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一)
牛 马
【动画长片】
愈麒麟
题记：本故事没有具体原型，因为在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都有原型。
献给60后、70后、80后，以及。。。。他们伟大的的牛。
故事标签：动画，童话，励志，乡村，主旋律，道理。
主要角色：一：牛宝，钟伯家的牛，忠厚，谦逊。
二：大黄，钟伯家的狗，快乐，忠诚。
三：小黑，三叔家的猫，喜欢和牛宝大黄在一起，捕鼠能手。
四：钟伯，家长，钟小英的养父，老农民，为了小英，奋斗一生。
五：钟小英，钟伯养女。一切美好的象征。
故事梗概：上世纪80年代初，钟伯，牛宝【牛】，大黄【狗】，小黑【猫】，为了家里的希望---小英，各司其职，自强不息的故事。
透过故事，牛宝与大黄最后，更是得到自己极致的精神归宿。
以物喻人，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珍惜当下之一切美好，并为之奋斗。
1：外 夜，
城市，灯火，车流。
2：内 夜，客厅
客厅地板杂乱的玩具。
小萌卧在沙发里，头戴耳机。
小东手拿玩具，看电视，跳，笑。
3：内 夜 厨房
摆放杂乱的厨房用品。
钟小英，炒菜，电饭煲冒着热气。
4：内 夜 餐厅
母亲（钟小英），女儿小萌（15岁）儿子小东（5岁）正在吃饭，钟小英夹菜给放到小东碗里。
5：内 夜
客厅手机响起，小东开心：“一定是爸爸”，快速推开碗筷，跑过去接听电话。
钟小英起身跟。
“喂，是爸爸吗？”小东。
“。。。。。”
“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
“。。。。。。”
“姐姐到家了，我们都放暑假了，爸爸带我们出去玩。爸爸带我去爷爷家，还要去姥爷家，下午给爷爷打电话了，给姥爷打电话了，姥爷要带我去钓鱼，去抓螃蟹。”
姐姐小萌转头，姿态慵懒：“我不想去姥爷那里，蚊子太多了。”
钟英扭头看小萌。。。。。
“好的。”小东递给钟小英：“妈妈，爸爸要你接电话。”
钟小英（近景）“喂，建国，晚饭给你留着呢。”
“小英，我暂时回来不了了”
“是有什么事吗？”钟小英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苦笑。
“刚接到省里通知，我要带领省里的专家组出国考察，必须连夜赶往省城。回来之后要立刻开始后续工作，所以，这个暑假我可能没有时间。”
钟小英沉默
“喂，小英，你还在吗？”
“你知道你有几天没有回家了吗？。”
片刻沉默。
建国：“我跟你说过，这个技术，我们一直被国外卡脖子，国家每年要付出几百亿的代价，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里程碑式的进展，很快，我们就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刘建国！！！！”钟小英情绪上升
，音量增大。“你知不知道你有几天没有回来了？知不知道你儿子上的那个幼儿园？你知不知道你女儿中考考了多少分，你知不知道她读哪所高中？”接近失控。6：内 夜 餐厅
小萌，面无表情夹菜，吃饭。
小东歪头看妈妈，瘪嘴，欲哭。
“。。。。。。”
7：内 夜 客厅
“多少年了，你每次都是这么说，我也有我事业上的追求，我下学期会竞争系主任的职位，理想，大家都有，家庭，大家也要共同承担。”
“。。。。。。。”
“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
“不，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我爹接进城里来住，你这个人，根本就不懂，我爹为了我，吃了多少苦。。。。。。”钟小英重重的扣上了电话。
8：内 夜 餐厅
“我们要回老家住多久？”小萌拨弄盘子里的饭菜。
“一个月，还有，不要用筷子在盘子里搅，这样很没有家教。”钟小英端起饭碗，看女儿，有些生气的说道。
小东，高兴，手舞足蹈：“太好了，姥爷带我去水库，钓鱼，抓螃蟹。”小东从盘子里夹了一块牛肉，轻轻放到妈妈碗里继续说道：“妈妈，不要生气了。”
小萌转头看着弟弟，翻白眼，大声的吼道：“妈妈和姥爷都不吃牛肉，一天天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玩儿，就知道抓螃蟹。”
小东一个激灵，惧，看着姐姐，欲哭，看妈妈。
钟小英看女儿，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吼道：“刘萌萌，。”
小萌把筷子一拍，碗一推，起身，说：“我不吃了。”
9：内 夜
小萌快步走入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10：内 夜
钟小英的双手捂着眼睛，轻声的呜咽来。
小东看妈，开始大哭着：“妈妈，你是不是要和爸爸离婚啊！！！”
钟小英，睁大眼睛，温柔的说道：“东东，妈妈怎么会和爸爸离婚呢。”
“我在有个好朋友，叫小秋，他跟我说，他的爸爸和妈妈吵架，然后他的妈妈就开始哭，然后，他的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小东哭。
钟小英离开座位，走到小东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不会的，妈妈和爸爸只是为了小事争执一下，这是大人之间很正常的争论，对不起，妈妈刚才的声音太大了，爸爸妈妈也不会离婚的，相信妈妈好吗？”
“妈妈不许骗人。”小东哭腔。
“不会，妈妈从不骗人。”【此处再斟酌】
11：内 夜 餐厅
小萌打开房门，走出，重新在餐桌边坐下继续吃放。
钟小英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到自己的位置。
12 内 夜 餐厅
小萌的表情变得缓和，眼神透露善意：“那我要带些哪些书？”
“高一的教材我替你借到了，这次带下去预习一下，等我们从老家回来再复习初中的课程，准备高中入学考试，暑假要阅读的课外书籍，爸爸早就给准备好了，在书房里，放在乾字第三格。”
小萌点头：“那我吃完饭就去打包我的东西。”
“我明天上午带弟弟去超市和药店，买一些回老家的东西，你在家里把卫生打扫一下，夏天暴雨多，把窗户窗帘关好，清洁做完以后，把水电气阀门关闭，做完再检查一遍。”
小萌点头。
13：内 日 玄关
钟小英牵着小东，拉着行李，回头小萌说：“我把我和弟弟的行李带下去了，我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给你打话，你带着你的行李下来，记得锁好门。”
“嗯，我知道了，”
“记得关门窗，关水电气。。。。。”
“哎呀，妈妈，你昨天晚上已经说过了：”小萌抢着说道。
钟小英，从鞋架上取下一双白色的板鞋，穿在脚上左右看了看，又脱了下来，换了一双灰色的平底球鞋，穿上出了门。
14：内 日
客厅小萌开始收拾房间，扫地，拖地。。。。。。。。检查门窗关闭，关掉家里的各种阀门。
15：内 日 书房
整洁的书房。
整洁的书桌。
木质的书架。
按序排列的整齐的各种书籍。【与家里其他环境的反差】
小萌，拿了一本架上的书，借着窗边的亮光阅读。
16：内 日 书房
小萌抬头扭扭脖子，看见父亲书架上，相框里有一张照片，以前不曾出现在这里，便放下书，走了过去，拿起相框查看。
17：内 日 书房
照片内容：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大片的竹林，几间瓦房，前面的空地上，照片中间站着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精神饱满，腰背挺直，面带微笑，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2岁左右的小女孩，用怯怯的眼神看着镜头，手里捧着一束塑胶花。中年人的左边，一头小牛犊，横站在旁边，扭头看着镜头，中年人的右手边，立着一只吐着舌头的中华田园犬。后面远处的石墩之后，一只黑色的小奶猫，探出半个脑袋，怯怯的看着前面的一切，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先是：72年9月留念。
18：内 日 书房
小萌拿起另一张照片：一张黑白单人照，应该是相管里所照，布景一看就是假的那种，照片里的人标准民国时期学生打扮，英气勃勃，着长衫，带围巾，右手扶着椅子，左臂下夹着几本书卷。
19：小萌自言自语：“这些是谁的照片，为什么会在这？？”
20：内 日 客厅
座机电话响起，小萌跑，接起电话：
“喂，妈妈”
“。。。。。。。”
“我知道了，我这就下来。”
“。。。。。。。”
“关了。。。。。。”小萌不耐烦。。。。。。。
小萌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背上背包，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身到了书房，将照片的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21：内 日 电梯
电梯向下，负二楼停下，小萌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向自己家车位走去。
22：车旁边的小东，开心，朝姐姐挥手：“姐姐，妈妈买了我最喜欢吃的零食。”
“那我的呢？没有我爱吃的妈？”小萌故意，逗弟弟，把钥匙递给钟小英，将行李箱装进后备箱。
【版本一，见原创故事】
【此处版本二：】
23：内 日 地下停车场
迎面过来，精致的中年女性，怀抱可爱乖巧的西施犬，远远的，和钟小英打招呼：“钟教授。”
“红姐！！”钟小英。
24：内 日 地下停车场
钟小英站车前，女子走了过来，抱着怀里的小狗向钟小英和小萌作揖：“儿子，跟钟阿姨打招呼，对了，还有萌萌姐姐，还有小东哥哥。”
“汪汪汪。”小狗叫。
“真乖啊，好漂亮的小狗。”钟小英。
“红红阿姨，这是你儿子啊。”小萌脖子上挂这个耳机，微微一笑。
“是啊，他可乖了，会跳舞，会看着电视唱歌，就是有点挑食。”
“哪怎么没见你儿子他爸呢？”小萌口香糖吐泡泡，重新带上耳机。
“萌萌，上车去。”钟小英，严厉的眼神，狠狠咬紧牙齿，看着红姐，尴尬的笑。
25：内 日 地下停车场
小萌上车，重重的关门。
26：内 日 地下停
车场车前，钟小英，无奈，笑了笑：“对不起，红姐，叛逆期。”说完，尴尬摇头。。
红姐尴尬，笑：“理解，理解，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那我们走了，今天要回老家。”
“喔，那么远，得五六个小时吧，那不耽误你了，拜拜。”红姐，放狗到地上，牵着走了。
“唉，听说你下学期要竞系主任？”红姐转头。
“我是在考虑。”
“哎呀，别考虑了，你的资历和地位，早就够资格了。”
“你太抬举我了。”
“走了，拜拜”
“拜拜”
27：内 日 地下停车场
汽车出了停车场。
“萌萌，你刚才很失礼。”
萌萌看窗外：“是她失礼在先。”萌萌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28：外 日 城市
街上，烈日，
汽车逐渐远离城市，上高速，山，水，树木，花草，在车窗外快速划过。
29：内 日 行驶的车内
后排，小萌拿出那相框，递给正在开车钟小英：“妈妈，这张照片里的人，都是谁，还有牛呢，太好笑了。。。。。。。”
钟小英注视前方，快速的斜眼，瞄了一眼：“那是你姥爷，小女孩是我。。。。。。。”
“我看看，我看看，我要看看妈妈小时候。。。。。。”小东挥舞双手，想抢姐姐的相框，儿童座椅，安全带束缚，抢不到，急得大喊。
“走开，抢什么抢”小萌大声吼道。
钟小英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女儿。。。。。。表情平淡。
小萌手拿相框，仔细的看。
“妈妈，我和你很像啊。。。。。。我不像你”小萌撅嘴说道。
“你长得像爸爸。。。。”钟小英笑
“我要看，我要看，我长得像妈妈。。。。。。。”小东哭闹
小萌看弟弟，不耐烦递到弟弟手上：“看嘛，看嘛，你看一天，不准撒手。。。。。。”
“妈妈，家里还有张照片，那都是姥爷年轻时候的咯？”
“是的，5月份的时候，我接姥爷来城里治病，姥爷带上来的。”
“为什么单独带些老照片上来呢？放老家不就好了。。。。”
钟小英通过后视镜瞄了女儿：“姥爷快90岁了，他觉得有些重要的东西。。。。。。。。”
“哦，我知道了。。。。。。”小萌放缓了语气：“但是，姥爷年轻的时候，那么英俊高大，现在却。。。。。。”
“现在却成了一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了，是吧！！！！！”钟小英笑， “嗯，是的，人老了都会像姥爷那样吗？”
“也不全是。。。。。。”
。。。。。。。
“哇。。。。。我像妈妈，姐姐不像。。。。。。”小东朝姐姐吐舌头，做鬼脸，表情自豪。
“妈妈，我觉得，关于接姥爷来城里住，爸爸的说法比较有道理。。。。。”小萌偷偷后视镜，观察妈妈表情。
“你爸爸懂什么？”
小萌叹气，望着车窗外：“姥爷每次来城里住，都会说住城里就像坐牢一样。”
“那是他住的时间太短，时间长了会习惯的。”
小萌抱了个靠垫，将一张毛毯搭在腿上，开始睡觉。
。。。。。。。。
☆☆☆☆此处应该是是电影名称
30：外 日 公路上
汽车继续行进，路上的汽车，由很多，变得逐渐稀少。又由稀少变得只有一辆，驶出一座收费站，转入乡镇之间的水泥路。
汽车行进在山间水泥路，山间树木繁盛，鲜花遍布山野，林地的空地上， 野草生长得郁郁葱葱，不时的有飞鸟在林间穿梭。
。。。。。。。。
31：外 日
; 乡间小路黄昏时分，一处岔路，汽车驶入一段乡村石子小路，环境清幽，更加繁盛的林地。
钟小英关闭车上了的空调，打开窗户。
“这里的风，好凉快啊。”小萌。
“你们看，这些树木，妈妈小的时候，也有参与种植哦。”
“哪一颗，哪一颗？那一颗是妈妈种的。。。。”小东大声且开心的问道。
“哪一颗妈妈是记不得了，不过，这些山林，在我小的时候，很多都是光秃秃的。”
“为什么，大山上会光秃秃的，没有树吗？”
“大练钢铁，大练钢铁。。。。你知不知道？你懂不懂？”小萌大声对弟弟。
小东瘪嘴。
“弟弟还小，怎么会知道。。。。。。”
汽车继续行进。
32：外 日 钟家院子
农家小院，一排红砖房，院子的一角，竹子做的篱笆圈了几只鸡。西斜的阳光将房屋的影子，拉着覆盖了整个院落，院外的小路，几只中华田园犬在互相追逐打闹。
院内，廊下，年迈的钟伯躺在躺椅上，手摇竹扇，屋内正房的电视开着，发出很大的声音。
院外传来汽车的声音，钟伯放下手中的竹扇，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光头上，布满了老年斑，弯着腰，弓着背，身子几乎蜷成一团。
33：外 日 院子内
钟伯打开院门，汽车驶入院内。
小东下车，跑到钟伯身边：“姥爷姥爷，带我去钓鱼，抓螃蟹。。。。。。。”
“你就知道抓螃蟹，小屁孩儿。”小萌大声。
“喔呵呵，今天太晚了，明天带你去抓螃蟹。。。。。小东又长高了呢。。萌萌也长高了，都跟妈妈一样高了。”
“比我还高一点。。。。。。。”钟小英笑：“就是还不懂事。”
“我哪里不懂事？你让我做什么我没做好？”小萌噘着
“好好好，你懂事，来帮我搬东西。。。。”钟小英。
“不是不懂事吗？你让那个懂事的来搬啦。。。。。。东东过来搬东西。”
。。。。。。。。。
“路上累了吧？你们中午在那里吃的饭啊？”钟伯。
“我们就在服务区，随便吃了一点，休息了一会儿。”
“那我去做饭，等会儿就可以吃了。”钟伯从车后备箱里提出一箱牛奶。
“爹，你休息吧，我来做，我不累。。。。。。”钟小英抱了一大堆食品，和钟伯一起走向屋内。
“你们明年回来的时候，这一段小路，就修好了，到时就是水泥路了，不会那么颠簸。”
“已经规划好了吗？那真是太好了。”
“嗯，要占的山林土地，赔偿款都下来了，我们家还收到了1000多的赔偿款，就在你路过的水库上面，我们的一小片林地要被占。。。。。。”
“这些都是小事，爹，关键是路修好了，来去都方便。。。”
34：外 日 院子内
钟小英进入厨房，钟伯和两个孩子，将车上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搬进屋内。
35：内 夜 厨房内
钟小英，系围裙。钟伯缓慢走进来。
钟伯：“饭我早就煮好了，菜也切好了，我估不准你们的时间，你炒两个菜就行了，吃完了早点休息，你和两个孩子赶了一天的路了。”
“我知道了，爹。”钟小英双手扶钟伯，将他慢慢的请出厨房。
36：内 夜 堂屋
小萌和小东抢遥控板。
“蓝猫，蓝猫，我要看蓝猫。。。。。。。”小东略带哭腔，抢姐姐手中的遥控板。
“蓝猫蓝猫，都看了几百遍了。。。。。。。”小萌用腿，将小东推走
36：外 夜 院内
小桌子，几张小椅子，饭菜上齐，家人围坐，钟伯点了几盘
蚊香，放在孩子们的身边。“我让你不要给我装那个空调你不听，我每次用了空调，第二天就腿疼。”钟伯放好蚊香，桌边坐下。
“你腿疼是因为风湿，开了空调你要盖好被子，或者穿长裤睡觉。”钟小英将一碗饭递给钟伯。
“穿得厚厚的，盖得厚厚的，然后开空调？这叫什么事？？？？？”
“姥爷姥爷，我今天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年轻的时候好英俊啊。。。。。。”小萌。
钟伯，羞涩，笑，露出很不齐整的牙齿。
“你是民国时候的大学生吗？”小萌。
“哦，不是，兵荒马乱的，读了几年就回来种田了。。。。。。。”
“姥爷，姥爷，我长得像妈妈，姐姐不像，姐姐像爸爸。。。。。。。”小东手拉着钟伯，大声的说道。
小萌白眼。
“那妈妈长得像你吗？姥爷，”小东问
“妈妈肯定是像姥爷，傻瓜，快点吃饭。。。。。。”
钟小英，抬头，看钟伯：“我还隐约记得，是姑婆，姑老爷把我送过来的，走了好远的路，那张照片还是姑老爷帮我们照的呢。”
“嗯，我也记得，你姑爷爷回去没多久就去世了。你来的时候才两岁，东东两岁的时候，和那个时候的你，一抹一样，圆圆的脸，眼睛大得不像话。”
“哈哈哈，真的吗？姥爷，我和妈妈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
37：院内，钟小英独自躺在躺椅上乘凉，屋内两个孩子依然在争夺电视遥控器而吵吵闹闹，钟伯又添了两支蚊香，摆在钟小英左右。
38：外 夜 院内
钟小英的手机响起
“喂，建国，你还没出发吗？”
“凌晨一点的飞机，所以先给你打个电话，你们到了吗？路上还安全吧，累不累？”
“我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了，累是有点累的。。。。”钟小英嘟着嘴撒娇说道。
“辛苦你了，孩子们怎么样？”
“这会儿在吵架呢！！！小萌还是攻击性很强，见谁都想咬一口的样子。”
“没什么大问题，她这个样子，是青春期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导致的生理现象，不是心理问题，也不是道德问题，与她的认知也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不是涉及重大原则问题，不要说她了。”
“这个我是知道的。。。。。。。总的来说，萌萌还是很乖的。”
“爹的身体还好吧？”
“精神很好，晚饭来看，食欲也很不错。”
“小英，你还是再想想，爹对老家的情感，太浓烈了，我们接他去城里，他会被困死的。。。。。。。”
“好，我会考虑的。”
39：外 夜 院子内
小东过来，哭着说：“妈妈，姐姐揍我。”
钟小英对着电话说道，匆忙：“就这样吧建国，以后再说吧。”
“那好吧，我先休息一会儿，我凌晨的飞机。”
“好的。”
40：外 夜 院子内
钟小英挂掉电话，把小东抱在腿上问道：“姐姐为什么揍你啊。”
小东把怀里的相框放到钟小英的怀里说道：“我说我像妈妈，姐姐不像，所以妈妈要更爱我一些，姐姐就揍我。”
钟小英假装生气的嘟嘴说道：“东东，你和姐姐，不管是像妈妈，还是像爸爸，都是妈妈的孩子，你这样跟姐姐说，姐姐肯定会生气的。”
“那是我不好，我要给姐姐道歉吗？”
“要的，去吧，妈妈有些困了，要在这眯一会儿，东东自己去看一会儿绘本，或者画一幅画，好不好。”
“好的。。。。。。。”小东从钟小英的怀抱里下来，朝屋里跑去。
41：外 夜 院子内
钟小英眯着眼睛准备小睡,发现自己的怀里有东西，用手拿起相框。
钟小英又仔细的看了看照片，笑了笑，将照片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子上。
钟伯端着一碟西瓜，好放在钟小英面前的桌子上。
“我
记得那年。。。。。”钟伯看着照片。“我有些记不得了。。。。”钟小英揉了揉眼睛，困倦。
“那年你才两岁，应该记得不多了。。。那年你姑奶奶刚把你送到我这里，村里的小牛犊，刚好交给我喂养，上河村的九叔，又刚好送了我这只小黄狗，我们，勉强凑成一家四口。”【此处呼应】
“牛宝和大黄，我都还记得，有一次，他们还到学校里来接我放学呢，大黄倒是经常送我上学，但是牛宝居然能来，真是太意外了，当时学校都轰动了。。。。”钟小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钟小英沉思，慢慢闭眼眼睛，睡去。
钟伯拿起躺椅上的一条毛巾，盖在钟小英的肚子上，慢慢的回屋去了。
42：内 日 钟小英中学课堂
钟小英的梦境中
“钟小英，钟小英，钟小英。。。。。。。。”有人呼唤钟小英，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晰，阳光逐渐明朗，知了的叫声
钟小英一愣，站起身来答道：“到。”
讲台上站着身材娇小的王老师，微笑着看钟小英。
42：内 日 钟小英中学课堂
黑板上写着：“厚德载物”几个超大的大字，大字的下面，注释着几个词语：厚重，德行，承载，物欲。黑板的最右边写了两个小字：自习
“小英，”王老师又说道：“如果让你，用一种现实中的动物，来概述君子厚德载物这种品质，你会用那种动物。”
钟小英看着王老师，字正腔圆的大声说出了一个字：“牛！！！！！！”干净利落，字正腔圆，眼神中是少女特有的灵动与智慧，这与她那满是补丁的上衣，裤子，以及没穿鞋子的光脚，产生了极大的对比。。。。。。。。
43：内 日 钟小英中学课堂
“牛！！！！”教室里传出声音。
“真的是牛唉！！！！”窗户边的一个学生。
“牛！！！”更多的声音。
43：内 日
钟小英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王老师也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们：“吵什么，吵什么？”
“牛背上还趴着一只狗唉！！！”从窗户边的同学开始，教室里立刻变得乱糟糟的，同学们都拥至窗边看稀奇。
43：
窗边一个同学报告：“王老师，操场上来了一只牛，牛背上还有条狗唉。”
44：
王老师略显紧张，讲台走下，到窗边看
45：外 日 操场
操场上，一头大水牛正，东张西望的闲逛，牛背上还趴着一条大黄狗。
46：内 日 教室内
钟小英走到窗口，向外望去，红着脸，向王老师报告：“王老师，那是我家的牛，我家的狗，我下去把他们牵出去！！！！”
47：内 日
教师里的同学们纷纷转头看着钟小英，并发出阵阵惊叹！！！！
“快去吧”王老师向钟小英挥了挥手，又朝教室后面喊道：“班长呢？带上几个班干部，一个通知教务处的老师，其他的去通知校工，然后一起到操场上去，马上要放学了，万一发生危险。”
47：内 日 教学楼梯
钟小英快速的跑出教学楼，飞奔至操场，一条乌黑的辫子，随着跑动，左右摇摆。
48：外 日 操场
一牛一狗，看见了钟小英，蹦蹦跳跳的奔向钟小英，大黄狗围着钟小英左右跳跃，使劲的摇着尾巴。
大水牛也像狗一样，左蹦右蹦，走近钟小英的身边，不停的舔着钟小英的手，并不停的用巨大的牛角，轻轻的拱着钟小英的身体。
49：外 日 操场
钟小英解开绕在牛角上的绳子，牵着牛，呼唤着大黄狗，急切的想走出学校大门。
50：外 日 操场
教学楼陆续下来几个老师，校工，远远地看着钟小英。
51：外 日 操场敲钟处
敲钟的王爷爷拿着棒槌，不停的看着手表。即便是已经超时了，他也没有敲响放学的钟声。
等到钟小英带着一牛一狗，走出校门的时候，放学的钟声才终于敲响。。。。。。
52：外 日 学校围墙外
钟小英将牛牵到学校大门左边的墙根处，栓在了一颗白杨树的阴凉处。原地等待
53：外 日
伴随着放学那种巨大的嘈杂声，校门里涌出了无数的学生，而他们，顺着学校的围墙墙根来围观这一牛一狗。
54：外 日 、
钟小英羞红了脸，侧着身子，几乎背对围观，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双手不停的搓着自己那只辫子的辫稍。
55：外 日
喧闹逐渐散去，校门口走过来一个男生。
“钟小英，王老师让你进去，马上开始补课了。传达室的王爷爷会帮你把牛看着的。”。
56：外 日
白净高挑男生，出现在钟小英的身后，白色的衬衣，蓝色的裤子笔挺，白色的网球鞋。
嗯！”钟小英微弱的声音。跟着男生朝学校里走去。
57：外 日
身后的同学，仍然在那里喳闹。
钟小英低着头，跟着男生，看着男生白色网球鞋的脚后跟，又看了看自己的光脚，把头埋得更低了。
58：外 夜 现代 院子内
钟小英醒来。
钟小英抹了抹自己眼角那差点流出来的泪花，继而又开心的笑了起来。目光又注意到了桌上的那张黑白老照片。以及照片里的那一牛一狗，还有，那身材挺拔的爹。
59：内 夜 堂屋
钟小英看了看手表，端起小桌子上的西瓜，走进屋里，对着两个孩子说道：“你们还不睡觉，不困吗？”
“不困，在车上睡够了。。。。。。。”小萌两眼盯着电视，懒懒的回答到。
“我也不困，妈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60：内 夜 堂屋
钟小英将端进来的西瓜放在了钟伯的位置，又收拾了茶几上孩子遗留的西瓜皮。
“那妈妈带你到院子里去吧，院子里凉快一些，我给你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好不好。”
沙发上的小东，站起身，跳跃，拍手：“好，好。。。很长的故事。。。。”
小萌撇过来一个白眼：“幼稚。”
61：外 夜 院子里
小东坐在小椅子上，靠着钟小英
“妈妈给你讲一头老牛的故事。。。。。。。”
“是照片里的那头牛吗？”
“是的，那头牛，比妈妈小一岁，那个时候，家里有姥爷，有妈妈，有一头牛，还有一条
狗。”。。。。。。。。。。
62：外 夜 院子内
夜间的农家小院，时光开始回溯，红砖房慢慢的回到了土砖房的时代，院墙也消失殆尽，水泥的院子，逐渐变成一片平整的泥土院子。
夜色中，院外广大的田野，逐渐明亮起来，本来已经开始逐渐抽穗的稻子，稻田，慢慢消失，回到刚灌满水的空田地状态。
63：外 日 田野里
天刚蒙蒙亮，空旷的田野逐渐忙碌了起来。
水田里，人影逐渐增加，耕牛来回在田间劳作。
卷着裤腿抛洒秧苗的农民
田埂上走过挑着担子运输秧苗的。
农民在田里插秧。
燕子上下飞舞捕食。
64：外 日 田野
白晃晃空水田，逐渐被插上秧苗。
远处的稻田，呈现一片绿色。
65：外 日 村里的小路
嘈杂声，
学生逐渐开始回家。三三两两，大大小小，有小跑的，有成群结队的，也有一两个挽手前行的。
一些孩子背着背篓，背篓里装满青草。
66：外 日 钟家院坝【80年代】
钟小英【15岁】，胸前挂着书包，一个用各种布料拼接起来的书包。
背上背着一大背篓青草，手上捏着一把镰刀，走进了自己家门前的空地上。
将背篓中的青草，倾倒在拴牛的木桩旁。
67：外 日 河边
钟小英来到田边。
对着田里大喊：“爹，我把牛牵回去了，然后回去就做饭。”
加：外 日 稻田里
弯腰栽秧的钟伯直起身子【呼应】：“记得把牛身上的水擦干。”
“我知道。”
【特】夕阳，少女，牵牛。
金黄的日光，大辫子的美丽少女，牵着牛。稻田的水里的倒影。
68：外 日 院坝
小英将牛拴在木桩上。
老牛急切的想吃地上那个的青草。
钟小英用一块破布擦老牛的身子。
小英：“等我把水给你擦干再吃。”
外 日 村庄远景
村子各处人家，炊烟升起。
夜色逐渐降临，农民互相打着招呼，收拾农具，离开田野。
69：外 日 院坝里
钟小英，提了一大桶水，放在院子的边缘，并将板凳，洗脚木盆摆在路边。
随着院子里传出人说话的声音，小英从厨房里提着一桶热水走出来，放在洗脚的木盆旁边。
收工回来的几人，依次清洗着自己身上的淤泥。
钟伯：“大家先坐一下，饭菜马上就好了。”
“不着急，钟伯，今天收工挺早的，还不饿。”
70：外 夜 院坝里
院子的正中央，摆好做好的菜蔬，筷子，酒杯，以及，一大塑料壶的白酒。
帮工的人，互相寒暄，按长幼坐好。
借着月色，钟伯为帮工的人依次倒了酒。
小英将一盏马灯放在了饭桌上。
【特】小英在旁边的空地上，支了一张凳子开始写作业。
“小英，快过来一起吃饭了。”屋后的三叔招呼着小英。
“我在厨房吃过了，三婆婆你们慢慢吃，明天我和爹要去姑婆家，我要把作业做完。”
“小英
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能干，越来越懂事了，灵君，你好福气啊。”三叔。钟伯乐笑：“我们小英听话，只是家里条件艰苦，连个多余的马灯都没有。”
“马上就好了，电线杆已经立进上河村了，马上就轮到我们，估计今年秋天就能通上点，照电灯了。”三叔。
71：外 夜 院子里
小英认真的做作业。
背景声音是大人们劳动后畅快的饮酒解乏，大声的说笑。
“亩产应该可以到1200斤。”三叔
“嗯，村上昨天通知农技员，去区里开会，说是这种水稻种植还是要技术。”钟伯
“种水稻要啥技术。”三婶
“要的，分蘖到什么时候，开始灌水，防水的时机，晒根，撒化肥的时机。什么时候打农药，这些都要学。”钟伯。
。。。。。。。。
72：外 夜 院坝里
夜色逐渐浓厚，客人们慢慢散去。
做完作业的小英，和钟伯一起，送走了几人。
小英从厨房里端了一碗饭出来，就着桌上的剩菜，草草的吃完饭。小英用一些剩饭喂了家里的大黄狗，然后收拾完碗筷，也进屋休息了。
73：外 夜 村庄远景
整个大地上的人们，在一天的辛勤劳作后，仿佛同一个约定的瞬间，各家微弱的油灯灯光，也渐渐熄灭。
74：外 夜 田野 竹林 荷塘
自然的声音，开始逐渐显现。
草丛里几声蟋蟀的声音。
荷塘里青蛙，接连开始鸣叫。
竹林里的各种虫儿，开始鸣叫。
75：外 夜 钟家房子墙根
一只老鼠，慢慢的从洞中探出脑袋，顺着墙根小心翼翼的溜了出来。
76：外 夜 背篓的阴影处
一双发光的眼睛，三叔家的黑猫，弓着身子，蜷缩在一个竹篓后面，等待着老鼠进入到它的狩猎范围。
越来越近老鼠，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往后退了两步。但对食物的渴求，让它冲昏头脑，再次向前。
77：外 夜 背篓阴影处
弓着身子的小黑，正准备出击。
78：外 夜 院坝里
巨大的身影抢先一步。小黑被这突如其来的突袭吓得往后一缩，浑身的毛都吓得炸开了。
老鼠只是轻轻的吱吱一声，便直接丧命。
夜色中的小黑，终于看清了是谁，懊恼的大喊一声：“多管闲事的傻狗。”
成功捕获到老鼠的大黄狗，在小黑面前蹦蹦跳跳，而后，以极快的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79：内 夜 牛棚
小黑懊恼的走进牛棚，在牛棚里的狗窝里蜷缩起来，舔着自己的毛，舔着自己的爪子。
大水牛—牛宝，蜷在地上，抬着头，嘴里不停的咀嚼。
小黑：“老牛，大黄这个家伙最近怎么了？。”
牛宝语气淡定：“嗯，你察觉到了？” “最近老是抢我的老鼠。”
牛宝：“上河村的花花，怀宝宝了。”
小黑，惊讶：“啥？花花怀狗仔了？
”。。。。。。
80：内 夜 牛棚
大黄从外面兴冲冲的冲了回来，钻进到自己的狗窝，和小黑蜷在一起。
“花花说我是整个上河村下河村最帅的狗。”大黄兴冲冲的说道。
牛宝依然保持他淡定的姿势，慢慢的咀嚼着反刍出来的干草。
小黑是给了大黄一个鄙视的眼神。
“哈哈，我知道你在生我气，刚才抢了你的老鼠。”大黄舔了舔小黑的耳朵。
大黄从狗窝最里面的稻草里，扒拉出一片肉，和一块肉骨头，用嘴拱到小黑面前说道：“看，这是我留给你的，是小英藏在剩饭里喂给我的。”
小黑用舌头舔舔了肉，又用爪子将肉推给大黄：“你是不是这一带最帅的狗这件事是有争议的，但我知道，你是这一带最幸福的狗。”
牛宝扇了扇自己的耳朵，用尾巴驱赶着夜间烦人的蚊子说道：“我同意，这年月，人都要隔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次肉，小英却还会给这只大傻狗留几片肉。”
“所以，你不吃？”大黄表情疑惑。
小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悠悠的说道：“你知道，这块肉没那么简单。”
大黄警觉的抬起头，两只眼睛盯着面前的肉说道：“没那么简单？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牛宝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是有东西，情感，情感，你看见了吗？我要是吃了，会被雷劈的。”
“嘿，嘿，嘿，老牛，你不要老是这么神叨叨的，感觉你都快悟透了的样子，我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小黑站起来抖抖身子，走出了狗窝：“我再去转转，看能不能在下半夜抓住一只老鼠。”
81：外 夜 牛棚
全身漆黑的小黑，走出牛棚。
82：内 夜 牛棚
“其实你知道的，对吗？”牛宝的嘴里，总是嚼个不听。
大黄：“喔，老伙计，我当然知道，你要记得，我可是比你还大两岁，只不过，你向来性格沉稳，他们都拿你当长辈而已。”
牛宝：“哦，呵呵呵呵。。。。。。”牛宝低沉的笑声。
大黄：“这年头，人都吃不上的肉，小英都能给我留几片，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牛宝：“生在钟家，我们还真是幸运呢，整个上河村，下河村，我是唯一一头，从来没有生过蜱虫的牛，不管我干活以后身上有多脏，小英总是给我清理得很干净，而且，毛刷刷过我的脊背，就像是被按摩一样，还很舒服呢。”
大黄：“喔，呵呵呵”
。。。。。。。。
83：外 夜 田野
夜深，虫鸣渐渐低沉了下去。
蛙鸣逐渐稀少至消失。
星光明晰，照耀这山村，房舍。
月光照向田野里今天新栽种的秧苗，稻田此刻变成一个巨大的，互相连接的池塘，反射着天上的星光，月光。
84：内 夜 牛棚里
“嘿，老牛，你发现没有，我们全家都有显著的优点及特点？”大黄兴奋的说
“嗯？”老牛惊奇且带着疑问的看向大黄。
“比如我，我是本地区最帅的狗，对吧”
牛宝投来一个极度不信任的眼神。
“再比如你，你是本地区最强壮的牛，没人，我是说没有那只牛，能在劳动力这方面超过你。”
牛宝微笑这点头。
“钟伯，我们最年长的家长，也是本地区最忠厚仁义的人。”
“哦，呵呵呵，老头子是本地区最仁义的长者。”牛宝点头说。
大黄突然用更加兴奋的语气说道：“至于我们的小英，她是本地区最漂亮，最善良，最勤劳，最聪明，学习成绩最好，辫子最长，皮肤最白净的。。。。。。。姑娘。。。。。。。”
“哦，呵呵呵”牛宝那依然低沉的但是无比肯定的笑声：：“
那是自然，我们家小英是最好的姑娘。”85：外 夜 牛棚门口
小黑嘴里叼着一只老鼠，满脸失望的看着大黄，又看了看牛宝，慢慢走进牛棚，将口中的老鼠放在地上。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你们在讨论家庭成员，居然没有算上我？？？”
大黄看了看牛宝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三叔家的猫”
“可是我娘是钟伯家的猫。”
“额，你被三叔领养了，所以严格来说，你不是这个家里。。。。。。。”
小黑便冲到大黄面前，用爪子疯狂的拍打着大黄的脑袋，呲牙咧嘴的大吼到：“你没看见堂屋里的全家福吗？那上面有我唉，你没看到我吗？你难道没看到吗？？”
“额，你只露了半个脑袋，而且你是悄悄混进来的。”大黄用爪子抵御着小黑的拍打。
“那至少也算半个。。。。。。。”
“算，必须算。”
“那作为家庭成员，就像你开始说的，你觉得我有什么特点，我是本地区最什么的猫。。。。”小黑停止了自己的攻击，一脸期待的看着大黄。
“额。。。。嗯。。。。你是本地区最黑的猫。。。。。。哈哈哈哈”
“傻狗！！！”小黑发出嘶吼，露出满嘴尖牙，举起爪子。
大黄按住小黑的抓子：“伙计，你是本地区最会抓老鼠的猫。”
86：内 夜 牛棚
大黄转身，用爪子扒拉开狗窝的稻草。露出了牛棚墙壁的木板上，一列列刻下的符号，并在最右边那一列的最末，用爪子又添上了一笔。
87：内 夜 牛棚
大黄将小黑楼进怀里：“你始终是我的好兄弟。”
小黑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将老鼠拖进狗窝说道：“这个送给你，刚抓的，还是热的。。。。。。”
大黄：“不不不，兄弟，你吃吧，这几年，不像前几年，我几乎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而且今天还刚刚吃过小英给我藏的肉呢。。。。。。。。”
牛宝：“我们现在还真是幸福啊。”
小黑：“是啊，能吃饱肚子，偶尔还有肉吃，好日子，也不过如此。”小黑
大黄：“是的，老伙计，真希望永远都这样，我已经相像不出，还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了，老牛，你说呢？”【此处呼应】
牛宝：“嗯，我也相像不出，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好了，每年耕的田也不多，干草料，青草料，从来没有缺过，钟伯和小英还对我很好。”【此处呼应--118】
牛棚里笑声不断。
88：内 日 灶房
清晨，天蒙蒙亮，灶房里，小英忙碌，洗锅，烧水做饭。
在一口特别大的锅里，小英将一盆泡好的各色豆子，外加半盆红薯，倒了进去。
89：外 日 院坝里
天亮，小英将煮好的豆子和红薯，盛进了一个大木盆，再加入细糠，麸皮和一小筐红薯叶子，又将一大勺盐，到进了牛盆，将一大盆食物搅拌均匀，又用手试了试温度后，便端着木盆走进了牛棚，将木盆放在了老牛的面前。
89：内 日 牛棚
老牛站起身来，用头轻轻的拱着小英，并用自己那巨大的舌头舔着小英的手心。
小英用手摸摸老牛的头，并顺着老牛的脊背使劲的摸了摸：“牛宝，今天又要辛苦你了，今天要去姑婆家帮忙。”
小英便小跑着离开了牛棚。
90：内 日
;牛棚大黄笑着说：“喔呵呵，牛宝，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牛宝：“你也来吃一点，这里面有你喜欢的黄豆。。。。。”
大黄：“你开什么玩笑，你今天要耕水田，耙地，这些可都是最重的活。。。。。。”
91：外 日 院坝里
小英和钟伯饭后。
钟伯拿了自己的烟杆，在烟袋里装了半袋烟叶。
小英则端了半碗剩饭，走到牛棚右边的狗窝前，将饭倒在狗盆里。
大黄围着小英上窜下跳，吐着舌头使劲的摇着尾巴。
“有油水，好吃，还有昨天晚上剩下的菜汤呢！！！”大黄吵吵闹闹的吃着饭。
92：内 日 牛棚里
狗窝里的小黑被吵醒，四肢绷直，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吵什么呢？”
大黄：“伙计快起来吃饭，我们今天要去姑奶奶家里。”
小黑凑到狗盆前，分享大黄盆里的剩饭。
大黄：“居然还有肉渣，太好吃了。”
93：外 日 堂屋门槛前
钟伯：“英子，你把鞋穿上，换套衣服，今天去姑奶奶家里，只是去帮他们犁地，耙地，你不用干活。”钟伯穿好自己的鞋，对小英说道。
小英：“那他们家今天不栽秧吗？”
钟伯：“他们家离镇近，家里田地少，她跟我说，她明天家里三个人，自己载。”
小英：“那我就不去了吧，爹。”
钟伯：“我要去派出所给你上户口，你要去照相，你也很久没去姑婆家里了，去看看吧，你可以把你的书带上，到姑婆家里学习。”
。。。。。。。
94：外 日 院坝里
小英换了一套衣服，一件略微嫌大的衬衣，和一条深蓝色的裤子。
小英又拿出了一个用废旧报纸包起来的布鞋，黑色的鞋面，白色的鞋底，小心翼翼的穿在了脚上。
钟伯“小英，下次不要用报纸包鞋，报纸会生虫的。”
钟小英看了看鞋，回应到：“知道了，爹。”
95：外 日
钟小英走向牛棚，将牛宝牵了出来，将一个装了几本书的布袋子，挂在了牛宝的牛角上。
96：外 日 门前的路上
二人，一牛，一黄狗，清晨最早的阳光，出发了。
97：外 日 通往镇上的路
走出家门，向右，走过水库。
大黄一路很是开心，到处闻，撒尿做标记。
97：外 日 三岔路口
10里，来到一处三叉路口，赶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背着背篓的，挑着担子的，还有为数不多骑自行车的。
“钟伯，这么早赶牛去哪里啊？”一个从左边岔路上过来的中年人，隔着老远与钟伯打着招呼。
钟伯：“谢木匠，你早啊，我去给我姑妈家里犁一亩水田。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谢木匠：“今天星期天，中学校长喊我去学校看了点活，说放暑假的时候，要修一下中学的课桌椅子。”
小英抬头看了看谢木匠说道：“谢叔叔，暑假才修吗？我那张桌子都快榻了，现在桌腿都是用绳子绑起来的。”
谢木匠：“要暑假才空啊，这段时间，到处都是喊我去做粮仓的。”
钟伯：“我那个仓屋，也要加个粮仓，赶在收稻子之前，一定要帮我做了。”
钟伯：“我知道，我忙完上河村几家，就去你们下河村了。”
说完，几人便向三岔
路的右边，镇上方向走去。98：外 日 路上
大黄压低声音：“嘿，老牛，左边那边再走六里，就是小英的中学。”
牛宝：“喔，我还没见过小英的学校呢。”
大黄：“这没办法哦，小英每天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走得很快的，你这几双蹄子，速度跟不上的。”
牛宝：“嗯，这件事也只有辛苦你了。”
大黄：“没事，我也只有在冬天，小英上学天还没亮的时候，才会送她到学校。”
牛宝：“你这家伙，你前天早上也跟着去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大黄：“嘿嘿，被你发现了。”
两个老伙计一路窃窃私语。。。。。。。
99：外 日 镇子前的路上
大黄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又嗅，他紧紧的跟在了牛宝的身边。
大黄：“老伙计，马上又要到那个地方了，你害怕吗？”
牛宝：“哦，呵呵呵，我已近是一头14岁的牛了，我不会害怕的。”
老牛的鼻子，使劲吸了吸空气，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100：外 日 屠宰场外面的路上
在大路的右边，出现了一个杀牛的屠宰场。
牛宝变得有些不安，眼眶里的泪水，却开始打转，扭捏着身体向路的另一边靠过去。
大黄对着屠宰场开始狂吠了几声，并露牙齿。
钟伯和小英，似乎也注意到了牛宝的不安，他们一左一右，护在了牛宝的左右，挡住他的视线，小英还用自己右手，轻轻拍打着牛宝的脊背。
得到小英安抚的牛宝，终于将眼眶里的泪水，收了回去。他两眼看着前方，加快了脚步。
101：内 日 屠宰场内
大黄，却通过大门，将屠宰场里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水泥地上，堆着几个牛头，黄牛，水牛，里面的墙壁上，挂着几张被绷得平平整整的牛皮，仍然是黄牛，水牛，几个大盆子里，盛着刚被解下来的，血淋淋的新鲜牛肉，而墙角里，则是一大堆小山般高的牛骨，上面的肉，已经被剔的干干净净。
。。。。。。。。
大黄，一直对着大门狂吠，直到老牛离开很远才又追到老牛身边。
102：外 日 路上
大黄：“老伙计，你放心，将来，我不会让那个大胡子胖子把你带走的。”
老牛渐渐平复，转头对大黄说道：“伙计，我明白你的心意。虽然我不愿意，但那里，却是我最终的归宿。我从记事起，我认识的每一头牛，或者，这个地区，所有的牛，最后的归宿都是那个地方。”
大黄：“但是。。。。。。。”
“没有但是，伙计”老牛打断了大黄的话：“就像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们中华田园犬最后的归宿一样。每头牛，每只狗，都有最后的归宿，只是碰巧，我的归宿是屠宰场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黄：“喔，伙计，虽然我比你年长，但不得不说，你比我更会安慰人。”
103：外 日 派出所外
街上的人变得熙熙攘攘。
叫卖的声音。
笼子里抓鸡的声音。
自行车的铃声。
各种嘈杂的声音。
在派出所的围墙外，钟伯将牛栓在派出所外的铁栏杆上。
小英拍着大黄的脑袋，大黄开心的吐着舌头。
小英：“我和爹要进去照相，办手续，你乖乖在外边守着牛宝，不许乱跑，不然会被人抓走的。”
。。。。。。。
104：外 日 派出所外
牛宝河大黄，看
着钟伯和小英从旁边的大门走进了派出所。一牛一狗，就守着铁栅栏，等待钟伯和小英。
105：外 日 派出所外
行人熙熙攘攘。
背背篓的。
挑胆子的。
人太多，不得不将自行车推着走的。
小英开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牛宝河大黄的身边。
牛宝：“钟伯还没出来啊，这是个什么地方，钟伯在里面干什么？”
大黄：“不知道啊，早上听见钟伯说什么“户口”，户口是什么东西？？”
警犬：“户口：是国家记载和留存公民信息的法律文书！！！”
105：外 日 派出所铁栏杆内外
铁栅栏的里面蹲了一只很大的狗，坚挺而又上竖的耳朵，黑黄相间的皮毛，两眼坚毅有神。
牛宝和大黄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大黄歪头看着警犬：“法律文书？？？”。
警犬昂起头，略微傲慢的口气：“就是证明外面这个女孩儿。”是里面那位老伯的女儿，并承认他们互为家庭成员的证书。”
大黄和牛宝互相看了一眼，大笑。
大黄：“嘿，你这只傲慢的狗，听我说，我和旁边这位牛兄弟，还有这个女孩，还有里面的老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了，我们早就是家人了，这还需要证明？”
警犬：“我懂你的意思，即便这个女孩儿和里面那位老伯不需要证明，但你是狗，而你旁边这头黑牛，是动物，不能算在家人里面，你懂吗？家人，家人，至少。。。。。得是个人。。。”
牛宝被激怒了，凑上前去，头直接怼在了栏杆上，重重的说道：“你这个家伙，我告诉你，家人就是大家彼此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体谅，互相成就，一起抵御困难，不管富贵与贫穷，都始终在一起，这就叫家人。”【此处呼应】
大狗睁大眼睛，看着牛宝，：“喔，你。。。是一头有智慧的牛，或许你说得对。”
大黄挑衅的眼神：“他当然是一头有智慧的牛，虽然他比我小一岁，但他确实是一头有智慧的牛，你最好不要惹他。”
警犬： “我警告你，不要这么挑衅的看着我，我可是一只训练有素的警犬。”
大黄：“警犬？训练？吐舌头和摇尾巴吗？？”大黄吐出舌头，使劲晃动自己的尾巴。
警犬：“不不不，我的工作充满危险和挑战，我随时都准备与犯罪分子做殊死搏斗，我需要时刻警惕，我不是普通的狗，像吐舌头和摇尾巴这种事，有损我严谨的工作形象。”
牛宝：“噢！！！！你是一只严谨的狗。”
派出所远处的一间房间里，走出来一位身穿只制服的警察叔叔，将一个铝盆放在地上，用手中的勺子一敲，对着警犬大喊了一声：“虎子，开饭了。”
警犬转头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对大黄和牛宝说：“说实话，我喜欢你们两个，但你们最好不要在我的底盘搞事情！！！”
警犬虎子便立刻吐出舌头，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大尾巴朝自己的饭盆跑了过去。
“哦，一只严谨的狗”牛宝做出夸张而滑稽的表情。
“我们最好不要在这里搞事情”大黄也以同样的表情回应牛宝。
“哈哈哈哈”
牛宝忘了自己是在街上，竟直接叫了出来。
“哞！！！！！！！！！！！”
106：外 日 派出所外
小英立刻走到牛宝身边，抚摸牛宝的额头安抚。
街上的人注意到了牛宝，有的驻足观看，有的则被逗得笑了起来。
107：外 日 派出所对面的街上
一个男身的身边围着几个女孩，正在有说有笑，但牛宝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男孩提着一个塑料袋子，径直走了过来。
108：外 日 派出所外
大黄：“嘿，那小子，
在看小英。”。牛宝：“长得倒是挺英俊的。”
109：外 日 派出所外
男生站到了小英的身后。
大黄立刻朝男生开始吼叫。
钟小英转过身来，看到了男生，脸红红。
然后俯身按住了大黄的脖子，让大黄保持安静。
男生，长相清秀，光芒四射：“你家的狗，好凶哦。”
“他平时，都没这么凶的。。。。。”钟小英将头低了下去，脸颊也羞得红红的。
“那么。。。我算是个坏人咯。。。哈哈哈哈”男生略带自嘲的笑声。
钟小英低着头，没搭话。
男生从塑料袋子中拿出一块白纸包着的块状物，末端还有木棍的东西递给钟小英：“来，请你吃。”
“这是什么东西？”钟小英抬起了头，用手接住男孩儿递过来的东西。
男生：“冰糕！！！！你拿着那头的木棍”
小英：“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有冰？”
男生：“我听几个同学说，你初中毕业就不想继续读书了？”
小英： “我爹，已经58岁了。。。。。。。”又低了下了头。
男生：“哦，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我姐姐在那边等我。”
“嗯，谢谢班长。”钟小英的声音很小。
110：外 日 街上
已经走到路中间的男生，突然又转过身来对钟小英继续说道：“钟小英，你都牛角挂书了，说明你心里，任然热爱学习，没有理由放弃的。”
钟小英抬头看了看离开的男生，傻傻笑，又低下了头，慢慢打开冰棍的外包装纸，轻轻的咬了一口。红着脸，惊奇的张大双眼，看着手中的冰棍。。。。。。。。
111：外 日 派出所外
钟伯，开心，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
钟伯将刚刚到手的户口本，翻到小英的那一页，兴奋的给小英展示：“钟小英，与户主关系：长女。”
钟小英将户口本捧在手上，将属于自己的那一页，看了又看，开心得笑个不停，最后叫了一声：“爹！！！！！！”
钟伯：“走吧，我们还要赶去姑婆家。”
钟伯解下牛绳，二人一牛，再加一狗，逐渐走远，渐渐的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112：外 日 院坝
夕阳西下。人归，牛归，狗也跟着回到了家里。
钟伯把牛宝，拴在了门前空地一角的木桩上。
小英从牛棚里拖了两捆干草，放在牛宝面前，轻轻拍了拍牛宝的脊背：“牛宝，今天辛苦你咯！！！”
大黄也在牛宝不远处找了处地方趴着，吐出舌头。
在狗窝里的小黑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弹了弹自己的后腿，竖着尾巴趴在了大黄身边。
大黄：“嘿，伙计，我们今天遇见了一只很特别的狗。”
“你遇见花花了？”小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说道。
“花花就在上河村，天天都能见到。”大黄说道。
“他的工作充满了危险和挑战。”牛宝严肃的说道。
“随时准备与犯罪分子做殊死搏斗！”大黄严肃的补充道。
“他是一只很严谨的狗！！！！”牛宝
“哈哈哈哈哈哈。”大黄笑得满地打滚。
小黑起身说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两个疯子。”
随后，小黑举起爪子，弹出自己发亮的利爪说道：“天快黑了，是我的时间了，你们继续疯吧。”
113：外 日 门前小路的右边的尽头
出现了一辆28大杠的自行车，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
到了小英家院坝的前面，自行车停了下来，后座上跳下来一位身材娇小的中年女性。
114：外 日 &nbs
p;院坝里正在院子里看书的钟小英，看见下来的中年女性，立刻站起身来，欣喜的喊道：“王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王老师接住小英伸过去的双手，一脸宠爱的看着小英。
高大的中年男子，架好自行车，微笑着看了看小英，然后从门前朝田野里走去。
屋里连忙出来：“王老师，稀客啊，小英，快去搬凳子，再把小桌子也搬出来。”
小英立刻便飞奔回屋，搬出了几张小凳子，还有一张小桌子，摆在了院坝中间。
钟伯将小英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快去你三爷爷家借四个鸡蛋，煮两碗糖水蛋。”
小英便立刻转身，绕过自家房子，向屋后的三爷爷家跑去，一条乌黑的大辫子，随着奔跑，快乐得左右摆动。
115：外 日 院坝里【长时】
坐在桌子边的王老师，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几张试卷，示意钟伯坐下。
“钟伯，我上次让你抓紧时间办理好小英的户口，现在怎么样了？”
“王老师，户口今天刚刚办好。”
“那就好，我会让学校，抓紧时间，给小英上学籍。”
“那这件事就麻烦王老师了。”
“钟伯，都是为了小英，你就别客气了，这里有几张试卷，都是小英的，你看一下。”
钟伯双手恭敬的接过王老师递过来的试卷，钟伯脸上露出了羞涩而谦虚的笑容：“这些，还是要谢谢王老师以及学校里的各位老师。”
“钟伯，这些试卷，不是普通的试卷，是竞赛试卷，小英之前没有学籍，没法参加这些比赛，我托了文教局的朋友，把这些试卷复印了一份带回学校。上个星期，小英只用了一半的标准竞赛时间，做完了这些试卷。”
钟伯紧张，羞涩，以及无处安放的双手，在小桌子下面不停的搓着，
钟伯看着王老师，仔细听王老师说话。不远处的牛宝和大黄，也竖起耳朵。
“王老师，就为了让我看这几张试卷，还让你单独还跑一趟，你让小英带个话，我到学校里去就行了。”
王老师把试卷收了回去，重新装回了自己的挎包：“钟伯，我这么晚来，不单是为了这几张试卷。”
“还有其他事情吗？王老师，您尽管吩咐。”
王老师向厨房的方向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晚饭后，我和我爱人，在镇上散步，遇见了我班上的另一个学生，他告诉我，你们家小英，读完初中就不想读书了。”
钟伯睁大眼睛，表示疑问：“小英。。从来没跟我说过。。。。这。。。怎么能不读书呢？”
“孩子大了，15岁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体谅你快60岁了。。。。。。”
“一天瞎操心，担心我做什么？”钟伯扭头看了看厨房。
刚刚去往田野里张望的高大中年人，走到了桌边。
王老师马上介绍到：“钟伯，这是我爱人，姓祁，他是区高中的校长。。。。。。”
钟伯赶紧起身，中年男子伸出右手，与钟伯握手并说道：“钟伯，你家出了一只金凤凰啊，我爱人，在家里提起你们家小英的次数，超出了其他学生的总和啊！！！”
“哪里哪里，都是王老师和学校里的老师，教导得好。”
“我刚刚到田里看了一下，那些刚载的秧苗，就是报纸上写的那种杂交水稻吧。”祁校长用手，指了指田野的方向继续说道：“听说，产量很高啊。”
钟伯点了头：“产量高得吓人啊，家家的粮仓都不够用了，这两年，总算是能有饱饭吃了。”
“其实，我们这个地区，种植杂交水稻比较晚，我国有些地区，早就开始种植了。你知道吗？这些水稻的稻种，是一位姓袁的农业科学家，和他的团队钻研出来的。”
“我有听说过。。。。”钟伯谦虚的回应。
祁校长在小桌子边坐下：“文革以后，我们粉碎了四人帮，恢复了高考，国家建设逐步走向正轨，经济建设也在逐步加强。但是，我们中国9亿人口，不能仅仅是以填饱肚子为目标，我们还要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国家也要更富裕，更强大。【呼应124】那么，国家要富裕，要强大，就少不了各个方面的人才。因此，国家需要大量优秀的大学生
，以及那位袁先生一样，各个领域的专家。”“祁校长说得对啊，只有国好了，家才能好。”
“我爱人常常提起小英，说她勤奋，好学，谨行，善良，对待困难要强又不服输，像这么品学兼优的孩子，怎么能将学业，仅仅停止在初中？？？”祁校长与自己的爱人王老师，对视了一下，然后互相点了点头。
祁校长接着说道：“钟伯，这样吧：小英高中三年，都是住校，你让她每个月，从家里带30斤大米到学校，用饭盒自己在食堂蒸饭，其他的学杂费，生活用品，以及食堂买菜的费用，我们学校来想办法。”
钟伯激动得站起身来：“这。。。。这怎么可以。。。。。。”
祁校长大手一挥，示意钟伯坐下：“钟伯，你听我说完。”
祁校长似乎也很激动，嘴角抽动了两下继续说道：“其实小英学业的问题不是高中，高中在区里上，至少在我们身边。可是她的学业，也不能止步于高中，将来她会去读大学。大学的话，就有可能在我们中国的任何一个省份，那个时候，她离我们，就天远地远了，我们的能力，照顾不了那么远。”说完，祁校长又看了看自己的爱人。
钟伯聚精会神听着祁校长的每一句话。
“我们国家，自从恢复高考，大学生的学费，一直都是国家承担，每个学生，每月还有十多块钱的生活补助，外加30斤粮票。”
祁校长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包没有过滤嘴的香烟，递了一只给钟伯，钟伯双手接住，立刻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盒火柴。
二人点了烟，祁校长继续说道：“我的一些学生经常会给我写信，报告大学的情况，他们的信里提到，前几年，国家的这些补助，足够一个学生在学校的生活，有些还有结余补贴家里。”
祁校长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但是这两年，各种物价都有上涨，国家的补贴，已经逐渐开始不够用了，反过来还需要家里补贴。”
祁校长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堆烟雾继续说道：“我的兄长，在市里文教局工作，他告诉我，一部分大学，开始陆续取消每月30斤粮票的补贴。”
“也就是说，钟伯，三年后，小英的大学，可能会需要你补贴生活费用，这个是摆在你眼前就要开始解决的问题。”
“虽然现在的粮食产量提高了，大家都能吃饱肚子，但是，除去要缴的公粮，以及农业税，其实你这里也余不了多少钱，所以钟伯，你可能要想一下其他办法，给小英攒一点将来读大学的钱。”
“那你学生们，有没有说在外省读书一年准备多少钱才够呢？”钟伯望着祁校长，露出了一个急切且期盼的表情。
祁校长和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王老师，转头有看了看钟伯，看得出，祁校长是尽力压低了声音说道：“王老师有个学生，是镇上西面红旗公社的，去年上的大学，寒假的时候来看了我们夫妻二人，我们询问了现在大学开销的问题，按照他的说法，大学的学费是国家出钱，那么除了学校补贴，每年的生活费用”
祁校长猛吸一口烟：“加上孩子读大学了，小英又是女孩子，总不能穿得太破，光着脚上课吧。那么四季的衣服鞋子，寒暑两假来回的车费，以及一些其他的生活费用，一年三百块钱还是要花的。”祁校长说完，将自己那根还剩一点点，只能用指尖掐着的烟头，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钟伯信心满满的说道：“没有问题，我这把骨头，还能蹦跶个10来年呢。”
钟伯又补充说道：“况且，我还有一头牛。”并用手指了指在院坝一角的牛宝。
远处牛宝，嘴里嚼着干草，骄傲而又自信的昂起头，扇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回头望向了厨房的方向。
。。。。。。。
116：外 日 厨房门口
厨房里走出了满脸微笑的小英，双手各端了一碗刚煮好的糖水鸡蛋，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祁校长和王老师面前。
117：外 日 院坝里 &
nbsp;桌子旁王老师：“小英，你这是做什么？我和祁校长是吃过晚饭才过来的，这孩子。。。。。”王老师起身，轻轻摸了摸小英的脸。
钟伯齐声：“王老师，到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可招待你们的，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尝尝吧。”
祁校长： “心意我们领，但这也太多了，我们是吃过晚饭的，这么多也吃不完啊，况且，这么热的天气，吃这么一大碗红糖鸡蛋，怎么消受。。。。。。”祁校长看着碗里的糖水蛋，微笑着连连摆手。
祁校长：“这样，小英，你再去拿两幅碗筷出来！！！”。
小英：“王老师，你吃，你吃。。。。”
王老师：“乖孩子，快去拿，我还有话对你说，我们边吃边聊！！！！”
118：外 日 院坝里
小英又拿了两幅碗筷放在桌上，祁校长端起自己的那一碗说道：“我们都是农民的子弟，既然煮好了，就没有浪费的理由，来，我们一人一个，分了它。”说完，从自己的碗里，拨了一个鸡蛋到钟伯面前的碗里。
王老师将自己碗里的蛋，也分了一个给小英。
“快吃吧，小英。”
“王老师，您也吃。”
。。。。
118：外 日 院坝里 桌子旁
王老师：“嗯，不错，小英的手艺不错，甜度刚刚合适，就是这个蛋稍微有一点老。”
小英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不是很会做这个。”
祁校长：“没事没事，已经很好了。”祁校长把碗仰得老高，喝完了最后一滴糖水。
王老师吃完也放下碗筷，对小英说道：“小英，我和祁先生刚刚和你父亲商量了你读高中的事。”
钟小英不敢接王老师的话，慢慢的将头埋了下去。
王老师：“你读高中，每月就从家里带30斤大米到学校，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费用嘛，祁先生会想办法给你减免。”王老师将自己的小凳子，朝小英的方向挪了挪，用手搭在小英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钟小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和自己对面的祁校长。
“一个勤奋到牛角挂书的好孩子，怎么能放弃学业呢？”王老师笑着说道。
钟小英愣神。
祁校长：“小英，我刚刚和你爹谈到了，现在大家天天都能吃饱，对吧。”
“嗯！”小英回应，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稻田方向。
祁校长语气严肃：“你今年15岁，你爹会为了你奋斗，你自己也在为你自己奋斗。比起填饱肚子，还有一件事更加重要，那就是你的未来。”
“当你读完大学，见识过了外面的世界，你就会向往未来，更加美好的生活。”【呼应---87】
王老师和祁校长双双站起身来，王老师对钟伯说道：“钟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再晚，就看不见路了。”
119：外 日 院坝里
钟伯和小英连忙起身恭送。
王老师：“对了小英，从下周开始，我们初三，四个班，选了30几个尖子生，会在放学后，单独再上一节课，你也要参加。”
小英：“我知道了，王老师，谢谢你王老师，还有祁校长。”钟小英，向自行车上两位即将离去人，深深鞠躬。
祁校长：“小英啊，我们的国家，我们这个民族，有很长的文明史。铸造这么长的文明史，靠的就是一种精神，那就是自强不息，你未来的学业，人生，都会遇到各种未知的困难，需要你用这种精神去坚持。同时，你要相信你爹，他身上也是有这种品质的。【呼应122】”
钟伯和钟小英目送自行车渐渐远行，后座上的王老师，突然又回头向钟小英大喊：“小英，冰糕好不好吃！！！！”
钟小英冲着渐渐远去的王老师挥手，并大声的回答：“好吃，很甜！！！！！”
120：外 &
nbsp; 夜 院坝里院坝里。钟伯对正在看书的小英说道：“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小英收拾书本：“嗯，爹也早点休息，我把牛宝安顿好。”
“没事，等会我来，这两天农活忙完了，我抽袋烟再去安顿他。”
“那我去睡了，爹，你不要抽太多烟。”
121：外 夜 院坝里
钟伯将自己的小凳子，移到了牛宝身边，又点了一袋烟。
钟伯陷入沉思。
122：内 日 钟伯少年时的课堂
一场年代久远的课堂。
一位一袭青衫，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的老先生，正在教室里背手而行。
前方的黑板上，书写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下方一排小字，书写着这句话的注释：俊逸，奔腾，向前，永无止境。
先生讲课，抑扬顿挫：“自强不息，乃是我族最伟大之精神。如今，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吾辈当更加以此为座右铭，为我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钟灵君。”先生点名。
少年钟伯：“先生请赐教。”一位身穿长衫，虽然稚嫩，但身形潇洒的少年学子站起身来向先生拱手行礼。
先生：“如若让你用一种现实之生物，来诠释概括此自强不息，俊逸奔腾之精神，你如何作答？”
少年钟伯：“马！！！！！！”
。。。。。。。。。。
122:外 夜 院坝里
手持旱烟袋的钟伯。
不停咀嚼的老牛。
他们靠得很近，月光照在他们身上，照在他们一样，黝黑得发亮的皮肤上。
钟伯使劲的抽完最后一口烟，转身走进自己的屋里，摸索出一个铁盒子，又来到老牛的身边坐下。
打开铁盒，钟伯摸索着，先是拿出一张照片
一张黑白单人照，应该是相馆里所照，布景一看就是假的那种，照片里的少年标准民国时期学生打扮，英气勃勃，着长衫，带围巾，右手扶着椅子，左臂下夹着几本书卷。
借着月光，钟伯将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最后放进铁盒子里。又从盒子里摸出一叠零零散散的钞票，数了又数，11块6毛，外加几个一分两分的硬币，这是全家全部的积蓄。
钟伯将拿出的东西重新放回铁盒，又小心翼翼的盒上，双手抱在怀里，看了看天空的月亮。
123：外 夜 院坝里
钟伯用手抚摸着牛宝的头，说：“读书的时候，我不是个好学生，一天老想着去上战场，那时也是14岁，后来学校办不下去，就回来种田了。”
钟伯：“但是这一次，我至少不会在让小英，因为我，读不了书。”
钟伯：“老伙计，我仔细算了一下，小英一年的大学，大概要300块钱，四年就是1200块，我们有七年的时间来挣这些钱。”
钟伯：“现在粮食产量高，每年都有一些富裕，留下全家口粮，扣除要交的公粮，应该能余下三四十块钱。”
钟伯：“我们一起，去替那些没牛的家里耕田，每个农忙季节，我们可以做5-8天，我每天可以挣1.5元，你可以挣2.5元，这样，每年两季，我们大概能挣五六十元，家里有种的红薯，玉米，小麦这些，还可以换一些钱，零碎的粮食再养点鸡，老伙计，我们两个，真的可以办到。”
一直嚼个不停的老牛，此刻早已停止咀嚼，他望着钟伯，发出了一声：“哞！！！！”
钟伯拍了拍老牛的额头说道：“以后就辛苦你了，老伙计。”
。。。。。。。
124：内
; 夜 牛棚【长时】牛棚里，堆放着农具，给老牛预备的一些干草料，还有生火做饭的干柴。牛宝卧在自己的干草堆里，望着牛棚外的月光，依旧在咀嚼。
大黄趴在自己的窝里，两眼看着牛宝。
小黑像个人一样，蹲在大黄身边，两字前爪，搭在大黄的背上。
今天格外安静。
“今天那个校长，好有威严啊，而且我觉得，他是一位真正智者！！”
老牛终于打破宁静。
“对对对，以前有陌生人，我都会叫两声预警，但是，我看到那位校长，居然不敢叫。”大黄。
牛宝：“哦，你听见那位校长说的了吗？！！！”
大黄：“校长说还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
“对，未来，更加美好的生活。”
大黄看着外面的月亮：“我想不出来，还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牛宝：“我们。。。。。。没有未来，但是那个校长说小英有未来，但是得先上大学。”
“大学是什么学？”小黑舔了舔爪子。
“不知道，只知道要读四年。”牛宝说道。
大黄突然起身走到牛棚中间：“小英，小学读了六年，现在初中三年，然后区里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这。。。。一共是多少年来的？”
小黑迅速的掰着自己的爪子：“16年。”
“哇，人类光是读书，就要读16年！！！！！！”几个老伙计一起惊叹
“我遇见过最老的一只狗，才20岁。”大黄
“我娘18岁，因为她耕地任务繁重，最后实在耕不动了，于是就去了那里。”牛宝。
小黑黯然起身，走到狗窝最里面，将狗窝里靠墙的稻草扒开，露出那些刻着自己战绩的木板。
他用一只前爪，按在了第一个竖列，一个只有四道刻痕的竖列，小黑望着那四道刻痕：“这一年，我爹失踪了，这一年也是小英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年。这一年的四只老鼠其实是我娘抓的，大半年，我娘只抓到四只老鼠。”
“我娘只抓到四只老鼠，是因为那一年，几乎没有老鼠可以抓，四只老鼠，娘全部都给我吃了，她总是骗我说她已经吃过了，最后，她自己饿死了，13岁。”小黑用前爪，反复摩挲着那四道刻痕，仿佛，她的娘亲，就埋在那四道刻痕里。
大黄将小黑揽进怀里：“嘿，兄弟，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种年头早就过去了。你现在，甚至已经不吃甲虫了，不是吗？”
“喔，当然。”小黑用爪子扫去自己眼角的泪花：“那些年，谢谢你翻开竹林里那些笨重的石头，帮我找虫子。”
“好兄弟，我们不说那些过去的事，我们说现在。”
小黑突然又充满精神与激情，跳到牛棚中间的空地上：“对对对，现在，我们说现在，尽管在这个家里，我只算半个，但这个家，现在有了一个巨大的目标。”
“是的，伙计们，虽然我们搞不懂人类为什么要读那么多书，但是，今天的钟伯，跟以前都不一样。
他看小英试卷是，那种满足的神情，比能吃饱肚子更满足。听见小英要上大学，那种期待的眼神，比干旱时期待干旱的时候下雨更浓烈。”牛宝将头抬得很高很高。
大黄也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对对对，我也感觉到了。那位威严的校长说，人类不能一天到晚，只为吃饱肚子为目标。既然小英的大学，就是小英的未来，小英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这么重要的事，可不能只靠钟伯一个人。”
牛宝：“呵呵呵，那是当然，刚才老头子跟我说以后就要辛苦我了，他真是太见外了。这么多年，我这头本地区劳力最好的牛，每年却只耕自己家里那几亩田地，完全没有发挥实力。”
大黄异常兴奋：“嘿，我的两个老伙计，先别说这些客套话，我们现在要找出事情的关键点，然后，找出那些是我们能出力的。”
小黑：“钱，钱最关键。”
几个伙计互相对视一下，连忙摇头：“不不不，这个我们不行”。
小黑急得在屋里打转，又突然醒悟般的停下说道：“对，铁盒子，钟伯把钱和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那个铁盒子里，那个铁盒子，放在钟伯床脚下的一个砖缝
里，我看见过。”“嗯，以后，我和钟伯会经常不在家里，万一。”老牛警觉的说道。
“小偷？”大黄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工作，大喊一声：“看我不撕碎他们。”
“好好好，第一个任务，铁盒子保卫战，执行者，大黄。”小黑像一个老师，来回踱步，郑重的说道。
几个伙计似乎找到了方向，都在努力的思索着。
“对了”小黑点亮了智慧的天灯：“粮食，钟伯说，富余的粮食可以换钱，那么。”小黑亮出自己的利爪，露出尖牙嘶叫了一声：“我将干掉每一只胆敢偷粮的老鼠。”
大黄兴奋得大叫一声：“好的，第二个关键点：粮仓保卫战，执行者：小黑。”
小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望向老牛：“老牛，你执行什么任务？”
老牛嚼了嚼干草说道，慢条斯理的说道：“伙计，重点不是我执行什么任务，我觉得我本身就是关键点。”
小黑和大黄互相对视了一下，连连点头，并自嘲着自己的愚蠢。
“对对对，”大黄走到牛棚的中间：“老牛才是关键点，我们围绕老牛这个关键点能做什么？”
“钟伯以后会很忙，种田，除草，施肥，撒农药。呃，牛棚里的牛粪，谁来清理？”小黑问道。
小黑和老牛一起看向大黄。
大黄警觉的说道：“嘿，这个问题别看我，我不吃牛粪，况且，量太大了。”
“总之，老牛现在是家里最能挣钱的，钟伯每天挣1.5元，老牛却能挣2.5元。”小黑伸出爪子，反复的伸出1根，两根，1根，两根，却不能伸出1.5根，急得抓了抓脑袋：“这个1.5怎么比划？我的爪子不够用？明明有四个爪子，为什么比划不出1.5？难道这就是数学的奥秘？如果我和小英一起上学，数学能考多少分？”
牛宝：“哈哈哈哈哈哈，你有四条腿，18个爪子，你能考18分。”
大黄：“总之，老牛要保持足够的体力，那么他就要吃得很多，很好。我们能做什么？”
小黑：“我抓的老鼠，都给老牛！！！！”小黑又亮出自己的爪子嘶叫。
吓得老牛连连摇头：“我不吃老鼠，我们牛是吃素的。”
大黄：“对了！！！放牛，小英以后要补课，放学很晚，而且，读高中是住校，谁放牛？”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路线我都记得很清楚。”老牛自信的抬头。
“好老牛保卫战第一点：放牛，执行者：老牛自己。”小黑又开始踱步。
“不不不，伙计，老牛不能自己单独出去。”大黄连忙摇头。
“为什么？”老牛和小黑同时问道。
大黄走到牛宝面前，用嘴咬住老牛的绳子，使劲一拉。
“疼，疼，疼！！！！！！！”老牛疼得大叫。
“看见了没，万一有陌生人，牵着这根绳子，拽着他的鼻子，老牛不走也得走。”大黄兴奋的跑道屋外的月光下跳了一圈回到牛棚，在小黑惊奇的眼光中说道：“老牛保卫战第一点：放牛，执行者：本地区最帅的狗----大黄。”
“哦！哦！哦！”小黑醒悟般的感叹道。
“快想想还有什么？”大黄焦急的问到。
“让我在想想。”小黑加快了踱步的速度。
“休息，农忙的时候老牛除了吃好，还要休息好。”小黑说道。
“那我提议，以后老牛凡是白天工作过，或者第二天有工作。牛棚将采取静默管制，保证老牛休息好。”小黑严肃的说道，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只认可，纷纷点头。
“那老牛今天工作过，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不不不，今天只有半天，不算！！！！”几个老伙计一起说道【滑稽】。
“而且，今天的会议，是讨论家庭大事，关系到小英的大学，具有里程碑意义，是要负历史责任的。”小黑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吗？”大黄前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使劲的摇着尾巴。
“噢！！！！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牛宝的面色变得十分凝重与严肃。
“是什么，老伙计。”小黑问道。
“我每次出去放自己，如果大黄也去，钟伯又不在家，那么家里还几个小时就只有一只猫，万一。”
几个老伙计立刻又陷入了思考当中。
“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处理。”大黄走到小黑的身边，搂着小黑的肩膀走到牛棚外，指着天上布
置自己的计划：“你记住太阳的位置，当太阳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会和老牛出门，在屋后的竹林里乘凉，太阳走到这个位置，我们会沿着屋后的小路上山，那里有一大片开阔山坡，我会带老牛在那里填饱肚子，当太阳走到这里，我会带老牛沿着山脊，走到水库那里，沿着水库下面的小河，去吃河边鲜嫩的青草，润滑老牛的肠胃。当太阳走到这里，我们就走到屋前不远的河滩，离家就很近了。如果是夏天天气热，我会带老牛在泥塘里泡个冷水澡，明白了吗？”“明白什么？”小黑一脸问号。
“傻瓜，太阳就是时间，太阳又决定了我们在哪里，如果家里发生什么事，就只有你，赶快跑来找我，明白了吗？”
“喔！！！！！明白了，铁盒子保卫战：候补选手：小黑！！！！！！”
“哈哈哈哈哈哈！！！”
“那我们睡了吧”
“好，谁也不许出声。”
“谁出声，谁就是小狗。”
“汪汪汪！！！”
125：日 外 稻田里【牛宝梦境】
这天晚上，牛宝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牛儿！！！牛儿！！！！！”
牛宝，发现自己站在田野里，站在钟伯家那块稻田的中央。
周围一片薄薄的雾气，随着微风轻摆。
牛宝惊奇的看着自己的脚下，明明刚刚才载下秧苗的稻田，却变成了收割后的景象。
“牛儿，牛儿！！！”一个老者的声音。
“是谁？是在叫我吗？”牛宝问道。
“你找到马了吗？”
“马？马是什么东西？”
“你只有找到的马的时候，才会找到自己的归宿。”一团雾气，飘到牛宝面前，然后随风飘散。
。。。。。。。。。
126：内 夜 厨房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小英便起了床，生火做饭。
127：外 日 院坝里
小英看了看天气，将牛牵到院坝里。
小英将牛棚牛窝里的草，用竹竿挑到院子里，清理完牛粪，天刚蒙蒙亮。
吃完早饭，喂过大黄，便背着书包，提上自己的饭盒，准备去上学。
127：外 日 院坝边缘
走到院坝边，村里其他上学的孩子也陆续走了出来，孩子们开心的互相打着招呼。
村里其他的狗，也跟着自己家的小孩，在这一刻短暂的聚集在小英家的院子里，小英和村里的伙伴汇集，然后一起上路。
小英回头看了看蹲在牛棚门口的大黄喊道：“大黄，你今天怎么了？不送我吗？”
大黄使劲的摇着尾巴，却仍然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今天很奇怪哦！！！！？？”小英疑惑的看着大黄。
一群赤脚的孩子，行走在清晨的阳光之中，身后，跟着各种花色的中华田园犬。
大黄蹲在路边，目送小英远去。
128：外 内 牛棚内
午饭后，太阳最高的时候。
大黄用嘴，拉开绑在柱子上的绳结，然后连续跳了好多下，将绳子缠在了牛宝的牛角上。
大黄走出了牛棚，看了看厨房，有做饭的声音。
大黄给牛宝使了个眼色。
两个老伙计朝屋后的小路走去。
临走，大黄吩咐小黑说道：“今天钟伯在家，以后如果钟伯出去干活，你要记得太阳的方位啊。”
“放心吧。”小黑郑重的点点头。
129：大黄和牛宝，两人卧在竹林里的老地方，躲避一天之中最热的阳光。
过了一会儿，村里其他的人，也会陆续将自己家的牛，牵到了竹林。
。。。。。。。。
130：外 日 &n
bsp; 竹林喧闹声。
最早放学的孩子们，陆续冲进竹林，找到自己家的牛，浩浩汤汤的从小路，往山上走去。
几只狗互相追逐，一起上山。
大黄和牛宝最后出发，一起走出了竹林，大黄使劲一跳，便站在了牛背上，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牛宝背上最宽阔的地方趴着。
牛宝：“嘿，你过分了呀，以前都是你跟在后面的。”
大黄：“行了，老伙计，这是放牛娃的特权，小英现在不在，我就是放牛娃，放牛狗！！！哈哈哈哈”
牛宝：“呵呵呵，受不了你这个家伙。”
131外 日 竹林后的山路
沿着小路一只走。
132：外 日 后山山坡
山坡上。
大黄从牛宝的背上跳了下来，找了一处高一点的树荫趴着。
大黄的视线，一只注视着吃草的老牛。
又一阵喧闹。
上河村的孩子，也陆续牵着自己家的牛，来到这片巨大的山林开阔地。
孩子们打招呼。
牛儿吃草，狗开始互相追逐。
放牛娃们，则聚在一起，有的，选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丢沙包；有的，聚在一起看书；有的，围在一起玩抓石子游戏；有的，找块平坦的石头，画出棋盘，开始博弈；有的女孩子；甚至会拿出针线活，趁着空闲补衣服，织毛衣。
133：外 日 树荫下
花花【黑白相间的大花狗】，摇着尾巴过来：“大黄，你为什么不下来玩。”
“我以后都不来了，我要放牛。”大黄的视线里，只有牛宝。
花花：“你放牛？开什么玩笑？不是有小英吗？”
“你到处看看，小英在哪里？”
花花摇着尾巴转了好几个圈：“你放牛，真的假的？”
“真的，小英以后要补课，再以后住校上高中，再以后要读大学，都没有时间，从今以后，这头牛都归我了。”
大黄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吸引了其他狗狗的注意，也吸引了牛宝的注意。
“你这家伙，明明就只趴在那里，什么都没做。”牛宝大声说道。
“哞！！！！！！”牛宝的叫声，引起了一些孩子的注意。
“咦，小英姐家的牛和狗都在这里，怎么不见小英姐呢？”
“也没看见钟伯啊？”
“英姐要毕业了，这会儿还在学校补课呢。”
“那他们家的牛和狗，是自己上来的？”
“这也太奇怪了吧？”
。。。。。。
134：外 日 山坡
牛宝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卧下，大黄也跑到他的身边，找了个位置趴着。
牛宝：“我休息一会儿，就往水库走。”
大黄：“没问题，老伙计，我的任务就是为你保驾护航。”
两人卧在树荫下，从山上的视角俯视整个山谷。
右手边的远端是水库，水库再过去，便是一座山，水库边上的一条路，这头连着两个老伙计的家，那头出去，翻过山，再下坡，走出去，可以走到镇上。
“伙计，从这里往下看，我可以看见这里我耕过的每一块田地。”
大黄抬起爪子指了几处地方也说道：“看，那里是我们自己的家，那里是你经常泡冷水澡的浅滩，那上面，水库下面往前的村子是上河村，花花的就住在那里。”
“喔呵呵呵，你最喜欢往那里跑了。”
。。。。。。。
135：外 日 山坡
“走吧，我们去水库那边。”牛宝起身。
“走咯！！！！”
136：外 日&nb
sp; 水库一角沿着山脊一路向下，不久就来到水库的一角。
书库边，孩子野泳。
岸上几个光着身子，互相追逐。
近处，连个孩子在比赛打水漂。
石片投出，在水漂飘行，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水波。孩子又跳又笑。
几个妇女，团团围住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在说着什么。
不远处，停放着一辆警用的三轮摩托车【边三轮，偏三轮，跨子。】。
大黄趴在牛背上走了过来。
几个妇女的好奇：“这。。。。。不是钟伯家的牛吗？但是他们家的人呢？？？？”
137：外 日 水库一角
但是昨天见过的那只警犬跑了过来：“你们两个，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是什么人？”大黄从牛背上跳下来，看着警犬虎子。
“他们有时卖冰棍，有时卖布料，有时磨剪刀，磨菜刀，总之，他们不是你们村的，是你们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没见过。”
“很好，如果有，要立刻报告我，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是犯罪分子。”说完，警犬虎子斜着身子，给牛宝和大黄展示自己左边肩膀的绷带。
“这是什么？”牛宝明显没见过这个东西。
“绷带。”
“然后呢？”
“我昨天晚上，我和我的搭档，一起出警，我与犯罪分子做了英勇的斗争，虽然我英勇负伤，但是，我帮助我的搭档抓住了犯罪分子。”
“犯罪分子？”大黄歪着头。
“就是小偷啦！！”虎子。
“小偷！！！”牛宝紧张得抬起头，睁大眼睛紧张了起来。
“小偷！！！！在哪里？”大黄紧张的问道。
“说了被我们抓起来了。”
“那你还问我们做什么？你不是很严谨么？”大黄歪着脑袋，斜视着警犬。
“我又没有说小偷只有一个，据那个家伙交代，他还有同伙，会伪装成各种人员，混进村里，偷鸡摸狗。”
大黄的脊背一阵发凉，躲在了牛宝的身子下面，露出脑袋惊恐的说道：“什么？摸狗？偷鸡我能理解，但他们摸狗干什么？”
“就是偷取，窃取村民贵重物品的意思，这是比喻，比喻知不知道！！？？”
牛宝和大黄对视了一眼，大黄说道：“牛宝，今天不去润滑你的肠胃了，我们马上回家。”
“走。”
大黄和牛宝转身准备走，被警犬虎子叫住：“你们两个，这会儿各家各户都有人，小偷不会这个时候来。”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
“一般是趁农忙，大家都在外面干活，家里没人的时候。”
“哦！！！！”两个老伙计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了，你们走吧。谢谢你们对我工作的配合！！！”
大黄跳上老牛的脊背，准备带牛宝离开。
警犬虎子立刻叫住他们：“你为什么趴在他的背上？这是违反规定的。”
“规定？什么规定？”
虎子歪着头想了一下，他没有见过狗骑在牛背上，但他似乎也没听说过狗不能骑在牛背上，于是换了一种口气说道：“好像，没听说过，狗能骑在牛背上，通常，我们都只知道，人，才能骑在牛背上，或者马背上，不过，算了，你们走吧！！！”
“等一下，这位警官！”牛宝听到警犬虎子的嘴里，说出了他正在苦苦寻找的东西“马”。
虎子听见牛宝叫他警官，一只超级大的德国牧羊犬，居然显得有些羞涩，使劲的摇了摇尾巴说道：“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老牛。”
“你知道什么是马吗？”牛宝充满期待的看着警犬虎子。
“马？我当然知道。以前，我在军队的时候，有一匹马，做过我的战友。”
“战友？军队？马是做什么的？他们长什么样子？”
“他们是这个世间，最英俊的动物，他们脊背挺直，四肢修长有力，他们最善于奔跑，当他们奔跑的时候，脖子上的长发随风飘逸，绝对是世间最帅的动物。。。。”
“嘿！！世间最帅。。。。”大黄对这个说法显然不满意，正准备辩驳，却被牛宝打断。
牛宝说：“你别理这只狗，你继续说，我们这个地区有马吗？”
“当然有，区里的邮局有一匹，负责传递重要文件。不过，现在都用汽
车和摩托车，加上这匹马战功显赫，最近已经很少亲自出马了。”“虎子！”远处的警察呼叫着警犬。
“再见，我很喜欢你们两位。”虎子转身跑开。
牛宝看着警犬虎子跳上摩托车的车斗，随着一声轰鸣远去，愣愣的站在原地。
138：日 外 水库一角
一阵骚动与喧闹，山上的孩子们，也陆续牵着牛，赶了过来。
大黄与牛宝，便朝水库下的河边走去:“走啦，伙计，别管马了，我们去下面沿着河向家的方向走，那里有最鲜嫩的青草，我们去润滑你的肠胃。”
牛宝：“谢谢你伙计，老牛最爱吃嫩草。”
。。。。。。
139：外 日 院坝里
黄昏，山谷里吹来的风，树木，竹林，开始随风摇曳。
大黄趴在牛宝的背上，回到了自家的院坝里。
小英，还有钟伯，正在把早上搬到院坝里晾晒的那些，牛窝里的干草，重新铺回牛宝的牛窝。
看见牛和狗回家，小英笑，向牛宝和大黄跑了过来。
大黄从牛宝的背上跳下来，跑到小英的面前，围着小英，开心的的转圈，尾巴摇摆的频率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小英抱住大黄的脖子连连夸赞：“大黄，你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你居然会放牛。”
躺在院坝一角，小黑转过头来，嫉妒，说：“他明明就是跟着出去溜了一圈，而且，这个时候，我还不得不顶替他的职责。”
钟伯牵着牛宝，把他拴在了院坝里的小木桩上，拿了刷子，准备清理牛宝的身体。
小英放开了大黄，走过来接过钟伯手里的刷子对钟伯说：“爹，我来吧。”
小英清理老牛的身体，将挂在老牛身上的树叶，草根，还有粘在牛毛上的苍耳，小心翼翼的清理得干干净净。
用毛刷，再刷一边牛的身体。
牛宝：“哞！！！！！！”
“哈哈哈哈，牛宝，你真是最聪明的牛了。出去吃饱了没有，天气热的时候，记得要去泡个冷水澡哦。”小英的双手，抚摸着牛宝那对巨大的牛角。
140：内 夜 牛棚里
“这事儿有点不对头，明明这只狗，什么都没做，还得到小英最多的夸奖，牛宝，你看见了，小英还搂着他的脖子亲他呢。。。。。”小黑气鼓鼓，用爪子，使劲拍打着大黄的耳朵。
大黄咧嘴：“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做呢，我所应对的，都是潜在的风险。潜在风险，明白吗？”
“好了，我看这事没什么问题，不管怎样，我们为小英，为钟伯，省去了一件大事，小英可以专心学习，钟伯也可以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不是吗？”
“好吧，既然牛宝都这么说，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小黑起身，弓了弓身子，弹了几下自己的后腿说道：“我出去一趟。”
141：内 夜 牛棚里
“今天是满月唉！！！”大黄走出牛棚，坐在地上，身体笔直，抬头望着的月亮。
“伙计，都十几年了，每次满月，你都这样出去看月亮，还没看够吗？”
大黄将本来耷拉着的耳朵竖起，回头对牛宝说：“伙计，你听说过天狗食月吗？”
“听说过，但是这和满月有什么关系？”
“你说，是一张圆圆的饼多一些呢？还是半张饼多一些呢？要吃，也要多吃一点嘛！！！”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只傻狗。”
“呵呵哈哈，终有一天，我也要把月亮吃了。”
【从此，上河村，下河村，多了一件人们眼中的新鲜事，那就是钟伯家的狗和牛，不用人带，也能自己出去放牛。
渐渐的，村子里的人，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件事。
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钟伯一家，都在为小英将来上大学做准备。
渐渐的，一些家里没有牛的农户，也开始来联系了钟伯，以后让钟
伯和牛宝，帮家里耕田，并给与报酬。渐渐的，小英的勤敏好学，被人所熟知。
渐渐的，小英会成为整个村里人的骄傲。】
。。。。。。。。
142外 日 山坡
天气阴，有风。
牛宝和大黄早早的来到山上吃草。
吃饱了的牛宝大黄，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卧倒休息。
“今天天气凉快，你就不要去泡冷水澡了。”
牛宝用鼻子使劲吸了吸空气说道：“空气好湿润，要下雨了。我们今天就不去水库那边了，就在这里休息吧，等会儿回家也近。”
“好吧，你说了算，伙计，天气凉凉的真舒服，那我睡一会儿。”
“你睡吧。”牛宝对大黄说道，自己还是微微抬头，看着山下那成片成片的稻田。
143：外 日 山坡
孩子们的喧闹。
吵醒了大黄，转头望去，远远地便看见了远处跑来的花花。
大黄立刻迎了上去，摇着尾巴，与花花碰了碰鼻子，舔了舔花花的耳朵。
山坡上，立刻便热闹了起来。
有两只狗立刻不知为何打了起来，互相追逐撕咬。
坐在一起的大黄和花花，立刻赶了过去。
“为什么打架？”花花历声责问。
“他们家的男人，偷偷的挖了我们家秧田田埂，把水放到他们家的田里去了。”一只狗呲着牙说道。
“你放屁，明明是你们家自私，把水都截留到你们家的田里，我们家的秧田都快干了。”另一只狗，似乎也对这事耿耿于怀。
“都给我住嘴。”花花大声吼道：“记住，兄弟们，这种事情让他们人类自己解决，他们有自己相处的法则。我们要护卫的，是来自外部的偷盗，抢夺，以及对家人的安全负责，都给我散开。”很明显，在这一带，花花是这群田园犬的领袖。
扎堆围观的狗，散开。
144：外 日 山坡
大黄回到牛宝的身边坐下。
“他们吵什么？”牛宝问道。
“说是两家稻田放水的事。”
“多管闲事。”牛宝继续说：“嘿，老伙计，明明你比花花还大两岁，为何她却成了大伙的领袖？”
“唉，跟人类的女人一样，喜欢当家，我让他的。”
“哈哈哈哈。”
145：外 日 山坡
一头大水牛，走到牛宝的身边，卧在了牛宝的身边。
“大哥，我可能要走了。今天中午，九叔给我煮了豆子。”水牛鼻孔里喷出一个“哼”，继续说：“现在又不是农忙季节。”
牛宝睁大眼睛，惊，问道：“你才11岁啊。”
“前天，在下面的坡地里摔了一跤，后腿疼，没有力气，兽医说断了一根筋。”
牛宝沉默。
“你害怕吗？黑山。”大黄问道。
“我见过那个地方，我不害怕。但是我听说他们会把整张牛皮剥下来，做成皮带，鞋子，包包，我很害怕这个，那样应该很疼。”
“没事，兄弟，他们不会在你活着的时候拔你的皮。”牛宝低下了头，在这片山坡上，几乎每一年，都有自己的同伴跟自己告别，或者是黄牛，或者是水牛。
“噢，那我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只是我这两天，每天晚上都梦见妈妈。”
“你还记得妈妈吗？”牛宝问道。
“记得，我记得我刚生下来，四肢无力，妈妈叫我向东南西北，每个方向跪拜一次，妈妈说牛儿拜过四方，就能站起来，也不管以后走到哪里，四肢都会强壮有力。”
“妈妈也是这样教我的。”牛宝看着上河村的方向说道。
沉默。。。。。。
146：外 日 山坡
大黄吸了吸空气，对着另
一个上山方向的路大声说道：“不详的味道。”147：外 日 另一条上山的路
从那边的山路上上来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子，身材魁梧，一脸横肉，手臂比有些人的腿还粗，样子凶横可怕。
大黄对着来人露出牙齿狂吠，一时间，整个山坡上的狗，都对着这个刚来的胖子狂吠了起来。
148：外 日 山坡
黑山，悲凉：“就是这个人，我见过很多次了。”
牛宝沉默，转头看着远处。
149：外 日 山坡的另一边
几个人在远处商量着什么，持续。
络腮胡子的大胖子，从腰间的包里，摸了一叠钞票出来，递给一个矮个的瘦小男人。
瘦小的男子对着一个十一二的男孩喊道：“把牛牵回来。”
150：日 外 山坡
“我走了大哥。”黑山，一只后退颤抖。
“慢走，兄弟。”牛宝没有看黑山，两眼仍然看着远处。
151：日 外 山坡
风变大，牛宝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大黄说道：“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起身，独自下山。
152：外 爷 牛棚门口
天黑的时候，雨，小黑走到牛棚门口，抖落身上的雨点：“这该死的风，我本来差点就得手了。”
大黄搂小黑进狗窝，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小黑低声：“怎么？今天不夜谈了吗？牛宝今天和明天没有工作啊！”
大黄朝着牛棚的另一边示意。
小黑转头看过去，今天的牛宝，没有抬头在那里咀嚼干草，而是整个身体都蜷在一起，把头埋进怀里。
“出什么事了吗？”小黑将声音压到最低。
“黑山走了。”大黄说道。
黑夜中，狂风吹过山坡，吹过竹林，把成片的竹林吹得犹如海浪一样起起伏伏
153：外 夜 村庄远景
大风掩盖了很多声音，掩盖了驱使黑山上车的鞭打声，掩盖了村民用木杆抬他上车的吆喝声，掩盖了黑山凄烈的叫声。
154：外 日 村庄各处【几天】
上山，牛宝无话，大黄紧紧跟着。太阳
休息时，牛宝无话，大黄守在牛宝身边看着。阴，有风。
水边吃草时，牛宝无话，大黄跟在后面。小雨。
155：外 日 竹林 【太阳】
大黄刚把牛宝带到竹林里乘凉。
牛宝：“小英的学校是什么样子？”
“额。。呃。。很大，有很大的大门，里面有很多教室，很多学生。”面对突然开口说话的牛宝，大黄有些不知所措。
“真想去小英的学校看看啊。”牛宝朝着水库的方向望去。
大黄突然兴奋的说道：“对啊，老伙计，你还没有去过小英的学校呢，我可以带你去啊。”
老牛激动，扇耳朵：“可以吗？我这两双腿，虽然强壮有力，但是我这蹄子，让我走得很慢。”
“没问题，伙计，现在时间还早得很，我们先上后山，然后悄悄的
从水库边绕出去，村里的人就不会发现了。”牛宝，胆怯：“还是算了。”
大黄，兴奋：“伙计，我跟你说，小英马上初中毕业。以后都会去到很远的地方，读大学更是要到外省，你再不去，你就永远看到小英的学校是什么样子。”
牛宝突然起身，楞一下：“走。”
大黄：“哈哈哈，这就对了，别怕，有我在。”
156：外 日
两个老伙计，悄悄的走向后山，又沿着山脊一直下去，走到水库旁边。
大黄朝着上河村的方向叫了几声：“花花！！花花！！！”
花花就从村子里跑了出来，看着大黄说道：“你们这会儿怎么就下来了，时间还早呢？”
“不不不，我要带这头老牛去学校，接小英放学。”
“你疯了，万一路上有危险怎么办？牛宝可是你们家最值钱的了。”。【此处呼应卖牛】
“所以请你一起去当个保镖啊！！！”大黄走到翠花身边，舔了舔翠花的耳朵。嬉皮笑脸的跳着。
“我挺着个大肚子，你让我跟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没事，还有几天才生呢，帮帮忙嘛，我让小黑多抓几只老鼠送给你。”
“唉，真拿你没办法，嫁狗随狗，走吧。”翠花咬了咬大黄的耳朵，。
157：外 日 乡村小路上
一头健壮的老牛，身边一左一右的跟着两条狗。
大黄：“花花，你热不热，前面路边有条人工渠，这个季节有水，我带你去喝点水吧。”
花花：“嗯，我有点渴了，老牛也渴了吧。”
牛宝：“嗯，确实有点渴。”
大黄：“还好路的两边都载有树木，虽然不是很高大，但好歹能遮挡一些阳光。”
158：外 日 人工渠旁边
人工渠的水，经由涵洞流出来。
牛宝喝水。“嗯，这水真甜，跟井水一样。”
花花舔水：“嗯，这水好像要流进我们那儿的水库，再从水库出去，灌溉我们村的稻田。”
大黄舔水
。。。。。。。
159：外 日 路上
继续行进。
花花：“你怎么突然想起带牛宝去接小英放学？”
“小英马上初中毕业了，以后都会去到更远的地方，牛宝还没看过小英的学校呢。再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疯狂啊。”花花说道。
大黄在花花耳边耳语：“其实是黑山走了，我想悄悄带牛宝去散散心。”
花花低头：“噢，我知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了，黑山流了好多眼泪。”
160：外 日 三岔路口。
牛宝矗立在路口，望着右边的方向。
大黄：“嘿，伙计，小英的学校在左边，右边是往镇上。”
大黄吐舌头，汉液从舌头上滴到地上。
花花也是如此。
牛宝：“我知道，黑山前几天走的右边。”
大黄：“嘿，伙计，你还在伤心吗？”
黑山：“嗯，黑山是我最后一个亲人。”
花花喘着气：“大黄，还有多远。”
大黄走到花花的身边，碰了碰翠花的鼻子：“你有不舒服吗？”
花花“有一点，天气太热了。”
牛宝：“花花，谢谢你陪我走这么远，我不再害怕了，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呢，那边也只有6里，我和大黄过去就行了。”
大黄：“那你回去吧，我晚上过来看你，老鼠宵夜，准时送到。”大黄舔了舔花花的脸颊。
花花“那剩下的路你们自己小心。”
大黄：“嗯，你回去也小心，你回到那个人工渠的时候，再去那里喝点水，顺便休息一
下，太阳已经走到那个方向，天气很快就会凉快下了。”“知道了，快走吧。”花花转身跑去。
161：外 日 三岔路口
牛宝“恭喜你啊，老伙计，你快当爹了。”
“希望花花生的孩子都像我。”
“像花花不好吗？”
大黄兴奋：“也好，也好，哈哈哈哈”
162：外 日 通往学校的路上
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路旁的房屋也渐渐多了起来。
经过牛宝和大黄身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路人：“这头牛，没主人吗？”
路人：“一条狗，也可以赶着牛走，真是稀奇呢。”
163：外 日 路上
前面出现了根电线杆，大黄连忙跑了过去，做出要黄狗撒尿的动作。
一条黑色的大狗：“你要是敢随地小便，我咬死你。”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们只是路过。”
黑狗：“路过？你和这只牛？你不要想唬我，你们的主人都没有跟在身边。”黑狗警惕的看着大黄和牛宝。
其他几只狗，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
大黄，看了看四周，示弱，“真的，我们只是去前面的学校，接我们家小英放学。”
“哦，那你要抓紧时间，很快就放学了。”
“好的，好的。”
黑狗与其他的狗，严肃，警惕，目送大黄和牛宝离开。
164：外 日 学校围墙外
高大的红砖围墙，旁边一排整齐高大的白杨树。
大黄：“到了，牛宝，这就是学校的围墙。”
牛宝惊奇，：“这就是小英的学校吗？”
大黄：“这只是围墙，里面更漂亮，走，我看能不能带你溜进去。”
牛宝胆怯：“进去？还是算了吧，我们就在外面等小英。”
大黄：“我都溜进去几次了，那个守门的老头是学校里敲钟的，大概钟敲得太多，把自己耳朵震坏了，所以，他耳朵不好使。”
165外 日 围墙外
顺着围墙，两个老伙计偷偷的溜到了大门口。铁栏杆的大门只是掩着，没有上锁，大黄用身体推开大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牛宝紧张得耳朵都竖起来了。
166：外 日 门卫室外
大黄抬高头，往门卫室里看去，门卫大爷侧坐在里面的椅子上，将一个收音机，凑到自己的耳朵边上。
“悄悄的。”大黄压低声音。
牛宝紧张，汗毛竖起，眼睛东张西望。
操场便，牛宝：“这么大一块空地，用来做什么？放牛吗？”
“这叫操场，孩子们下课后会在这里跳绳，踢毽子，丢沙包，做游戏，体育课跑步也在这里。”
“体育课？”
“就是锻炼身体，我看过小英上体育课，她没穿鞋子都能跑第一名。”
牛宝，羡慕眼神：“你居然看过小英上课。”
167：外 日 操场
牛宝扫视着学校，5层的教学楼，整齐排列的树木，宽阔的操场。
教室里传来整齐的读书声。
牛宝：“那么多孩子，一起在说什么？”
“朗读，这就是孩子们上课的声音。”
“真好听！！”
大黄跳到牛宝的背上，得意的说道：“怎么样？伙计，满意不。”
牛宝：“我觉得，我好想知道那位祁校长，所说的未来是什么了。”
“嗯，你这么说，我也有些明白了。”
牛宝：“你想一下，小英的高中，大学，未来那些更高级的学校，一
定比这里更漂亮。”“未来吗？嘿，老伙计，我悟到了，花花怀孕以后，我多管闲事的抓老鼠给她吃，不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未来能强壮一些吗？”
牛宝：“你说得有道理，老伙计。”
大黄：“那我们和人类的行为是一致的。”
牛宝：“喔，人类和我们一样的行为？那就是天道了。”
牛宝：“小英在哪间屋子？”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不敢去楼里面。有一次，我等小英，实在饿了，跑去后面偷剩饭吃，还差点被逮到呢。”
。。。。。。。
168：外 日 操场
操场上闲逛的牛宝大黄，东看看，西看看。
教学楼其中一个出口，一个人，光着脚丫子，大步跑了过来。
大黄，兴奋：“是小英，是小英。”
大黄从牛背上跳了下来，跑向小英。
牛宝像个小牛犊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向小英。
大黄使劲摇着尾巴，跳，舔小英的手。
小英径直跑到牛宝身边，摸着牛宝的脊背大声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我爹来了，我爹呢？”
钟小英四下张望，看见几个陆续出现在操场周围的老师。
钟小英牵着牛宝，走出校门。
169：外 日 围墙外
小英将牛宝拴在一颗白杨树上，将绳子拴得很短，让牛宝的嘴，几乎都贴到了树干上。
大黄兴奋：“怎么样？伙计？看见了小英了，开不开心？”
牛宝，胆小：“小英好像不高兴啊！！脸都气红了。”
大黄：“不不不，她那是看到我们两个，太激动了。”
大黄转圈，摇尾巴。
小英摸牛角：“牛宝，你怎么到学校里来了，为什么爹没有来，你这头傻牛，万一路上有危险怎么办？”
牛宝舔了舔小英的手。
小英白净的脸，气鼓鼓，红彤彤。
敲钟的声音，片刻之后，巨大的喧哗声。
牛宝，惊，望向学校里面。
“别害怕，放学了，是这个样子的。”小英抚摸着牛宝的头
成群结队的学生，走出校园，巨大的喧哗声，看着老牛，笑声，牛宝不安。
大黄，也被吓到了。紧紧的靠在小英的身边，警惕，紧张，注释着路过的孩子。
170：外 日 围墙外
喧闹渐渐，从小英身边的路过的学生，由成群结队，变成三三两两，再变成两个，一个。
面对围墙站在的小英，舒了口气，挪了挪身子。
大黄猛吸一口气，鼻子猛抽几下，对老牛说：“有味道。”
一个男生从校门方向走了过来。
大黄开始对着这个男生大声的吼叫。
大黄被小英一把按在了地上，并让大黄不要吼叫。
牛宝的眼神里，也出现一丝犹豫，他想后退，但是鼻子被拴在树上。
男生：“钟小英，王老师让你进去，马上开始补课了。传达室的王爷爷会帮你把牛看着的。”
“嗯！”小英的声音很小。
小英转身，安抚了牛宝
小英跟着出来的男生，进了学校。
171：外 日 围墙外
从校门里出来一个拿着小凳子的老人，刚才传达室的那个老爷子。
老爷子走到牛宝身边，看着牛宝：“真是一头好牛啊。”
老爷子笑着说道：“小英这个傻丫头，绳子拴这么短，牛一点都动不了。”
老爷子动手去解牛宝的绳子。
大黄象征性的叫了一声。
被解开绳子的牛宝，原地转了一圈，选择卧在了围墙边，转头一直看着校门的方向。
老爷子则坐在自己带来的小凳子上，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的收音机，将耳朵贴在收音机上。
。。。。。。
172：外 日 围墙外
大黄趴在地上。
牛宝也卧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咀嚼。
老爷子在听
收音机。围墙的影子，被阳光逐渐拉长的影子，慢慢的覆盖了路的中央。阳光的强度变得越来越低，颜色却越来越浓烈。
173：外 日 围墙外
黄昏金黄色的日光洒在路上，山上，田野里。
牛宝突然站起身来，看着校门口的方向。
小英，一脸微笑的走了过来。
小英将嘴凑到老爷子的耳朵边，大声：“王爷爷，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王爷爷懵的抬头说道：“好好好，小英，快回去吧，水牛走得慢。”
王爷爷带着自己的小凳子，仍然将收音机贴在耳朵上，向学校走去。
“谢谢王爷爷。”小英对着离去的王爷爷鞠躬致谢。
王爷爷头也不回的离去。
大黄：“你看，我就说这老爷子耳朵不好使吧。”
174：外 日 围墙外
小英将自己书包的袋子，收得短短的，挂在了牛宝的牛角上，牵着牛宝往家的方向走去。
“牛宝，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这么大一头牛，走过来很辛苦吧。”
牛宝听见小英的声音，又开心的舔着小英的手掌，并用头轻轻的拱着小英的身体。
小英看着路上，没有一个人，便双手撑在牛背，做出准备跳上牛背的动作。
男生：“钟小英。”
男生背着一个深蓝色的时髦书包，跟了上来。
“又是那个家伙。”大黄低吼一声，朝来人大吼。
却被小英打了脑袋：“别叫，这是我同学。”
175外 日 路上
男生赶了上来：“我爸去红旗公社了，今天不能来接我，我们一起走吧。”
“好！”小英的声音很小很小。
176外 日 路上
小英牵着牛，走在有树荫的一边。
男生和小英并肩前行，距离隔有点远，走在路中央。
两人无话，一直走。
177外 日 路上
牛宝：“嘿，伙计，这家伙虽然身上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但他的眼神很清澈和善，不像是坏人啊。”
大黄：“不，伙计，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能听见小英的心，跳得很快，我觉得小英害怕这个家伙。但是小英又不许我咬他，真是太奇怪了。”
牛宝：“真的吗？那你要警惕一点，随时注意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
大黄：“我知道，伙计。”
大黄快走几步，窜到了小英和男生的中间，不时的转头，紧紧的盯着男生。
178：外 日 路上
男生终于先开口了：“你们家这条狗，好凶啊。”
“他平时不这样。”小英低头说道。
“那我是坏人咯？”
“不知道。”
“哈哈哈”男生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大声笑了起来。
。。。。。。。
“你们家这头牛，应该有800斤。”
“不知道，没有称过。”
“你们家离镇上有多远？”
“14里。”
“喔，区里的高中，离镇上还有26里呢。你打算怎么过去啊？”
小英转头看了看男生，疑惑：“当然是走过去啊。”
“走过去？”男生，惊。
男生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以后，可以先到镇上，然后我爸会送我们去学校。”
“不了。”小英声音变得更小，将头埋得更低了。
“你一个女生，背着书包，带着衣服鞋袜，有时还要背30斤大，走过去？”
“嗯。”
两人又无话可说的境地。
行进的路上，只听得见牛宝的蹄子，走路时发出的声音。
179：外 日 三岔路
男生看着前面的三
岔路，轻轻的嘟了嘟嘴，鼻翼微微扩张。小英抬头看了前面的路口，又轻轻转头，偷偷的瞄了一眼男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180：外 日 三岔路
男生：“再见，钟小英，我直走。”
小英，最后抬起头说道：“再见，班长。”
“哈哈哈，”男生笑：“马上就毕业了，我以后，就不是你的班长了。”
小英没有说话，低着头，牵着牛，走进了大路右边的岔路，那是回家的路。
大黄，没有跟随小英和牛宝的步伐，而是站在岔路口，目送那个男生离开，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181：外 日 水库一角
当最后的夕阳。
坐在牛背上的小英，和牛宝的影子，长长的拉进稻田里。
小英，对着水库下面的河边，一个像是在寻找东西妇女喊道：
“杨幺婶，这么晚了，你在河边做什么？”小英，对着水库下面的河边，一个像是在寻找东西妇女喊道。
“小英！”妇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随即又惊呼到：“牛！！！！！！！”
杨幺婶急急忙忙的从河边，一路小跑到水库的大堤上，将双手拢在嘴边呈喇叭状，用她最大的声音向四面八方喊道：“哎！！！！！！回来了！！！不要找了！！！钟伯家的牛回来了！！！！和小英一起回来的。”
对面的山里，甚至传出了杨幺婶的回音。
杨幺婶有一路小跑的来到小英身边，兴奋的问道：“小英，牛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爹都快急死了。”
“他们跑到我的学校里来了。”小英羞涩的抿着嘴。
182：外 日 田野山林各处
四面八方，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小英熟悉的身影。
稻田间，灌木丛里，树林里，还有山脊上，陆陆续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还有几个，甚至是穿着短裤从下面的河里走上来的。
182：外 日 水库一角
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村民，逐渐，把小英和牛宝包围了起来。
“牛怎么会跑到学校里去，没人带啊。”
“难不成是去接小英放学？”
“我觉得是小英家的狗带过去的，这条蠢狗。”
“小英，有个神仙，是骑着毛驴的，你骑这么大一头牛，是要做仙女吗？”
“牛找到了就好，我先回去了，我们家的花花，一直在家里叫。”一个女人说完，就走开了。
大黄也撇下小英和牛宝，跟着女人跑了。
183：外 日 水库一角
钟伯气喘吁吁，走过来，一巴掌打在牛角上：“瘪犊子，你可把人急得要死啊，这么多人出来找你。”
100多人，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水库的一角。
金黄色的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入泛着金色光芒的稻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影子的轮廓，和远处的山脉的轮廓，一模一样。【基石之像，人之基石，国之基石】
184外 夜 画面回到现在【院子里】
钟小英怀里的小东，已经靠在母亲的怀里睡去。
但院子里多了坐在远处摇着竹扇的钟伯。
还有坐在钟小英身边的小萌。
小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摇着头：：“妈妈，一头牛怎么会，到那么远的学校去接你放学，我相信狗是能找到的，但是牛，绝对不相信。”
钟伯：“真的，你妈妈说的都是真的。。。。。。那天上河村，下河村，130多个村民，孩子，全部出动去帮我们找牛。
”钟伯摇着竹扇，脸上，幸福的笑容，满是皱纹的脸。
“那个男生呢？”小萌，兴奋的问道：“他应该和你在一起读高中的，又是同班吗？”
小萌又很狡黠的坏笑：“是初恋吗？爸爸知道吗？”
钟小英抿嘴笑着，没有回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已经熟睡的小东，有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睡吧，都10点了。”
“不，妈妈你好讨厌，故事还没讲完，我还要听，我还想知道那个男生，是不是和你一起上高中了。”
钟小英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微笑着说道：“好吧，那你去把我们房间的空调关了，这会儿已经很凉快了。然后，去车上把小毛毯拿下来，。”
小萌嘴上说着：“好好好，我马上去。”
185：外 夜 院墙边
院墙外的一颗梨树，将自己的一支，伸进了院子。
上面的三四个梨子，将枝头压得低低的。
钟伯，佝偻着身子，弯着腰走了过去，将院内的几个梨子摘了下来。
钟伯拿着梨子，走进了厨房。
186：外 夜 院子内
小萌拿来小毛毯。
钟小英接过毛毯，盖在了怀里的小东身上。
小萌：“妈妈，你刚刚看见姥爷的笑容了吗？”
钟小英点点头。
小萌：“姥爷在城里住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
钟伯恰好过来，将切好的梨子，放在钟小英面前的桌子上。
钟伯：“小英，你抱累了吧，我来抱一会儿。”
钟小英：“不累，我抱就行了，这个躺椅真舒服。”
钟伯回到自己的位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脸惬意。
187：院子里的月亮逐渐变成太阳。
188：外 日 田野。村庄。【三年后，小英高三最后一学期】
电杆，电线，出现在了村里，穿过田野，进入每一户人家。
189：外 夜 院坝里
牛宝和大黄小黑，挤在院坝里，惊奇的看着堂屋里。
190：内 夜 堂屋内
钟伯，将一根绳子一拉，挂在屋子中间的点灯就发出耀眼的光芒。
191：外 夜 院坝里
钟伯接着堂屋点灯的灯光，在院坝里吃晚饭。
大黄蹲在钟伯的旁边，小黑，趴在堂屋门槛前的灯光里。
院坝的一角，牛宝正在吃自己面前的青草。
192：外 夜 院坝里
吃完晚饭，钟伯将牛宝牵进牛棚。
钟伯坐在牛棚外的小凳子上抽着烟袋。
屋后的三婶走了过来。
三婶：“灵君，你吃完饭就过来看电视，你三叔要跟你说一下明天耕田的事。”
钟伯：“要得，我抽了这袋烟就过来。”
钟伯望向田里那一片即将等待耕作的空闲田地。
钟伯起身。
三年时间，钟伯62岁，更显苍老，腰弯了下去，背也有些许弓。
钟伯锁好门，带上自己的旱烟袋，带上一个小板凳，往屋后走去。
193：外 日 田里
晌午的日光，照在田野。
门前田，一块连着一块。
有几处，农民正驾驭这自己家的耕牛，犁自家的地。
钟伯驾驭着牛宝，来来回回。
牛宝好像永远有使不完的力气。
194：
外 日 院坝里大黄趴在牛棚门口，大黄皮毛的颜色，较之前，更深了，由深黄色，变成了一种接近黄褐色的颜色，大黄18岁，老了。
牛棚的旁边，多了一个低矮的鸡舍，家里添了新成员，一群母鸡，和一只大公鸡。
大黄：“嘿，小母鸡们，你们来了这么久，到底能不能和我说话？”
母鸡：“咯咯！！！！”
大黄自嘲：“看来是不能。”
大黄起身，朝田野方向走去，但他的脚步迟钝，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矫健。
195：外 日 竹林
天气凉爽，有风
在竹林里乘凉的大黄和牛宝，看见钟伯拿着锄头，背着背篓出门。牛宝和大黄，起身往后山上走去。
牛宝：“伙计，你不到我背上来？”
大黄：“跳不上来了，伙计，我们，一起走吧。”
大黄又对牛宝说道：“伙计，小英马上高中毕业了，将来她读大学，那就是几千里了。我们再不去她的高中看看，就永远看不到小英读高中的样子了。”
牛宝：“不，我说什么也不去了。”牛宝摇摇头，扇着自己的耳朵说道。
大黄：“你不想去吗？老伙计。”
牛：“我想去，但是不能去。”
大黄：“为什么？”
牛：“我已经知道我自己干了些什么，我知道我做的事情的全部意义，这就够了。”
“喔，老伙计，你真是头忠而厚谦逊的老牛。”
196：外 日 山坡上
山坡上的空地。
吃饱的老牛，去到他最喜欢的位置卧下歇息。
197：外 日 一处树荫下
大黄吐着舌头卧在地上。
花花走过来：“大黄，我们去那边小树林玩一会吧？”
大黄：“我不去了，跑不动了，我是一只快19岁的老狗了。”大滴的汗水从大黄的舌头上滴下。
一条长得和大黄十分相像，但十分强壮的田园犬凑了过来，对着花花叫了一声：“娘。”
“小黄，见过你爹没有？”
小黄将头别到一边，望着一只地上跳过的蚂蚱，追了上去。
大黄扭头看了看说道：“这小子，长得可真壮。”
花花：“你还好意思说，那年我陪你和牛宝去接小英放学，走了20里，回来以后，肚子就开始疼，当天晚上就生了他们，结果没有奶水，几个小家伙白白饿了几天。”
大黄：“嘿，我可是抓了很多老鼠给你补身体，连我好兄弟抓的老鼠，我都给你送过来了。”
小黄：“什么？你居然抓老鼠。”追逐蚂蚱的小黄停下动作，看着大黄：“那不是老鼠的工作吗？你这么爱多管闲事？”小黄说道。
大黄：“嘿，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是你爹，狗娘养的！！！”
198：外 日 山坡的另一边
远处两只本来在追逐嬉戏的狗，开始互相狂吠。
翠花本欲起身前往。
但小黄却抢先一步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挤到两只狗的中间，仅凭眼神，就吓退了争吵的双方。
199：外 日 山坡
大黄略带嘲讽的口气：“喔，看来很快就要改朝换代了啊！！！”
花花咬了咬大黄的耳朵：“天道如此，不必介意。”
大黄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蚂蚁，抬头望了望天空。
大黄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对翠花说道：“花花，我的时候到了，可能就快要走了。”
“你感觉到了？”花花转过头来，惊奇，伤心。
“我最近，已经吃不了多少东西了，我感觉到我的肠子，已经开始腐烂了。”
“什么时候？”
“大概，就这几天吧，我想，我等不到小英回来了。以后，牛宝就拜托
你了。”大黄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牛宝。“放心吧，我会替你看着牛宝。”
花花站起身来，向着天空嚎叫了一声。
200：外 日 山坡上
山坡上所有的狗，立刻围拢了过来。
小黄：“娘，这是集合的叫声，你要宣布什么事情吗？”
花花：“大家都过来，”
所有的狗，在花花身边，围成一个圈。
花花：“在这里我，我极不情愿的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最年长的狗。。。。大黄，就在这几天，要离开了。”
狗狗群中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吵闹。
“安静。”翠花命令道：“现在，就在这里，我们有请我们之中，最年长的狗。。。。大黄，与我们告别。”
大黄向前，走到狗群的中央环视狗群：“伙计们，我要走了。作为附近最年长的狗，我在要走之前，再与大家复述一边，我们中华田园犬对家人恪守的誓言：
第一，我们从不嫌弃家里的贫穷，只要我们活着，只要家人没有抛弃我们，哪怕饿死，也绝不离开。
第二：我们不能上饭桌，不能上房顶，不能吃家人筷子上的食物。
第三：我们。。。。。。不能死在家里。
最后，也是我们所要恪守的最重要的誓言：家人的安全，高于一切。”
“爹，”小黄上前一步问道“不能死在家里，是因为尸体会发臭吗？”
“不，儿子，不死在家里。家人就只会以为我们失踪了，他们就不会太过于太伤心。”
小黄向大黄点点头，退了回去。
花花走到大黄的身边，大声说了一句：“请大家记住大黄，他尽其一生，都守护着钟伯，小英，还有。。。。。。那头老牛。”
“向你致敬，老狗！！！！”
“我们会记住你的。”
。。。。。。。。
“都散了吧，”花花命令到。
除了小黄，仍然蹲在原地，狗群渐渐散去，一些离去的狗，仍不时回头张望着大黄。
200：外 日 上坡上
花花：“嘿，如果。。。。你走的那天晚上满月，我会到你家来给你送行。”花花转头看着大黄。
“哦，呵呵呵呵，我这一生，能生在钟伯和小英家里，已经很幸运了，我不敢奢求祖先给我满月的恩赐。”
花花：“这是你应得的，老狗。我相信祖先，会为你打开道路。”花花咬了咬大黄的耳朵。
一直没离开的小黄说道：“满月！！！！！然后终其一生只守护一个家庭，并被接纳为家庭的一份子，被人类视为家人。。。。。。我的天啦。娘，如果是，那我想跟你一起去见证。”
“不，你是村头狗，夜间是最危险的时候，记住你的职责。”花花严厉的看着小黄。
。。。。。。。。
201：外 日 水库一角
水库的一角。一个枯瘦的年轻男子，身形猥琐，他用一根扁担，挑着一个包袱。他走走停停，左右窥视，一路躲躲藏藏。一直往下河村的方向走来。
走进村里的他，边走边喊：“磨剪刀唉！！！磨。。。。菜刀！！！”
男子声音很特别，你说他声音小吧，不远的地方也能隐约听见。你说他声音大吧，却明显没有尽全力的喊。
好像，他想让人知道自己来了，但是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了。
。。。。。。
202：外 日 村里的路上
“磨剪刀唉！！！磨。。。。菜刀！！！”
男子的叫喊声，逐渐靠近了小英家的院坝。
203：外 日 鸡舍顶
趴在鸡舍顶上睡觉的小黑，睁了睁眼，继续睡下。
204：外 日 钟家院坝边缘
“磨剪刀唉！！！磨。。。。菜刀！！！”
声音来到了院坝
里。停了一会儿，男子朝着屋内喊道：“有没有人在啊，我是个外乡人，我能不能要碗水喝。”
205：外 日 鸡舍上
鸡舍上的小黑看着男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傻子，没看见门锁了么。”然后继续倒头睡下。
206：外 日 院坝里
“有没有人在啊，我是个外乡人，我能不能要碗水喝。”
男子继续喊着，一步一步的靠近钟家的门。
小黑，气恼，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人将扁担靠在门框上，警惕的看了看左右前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截细铁丝，开始捣鼓门锁
207：外 日 鸡舍上
小黑的毛瞬间就炸开了，小黑起身。
“铁盒子！！”好在这只老猫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会议。
“铁盒子保卫战，执行者：大黄，候补：小黑。”
207：外 日 院坝里
小黑的回忆：“你看，太阳到那个方向的时候。。。。。。。”被吓懵的小黑，想起了大黄给自己的交代。
207：外 日 院坝里
冲着那男子嘶吼了一声，转身跳下鸡舍，冲向竹林，冲向后山。
那男子被猫的嘶吼，惊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看见猫跑开了，又前后左右的仔细看了看，他接着又开始了。。。。。。
208：外 日 上山的小路
小黑一路狂奔。
小路上的杂草，灌木里的枝条，随着他的奔跑，不停的抽打着他的身体。
小黑：“老猫，加油，我们不只擅长短距离爆发，我们也擅长奔跑。”
209：外 日 山坡
山坡上空地的树荫下，牛宝，大黄，还有花花，卧在一起，向着田野，向着自己熟悉的家的方向眺望。
大黄：“我有三个孩子，一个在上河村杨老幺家里，还有两个呢？”
花花：“还有两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清晨，他们被装在背篓里，带走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喔，呵呵呵，我真是一条老狗了啊。”
210：外 日 商品数
小黑，冲了出来，速度太快，导致他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大黄：“嘿，伙计，你不是在鸡舍上晒太阳吗？”
小黑急促的喘了两口气，并发出了几声干呕：“家里来了个磨剪刀，磨菜刀的。”
牛宝猛的抬起来头，但大黄没弄明白：“什么磨剪刀的，钟伯已经出去了，不磨刀。”
“铁盒子，里面装着小英的学费，家里来了个贼。”小黑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大黄陡然起身，耳朵上竖，看着家的方向，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叫。
花花也站起来身来，对着天空发出一身很特别的长吠。
211：外 日 山坡上
那些在互相追逐的，咬自己尾巴的，趴在地上乘凉的狗，一瞬间，便急奔过来，将翠花和大黄团团围住。
小黄：“娘，你刚才那种叫声，是预警的意思吗？”
“不，不是，是召集令，钟伯家进贼了，所有同伴，立刻下山！！！！！！”
十几条狗，浩浩荡荡的从小路，向山下跑去。
剩下的老牛，也站起身来，地上还有一只，喘气喘到干呕的小黑。
“嘿，伙计，能跳到我背上吗？”
小黑举起一只爪子：“容我。。。容我。。喘。。口气。。。。”
212：外 &
nbsp;日 院坝里钟伯家的院坝冲进了十几只狗，乱遭遭的东跑西跑。
“锁被撬开了”
“人不见了。”
“花花，怎么办？”
狗群陷入了暂时的混乱。
翠花看着被撬开的门锁，大声喊道：“都去闻一下地上的门锁，记住陌生的气味，然后分头追踪。”
213：外 日 院坝里
“大黄，你跟我朝水库方向追踪。”花花喊道。
大黄立刻和花花，一路追了出去。其他的狗，也分成四五队，分散去往村子的各个角落。
大黄和花花一路狂奔，在快到水库的时候：“村子里传出了一身长吠。”
“是小黄，他们发现猎物了。”翠花对着天空也发出一声长吠，然后和大黄又转身奔向下河村。
随着从村子各个角落传出的回应长吠，十几只中华田园犬，朝着狗叫声最密集的地方跑去。
214：外 日 村里另一处民房墙边
小黄：“娘，是我发现他的，我是最佳猎手，我将来要与祖先并肩。”
小黄对着小偷狂吠。
村子里其他角落的狗，也陆续赶到。
小黑，跑了过来，对着大黄大声喊道：“大黄，铁盒子不见了，肯定在这个家伙身上。”
215：外 日 另一处墙边
气喘吁吁的大黄，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在那里呆立了片刻。大黄，从尾巴开始，脊背，一直到脖子，每一根毛都像钢针一样竖了起来。
大黄呲着嘴，露出了尖牙，牙龈开始充血，睁得大大眼睛，开始布满血丝。
“混蛋，老狗也有几颗牙！！！！我要撕碎你的喉咙。”大黄的嘶吼中，带着阴冷。而且，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像大黄了。
大黄的变化把小黑吓得连连后退。
大黄后退蹬地，身子向后一曲，直接腾空扑了起来，朝小偷直接扑了过去。
小偷挥舞扁担，重重的打在大黄的脊背，大黄被打倒，向后翻滚几圈。
大黄嘶吼着，再次起身准备再次扑上去。
强壮的花花，立刻按住大黄的身体，并朝大黄大喊：“他跑不掉的，你控制一下你自己，你开始返祖了。”
大黄的牙龈逐渐变得正常，眼球上的血丝也慢慢散去，他逐渐回复理智。
大黄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不停的喘气。
216：外 日 墙边
小偷背靠着墙，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扁担，靠着扁担的掩护，他一步一步的，朝另一个方向挪动。
花花观察了一下散乱的狗群：“围起来，用祖先对付牦牛的阵型，狩猎时，最大的原则，是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狗群立刻变得有序起来。
男子的扁担在哪边挥舞，哪边的狗就会退后一个身位，并且大叫着。而另一边的同伴则会谨慎的悄悄接近小偷，如此反复。
“记住，除了村子来了小偷，还有两种情况，我们也要聚在一起大叫，引起家人的注意：第一：失火，第二，村子里出现了毒蛇或者其他有危险的猛兽。”翠花在狗群的后方大声说道。
217：外 日 墙边的路上
让在外忙农活的村民，很快意识到村子里出了事，纷纷赶往狗叫的地方。
小偷渐渐的筋疲力尽，大腿和脚踝，也被狗群咬了几口。
看见赶过来的村民，竟然颤抖哭了起来，大声喊道：“救命啊！！！！”
村民：“你是干什么？”
另一个：“你是哪里来的？”
另一个：“你偷什么东西了？”
218外 日 钟家院坝里
小偷被捆了起来，拴在钟伯家拴牛的木桩上。
牛宝，也站在一旁，一边咀嚼，一边看着乱哄哄
的院子。村里的狗，也都跟到了自己主人的身边。
大黄一步一喘，慢慢走回自己的狗窝。
喧闹的村民逐渐安静下来了，钟伯也赶了回来，看见门被撬开，紧张得立刻进屋去查看丢了什么东西。
有村民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出村去了。
有的则是拿着扁担，站在路上。有的，拿着镰刀在小偷身边晃来晃去。
218：外 日 钟家门口
从房间查看后走出来的钟伯：“我的盒子不见了，我的盒子不见了。”钟伯急得大喊。
219：外 日 院坝里
“钟伯，你不要着急，肯定在他身上。”一个年轻男子说道，说完，他手一挥，上去几个村民开始搜身。
钟伯的铁盒子很快就被搜了出来，被交到了钟伯手里，钟伯将盒子抱在怀里，长出了一口气。
火柴，手电筒，剪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从小偷的身上，包袱里，被翻了出来。
“你这个二流子，剪刀你都偷。”年轻男子一巴掌打在小偷的头上。
220：外 日 院坝里
钟伯将家里的椅子，凳子，小板凳，全部搬到院坝里。村民们坐在院坝里，将小偷围在中间，监看着小偷。
马达的轰鸣，从水库方向传来。
“来了，来了。”院子里散坐的村民立刻站起身来。
221：外 日 院坝边缘
警用三轮摩托车停在了院坝外的路上。
两名警察从摩托车上下来，立刻被七嘴八舌的村民门围住。
车斗里，一只警犬跳了下来，立刻被村里的狗围住。
“犯人在那里，快带我去。”警犬对狗群说道。
“警官，他在这边。”
“我咬了他一口。”
“是我发现他然后召集同伴的。”
一大群狗围着警犬虎子七嘴八舌。
“你们做得很好，记住，作为家养的狗，你们只能示警，不能对犯人动用私刑。”虎子严厉的说道。
“可是他用扁担打我们，而且他想跑。”
“那也不行。”
220：外 日 院坝里木桩旁边
虎子来到捆绑犯人的地方，仔细看了看犯人，立刻大怒的叫到：“原来是这个混蛋，上次就是他把我打伤的。”
警犬虎子，从胸腔开始，经由喉咙，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本地的狗子，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雄浑的叫声，几乎要被震碎鼓膜，纷纷发出惊呼，并惊叹于虎子的威严，纷纷后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虎子大吼一声，嚎叫着，扑向小偷。
小偷吓得大叫一声：“救命啊，要咬死人了！！！！！！”
221：外 日 院坝里
“虎子，坐下。”其中一个警官大声的命令，并给了虎子一个严厉的眼神。
虎子，身上的怒火，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挺拔的坐在了地上。
其他围观的狗，发出惊叹。
222：外 日 院坝里
村民将从小偷身上搜出来的物品，呈给警察。
两个警察看着赃物，瘪瘪嘴。
背着相机的张警官，敷衍给赃物拍照。
李警官：“就这些东西吗？这个家伙，隔壁镇的人，惯犯，这几年来到处行窃，但每次都只能偷只鸡，或者一袋玉米，一筐红薯，工地上的几根钢管，数额不大，进去几天就放出来了。”
村民：“哦，他还偷了钟伯家的一个铁盒子。”
张警官：“钟伯，把你那个铁盒子拿过来，我们留个证据。”
钟伯迟疑，起身，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铁盒递给了张警官。
张警官打开盖
子，准备拍照留存。张警官。眼睛睁大，惊叫：“钟伯，你这里装了多少钱？”
钟伯，扭捏了一下：“300多块钱，那是我家小英的学费。”
李警官拿过盒子，将盒子掰开一道缝看了一眼：“钟伯，你胆子也太大了，小英的学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放在家里，为什么不存到信用社呢？”
钟伯：“李警官，这么多钱，换一张纸，我觉得不踏实。”
李警官竟然无言以对，半响，才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对钟伯说道：“我妻子是信用社的，你明天不要出门，我叫他们带公章下来，现场给你存钱写存折。幸好今天这个蟊贼被抓住了，如果没抓住，小英怎么上大学？”
钟伯羞涩的连连点头：“要得，要得。”
李警官： “小张，把照片拍了。”
李警官完解开树桩上的绳子。一只手，就将那个瘦弱的小偷，提到摩托车的车斗里。
李警官，拍了拍了车斗的盖子叫了一声：“虎子，过来。”
虎子立刻跳进车斗，与小偷一起挤在车斗里，几乎脸贴着脸。
“警官，这只狗万一咬我怎么办？”小偷哭着说道。
“放心，这只警犬以前是军犬，训练有素，比你懂事多了。”
村里的狗，又一窝蜂的围在了警用摩托的周围。
“车斗里的小偷吓得哭了起来，我真是倒霉，那老头的盒子里到底装了多少钱？李警官。”
“你不应该关心里面有多少钱，但是你可以关心你会被关多少年。”
223：外 日 院坝边缘摩托车旁
一大群狗，围着警车，询问警犬虎子：“警官，这个家伙会被关进监狱了吗？”
“会的，法律不会饶恕这个家伙，按照钟伯刚才所说的金额，他至少会被关两年。”
224：外 日 院坝里
两位警察，拍完取证照片，走向了摩托车。
虎子对着狗群说道：“回去吧，你们这个村的狗，都是是好样的，我喜欢你们。”
“再见，警官。”
虎子：“大家再见，下次你们路过派出所的时候，我将允许你们看我的警徽。”警犬虎子坐在摩托车里，将头昂得高高的。
摩托车一声轰鸣，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有一些狗，也撵着摩托一路跟了过去，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完全撵不上。
225：外 夜 院坝里
不知是追逐中伤了自己最后的元气，还是被小偷击中，大黄始气喘吁吁的躺在狗窝里。
牛宝：“你还好吗？伙计。”
大黄：“老伙计，别担心我，我本来也就是这几天了。”
整晚，牛宝都没有睡，听着大黄的喘息声。
而且，小黑，也整夜没有出现在牛棚。
226：外 日 牛棚牛棚门口
早饭后，钟伯将饭倒进了大黄的饭盆。
钟伯牵着牛宝出门。
牛宝不停的回头看着狗窝的里大黄。
大黄吐着舌头，喘着气，看看看饭盆里的饭，又蜷在窝里睡去。
227：外 日 牛棚门口
钟伯端着中午的饭，来到牛棚前，看了看大黄的饭盆。
钟伯发现了大黄的异样，走到狗窝旁，仔细看了看大黄，用手摸了摸大黄的头，翻开了大黄的眼睛，自己看了看。
钟伯叹气：“唉！！！我也老了，你也老了。”
钟伯转身回屋。
钟伯又走了出来
钟伯，将两只生鸡蛋，磕开，将蛋液倒进大黄的饭碗里，大黄勉强起身，轻轻的将蛋清舔食干净，却将蛋黄留在了碗里。
钟伯叹着气，抚摸着大黄的脊背，流出几颗浑浊的眼泪。
228：外 &nbs
p; 夜 牛棚门口夜幕降临，钟伯没有去三叔家看电视。
钟伯拿了张小凳子，坐在了牛棚门口。
钟伯抽着烟袋，一直守在大黄身边，望着天上的月亮。
直至深夜，钟伯磕了磕烟杆，摸了摸大黄的脊背说道：“老伙计，坚持一下，明天，会是满月哦。”
229：内 夜 牛棚内
大黄：“伙计，你听见了吗？钟伯说，明天晚上是满月啊！！！”
牛宝转头看着大黄：“伙计，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大黄：“我知道，伙计，但是小黑去哪里了？我都要走了，想再看看他。”
牛宝朝牛棚外张望了一下：“他回来的，伙计，你放心。”
230：外 日 山坡上
牛宝，独自在山坡上吃草。
牛宝不停的朝家的方向观望。
牛宝停下吃草，呆呆的站在那里。
牛宝转身，从小路回家。
231：外 日 牛棚门口
牛宝，出现在了牛棚门口。
大黄：“嘿，老伙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牛宝：“我很担心你。”
大黄：“喔呵呵，不用担心，我撑得到晚上。钟伯说，今天晚上，会是满月，我一定会撑得到的。”
牛宝：“我们一起十几年了，你为何一只这么喜爱满月呢？”
大黄：“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你真是，这会儿了开开玩笑。”
“有什么不可以呢？老伙计，我真的很开心，尤其是生在这个家里，尤其是有你，还有小黑这样的朋友。”
232：外 夜 院坝里
天刚黑，钟伯又再大黄的饭碗里打了两个生鸡蛋。
钟伯回屋，从屋内关了门，想必是休息了吧。
大黄依然是只将蛋清舔食干净，留下了两只蛋黄。
232外 夜 村庄远景
夜已深，各家的灯火逐渐熄灭。
偶尔，从村子的各个角落，传出一两声狗叫声。
233：外 夜 牛棚门口
几天不见的小黑，终于出现在了牛棚门口
234：外 夜 牛棚内
刚一进牛棚，小黑就叫道：“噢，天啦，我不在的时候，你藏了死老鼠吗？怎么这么臭。”
大黄虚弱：“噢，兄弟，别担心，是我。我的身体里面，已经开始腐烂了，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你总算回来了。”
小黑哭腔：“我。。。。我。。我前几天不舒服，出去找草药了，你怎么了，伙计。”
小黑扑到大黄的身边：“不可能，我以为我会先走的？兄弟，你怎么了？”
大黄：“嘿，伙计，根本不用伤心，你看天上。”
大黄，牛宝，小黑，三个老伙计一起望向牛棚外的天空，金黄的圆月，升了上来。
“今天是满月，怎么了？”小黑哭了起来。
“伙计，今天晚上，你们要为我见证。”
235：外 夜 牛棚门口
花花的身影，出现在了牛棚外面。
花花看了看虚弱的大黄说道：“大黄，时间差不多了，跟你的伙计们告别吧。”
大黄吃力的从狗窝里爬起来，走到了牛宝身边：“牛宝，过来，让我记住你的气味。”
牛宝起身，低头，将鼻子凑到大黄的鼻尖。
“还有你，小黑。”
小黑扑了过来，站起身子，抱住了大黄的头，不停的抽泣。
“让我记住你们的气味，这样，我在去往祖先之地的路上，就不会孤独。”
大黄走出牛棚，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想不到，我的祖先，如此厚待我。”
“这是你应得的伙计，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狗。”小黑挂着泪花，抽泣着说道。
“狗？哈哈哈哈”大黄转头，看了看小黑，又与花花对视。
大黄和花花摇着头，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236：外 夜 院坝里
大黄转头，对着牛棚里的牛宝说：“牛宝，你一直问我，为何这么痴迷满月。”
牛宝充满疑惑的走到牛棚门口，看着大黄，看着月光洒在大黄身上，原本黄褐色的皮毛，此刻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大黄用从未有的严肃口气说道：“我们中华田园犬，守护小英他们这个，现在被称为【汉】的民族，已经超过6000年了。”
“我们的祖先，跟随他们的祖先，从那片高原一起下来，相依为命，一起战斗，一起繁衍，一起生活，一起。。。走遍这个世界。”
牛宝和小黑，带着惊奇的眼神，走出牛棚，严肃的看着大黄。
“如果，有哪只狗，终其一生，只忠诚守护一个家庭，最后，被这个家庭真心视为家庭的一员。”
“在这只狗离去的那天，他的祖先会用满月，迎接他前往祖先之地，他的灵魂，将会回到那片高原。”
“而他的同伴，会用祖先之礼，送他上路。”
。。。。。
“牛宝！！”小黑紧张的说道。
“我看见了。”牛宝。
牛宝和小黑看见，大黄的皮毛逐渐变成银灰色，眼睛里，也透出了幽幽的蓝光。
237：外 夜 家门口
大黄走到家门口，闻了闻钟伯放在外面的鞋子，又闻了闻放在稻草上面，小英的一双旧鞋子，又仰天长吸了一口气。
大黄回到家里的院坝中间，傲然距坐。
237：外 夜 院坝外面路边
花花一脸严肃：“可以开始了吗？”
238：外 夜 院坝里
大黄转头看着牛宝和小黑：“我将前往祖先之地，与我的祖先并肩，并有资格与他们一起狩猎。伙计们，请为我见证。”
“我为你见证，伙计。”牛宝严肃，低头致意。
“我也为你见证。”小黑，严肃，低头致意。
随即，大黄向站在路上的翠花点头。
翠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天上的圆月，发出了一声纯正的“狼嚎！！”
239：外 夜 村庄远景
上河村，下河村的各个角落里，都传出了和花花一样的嚎叫！！！！！
240：外 夜 院坝里
大黄起身，跑向花花，舔了舔花花的脸颊。
大黄：“花花，今天晚上，你好像月光一样白呀。”
花花：“你也是，而且，你还在发光呢。”
两只狗互相摩挲着脖子。
大黄和花花，并肩跑向了水库方向。
留下了在院坝里肃立的牛宝和小黑。
【疑惑，此处不知该不该加上在屋内观望的钟伯。】
241：外 日 &nbs
p; 牛棚天蒙蒙亮。
牛宝已经醒来。
牛宝转头看了看狗窝。
空空如野的狗窝。
242：外 日 牛棚门口
一只老鼠，从牛棚后面的鸡舍，鬼鬼祟祟的朝牛棚门口走来。
暗处，一个黑影闪出，小黑，呲着牙扑向老鼠。
爪子按住了老鼠尾巴。
老鼠挣扎了一下，原地跳起，逃过了小黑的捕杀，钻进牛棚不见了。
小黑迟疑了一下，蹲在了原地。
242：内 夜 牛棚内
牛宝：“嘿，伙计，别泄气，最优秀的猎手，也不会百发百中的。”
小黑蹲在原地，没有回话，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地面。
牛宝：“嘿，小黑。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小黑还是没有反应。
242 ：外 院坝里
天亮。
钟伯开门，走了出来。
小黑还是蹲在那里。
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
小黑继续蹲在那里。
243：外 日 鸡舍
颜色鲜艳的大公鸡，跳上了鸡舍房顶。
“喔喔喔”大公鸡，唤出了太阳。
大公鸡跳下鸡舍，骄傲的巡视着自己的母鸡们。
244：外 日 院坝里
太阳升起，阳光超过房屋的阴影，照在了小黑身上。
牛宝看着小黑。
小黑终于起身，看了看牛宝，发出了一声：“喵。”
牛宝有些着急：“伙计，说话啊！”
“喵！！！！！”
牛宝：“小黑！！！！！”
“喵！！！！！”
小黑，最后看了一眼牛宝。
小黑又转头看了看屋后的竹林，走了过去。
牛宝起身，想追出去，但是鼻子却被拴在了牛棚里。
小黑，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245：外 日 外景
山坡上，青草茂盛。
黄，红，紫，各种野花充斥其间。
蝴蝶追逐。
蜜蜂飞舞，停在一朵黄色的野菊花上，转动身体。
水稻生长茂盛。
燕子飞过稻田，停在了电线上。
竹林里，偶尔的风，吹动竹林。
蝉鸣。
246：外 日 钟家院坝
临近中午。
小英，出现在了院坝里。
钟伯急忙走了出来，接过小英众多的包袱。
小英回家了，原本脸上的稚气与羞涩不见了，被自信且充满青春气息的笑容取代了；原本那一条乌黑的辫子不见了，被蓬松而清爽的一头短发取代了。
盛夏，小英回家了，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穿着漂亮的淡蓝色碎花裙子，穿着白网鞋。她说，这些衣服裙子鞋子，是王老师和祁校长送给她的高中毕业礼物。
盛夏，小英回家了，迎接她的有一脸慈爱笑容的钟伯，迎接她的有趴在鸡舍上晒太阳的小黑，迎接她的，还有站在院子里，摇着头，扇着耳朵的牛宝。迎接她的却没有了摇着尾巴转圈的大黄。
钟伯：“闺女，你的辫子呢？”
钟小英笑着，从书包里摸出了8元钱，交给钟伯：“卖了8块钱。”
钟伯笑着：“那么长的辫子，可惜了呢。”
钟小英：“咦，大黄呢！！以前他早就跑过来了。”
“不见了，不见了好多天了。”钟伯轻描淡写的说道。
“怎么会不见了呢？”
“狗嘛，总喜欢乱跑。”
247：外 &nb
sp; 日 钟家院坝小英回屋，换上了旧时的补丁衣服，补丁裤子，只是脚上多穿了一双旧的布鞋。
钟伯在屋檐下的阴凉处，剥第一波早熟的玉米，小英将碎米，玉米面，和着切碎的青草，倒进了鸡舍的食槽里。
小英有将牛宝牵到竹林里乘凉。
小英牛窝的里草拿挑到院坝里晾晒。
小英，背着一大背篓钟伯和自己的衣服，前往水库洗衣服去了。
247：外 日 村庄远景
大雨
村庄笼罩在滂沱大雨中。
牛宝卧在牛棚里。
牛宝望着院坝里。
巨大的雨水，在院坝里，汇集成一条条小小的河流，最后，朝外面的低处流去。
只有雨声。
牛宝转头，狗窝依旧空空的。
牛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248：外 日 院坝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山谷里，吹着习习凉风。
树林轻轻摇曳，燕子高飞，已经满穗的稻田，随着风起，掀起绿色的稻浪。
卧在院子里的牛宝，吃着小英刚给她割回来的新鲜嫩草。
村头的小黄，传来一声叫声。
过来一会儿。。。。。。
一头从未见过的动物，驮着一个人，跑了过来。
这头巨大的动物，身体雪白，脊背挺直，四肢修长有力，迎风疾驰，挺拔而骄傲，高傲的头颈，长长的鬃毛飘逸帅气。
249：外 日 院坝
“马！！！！”老牛惊呼到。
马背上的人跳了下来，将缰绳挂在了马背上。又从马背上驮着的一个绿色袋子，掏出一个信封，大声叫到：“钟小英，钟小英在不在？。”
从灶房里走出了小英，还有在堂屋休息的钟伯，一起热情的把拿人迎了进去。
250：外 日 院坝
骏马在路上站了一会儿，慢慢的走到牛宝面前。
骏马高昂着头，满眼的自信与骄傲。
骏马微微点头：“老牛，我送了一上午的信件，又累又饿，可以分享一些你的新鲜草料吗？”
卧在地上的牛宝连忙起身。
牛宝朝后退了两步，把头低得低低的，谦卑的说道：“当然，可以。。。。请用。。。。”
骏马：“谢谢的盛情。”
骏马骄傲的眼神。
251：外 日 院坝
“请问，你就是马吗？”牛宝小心翼翼的问道。
骏马抬头看了看牛宝：“老牛，我是一匹马，但是我从你的眼里，看待你的心中似乎有疑惑。”
“哦。。。嗯。。是的，有一次，我梦见有人让我找一匹马，说只要我找到马，就能找到自己的归宿。”
“哦，跟你说话的是一位智者啊。”
“我想是的。。应该是的，我今天见到了你，是不是意味着，我很快就要去我的归宿之地。”
“哦？？？既然你已经找到你的归宿？那你为何还有疑惑？”
“哦。。。。那应该不叫疑惑吧，我想应该叫命中注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只有有智慧的生物，才能找到归宿，我能知道你的归宿在哪里吗？”
“哦。。。镇上的屠宰场，这里所有的牛，最后都会去那里。”
“哦？？？哈哈哈哈哈哈。”
252：外 日
同时，屋里传来了小英，开心而且惊喜的笑声。
253：外 日 &nb
sp;院坝里骏马：“屠宰场吗？那只是你肉体消亡的地方。老牛，既然是智者对你说的话。那么我告诉，智者是从不在意肉体的消亡，他们在乎的，是精神的归宿。”
老牛疑惑的看着骏马：“肉体消亡，一切就结束了，难道还不是归宿吗？”
“这是个很宽广的问题，我无法替你解答，不过，既然是智者，他们往往会用世间最简单的现象，去参透最深邃的道理，所以，我可以肯定，他所说的马，不是我，有可能是由我引申出来的一些特点，而他所说的归宿，绝对不是屠宰场，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是你最值得骄傲的东西。”**
牛宝，惊叹于马的智慧，谦卑的说：“你就是一位智者，”老牛期待的看着骏马。
骏马：“不，我不敢当，我的心中，曾经也有疑惑，我也曾丢掉自己的骄傲，只不过，我最后把它找回来了。”
牛宝：“你。。。如此。。骄傲，如此。。。自信，也有疑惑？”
骏马：“是的，好胜的我，本不允许我在任何时候示弱，不过，你的青草和你的盛情，让我必须与你分享我的疑惑，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牛宝：“万分感谢你的好意。”牛宝不停的低头致意。
骏马想着屋里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从军队退役，被安排到了邮局从事信件投递工作。”
“那个时候，我荣誉满身，战功赫赫。于是，我心想，他们，居然让我这样优秀的骏马，从事送信这么平凡的工作，我觉得，我的归宿，应该是在战场，随战士一起冲锋。”
“于是，我踢翻水槽，抖落身上的信件，将背上的邮递员抖下来，拒绝工作。”
骏马又看了看屋里的方向。
“后来，我整天在马厩无所事事，看着其他的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终于，我在某一天，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了，我的世界，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我自己骄傲的。”
“我认真反省，苦苦思索，我发现，我是一匹马，让我真正骄傲的，以及我真正所热爱的，是奔跑，不管是在哪里，战场也好，邮局也罢，我只是奔跑而已，那些荣誉，那些战功，只是奔跑的结果。”
“那么，老牛，你有没有让你骄傲，以及热爱的东西呢？”
牛宝环顾四周：“我。。。。。大概是家人吧，钟伯，小英，还有我刚刚离世的几位老友。”
“哦，你的老友？里面的老伯，和那个刚拿到大学通知书的姑娘？”
“是的，骏马，我热爱他们。”
“你在你老友离开的时候，或者，那个女孩，没有考上大学，最后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你会因此而愤怒吗？”
“愤怒？”老牛疑惑的看着骏马：“我为什么要愤怒？况且，我是一头默默耕田的老牛，没有愤怒的选项。”
骏马迟疑片刻：“老牛，你的忠厚以及谦逊，让我印象深刻，但这些过分的谦逊，让你看起有些自卑。就像当初，我满心以为的那些骄傲，让我变得十分自大。”【牛马对话，本剧核心，还需反复斟酌。】
254：外 日 院坝里
屋里的欣喜和寒暄结束，邮递员走了出来，小英和钟伯也热情的相送。
邮递员：“钟小英同学，你真了不起，全市第一名，全省第三名！！！！”邮递员不停的夸赞着小英。
“邮递员同志，吃了饭再走吧，真是辛苦你了。”
“不了，不了，还有几封通知书要送，孩子们都等着呢。”
邮递员走到骏马身边，拍了拍马背：“每年夏天，我只有在送大学通知书的时候，才会动用这匹战场上下来的军马，希望给学子们，带个好彩头。”邮递员轻轻的拍了拍骏马的脊背。
“那您慢走啊。”钟伯说。
255：外 日 院坝里
就在邮递员翻身上马的时候，骏马最后对老牛说道：“老牛，最近这一两年，我还有一个疑惑。”
“请说。”
“无论是以前在战场上，那些骑在我背上的战士，还是现在骑在我背上这位邮递员。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才是马！这。
。。让我很疑惑，那我是什么？虽然和你的疑惑不同，但希望可以帮到你。”随着邮递员的一声：“驾！！！！”骏马在最后向老牛点头致意后，疾驰而去。。。。。。
256：内 日 堂屋内
在小英收到通知书的这个下午，家里的客人，络绎不绝。上河村，下河村的村民奔走相告，最后，都赶着趟的前往钟伯的家里。
有送来10个鸡蛋的，有送来一块布料的，有送来一块腊肉的。也有送来一元钱，两元钱的。
257：内 日 堂屋内
“第一名啊！！！！这姑娘，太争气了。”
“好像说是在北京，好远哦。”
“最好的大学。”
“看来钟伯还要辛苦几年，都62岁了。”
“你看钟伯笑得好开心，再累也值得。”
“钟伯，请客就不要了，我们送的这些东西和钱，不是送礼，也不是资助，是奖励，小英这个孩子，值得。”
258：外 日 门前小路的尽头
黄昏的时候，又来了客人。
259：外 日 院坝里
高大祁校长，骑着自行车，载着一位身材娇小的王老师，过来了。
“王老师！！”小英张开双臂跑了过去。
“小英啊，我的孩子，你真是太给我争气了。”王老师张开双臂迎面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小英，开心的跳着，笑着。
“恭喜你啊，王老师，你最爱的两个学生，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祁校长打趣自己的爱人。
“去你的，我的学生，只要是勤奋好学的，我都爱。”
钟伯：“小英，别光顾着说话，进去给王老师和祁校长拿凳子啊。”
“不了，不麻烦了，钟伯，我们就是来看看，交代点事情就走。”祁校长连忙摆手拒绝。
“镇上有个多管闲事的人，来给我打了小报告，他拿到了通知书，还偷看了你的信封，我就过来看看你。”王老师一脸坏笑的看着小英。
“他考了多少？读哪个学校！！！”小英有些羞涩，但经过了三年高中她，不再脸红，不再低头，而是充满信心的应对。
“第二名啊，跟你一个学校，开不开心？”王老师夸张的语气，但仍然一脸坏笑的打趣。
“这有什么开心的？”小英看起来很镇定。
“哎呀，你一天天的，不要开这些玩笑好吗？孩子们还在求学，这些事，言之过早，而且影响孩子们的学业。”祁校长似乎对自己的妻子不太满意。
“这有什么嘛？我教书这么多年，经手的学生上千，他们这点小九九我还看不出来？孩子都大了！你不要总是这么老气横秋的。”王老师拉着小英的手说道。
祁校长无奈的摇摇头，又对小英说：“小英啊，你高中班主任托我带话，她就不到你家里来了。但是你记住，你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到他那里去，她给你找了点事情做，工作做完，直接发工资。到时候，从学校出发，那里买车票啊什么的，都方便。”
“什么事情？”
“他明年还是带高三，让你去帮他刻蜡纸，油印下学期要用的试卷，练习题。”
“加油，小英，你真是太让人骄傲了。”
这次，小英不仅显得有些羞涩，脸也开始变得红红的。
260：外 夜 院坝里
晚上晚饭后，三叔过来邀请钟伯和小英到他家去看电视。
钟伯说自己累了，要早点休息。
一如三年前，祁校长来过这里之后，钟伯坐在院子里，坐在牛宝旁边。
钟伯给烟杆里装好烟草，划亮一根火柴，火柴的亮光，照亮他苍老而消瘦，布满皱纹的脸。
牛宝看着眼前的钟伯，嘴
里不停的咀嚼。这个情形，似曾相识。月光下，钟伯的影子，印在院坝的地上，即便是影子，也是弯着腰，弓着背。
261：外 夜 院坝里、
钟伯：“今年学校要收200块钱的学费，那几年，10个鸡蛋8毛钱，今年1块四，7毛钱一斤的肉，现在1块8。”
钟伯叹气，用手掌揉了揉眼睛。
牛宝扇了扇耳朵。
钟伯没有再说话，而是抽完了一袋烟，又点了一袋。
262：外 夜 村庄远景
盛夏的村庄。
天上繁星。
虫鸣。
竹林里的鸟鸣。
荷塘荷叶茂盛
蛙鸣。
一只萤火虫飞过水面的荷叶。
一只青蛙吐舌，吞食，跳入水中。
263：外 夜 院坝
夜深，看完电视回来的小英。看见院子里的钟伯。
小英：“爹，你不是休息了吗？怎么还坐在那里。”
钟伯：“哦，我乘会凉，忘记时间了。”
钟伯这才起身，将牛宝牵进牛棚，回屋睡觉。
264：内 夜 牛棚内
牛棚里。
静悄悄。
几声蟋蟀的鸣叫，但很快停止。
堆放农具杂物的地方，一只老鼠，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
老鼠猥琐的走出牛棚，站起身前左右观望。
老鼠朝鸡舍方向窜去。
牛宝，蜷起身前，睡去。
264：外 夜 田野里【牛宝的梦境】
牛宝梦见自己，站在了稻田的中央，天空晴朗，艳阳高照。
远处，居然是小英，穿着她回家的那一套漂亮衣裙，正看着牛宝，开心的笑着。
然后，小英开始以牛宝为中心，围着稻田奔跑，蓝色的碎花裙子随风舞动，一头短发，上下跳跃着。
小英头发却居然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在空中飞舞。
头发在牛宝身边围成了一个圈，阳光照在小英的头发上，让头发变成了金黄的颜色。
围成圆圈的头发，逐渐消失，牛宝转身，想去寻找头发的源头，去看小英的模样。、
但是小英却不见了，在稻田里奔跑的，是今天的那匹骏马。
骏马在自己眼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骄傲的昂着头。
牛宝向前一步，想走进骏马。
牛脚一阵冰凉。
牛宝低头，水已漫过牛蹄。
牛宝赶紧收回蹄子。
牛蹄踩出的凹洞里，满是积水。
牛宝望向凹洞，水面上，出现了自己的影子。
牛宝抬头，骏马不见了，站在自己眼前不远处的，竟然是自己。
“我？”牛宝大叫了一声。
牛宝从梦中醒来。
只看见一片月光的院子。
265：外 日 院坝
清晨，鸡舍里的大公鸡，走了出来，对着天空鸣叫，唤出了太阳。
小英在做早饭。
钟伯起来刮了脸，漱了口，换了衣服。
钟伯然后将鸡舍里的几只鸡，全部抓了起来，捆住脚，塞进了蛇皮袋里。
吃过早饭，钟伯对小英说道：“我去镇上卖鸡，你吃完饭，把我泡的豆子煮了，和好，凉好，给牛喂了。”
“知道了，爹，你要回来吃午饭吗？”
“要，我卖了鸡就回来。”
266：外 日
晌午的时候，小英将煮好的豆子红薯，盛进了一个大木盆，再加入细糠，麸皮和一小筐红薯叶子，又将一大勺盐，到进了牛盆，将一大盆食物搅拌均匀，又用手试了试温度后，便端着木盆走进了牛棚，将木盆放在了老牛的面前。
牛宝看着盆的豆子。
牛宝起身。
牛宝默默的吃着豆子。
267：外 日 院坝
钟伯回来了，钟伯抬头看了看日头。
在院里就问道：“小英，饭做好了吗？”
坐在门口看书的小英，抬头：“爹，你这么早就回来了，那我马上做饭。”
“不急，还早，天气有点热。我带牛去河里泡个早。”
钟伯进屋放下包袱，换了一身旧衣服出来。
钟伯拿起门边的一个小板凳，带着烟袋，走进牛棚，将老牛牵了出来牛棚。
钟伯牵着牛宝，朝田野走去。
268：外 日 河滩
“去吧，泡个澡。”钟伯拍牛宝的脊背说道。”
牛宝转头，看了钟伯一眼，从河滩低矮的地方，下到了河里。
牛宝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只有耳朵，眼睛，鼻孔，露出水面。
钟伯，在不远处的一处树荫下坐着。
河里的牛，岸上的钟伯，一人一牛就这样对视着。
牛宝鼻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溅得水花四射。
牛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整个头没入水中。
水中的牛宝张开眼睛，透过水面，看着树荫下的钟伯。
牛宝透过满是波纹的水面，看见钟伯用手掌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水中的牛宝满满闭上眼睛，鼻孔里，出来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花浮出水面。
269：外 日 河边
一根树枝上，停着一只翠鸟，紧紧的盯着水面。
微风浮动，翠鸟的羽毛被微微吹动。
翠鸟仍然盯着水面。
翠鸟启动，俯冲至水面。
水面泛起涟漪。
翠鸟得手，衔着一条鱼，飞向远方。
270：外 日 河里
翠鸟飞过牛宝的上方，逐渐远去。
牛宝仍然将耳朵，眼睛，鼻子露出水面。
271：外 日 河边
钟伯：“走吧，我们回家。”
钟伯站起身来，又用手掌擦拭着自己的眼眶。
牛宝又用鼻孔出气，吹动水面的水花。
牛宝将整个牛头没入水中。
片刻，牛宝抬起头，向浅滩游去，或者是走去。
272：外 日 院坝里
浑身滴着水的牛宝，被钟伯牵到了牛棚门口。
钟伯到牛棚内，那了一块破布，将牛宝身上的水滴擦拭干净。
钟伯牵着牛宝，走向了竹林方向。
炊烟从一家，两家，三家升起。
273：外 日 山坡
山谷吹起凉风，树林摇动，山坡上的草，随风起起伏伏。
孩子们牵着自家的牛，陆陆续续到了山上。
274：外 日 院子
小英，背了一背篓衣服，站在院坝里，对钟伯说：“爹，我去水库洗衣服，你没空放牛的话，我等会儿去割牛草回来喂吧。”
“嗯，你去吧。”
小英走出院子，向水库方向去了。
274：外 日 竹林
竹林里的老牛，淡定的咀嚼着反刍出来的草，也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
竹林里，其他的牛都上山吃草了，只有牛宝在这里。
竹林里，安安静静。
蝉鸣，虫鸣。
275：外 日 水库一角
一辆带着铁栏杆的小卡
车，停在了水库的一角。一个瘦高个的男子，从副驾驶跳下了车。
正在水库里洗衣服的小英，听见汽车声音，回头查看。
正对阳光，男子用手挡住太阳，大声的问道：“大婶儿，请问一下，这两个村子，哪个是下河村？我们是过来买牛的。”男子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个村子的位置。
对方叫自己大婶，让小英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水库外面有条河，我们这边是上游，那边是下游。”小英用手比划了几个方向。
“哎？大婶，我问你哪个是下河村，你跟我说河干啥？”
小英不可思议的表情，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洗起自己的衣服，嘴里小声念到：“眼睛有问题，脑子还不好使。”
驾驶室穿来一声大吼：“上车！！！！”
男子疑惑的看了看小英，钻进了车里。
276：外 日 水库
继续洗着衣服的小英，渐渐的停下搓洗衣物，变得疑惑起来：“买牛？”
忽然，小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没有收拾自己的衣物，立刻跑上堤岸，向家里跑去。
276：外 日 院坝里
钟伯家的院坝里。
附近几家的几个壮年男子，站在院坝的边缘互相嘀咕着什么。
牛宝已经被拴在了院坝里的树桩上。
钟伯，和那个满脸络腮胡子，一脸横肉的高大胖子，正站在牛宝的面前。
胖子围着牛转了一圈，仔细查看。
“灵君，你家里那么田地，你把牛卖了，咋个收拾哦。”三叔面露惋惜之色。
钟伯：“三叔，小英的学费还差点，没得办法。”
三叔：“要不找村里人凑点，可惜了这么好条牛了。”
钟伯：“算了三叔，大家都不是很富裕，再说了，今年借够了，还有明年呢。”
。。。。。。。
还有几人，似乎也想劝一劝钟伯，钟伯摆手阻止。
“刘老板，这条牛，是这附近劳力最好的牛，1000块钱还是值的。”屋后的三叔，显得有些激动:“灵君，我找我红旗公社的老俵，1000块钱，他肯定会买，我明天就叫他们带钱过来。”
“三叔，你不要再说了，这个我知道，”钟伯摆手示意:”这条牛，马上16岁了，如果卖给农户，会被往死里用，最后累得只剩一幅骨头架子，再送到屠宰场卖钱。”
钟伯：“刘老板，这条牛，你也看到了，不是那种皮包骨头的，我给女子凑学费，你多少再加点钱。”。
刘老板：“钟伯，我承认，如果是农户买去耕田，这牛值1000。但我那里是屠宰场，我们买牛是买肉，不是买劳力。”
刘老板继续说道：“我不瞒你说，我早就认识你了，你女儿和我儿子，初中是同班同学，你这么大年纪，供个大学习，确实容易。这头牛，我给你800元，可能刚好能收回本钱。”
钟伯抱着双臂站在原地，思量半响，咬着牙点点头：“哎，行，上车吧。”
刘老板从腰间的皮包里，数了一叠钞票递到钟伯手上。
在钟伯点钱的时候，刘老板又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给院坝里的男人们挨个发了一支烟：“各位老俵，先抽只烟，这头牛，力气有点大，等会儿大家一起帮忙搭把手。”
在钟伯点完钱的时候，刘老板打开了小卡车的后门，将一大块跳板，从车后箱搭在了地上。
277：外 日 汽车旁
同来的瘦高个，从车厢里，拿了几根木杆，和一些很粗的绳子出来。
钟伯将钱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走到牛宝的身边。解开牛绳，一只手牵着，从牛头，一直抚摸到牛尾，最后又绕到牛头，拍了拍牛宝的牛角。
牛宝用角轻轻的拱了拱钟伯的身体，伸出又长又大的舌头，将钟伯的手心舔了又舔。钟伯揉了揉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来，各位老俵，先来帮帮忙，我们先把牛脚绑了。”刘老板招呼着院子里的各位。
这时，牛宝却挣脱
了钟伯手里的牛绳，径直朝拉牛的小卡车走去。走到跳板面前的时候，牛宝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牛棚，又朝着钟伯长长的叫了一声：“哞！！！！！”。
牛宝没有犹豫，直接走上跳板，走进了车箱。
本来只是在流泪的钟伯，在那一瞬间，放声哭喊：“对不起了，老伙计，下辈子，我给你做牛！！！！！”
院子里，一片唏嘘，三叔，还有几个村民，赶紧过来安慰钟伯。
278：外 日 汽车旁
“哎呀，以前买牛的时候，经常看见牛哭，牛流泪。今天倒是怪了，牛没哭，人哭了，嘿嘿嘿。”跟随刘老板一起来的瘦高个，笑着说道。
他却被刚锁好车箱门的刘老板，一把掌打在了后脑勺上：“你的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上车！！！！”
279：外 日 院坝
小英冲进了院坝，对着钟伯哭喊着：“爹，你怎么把牛卖了呀。”
钟伯转过身去，不愿意面对小英。
小英走到钟伯身边，哭喊道：“把牛卖了，家里那么多田地，以后咋办啊，是不是学费不够啊？？？？”
“你不要管那么多，安心的读你的书。”
“爹啊，我不想读书了，你看这几年，你都老成什么样子了，头发都快白完了呀，爹啊！！！！！”小英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280:外 日 院坝
钟伯转身，看着眼前的小英，脸色变得很难看。
钟伯左右看了一眼，牙根咬得紧紧的。
逐渐，钟伯怒目凝视着小英，一耳光重重的打在小英的脸上，怒不可遏的说道：“你再给我说一句不读书，你看我不打死你。”
281：外 日 院坝
院子里的众人，包括买牛的刘老板，也急忙过来相劝，将小英揽到自己的身后。
钟伯大声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把你供到高中毕业，考了市里第一，考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一天天动不动就说不读书了，你不读书，你的未来在那里？”
282：外 日
众人隔开了愤怒的钟伯和小英。
小英走到小卡车旁边，隔着护栏摸着牛宝的头，与牛宝告别。
“牛宝！！！！！”小英伤心的哭喊着，隔着护栏，踮着脚，摸着牛宝的头，耳朵，脊背。当然，还有那对曾经挂着自己书包的牛角。
283：内 日 小卡车内
刘老板的脸色，变得阴沉，嘴角不停的抖动，摸了一支烟叼在嘴角，半响才点火成功。
通车的瘦高个，从后视镜中看着还在与牛宝告别的小英：“卖头牛而已呢，至于吗？”
刘老板转头怒视着自己的伙计。
瘦高个畏惧的低下了头。
284：外 日 院坝里
载着牛宝的小卡车，终究还是走了。
在院子里规劝，安慰钟伯的村民，也逐渐走了。
拉着小英的手，跟着抹泪的几个妇女，也走了。
285外 日 门前的屋檐下
太阳下山了，门前屋檐下，坐着的一对父女，彼此无话。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父女两人，仍然在那里坐着，没有说话。
小英终于站起身，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说道：“爹，我先去做饭了。”
286内 夜&nbs
p; 厨房：小英走进灶房，洗锅烧水，开始做饭。
钟伯跟了进来说道：“你放着，我来吧，你背出去的衣服，还在水库那边呢。”
小英这才想起，自己下午的衣服还没洗完。
287：外 夜 院坝
小英从厨房走出。
一束强烈的汽车远光，从院坝左边照射了过来。
小英走到院坝中间，下午拉牛宝走的小卡车，正好停在了院子的边缘。
288：外 夜 院坝
副驾驶跳下来一个人，绕过车头走了过来。
“小英。”那人叫了一声。
一如几年前一样，即使是在黑夜里，那个男生，仍然是从阳光里走出来的样。
“刘建国。”小英惊叫了一声。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一个女生，要留那么长的辫子，得多少年啊。”钟小英从刘建国的脸上，看到了焦急，惋惜，心疼，甚至，还有一点点愤怒。
小英大方的嘿嘿一笑，大声说道：“卖了凑学费啊！！！！！！”
小英在说“卖了凑”的时候，语气里满是自信，自豪，甚至。。。还有炫耀，但她在说道“学费啊”时候，随着喉咙一声哽咽，最后的“啊”，完全没有收住。
小英，仰面放声大哭。
“啊！！啊~啊~啊”
小英的哭，并没有泪水，甚至，那是只一种嘴巴张大到极致的吼叫。就像，四五岁的孩子，丢失了自己最喜欢的棒棒糖。
是释放，是宣泄，是心疼，是怀念。
或者，欲哭无泪，大概就是这样。
几年来，寒窗苦读的压力，不负众望的第一名，最好的大学。消失了的大黄，操劳一生却被卖到屠宰场的牛宝，还有自己那累得脱了相的老父亲。
289：外 夜 院坝里
小英站在刘建国面前，巨大而伤心的哭声。
与小英面对面站在的刘建国，手足无措。
刚下车的刘老板也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从灶房里出来的钟伯也远远的站着。
从屋后急急跑过来的三叔和三婶急得大喊：“灵君，你是不是又在打小英。”
290：外 夜
刘老板从车箱里，把牛宝牵了下来，将手中的绳子递给钟伯。
“刘老板，你这是，不买了吗？不是说好了吗？”钟伯问道。
刘老板转头看了一下刘建国：“买，买，我买下了，只是现在，先借给你用。”
钟伯和小英，齐齐的看着刘老板。
刘建国则轻轻的拍了一下小英的肩膀，便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这。。这。。。怎么行。”钟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我说了，我买这头牛，是杀了他卖肉。早也是杀，晚也是杀，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小英的大学，是读四年，不是一年两年。等这头牛，到哪天干不了活了，我再来接他走。”
“刘叔叔！！！”刚刚止住哭声的小英，再次哽咽。
“刘老板，你真是心善啊！！！”三叔说道。
“哎呀，我们家建国，也马上上大学了，和小英一个学校，我知道，做父母的辛苦。钟伯，你这么大年纪了，我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那。。。。吃了饭再走吧，都这么晚了。。。”
“不了，家里孩子妈还等着呢。”说完转身上车。
291：外 夜
刘建国向小英挥了挥手：“小英，我走了，开学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吧。”
“谢谢你，刘建国。”
刘建国挥挥手，没有回应。
小卡车，在院坝里掉了个头，驶出了村子。
292：外 夜 现代钟家院子
里小萌，已经哭红双眼，两手紧紧挽着钟小英：“妈妈，真的是爸爸啊！！！！！！”
“好了，你哭什么啊！！！！！”
“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可是，我停不下来啊！！！！”
小萌，和妈妈一样的哭法。
远处坐着的钟伯，依然慢慢的摇着他手里的竹扇。
293：外 夜
钟小英的手机响起。
钟小英：“萌萌，帮我把弟弟抱到床上去，出来记得把蚊帐关好。”
萌萌从钟小英怀里接过小东，走向屋内。
小英：“喂，建国。”
刘建国：“小英啊，我要上飞机了，试着打了打电话，你还没睡啊。”
“萌萌吵着要听故事。”
“喔哟，你是想了什么办法？她能静静的停你讲故事。”
“我在给她讲我们家的那头老牛，你见过的。”
“哦！！！是牛宝啊，那真是个好故事啊。”
“建国，我仔细想了一下，我的心，还是在学生身上，系主任这个位置，可能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我决定放弃。”
“其实，我过一段时间就。。。。。。。”
“我仔细想得很清楚了，你不用在劝我，你安心做你那边的课题，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牛和马，从来就是一体。”
“小英。。。。我。。。。”
“就这样吧，还有最后一段，我要给萌萌讲完。”
“那你早点休息。”【这段容易引起女权反感，斟酌。】
。。。。。。。。
294：外 日 院子
清晨：小英家的院子，挤满了人。
大半的村民聚集在这里
“小英，你要努力啊，你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啊。”
“到了北京，到了学校，要给你爹写信啊。”
“到天安门了，照张照片，寄回来我们看看。”
院坝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着小英和钟伯。
295：内 日 牛棚内
牛宝，卧在牛棚里，看着外面的一切。
依旧是他那万年不变的慢慢咀嚼。
296：外 院坝里
喧闹散去，人群散去。
钟伯从牛棚里，拿出了犁头，连杆，牛轭。
钟伯将这些牛具，抗在肩上：“走吧，老伙计，我们去山上把玉米地翻一下，差不多可以种麦子了。”
牛宝蹦蹦跳跳的跑到钟伯身边。
钟伯摸了摸牛宝的头：“傻老牛，耕了一辈子田了，还这么开心？”
297：外 日 山谷远景
山谷，金黄，褐黄，嫩黄，嫩绿，深绿，浅黄，金黄，反复循环。
小英大四第一个学期，秋天到了。
各家各院的院子里，晒满了金黄的稻谷。
收割完的稻田，稻草高高的堆起了草垛。
295：外 人
鸡舍里，一只年轻的小公鸡，被一群母鸡，追着欺负。
小公鸡跳到了鸡舍上面，躲避着母鸡。它伸了伸脖子，扇了扇羽毛不是很丰满的翅膀，“喔！！哇哇哇”
大概它是想打鸣，但是，却没有成功。鸡舍下面一只母鸡，追了上来。
小公鸡惊慌失措，跳出了鸡舍，跑了院子里。
小公鸡大口的啄食院子里的稻谷。
小公鸡看了看鸡舍，好像不愿意进去。
小公鸡走进了牛棚，把头歪过来，歪过去，不停的观察牛宝。
小公鸡走进牛宝的牛窝，用爪子，刨了刨牛窝里的草，刨成一个小鸡窝，蹲在了牛宝的身边。
296：内 日 牛棚内
“
以前这个棚子，有一只本地最好的狗，还有一只本地最会抓老鼠的猫，但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牛宝对小公鸡说道。小公鸡歪着头看了看牛宝：“咯咯”
“喔，呵呵呵呵”牛宝笑了笑：“你这只小公鸡，不会打鸣啊。”
“咯咯”
“以前这个院子里，也有公鸡，很大的公鸡。他们都能在清晨，唤出太阳，你继续加油。”
297：外 日 田野
清晨，一层薄雾，犹如一层轻纱，缠绕在即将耕作的稻田里。
298：外 日 院坝里
牛宝被钟伯牵出了牛棚。
“小公鸡，我干活去了，你该继续练习了。”牛宝回头，对牛窝的蹲在的小公鸡说道。
“咯咯。”
299：外 日 田野
广袤的稻田，本来是平平整整，随着钟伯和牛宝的耕作，被一列一列翻了过来，就像是作画一样，从清晨，到中午。
这个秋天的牛宝，慢慢的的，步履开始逐渐沉重，渐渐的，牛宝感觉使不出力气，或者是牛宝，没有了力气，牛宝站在了稻田里。
时间仿佛凝固。
“走！！！哟。。哟。。。”钟伯的吆喝声。
牛宝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鼻子里喷出了白色雾气，甩甩头，扇了扇耳朵，艰难起步。
。。。。。。。
300：外 日 院坝里
牛宝重重的卧倒在院子里，将头趴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
钟伯搬了凳子，坐在了牛宝身边，用手摸过牛宝的脊背。
钟伯抽着烟袋，两眼看着稻田的方向。
牛宝的面前，虽然放着新鲜的青草，但他却一口没吃，只是重重的喘气。
301：外 日 院坝里
“罢了，这学期读完，小英还有最后一学期了，家里的钱，应该能应付了。”钟伯用力的吸了一口烟袋：“老伙计，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牛宝摇摇头，扇了扇耳朵，依旧大口的喘气。
302：外 日
钟伯，佝偻着身子，走回屋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将牛宝鼻子上的绳索，彻底剪断。
一只喘着粗气的牛宝，抬起头，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钟伯的脸。
钟伯抚摸着牛宝那巍然牛角：“老伙计，辛苦你了，有你真好啊！！”
黢黑，粗糙，瘦，颧骨高耸，两眼深陷。头发雪白。
302：内 日 牛棚
清晨醒来的牛宝，本来还等着钟伯来牵自己，却发现自己没有了牛绳，便起身，慢慢的走出了牛棚，来到以前拴自己的木桩附近卧下。
牛窝里，被惊醒的小公鸡，走了到了牛宝眼前：“喔！！哇哇哇”
“哈哈哈，你要先深吸一口气，然后爪子用力的抓在地上，身体稍微前倾，把气从喉痛里吐出来。”
小公鸡先是歪头看了看牛宝：“喔！哇哇。。”
“喔，哇嘎嘎”
。。。。。。
303：外 日
被牛绳牵了一辈子的牛宝，不停的耸着鼻子。慢慢的，他起身，走出了院子，转身，回头，看着院子里那根每天拴，自己的木桩出神。、
他又回到了木桩处卧倒。
牛宝又走出了院子，看了看木桩，慢慢的朝田里走去。
田野里，各处稻田，人们驾驭着牛，拉着犁头
，在稻田里，来来回回。牛宝就这样一直站在田边看着，直到下午，直到黄昏，直到日落。
304：外 日 院子里
秋高气爽的早晨，小公鸡从鸡舍里走出来，跳上鸡舍，站在最高处：“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鸡舍里的母鸡们，一只接一只的走了出来，扇扇翅膀，用爪子到处刨着。小公鸡一直面朝东方，伸长脖子注视着。
看见日光逐渐洒了下来，才跳下鸡舍，走入母鸡群中，在其中昂着头，骄傲的巡视着。
305：外 日
钟伯起床了，他吃过早饭，洗了脸，刮了胡子。
牛宝也走出牛棚，卧在木桩旁边。
钟伯将一盆煮好的豆子和红薯，盛进了一个大木盆，再加入细糠，麸皮，又将一大勺盐，到进了牛盆，将一大盆食物搅拌均匀，又用手试了试温度后，便端着木盆放在了牛宝身边。
牛宝站起身来，大口的吃着木盆里的豆子。
小公鸡跳出了鸡舍，走了过来，歪着头看着牛宝。
“你想吃吗？有豆子，还有糠皮，麦麸。我马上要走了，多吃一点，少吃一点，没有关系。”
牛宝吃完豆子，静静的卧在木桩旁边，两只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水库方向。
钟伯，搬了小凳子，坐到了牛宝旁边，点燃一袋烟，慢慢的抽着。
然后，钟伯收起烟杆，回屋换上了干农活的衣服，背了一个背篓就出门了。
306 ：第二天。
钟伯起床了，他吃过早饭，洗了脸，刮了胡子，换了衣服。
牛宝也走出牛棚，卧在木桩旁边。
钟伯又将一盆煮好的豆子和红薯，盛进了一个大木盆，再加入细糠，麸皮，又将一大勺盐，到进了牛盆，将一大盆食物搅拌均匀，又用手试了试温度后，便端着木盆放在了牛宝身边。
牛宝站起身来，大口的吃着木盆里的豆子。
钟伯，搬了小凳子，坐到了牛宝旁边，点燃一袋烟，慢慢的抽着。
然后，钟伯收起烟杆，回屋换上了干农活的衣服，扛着锄头出门了。
307：第三天。
钟伯起床了，他吃过早饭，洗了脸，刮了胡子，换了衣服。
牛宝也走出牛棚，卧在木桩旁边。
钟伯将一盆煮好的豆子和红薯，盛进了一个大木盆，再加入细糠，麸皮，又将一大勺盐，到进了牛盆，将一大盆食物搅拌均匀，又用手试了试温度后，便端着木盆放在了牛宝身边。
牛宝站起身来，一直看着忙碌的钟伯。
钟伯，搬了小凳子，坐到了牛宝旁边，点燃一袋烟，慢慢的抽着。
“你怎么不吃啊，老伙计。”
然后，钟伯收起烟杆，回屋换上了干农活的衣服，背了一袋化肥出门了。
小公鸡走了过来，在牛宝旁边来回踱步。
308：第四天，天未亮。
牛宝走出了牛棚，看着村子里白茫茫一片，又看了看自己家的房子，看了看钟伯卧室的窗户，看了看牛棚，走出了院坝，来到路上。
“14里而已，我办得到的。”牛宝自言自语。
牛宝消失在了白雾里。
309：外 日 屠宰场院内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镇子上的屠宰场，渐渐的忙碌了起来。
有伙计开着水龙头，冲洗着地面的血污。
有的打开了大门。
有的，将粗大的绳索，铁链，挂在铁钩上。
这么冷的天气，络腮胡子的刘老板，穿着一件背心，走了出来。
挤了牙膏，杯子里接了水，快速的刷牙。
刷完牙的刘老板转身，却门口站着一只牛。
刘老板呆呆的看着牛宝，回过神来以后，便走到门口左右张望。
刘老板回到牛宝身边，站在牛宝身前：“你。。。。自己过来的？”
伙计们也注意到了这头牛，纷纷靠了过来。
“唷！！！！其他牛，连路过这里，都要哭，都要流泪，你居然自己进来。”伙计们觉得不可思议。
牛宝走到刘老板身前，用舌头舔了舔刘老板的手心。
刘老板的手，如触电般弹开，一脸茫然，那一脸的横肉，渐渐的松
弛了下来，变成一个可爱的胖子。牛宝和刘老板对视了很久。
“你们家，都这么有灵性吗？”
“把车开出来。”刘老板吩咐到。
310：外 日 们见
钟伯的家门前，钟伯正端着碗，坐在门槛上吃早饭。
刘老板的车停在了院坝外面的路上。
钟伯一脸惊奇的看着刘老板的小卡车，后面的跳板上，走下来的牛宝。
“牛怎么在你车上。”
“今天早上，他自己走到我那里来了。”
311：外 日 汽车旁
“我正准备这几天来叫你把他拉走呢。”钟伯的眼神，有些闪烁。
牛宝卧在了木桩的旁边，小卡车旁边，刘老板取了一只卷烟递给钟伯，两人靠着汽车抽烟。
“到我那里的牛，没有一只活着走出来的。你这只牛，到我那里去了两次，两次！！！而且，他不哭。”
刘老板重重的吸了一口一：“这牛，我实在是不敢杀，你养着吧，这次，你想养多久，就养多久，我不会再来要这只牛。”刘老板，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可是，你知道，小英还在读书，我暂时没有钱还给你。”钟伯看起来很为难。
刘老板凝重的表情，突然散开，显得极度兴奋：“钟大哥，小英和我们建国，已经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小英写信没有说过。”钟伯也是很惊喜。
“就是前几天，建国打电话回来说的，他们还有一学期就毕业了，工作已经落实，明年春天就要去报到实习，都在省城，他们计划两年后结婚。”
在钟伯惊喜的眼神注视下，刘老板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笑着说道：“这头牛，就当做彩礼的一部分吧。”
钟伯目送刘老板上车。
312：外 日 院坝里
钟伯，走到牛宝身边，摸了摸老牛的脊背，最后又摸了摸牛宝的头，使劲的揉了又揉：“老伙计，那。。。。。。你就老死吧，我和小英，给你送终。”
313：外 日 村子
村子里，从此多了一头到处闲逛的牛。
有时，他会去到上河村，看他娘住过的那个牛棚。
有时，他会沿着竹林的小路，独自上山，去山坡上吃草，虽然冬天，没有任何草可以吃。
有时，他会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水库的方向。
有时，他会静静的躺在牛棚里。
314：外 日 院子
傍晚，晚霞在田
钟伯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牛宝卧在他的身边。
钟伯：“小英和建国，这个寒假，不回来了，他们要准备论文，答辩。”钟伯“哦，小英要考研究生，不过，这次，她说她自己读。老伙计，小英终于熬出头了。”
钟伯将一张照片递到牛宝面前。
牛宝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看见了没，老伙计，这里就是天安门。”
小英，长大了，不在是个少女。
带着眼睛，意气风发，春风满面。
“老伙计门，我来了，这次，真的来了。”
牛宝将头慢慢的埋了下去。
314：外 日 山谷外景
萧瑟的冬天，过去了。
春天。
山坡上，牛宝独自在山坡上。
步履蹒跚的啃食着刚生长出来的青草。
逐渐的，有孩子赶着自家的牛，慢慢的走了上来。
315：外 日 山坡
吃饱的牛宝，蹲在一贯的位置。
一头黄牛走了过来。
盯着牛宝看了又看，又转头看了看山下。
他走到牛宝的身边卧下。
“大叔，真羡慕你，能遇到钟伯这样的主人。”
“我们是家人。”
“哦，是吗？我明天要走了，可是我才12岁。”
牛宝转头：“你受伤了。”
黄牛摇摇头，把头低了下去。
“为什么？”
“现在有了一种叫耕田机的东西，一天可以耕8亩田。”
牛宝被震惊了，大声说道：“8亩？是什么品种的牛？我年轻的时候劳力最好，一天最多三亩。”
“不知道，只听过，没见过。”
黄牛起身：“大叔，你数一数这山坡上还有多少牛？”
316：外 日 山坡
牛宝陡然起身，放眼望去。
原来满山坡十几二十头牛，现在只剩稀稀拉拉六七头。
牛宝在山坡矗立。
直到所有的牛走光。【不知道该不该有这段】
317：外 日 山坡
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牛宝依然在雨中站立。
直到牛角，牛背，牛头，尾巴，全是雨水。
牛宝转身下山。
318：内 日 牛棚内
清晨，艳阳高照，空气湿润又温暖。
牛棚内，牛宝不停的咳嗽，鼻子里不停的流出鼻涕。
一个人，用听诊器，在牛宝独自上，背上，来回检查。
那人站起身来，摇摇头，对站在一旁的钟伯说道：“老了，又感冒了，吃药也没用。我从来没见过年龄这么大的牛，你为啥不早点把他卖了，还值个几百块钱，这个样子，可能只值个一两块钱。”
“唉！”钟伯叹了一口气。
两人走出牛棚。
牛棚里剩下了不停咳嗽的牛宝。
319：外 日 院坝
田野里，一些巨大有嘈杂的声音。
牛宝侧耳听了听，抬起头。
牛宝艰难的走出牛棚，走到院子的边缘，望着外面的稻田。
众多的田里，五六头牛，在田里来来回回。
还有两三台奇怪的东西，由人驾驶着，也在田里来来回回，它们发出巨大的噪音，还不时的冒出黑烟。
牛宝对着田里的耕田机，愤怒的叫了一声：“哞！！”
牛宝低下头，无心再看。
牛宝转身，踉踉跄跄的回到牛棚。
320：内 夜 牛棚内
钟伯，坐在牛宝的身边。
牛宝的背上，盖着背着。
牛宝，虚弱无比。
钟伯一直坐在牛宝身边。
钟伯装了一袋烟，刚要点燃，又收了回去。
牛宝慢慢睡去。
321：外 夜 院坝
月亮，将院坝照得恍如白昼。
牛宝醒来。
牛宝转头看了看原来狗窝的位置。
狗窝已经被清理走了，放了一堆杂物。
牛宝咳嗽。
“老伙计，我来了，我很知足，而且，我找到马了，找到我的马了。”牛宝将头埋了下去。
322：内 夜 牛棚
突然，牛宝抬起头来，他的内心，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动，让他一直看着田里的方向。
牛宝艰难的站起身来。
走出了牛棚，转身看看四周，看了看钟伯卧室的窗户，看了看自己的牛棚，望了望后山，望了望水库的方向。
牛宝，借着明亮的月光，慢慢的朝田里走去。
熟悉的路，熟悉的田埂，熟悉的小河，熟悉的河滩。
牛宝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自己家的那块收割后的空田。
323：外 &nbs
p; 夜 田里凌晨，第一次鸡鸣响起。【丑时，牛的时辰。】
牛宝静静的站在田里。
雾气开始弥漫。
“牛儿！！！！牛儿！！！！！”
又是那个声音。
牛宝：“哦，是你啊，我找到马了。”
“哦？在哪里？”
牛宝慢慢的卧在了田里，面前，一团雾气开始聚集，幻化成人。挺直的身姿背对着牛宝，衣袂飘飘，发髻高耸，仙风道骨，手中拂尘飘动。
“牛儿，马在哪里？”
“就在这里，当我出现在田里，当我在耕作的时候，我就是马。”
“哈哈哈哈，那就好，好牛儿。”
拂尘挥过。
“牛儿！！！随我。。。。上青天。。。。。”
牛宝灵魂出窍，与老者一起飘向天空，化为星辰。【斟酌要不要有这情节】
324：外 日 鸡舍
一只羽毛鲜亮，大红鸡冠的公鸡，跳上了鸡舍，站在了最高处：
“喔喔喔”
“喔喔喔”
“喔喔喔”
阳光洒了下来，大公鸡骄傲的巡视着鸡群，看着院子里洒落的阳光，高昂着头，骄傲无比，仿佛，这一地金黄的日光，是它呼唤出来的。
325：外 日 田里
阳光透过薄薄的白雾，照在了牛宝的身体上。
牛宝蜷卧在麦田里，四肢回收，头放在了前腿上。
金黄色的光芒，在牛宝的身体上闪耀。
。。。。。。
牛宝的身体下面，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木架。
一捆干草出现在了木架上。
一个小木盆出现在了木架上。
稻子，麦子，黄头，豌豆，玉米，胡豆，各色杂粮，出现在了木盆里。
326：外 日 钟家房屋左边的菜地，
菜地中央，一个巨大的坑已经挖好。
载着牛宝的木架就放在坑边。
327：
一个又一个的人，逐渐出现在了大坑周围，三叔，三婶，钟伯，，以及，越来越多的村民。
静止的人群，动了起来，也热闹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
328：外 日 院坝边缘
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了一个老人，刚走了院坝里，便开始大声说道：“灵君啊，我活了快95岁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给牛送终的，你真是仁义啊。”
钟伯赶忙走过来扶着：“姑姑，你怎么来了？”
“我要来，这么稀奇的事，镇上都传遍了，我一定要来看看。”
329外 日 坑边
一辆带简易吊车的拖拉机倒着车，停在了大坑旁边，刘老板跳了下来。
“亲家公，牛头朝哪个位置。”刘老板说道。
“朝那块田，他最后去的那块田。”钟伯抬头，张望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
330：外 日 坑底
卧着牛宝的大木架，出现在了坑底，木架上面，还有干稻草，以及，以及他耕作出来的各种粮食。
332：外 日 坑中
泥土，逐渐开始填入坑中。
慢慢的，牛宝的身体，全部被掩埋。
慢慢的，土坑被完全填平。
填平的土坑的中心位置，一颗梨树秒被种在了上面。
梨树逐渐长大，开花，结果。
逐渐回到现在房屋的模样。
333：外 日 现代院子里
夏日，清晨，院子俯视。
“抓螃蟹去咯。”小东挥舞着手里的小塑料桶，在院子
里乱跑。“不许跑，小心摔着，来牵着姐姐的手。”小萌。
“爹，我帮你拿钓鱼竿。”钟小英。
“我自己拿，你去看着小东。”钟伯。
“爹，既然你不去城里住，那我给你买条狗吧。”
“好，要买就买条土狗，城里那些花里胡哨的狗，我懒得伺候。”
“哈哈哈哈。”众。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