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场景:八局办公楼远景,谭忠恕从车里下来,向楼里走去。镜头随即切换到办公楼走廊)

谭忠恕在走廊迎面碰上了孙大浦。孙大浦迎上去,殷勤地说:“局长,开会回来了?”

谭忠恕点点头:“嗯,”向办公室走去,边走边对孙大浦说:“来吧。”

孙大浦:“是”,紧跟谭忠恕走向他的办公室。

在门口,姜晓丽起身说:“局长回来了。”

谭忠恕“嗯”了一声,冲着姜晓丽点点头,走进办公室,孙大浦和姜晓丽紧跟其后进了屋。

(镜头切换:谭忠恕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5点半)

谭忠恕坐好后,姜晓丽把泡好的茶杯送到桌子上,说:“局长,您先喝口水。”

谭忠恕点头致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盖上盖,放下茶杯,冲孙大浦摆手:“你坐。”

孙大浦坐在办公桌左侧的椅子上,姜晓丽手持笔记本,等待谭忠恕说话。

孙大浦先开口问:“局长,怎么样?”

谭忠恕说:“还好,”顿了一下,又说:“我,官复原职了。”

孙大浦喜上眉梢,说:“太好了。”

姜晓丽也笑了,她拿着笔,准备记录。

谭忠恕庄重地说:“从现在起,八局的一切恢复正常,除齐处长的办公室,噢,就是九局筹备处不动外,其他所有的办公室都恢复原样,所有人员,原班不动,等候下一步指示。”

姜:“还有吗?局长。”

谭:“没有了。”

姜:“是,马上执行!”

姜晓丽走后,孙大浦问谭忠恕:“局长,怎么回事?”

谭:“我汇报了昨晚发生的事和整个案件的全部过程,总局很满意。”

孙:“没有追究李伯涵的死?”

谭:“没有追究,只是说有些缺憾。看来是我多虑了。”

孙:“就是嘛,死无对证嘛!”

这时,齐佩林走进来,喜气洋洋地说:“恭喜啊!局长。”

谭:“消息够快的。”

齐:“好事传千里嘛。”

谭:“但愿别恶名留万年。”

三人笑。稍停,谭忠恕问齐佩林:“你的事办完了?”

齐:“办完了。”

谭:“效率够高的嘛。”

齐:“这不都跟您学的嘛。”

谭忠恕站起身,冲齐佩林说:“佩林,这些天,你净帮我忙活了,别耽误你筹备处的工作啊。”然后,用手点着齐佩林,开玩笑地说:“九局筹备处、齐专员,用不了多久,就是齐局长了吧。”

齐佩林诚惶诚恐,连忙摆手说:“别别别,局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那个九局筹备处算个屁呀。您看,这仗都打成这样了,筹备成筹备不成还难说呐?我还是跟着您踏实。再说了,我要真有点什么成就的话,那也是您多年的栽培嘛。”

谭忠恕笑着用手指着齐佩林:“小子……。”

谭忠恕抬碗看了下表,说:“噢,下班了。”他抬头对孙大浦说:“大浦,你今晚见到新杰,告诉他明天早点来,我有事要他办。”

孙:“局长,我今晚不住他那儿了。”

谭忠恕还未开口,齐佩林抢先问:“那你上哪儿住啊?噢——,你小子是不是……啊?”

孙大浦明白齐佩林的意思,赶紧说:“不是,我哪儿有那嗜好,我跟你说啊,我老婆回来了。”

谭忠恕感到很奇怪,问:“她不是被送到台湾了吗?”

孙:“是,本来已走了好几天了,可我老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没去成。”

齐:“怎么回事?“

孙:“本来,那班飞机已经飞走了,可赶上台湾这些天连下暴雨,飞机根本没法降落,所以,就降在福州了。连等了几天,可那边一直在下暴雨,可能是这边还有什么事吧,所以,就把这帮人全带回来了。”

谭:“我老婆怎么没赶上这好事?”

孙大浦笑着说:“她不早走了几天嘛,您官大,要不就赶上了。”

齐:“别高兴的太早了,过两天还得送走。”

孙大浦往谭忠恕跟前凑了凑,说:“局长,您能不能跟上头说说,别让她去台湾了。本来,她在香港她叔叔哪儿挺好的,干嘛非要弄到台湾呀。”

谭忠恕为难地说:“哎呀,这事很难办啊,上边口风很紧呐。”

孙:“您不是官复原职了嘛,再说,咱们又刚立了大功,上边正高兴呐。”

齐佩林也帮腔说:“是啊,局长,去香港不是一样嘛,不在共党的控制范围就行了呗,干嘛非得去台湾呀。”

谭忠恕想了想说:“好,我想想办法吧。”

孙大浦喜出望外,赶紧说:“谢谢局长。”又转身感激地拍拍齐佩林的胳膊,说:“那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就走。

谭忠恕冲孙大浦说:“记着给新杰打个电话,让他明天早点来。”

孙大浦回头笑着说:“知道了,局长。”

孙大浦走后,谭忠恕看了看齐佩林,问:“怎么样?事儿都了了。”

齐:“了了,钱和船票都给了丁三儿,他明天早上就走,护照我明天早上给他送到码头去。”

谭:“坟地去了吗?”

齐:“去了,挖开李伯涵的坟看了看,是他。”稍顿,又说:“丁三儿这小子手够黑的,脑袋都快打烂了。”

谭:“李伯涵中了几枪?”

齐:“三枪,脸上一枪,胸部两枪。”

谭忠恕叹了口气,说:“唉!下手够狠的,这是非要他死啊。”

齐:“是。”

谭忠恕抬腕看了看表,说:“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场景切换:傍晚,夕阳西下,刘新杰家)

刘新杰身着西装,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茶几上散乱地放着好多张报纸。餐桌上摆着几盘菜和食物,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刘新杰拿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出孙大浦的声音:“哎,新杰,是我。”

刘:“噢,大浦啊,……,不回来了,我他妈的还给你买了好多菜呢,怎么了?……,老婆回来了,哎,她不是去台湾了吗?……嗯……嗯……,你小子运气够好的……,嗯……嗯……香港,她先前不就是去了香港嘛,……是啊,都一样嘛……老谭答应了吗?……嘿嘿嘿,你小子净摊上好事。哎,悠着点啊,哈哈,好,塞由那拉。”

刘新杰放下电话,沉思。

旁白:“刘新杰心中一阵暗喜。孙大浦的妻子去了台湾,这是他实施计划的最大障碍。现在好了,谭忠恕要帮孙大浦争取让他妻子去香港,这太好了,刘新杰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拿定主意,要促成这件事。”

刘新杰站起身,慢步走到窗前,向窗外看了看,他把窗帘拉上。然后,回身快步走到茶几边,快速翻动茶几上的报纸,找出一张报纸。

(特写镜头:报纸名,沪岭文萃报)

他翻到登广告、启示的一页,扫了一眼,然后,抬头凝神思索。

沉思一阵后,他返身锁好门,快步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先拿出手枪,推弹上膛,放在桌子一边。然后,拿出纸和笔,准备书写。既然和组织联系上了,他要迅速把自己的计划告之组织,请组织上配合他实施自己的方案,这样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场景切换:初升的太阳。随即切到八局办公楼走廊)

刘新杰身着便装走上楼梯,他衣着整齐,精神焕发。在楼梯口,碰到两位同事。看到刘新杰,两位同事立即立正,向他敬礼并问候。刘新杰微笑着还礼答谢。他先走进总务处办公室。

(场景切换:总务处办公室)

刘新杰推门进来,所有的同事立即全部起立,向刘新杰齐声道:“处长好。”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刘新杰郑重其事的还了个礼,俏皮地说:“大家好,列位别来无恙否?”掌声、笑声一同响起。

刘新杰笑着说:“先忙吧。”随后又拍了拍就近的一位同事的肩膀,转身出门。

(场景切换:刘新杰办公室)

刘新杰推门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他环顾四周,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同事们已把他的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衣架上,他的军装被熨烫的笔挺洁净。办公桌上的文件、用具摆放的整整齐齐,不只是哪位细心的女同事,还在他的办公桌上摆放了一束色彩艳丽的鲜花,使得整个办公室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刘新杰舒心地笑了。

(场景切换:刘新杰办公室门口)

刘新杰拉开门出来,他已换上整洁的军装。关好门后,他沿着走廊向谭忠恕的办公室走去。

(场景切换:谭忠恕办公室门口)

女秘书姜晓丽看见刘新杰走过来,十分惊喜地站起身来,立正向刘新杰敬礼:“刘处长好。”

刘新杰微笑着还礼:“你好,晓丽。”

姜晓丽笑嘻嘻地问:“您没事儿啦?”没等刘新杰回答,她忽然身体往前一倾,凑近刘新杰,非常亲切地说:“我就知道,您肯定没事儿的。”

刘新杰也笑着答话:“托你的福,我肯定没事儿。”他一指谭忠恕的办公室,问:“来了吗?”

姜晓丽答:“来了,进去吧,他等你呐。”

刘新杰推门进入谭忠恕办公室。

(场景切换:谭忠恕办公室内)

刘新杰进门后,说了句:“来的够早的。”

谭忠恕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说:“上岁数了,没觉了。”

刘新杰一笑说:“你这才到哪儿啊,就没觉儿了?”

谭忠恕对刘新杰摆摆手,指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坐。”刘新杰坐下。

谭忠恕很和蔼地问:“缓过劲来了?”

刘新杰一笑,说:“缓过来了,前几天是够紧张的,怕你把我抓住毙了。”

谭忠恕往前凑了凑,问:“你觉得我会毙了你吗?”

刘新杰笑着说:“我不知道?”反问:“你说呢?”

俩人都笑了。

刘新杰忽然往前一凑,用下巴朝门口努了努,小声说:“晓丽好像更漂亮了。”

谭忠恕转头看了看门口,又转过来看刘新杰,说:“你小子,又打什么歪主意了吧?”

刘新杰笑着说:“岂敢,岂敢横刀夺爱。”

谭忠恕真诚地问:“真有那意思?”

刘新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开个玩笑。”

谭忠恕诚恳地说:“你要真有那意思,我帮你牵牵线。”他冲门口一歪下巴,:“姑娘不错嘛。”

刘新杰赶紧说:“别,别,上次就是你给牵的线,结果,顾……,刘新杰突然打住,难过的低下了头。

谭忠恕见状赶紧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俩人都沉默了。

此时,刘新杰脑海中闪现着顾烨佳的影像。

(镜头切换:顾烨佳与刘新杰相处时的可爱笑脸;她被刘新杰解救出来时的情景;她得知刘新杰就是031时惊喜的泪脸;以及刘新杰最后紧抱着她的镜头一一快速闪现。)

(镜头切换回原景)

刘新杰抑制住内心的悲伤,轻轻叹了口气。

谭忠恕也叹了口气,说:“段海平的遗体还在陆军医院,你去处理一下吧。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吧。”

刘新杰的心又一阵紧缩,他强作镇定,问:“干嘛非让我去呀?”

谭:“你不想最后送送他吗?是,他是指认了你,差点毁了你,可他生前和你接触最多,也最友好。”

刘:“屁,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呐。”

谭:“两军交战,以命相搏,可战火一息,就该握手言和嘛。”

刘新杰稍想了一下,说:“也对,好,我去办。”说罢起身就走。

谭忠恕冲着刘新杰的背影叫:“办完早点回来,还有别的事。”

刘新杰说了声:“明白。”头也不回,大步走出谭忠恕的办公室。出门后,他冲着姜晓丽微笑着点点头,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姜晓丽满含深情的望着刘新杰远去的背影,心中荡起层层波澜。

(场景切换:欧阳秉耀公馆的外景,随后切换到欧阳的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指向8点半。)

欧阳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旁白:“欧阳秉耀这几天的心情糟透了,事情的结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昨天的汇报会上,他也在场。”

(镜头切换:总局的一间会议室,谭忠恕、欧阳、总局局长和秘书开会的情景。谭忠恕从容不迫的叙事案件整个过程的神态、动作的镜头;欧阳问话的镜头;总局局长对谭的叙述表示认可的镜头,一一闪现。)

(镜头切回欧阳办公室)

旁白:“尽管欧阳秉耀对谭忠恕的结论有些不服,但是,他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来推翻这一切。他是个谨慎的人,所以,昨天的会上他并没有多说话。但是,他总感到哪一个环节上有问题,好像有一个重要的细节被他忽略了。他在努力地回想着这个细节。”

猛地,欧阳秉耀站住脚,回头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快速查找。翻到9月16日时,止住。

(特写镜头:欧阳9月16日的日记:早上八点半,李伯涵来访,汇报“木马计划”的情况……。)

欧阳秉耀呆住了,他抬起头,回忆着那天和李伯涵见面的情景,眼睛突然瞪大了。

(镜头切换:9月16日早上八点多,欧阳秉耀办公室。欧阳的回忆)

字幕:9月16日早上八点半。

欧阳秉耀正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桌上的通话器响了,欧阳按了一下按钮,里面传出女秘书的声音:“次长,八局的李伯涵要求见您。”

欧阳:“让他进来吧。”

稍候,李伯涵以其惯有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精神很好。

“次长早。”李伯涵问候欧阳。

“伯涵回来了。”欧阳用手指指沙发说:“坐、坐。”随后,欧阳起身走过来,也坐在沙发上。

欧阳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昨天傍晚,6点多。”

欧阳:“先去见谭忠恕了?”

李:“没有,昨天一下车,在街上碰见张力强了。”

欧阳:“张力强?七局的?”

李:“是,这不好久没见了吗?他非拉着我去喝酒。在百乐门饭店正巧又碰到了李梓峰。哥儿三好久不见,挺兴奋,边吃边聊,又跳了会儿舞,折腾的挺晚,后来就在饭店睡了。”

欧阳秉耀用嘲笑的口吻问:“自个儿睡的?”

李伯涵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回答。

欧阳指着李伯涵笑骂道:“兔崽子,没正形。”

李伯涵咧嘴一笑。随后,他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密封文件袋,递给欧阳,说:“木马计划。”

欧阳一看是密封件,说:“密封的,我不拆了,你跟我大概说说吧。”

李:“没事儿,这是副本。”

欧阳欲拆文件袋,忽然住手,问李伯涵:“昨天晚上你一直带着它?”

李:“嗯。”

欧阳举起文件袋,吓唬着要打他,说:“你不要命了。”

李:“没事儿,它一直没离开我的视线,晚上睡觉我都抱着它。”

欧阳:“抱着它?不抱妞了?”

李伯涵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在枕头低下枕着呢。”

(镜头切回到欧阳秉耀的办公室)

欧阳秉耀看着日记,猛地一拍桌子,骂了句:“混蛋。”他立刻按下通话器按钮。女秘书的声音:“次长。”

欧阳急切地说:“让杜绍康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女秘书:“是。”

欧阳秉耀起身在屋内急切的来回踱步。稍后,欧阳的得力助手杜绍康快步走进来,问:“次长,什么事?”

欧阳急切地问:“七局的张力强,你认识吗?”

杜:“认识。”

欧阳:“李梓峰呢?”

杜绍康略一思索:“好像是警备司令部的。”

欧阳:“好,绍康,这样,你立刻找到这两个人,详细了解一下9月15日晚上他们的活动情况;另外,百乐门饭店有一个舞女,15日夜里,是不是和李伯涵在一起?要详细记录,越快越好。”

杜:“是,我马上去。”

欧阳:“此事要严格保密,不能向外透露半点风声。”

杜:“明白。”随即转身快速离去。

欧阳转过身来,愤怒的向空中使劲挥了一下拳。

(场景切换:段海平的墓地。)

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坡上,一座新坟刚刚修好,刘新杰站在旁边,两个身着农装的男人在给新坟培土。稍后,工作完成,刘新杰从上衣兜里掏出几张钱,递给那两人。两人冲他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去。

刘新杰默然肃立在段海平的坟前,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段海平和他一起并肩战斗的一幕幕景象,在他脑海中闪现。

(镜头切换:段海平和刘新杰一起工作时的镜头;段海平被捕后从容镇定的镜头以及他牺牲时的镜头频频闪现)

(镜头切换到墓地)

刘新杰肃立着,脸上已是泪痕斑斑。他缓缓地掏出酒壶,轻轻的洒在段海平的坟前。忽然,他一个踉跄,险些倒下。旋即,他又挺直身躯,心中默念:“放心吧,我的战友,我的兄长,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请给我智慧、给我力量吧。”

(背景音乐由悲哀转为激昂,远处仿佛有人在高歌,声音是那样悲壮,那样高亢……。)

(场景切换:八局办公楼外景,随后切到孙大浦办公室)

孙大浦身着军装,正在收拾档案、资料和录音带,齐佩林推门进来,说:“忙着呐。“

孙大浦抬头一看是齐佩林,笑着用嘲讽的口吻叫:“噢,齐专员”。

齐佩林:“哎哎哎,少来啊。”

齐佩林溜达着进来,左顾右盼,说:“还他妈专员呢?这老谭一复职,上边他娘的也没人搭理我了。”

孙大浦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地说:“这你还看不出啊,你没见现在这阵势,这仗能打赢吗?八局没准儿都保不住了,你九局还筹备个屁呀。耍你玩呐。”

齐:“是呀,我也这么琢磨。”

孙:“要我说啊,你就老老实实跟这儿当你的情报处长得了,别跟那死猴脸似的,一天到晚惦记着往上爬。”

齐:“谁他妈想往上爬了,我不就捡了一个洋酪嘛。唉!这洋酪都快没了,快成臭狗屎了。”

孙大浦:“哈哈哈。”

这时,有人敲门。孙大浦喊:“进来。”

一个身着便装的男青年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说:“我找齐处长。”随即向齐佩林招了招手,齐佩林转身快步走出去。

孙大浦望着齐佩林的背影,小声嘟囔:“鬼鬼祟祟的,又他妈出什么事了?”

(场景切换:八局办公楼走廊楼梯口)

男青年左右看了一下,见没人,小声对齐佩林说了几句话,齐佩林愣住了。

(场景切换:兴隆街街景)

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拐进一座大楼旁的小巷里,在一个偏僻处,车停了下来。刘新杰从车上下来,他手里拿着一张卷成桶儿的报纸,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然后,向巷口走去。

拐进兴隆街后,刘新杰悠然的点着一支香烟,然后若无其事地沿街行走,他左顾右盼,并时时注意周围的情况。在一处商铺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店铺的门匾。

(特写镜头:“咏春茶庄”)

刘新杰又转身四下观望了一下,然后,扔掉烟头,走进店内。

(场景切换:咏春茶庄店内)

店内不大,但非常整洁。柜台中间站着一位26、7岁的年轻女子,一身打扮像春来茶馆的阿庆嫂,她面目清秀,一眼看去就是个十分精明干练的人。旁边有一位伙计,正招呼着几位客人。柜台上面,放着几张报纸。

见刘新杰走进来,年轻女子十分热情的招呼道:“来了,先生,您要点什么?”边说边盯着刘新杰手里的报纸。

刘新杰走近柜台,看见那几张报纸,最上面的一张,正是《沪岭文萃报》广告、启示那一面。刘新杰把手里的报纸往柜台上的报纸上一放。

(特写:两份报纸的启示栏对在一起,松海告之松涛的启示内容完全一致)

刘新杰问:“你这儿都有什么茶?”

年轻女子瞥了一眼报纸,面露喜色。她迅速看了看两侧和门外,十分兴奋地说:“先生是第一次来吧,我这店虽小,可什么茶都有。”

刘新杰说:“能不能先品尝一下?”

女子说:“当然可以,您请到里面雅间坐,我给您泡一壶碧螺春尝尝。”

刘:“好。”

女子喊了一声:“小五儿,招呼着点啊。”

“哎,”伙计答应着。

年轻女子把刘新杰引进了雅间。

(场景切换:茶庄雅间内)

进入雅间后,年轻女子又向外张望了一下,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新杰,热情地问:“你是031?”

刘答:“是,你是田嫂?”

田嫂:“对。”

俩人紧紧握手。田嫂又打量了一下刘新杰,说:“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刘新杰:“你想象我是什么样?”

田嫂:“反正不是这样,你比我想象的帅多了。”

刘新杰:“你跟我想象的一样。”

田嫂不好意思地笑了。

刘新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田嫂,说:“这里面是我拟好的一个详细计划,尽快交给上级组织,请组织上尽力配合,因为时间太紧了。”

田嫂:“好,我马上就送走。”

刘:“上级有什么指示?”

田:“除木马计划外,能否摸到上海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

刘:“好,我尽全力。”

田:“不要勉强,因为我们还有别的渠道。”

刘:“好,组织上要有指示,你怎么通知我?”

田:“按规定,我不能和你联系,会有人通知你的。噢,我这里有电话,号码是74562,你有急事可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在电话局是查不到的。”

“74562,”刘新杰重复了一遍。“好,记住了。我要打电话时,就自称是阿涛。”

田:“好。”

刘:“还有事吗?”

田:“没事了。”

刘:“那就这样,我走了。”

(场景切换:店内前厅)

刘新杰和田嫂从雅间里出来。田嫂喊:“小五儿,给这位先生拿两包碧螺春,钱已经付了。”

刘新杰回头冲着田嫂说:“茶的品质真不错。”然后,接过伙计递过来的两包茶,向门外走去。

田嫂在后面喊:“常来啊,先生。”

刘:“好。”

(场景切换:兴隆街街景)

刘新杰提着两包茶叶顺街走过来,拐进一条小巷里。在一座楼的前廊柱子后面,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人隐藏在柱后,盯着拐进小巷的刘新杰。一会儿,刘新杰驾车驶出小巷,向远处驶去。

(场景切换:欧阳秉耀的办公室)

欧阳秉耀在办公室里一会儿站起来踱步,一会儿又坐下,显得十分焦急。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已是下午2时10分。这时,杜邵康匆匆走进门,欧阳马上站起来,急切地问:“怎么样?”

杜邵康气喘吁吁地说:“都搞清楚了,那天晚上,张力强和李梓峰一直和李伯涵在百乐门饭店喝酒、跳舞,到11点半多,张、李二人走了,李伯涵和一个舞女开了房间,住了一夜。这是讯问记录。”杜邵康把几张纸递给欧阳。

欧阳:“那个舞女找到没有?”

杜:“找到了,我把她带来了,就关在地下室。”

欧阳秉耀“啪”的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杜邵康吓得浑身一激灵。欧阳秉耀大叫一声:“你马上通知谭忠恕,叫他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是,”杜邵康大声应道,转身向外跑去。

(场景切换:谭忠恕办公室)

谭忠恕坐在办公桌前,戴着眼镜,正埋头写着什么。这时,齐佩林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边走边叫:“局长。”

谭忠恕抬起头,看着齐佩林慌张的样子,问:“什么事?”

齐佩林走近办公桌,说:“有点不太对劲儿。”

谭问:“怎么不对劲儿?”

齐:“丁三儿失踪了。”

谭忠恕摘下眼镜,奇怪地问:“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叫失踪?”

齐:“噢,本来他说先去马来西亚,过些日子再去香港,可是,早晨我派人给他去送护照,一直等到船开了,也没见他人影。”

谭忠恕的脸沉了下来。想了一下,说:“他会不会是害怕了?躲起来了。”

齐佩林:“应该不是,他要躲,应该躲得越远越好啊。”

谭忠恕问:“找了吗?”

齐:“我找了他一上午,还派人到机场和他平时常去的地方,也没找着。”

谭:“会不会是欧阳把他抓了?”

齐:“有可能。不过,局长,就算欧阳抓了他,也问题不大吧。人是丁三儿杀的,跟咱也没关系。”

谭:“跟咱们没关系吗?他不会推到你我头上吗?丁三儿为什么抓住李伯涵?不是你指使得吗?你说的清楚吗?”

谭忠恕一连串的反问,让齐佩林惊出了一身冷汗。

恰逢此时,电话铃骤然响起,齐佩林浑身一激灵,缓了缓,他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出一个严厉的声音:“请谭局长接电话。”

齐佩林把电话递给谭忠恕。谭忠恕接过电话说:“我是谭忠恕。”

“欧阳次长请你立刻到他办公室,有急事,立刻。”电话里的声音异常严厉,齐佩林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谭:“好,我马上到。”

谭忠恕放下电话,对齐佩林说:“准备应变吧。”他走到衣架前,摘下帽子,边戴边说:“新杰回来了吗?”

齐:“还没有。”

谭:“他回来后叫他别走。”边说边向门口大步走去。正好,孙大浦进来了。谭忠恕没等孙大浦开口,厉声说:“你们都别走,在会议室等我。”说罢,大步流星的出了屋。

孙大浦看着谭忠恕出了屋,见齐佩林傻呆呆的站在那里,赶紧走过来问:“怎么了?”

齐佩林怔怔地说:“不好,要出事。”

(场景切换:欧阳秉耀办公室)

欧阳秉耀怒气冲冲的站在桌边,谭忠恕匆匆进来,故作轻松地问:“次长,什么事这么急啊?”

欧阳秉耀用讥讽的口吻说:“那天晚上,你们的演说很精彩呀,你们的推论很严谨呀,啊!”他怒吼一声:“看看这个。”

“啪”的一声,欧阳秉耀把一个文件夹狠狠地摔在茶几上,大吼道:“李伯涵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谭忠恕一闻此言,赶紧上前,拿起文件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迅速看着那几张讯问笔录。看毕,他慢慢抬起头来,脸色聚变。

(场景切换:八局会议室内)

齐佩林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孙大浦在室内溜达。齐佩林忧心忡忡地说:“这下麻烦了。”

孙大浦说:“我看也没什么麻烦的,还有我和老谭给你作证嘛,你怕什么?”

齐佩林叹了口气,说:“唉,你不懂啊,有好多事儿,你还不知道,丁三儿要都秃噜了,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孙:“那你就说说呗。”

他俩正说着,刘新杰先趴在门窗上往里看了看,然后,推门进来。

“新杰回来啦?”孙大浦笑嘻嘻地说

刘:“你俩怎么躲这儿了?老谭呢?”

孙:“被欧阳次长叫走了,还挺急。”

刘新杰回头看了看呆若木鸡的齐佩林说:“干嘛拉着个驴脸,又怎么了?”

齐佩林没好气的说:“你小子没事儿了,我他妈麻烦大了。”

刘新杰嬉皮笑脸地说:“欠那个娘们儿的钱了?人家找上门了吧。”

“去你妈的,烦着呢。”齐佩林骂了一句。

刘新杰嘻嘻一笑,转头问孙大浦:“他哪根筋不对了?”

孙大浦说:“唉,丁三儿失踪了。”

刘新杰故作轻松地说:“失踪就失踪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就应该失踪,换我也得失踪。”

齐佩林说:“你懂个屁呀,好多事你都不知道。”

刘:“好好好,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走了。”

孙大浦急忙说:“哎哎哎,你别走,老谭让咱们在这儿等着他。”

刘:“好,我先回趟办公室。”

刘新杰从会议室出来,向办公室走去。

旁白:“刘新杰预感到要出事,谭忠恕被欧阳秉耀火急地叫走;齐佩林阴沉着脸;丁三儿也失踪了;这一切都预示着要有大事发生。会是什么事呢?他紧张的思考着,浑身的神经又一次紧紧绷起,他的心里已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场景切换:欧阳秉耀公馆地下室)

屋里阴森森的,通过墙上的一个小窗射进的一束光,勉强能看清屋里景象。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看上去很漂亮,但此时,她已是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门声响起,谭忠恕、欧阳秉耀和杜绍康一起走了进来。那女子浑身抖得像筛糠,还没等谁开口问话,就抢先结结巴巴地说:“长官,我除了和……和那个人睡了一觉外,我……什么也没干,求求你们,你、你们绕了我吧,我再……再也不敢了。”

谭忠恕走向前去,俯下身子,和蔼地说:“姑娘,你别害怕,只要你说实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那女子点点头。杜绍康坐在桌边,准备记录。

谭忠恕问:“你刚才说跟一个人睡了一夜,记得是那一天吗?”

女子:“9月15日晚上。”

谭:“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呢?”

女子:“因为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谭:“噢,晚上大约是几点钟啊?”

女子:“9点多钟时,我看见那个人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喝酒,我不知道他们是几点来的。10点多钟的时候,那个人和我跳了一会儿舞,那两个人也跳了,是和别的小、小姐跳的。大概快12点了,那两个人先、先走了,那个瘦瘦的人就和我上楼开了房间。”

谭忠恕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女子眼前,问:“你仔细看看,跟你开房间的是这个人吗?”

女子凑近看了一眼,说:“就是他。”

谭忠恕又问:“开房以后,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女子:“是。”

谭:“你们几点睡的觉?”

女子:“快两点了。”

谭:“你们睡下以后,他起来过吗?”

女子:“起来过。大概是半夜了,我听见厕所门响,我悄悄起来,想偷、偷他点钱。因为他老把皮、皮包枕在头下,我想里面一定有很、很多钱。可我一看,皮包他也拿走了。我就下了床,悄悄走到厕所旁,从门缝往里一看,吓死我了,他正在拿针管往自己胳膊上扎呐,吓得我赶、赶紧跑回屋了。过了一会儿,那人也回屋上床睡了。”

谭:“之后,他还起来过吗?”

女子:“没有,那天我因为心里害怕,好久都没睡着。快天亮时,才迷糊了一会儿。”

谭:“你们是几点离开饭店的?”

女子:“第二天早晨7、7点多。”

谭:“他还说过什么话吗?”

女子:“除了那、那点事,他什么也没说。噢,早晨起床后,他好像知道我半夜看见他在厕所里的事儿了。他从皮包里拿出钱给我,又拿出一把枪,指着我的头说,我要敢说出去,就打、打死我。吓得我赶紧走了。”

谭忠恕直起身来,凭着多年的审讯经验,他知道这个姑娘说的句句是实话。他愣了一下,转身就走。

女子喊:“长官,我都说了,放了我吧,呜呜呜。”女孩儿哭了起来。

(场景切换:地下室走廊)

欧阳秉耀和杜绍康跟着谭忠恕出来,在门口欧阳对杜绍康说:“先把她关到警备司令部的拘留室去,别为难她,等完事后,再把她放了。”

杜:“是”他把讯问笔记递给欧阳,转身又进了屋。

谭忠恕在走廊里站着,等着欧阳。欧阳秉耀走过来,把讯问笔录递给谭忠恕,得意的冷笑:“怎么样?”

谭忠恕把讯问笔录放进手里的文件夹,抬头对欧阳秉耀严肃的说:“我请次长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向上峰汇报,我会立即着手重新调查此案。”

欧阳:“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谭:“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把真正的卧底揪出来。”

欧阳秉耀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但是,如果……”

谭忠恕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再有如果,请你相信。”

欧阳也果断地说:“好吧!”

两人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场景切换,八局会议室)

齐佩林还在那儿傻坐着,刘新杰在里间打台球。孙大浦在刘新杰身边和他瞎聊。孙大浦朝齐佩林努努嘴,对刘新杰说:“这家伙也太沉不住气了,多大点儿事啊?”

刘新杰在低身瞄准一个球,他边瞄准边说:“小肚鸡肠呗。”

“啪”的一声,刘新杰打出一个好球。然后直起身凑近孙大浦,小声说:“也说不定这小子和丁三儿真有什么猫腻,他怕掉了底,噗哧,陷全露了,呵呵。”

孙大浦也笑着说:“活该,谁让他整天神神叨叨的没点正事。”说完,他看看表,又说:“都6点多了,老谭怎么还不回来啊?”

话音刚落,谭忠恕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秘书姜晓丽跟在后面。齐佩林看见后,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谭忠恕问:“都在吗?”

齐:“都在”

孙大浦赶紧从里屋出来,叫了声:“局长回来了。”说完赶紧坐在齐佩林对面。

刘新杰放下球杆,不慌不忙的走出来,坐在孙大浦旁边。他掏出烟盒,先让了一下孙大浦,大浦摆摆手。刘新杰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十分镇定的喷出一口烟。然后,转过身来从容不迫的看着谭忠恕。

谭忠恕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脸色格外阴沉,一言不发。姜晓丽坐在谭忠恕身后,准备记录。

室内一片安静,仿佛只能听见人的呼吸声。齐佩林见状,十分胆怯的问了一句:“局长,是不是丁三儿让欧阳给抓住了?”

谭忠恕仍不说话,他用充满阴霾的目光,从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室内的空气越凝越重。

又过了片刻,谭忠恕缓缓的一字一顿地说:“一切都搞错了。”

众人全都愣住了。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谭忠恕突然提高嗓音,厉声说道:“李伯涵不是那个卧底,他有不在刺杀现场的铁证。”

“啪”的一声,谭忠恕把装有讯问笔录的文件夹扔到桌子上。

仿佛一颗炸弹在室内炸响,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刘新杰持烟的手瞬间抖了一下,姜晓丽也下意识的揪紧了衣襟。……

(本集完)

标签: 悬疑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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