田秀菊用衣袖搌一搌眼眶,又说:“我想啊,我们家不出人不太好,可是,奶奶的腿脚不利索,我一个人也只能顶人家半个人用,甚至连半个人也不顶,这人啊,活的就是一个脸面,人要脸,树要皮,人家看着我们这一老一少的可怜,救我们,帮我们,可是,咱也得知个足,自己也得把自己当个人看,咱不能死皮赖脸地活着,硬去啃人家,去刮人家,你说是不是。你要是去了呢,也算咱有多大的劲使多大的劲了,虽说咱不如人家出的力多,但人家也没啥说了,你说是不是?”田秀菊看刘兰叶不吭气又接着说:“唉,你要实在不想耽误课,那就算了,他们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估摸着,你不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刘兰叶轻轻地合上书本,又轻轻地将它揉平,压实,缓慢地把书本和作业本放在书包里,说:“奶奶,您别说了,我明天请假。”
田秀菊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激动,她用毛巾搌一搌眼眶,微笑着说:“叶子真是奶奶的好孙女,奶奶没白疼你。”
田地里到处都是繁忙的景象,有的用拖拉机播种麦子,有的用牲口拉着耧播种麦子,还有的是用人拉着耧播种的。
王正和扶耧的这组有二十多个人,但是,人都比较软弱。
大家都劝田秀菊,不让她参与,可是,她执意要参与拉耧。
王正和耩麦时老是往下看,这引起刘兰叶的疑问。王正和说:“这耩麦的学问可大了。”
韩运舟和张同祥等,都夸刘兰叶是个爱动脑筋的孩子。王正和也说,叶子这孩子长大一定有出息。
休息之余,王正和说:“同样都是土地,为啥人家地里老长楼房,我们地里就光长庄稼呢?”
韩运舟笑笑说:“王大伯,不是我们地里不长,是国家不让在我们地里盖。我们这儿是可耕地,既不挨城市,也不是国家的开发区,国家就不往我们这里投钱,怎么会长出楼房呢。”
王正和说:“国家想的是对的,要是在我们这地里都盖上楼房,我们吃啥呢,没地种粮食了,那城市人也没吃的了。”
李青莲说:“人家城市人有钱,没粮食人家可以买国外的粮食。”
王正和说:“要是人家不卖给我们呢,那吃啥呢,三年自然灾害时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我们这里饿得肚子发慌,眼看着死那么多人,可是,人家有粮食就是不卖给我们,你能把人家怎么着。我看啊,钱也不是万能的,还是自家囤里有粮心不慌。”
韩运舟说:“地里不长楼房不要紧,就是亏了这些孩子了,现在人家城市的孩子都在教室学习呢,可是,这些孩子还得跟着我们在地里滚爬,她们啥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呢。”
田秀菊说:“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
刘兰叶说:“奶奶,我们校长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只要我们努力,我们也能和城市的孩子一样考上大学,过上城市人的生活。”
张同祥夸奖刘兰叶:“叶子这孩子挺有思想的,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越不上学越没出路。”
一场雨过后,绿油油的麦苗覆盖住大地,田野生机旺盛。
经乡政府牵线,一家农业经济开发公司花言巧语说服了村民,并和村民签订了种韭菜的合同,于是,她们又将麦苗犁掉,种上了韭菜。
韭菜长出来后,田秀菊舍不得吃,她把刘兰叶拔草时拔掉的韭菜叶挑出来给刘兰叶炒着吃,刘兰叶还嫌她抠门。田秀菊安慰刘兰叶:“不是奶奶舍不得让你吃好的,我想,把这好的留着能卖成钱,自己吃就无所谓了,好赖吃到嘴里都是韭菜味,好赖吃到肚里都一样顶用,你说是不是?”
可是,韭菜长到一尺多长了,当初收韭菜的公司还没来收,村民又盼又急。马高阳带回来消息说,收购韭菜的那家公司的胡经理嫌今年的韭菜价格太便宜,不赚钱,跑了。这一下,村民炸了锅,都跑到乡政府和县政府告状。
没有人收韭菜,各家各户不得不自行处理,有的三分不值分的买了,有的直接把韭菜犁掉种上了春玉米。
田秀菊不舍得犁,想自己卖卖。天不亮,她就叫刘兰叶起床割韭菜,去县城买韭菜。
刘兰叶和田秀菊拉着一架子车韭菜来到县城集市,没想到,卖韭菜的比买韭菜的人还多。还没开张,市场管理员就要收管理费和卫生费,田秀菊借了两块钱把管理费和卫生费交上。她们等一上午,也没人买她们的韭菜,最后,她们勉强卖了一块钱,田秀菊用这一块钱买两个烧饼,她俩一人一个解决了中午饭。田秀菊看刘兰叶没吃饱,又把自己那个成两半,一半给了刘兰叶。
韭菜卖不出去,田秀菊也舍得吃了,并且,都是捡最嫩的吃。田秀菊做韭菜的花样也挺多,有时素炒韭菜,有时就用点盐拌一下,有时配鸡蛋吵着吃,有时配鸡蛋煎着吃,有时包韭菜饺子,有时包韭菜包子,有时做韭菜饸子,有时做韭菜花卷,不管是那种吃法,反正都是韭菜多,鸡蛋少,素炒韭菜和凉拌韭菜就和鸡蛋不沾边了。一开始,刘兰叶吃着哪一样都很好吃,觉得像天天过年一样。后来,她越吃越不想吃,吃得她一闻到韭菜味就想吐。
教室里也充满着难闻的味,因为大家都吃韭菜,只要大家一张嘴,就会散发出一股发酵的韭菜味。一闻到那味道,刘兰叶的胃就会翻江倒海。有个男同学走到刘兰叶跟前放个屁,那刺鼻的味道熏得刘兰叶呕吐起来。
祁心甜正在上课,有人突然喊‘有人放屁了’,哄一下,全班学生马上跑出教室,留下祁心甜一人在教室愣好长时间,她回过神来,生气地喊道都给我回来,她连续喊四、五声才把学生们喊进教室。
韭菜没卖成钱,田秀菊做饭别说放油了,连盐都不舍得放了,刘兰叶嫌面条太淡,吃着没味。
田秀菊说:“叶子啊,我们得省着点啊。你上学需要钱,买油、盐、酱、醋这些东西也需要钱,以前,这些开销都是靠卖粮食换来的钱,今年少收一季麦子,我们家陈玉米马马虎虎还能吃到接上新玉米,糊口问题还不太大,要是再卖粮食,就不一定够吃了。”
田秀菊总是说天无绝人之路,为了多增加点收入,田秀菊把压在柴禾垛下面的玉米棒皮子全翻腾出来,把里面稍微白一点的分出来,然后又是洗又是晾。刘兰叶问弄它干啥,田秀菊说:“把它编成座垫,拿到城里可以卖钱。”
刘兰叶说:“现在人家城里人都坐沙发了,谁坐草垫子呢。”
田秀菊说:“百货中百客,只要编出来就有人要。”
田秀菊干起来很上心,除了做饭的时间,她一坐就是一天,连做饭的时间都忘了,弄得刘兰叶下午上学都差一点迟到。
田秀菊忙活半个多月编出来十几个座垫,趁高玉珍进城的时候,她搭高玉珍的架子车去了县城,临出门的时候还许诺刘兰叶把座垫卖了给她买个烧饼吃。结果,拿回来的和带过去的还是一样多。
刘兰叶问:“没买掉呀,奶奶,我说人家城里人都不坐这个,你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您忙活这么多天白忙活了吧。”
田秀菊低着头轻声说:“谁说的,不是没人要,是人家嫌咱做的不精致,你说,一个垫子嘛,能坐就行了呗,还非要精致,真是想不通。再说了,我觉得我编时挺仔细的,怎么就不精致呢,城里人真是毛病多。”
刘兰叶给田秀菊找出来一本书,上面都是用植物制作的各种各样的工艺品,有的是用麦秆制作的,有的是用玉米皮制作的,有的是用竹子制作的,有的是用葫芦制作的,还有的植物她们都不认识。田秀菊看过才明白过来,人家为啥不要了,她说:“这么好,人家都咋弄的呢?”
田秀菊愁眉苦脸好几天,一天晚上回来时她高兴的像孩子,她说:“叶子,我们以后有钱花了,我找到一个挣钱的门路。”
刘兰叶说:“奶奶,您找到啥挣钱门路了?”
田秀菊说:“今天我去窑厂翻砖坯、摞砖坯了,他们厂长说了,只要我愿意,以后还可以去干,一天能挣好几块钱呢。”
田秀菊不停地用两个拳头捶她的腰。
刘兰叶说:“奶奶,看把您累的,以后别去了。”
田秀菊说:“不去,去哪儿挣钱呢。”
刘兰叶心疼奶奶,星期天也主动要求去砖厂干活。
一开始,刘兰叶一次搬两块砖坯,摞起来两块砖,高兴地自言自语道:“再搬四次就可以挣一分钱了。”
刘兰叶挣钱心切,搬到五十块的时候她一次增加到三块,搬到一百块的时候她一次增加到四块,没搬几趟,她又增加到五块,可是,没搬几趟她就累的搬不动了,站那儿直喘气。
田秀菊心疼地说:“累了吧,一次不能搬那么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干活也一样,得悠着来,不能快一下,慢一下,这样,一会儿就没劲了。”
张惠贤对刘兰叶来砖厂干活感到不理解,她说:“你咋来了,你不学习了?”
刘兰叶说:“家里缺钱,我想和奶奶一起多挣点,作业可以晚上写。”
地势高的砖坯都摞成砖垛了,剩下的都是在低洼的地方,不得不用架子车往上运送。刘兰叶、田秀菊、高玉珍、张慧贤,四个人组成一个车队往上运送砖坯。
田秀菊不能拉车,她在装砖坯、卸砖坯的时候总想多干点,上坡推车的时候她也非常用劲,刘兰叶和张惠贤都没出汗的时候她已经大汗淋漓了。来回都是高玉珍驾着车,每次上来坡停下时她都是大喘气,拉到七八趟等车子停下时,高玉珍的两条腿直打颤。上坡时,高玉珍唯恐车子往后滑了,她总是将车把抓得牢牢的,肩上的襻绳也绷得紧紧的。拉到十几趟时,高玉珍终于撑不住了。
休息后,她们感觉身上有劲了,就往架子车上多装了一些砖坯,恰巧车轮又陷进一个窝里,车子一下子停下来,田秀菊和张惠贤分别把住两边的车厢往上推,刘兰叶在后面推住车尾。
高玉珍弓着腰喊:“一,二。”
高玉珍的声音还没落地,就听到嘣一声,原来高玉珍身上的襻绳断了,紧接着,车把一下子栽倒地上,还没等刘兰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车尾已经把刘兰叶撅到地上,车子迅速从刘兰叶身上滑下去,刘兰叶当时就昏迷过去了。田秀菊一下子扑到刘兰叶身上。
田秀菊撕心裂肺地喊起来:“叶子,叶子……”
高玉珍也顾不得自己磕肿的脸和手了,她也哭着喊叶子,大家听到哭声都赶过来。
高玉珍轻轻地摇几下刘兰叶,刘兰叶慢慢睁开眼睛。
原来刘兰叶正好顺着躺在两个车轮中间,车子滑下去的时候就没压住她,车厢也没碰住她,她是被吓晕过去了。
当天夜里刘兰叶发烧不退,田秀菊一直守在她身边,又是往她额头上捂湿毛巾,又是搓揉她的手心,整整折腾一夜。第二天,田秀菊看刘兰叶没退烧的迹象,她卖了一些玉米,给她请来了村里的大夫,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田秀菊仍守在刘兰叶身边,还是不停地用湿毛巾捂她的额头,不停地搓揉她的手心,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叶子快好吧,叶子快好吧,这样折腾一个星期,发烧也没退下去。
田秀菊正想卖掉老榆树的时候,刘兰叶却莫名其妙地退烧了,田秀菊又没舍得把老榆树卖掉。
小学快毕业的时候,课堂秩序一塌糊涂,因为大部分学生都不准备上初中了,所以,学习也就没信心了。祁心甜刚讲不到五分钟,下面就开始乱起来,祁心甜用教鞭敲敲桌子,下面暂时安静下来,不到半节课,祁心甜停下来维持四五次课堂秩序,祁心甜气的一扔教鞭,夹着讲义走了。学校放假的当天,祁心甜说:“今天你们该高兴了吧,从今以后,你们不想上学的就自由了,再不用来教室了。”可是,教室里静静的,谁也没有动。突然,哇哇的哭声一片。
窑厂老板看田秀菊祖孙俩可怜,想买他们地里的一些土,缓解一下他们的经济压力,但是,田秀菊死活都不卖,她说:“地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就是穷死,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卖地。”
刘兰叶一上初中,比小学花的钱也多了。入冬后,窑厂里也没活了,田秀菊想去挑拣花生,增加点收入。刘兰叶嫌工钱太低了,离家又远,太辛苦,不让她去。但是,刘兰叶拗不过奶奶,田秀菊还是去了。
天黑之后,田秀菊才回到家。刘兰叶吃饭心切,往锅灶里填的柴禾太多,弄得厨屋里烟雾滚滚,害得田秀菊不停地咳嗽。田秀菊出去咳嗽一会儿,然后回到厨屋,揉揉眼泪,把馍馍拿出锅,把糊糊热好舀出来,她俩坐下正准备吃饭,田秀菊神神秘秘地掏起兜。
田秀菊说:“叶子,看奶奶给你带的啥?”
田秀菊从兜里掏出来一把花生。
刘兰叶惊喜地说:“花生!奶奶,您从哪儿弄的呢?”
田秀菊说:“我给人家拣花生呢,你说我从哪儿弄的?”
刘兰叶愣一下,说:“奶奶,您怎么偷人家的花生呢?”
田秀菊很不高兴,她板起脸说:“这怎么是偷的呢,那秕花生随便我们吃,我没人家吃得多,就悄悄地往兜里装一点。”
刘兰叶说:“奶奶,人家随便你们吃,允许你们往家拿了?”
田秀菊说:“不让。”
刘兰叶说:“不让你们往家拿,您拿回来了,这就是偷。”
田秀菊说:“这次不算,下次就不拿了。”
刘兰叶忍不住花生的诱惑,还是将花生吃的一粒都没剩。
刘兰叶吃过饭又去写作业了。田秀菊刷完锅就躺在床上,她在被窝里来回翻着身,并发出轻微的哼嘿声。
刘兰叶问:“奶奶,您怎么了?”
田秀菊说:“有点腰疼,下半身冰凉没知觉。”
刘兰叶摸一下田秀菊的额头,说:“奶奶,您不发烧,是不是天气冷,您在外面一天冻的了,我给您再盖一条被子。”
田秀菊拣半个月花生以后,早晨突然起不来了,两条腿不听使唤。刘兰叶用很大劲也没把田秀菊扶起来。
乡村医生说,田秀菊是坐在凉地上久了,下半身瘫痪了,让她们赶紧去县医院治疗。
刘兰叶想卖点玉米,给奶奶去县医院看病,田秀菊说,过两天她就好了,不让卖,但是,她没拗过刘兰叶。田秀菊吃完西医开的药,病没有见轻,刘兰叶想再卖点玉米,再去县中医院给奶奶看看。田秀菊说:“不吃药,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把玉米都卖了,我们吃啥,我死了没事,不能把你饿死。”
田秀菊不让卖粮食,刘兰叶又想把院子里那棵老榆树卖了。田秀菊又说:“现在我们家就剩那个值钱的东西了,我走了,能留给你的也只有它了,到我老后,你就找人把它刨下来,把不好的部分截成板子,给我做一个简易的棺材,用好的部分打几件家具,就作为你出嫁时的嫁妆,这样,我走的时候,你就不那么作难了,你出嫁的时候也稍微体面一些。”刘兰叶抱住田秀菊哭起来,她哭着说:“我不要嫁妆,我只要奶奶陪着我。”
没钱给奶奶治病,按照大夫说的,刘兰叶做完作业,就赶紧烧水,给田秀菊泡脚,给她按摩,每次都累的满头大汗。田秀菊开玩笑说:“这一下我的脚可干净了,全身就数脚最白了,能熬到孙女天天给我洗脚,我死了也值了,唉,我怎么不快一点死呢,死了就不拖累你了。”
刘兰叶被抽到去县里统考,一半的题她都不会做。这次考试让她有了不想上学的年头,她说:“奶奶,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比人家县城的学生差多了,再上也考不上高中,如果考不上高中,还不如现在都不上呢。”
而田秀菊却说:“当初是你非要上的,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既然上了就要坚持上下去,免得到时候后悔。”
刘兰叶说:“要是考不上高中怎么办?”
田秀菊说:“你要是现在就不上了,那肯定考不上。要是继续上下去,兴许能考上,兴许考不上,考上就继续上,考不上就在家继续伺候奶奶呗,这有啥。”
过年了,田秀菊主动提出来,让刘兰叶卖点玉米,买两斤好面,过年吃一顿饺子。刘兰叶把玉米都拿到集市上了,但是,她一想,这十几斤玉米够她和奶奶俩吃半个多月的,要是换成好面和菜,包成饺子,一天就吃光了,太不划算了,她没舍得卖。
刘兰叶为了让奶奶过个幸福的年,她在一个瓦罐里找到一枚鸡蛋,把玉米面做成窝窝头,然后把鸡蛋放进窝窝头里,又把下面的底封住,蒸了一个馒头。刘兰叶把里面裹着鸡蛋的那个馒头放在馍筐最上面,把馍筐端到田秀菊面前。田秀菊掰开蒸馍时很惊讶,但是,她趁刘兰叶吃着的时候偷偷地瞟着她手中的馍馍,在刘兰叶不注意的时候她一把将刘兰叶手中的馒头夺过去,随即,眼泪夺眶而出。
刘兰叶说:“奶奶,今天过年的,您怎么哭呢。”
田秀菊赶紧抹一把眼泪,又笑起来,她说:“你看,我咋恁傻呢,大过年的,谁家兴哭呢,我是高兴的,才掉眼泪的。”
过完年不久,一个残疾小孩来刘兰叶家要饭,刘兰叶给她两个玉米面饼子。她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饼子吞下去了,噎得她不停地打嗝。刘兰叶给她倒一碗水,说:“小妹,别急,别急,先喝点水,再慢慢吃,不够吃我再给你拿。”
那孤儿咕嘟咕嘟喝一阵子水,又把另一个饼子吃下去。孤儿摇着头说:“吃饱了,不要了。”孤儿又喝几口水,然后一直咧着嘴对刘兰叶傻笑。
刘兰叶问那孤儿笑啥,孤儿傻笑着说:“谢谢姐姐!”
刘兰叶一阵心酸,泪水突然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抚摸着孤儿说:“姐姐再给你拿两个饼子,你带着路上吃。”
可是,等刘兰叶从家出来时,那孤儿拖着两条残疾的腿已经爬好远了,她回头向刘兰叶傻笑一下,又向前爬去。
村庄里一派春天的气息,刘兰叶家的老榆树也长出了榆钱。
刘兰叶一口气爬到树梢,然后把腰里绳子的一头寄在一股粗树枝上,开始用手往篮子里捋榆钱,捋了满满一篮子榆钱。刘兰叶想把吃不完的榆钱拿到集市上卖了。田秀菊不让卖,她说:“我们家这棵榆树结榆钱在我们村是有名的,以前年景不好时,几乎全村人都吃过我们家这棵树上的榆钱,后来日子好过了,也都把它忘了。今年少收一季麦子,各家各户的粮食都有点紧张,我想着啊,他们又该想起我们家的榆钱了。你王爷爷不能爬树,也没法捋榆钱,你去给他家送点,然后再给你高婶家送点,给帮过我们家的都送点。”
刘兰叶说:“那样我们就没吃的了,奶奶。”
田秀菊说:“这人啊,得知道感恩,人家帮过我们,我们也不能忘了人家,我们也没啥好东西感谢人家,现在这榆钱还算个稀罕物,你就给人家送点,也好让人家知道咱没忘人家。”
又赶上夏收夏种,刘兰叶落课太多,竟然没有考及格,刘兰叶伤心的回到家站在院子里老榆树下偷偷地哭一场。
在刘兰叶对生活充满渺茫之时,学校来了一个支教的大学生王博士,代替了田书琴,担任刘兰叶的班主任。
王博士很有爱心,也很风趣,在自我介绍时说:“我叫王博士,我想,这个‘王’字同学们都认识,‘博’是博爱的博,博大的博,博弈的博也是这个博,‘士’是仁人志士的士,这两个字合起来还是一个学位的含义,博士是最有见识的人,但是,我只是叫这个名字,不像赵校长说的那么好,大学毕业才有资格取得学士学位,研究生毕业才有资格取得硕士学位,博士生毕业才有资格取得博士学位,也就是说,学士上面是硕士,硕士上面才是博士,我只是大学毕业,离博士还远着呢。”
王博士通过唱歌和打球和学生打成一片,很快取得学生的好感和信任。在得知刘兰叶的不幸遭遇后,他决定帮她度过难关。
王博士在和女生谈心的时候引起一些学生的误会,赵文姬及时化解了这种误会。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王博士来到刘兰叶家进行家访,还带两包饼干。这让刘兰叶和田秀菊很感动。刘兰叶在这样的困难条件下能坚持上学,王博士被深深感动,更坚定了他帮她们的信心。
到吃中午饭了,王博士也不说走,他又是主动压水,又是烧锅。刚开始,锅灶里填的柴禾太多了,呛得他和刘兰叶都咳嗽不止,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后来,在刘兰叶的指导下,他很快就掌握住了烧火的技巧。
刘兰叶说:“王老师,我们农村的锅不好烧吧。”
王博士说:“烧柴禾比煤火好点多了,学校给我那个煤炉子,我老是点不着,好不容易点着了,过不了一夜又灭了。”
这时,刘兰叶才明白王博士不走的原因。
刘兰叶做葱花鸡蛋面时特意多炒了两个鸡蛋,王博士吃着说:“真好吃,这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王博士临走时放下五块钱,刘兰叶和田秀菊说啥都不要。
王博士说:“刘兰叶,你希望你奶奶能早些站起来吗?你想继续上学吗?如果希望和想的话,你就拿这钱给你奶奶买些药回来。”
为了让学生树立理想目标和开眼界,王博士带着全班学生去了县高中和图书馆,他说:“同学们,经校长批准,星期天我们可以去县城参观旅游了,但是,在去之前,你们都得把头发、脸、脖子和手洗干净,谁不把这些部位洗干净,谁就不能参加这次活动。另外,不管衣服新旧好坏,你们都要穿上干净的衣服,要带上够中午吃的干粮。我们出去不仅仅代表着我们自己,还代表着我们学校的形象。光外表美还不够,更重要的是心灵美,所以,出去后,希望同学们和别人说话要有礼貌,不要在公共场合里大喊大叫,打打闹闹,不要随地吐痰和擤鼻涕。”他还说,等这次参观旅游回来,我们要评出最佳形象大使。
通过参观县高中,学生们才知道还有那么多大学等着他们去上。
王博士带着学生来到书店,他说:“同学们,你们进去可以随便看,但是,不要把人家的书弄脏弄坏了,今天我们先买一些大家共同需要的书和资料,这书和资料的钱我掏,不让同学们掏,你们进去选吧。”
学生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书,都非常激动,特别是刘兰叶,不停地翻着看,一会儿看这本,一会儿看那本,看一本拿到手里一本,但是,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把书都放到原位。
从县高中和书店回来,王博士给学生加大了作业量。学生很多题都不会做,能完成作业的人很少。王博士要求学生都到学校上夜自习,这样,不会的,他可以及时给学生讲讲。但是,好多学生说来不了。
王博士考虑到农村晚上没路灯,不安全,就让学生早晨早到一会儿,下午放学后晚走一会儿,尽量在学校把作业做完。
为了帮助刘兰叶家给玉米点化肥,王博士把实践课放在刘兰叶家玉米地里上,这样既让学生学到了知识,又解决了刘兰叶家的困难。
刘兰叶担心自己考上也上不起高中。王博士鼓励她:“你也不要过于悲观,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我想等寒假回去后和希望工程联系一下,给你找一个一帮一的志愿者,资助你上高中和大学。”才没让刘兰叶那心目中的希望之火熄灭。
英语是学校的弱项,王博士又把英语课兼起来,下午放学后,王博士给一个学生一个学生过关,过关的学生才让回去。除了英语,其它门功课,他也自作主张加大了作业量,几乎一个人几乎把所有的功课都揽下来了。
临近放寒假,王博士给学生布置一大堆寒假作业,还让刘兰帮他监督同学学习。
回到大城市,王博士找到他的恋人鲍淑娜,鲍淑娜是省电视台记者,王博士求她帮助,给刘兰叶去希望工程找一个一对一的志愿者。鲍淑娜痛快地答应下来,并很快找到了志愿者。同时,鲍淑娜也希望王博士尽早完成调研题目,回去上研究生。
开学后,王博士把希望工程的事告诉给刘兰叶,又给刘兰叶的奶奶带了一些专治瘫痪的药,刘兰叶很激动。刘兰叶把希望工程帮助她的事又告诉给田秀菊。田秀菊高兴地擦拭着眼泪说:“我们家叶子遇到贵人了,我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刘兰叶安慰奶奶,吃了这些药就好了,但是,吃完王博士带的药也没好。田秀菊觉得自己是刘兰叶的拖累,想一死来减轻刘兰叶的负担。一天,刘兰叶放学回到家看到田秀菊在地上躺着,手里还拿着一条绳子,吓的她哭起来。
田秀菊没自杀成,又商量着让刘兰叶给她找一包老鼠药。刘兰叶气愤地说:“您说啥呢,奶奶,那样我不成杀人犯了吗。”
田秀菊说:“你把老鼠药拿过来就行,我自己吃,是奶奶自己不想活的,这事与你没关系。再说,人家都知道你对奶奶好,谁也不会说是你害死的奶奶。奶奶死了就解脱了,你也解脱了,也不再给邻居们添麻烦了,我觉得奶奶死了是一件好事,我想,邻居们也会觉得我死了是一件好事,他们只会为你庆幸,帮你料理后事,不会往别处想的。”刘兰叶突然扑到田秀菊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她哭着说:“奶奶,我不让您死,我不让您死……”
暑假期间,鲍淑娜突然来到学校,王博士和鲍淑娜在房子里的对话被学生们听到了,原来鲍淑娜是来催王博士回去上研究生的。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难过,特别是刘兰叶,难过的哭起来。
鲍淑娜临走时给学生拍几张照片,还有刘兰叶特写的照片。又过几天,赵文姬拿着一张报纸来到刘兰叶的教室,报纸上有学生们的照片,还有刘兰叶单独的一张照片,还有一篇关于王博士支教事迹的文章,学生们看到自己上了报纸,都激动不已。赵文姬又把王博士要走的消息告诉学生,学生都非常难过。
王博士走的时候,学生们呼啦一下子跑出教室,一直默默地跟到村头,送出村口又跟了好远。刘兰叶哇的一声哭出来,同学们也都跟着哇哇哭起来。这时,赵文姬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赵文姬举着手不停地喊:“王老师,有你一封信。”
王博士看过信,一下子把身上的背包甩掉了,他高兴地说:“大学研究生部考虑到我的特殊情况,同意我不去上课了,我只要到考试时去参加统一考试就行了,你们别哭了,我也不走了。”
学生们顿时欢呼起来,男同学一下子把王博士扛起来,像扛木料一样,一直把他扛到学校。
田秀菊让刘兰叶给她找老鼠药不成,又求王正和帮忙。王正和劝说过田秀菊,又给刘兰叶做工作。尽管王正和知道上学的好处,但是,他还是倾向于刘兰叶守着她奶奶,照顾她奶奶,他忧心忡忡地说:“有个会说话的病奶奶也比没有强呀,你要是走了,你奶奶咋办呢。”
只从听了王正和的话,刘兰叶又有了不想考高中的念头。
王博士说:“按你目前的情况,你很有把握考上县高中,你要不参加考试,你会后悔的。”
刘兰叶说:“按我目前的情况,我即使考上也上不了,我不可能扔下我奶奶不管,而去城里上学的,我要是考不上倒不后悔,我要是考上了而不去上,那才叫后悔呢。”
王博士安慰她说:“也许你考上高中时你奶奶的病就好了。”
刘兰叶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激动地哭起来,但是,回到家,她没有告诉田秀菊,而是把录取通知书悄悄地藏在了床下,等待田秀菊能下床走路那一天再告诉她,等待奇迹的出现。
开学这天,田秀菊仍然没有好转。这天狂风大作,天降暴雨,院子里一片狼藉,老榆树在空中摇摆不定,哗啦啦的树叶仿佛撕碎的心。刘兰叶手拿录取通知书,靠着树干默不作声地站着,默不作声地望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望着那摇摆不定的树冠。在奶奶的催促下,刘兰叶回到屋里,擦干头发,换下淋湿的衣服,然后,把录取通知书展开,深情地凝视着它,两颗泪珠滴落在上面,洇湿了录取通知书,刘兰叶又把录取通知书折叠起来,悄悄地把它压在床下面。
王博士对刘兰叶考上高中不去上一事感到非常惋惜。
张惠贤出嫁后,高玉珍又来给刘兰叶提亲,高玉珍说:“前几天,马高阳找过我,他听说你下学了,非要让我来帮他儿子提亲,一开始,我没搭理他,后来,他又找我两次,他说,你奶奶不能动,以后你也不可能带着奶奶嫁人。他老婆那样子,儿子也是不好找对象,如果你们两家结亲的话,就可以互相照顾了,他和儿子把家里的体力活都包了,闲的时候再出去挣点钱,叶子在家伺候着两位老人,以后的日子不会过差了。我冷静下来想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我今天趁高兴就把这事给你们说透了。”
刘兰叶气的一扔筷子,说:“婶,您说啥呢。马伟忠从小就不好好学习,成天吊儿郎当的,她妈又那个样子,天天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找他。”
田秀菊说:“你这孩子,怎么口无遮拦呢,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家对不起人家,要不是你哥,人家也不会瘫痪在床上,咱就是不愿意,咱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家,女人不行了,家也就不成样子了,女人要是走了,家也就破了。现在也不知道你马大娘怎么样了,叶子,你能不能替奶奶去看看她呢。”
刘兰叶说:“奶奶,您自己都成这样子了,您还操别人的心干啥。我不去,要去你去。”
田秀菊说:“唉,咱不能不知道好歹呀,撇开以前的事不说,即使从你妈走后,人家也零零星星地没少帮我们,可是,我们却无以回报。即使不做亲戚,咱还得和人家做邻居,要是你打心眼里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觉得吧,咱更应该去看看人家,也算咱补人家一个人情,以后咱见了人家也能说得出话,你说是不是?”
经过奶奶的一番说教,刘兰叶还是去了马伟忠家,他和他爸都不在家,马伟忠的妈在床上躺着,她瘦如干柴,头发乱蓬蓬的。屋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早晨吃过饭的碗还在桌子上放着,屋里充斥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屋里死一样的寂静,这寂静,还有那味道,直压得刘兰叶喘不过来气。刘兰叶烧一锅水,给马伟忠的妈洗洗头,把马伟忠的妈感动的都掉了眼泪。
刘兰叶给马大娘洗过头回到家时,她没想到王博士竟在她家坐着,这让刘兰叶非常惊讶。
王博士想让刘兰叶当代课老师,教一年级的学生,然后,他趁空闲时间给刘兰叶补习高中课程,让她考函授大学。刘兰叶把这事告诉给奶奶,田秀菊高兴地说:“真的啊,当老师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我们家还从来没出过老师,这下我们叶子可给我们刘家长脸了。”
快开学时,鲍淑娜又来到学校,催王博士回去上研究生,并对王博士支教和刘兰叶的事迹进行了采访和报道,引起不少外人来学校参观学习。
从刘兰叶给马中伟的妈洗过头,他总是纠缠她,这让刘兰叶很反感。晚饭后,王博士正在给刘兰叶讲高中的课程,突然听到一声砸门的声音,当他们愣过神出来的时候,一个黑影已跑出好远,一个大砖头在门前静静地躺着。王博士当时很害怕,考虑到安全,不让刘兰叶晚上再到学校。刘兰叶猜到是马伟忠干的,就没当成回事。
开学第一天,马伟忠又跑到学校找刘兰叶,这引起其他老师的好奇,刘兰叶羞涩地走出办公室,不耐烦地说:“你找我干啥?”
马伟忠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兰叶,结巴着说:“你不是说常去给我妈洗头嘛,我妈想你了,她让我来的。”
刘兰叶说:“我知道了,你走吧,以后你不要来学校找我。”
马伟忠凶狠地瞪着刘兰叶,说:“你是我对象,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
刘兰叶说:“谁是你对象。”
马伟忠说:“你要是不同意我们俩那个,你为什么答应我妈常去给她洗头。”
刘兰叶说:“我答应给你妈洗头,我答应跟你好了?”
刘兰叶眼眶里的泪水刷一下流出来,他俩越吵越凶,老师和学生都围上来。
王博士说:“人家给你妈洗头,你应该感激人家才对,你不应该拿这事要挟人家,更不应该跑到学校瞎胡闹,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你这是扰乱公共秩序,你知道吗。”
马伟忠瞪着眼睛说:“都是你让刘兰叶鬼迷心窍,要不是你在中间使坏,她也不会不同意我们俩那个。”
王博士气愤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理呢,我使啥坏了?”
马伟忠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天晚上,你们俩趴在桌子上亲密的像一个人一样,你想干啥,你以为我不知道。”
王博士气得下巴颏直打颤,就是说不出话来。李苟全从门口抄起一把铁锹,愤怒地说:“马伟忠,你个狗日的,在这儿胡闹啥,你再胡说八道,我拍死你,你别看我是瘸子,我照样能揍扁你,你信不信?”
李苟全边说边举着铁锹走近马伟忠,马伟忠看铁锹马上就要落到身上,就灰溜溜地跑掉了。
马伟忠在城里盖楼房时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了。在奶奶的劝说下,刘兰叶还是去给马伟忠家烧纸,但是,她被马高阳挡住了,马高阳说她是灾星,是她害死的他儿子,刘兰叶伤心地哭着跑回家。
一天晚上,一帮村民在小卖铺外面说闲话,马高阳又说:“刘兰叶就是天狼星下凡,她出生那天,他看到天狼星特别亮,从天狼星方向下来一颗流星,正好消失在她们家院子上空。所以,她真是个克星,她克死了她爷,克死了她哥,克死了她爸,又克走了她妈,克瘫了她奶奶。我儿子也是她克死的,要不然,我儿子早不死,晚不死,为啥和她一沾上边就死了呢。”
这话让路过的高玉珍和刘兰叶听到了,高玉珍气愤地说:“马高阳,你是不是觉得人家一老一少的好欺负,你编排着那些荒唐的事糟践人家,不就是人家没答应你们这门亲事吗,我看你对这件事是怀恨在心。你儿子是在工地上摔死的,与人家有啥关系呢,人家和你家又没定亲,你们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即使她是克星,也克不着你儿子呀。以我看,人家没答应这门亲事就对了,要不然,人家还真就落个克死你儿子的罪名了。”
刘兰叶抹一下眼泪,低沉地说:“婶,你说,我真是天狼星下凡,是克星吗?”
高玉珍嗔怒地说:“亏你还上过学,还是一个老师呢,你相信吗?”
刘兰叶拿到第一个月的代课费给奶奶去中医院看了病,田秀菊吃完一个疗程的药感觉有好转了,刘兰叶还不相信。田秀菊说:“你要不信,你掐掐我的腿。”刘兰叶半信半疑地掐一下田秀菊的腿,田秀菊轻轻地哎哟一声,刘兰叶确认奶奶的病好转后高兴的一时说不出来话,她借故跑到老榆树下面,泪水唰唰地往下流。
刘兰叶想借点钱再给奶奶拿一个疗程的药,她借钱时才知道那代课费是王博士自己掏腰包给她的,她哭着跑回家,再也不想当代课老师了。
刘兰叶想搞副业,赚钱给奶奶看病。
王博士说:“你不要意气用事,做事一定要有恒心。”
刘兰叶说:“我是认真的,王老师,我觉得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钱,有了钱才能干其它的事,没钱说啥都白搭。”
王博士说:“在没来这里之前,我也一直认为知识能改变人的命运,看来,这句话不是对所有的人都适用。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连给你奶奶看病的那几块钱都没有,你拿什么去搞副业呢?不过,我还是支持你的想法,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借你点。不过,是借的啊,以后你要赚到钱了一定要还我啊。”
刘兰叶笑笑说:“行,一定还。您说,干什么最赚钱呢?”
王博士说:“你不要先说干什么最赚钱,你想想,这儿最有优势的是什么,也就是说,你这儿有什么资源,什么资源最多。”
刘兰叶沉思片刻说:“我们这农村,除了有土还是有土,土最多。”
王博士说:“既然土最多,那就让它土到家,这几年,人们基本能填饱肚子了,想的不再是怎么能吃饱问题,而是能吃好问题,特别是城市的人,对食物的质量也越来要求越高了,绿色食品已渐渐进入人们的生活。而你们这儿没污染,如果搞生态种植和养殖,将来一定能赚到钱。”
开学两个月,鲍淑娜又来到学校。这次,王博士没有坚持留下,她临走时给刘兰叶留下一千块钱。
刘兰叶拿到一千块钱非常激动,晚上,她瞪着俩眼就是睡不着,老鼠在床底下一会儿发出吱吱的声音,一会儿又咔咔嚓嚓,搅得她心烦意乱,提心吊胆,她惟恐老鼠把那钱拉走了,一会儿摸一下枕头下面的钱,每次触摸到钱时她都会不自觉地自嘲一下。她朝窗户外望望,没有一点天亮的迹象,于是,她又陷入下一轮的等待和恐慌中。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升到一树梢高。
刘兰叶半懂不懂地从集会上买回来一筐子小鸡,第二天,刘兰叶又去另一个会买回一头小猪,小猪一出笼子像疯了似的,哼哼着到处乱跑,吓得那些小鸡到处乱串,叽叽地叫个不停。刘兰叶心里乐滋滋的看着它们。刘兰叶怕小猪伤着那些小鸡,她把小鸡弄到屋里,把小猪堵在屋子外面,分别给它们喂上捏碎的玉米面馍。
田秀菊说:“你不能拿这喂它们,喂小鸡要用泡过的小米,喂猪要多参些麸皮。”
半夜时,刘兰叶突然惊醒过来,她醒来时听到外面的小猪在哼哼,她说:“奶奶,小猪怎么一直在叫呢?”
田秀菊说:“可能是饿了吧。”
刘兰叶赶紧爬起来,给小猪喂点东西,又躺进温暖的被窝。她刚想入睡,小猪又哼哼起来。
刘兰叶问:“奶奶,喂过它东西了,它怎么还叫呢?”
田秀菊说:“可能是冷了吧。”
刘兰叶又爬起来,往小猪窝里放好多碎柴禾,等小猪不哼哼了,她才回到屋里。她刚躺下,小猪又哼哼起来。
刘兰叶不耐烦地说:“它怎么还叫呢。”
田秀菊说:“可能想它妈妈了吧。”
刘兰叶没有吭声,也没有起来,从眼角处流出的热泪把枕巾都洇湿了。
早晨,刘兰叶刚一出门,就碰到一个走村串巷卖小鸭的,那毛茸茸的小鸭和小鸡一样可爱,刘兰叶拿起一只,爱不释手地欣赏起来。卖鸭子商贩一番花言巧语,又说动刘兰叶买了很多鸭子,结果,买了好多公鸭回来。
刘兰叶家又是鸡、又是鸭、又是猪,非常热闹。刘兰叶一会儿跑屋里,一会儿跑外面,一会儿喂它们点吃的,一会儿喂它们点喝的,忙得不亦乐乎。田秀菊的眼珠子也跟着刘兰叶不停地转悠,还喋喋不休地说,这一下你可有事干了。
过年时,刘兰叶提议宰两只鸡,田秀菊说啥也不让宰。
春天里,一天醒来,门前躺着一片死鸡,刘兰叶又伤心又着急,面对瘟鸡病,她束手无策。在田秀菊和高玉珍的帮助下,最后总算活下来一部分鸡鸭。
鸡瘟过去后,卖鸭子的商贩来收小鸭钱,死掉的也按母鸭收钱,这让刘兰叶非常气愤,但是,又没有证据死掉的是公鸭,刘兰叶只好照数付钱。
刘兰叶着一篮子鸡蛋和一篮子鸭蛋来到县城集市。
刘兰叶喊道:“绿色养殖的鸡蛋、鸭蛋,快来买啊。”
卖菜的人乱扭头看刘兰叶,但都走开了。过一会儿,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拿起一枚鸡蛋看看,说:“这鸡蛋这么大,我看不像。”没等刘兰叶解释,那人就起身走开了。一个妇女想买她的鸡蛋,但是,嫌贵又没买。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人要把刘兰叶的鸡蛋和鸭蛋全买下来,但是,他一斤只给一块钱,比鸡场养的鸡蛋价格还低,刘兰叶气的起两只篮子离开了集市。
刘兰叶没想到,她出县城时遇到离家出走的韩雪梅,低沉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在她的劝说下,韩雪梅跟着她回了家。
韩雪梅觉得在家很憋闷,提出要陪着刘兰叶去县城卖鸡蛋和鸭蛋,刘兰叶爽快地答应她。
刘兰叶还准备着那两个篮子去卖鸡蛋,韩雪梅说:“着去多累呀,明天我们拉着车子去吧,那样就可以把你家的鸡蛋和鸭蛋全拿上了。”刘兰叶担心路上太颠,会把鸡蛋颠烂,韩雪梅帮刘兰叶把筐子里的鸡蛋和鸭蛋拣出来,然后,放一层麦秸,再放一层蛋,又把那些蛋装到篮子里。临走时,韩雪梅让刘兰叶又带上两只鸡和两只鸭。
刘兰叶问:“我又不卖鸡和鸭,光买鸡蛋和鸭蛋,带它们干啥?”
韩雪梅说:“你光说你的鸡蛋是土鸡蛋,鸭蛋也是土鸭蛋,人家又没见你的鸡和鸭是什么样子,谁相信呢。有它们在旁边证着,你一说,人家就信。”
天刚亮,刘兰叶和韩雪梅就来到县城集市上。刘兰叶扯着嗓子喊:“绿色养殖的鸡蛋和鸭蛋,快来买啦。”
韩雪梅说:“不能这样喊,这样土不土洋不洋的,不和城里人的胃口。”刘兰叶问她该怎么喊,韩雪梅清清嗓子,喊道:“正宗的土鸡蛋,土鸭蛋,快来买啦。”
一位年轻妇女走过来,韩雪梅把一枚煮熟的鸡蛋掰两半,说:“这鸡蛋就是这鸡下的蛋,绝对好吃。”
以这种方式,她俩很快把鸡蛋和鸭蛋都卖出去。
通过这件事,刘兰叶对韩雪梅刮目相看,她说:“以后我们合伙干吧,我在家养,你出来卖。”
韩雪梅说:“这是我这几年来干的唯一的一件正事。”
刘兰叶有了钱,又拉着田秀菊去县中医院看一次,田秀菊又吃两个疗程的药,说:“叶子,我感觉腿上有劲了,我想下来走走。”
刘兰叶说:“奶奶,我都快忙晕头了,您别给我添乱了。”
等刘兰叶回到屋里,田秀菊正扶住床沿,大喘气地在地上站着。刘兰叶把田秀菊扶到凳子上,让她坐下来,抱住她高兴地哭起来。
田秀菊的病好转后,刘兰叶急于想扩大养殖范围。于是,她买了怎样养家禽的书,又找到韩雪梅。
刘兰叶说:“雪梅,我俩合伙吧,我专门养,你专门卖吧。”
韩雪梅说:“就你家这点鸡蛋鸭蛋,根本不够我卖的。”
刘兰叶说:“我可以再多养一些。”
韩雪梅说:“就是把你们家的院子都填满,你能养多少鸡、多少鸭呢。”
刘兰叶不知道如何是好,韩雪梅提出,给各家各户免费提供雏鸡,然后统一收购他们的鸡蛋的建议。一开始,刘兰叶想通过母鸡孵化小鸡实现这个目标,后来她通过观察、算账,这样并不划算,还是去孵化场买了一千只雏鸡。由于马高阳在中间挑拨,原来答应养她们雏鸡的村民都变了卦,又不养了。无奈之下,刘兰叶只能在地里建个鸡棚,放在地里养。
刘兰叶和韩雪梅用玉米杆和树枝当材料,大干三天,把刘兰叶家的半截地围成一个篱笆院,又在地头搭一个草棚子,然后,把那一千多只小鸡全放进篱笆院里。刚收完麦子,地里的麦子很多,虫子也多,它们的嘴就没停过,叽叽地到处跑着找吃的。刘兰叶和韩雪梅看着那些欢快的小鸡很开心,她们一直忙活到天黑还没有回家。
刘兰叶想把她家的猪当成母猪养,让它生猪崽子,但是,她却不知道怎么给猪配种,她说:“奶奶,那猪都那么大了,怎么还不生小猪呢?”
田秀菊说:“那鸡不压摞摞,下的蛋还不出小鸡呢。那猪不配种,能生出来小猪呀。唉,你一个女孩子家,有些事也太难为你了,要是我能打能跳的就好了。”刘兰叶没听明白奶奶的话,又悄悄地问韩雪梅:“我奶奶刚才说,要给这头猪配种,它才能生出小猪,你知道怎么给猪配种吗?”韩雪梅对刘兰叶说这番话非常惊讶,委婉地说好长时间,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给猪配种这天,刘兰叶一个人拴不住那头猪,她又把韩雪梅叫过来,她俩撵的那头猪嗷嗷地到处乱跑,也没能拴住它。刘兰叶没招了,又把高玉珍叫来。在高玉珍帮助下,才让猪顺利地配上种。
小鸡的翅膀刚长硬邦,就来了一场暴风雨,当黑压压的乌云压过来的时候,那些小鸡吓得乱跑乱叫,刘兰叶和韩雪梅想把那些小鸡赶到草棚子下面,可是,有些小鸡根本不听她们的指挥,刘兰叶和韩雪梅不得不一只一只地把它们拿到棚子下面。她们刚把小鸡集中起来,草棚子就被刮塌了,刘兰叶和韩雪梅一下子哭起来。
他们在风雨中忙活一阵子,终于把塌下来的草棚子收拾干净,这时,风停了,雨点也小了。眼前的境况惨不忍睹,篱笆墙全被刮倒了,草棚子也不见了,地上躺着一片死鸡。刘兰叶和韩雪梅又伤心地哭起来。刘兰叶和韩雪梅流着泪把死去的小鸡一只一只的拿起来,然后又放到另一边。刘兰叶和韩雪梅数了数,死了一百多只鸡。
在韩运舟的指导下,刘兰叶和韩雪梅一连忙活几天,又把篱笆墙和棚子建起来,并进行了加固。
鸡场的鸡开始下蛋后,她们一天能收一百多斤的蛋,如果加上从各家收上来的鸡蛋,那就更多了,她俩顾上这面,就顾不上去卖鸡蛋。于是,她俩又把高玉珍和李青莲雇过来帮助她们。
当县城集市不能完全消化掉她们的鸡蛋时,韩雪梅又提出去省城销售她们的鸡蛋。于是,她俩㧟着两篮子鸡蛋来到省城。到省城后让刘兰叶大开眼界,她们联系上一个商贩,然后回家等着商贩来收鸡蛋,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商贩。
一天,王博士突然出现在养鸡场,这让刘兰叶非常惊讶。原来王博士是挂职锻炼下来的,挂职到刘兰叶家所在的乡任副乡长。王博士了解完她们的情况后,说:“你们的想法是好的,关键是要创出自己的品牌,只要创出自己的品牌,就不怕没有销路,有销路了,再扩大养殖就好说了。”
过一个星期,鲍淑娜带着一帮省电视台的记者来到养鸡场。鲍淑娜对着镜头从刘兰叶学习、做饭、给奶奶洗脚、按摩,到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介绍一遍她的事迹,又把镜头移到养鸡场介绍一番,她说:
“刘兰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但是,为了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她自动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并且,放弃了志愿者对她的支助,她立志要靠自己的劳动获得幸福的生活,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刘兰叶凭借支教老师王博士借给她的一千块钱,千辛万苦办起一个养鸡场,自己不懂养鸡技术,就买书自学。她坚持绿色养殖,坚守诚信第一。当鸡蛋销不出去时,她没有气馁,为了省钱,她常常卖完鸡蛋饿着肚子跑回家。在去省城推销鸡蛋时当天没有回家的班车了,她就在汽车站外面坐一夜。她这种艰苦创业、诚信第一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最后,鲍淑娜剥开一枚煮熟的鸡蛋,把它一分两半,品尝一口,很风趣地说:“叶子,你这鸡蛋味道好极了!”
只从刘兰叶上了电视,人们争先恐后来她这儿买鸡蛋。村民看刘兰叶养鸡富起来,他们不用她免费提供雏鸡,家家都买了大量的雏鸡。甚至,有几家还像她一样办起了养鸡场。王博士知道这情况后说:“刘兰叶,你们不能这样无序的发展,家家户户必须把品种统一起来,这样才能创出品牌。再者,你们也不能单一地发展养鸡业,这样风险太大,万一遇到禽流感,那损失可就大了,你们还得养点其它的才行,最好把种植和养殖统一规划起来。”
刘兰叶担心村民不会听她的,在王博士的推荐下,刘兰叶顺利地被选上村委主任,在选举的时候,她几乎全票通过。韩雪梅也顺利地当上了村委会计。
在村民大会上,刘兰叶说:“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你们好!我想把全村的地集中到一起,把它化成三大块,一块用来种植果树,并兼作养鸡场和养鸭场,一块用作养猪场,一块种植粮食。大家同意吗?”可是,有些村民不愿意把地集中起来,原因是,有的家地多,有的家地少,有的家地肥沃,有的家地薄,地多的和地肥沃的都觉得吃亏;还有的怀疑她干不成,别说富起来了,恐怕到时候连粮食都没吃的了。
刘兰叶把这个情况通报给王博士,王博士说:“你们可以把地算成股份,以后按地多少分配利润。”
刘兰叶又召开一次村民大会上,把王博士说的方案公布给大家,有的村民还是不愿意把地集中起来。
王正和说:“我的老黄牛也不在了,我也老了,那地也种不动了,我愿意把地交给叶子。你们看,现在这地,这一片,那一片,用拖拉机犁个地都难得很,就我们这小打小闹的,下辈子也富不起来。人家叶子一心为我们好,我们凭啥不支持她。”王正和一带头,绝大多数村民都愿意把地集中起来了,只有马高阳家不同意。
刘兰叶:“马叔,就剩您一家了,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马高阳说:“当着全村老少爷儿们的面,你能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同意把地入进去。”
刘兰叶说:“马叔,这可是您说的。”刘兰叶跪到地上连续磕三个头,然后,一下子站起来,全村人都愣在那儿,一片寂静。刘兰叶又说:“马叔,您不会返回吧?”
马高阳一时也愣了,不知道怎么说。在村民的一片谴责声中,马高阳不得不接受刘兰叶的方案。
在王博士的努力下,学校翻然一新,原来的土房子变成了结实的砖瓦房。刘兰叶把幼儿园也办起来了。
规划土地,种植果园没钱时,村民纷纷拿出钱支持刘兰叶。三年以后,留福村的果树全部挂上果,刘兰叶注册了‘叶子公司’,养殖场都进行了规范化管理,建立了农副业循环经济,村里的房子也进行了规划。去县城的路也都修成了柏油路,村口立的大牌子上写着‘绿色农业发展基地’。
三、人物小传(每个人物介绍控制在500-1000字,必投)
1. 刘兰叶:
农村留守女孩,成长经历(小学,中学,成年)。性格坚强,上进心强,具有同情心和正义感。和奶奶感情深厚,在妈妈拿奶奶撒气时,总是护着奶奶。遇到残疾孤儿来她家要饭时,她又是拿馍又是倒水,唯恐那残疾孤儿吃不好,从那残疾孤儿满足的微笑面容里,她体会到知足的幸福。
她能吃苦,但不叫苦。收麦时手上磨的都是血泡,她从来不说疼,当邻居帮她们收麦子时,她却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她有主见,不信鬼不信邪,她家的榆树被雷电击下来半个树冠,奶奶想让她等太阳出来把阴气驱赶跑再收拾掉落的树枝,她拿起一把刀,就使劲砍起树枝。
奶奶瘫痪后,她一直坚持天天给她泡脚按摩。她渴望上学,为了照顾奶奶,她考上高中又自动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同时放弃了希望工程对她的支助。当得知代课费是王博士自掏腰包给她发的,她又辞去了代课老师的工作。
她不懂养殖技术,连雏鸡雏鸭的公母都分不清,就买雏鸡雏鸭搞养殖。她不懂怎样给母猪配种,而天天盼着母猪下崽。
她自强不息,坚持绿色养殖,经过艰苦不懈的努力,创办了自己的养殖公司。当上村委主任后,她坚持走绿色农业经济的发展方向,扭转土地,规模种植和养殖,规划村庄,让全村人都依靠现代农业经济富起来。
2. 田秀菊:
农村留守老人,65到70岁。她善良,朴素,具有韧性,能吃苦耐劳。以柔弱的身躯承担起艰难的家庭责任。她疼爱孙女刘兰叶,但不溺爱。她视土地为生命,把粮食视为黄金,收麦时,天不亮,她就叫刘兰叶起床,收玉米时,熬到半夜,她还不让刘兰叶睡觉,同时,在生活方面也会给刘兰叶无微不至的关怀,宁愿自己饿着,也要让刘兰叶吃饱。砖厂老板买她地里的土时,她宁愿没钱花也不卖。
她朴素的话语总能彰显出大道理。通过割麦比赛,她让刘兰叶懂得凡事不怕慢就怕站的道理。她从来不食嗟来之食,在几家互助犁地地,她非要参与拉犁子,听说要每家出一个义工维修教室时,她也毫不犹豫地来到学校。当别人劝她回家时,她却说:她家老的老,小的小,两个也不顶人家一个。当刘兰叶提出把倒伏的玉米扶起来还行不行的问题时,她却说:行,这人啊,也一样,遇到难处了不要紧,只要能咬着牙挺过来,就没事了。当刘兰叶不想请假帮助种麦时,她也不逼迫她,而是说;这人啊,活的就是一个脸面,人要脸,树要皮,人家看着我们这一老一少的可怜,救我们,帮我们,可是,咱也得知个足,自己也得把自己当个人看,咱不能死皮赖脸地活着,硬去啃人家,去刮人家。
为了供刘兰叶上学,她想尽一切办法增加收入。当刘兰叶想把吃不完的榆钱拿到集市上卖了,田秀菊却不让刘兰叶卖,而是让刘兰叶给邻居家送去,她说:“这人啊,得知道感恩,人家帮过我们,我们也不能忘了人家,我们也没啥好东西感谢人家,现在这榆钱还算个稀罕物,你就给人家送点,也好让人家知道咱没忘人家。”
她把死亡看的很淡,当自己瘫痪没用的时候,她想以死的方式来减轻刘兰叶的负担,表现出无私的大爱。
当刘兰叶担心考不上高中有不想上高中的念头时,她却说:“当初是你非要上的,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既然上了就要坚持上下去,免得到时候后悔。你要是现在就不上了,那肯定考不上。要是继续上下去,兴许能考上,兴许考不上,考上就继续上,考不上就在家继续伺候奶奶呗,这有啥。”
她的坚韧和大爱支撑着刘兰叶,给了刘兰叶生活的勇气,让刘兰叶能够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观。
3. 王博士:
支教老师,大学生。在刘兰叶对生活充满渺茫之时,他来到学校,并担任刘兰叶的班主任。王博士很有爱心,也很风趣,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初到学校,通过唱歌和打球,很快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取得学生的好感和信任。在得知刘兰叶的不幸遭遇后,他决定帮她度过难关。在和女生谈心的时候引起一些学生的误会,都被他顺利化解。
通过家访,王博士更深入地了解到刘兰叶的情况,他被刘兰叶在极端困难条件下能坚持上学的精神所感动,更坚定了他帮她的信心。
王博士初到农村学校,生活上最大的障碍竟然是烧煤炉子,学校给他一个煤炉子,他老是点不着,好不容易点着了,过不了一夜又灭了。到刘兰叶家访,吃了刘兰叶做的葱花鸡蛋面,他觉得是来到农村后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并吃过饭给刘兰叶家留五块钱。
为了让学生树立理想目标和开眼界,王博士带着全班学生去县高中和图书馆参观。为了学生能多考上几个高中,他几乎把所有课都兼起来了,给学生增加了大量的作业。学生不会做,他要求学生上夜自习,他考虑到农村没路灯不安全,又让学生下午放学后晚走,给学生一个一个的过英语,讲难题。
为了帮助刘兰叶家给玉米点化肥,王博士把实践课放在刘兰叶家玉米地里上,这样既让学生学到了知识,又解决了刘兰叶家的困难。
为了解决刘兰叶的担忧,他提前帮刘兰叶找到了希望工程一对一的帮扶志愿者。刘兰叶考上高中因为照顾奶奶而没有去上高中,他为刘兰叶感到惋惜,但是,他也理解她。并私自让刘兰叶当代课老师,自己掏腰包给她代课费,给她创造条件,让她继续学习高中知识,考函授大学。刘兰叶得知代课费是他给的,辞去了代课老师。他又给刘兰叶出谋划策,并给与资金帮助,让刘兰叶实现了靠绿色养殖富起来的愿望。通过支教,他深深认识到,要想改变农村孩子的命运,不是一个教育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解决了学校的问题,还有学生家庭的问题,解决了家庭的问题,还有社会的问题。这些都在影响着对他们的教育和以后的命运,学校不可能也没能力把这些问题都包办了。
他研究生毕业后,挂职副乡长锻炼,在他的帮助下,刘兰叶创办了自己的绿色农业开发公司,让全村人都富起来,改变了固有的农村经济模式,落后的小村庄焕然一新。最后,王博士也因为工作成绩突出被破格聘为副县长。
电影剧本节选
- 刘兰叶家,白天(1分钟,累计1分钟)
(清晨,阳光明媚,院内充满朝气,一切都鲜活起来,一只杜鹃站在院子里的老榆树的树稍上叫个不停。”
●田秀菊(望一下树梢,自言自语):“布谷叫,麦熟了。”
●刘兰叶(不解地):“奶奶,您又嘟囔啥呢?”
●田秀菊:“我是说布谷又来催我们收麦了。”
●刘兰叶(先朝院门瞧一下,又四处打量一下院子):“奶奶,布谷在哪儿呢?”
●田秀菊(用拐杖朝树梢上指一指):“哝,那儿。”
(从树叶间透过来的一缕阳光正好照在田秀菊脸上,她看起来很精神,她一手扶住拐杖,弯腰抱起一搂柴火,正要往厨屋走时,她又扭过来脸。)
●田秀菊:“叶子,今天不是不上学嘛,你跟我下地看看咱家的麦子吧。”
(刘兰叶一直望着树梢上的鸟儿出神,没有理会田秀菊。)
●田秀菊(嗔怪地):“叶子,奶奶跟你说话呢,你咋不吭声呢?”
(刘兰叶听到田秀菊的责怪声才把目光转过来,她以为田秀菊让她烧火呢,赶紧去抱住田秀菊怀里的柴火)
●刘兰叶:“奶奶,让我来吧。”
●田秀菊:“奶奶不是让你去烧火,奶奶是说,你不是说今天是星期天,不上学嘛,等吃过饭,你跟我下地看看咱家的麦子吧。”
●刘兰叶:“好,奶奶。”
(刘兰叶跟着田秀菊走进厨屋。)
(榆树稍上的布谷还在不停地叫,几只麻雀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到房顶和墙头上,一会儿下到地上,一会儿又飞回树枝上。榆树的树身歪歪扭扭,到处都是疤痕,树冠葱油茂密,遮天蔽日。院门吱哇一声响,麻雀都扑棱棱地飞上去。刘兰叶感觉有人进院,停止往锅灶里入柴,往外张望一眼,她没看到人,又转过来继续往锅灶里入柴。田秀菊没觉察到外边的动静,仍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面糊。)
(张惠贤端着一只碗悄悄走进厨屋,站在刘兰叶身后,刘兰叶一仰脸看到张惠贤。)
●刘兰叶:“哎哟,我的妈呀,把我吓一跳,你进来怎么不吭声呢。”
●田秀菊(温和地):“这孩子,来了也不吭声。”
●张惠贤(不好意思地):“奶奶,兰叶,这是我们家用新麦碾的黏转,我妈让我送来一碗,她说让你们尝尝。”
(刘兰叶站起来接过碗,然后把鼻子凑上去闻一闻。)
●刘兰叶(欣喜地):“真香!”
(刘兰叶又把碗凑到田秀菊嘴边)
●刘兰叶:“奶奶,您闻闻。”
●田秀菊(慈祥地笑着):“傻孩子,这新麦子新蒜的,能不香吗。”
●张惠贤:“兰叶,奶奶,我回去了。”
●田秀菊:“妮,你吃早饭没有?”
●张惠贤:“一做好饭,我妈就让我来了,我还没吃呢。”
●田秀菊:“就在这儿吃点吧,妮,别走了。”
●张惠贤:“不了,奶奶,我回去吃。”
●刘兰叶:“你等等,我把给你腾出来。”
(张惠贤走后,刘兰叶和田秀菊把饭端到堂屋)
(刘兰叶大口大口地吃黏转,田秀菊一次只夹一点点)
●刘兰叶:“奶奶,您怎么不吃呢?”
●田秀菊:“奶奶以前吃够了,现在不爱吃了,你多吃点。”
●刘兰叶:“奶奶,您是不舍得吃吧?”
●田秀菊:“有啥不舍得,要是想吃,我们地里也有青麦子,咱也能弄,你快吃吧。”
(刘兰叶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田秀菊:“要是你爷爷还在就好了,麦子快下来的时候,咱家年年都碾黏转,唉,你哥也跟着他到那边去了,唉,不弄也好,吃黏转太奢侈了,要不是为了在地头碾一片场出来,谁家舍得把不熟的麦子拔掉呢。”
- 留福村,麦田, 白天(1分钟,累计2分钟)
(阳光暖暖地照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微风吹拂,麦田涌起一道道波光,田边和垄沟上的杨树和桐树冒着青绿,布谷鸟站在树梢上不停地鸣叫。)
(田秀菊拄着拐杖走出村庄,拐杖头咚咚地敲着路面,刘兰叶一溜小跑跟在后面,刘兰叶不停地提醒着田秀菊。)
●刘兰叶:“奶奶,您慢点。”
●田秀菊:“没事。”
(高玉珍在村头碰到田秀菊和刘兰叶)
●高玉珍(非常诧异地):“大娘,您们这一老一少的,走这么快,干啥去呀?”
●田秀菊:“去地里看看麦子。”
●刘兰叶:“婶。”
●高玉珍:“叶子,让你奶奶慢点,你搀着她,别让她绊倒了。”
●刘兰叶:“嗯。”
●田秀菊:“她婶,你家的黏转真香,谢谢你,让叶子解解馋。”
●高玉珍:“大娘,看您说的,一点黏转,谢啥,要是叶子还想吃,我再给她做。”
●高玉珍(看着刘兰叶):“叶子,你还想吃吗,想吃,婶子给你做。”
(刘兰叶违心地摇摇头)
●田秀菊:“那东西,尝尝鲜就行了,哪能当饭吃呢。”
(田秀菊拄着拐杖继续朝麦田走去,刘兰叶赶紧搀住她。)
●刘兰叶(扭着头):“婶,我们走了。”
●高玉珍:“嗯,去吧。”
(田秀菊走到自家的地头,出神地看着自家的麦田。有些麦穗吃饱喝足了阳光,已经耷拉下来,有些麦穗还挺立着。)
(王正和从他家的地头悄悄走过来)
●王正和:“叶子她奶奶,你们也来了。”
●田秀菊:“嗯。”
●刘兰叶:“王爷爷。”
●王正和:“嗯,叶子今天没去上课呀?”
●刘兰叶:“今天星期天,不上课,爷爷。”
●王正和:“哦,家里没学生,我都弄不清星期几。”
●田秀菊:“她王爷,我前几天来,这麦子还青着呢,今天就黄了,您说,它咋熟恁快呢。”
●王正和:“蚕老一时,麦熟一晌啊。”
●田秀菊:“唉,麦子都熟了,咋熟恁快呢。”
(田秀菊两手拄着拐杖自言自语,眼睛朝远处张望着,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出现在她视野里。)
●王正和:“大侄子和侄媳妇收麦回不回来呀?”
●田秀菊:“到现在也没音讯,谁知道呢。”
(田秀菊朝左右看看,有一些人正在地头拔麦子,有些人正平整和压实地头的土地,有个别的已经将地头的一片地造成光滑的场地)
●田秀菊:“她王爷,您家的麦场造好没?”
●王正和:“造好了,要是大侄子和侄媳妇收麦不回来,您就和我们家合用一个场吧。”
●田秀菊:“那咋行呢。”
●王正和:“那咋不行呢,邻里乡亲的,这算点啥呢,再说,您和叶子也干不了那造场的活呀。”
(王正和看看天)
●王正和:“按道理,割麦前那玉米就该点上了,您看这天,也不下雨,地干得硬邦邦的,一锄下去一个白印,看来,只有等到收完麦子再点玉米了。”
(趁田秀菊和王正和说话的时候,刘兰叶跑到这家地头看看,又跑到那家地头看看。别人问她最多的话就是她爸妈收麦回不回来。)
- 刘兰叶家,夜(1分钟,累计3分钟)
闪:梦境
(夜里刘兰叶做一个梦,梦到一片树叶在空中飘来飘去,她想接住那片树叶,可那片树叶突然又飘到院外,她打开院门,树叶不见了,爸爸妈妈却站在她面前,爸妈回来还给她买了新衣服,她穿上新衣服高兴地笑起来。)
(田秀菊被刘兰叶咯咯的声音惊醒了,拍着刘兰叶,把她叫醒。)
●田秀菊:“你笑啥呢?”
●刘兰叶(揉着惺忪的眼睛):“奶奶,我做梦梦到我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还给我买了新衣服。”
●田秀菊:“梦里的事情都是反的。”
●刘兰叶:“真的,奶奶,梦里可清楚了。”
●田秀菊:“唉,叶子,明天你能不能给你爸妈写封信,问他们收麦回不回来。”
(刘兰叶突然抱住田秀菊哇的一声哭起来)
●田秀菊(抚摸住刘兰叶的头):“叶子,你咋了?”
●刘兰叶(哭着):“奶奶,我想我爸爸妈妈。”
●田秀菊:“叶子,快睡吧,别哭了,奶奶都不想她们,你也别想他们了,快睡吧。”
- 教室,白天(1分钟,累计4分钟)
●祁心甜(放学时):“同学们,校长说了,从明天起,开始放麦忙假,你们就不用来了。”
(教室里一片欢呼声)
●祁心甜:“但是,放假不等于就不学习了,你们必须按时完成麦忙假期间的作业。”
(祁心甜话音刚落,学生就一哄而散)
●祁心甜:“刘兰叶,你别走呢,有你们家一封信。”
- 刘兰叶家,白天(1分钟,累计5分钟)
(刘兰叶拿着信跑进家门)
●刘兰叶:“奶奶,奶奶,我爸爸妈妈来信了。”
●田秀菊(田秀菊一脸惊喜):“信上咋说呢?”
(刘兰叶慌忙拆开信,念着念着就哭起来,田秀菊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变成很紧张的样子。)
●田秀菊:“叶子,你哭啥?”
●刘兰叶(一字一句地):“奶奶,我爸爸妈妈收麦不回来了。”
●田秀菊(脸阴沉下来,平静地):“唉,不回来也好,回来收的那点麦子还不够他们的路费钱呢。”
●刘兰叶:“爸爸妈妈说了,他们给我们寄点钱,让我们找几个人,给人家点钱,让他们帮我们家把麦子收了,用人家的打麦机打麦时多给人家点柴油钱,他们还说,点玉米时也让我们雇人。”
●田秀菊:“你爸妈挣那点钱也不容易,我们能自己干的还是自己干,尽量不花那钱。”
刘兰叶家,后半夜(1分钟,累计6分钟)
(繁星似锦,静静的夜)
●田秀菊(边摸黑穿衣服边喊):“叶子,快起吧,叶子,快起吧。”
●刘兰叶(用手电筒照住闹钟看看):“奶奶,才三点,起这么早。”
(刘兰叶闭上眼睛又睡了)
●田秀菊:“不早了,现在去割麦,凉快,麦子也不容易掉穗,等太阳出来了,天气一热,麦子都变焦了,割着容易掉穗子。”
(刘兰叶没动弹,田秀菊推推她)
●田秀菊:“快起吧,叶子,现在可不是偷懒的时候。”
●刘兰叶:“嗯。”
(刘兰叶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眼睛,穿上衣服。)
●田秀菊:“这才像我的孙女。”
●刘兰叶:“奶奶,外面这么黑,能看到吗?”
●田秀菊:“能,你看着黑,出去就不黑了。”
(田秀菊洗把脸,拿起镰刀就往外走。)
●田秀菊:“叶子,快一点。”
(刘兰叶没来得及洗脸,拿着镰刀就跟田秀菊出了门。)
- 田野,夜((1分钟,累计7分钟))
(田秀菊没拄拐杖,脚步踩在地上发出噔噔的声音。微凉的夜风吹来,刘兰叶睡意全消,走着走着竟然跳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田秀菊前面。)
●田秀菊:“叶子,你慢一点。”
●刘兰叶:“奶奶,您看那星星,真好看。还有那月亮,就像我们的镰刀,原来我想着外面一定很黑,没想到外面这么亮。”
●田秀菊:“奶奶没骗你吧。”
(麦田呈现出一片模糊的银灰色,既看不清麦田,也看不到人,但是,到处都是嚓嚓的割麦声,清香从四面八方扑鼻而来。)
(田秀菊一到地头就嚓嚓地割起麦子。刘兰叶割掉一把麦子,把麦秆头凑到鼻子上闻一闻。)
●刘兰叶(自言自语):“真香!”
●田秀菊:“叶子,你不好好割麦,站到那儿嘟囔啥呢?”
●刘兰叶:“奶奶,这麦秆有一股清香味,满地飘的都是这清香。”
●田秀菊:“我就喜欢闻这味,一闻到这味就来劲。”
- 麦田,清晨(1分钟,累计8分钟)
(太阳从大地冉冉升起,刘兰叶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她割一镰,站起来喘口气。)
●田秀菊(割着麦):“叶子,你怎么光站那儿愣着不割麦呢?”
●刘兰叶:“奶奶,我的腰酸疼,像断了一样。”
●田秀菊(割着麦):“你们小孩哪有腰呀,小孩子家,就不会腰疼。”
●刘兰叶:“奶奶,我现在腰疼了,是不是我长了,算大人了。”
●田秀菊(割着麦):“嗯,叶子长大了,快割麦吧。”
(田秀菊一条腿跪在地上,不停地割麦。)
●刘兰叶:“奶奶,您不腰疼吗?”
●田秀菊(割着麦):“不疼。”
(刘兰叶走到田秀菊跟前。)
●刘兰叶:“奶奶,天都亮了,您也歇歇吧。”
(田秀菊对着太阳光看看)
●田秀菊:“就是,咋恁快呢,太阳都出来了。”
(田秀菊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出一口气。)
●刘兰叶:“奶奶,您这膝盖处都湿了。”
●田秀菊:“没事。”
●刘兰叶:“奶奶,闻着咋有血腥味呢,让我看看你的膝盖。”
(刘兰叶绾起田秀菊的裤腿,抚摸着她的膝盖。)
●刘兰叶:“奶奶,您的膝盖都跪出趼子了,疼吗?”
●田秀菊:“不疼,这趼子不是今天跪出来的,是以前跪出来的。”
●刘兰叶:“以前您割麦都跪着割呀?”
●田秀菊:“是啊,那样撑的时间长,不会腰疼。”
(田秀菊抚摸着刘兰叶的手)
特写:
(刘兰叶的两个手掌上布满了血泡)
(特写完毕)
●田秀菊(爱怜地):“看你的手,疼吗?”
●刘兰叶(摇摇头):“不疼。”
(田秀菊又单腿跪在地上,割起麦子)
●田秀菊(割着麦子):“快干吧,歇时间长了就没劲了。”
(太阳已经越过地头的树梢,大概有九点左右,那嚓嚓的声音弱了,人们的喊叫声从麦田里浮起来,有的喊着回家做饭,有的喊着吃饭。田秀菊坐到一铺麦秆上,用旧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液。)
●田秀菊:“叶子,你跑得快,你回家做饭吧。”
旁白(刘兰叶的声音):
“奶奶让我回家做饭只是借口,其实,奶奶是想让我休息一会。”
- 麦田,白天(1分钟,累计9分钟)
(刘兰叶提着篮子和瓦罐来到田秀菊面前)
●刘兰叶:“奶奶,快吃饭吧。”
●田秀菊(仰起头):“这么快!”
●刘兰叶:“奶奶,咱家又没有大鱼大肉,就热个馒头,还不快呀。”
(田秀菊接过刘兰叶递来的馒头,咬一口。)
●田秀菊:“真好吃!”
●刘兰叶:“是奶奶饿了。”
●田秀菊:“你吃没?”
●刘兰叶:“我做好就提着过来了,还没顾上。”
(田秀菊从馍筐里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刘兰叶)
●田秀菊:“你也快吃吧,吃饱,有劲了,好干活。”
(刘兰叶吃下去两口馒头)
●刘兰叶:“今天的馒头就是好吃。”
●田秀菊:“叶子长本事了,做的饭都比我做的好吃了。”
(刘兰叶嘿嘿笑笑,然后看看太阳)
●刘兰叶:“奶奶,我们这是吃的啥时候的饭呀?”
●田秀菊:“我们连中午的饭也吃了,中午就不用吃饭了。”
(刘兰叶吃完两个馒头,又对着瓦罐咕嘟咕嘟喝一阵子水,田秀菊仍在掰着馒头不停地吃着。)
●刘兰叶:“奶奶,你牙口不好,慢点吃,别着急,权当休息休息,我先干着。”
●田秀菊:“这时候,哪还能细嚼慢咽,我一会儿就好。”
(太阳直射头顶,麦芒一见太阳也硬起来,那麦芒刺到刘兰叶脸上和身上,浑身刺痒难忍,让她心神不定,她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挠挠胳膊。脚下也乱了阵脚,脚腕一会儿被麦茬扎一下,她看看脚,没有流血,又接着干。)
特写(反复镜头三次):
(她身上不停地在出汗,衬衫湿透又被晒干。)
(特写完)
(刘兰叶一会儿去喝几口水,喝水时总要问她奶奶喝不喝,田秀菊总是说不渴。)
●田秀菊:“叶子,咱俩比赛吧,看谁割得快。”
●刘兰叶:“奶奶肯定比不过我。”
●田秀菊:“那可不一定。”
(刘兰叶弯下腰,嚓嚓割一会儿,超过田秀菊,然后看看田秀菊,田秀菊仍然匀速地割着。)
●刘兰叶:“奶奶,您输了吧。”
●田秀菊:“割到地头才算数,这点不算数。”
●刘兰叶:“好,就割到地头。”
(这时,田秀菊已经赶上刘兰叶,刘兰叶又弯下腰,嚓嚓割一阵子。刘兰叶割一阵子总要站起来休息一会儿,田秀菊等她休息时又赶上她,几乎她俩同时到地头。)
●刘兰叶:“奶奶,看着你割那么慢,没想到和我一样快。”
●田秀菊:“不怕慢,就怕站。虽说你割得快,你用的是猛劲,割一会儿就累,中间休息的时间长。我用的是匀劲,不会很快就那么累,所以,中间也没必要休息。”
●刘兰叶(似懂非懂):“哦,原来是这样。”
(很快到了中午时分)
●田秀菊:“叶子,把水提过来,让我喝点。”
●刘兰叶:“奶奶,这罐里没水了。”
●田秀菊(喘着粗气):“叶子,你跑得快,你回家灌点凉水吧。”
- 刘兰叶家,白天(1分钟,累计10分钟)
(刘兰叶回到家直冲水缸,先就着水瓢喝一阵子,然后舀满一洗脸盆水,把脸埋进水盆里好长时间才仰起来,她直起腰,举起水盆,把整盆水从头上浇下去。)
●刘兰叶(仰着头):“啊!真舒服!”
……
171. 鸡场,白天(1分钟,累计169分钟)
(刘兰叶和韩雪梅既兴奋又疲倦的回到养鸡场)
●韩运舟:“你们回来了,叶子,你看谁来了。”
●刘兰叶:“是不是有人来买鸡蛋呢。”
(在观看鸡场的王博士转过身)
●王博士(微笑着):“刘兰叶,不认识我了?”
●刘兰叶(不好意思地微笑一下):“王老师,您怎么来了?”
●王博士:“怎么,我不能来了?”
●刘兰叶:“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您怎么会路过这儿?”
●王博士(微笑着):“我可是专门来的,不是路过这儿。”
●刘兰叶:“王老师,我已经把您那一千块钱凑齐了,在家放着呢,您等着,我去给您拿过来。”
●王博士:“不急,不急,我这次来就不准备走了,你先用吧,啥时候还我都行。”
●刘兰叶(疑惑地):“您不走了?”
●王博士:“哦,是这样的,我研究生毕业后被分到省委办公厅,接着,又让我来你们县挂职锻炼,兼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其实,那是个虚职,我嫌在机关没事干,就要求下到乡里来,后来,他们让我下来了,并且,又给我挂一个副乡长的头衔。乡里面有乡党委书记和乡长操着心呢,我觉得乡里也没啥事可干,不如下来干点实事,我对你们村比较熟悉,所以,我就要求来你们村蹲点了。”
●刘兰叶:“是这样呀,您当大官了,不当老师了?”
●王博士(笑笑):“什么大官呀,我这个副乡长也是冒牌的,以后我还是王老师,还兼你们的校长,我还住在学校,你们有啥事就去学校找我。刘兰叶,当初我借给你钱时只想着让你改善一下你家的经济状况,没想到你干这么好。本来,我今天想来这儿看看就走的,我来时听韩师傅说你们去省城了,我就在这儿一直等你们,我想听听你们以后的打算,我也好知道以后怎么帮你们。”
●刘兰叶:“我们想扩大养殖,但是,又怕销不出去。”
●王博士:“你们的想法是好的,关键是要创出自己的品牌,只要创出自己的品牌,就不怕没有销路,有销路了,再扩大养殖就好说了。”
●刘兰叶:“创出自己的品牌,这鸡蛋还有牌子。”
●王博士:“有啊,当大家都知道你刘兰叶的鸡蛋是真正的土鸡蛋的时候,大家才会相信你,买你的。自然而然,你的鸡蛋销路就有了。再扩大养殖也就容易多了。”
●刘兰叶:“怎样才能做到您说的那样呢?”
●王博士:“这个嘛,你先不用操心,我来帮你们办这事,你现在养好你的鸡呀、鸭呀、猪呀就行。”
●韩运舟:“既然乡长出面,我看这事一定能干好,叶子,你还有啥担心的呢。”
172. 鸡场,白天(1分钟,累计170分钟)
●刘兰叶:“雪梅,这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那个商贩怎么还不来呢,他不会骗我们吧?”
●韩运舟:“你们又没和人家签字画押,人家来不来都行啊,别急,再等等。”
●韩雪梅:“就是,当时怎么没想起来让他签字画押呢。”
●韩运舟:“你们看,有车过来了,是不是你们联系的那一家买鸡蛋的来了。”
●韩雪梅:“那是一辆面包车,能拉多少鸡蛋呢,我看不像来拉鸡蛋的。”
●韩运舟:“会不会是王乡长的车?”
●韩雪梅:“哪个王乡长呢?”
●韩运舟:“就是叶子的老师。”
(韩运舟刚说完,车子已经开到他们跟前,王博士先开门从车上下来,接着,鲍淑娜和另外一些人也跟着下来了。鲍淑娜下车就攀住刘兰叶,说这说那的,很是亲热。王博士把刘兰叶从鲍淑娜怀里拉出来。)
●王博士:“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那个女孩,为了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她自动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为了给奶奶治病,又想方设法搞副业赚钱,她的事迹很值得你们宣传。”
(然后,王博士又给刘兰叶他们一一介绍那帮人,他说他们都是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师,还有县委宣传部的。)
●王博士:“刘兰叶,他们这次都是专程为你来的,要采访你,把你的事迹通过电视台播出去,你要好好配合他们。”
●刘兰叶(一脸茫然):“王老师,我说啥呢?”
●鲍淑娜:“刘兰叶,你不要担心,在拍摄的时候,你只要按照稿子上写的说就行了。”
(刘兰叶接过稿子看了看,没那么紧张了。)
●鲍淑娜:“有问题吗?”
●刘兰叶:“没有。”
●鲍淑娜:“那就开始吧。”
173. 拍摄现场,刘兰叶家,白天(1分钟,累计171分钟)
(摄制场景是先从刘兰叶家开始的,村民听说后都跑过来,刘兰叶家院外人山人海,嘻嘻哈哈,热闹非凡。但是,摄制组的人都很严肃,一开始,他们让刘兰叶装作学习,对着摄相机,刘兰叶很紧张,握笔的手直打颤。接下来,拍刘兰叶做饭,拍她给奶奶洗脚,拍她给奶奶按摩。再接下来,摄相机对着高中录取通知书照一会儿。)
旁白(鲍淑娜的声音):
“刘兰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但是,为了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她自动放学了上高中的机会,并且,放弃了志愿者对她的支助,她立志要靠自己的劳动获得幸福的生活,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鲍淑娜:“刘兰叶,是你自动放弃的上高中机会吗?”
●刘兰叶:“是。”
174. 拍摄现场,鸡场,白天(1分钟,累计172分钟)
(摄制组在村民的簇拥下来到养鸡场,他们拍一会儿刘兰叶喂鸡的场景,然后又把镜头对准鲍淑娜。)
●鲍淑娜:“刘兰叶凭借支教老师王博士借给她的一千块钱,千辛万苦办起一个养鸡场,自己不懂养鸡技术,就买书自学。她坚持绿色养殖,坚守诚信第一。当鸡蛋销不出去时,她没有气馁,为了省钱,她常常卖完鸡蛋饿着肚子跑回家。在去省城推销鸡蛋时当天没有回家的班车了,她就在汽车站外面坐一夜。她这种艰苦创业、诚信第一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特写:
(鲍淑娜剥开一枚煮熟的鸡蛋,把它一分两半,让摄相机对着拍一会儿,然后,她品尝一口。)
(特写完)
●鲍淑娜(很风趣地):“叶子,你这鸡蛋味道好极了!”
175. 鸡场,白天(1分钟,累计173分钟)
●李青莲:“叶子,你上电视了,我们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
●商贩:“请问,这儿是不是叶子养鸡场?”
●韩运舟:“你找谁呀?”
●商贩:“请问,刘兰叶在吗?”
●刘兰叶:“我就是,你有啥事?”
●商贩:“我想批发些叶子鸡蛋。”
●刘兰叶:“我们这儿只有土鸡蛋,没有叶子鸡蛋。”
●商贩:“就是电视上宣传的那种。”
●刘兰叶(笑笑):“哦,那就是这种土鸡蛋。”
176 鸡场,白天(1分钟,累计174分钟)
(村民看刘兰叶养鸡富起来,他们不用她免费提供雏鸡,家家都买了大量的雏鸡。甚至,有几家还像她一样办起了养鸡场。)
●王博士:“刘兰叶,你们不能这样无序的发展,家家户户必须把品种统一起来,这样才能创出品牌。再者,你们也不能单一地发展养鸡业,这样风险太大,万一遇到禽流感,那损失可就大了,你们还得养点其它的才行,最好把种植和养殖统一规划起来。”
●刘兰叶:“他们会听我的呀,再说了,每家就那么点地方,养这就不能养那,有些地都变成养殖场了,也没法种粮食了。”
●王博士:“想让他们听你的也容易,你来当村委主任吧。”
●刘兰叶:“我,不行,不行。”
●王博士:“你要想让全村都富起来,你必须当村委主任,要不然,你把大家捏不到一块去。”
177. 留福村,白天(1分钟,累计175分钟)
(经王博士提议和推荐,刘兰叶顺利地当上了村委主任,在选举的时候,她几乎全票通过。韩雪梅也顺利地当上了村委会计。)
(村民大会上)
●刘兰叶:“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你们好!我想把全村的地集中到一起,把它化成三大块,一块用来种植果树,并兼作养鸡场和养鸭场,一块用作养猪场,一块种植粮食。大家同意吗?”
(有些村民不愿意把地集中起来,原因是,有的家地多,有的家地少,有的家地肥沃,有的家地薄,地多的和地肥沃的都觉得吃亏;还有的怀疑她干不成,别说富起来了,恐怕到时候连粮食都没吃的了。)
(刘兰叶把这个情况通报给王博士)
●王博士:“你们可以把地算成股份,以后按地多少分配利润。”
(村民大会上)
(刘兰叶把王博士说的方案公布给大家,有的村民还是不愿意把地集中起来。)
●王正和:“我的老黄牛也不在了,我也老了,那地也种不动了,我愿意把地交给叶子。你们看,现在这地,这一片,那一片,用拖拉机犁个地都难得很,就我们这小打小闹的,下辈子也富不起来。人家叶子一心为我们好,我们凭啥不支持她。”
(王正和一带头,绝大多数村民都愿意把地集中起来了,只有马高阳家不同意。)
●刘兰叶:“马叔,就剩您一家了,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马高阳:“当着全村老少爷儿们的面,你能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同意把地入进去。”
(村民纷纷谴责马高阳)
●刘兰叶:“马叔,这可是您说的。”
(刘兰叶跪到地上连续磕三个头,然后,一下子站起来,全村人都愣在那儿,一片寂静。)
●刘兰叶:“马叔,您不会返回吧?”
(马高阳一时也愣了,不知道怎么说。)
●七嘴八舌地喊起来,“马高阳,你要是再不同意,你可就不是个人了啊。”
178. 刘兰叶家,傍晚(1分钟,累计176分钟)
(张惠贤带着她的一对双胞胎来到刘兰叶家,两人一番亲热。)
●张惠贤:“我想把这两个孩子放到你们村幼儿园里。”
●刘兰叶:“你不准备回婆家了?”
●张惠贤:“我丈夫去外地打工了,在婆家住着没意思。”
●刘兰叶:“你有耐性,干脆你来管理这个幼儿园吧。”
●张惠贤:“我能行吗?”
●刘兰叶:“我看你行。”
179. 刘兰叶家,白天(0.5分钟,累计176.5分钟)
(刘兰叶家的老榆树被她家的老母猪啃断了皮)
●刘兰叶:“奶奶,这树啥时候被猪啃死了?”
●田秀菊:“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天意啊。”
●刘兰叶:“奶奶,啥天意?”
(田秀菊指着一院子的小榆树)
●田秀菊:“你看,满院子发出来的都是小榆树,看上去像个小森林。”
180. 省城,白天(1分钟,累计177.5分钟)
(刘兰叶和韩雪梅为考察孵化机又来到省城,她们办完正事又到菜市场考察一下肉蛋市场,当她们来到菜市场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市场上到处都是卖‘叶子鸡蛋’的。)
●刘兰叶:“哪来的那么多‘叶子鸡蛋’呢,这肯定是冒充的,雪梅,这该怎么办呀?“
●韩雪梅:“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回去问问王博士,看他有啥好办法。”
181. 学校,白天(1分钟,累计178.5分钟)
(刘兰叶和韩雪梅回到留福村学校)
●刘兰叶:“吴老师,您见王老师没有?”
●吴农民:“上午过来一辆小车,还有两个人,他们把王博士带走了,听说是让他到别的县当副县长去了。”
(吴农民递给刘兰叶一封信)
●吴农民:“这是他给你留的信。”
(刘兰叶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信的开头写道:“刘兰叶,我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恐怕以后再帮不上你了,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刘兰叶眼泪刷一下就流出来)
●韩雪梅:“别哭了,他不是说了吧,以后的事要靠我们自己了。我们已经把孵化机定下来了,果苗的钱还没给人家的,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去弄钱。”
182. 留福村,白天(0.5分钟,累计179分钟)
(村民大会上,刘兰叶把实情告诉给大家,村民纷纷说,这本来都是我们村自己的事,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大家的事,哪能让你一个人出钱呢,村民都愿意把家里存的钱拿出来,作为村里的发展基金。)
●刘兰叶:“我非常感谢乡亲们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一定会把我们村的经济发展起来。”
183. 留福村田野,白天(1分钟,累计180分钟)
(三年以后,留福村的果树全部挂上果,刘兰叶注册了‘叶子公司’,养殖场都进行了规范化管理,建立了农副业循环经济,村里的房子也进行了规划。去县城的路也都修成了柏油路,村口立的大牌子上写着‘绿色农业发展基地’。)
(全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