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续集 第五集(一)
第五集
天津,东楼十八街。裕隆客栈。
王掌柜擦拭着关公像。秦应麟慢慢走了过来。
秦应麟轻轻地吟出:“桃园结义薄云天。”
王掌柜应道:“偃月青龙刀刃寒。”
秦应麟举起左手食指:“我有一条黄鱼欲出手,不知市价如何?”
王掌柜:“十三担谷。”
秦应麟:“能否再加点?”
王掌柜举起右手食指:“一口价。”
秦应麟:“成交。”
两人观察了下,进屋。两人握手。
秦应麟:“没看到关公不敢贸然联络。”
王掌柜:“先观察你们两天,再请出关帝不迟。”
秦应麟:“在下奉毛局长之命特来拜访。”
王掌柜:“老朽在此恭候多时了。”
秦应麟:“风声很紧,此地不宜久留,在下,想拿到货尽快离开。”
王掌柜:“好说,请验货。”
王掌柜打开密室墙壁夹层:“电台、武器都在此。”
秦应麟拿出一支手枪看了看:“很好,谢谢老前辈,晚辈,今晚就离开。”
王掌柜:“如此甚好,上峰指令老朽继续潜伏,如果行动失败,凡是知道我身份的人都要杀身成仁,以谢党国。”
秦应麟:“老前辈,请尽管放心,晚辈明白。”
天津市公安局,刑侦处。
侦查参谋将纸条交给秦处长。秦处长看后交与宁处长。
秦处长:“他们已经接上头了。”
宁处长:“该收网了。”
秦处长沉思片刻,果断地:“收网!”
天津,东楼十八街,裕隆客栈。
店小二看到大批公安战士涌进,忙报信:“王掌柜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王掌柜递给他一支枪:“给我顶住。”
店小二拿起枪冲向楼梯口。王掌柜拉着秦应麟进入密室夹层。
秦应麟:“店小二知道这个夹层吗?”
王掌柜:“放心吧,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
店小二守住楼梯口开枪射击,众公安进攻受阻。刘景惠,孙毓清慌忙逃入七号房间,等待他们的是两只黑洞洞的枪口。
刘景惠:“你们这两个傻玩意,原来是,是......”
刘景惠,孙毓清绝望地举起了双手。傻女人从门缝看到店小二仍在走廊射击,一枪将其击毙。众公安涌入控制了客栈。
傻女人:“同志们跟我来,三号房也是他们的人,”
三号房间。
六个特务故作镇静的坐在床上。公安上前铐上他们。
一特务:“我们是正经的买卖人,为什么抓我们?”
傻女人:“知道你们是买卖人,抓的就是你们。”
账房内。
周会计低着头故作镇静地打着算盘。
傻女人:“周会计算账不急,到了公安局会算清楚的。”
周会计明白大势已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公安将周会计押走。秦、宁处长进。
秦处长:“抓到秦应麟了吗?”
傻女人:“跟我来。在掌柜的屋里。”
众战士冲入,屋内空无一人。
宁处长:“搜。”
搜索完毕,一无所获。
宁处长:“百米之内已被层层包围,他跑不了。”
傻女人:“我明明看到他进了这个房间。”
秦处长看了看插着插销的窗子:“就在这屋里,继续搜。”
一战士用枪托敲了敲四下墙壁:“报告,墙壁是空的。”
宁处长:“出来吧,我们优待俘虏。”
王掌柜绝望地:“到了为党国尽忠的时候了,杀身成仁,以谢党国。天不助我,时也,命也!”说完,吞枪自尽。
“不要开枪,我投降,我投降。”秦应麟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易县,袁书记办公室。
袁书记:“桃花同志,告诉你个好消息,于德平落网了。”
翠平:“真的,那我们家老余就安全了。”
袁书记:“对,深海同志安全了。”
翠平:“那俺可以回家了,在这里光吃不干,快把俺憋出病来了。”
袁书记:“为了深海同志和你的安全,你暂时还不能回去。”
翠平:“为啥?”
袁书记:“你在于德平面前彻底的暴露了,于德平落网前这么长时间,无法确定他把你的情况透露给了谁。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确保深海同志和你的绝对安全。”
翠平:“在这里光吃不干,俺不成了大地主了,俺可享不了这个清福。那俺去老人那里总行吧?”
袁书记:“你娘家不是就剩一个兄弟了吗?”
翠平:“去看念念她爷爷奶奶,老余曾经说过要带俺去看看老人。”
袁书记:“老人住在哪里?”
翠平:“黒沟,在半山腰上,敌人真
找的话也找不到那里去。”
袁书记:“黒沟离这里六十多里,你带着个孩子怎么去?”
翠平:“以前咱打游击到过那里,天不亮就走,傍黑天就到了。”
袁书记思索片刻:“这样吧,明天一早,我要带工作组去南平,可以用车送你一程。”
翠平:“那敢情好,俺这就去收拾收拾。”
袁书记:“记住,你到黒沟的事要严格保密。”
翠平:“袁政委,你放心吧,俺知道。”
易县,县委大院。
翠平抱着孩子上了汽车。
邓干事把一个瓷娃娃递给念念,说:“桃花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翠平:“用不了几天。”
袁书记探出头:“邓干事,你手头的材料写好后,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回来要看。”
邓干事:“袁书记,您放心吧,误不了事。”
易县,颠簸不平的土路上。
翠平悄悄地把手枪交给袁书记,低声说:“这是缴获于德平的手枪。”
袁书记:“你带着吧,防身用。”
翠平:“俺去看老人带着手枪干啥?”
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在前面走着。
翠平:“袁政委你看,那不是南平民兵队的张队长吗。”
汽车停下。
袁书记探出头:“张队长,你这是去哪里?”
张队长:“袁书记,俺从娘家刚回来,回南平。”
袁书记:“正好顺路,上车吧。”
张队长抱着孩子上了车。
翠平逗着孩子,说:“张队长,你这也是个丫头吧。”
张队长:“是啊,这俩孩子差不多大。”
张队长的女儿伸着小手要念念手中的瓷娃娃。翠平把瓷娃娃递给张队长的女儿。
山脚岔路口。
袁书记:“桃花同志,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翠平:“这就省了俺老鼻子的劲了,再走十几里山路就到家了。”
张队长:“桃花同志,这一带有土匪活动,你可要当心点。”
翠平:“知道了,俺不怕。”
翠平下车。
张队长:“桃花同志,你孩子的玩具。”
翠平:“不要了,给孩子玩吧。”
汽车向前开去。翠平抱着孩子在山路上艰难地走着。
汽车里。
袁书记:“张队长,你那里土改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张队长:“正在进行,不是很顺利,土匪破坏土改运动暗杀了好几个土改积极分子,县大队和民兵围剿了几次,打死了二十多个土匪,还有十多个土匪在逃。”
袁书记:“带头的还是那个曹锟吗?”
张队长:“对,就是曹大麻子家的二小子,曹大麻子土改时被镇压了,曹锟扬言给他爹报仇。”
袁书记把翠平交给他的手枪递给张队长,说:“拿着防身用。”
张队长:“袁书记你把手枪给俺,那你呢?”
袁书记:“我还有。”
张队长将手枪放在一个破旧的包袱里。张队长的女儿手里拿着瓷娃娃。汽车前轮突然陷进了事先挖好的沟里。几颗手榴弹投进了汽车,枪弹密集的射了进来,张队长及几个工作队员来不及反应便牺牲了,剩下的几个也受了伤。张队长女儿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袁书记带着几个受伤的队员还击,几个土匪被打死。袁书记中弹牺牲。
曹锟带着土匪围了过来:“快,把这些**都烧了,活的死的一块烧,快,民兵听到枪声一会儿就来了。”汽车燃起了熊熊大火。
易县,余则成老宅。
两位老人各自忙着农活。翠平抱着孩子走进。屋里一付破败不堪的景象。老人询问的目光打量着翠平。
翠平:“大娘,请问这家姓余吗?”
老人:“是咧。”
翠平:“这是余则成的家吗?”
老人:“是咧,你是谁?”
翠平:“俺是余则成的女人。”
老人:“小三子,很多年没回来了。”
翠平从包袱里拿出个玉手镯递给老人。
老人:“对,是小三子临走时俺给他的咧。”
翠平:“爹,娘俺是你儿媳妇,这是你孙女,则成叫俺来看望您老人家咧。”
则成爹:“小三子还活着?咋这么多年没个信咧。”
翠平:“则成很忙,叫俺先来,过阵子他就回来咧。”
则成娘:“你说这孩子一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来个信啥的,我和他爹天天惦记着。”
翠平:“爹,娘他不是不想来信,是不能来信咧。”
老人喜爱的抱着念念。
翠平:“则成说叫俺先来伺候爹娘,尽尽孝心。”
老人笑着:“老天保佑,回来就好咧。”
台北,中山北路,余则成
宅。
余则成进门。
晚秋扎着围裙迎来:“则成哥,回来了。”
余则成:“回来了。”
晚秋:“你先歇歇,茶沏好了,饭一会就好。”
余则成换上拖鞋,坐下喝茶。茶几上一张纸,上面写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余则成笑了笑,把自由改为信仰。
晚秋过来念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信仰故、两者皆可抛。”
晚秋:“则成哥,改的真好。”
饭桌旁。
晚秋笑吟吟地点燃蜡烛。
余则成:“长官,你这是搞什么?”
晚秋嫣然一笑:“烛光晚宴。”说着,打开法国红葡萄酒。
余则成:“还有酒啊。”
晚秋:“我家先生的生活情调有待于提高啊。”
余则成苦笑道:“天啊。”
摇曳的烛光下,晚秋越发显得气质高雅,靓丽动人。几杯酒下肚,晚秋的面颊飞上了红霞:“则成哥,你看我怎么样?”
余则成:“什么怎么样?”
晚秋:“我的衣服啊。”
余则成这才看到晚秋换了一身紧身的衣服,凹凸有致,妖娆撩人。
余则成:“挺好。”
晚秋:“是衣服好,还是人好?”
余则成:“都好。”
多情的晚秋闭上眼:“则成哥,那你还等什么?”
余则成不解风情地:“晚秋,该吃饭了吧。”
晚秋恨恨地:“你啊,真是块木头。”
余则成:“长官,吃饭吧,好吗?”
晚秋:“你就是块石头,我也该把你捂热了,你对翠平姐也是这么冷冰冰的吗?”
余则成嘴角抽动了下,没有言语。
晚秋:“我真是多余问,你们这么长时间,翠平姐还是女儿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你啊,冷酷的心!”
余则成:“晚秋,我不是圣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你的情意我心领了,但我是有妻室的人,翠平至今生死不明,我哪有这份闲心啊。我心理有障碍,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北京,李克农办公室。
李克农翻看着照片:一辆烧成空壳的汽车,八具大人,一具孩子烧成木炭状的尸体,一支烧变了色的手枪,一个烟火熏黑的玩具瓷娃娃。
李克农:“秦处长,据说阿里山同志的爱人和孩子也在这辆车上,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啊,愧对阿里山同志。你去处理善后工作吧,要查明事件的真相,遇难同志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残余的土匪一定要坚决消灭。”
秦处长:“是。”
易县,县委办公室。
刘县长:“本来是县农会肖主席带队去南平的,肖主席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袁书记才代替他去的。”
秦处长在本子上记着:“农会主席叫什么名字?”
刘县长:“肖得旺。”
秦处长“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同志吗?”
刘县长:“八位同志和一个孩子都遇难了。”
秦处长:“去看看现场吧。”
遇袭现场。
一辆烧成空壳的汽车。
刘县长:“土匪事先挖好了沟,用树枝盖住,车到这里就陷进去了。”
秦处长下到沟里看到烧得只剩下半截的树枝。
秦处长:“刘县长,这条路平常车多吗?”
刘县长:“全县总共不到十辆车,这么偏僻的路很少走车的。”
秦处长自言自语地:“看来土匪是得到了确切的情报。”
秦处长在土匪埋伏地点来回看了几次:“走吧。看看遇难的同志们。”
易县,县医院停尸房。
八大,一小尸体上盖着白布。秦处长掀开白布仔细观察着。已经碳化的尸体很难辨认。秦处长观察女尸。
刘县长:“这位就是陈桃花同志,旁边的孩子就是她的女儿。”
秦处长:“刘县长,你怎么能断定这就是陈桃花同志呢?”
刘县长:“当时车上只有陈桃花一个女同志,只有她带着女儿,现场的物证也能证明遇难的就是陈桃花同志和她的女儿。”
易县,县委办公室。
县公安大队队长把文件袋递给秦处长。秦处长从文件袋拿出烧变了色的手枪和被烟火熏黑了的瓷娃娃。
队长:“枪是在陈桃花同志身下发现的,瓷娃娃是在孩子的身边发现的。”
秦处长:“其他同志的枪呢?”
队长:“都被土匪带走了,不知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这支手枪。”
秦处长:“你怎么知道这是陈桃花同志的枪?”
队长:“邓干事看到陈桃花同志带着这样的枪。”
秦处长:“把她请来。”
邓干事进。
秦处长:“邓干事,你讲讲最后看到陈桃花同志的情景。”
邓干事:“十七号,一大早,桃花姐就抱着念念上了车,我还和她说了话。”
秦处长:“说的什么?”
邓干事:“我问桃花姐什么时候回来,她说用不了几天。我把一个瓷娃娃给了念念。”
秦处长递给她瓷娃娃:“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邓干事接过看了看,肯定地:“就是这个。”
秦处长:“你怎么能确定就是这个呢?”
邓干事:“瓷娃娃上有个缺口,我图便宜买的它,所以我认识这个瓷娃娃。”
秦处长递给她手枪:“你认识这把枪么?”
邓干事接过看着:“桃花姐是有这样一把枪,我们住在一个宿舍,我看到过多次。”
秦处长:“你确定陈桃花同志上车时带着枪吗?”
邓干事:“我没看到,但桃花姐的枪一直都带在身上,她不会放在宿舍里的。”
秦处长:“你看到车上还有什么人?”
邓干事:“秦书记、开车师傅和五个工作组的人。”
秦处长:“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邓干事:“都认识。”
秦处长:“邓干事,没事了,你回去吧,谢谢你。”
邓干事出。
秦处长对公安大队队长,说:“把农会的肖主席请来。”
易县,余则成老宅。
翠平和孩子的到来,使原本死气沉沉的家恢复了生机。家里顿时干净利索了许多。翠平脱土坯,则成爹打下手。则成娘领着念念的小手在院子里跑。
翠平擦了把汗:“爹,你歇歇吧,这点活一会就干完了咧。”
则成爹伸了下腰:“这可是个力气活咧,你也歇歇吧。”
翠平:“爹,俺不累。”
东屋,夜。
油灯下,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则成爹逗着孙女玩。
翠平:“爹,明天咱把倒了的院墙垒起来,再请人做个像样点的大门。”
则成爹:“中,拴住他爹木匠活就挺地道咧,把他找来做个大门。”
翠平拿出钱:“娘,赶集的时候咱买两张炕席,家里的炕席破的不能用了。”
则成娘:“还用你花钱,家里有咧。”
翠平:“娘,你就别见外了,我是你儿媳妇,咱是一家人咧,我来的时候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我有钱咧。”
易县,县委办公室。
秦处长:“刘县长,部长来电话叫我立即回北京。”
刘县长:“秦处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秦处长:“肖得旺的历史查清楚了吗?”
公安大队长:“查清楚了。他是曹大麻子的大儿子,叫曹杰。改名换姓混进了革命队伍,袁书记出发的路线、时间、地点,就是他透露给他的弟弟曹锟的。”
北京,李克农办公室。
李克农:“革命队伍混进敌特分子教训十分深刻。能确定遇难的就是阿里山同志的爱人和孩子吗?”
秦处长:“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分析,基本可以确定。”
李克农:“阿里山同志已经委托组织寻找她的爱人。”
秦处长:“那怎么办?”
李克农沉思片刻:“不宜隐瞒,据实相告,我们应该相信阿里山同志的觉悟和承受力。”
秦处长:“李部长,这......?”
李克农坚定地:“执行吧。”
秦处长:“是。”
台北,保密局本部,余则成办公室。
保密局看守所所长张一凡面露讨好的笑容:“以后还望余专员多多关照。”
余则成:“客气了,局座对张所长的工作是很满意的。”
张一凡:“还望在局座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余则成:“应该的,你这次来是?”
张一凡:“到总务处领东西,顺便过来看看。”
余则成:“领什么东西?还用得着你这大所长亲自跑一趟,打发个人来领不就得了。”
张一凡故作神秘地:“美国最新的刑讯工具,只要把人犯绑上,接通电流,一会的功夫,人犯全身的毛孔都往外渗血。那叫一个厉害,铁打的硬汉也撑不住,乖乖的招供。”
余则成:“什么样的人犯要用这么厉害的刑具?”
张一凡:“实不相瞒,今天送进去一个**的大人物,省工委第一书记蔡孝乾,这就是给他准备的。”
余则成:“捉住**这么大的人物,那可是立了大功了。”
张一凡一扬眉:“谁说不是啊,要说这叶处长和谷正文就是厉害。”
台北,保密局本部,吴敬中办公室。
吴敬中:“则成,还记得
我给你说过叶翔之和谷正文忙着挖省工委的地下党吗?”
余则成:“记得。”
吴敬中:“那时光知道要逮条大鱼,没想到逮了条这么大个的。”
余则成:“能大到哪里去?”
吴敬中:“省工委第一书记蔡孝乾,大不大?”
余则成故作吃惊地:“哦,那可真不小。”
台北,中山南路,大华西饼屋,密室。
晚秋:“省工委第一书记蔡孝乾被捕了。”
李老板:“能确定被捕的就是蔡孝乾吗?”
晚秋:“老余已经核实了,就是蔡孝乾。”
李老板:“我们是两条线,无法发出警报,只能通过家里转告,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晚秋:“这损失也太大了。”
李老板:“我通知家里蔡孝乾被捕的消息。”
晚秋:“抓紧时间,亡羊补牢。”
李老板:“晚秋同志,还有个沉痛的消息,老余同志的爱人和孩子都遇难了。”
晚秋:“这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老余没有孩子。”
李老板:“千真万确,老余有个不到两岁的女儿。电文是以克公的名义发的,不会出错的。”
台北,中山北路,余则成宅。
余则成进门。
晚秋:“快吃饭吧,都凉了。”
余则成诧异地望着晚秋,说:“长官,你怎么了?”
晚秋:“我没事,先吃饭吧。”
余则成疑惑地:“你哭过?”
晚秋:“没有,迷眼了。”
余则成:“说谎要看看对方是谁,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晚秋猛的扑在余则成的怀里痛哭起来。
余则成顿时手足无措地:“出了什么事?”
晚秋哭道:“翠平姐和你的女儿遇难了。”
余则成:“不会吧,一定是搞错了,我哪来的女儿?”
晚秋:“克公发来的电文不会有错,你有个不到两岁的女儿。”
余则成扶住桌子:“这怎么可能?我还有个女儿?”
晚秋:“县委书记带着他们去南平,路上被土匪打了埋伏,全部牺牲了。克公派人去确认了,就是翠平姐和孩子。”
余则成呆呆的靠在沙发上,眼望着天花板,任凭泪水流下面颊。晚秋坐在他的身边默默流泪。
台北,中山南路,大华西饼屋,密室。
李老板:“老余,你怎么来了?你有什么急事?”
余则成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请求组织找张我女儿的照片,我想看看我的女儿。”
李老板:“余则成同志,你痛失爱妻、爱女,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充分的理解!但是你今天的行为是严重违反地下工作纪律的!
余则成:“我知道,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情愿为此受处分。”
李老板:“你女儿的照片有没有、能不能找到都在未定之天,即便是找到了,怎么送来?这要占用很多的地下资源,你也是老地下了,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余则成:“这些我懂,我只是想看看我那可怜的女儿,请把我的请求直接向克公汇报。”
李老板低声吼道:“余则成同志,你要犯原则性的错误,你会受到纪律处分!”
余则成:“请向克公汇报吧。”
北京,李克农办公室。
李克农:“对阿里山同志的请求,你是怎么看的?”
秦处长:“即便是真有照片,我们也找到了,如何送过去也是个问题。”
李克农:“你的顾虑,我理解。但我们也应该清醒地知道,阿里山同志身陷龙潭虎穴,周旋在腥风血雨之中,每天都要面对死亡的威胁,甚至比死亡更可怕!如果我们工作做得更好一点,阿里山同志就不会留下终生的遗憾。我们没有理由对他隐瞒什么,更没有理由拒绝他合情合理的要求。要上升到政治的高度看待这个问题,政治不光是严酷的寒冬,也有脉脉的温情。他没在党内受过系统的教育,从国民党的特工蜕变为我党勇敢的斗士,对这样的同志,我们应该给予更多的理解和关怀。”
秦处长:“李部长,我明白了,请指示。”
李克农:“去找吧,实在没有照片,我们无能为力。如果有,就一定要找的,并且想方设法交到阿里山同志的手中。
易县,县委办公室。
刘县长:“桃花同志走的时候,是有些东西留在了宿舍里,我把邓干事找来,你再问问。”
秦处长:“不要找小邓了,我去吧。”
邓干事宿舍。
邓干事:“秦处长,您找我?”
秦处长:“邓干事,你这里有桃花同志和孩子
的照片吗?”
邓干事:“桃花姐走时把日记本放在抽屉里了,里边就夹着一张照片。”
秦处长接过日记本翻看着,一张翠平抱着孩子的照片在里面夹着,上面写着:念念周岁留念。
台北,中山南路,大华西饼屋,密室。
李老板将一盒蛋糕交给晚秋,说:“请交给老余同志,并请老余同志原谅。克公严厉地批评了我,是我缺乏对同志的理解和关爱,我接受组织的批评。”
台北,中山北路,余则成宅。
余则成泪流满面看着照片:翠平咧着大嘴的笑脸、孩子天真可爱的模样。
晚秋流着泪翻看日记:“余则成,对不住了,你说过要是生个女孩,嘴不要象我的嘴这么大,念念要是长大了,比我的嘴还要大一号。”“余则成,你这个混0,没给念念起个学名。”“余则成,我叫孩子念念,就是想你的意思。你这个混0,知道你的女人想你吗?”“余则成,我现在认识字了,你甭想再拿药方子糊弄我了。”造句:“因为......所以:因为念念小,所以昨晚又尿床了。”晚秋哭出了声。
余则成忙用手捂住晚秋的嘴:“泪往心里流。”但他的眼泪却滴滴落在了日记上。
东方欲晓。
余则成将日记本拆开一页一页的烧掉,最后恋恋不舍的将照片放进火盆。
晚秋:“组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怎么又烧了?”
余则成:“这是大陆生产的日记本,照片也是在大陆照的。我们这种环境不能保留。我又看到了翠平的笑脸,看到了女儿可爱的模样。够了,这就足够了!记下了,我都记在脑子里了!放下了, 我彻底的放下了!谢谢组织,谢谢克公。请转告我对组织和克公的感谢和歉意。”
晚秋:“老李同志请你原谅,克公严厉地批评了他。”
余则成:“老李同志没有错,有错的是我,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严重地违反了地下工作纪律,请求组织给我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