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汤家汇镇。

上午。

镇子里约有二百来户人家,典型的山村小集镇。

镇子四面都是大山,三面环水。山清水秀,景色优美。

老街上。

有好几处古老的祠堂,高大壮观,颇有气势,显露着昔日的辉煌。

狭窄的街道路面,铺设着陈旧古老的青石板。青石板上有一道道深深的车辙。有些车辙里,还积满了水。

街道两边房屋零乱而破旧。

寥寥几家不起眼的店铺、饭馆,生意冷落。

汤家汇乡政府所在地易氏祠。

整个祠堂高大陈旧,院落整洁。

院子里。

赵旺田(汤家汇乡乡长,三十多岁)从大门走进院子,看见地上散落有烟蒂,随手拿起靠在墙上的扫把扫起地。

丁主任(乡办公室主任)从办公室走出来:“赵乡长,县委办公室电话。”

赵旺田放下扫把,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极其简陋,里面摆放着两张陈旧的老式办公桌、椅,墙上挂着一个蓝布缝制的插满文件的公文袋。门边有一接待来人的长条椅子。

赵旺田接电话:“什么?说大点声啊,听不清楚——啊,孙一午司令员今天中午要到我们乡里来?叫我们做好接待工作,哦,好,好。知道了。”

他放下话筒:“丁主任,孙一午司令员中午到我们乡里来,你得抓紧安排一下午饭。”

丁主任:“早市早就散了,我们这小地方,早市一散就没卖菜的了。现在还到那去买菜啊?这么晚才通知,我拿什么招待首长啊?”

赵旺田:“多找两家饭店,跟他们商量商量,多匀点菜,然后再集中到一家饭店去做。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吗?”

丁主任:“这事憋不死人,但能急死人。”

赵旺田笑道:“别叫苦,我知道这事难不住你。孙司令是我们这儿的骄傲,你得安排的丰盛点。嘿嘿,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呢。”

山乡公路。

孙一午的轿车在公路上盘旋。

车窗外闪现着山山水水和美丽的田园、竹林及村落。

孙一午坐在车后排,贪婪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参谋直赞叹:“司令员,你家乡的自然风景真漂亮!”

孙一午点点头:“美是美,就是穷。”

前面。

汤家汇小镇历历在目。

孙一午显然兴奋起来:“看,那就是汤家汇!”

王参谋:“我们先去哪?先去乡政府吗?”

孙一午:“不,先去镇子旁边的接善寺,听说早就改成中学了。接善寺是个有名的古庙,很好找。”

汤家汇镇街道。

孙一午的轿车经过街道。

路人好奇观看、议论。

路人甲:“不知道是县里哪个领导来了?”

路人乙:“不是我们县里的,明明是军车嘛。现在正在搞纪念立夏节起义五十周年活动,肯定是哪位老首长回来了。”

路人甲:“嗯,看来是个大官。”

路人乙:“那当然,至少都是少将。我们这儿出将军,是全国有名的将军县嘛。”

路人丙:“一将成名万骨枯,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好事情。你们要知道,出将军的地方,都是穷地方。”

路人甲:“对对,穷人才会闹革命。”

路人丙:“富裕的地方出文人,过去出进士,现在出文学家、科学家。”

汤家汇镇边接善寺山脚下。

轿车停下,孙一午、王参谋和司机走下车。

孙一午举目,缓缓四望,感慨万端:“的确没多大变化。你们看,这个小山头上的房子,就是接善寺。”

然后,他沿上山石阶,向山上走去。

王参谋、司机紧随其后。

接善寺。

现在是汤家汇镇中学。

大门。

孙一午和王参谋走进院子。

院子里面有棵老柏树。前面是大殿。

孙一午走近老柏树,他百感交集,抚摩着树干。

化入:

字幕:一九三六年春。

夜晚。

接善寺大殿内。

微弱的油灯光下,先锋团团政委陈浩明(三十多岁)和肃反委员会主任郭亮(二十七岁)坐在接善寺大殿里小声说话。

大殿外,院子里。

一个人形黑影手持步枪溜进院子,悄然来到老柏树边,依靠在树干上。

大殿内。

陈浩明担忧地说:“唉,郭主任,罗团长死了,有不少人怀疑他的死因。加上小石头失踪,施春兰保持沉默,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心照不宣。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有人出头闹事才正常。可现在居然没一个人啃声,这种寂静太可怕了。现在是不出事便罢,一出事就是大事。郭主任,到时候我一个人可压不住啊。”

郭亮警惕地问:“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吗?难道有人想借罗青山的死,搞叛乱哗变吗?”

陈浩明轻轻摇摇头,说:“没有,没有这个迹象。郭主任,依我看,也不会是什么叛乱哗变的事。但罗青山手下这些人江湖义气,有人想搞清楚罗青山的死因,想为他鸣冤叫屈,这个可能是有的。”

院子里。

老柏树旁边。

黑影依树举起枪,向郭亮瞄准。

大殿内。

郭亮不满地说:“老陈,不是我批评你,你的阶级斗争观念太差。你怎么能把这种反党活动看成是江湖义气呢?”

郭亮刚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感到外面有点异样,起身离开座位。

院子里。

老柏树旁边。

特写:枪口下,准星中的郭亮消失。

大殿内。

郭亮迅速拔出枪,躬身蹲在地上。

陈浩明不知郭亮发现了什么,他一面奇怪地问“外面怎么了”,一边伸头向窗外望去。

院子里。

老柏树旁边。

特写:枪口上,准星中的陈浩明。

近景:身着红妆女性的黑影,冷静动扣动扳机。

大殿内。

陈浩明话音还未落,“呯”的一声清脆枪响,陈浩明应声中弹,倒下。

蹲在地上的郭亮顿时愣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一时大乱,有人喊“谁在开枪?”“怎么回事?”

院子里。

三个卫兵首先冲进大殿。

大殿内。

一卫兵抱起陈浩明,一看,子弹正中脑袋。

卫兵惊慌地大喊起来:“啊,不好啦!政委叫人杀死啦!”

蹲在地下的郭亮回过神,连忙站起来向外大喊:“快,快,抓刺客!”

院子里。

老柏树旁边。

特写:枪口下,准星中郭亮身影出现。

女刺客扣动扳机。

紧接着“呯”的又一声枪响,郭亮左臂中弹。

刺客居然没逃!

冷静的刺客依靠在老柏树上上子弹,还在准备开枪。

大殿内。

一卫兵向外面大叫:“同志们!刺客躲在老柏树下面!”

院子里。

刺客依靠在老柏树上对郭亮藏身的方向又开一枪。

郭亮:“还击!都给我开枪!”

院子里。

七八个红军战士冲进接善寺门楼,闻声对老柏树刺客的黑影一起扣动扳机射击。

在一阵乱枪扫射,刺客顿时被打得血肉横飞。

确信刺客已被打死,战士们走到刺客身边。

一战士惊呼:“是张四姐!”

特务连连长孙二牛(二十二岁。)手提手枪,挤进人群。他走到躺在血泊中得张四姐身边,蹲下验看,锁起眉头。

特写:躺在血泊中的张四姐(二十一岁,美丽而刚毅),眼睁着,脸色平静安详。她身穿着一件红色的花衣裳,头上还插着几朵红色的鲜艳的山花,打扮得像是新娘。

孙二牛收起手枪,伸出左手,为张四姐合上眼。

接善寺大门。

憔悴虚弱的施春兰跌跌撞撞艰难地跑进来。

她挤进正在指点、议论的人群。

施春兰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张四姐后,几欲昏厥。

她痛彻心肺地惊叫一声,便伏在张四姐血肉模糊的身体上酣然大哭起来:“四姐!你好胡涂啊!”

化出。

手扶树干的孙一午,眼睛开始湿润:“这棵老柏树,就是张四姐当年牺牲的地方。”

王参谋默默站在一边。

赵旺田走进院子,来到孙一午身边。

学校下课的铃声响起了,孙一午身边,围上一群孩子。

孩子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老爷爷。

赵旺田:“你老人家是孙司令员吧?”

孙一午:“是啊,你是?”

赵旺田:“我叫赵旺田,是这儿的乡长。老首长好。”

孙一午与赵旺田握手:“好啊,赵乡长好。”

孩子们惊讶,惊喜的表情。

赵旺田:“请老首长到我们学校的会议室休息一下,好吗?”

孙一午看一眼身边的孩子,说:“换个地方吧,别影响孩子们念书。走,到你们乡政府办公室去坐坐。”

赵旺田:“好好,欢迎老首长到我们乡政府检查工作。”

孙一午笑道:“我才没工夫检查你工作呢,我是特地来请你为我办件事的。”

赵旺田恭敬地说:“老首长请指示,我一定照办。”

孙一午正色说:“不是指示,是请求。”

赵旺田忙说:“不敢不敢,老首长开玩笑了。”

孙一午:“不是开玩笑,是真心话。到你们乡政府我再慢慢对你说。”

乡政府。
乡政府在镇中易氏祠堂,这里曾今是赤南县委所在地。

一间简陋的会议室。

孙一午、王参谋、司机和赵旺田,都坐在陈旧的老老式会议桌旁。

丁主任为他们一人泡一杯茶,依次送上。

孙一午接过茶杯,掀开杯盖,闻闻:“家乡的茶,真香。”

王参谋:“是啊,这里的水也特别清澈。”

赵旺田:“老首长要是喜欢,带点回去。”

孙一午:“好啊,多少钱一斤?”

赵旺田笑道:“谈什么钱啊。你们老革命出生入死打下了江山,家乡人给你们一点茶叶,能要你钱吗?”

孙一午正色说:“那我只能忍痛割爱,不要。”

赵旺田:“真要给钱?”

孙一午:“当然。”

赵旺田:“这茶叶很贵。”

孙一午:“说啊,多少钱一斤?”

赵旺田:“得七八块一斤。我一个月工资,只能买六斤。”

孙一午笑道:“不贵,不贵。我要十斤,可以吗?”

丁主任:“没问题,吃了饭就能办到。”

孙一午大喜:“太好了,今年我可以天天喝家乡茶啦。”

赵旺田:“年年我都可以给你寄啊。”

孙一午:“好,一言为定。按市价加寄费,你得附上价格。”

赵旺田:“行,行,按老首长指示办。老首长还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尽管吩咐。”

孙一午:“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们乡政府帮我办件大事。”

赵旺田:“请指示。”

孙一午说明来意:“我要给我两个牺牲在这里的老战友,在这里修个合葬的烈士墓。地点我已经看好了,就在你们镇南的河边空地上。那地方是不能种庄稼的乱石滩,不是可耕地,这样你们乡政府也不为难。修墓的所有费用由我出,请你给操办一下,行不行?”

赵旺田:“行行,老首长言重了。这事包在我身上,老首长您尽管放心,我保证做到让您满意为止。”

孙一午:“好,那我们现在就到现场看看。”

汤家汇镇南大河边。

孙一午、赵旺田、王参谋和司机一起来到河边。

孙一午仔细观察一番四周景物,确定地点后,拿出他自己早已写好的“死难革命烈士施春兰、张四姐之墓,立夏节起义五十周年孙一午敬立”的碑文。

他把碑文交给赵旺田,严肃地说:“这两个人都是革命烈士,是我的老战友。张四姐是在接善寺牺牲的,施春兰同志就牺牲在这儿,也是就地草草掩埋在这儿的。就在这里,给她俩修建一个合葬的烈士墓。”

说完,孙一午默默走到河边的一块大石头边,坐下。

赵旺田想跟着过去,被王参谋拉住:“让他一人坐会。”

特写:孙一午苍老凝重刚毅的脸庞,湿润的眼睛。

化入:

四十多年前的一天夜晚。

汤家汇镇口大路边。

郭亮坐在一个石头上,孙二牛等在他身边。

郭亮不耐烦地说:“就这么定了,具体怎么行刑你安排一下,准备好后,你就叫施春兰去执行这个行刑任务。”

孙二牛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鄙夷地说:“不,这种事我不干!”

四十多年汤家汇镇南大河边。

月色下的乡野,景色深沉而静怡,美妙中也带着一种诡异。

月朗朗,水清清,树影婆娑。

沉寂中传来数声草虫呢喃。

河边。

施春兰()手持手枪,站在河边。她长吁一口气,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轻松。她平静地举起手枪,把枪口紧紧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草丛中。

躬身躲藏在草丛中的孙二牛探出头部,面无表情用手拨开挡住视线的野草,注视着河边的施春兰。

大路上。

肃反委员会主任郭亮和四个红军战士埋伏在路边。

战士们的步枪,瞄准着施春兰。

河边。

施春兰安然一笑。

特写:食指扣动了扳机。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什么事也没发生。

施春兰猛地意识到什么,恐怖立刻吞噬了她。

特写:施春兰呆若木鸡木然地看着手中的枪。

大路上。

郭亮冷冷一笑,站起身。他义愤填膺地对身边四个战士说:“同志们,施春兰纵敌逃跑,又企图畏罪自杀,这是我们大家亲眼所见,铁证如山!行刑!”

一个战士不失时机地端起枪,一枪击倒呆呆站在原地的施春兰!

草丛中。

孙二牛瞪大双眼,隐藏在草丛中。

河边。

郭亮指挥几个战士,把施春兰遗体草草就地掩埋。然后,一起离开河湾,消失在夜幕。

草丛中。

孙二牛慢慢从树丛里走出来,向河湾走去。

孙二牛就着月色,来回在掩埋施春兰的地点走了好几次,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终于,孙二牛在河湾边的乱石缝里,找到一块怀表。

特写:老式怀表。

孙二牛重新来到施春兰的长眠之地,仔细看了看远近四周的地形地貌,面对不同角度、景物,环顾一下四周。

显然,他是想把这个地方牢牢地记住。

孙二牛匆匆离开。

一切还是老样子,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皎洁的月光下,青山隐隐,绿水悠悠。

化出。

孙一午慢慢从坐着的石头上站起身,走回来。

孙一午来到赵旺田面前,说:“你们就在这个地点,给我修建一个施春兰和张四姐的合葬墓。哦,赵乡长,这不会影响你们乡里的规划建设吧?”

赵旺田:“没问题,纪念先烈,搞革命传统和爱国教育基地,也是我们乡党委和乡政府规划建设里应有的任务。老首长你别客气,要我怎么办?你说吧。”

孙一午:“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墓要建得大点,气派点,走路的人要能看见墓碑才好。碑石要选好石料,碑文要刻得深点,别一经风吹日晒,没过几年就看不见了。要抓紧找人刻,我要求你在两个月内完工,到时候我是要来看的,你看行吗?”

赵旺田想了想,说:“行,工程没问题,但现在能不能再找到烈士的遗骨,怎样才能确认,却是个难题。”

孙一午:“唉,还到哪去找遗骨啊?当时掩埋她们的时候,又没有棺木。估计,她们的骨头恐怕早就烂成泥土啦!再说就算在这儿能找到遗骨,当时死得人那么多,怎知道这白骨是谁的?”

赵旺田:“是啊,那怎么办呢?”

孙一午:“这样吧,你去一趟金刚台,那是我们当年坚持游击战的大本营。你在金刚台山上铁瓦寺里找一块铁瓦和寺庙里的大砖头,然后请人在砖头上刻上革命烈士张四姐这几个字,放在棺材里就行了。”

赵旺田一面点头,一面惊讶地问:“啊!还要棺材?”

孙一午皱皱眉,说:“当然要棺材,是隆重安葬,不是草草掩埋!”

赵旺田说:“是,明白。”

孙一午不放心地说:“不许糊弄我!安葬的时候要给我拍几张照片,我得验证。”

赵旺田连忙表态:“没问题,老首长放心,我们隆重安葬烈士,不会马马虎虎的。”

孙一午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很旧的老式怀表。

特写:老式怀表。

孙一午:“这是施春兰同志的遗物,也是她丈夫高参谋长的遗物,我把它交给你,你将它放到施春兰的棺木里。”

赵旺田慎重接下怀表:“是。”

孙一午:“你要明确,施春兰和张四姐她们是两个人,要两副棺木。”

赵乡长:“是。”

孙一午看出了赵乡长的心事,笑笑说:“我叫王参谋先给你五千块钱预付款,竣工后按账单结算。你别怕,一切费用都在我都给你实报实销,我不要你们乡政府贴钱。”

赵旺田这才把心放下,露出满脸笑容。

孙一午:“你听说过高自清和罗青山这两个人吗?”

赵旺田:“知道,他俩都是我们这儿人,是参加立夏节起义的红军烈士,墓地也在我们这。”

孙一午满意地点点头:“当年,高自清和罗青山都是我的上级领导,他们的墓还在吗?”

赵旺田:“在,当然在。”

孙一午:“能确认是他们的墓吗?”

赵旺田:“据说罗青山在当时就是隆重安葬的,有墓碑,能确认。但高自清是被当成改组派秘密处决的,没有墓碑,不能确认。民政局修建高自清烈士墓的时候,这里就是一个小土包。请了好几位老人指认,才确定的。”

孙一午点点头:“哦。”

赵旺田:“因为这次纪念立夏节起义活动,我们还专门给他们的墓地维修了一下。”

孙一午满意地说:“好好,不过,除了纪念活动,平时也不能把烈士的墓地荒废了。”

赵旺田:“不会的,每年清明都有人给他们上坟扫墓。”

孙一午感动地说:“哦,谢谢你,赵乡长,感谢乡政府的同志们啊!”

赵旺田脸一红,说:“老首长,不是我们给他们上坟扫墓啊,我不能贪天功为己有。”

孙一午很意外:“啊!都是谁给他们上坟扫墓?”

赵旺田:“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个外号叫老实头的老人,好像是给林场看场的一个孤寡老人。”

孙一午:“老实头?应该关心一下都是谁给他们扫墓,以后有机会带我去答谢一下人家。”

赵旺田:“是。”

孙一午:“哦,是啊,老百姓好啊,他们知道事理。走,带我到高自清和罗青山的墓地去看看。”

高自清墓地。

墓地后面山坡上是松林。

坟墓很大,墓前有“高自清烈士之墓”新立的墓碑。

孙一午围着墓地慢慢转了一圈。

王参谋手持一束鲜花,司机手持一杯茶,赵旺田手提一瓶酒,默默肃立在高自清的墓碑前。

孙一午在高自清墓地旁边发现一块三角形大石头,他连忙走过去,蹲下仔细辨认。

孙一午:“你们都过来。”

赵旺田、王参谋和司机走到孙一午身边。

孙一午:“高自清被抓肃反的人错误地秘密处决的后,当晚被他家的一个老用人安葬在这儿,我都在场。我怕日后找不到他的坟墓,就用这个三角形的大石头,在这里做了一个暗记。难以想象,已经快五十年了,这块石头竟然还在原地!”

赵旺田:“这样说来,高自清的墓地就可以确认了。”

孙一午点点头,从王参谋手中接过鲜花,从司机手中接过茶杯,把鲜花和清茶放在墓碑前。

孙一午沉重而动情地说:“高参谋长,对你来说,这个反平的太迟了。但迟来比不来要好,你现在总算可以安息了!我还要给你老婆施春兰和罗团长的未婚妻张四姐建个墓。到时候,我再来看你。我们有规定,不允许破坏烈士墓原貌,你要原谅我,我不能把施春兰埋在你的身边了。”

罗青山墓地。

孙一午、赵旺田、王参谋和司机走近墓地。

赵旺田:“罗青山墓地是老墓地,据说他死的时候,当时就修建了。

孙一午:“是。因为罗青山威信太高,搞肃反的人不敢公开杀他,于是采取了暗杀的方式将他杀死。暗杀后,他们又制造一个罗青山酒后失足,摔下山摔死的假象。还为他举行了追悼大会,将他隆重安葬。”

罗青山的墓地显然保护得很好,坟茔前面有三道石砌的拜台,中间是新近竖起来的一座石碑。

碑文是楷书“罗青山烈士之墓”,两边是一副石刻挽联:“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作千秋英魂死不还家!”

孙一午接过赵旺田手中的酒瓶,打开酒瓶把酒洒在罗青山的坟头上。然后他来到墓碑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孙一午:“罗团长,我当时没有办法,我救不了你。你是好样的!你那口子也是好样的!”

赵旺田小声问身边的王参谋:“王参谋,老首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参谋:“我也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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