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倭录·星宿传说》(一)
斩倭录·星宿传说
(字幕:匣内青锋磨砺久,连舟航海斩妖魑。——抗倭名将 俞大猷)
第一集
1,宇宙中鸟瞰地球
时空流转的浩瀚银河中,渐渐推近的地球上,显现出明朝,与隔海相望的日本版图。
镜头推近,烟波浩渺的大海暗流汹涌。
樱花纷飞的日本瞬间旌旗招展,刀光血影中由远而近传来厮杀与号角,血流成河。
昏鸦哀鸣的古日本战场,带血的武士刀。
渗血的日本伸出无数血淋淋的箭头,蔓延向中国福建、江浙沿海。
黑起黑落。
顿时,响起了战争的号角。音乐激昂。
画外旁白(同期):明嘉靖三十一年,公元一五五二年。日本正处于战祸连年,风雨飘摇的战国时代。九州和四国的诸侯势力,以及挣扎在生死边缘,失去家主的浪人,由于垂涎中国丝绸、陶瓷的暴力贸易,纷纷下海走私为盗,开始了全面对中国沿海居民进行无耻的烧杀抢掠,史称为倭寇。
2,海面日 外
一望无际的海面,一艘日本海盗船,悬挂着八幡大菩萨的旗帜,气势汹汹扬帆破浪而来。
船头的倭寇头目,髡头独眼,腰悬倭刀,举起望远镜遥望地平线。船上的倭寇们兴奋地挥舞着武器,发出阵阵嚎叫。
望远镜里,中国沿海大陆正是一派炊烟缭绕,鸡犬相闻,和平安宁的田园景象。
3,中国福建沿海某渔村海滩边
海滩上,几个赶海的老人、孩子正喜气洋洋地背着鱼篓捡拾蟹贝。
五岁的小步离用手铲一边专心致志地挖着贝壳,一边在沙滩上爬行。
忽然,一个巨大的阴影遮住了阳光。他眨巴眼睛,好奇地抬起头,只看见一艘外形奇特的海盗船黑压压驶来,将他笼罩在阴影下。
甲板上,奇装异服,梳着着奇怪发型的东瀛人正唧唧哇哇,指指点点,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沙滩上的人们全都呆住了,停止了工作,好奇地看着大船。
4,中国福建沿海某渔村
一个稍大点的孩子飞奔着跑进村子,挥舞着手臂高喊着:“族长——!族长——!外国人来了!外国人来了!”
整个小村瞬间凝固了,织网的女人,晒盐的汉子,劈柴的老人,都放下手里活。田间,一对恩爱的夫妻停下了手里的活,微笑地看着那兴奋飞奔的孩子。妻子恋爱地擦擦丈夫额头的汗珠。——这对夫妇就是小步离的父母。
白发苍苍的老族长颤巍巍拄着拐杖走出屋子,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那气喘吁吁的孩子。
孩子(用双手比划着):族长,快去看啊。海边来了一条这么这么这么大的船!船上全是外国的小矮人。
老族长(呵斥):休得无礼!休得无礼!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乡亲们,快快快,随我去迎接外邦宾客。
村民们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纷纷围拢过来。
5,海边
热情的村民捧着热茶、担着美酒,端着食物,全村百姓跟着老族长来到海边。
好奇的小步离赶紧龟缩到岩石后。
步离(画外):糟了,那不是爹爹和娘吗?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我偷偷溜出来玩。
老族长(上前一步,抱拳拱手):敢问各位可是来自东瀛的贵宾?
船上倭寇哈哈大笑。
村民们面面相觑。
老族长(加大音量):贵国与我国一衣带水,世代为友好邻邦,今日我等村民略备些薄酒,不成敬意。
老族长回头示意,立即就有村民恭恭敬敬捧着酒食上了舷梯。
一个美貌少女高举着酒壶,呈给倭寇头目。
倭寇头目色迷迷地盯着那少女的脸庞,忽然狞笑着用手抬起少女的下巴。
倭寇头目:よし。(日语粗话:太棒了。)
少女惊恐地看着他,倔强地偏过头去。
倭寇头目(愤怒地扇了女孩一耳光):バカ 。(日语粗话:白痴)
少女嘴角流血摔倒在地。
惊讶的村民们蠢蠢欲动,人群骚动不已。老族长慌忙止住众人。
老族长(颤巍巍怒斥):请问,我们以礼相待,何至如此?
倭寇头目(狰狞地拔出倭刀,高举着叫嚣):殺さね!(杀啊!)
话音未落,蓄谋已久的倭寇们纷纷张弓搭箭,朝着手无寸铁的村民射击,箭如蝗雨。
老族长(身中数箭,愤然吐血,直指骂道):你们这群畜生!强盗!
倭寇们趁势冲下船来,狞笑着开始了血腥的屠杀。宁静的海滩顷刻间变成血流成河,阴风惨惨的地狱。
这时,步离的父亲挺身而上,将老族长挡在身后。
小步离(失声):啊——,爹!?
步离的父亲操起扁担奋战数名倭寇,肩中数箭,身负刀伤,流血不止,仍然死死护着老族长。
恼羞成怒的倭寇头目打了个响指,顿时船上万箭齐发,箭雨直扑步离的父亲而来。步离的母亲忽然猛扑而上,挡在丈夫身前。
躲着大船底下的步离,亲眼目睹了这场血淋淋的杀戮,眼睁睁看着全村人瞬间葬身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
步离(画外):啊——,爹,娘!
身中数箭的母亲发现了小步离,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临死前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永远地倒下了。这个姿势从此定格成了步离眼中永恒的回忆。
远处的村庄变成一片火海。
小步离捂着嘴巴,无声地哭泣。
血淋淋的画面变成步离记忆中的黑白。
6,八年后武夷山
(黑起黑落)
(字幕 八年后 武夷山)
(音乐转而悠扬清婉。)
回忆在步离盈泪的双眼中渐渐褪去,道观的钟声在山谷里悠长地回荡。
武夷山,峰岭叠翠,微风吹过,云霞掩映,犹如仙境。
奔流直泻的瀑布,巨大的水车吱吱呀呀转动着。
他擦干眼泪,忽然听见师父的呼喊声。
他挤了个笑容回过头,师父奎木狼半披着道袍,拖拉着草鞋,拎着一只酒葫芦,正躺在参天古树上喝酒。
奎木狼:步离,你个鬼小子,不好好练功,一个人躲在这里偷着乐什么?
步离(额头冒出鸡蛋大的汗珠,心里嘀咕):额——,我这叫偷着乐?奎木狼师父还是这样,总是搞不清楚状况耶。
正说着,忽然一声清脆的鸟鸣,一只纸折的符鸟如一支离弦之箭穿越丛林,射向身后。
步离:啊?符鸟?
奎木狼(目送远去的符鸟):看来山下出事了。
奎木狼(收回目光,灌了一口酒):为师教你的踏罡步斗练的怎么样了?
步离(颓然地一屁股坐地上):踏罡步斗,又是踏罡步斗!师父,你都教了我五年的踏罡步斗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呀?
奎木狼(脸色一沉):踏罡步斗是道家的基本法门,如果你连这都练不好,还谈什么飞天遁地,斩妖除魔?
步离:好吧——
步离口念咒,手掐诀,脚步罡。
步离(大喝一声):踏罡步斗——疾!
只见步离脚下生风,两腿如同风火轮般飞转,人已经“哇”地一声歪歪斜斜地奔出去老远了。
奎木狼摇头叹息。
不一会儿,步离又一路哇哇乱叫着跑了回来。
步离(气喘吁吁地耷拉着舌头):师父,这次可以了吧?
奎木狼:你刚才出去,来回不过十里,离地不足三寸,这算的上什么“疾”?孙子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你还差得远呢。
步离(挠挠头,不服气地):奎木狼师父,那你看看我这一招!
说着,步离口念咒,手掐诀,脚步罡。
步离(大喝一声):踏罡步斗——火!
只见步离双掌挥出,一团绚烂的火焰直扑奎木狼面门而来,烈焰逼得奎木狼须发乱舞,但那火焰却停在奎木狼眼前,再无法进的半寸。
奎木狼忽然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奎木狼:啊——啊——啊——啊嚏!
这一个喷嚏顿时就把火焰喷熄得无影无踪,步离羞愧地低下被火焰熏黑的脸。
奎木狼(喝得有些半醉了,用袖子擦擦鼻涕,摇摇晃晃跃下树来):好徒儿,让你看看为师的手段。
奎木狼(大喝一声):踏罡步斗——火!
奎木狼双掌推出,步离只觉得一团巨大的火焰顷刻将自己包围。
黑暗。步离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着。
步离(画外音):师父,师父——,你在哪?
步离已经浑身烧得焦黑,转溜着眼珠,环顾四周。
四周的大树顷刻都化为枝桠状的木炭,噼噼啪啪折断掉落。
奎木狼(傻傻地看着四周,冒汗道):糟了,这下闯祸了——
步离:奎木狼师父,你又喝醉酒闯祸了!
7,武夷山会仙观 日 内
会仙观悬挂着的大钟发出悦耳的一声撞击。
奎木狼与步离跪在大殿里高悬的铁八卦下,高高撅起屁股,瑟瑟发抖。
两个上肢健硕的野山猪挥舞着水火棒走上来,水火棒打起来冰火四溅,噼噼啪啪重重落在奎木狼的屁股上。
两野猪壮士(边打边数):1,2,3,4……,2,2,3,4,,3,2,3,4,再来一次!
每打一下,步离都觉得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他偷眼看师父。奎木狼竟然已经烂醉如泥,发出呼呼的鼾声。
步离(汗颜):奎木狼师父,奎木狼师父,醒醒。
终于,打满三十大板,两个野猪壮士一盆水将奎木狼泼醒,累的舌头都拖到地上了,拄着水火棒喘着粗气。
奎木狼惊望大殿。
大殿正座上烟雾缭绕,供奉着三清神像,却并不见人。
隔了良久,才从厢房里走出来一个一尺来高的小老头,胡子竟有三尺多长,一直拖到地上。小老头在大殿地板上盘腿一坐,闭目沉吟片刻,才缓缓睁开一只眼。此人正是奎木狼的师父,步离的祖师爷——卜星子。
卜星子:奎木狼,你为师不尊,酒后失态,纵火毁林,你可知错?
奎木狼(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师父,徒儿知错了。
卜星子(掐指一占):哎,也该注定你与此林共有此劫。
卜星子(挥挥衣袖):奎木狼,你下山一趟,将功补过去吧。
奎木狼:不知师父吩咐徒儿下山,所为何事?
卜星子:我夜观天象,凶星东临,眼见即将有生灵涂炭。你本将门之后,修身学道,又岂能坐视?
奎木狼(坚定叩头):弟子定不辱师命!
卜星子(又转头看看步离):步离,你来到武夷山有多久了?
步离:禀告师爷爷,步离已经上山八年了。
卜星子:额,八年了。你也该下山去长长见识了。随你奎木狼师父去吧。
奎木狼与步离向卜星子叩首拜别。
8,武夷山道清晨
步离跟着奎木狼背着包袱,走出山口,与送别的师叔、师妹挥手道别。
前来送行的是第二十七星宿翼火蛇,还有她的徒弟小师妹诸葛无双。
翼火蛇体态修长,峨冠青丝,一袭火燎般的红丝袍绚丽夺目。她背缠蛇形双鞭,披风如翼,站在风中,英姿飒爽。
小师妹心月狐·诸葛无双站在她师父身旁,身着如雪银裘,额头上有一弯明月,星眸流转,顾盼生辉,背插一幅卷轴,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灵狐,显得楚楚怜人。
翼火蛇(将酒葫芦递给奎木狼):师兄,下山后记得少喝酒,保重身体。
奎木狼:嘿嘿,知道知道!
翼火蛇(看了一眼步离):还有,照顾好步离。
诸葛无双(走上前拉住步离的手):步离哥哥,你要早些回来!
步离:放心吧,无双。
目送着步离与奎木狼渐行渐远的身影,翼火蛇侧头擦去滑落的泪滴,但是却被机灵的诸葛无双看在眼里。
诸葛无双(眨巴着眼睛):翼火蛇师父,你哭了?
翼火蛇(强作镇定地转过身,径直走开):谁说的?
恰好一阵风拂过翼火蛇的发丝。
翼火蛇:大人的事,小孩不多嘴。这儿风沙太大,还不赶紧回去?
诸葛无双再次回头遥望山道,云遮雾障,已不见了步离的身影,这才匆匆追赶师父而去。
第三集
前情提示:5岁的步离全家死在倭寇之乱中,机缘巧合地他来到了武夷山会仙观拜师学艺。一晃八年时间过去了,步离随师父下山,经历了种种古怪离奇的遭遇,好不容易来到崇安县城,却遭遇到倭寇深夜屠城。
1,崇安县城楼雨 夜
倭寇们在毫无抵抗的战斗中肆掠、纵火、屠杀……
手无寸铁的百姓们惨死在烈焰与屠刀下。
2,崇安县衙门前雨 夜
放弃抵抗的官兵龟缩在衙门口,县衙的红漆大门吱呀呀打开,从里面连滚带爬出来一位歪戴乌纱的知县,正慌乱地穿衣。
官兵甲(跪地禀告):禀告知县老爷,倭寇已经攻进县城,眼看就要到衙门了。
知县:混蛋,废物,蠢材!还不给我顶住!顶住!
知县一招手,背后闪出一辆青呢罩门的马车,知县慌忙爬上车。
知县:快跑,走西门出城。
官兵面面相觑,眼看着知县的马车一溜烟滚滚而去,顿时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做鸟兽散。
3,崇安县街头 雨 夜
奎木狼领着步离机警地闪身在街头,眼看着一群老百姓惊慌失措地从身边跑过,不远处跟着几个手执武士刀的倭寇。
奎木狼一个连地滚,纵身跳到街口拦住去路。
两个倭寇怪叫着举刀朝奎木狼冲来,没等冲到近前,奎木狼已经踏罡步斗,结下手印,大喝一声。
奎木狼:踏罡步斗——火!
只见他双掌推出,一团巨大的火焰咆哮扑来,顿时两个倭寇被烧得满地打滚。
其他倭寇见势不妙,齐齐举刀列阵,慢慢后退。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冷笑,那笑声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奎木狼与步离抬头四处张望,笑声瞬间由远而近,嗖地一声竟然已到了身后,奎木狼大惊失色急忙转身,见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汉服装束,白发披肩的公子。
此人镶金佩玉,衣着华贵异常,眉宇间凝结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冷傲。他展开一把玉骨折扇,冷笑一声。
华服公子: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奎宿郎君·奎木狼师兄,别来无恙啊——!
步离(抢身上前,怒目而视):你又是什么人?你明明是汉人,为什么要帮助倭寇残害自己同胞?
华服公子:哼,笑话。什么叫帮助倭寇?这些倭寇只不过是我豢养的一群走狗而已。
步离(正欲挺身而战):好大的口气!
奎木狼(将步离拦住,对那华服公子道):师弟,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五峰船主吧?你果然卖国求荣投奔了倭寇。
华服公子:看来你还真是笨得无可救药,大明朝昏庸无能,闭关禁海,害百姓民不聊生,这样的朝廷留着有何用?
奎木狼(脸色发白,戒备地死死盯着王直的双眼):一派胡言,倭寇犯我华夏,虽远必诛!
王直的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眼中闪现一道诡异的蓝光。
王直(凄然笑道):你还有资格教训我吗?当年如果不是师父狠心将我逐出山门,我又何至于此?
王直闪烁泪眼的瞳孔,如同坠入的时空隧道。
(黑起黑落)
- 双屿岛 日
(字幕:公元一五三二年 中国沿海·双屿岛)
美丽富饶的双屿岛,一度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全球贸易港口。夕阳西下,微风中,海浪轻抚着细软的沙滩。被夕照镀金的海岸线上,悬挂着各国旗帜的商船,静静停泊在港湾。
在一艘日本商船上,衣衫褴褛的小王直与比他略大两岁的戚云横正撅着小屁股,推着拖布清洗甲板。小王直低着头卖力地推着拖布跑着,忽然撞到了一双穿着木屐的大脚。
小王直惊讶地抬起头,见一个日本武士正凶神恶煞地俯视着胯下的自己。
小王直(卑微地连连叩头):对,对不起,大人!
武士:小狗崽子,别挡道!
武士厌恶地一脚将他踹开,径直走了过去。
摔倒在地的小王直委屈地看着武士的背影,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声童声大喝,让那武士怔怔地站住了。
小戚云横(大义凛然地挡在小王直身前,叉着腰指着那武士道):喂——,你还没有道歉呢!
武士狞笑地缓缓回过头来,嘿嘿冷笑。
武士:小鬼,你是在跟本大人说话吗?
小戚云横(毫不示弱):你板着副臭脸给谁看啊?撞了人就必须道歉。
小王直泪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
武士(拔出佩剑,冷笑地威胁道):小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小戚云横:倭狗,你放眼看看,这可是我大明朝的疆土,岂容你在此撒野!?
武士偷眼看看船下,见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已经围拢了过来,拿起了手边的扁担、铁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武士不禁有些心虚,狠狠地将刀插回刀鞘。
小戚云横(叉腰而立):武士大人,请道歉吧!
众人(举起拳头喊道):道歉——!道歉——!
武士(咬咬牙,从牙缝里极不情愿地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武士狼狈地掉头走了。
小戚云横伸手将小王直拉起来。
小戚云横:王直,别怕这些倭狗。
小王直弱弱地点点头。两个孩子的手紧紧我在一起。
- 双屿岛 夜
(江南丝竹声)漫天星辰下的双屿岛海滩,温暖的篝火映照着小王直与小戚云横两张纯真的笑脸。小戚云横从怀里摸出一张饼,一分为二,递给小王直一半。两个孩子背靠背而坐吃着饼子,仰望浩瀚苍穹,星罗棋布。
小王直:戚云横大哥,听说天上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地上一个人,你知道自己是哪一颗吗?
小戚云横:我只听爷爷说过,星空主要由四组星群组成,它们分别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而每一组又有七个星宿,合起来称作二十八星宿。
(随着小戚云横的叙述,天空中的星群顿时井然有序起来,分东西南北渐渐勾勒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形象。)
小戚云横(指着角宿):你看,那青龙的双角就是东方群星之首,名叫角木蛟,最为骁勇善战,那是真正的海上霸主。
小王直(心有感触,不禁默念):海上霸主——?
小戚云横(转向西方白虎):西方第一星宿是奎木狼,乃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将星。南方第一星宿井木犴是主宰牢狱的判官。北方第一星宿斗木獬,又名独角兽,是主宰富贵财运的福星。
小戚云横回过头,见小王直仍然怔怔地望着角木蛟发呆,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小戚云横:王直,你怎么了?
小王直(握紧了拳头):我——,我不想任人欺负,我要做海上霸主。
- 武夷山 日
松林掩映,山涧流淌。已经长大的少年王直咬着牙在山涧中赤膊练功,掌风过处,激起一片片灿烂水花。一条无辜的肥鱼被掌风激荡,扑腾着飞落在悬崖上,落在卜星子脚下翻腾着。
镜头上移,卜星子垂着长长的的胡须危立在悬崖之巅,捻须颔首看着小王直的身影,脸上流露的满是爱怜之意。
少年奎木狼出现在卜星子身后,单膝下跪,声如奔雷。
少年奎木狼:徒儿奎木狼给师父请安。
卜星子(猛然醒悟,嘘声道):嘘——,别打搅你小师弟练功。
少年奎木狼(脸上显出愤愤不平):师父明明偏袒小师弟嘛。
卜星子(尴尬失笑):额——,嘿嘿,嘿嘿,你这小师弟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
卜星子忽然脸色一板,冲着奎木狼大吼,震得奎木狼眼冒金星。
卜星子(怒吼):哪像你,成天就知道偷我的酒喝!我教你的排兵布阵、安营扎寨之法,你记熟了吗?
少年奎木狼(低下头,结结巴巴开始背诵):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近,额——近……
卜星子(跳起脚大喊):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连这都背不出来?!
少年奎木狼(连连叩头):额……实者虚之,虚者实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卜星子(警惕地抽抽鼻子):你小子,是不是又偷了我的好酒了?!
卜星子狂躁地举起鹿头拐杖追打奎木狼,师徒两一溜烟消失在远处。
- 武夷山会仙观 夜
会仙观内,众弟子列座听讲,卜星子闭目授课。
头上满是肿包,满脸膏药的少年奎木狼此时正一肚子怨气。而一旁的小王直正聚精会神听讲。在座的还有小戚云横。
卜星子(清清嗓子):嗯嗯,大家都知道,七月十五是本派一年一度的中元节比武盛会,优胜者将晋级为护法院弟子。相信为了这一荣誉,大家都准备很久了。现在,由司仪长老张月鹿宣布参赛弟子名单。
鹤发童颜的张月鹿走上前,展开卷轴,开始朗读名单。
张月鹿:根据考核,本年度晋级参赛资格的有——奎木狼!
奎木狼顿时喜笑颜开,站起身顾左右频频拱手致敬。
奎木狼:嘿嘿嘿嘿,还请各位师兄弟手下留情。
张月鹿(继续念道):翼火蛇!
翼火蛇淡然起身,微微颔首致意。
张月鹿:王直!
座下弟子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奎木狼大惊失色。只有戚云横一个人欢天喜地为小王直鼓起掌来。
王直对戚云横笑笑,然后一言不发站起来,在众多抗议声中,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
奎木狼:师父,可是王直小师弟才刚刚入门不到一年也……
卜星子(脸色一沉):奎木狼,你想说什么?
奎木狼(活动活动手腕):呵呵,我是担心王直师弟身子骨这么瘦小,万一我一拳打过去,呵呵……
座下传来一片窃窃哄笑。
听到此处,小王直面不改色地微微皱了下眉头,依旧闭目不语。
卜星子突然摘下脚上拖鞋朝着奎木狼就扔了过去,奎木狼闪避不及,被师父的拖鞋结结实实正扣在脸上,砰然倒地。
卜星子(吹胡子瞪眼呵斥道):不吹牛你会死啊?
卜星子哼一声,双手一背,拂袖而去。
奎木狼狼狈地爬起来,从脸上撕下拖鞋,很囧。
- 崇安县城 雨 夜
奎木狼(暴跳如雷):胡说!你才是当年师父最宠爱的弟子!要不是你串通虚日鼠偷练《二十八禁术》,师父又怎会将你逐出师门?
王直(冷笑):二十八禁术是吗?哼——,当年我还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呵呵,现在我就让你来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恐怖的法术吧!
说完,王直将手中折扇合拢竖直在眼前,口中念诀。
王直: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万神俱灭!
顷刻间,天空腾起一圈巨大的环状乌云,乌云中寒光闪闪,隐隐然有噼噼啪啪的雷电炸响之声,昏昏然有飘飘荡荡的天籁梵音之声。杀气腾腾的云环笼罩天地之间,有如十万天兵降临之势。
步离(愕然惊呼):啊——?
倭寇喽啰们仰望天穹巨变,吓得齐刷刷跪了一地,表情变得异常诡异的虔诚,叩头不止。
奎木狼(眼中闪烁出恐惧):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万法之宗——万神俱灭!?
王直(狂笑):让你在临死前,领略到法术的终极奥秘,你也可死而瞑目了吧?
奎木狼忽然连连摆手。
奎木狼:喂,等等,等等!
王直(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奎木狼(正色道):当年虚日鼠跟你一同偷练禁术,离开师门,他现在何处?
王直(怔了怔):虚日鼠么——
王直的眼神顿时显出了些许温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记忆。
第四集
前情提示:自小在东瀛商船上打工饱受欺凌的小王直,立志要成为海上霸主。于是,他与大哥戚云横一同来到武夷山,拜师在卜星子门下。勤奋好学的王直深受师父赏识,很快就成为师兄弟中的佼佼者。然而,没想到的是,一个改变他命运的离奇事件此时却悄悄降临了。
- 武夷山 架壑船棺 比武场 日
架壑船棺是古越人丧葬的圣地,无数悬棺安于峭壁之上,森然肃穆。
一声钟响,张月鹿登上高台,身后是令人心惊胆寒的万丈绝壁。
张月鹿:中元节比武盛会现在开始!有请第一组选手,翼火蛇对阵虚日鼠!
一声长啸挟裹着一道黑色闪电,浑身黑色短打劲装的虚日鼠已经凌空飞上绝壁。他靠着两爪交替迅速攀岩峭壁,如同壁虎一般,瞬间已经爬上峭壁木桩。虚日鼠唰地亮相,手中是一对寒光闪闪的银刃勾魂爪,引得台下一片赞叹之声。
虚日鼠:翼火蛇小师妹,多有得罪了。
翼火蛇不甘示弱,将手中长鞭一抖,那皮鞭犹如出洞灵蛇般一头卷住了峭壁上的木桩。翼火蛇身形一纵,红光闪过,人已经借势飞身直上云霄。台下又是一片热闹喝彩。
卜星子津津有味地品着美酒,砸吧着嘴,乐了。
卜星子:这女娃娃,身手不错啊。
奎木狼听见师父称赞,不由得喜形于色,跳起来咧开大嘴为小师妹加油。卜星子回头打量他一眼,吓得奎木狼赶紧强作镇定,满面绯红。
再看峭壁之上,一红一黑两团身影已经缠斗得难解难分。两人修行皆是以灵巧速度见长,这场厮杀不免令人目不暇接。只见虚日鼠在重重鞭影中上蹿下跳,忽左忽右,一瞬间仿佛到处都是他的影子。而翼火蛇时而静如处子,时而动如脱兔,将一条长鞭化作无数,俨然织就一张恢恢天网,自己则展开双翼在天网之中伺机而动,捕捉猎物。
卜星子(美美咂了口酒,叹道):好啊,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时间一长,虚日鼠必然体力不支渐落下风。
果然,虚日鼠渐渐被逼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刚一迟缓就被皮鞭追踪而来,被鞭梢缠住脚踝,摔倒在地。
就在虚日鼠已呈败象,大家都以为胜负已定之时,忽然见虚日鼠咬咬牙默念口诀,快速结下手印。
虚日鼠(默念):通灵召唤术——鼠!
刹那间,阴风四起,天地间隐隐传来一阵不祥的吱吱噪响。无数老鼠从岩缝中,悬棺的棺盖中探头探脑爬出来,从四面八方朝着翼火蛇猛扑。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场下一片混乱。这些不要命的老鼠像是着了魔一般不畏死亡,咬住皮鞭就死死不放,并且越聚越多。翼火蛇左右难支,眼看就要被鼠群吞没。翼火蛇眼里露出恐惧的绝望。
就在这时,卜星子厉声断喝,将酒壶掷向空中。
卜星子:踏罡步斗——破!
漫天酒雨洒下,顿时那些老鼠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日鼠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在地。
虚日鼠:师父——
卜星子两眼放着寒光,冷冷地盯着虚日鼠,半响不语。
张月鹿显然不知该如何评判胜负,不知所措地看着师父。
张月鹿:师,师父——,本局该如何评判?
卜星子(叹了口气,颓然坐下):罪孽,罪孽——,依照比赛规则吧。
张月鹿:可是——,虚日鼠所使的并非本门功夫。
这句话顿时引起台下一片哗然,众弟子交头接耳。
虚日鼠汗如雨下。
卜星子(提高了音量):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卜星子话音未落,已经一口鲜血喷出。众弟子大惊。卜星子强撑案头,摆摆手。
卜星子:继续比赛——
张月鹿登上高台,举起虚日鼠的虚宿星旗,插上得胜旗杆。
张月鹿:第一场,虚日鼠——获胜!
台下一片混乱,众人莫衷一是,有人抱怨比赛不公平,有人为翼火蛇叹息,唯有王直远远看着虚日鼠,眼神中隐约流露出焦灼与恐惧。身旁的戚云横好奇地推了小王直一下。
小戚云横:该你上场了。
钟声再次敲响。
张月鹿(朗声宣布):第二场,奎木狼对阵王直!
奎木狼气贯全身,大吼一声,震得地动山摇。
对阵的王直却神情恍惚,仿佛仍然置身在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目光久久没有从虚日鼠身上移开。
奎木狼摆开架势,抱拳行礼。
奎木狼:小师弟,请赐教!
2,崇安县街头 夜
回忆在王直的瞳孔中渐渐褪去。
步离揉揉眼睛,看到的依然是王直冰冷白皙的脸。
王直轻蔑地瞟了一眼紧张到汗流浃背的奎木狼。
王直: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没有亲自来,只派了你们两个跑龙套的来送死吗?
步离(挺身而上):你才是跑龙套的呢,你长的就像个跑龙套的!
王直(略微有点意外地打量步离):呵呵,小朋友,我很欣赏的英雄气概。不过很可惜,你的所谓英雄气概,只不过让我手底下多一条冤魂罢了。
说罢,王直目光中爆射,顿时寒风凛冽,一股可怕的杀气笼罩全身。
奎木狼:等等!
王直:真是烦人。你临终前还有什么废话,赶紧说吧。
奎木狼:这是我们一对一的决杀,让孩子闪开。
王直:一对一?就凭你?不知死活的东西,十几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
奎木狼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定,看来他已经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奎木狼: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大丈夫顶天立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王直(牙缝里挤出阴森森的两个字):找死——
奎木狼与王直四目相对,决杀一触即发。
奎木狼焦急地瞟了一眼还傻站一边的步离。
奎木狼(低声道):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步离(摆开架势):我不走,我要跟奎木狼师父一起战斗。
奎木狼:臭小子,你在这只会给我添乱。还不快滚得远远的,
步离(倔强地嘟起嘴):就知道赶人家滚,你自己怎么不滚?
王直摆了半天的造型,见这师徒两还在唧唧歪歪,实在有些失去耐性了,悻悻地收了手,绞手立在一边冷眼旁观。
奎木狼(瞪圆了眼珠子):还反了你了?信不信我一个臭屁把你喷回武夷山去?
步离:我一个臭屁把你喷……喷……
话没说完,奎木狼已经“呼哧呼哧”鼻子冒着粗气暴跳如雷扑过来。吓得步离两条腿如同上了发条,转身就逃。
奎木狼撒腿狂追,边追边摘下鞋子追打。
一阵烟尘滚滚,两人就消失在街角了。
王直怔怔地看着两人就这样蒸发了,忽然有了受骗上当的感觉。
四个小喽啰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王直,王直脸色一沉,吓得小喽啰迅速作鸟兽散。
3,崇安县街头 夜
步离跟奎木狼一路狂奔出老远,躲在巷子角偷眼看看,见王直并没追上来,于是两人一屁股瘫坐下来,靠着墙根对笑着喘气。
步离:师父,现在怎么办啊?
奎木狼:我们得想办法救出城里的百姓。
步离:可是,你不是打不过那个小白脸吗?
奎木狼(白眼一翻):谁说我打不过了?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者实之。我只是暂时的战略转移。(忽然沮丧地)——好吧,我承认他比我厉害那么一丢丢。
步离(沮丧地仰天四望,忽然发现一只符鸟穿过云层飞射而来,不由惊喜地喊道):奎木狼师父,快看,符鸟!是符鸟!
奎木狼定睛细看,果然那只符鸟振翅盘旋急下,朝自己飞来。奎木狼伸出手掌,那符鸟稳稳降落在掌心。
奎木狼将纸折的符鸟展开细读,只见上面写着“欲救崇安县,城西戚家军”。
奎木狼(念道):欲救崇安县,城西戚家军?
步离:额——,这个城西戚家军是个什么东东?
奎木狼(显然对步离的态度极为不满,怒斥道):拜托你,不懂就不要乱吐槽好不好?!
奎木狼(忽然大变脸,眼中洋溢着敬意):戚家军与其他官兵可大不一样。戚继光将军在浙江义乌民间招募义军,无数奇人异士踊跃加入。戚家军作战勇猛,去年一年就扫平了浙江一带几乎所有倭狗,想不到今年终于进军福建了!
步离:那我们赶紧去吖!
奎木狼:步离你现在连夜去寻找戚家军,我留在城里,继续跟踪这伙倭狗,找到他们关押老百姓的地方。
步离撒腿跑出好远,忽然又沮丧地跑回来了。
步离(一边原地跑步,一边问道):糟了,我们要去哪里找戚家军啊?
奎木狼(勃然大怒,挥舞着纸条):你没看见上面写着吗?城西!城西!你个小白!
4,郊外官道夜
步离一路烟尘滚滚狂奔在官道上。
路上,两匹马拉着一辆青呢小马车跑得气喘如牛。坐在车上的知县已经颠簸得冠带散乱,口喷白沫,翻了白眼,仍在歇斯底里伸头对着车夫喊着“快!快!快!”
车夫:知县老爷,我们已经很快了。
正巧,步离飞奔而过,知县侧头一看,见步离正傻笑地挥手打招呼。
知县(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车夫脑袋上):快你个大头鬼吖!人家走路的都过去了!
步离(跑了几步,又回头问道):请问,戚家军的大营往哪边走?
知县见步离两脚像踩了风火轮健步如飞,不禁暗暗吃惊。
知县:你个小娃娃,找戚家军做什么?
步离:找戚家军当然是杀倭狗救全城的百姓呀!
知县:戚家军嘛,呵呵,沿着这条道,你一直往北跑,往北跑,一直跑到浙江就找到了。
步离(站住了):啊——?
望着知县仓皇逃远的马车卷起的尘埃,步离沮丧地挠着脑袋。
步离:这么说,戚家军根本就没进入福建。这可怎么办啊?
5,城西官道山神庙旁 夜
月明星稀,知县的马车正在官道上狂奔,忽然半空里砸下来一声怒吼,一个黑壮大汉凭空跳出来,挡住了去路。
那大汉肌肉横生的手臂上缠着一条杯口粗的黑铁链,链子一头挂着一只水缸般硕大无比的尖刺流星锤,背上插着一把油纸伞,头上戴着一朵石榴花,肩头肌上刺青了一个鲜艳欲滴的“戚”字。模样显得诡异又滑稽。
黑壮大汉(对车夫喝道):喂,我说那赶车的,你可知道崇安县城还有多远吗?
车夫(勒紧缰绳止住马):崇安县已经被倭狗占了,我劝你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黑壮大汉(大眼一瞪):老子追了半个月了,就是专门去寻这帮倭狗晦气的!
知县一撩帘子,探头出来。
知县(满脸堆笑):嘿嘿,敢问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黑壮大汉(将流星锤呜呜地轮了个圈):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戚家军。
知县当场摔趴在马车上。
知县(笑的喘不过气来):嘿嘿,就你一个人,还是戚家军?
黑壮大汉(脸色一沉):错错错!我姓戚,名字就叫家军,不可以吗?
此时,步离正好追了上来,一听大汉报名,顿时喜出望外。
步离(暗想):这人名字居然叫戚家军?!难道师爷爷要我们找的戚家军就是指他?
步离不由分说冲上去,拉住壮汉的手就跑。
步离:你就是戚家军吗?太好了,赶紧跟我一起去救崇安县城的百姓吧。
黑壮大汉却也豪爽,拎着流星锤就跟步离跑了。
黑壮大汉:城里果真有倭狗作乱吗?
步离:你看我长得这么诚实,像是会骗人的小孩吗?
黒壮大汉:太好了!看你戚家军爷爷怎么收拾这帮倭狗!
步离:额——,倭狗还好说了,只是有个叫什么五峰船主王直的实在太厉害,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
黒壮大汉:什么?王直?
步离:怎么,你们认识?
黒壮大汉(哼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师父又是谁?
步离:我师父是武夷山的奎宿郎君·奎木狼。
黒壮大汉:那就难怪了——
步离:额——难怪什么嘛?
黒壮大汉:难怪你师父打不过人家啰。
步离(气的翻白眼):你说话好过分!
知县望着两人一溜烟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知县:哎——,贩夫走卒尚且如此,区区倭患何愁不灭啊。
车夫:老爷,您的意思是——,我们也跟着去?
知县(两手一背,翻眼嗔道):要你多嘴?我只是感叹一下,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