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推我
**别 推 我
陈桓
故事梗概：
药厂小职员方立伟在一次见义勇为勇斗劫匪的过程中救了美丽的高中同学肖娜。二人在中学时代就相恋过，后因肖家父母的极力反对而分离。方对肖娜一直念念不忘，对肖家父母当初拆散二人耿耿于怀。自卑的方立伟为了博得肖家父母的感激以便和心上人再续前缘，一念之差用刀自伤，谎称为歹徒所伤。然而就是为了维护这样一个小小的谎言，为人正直敢作敢当的方立伟陷入了一连串的怀疑与矛盾之中。
方立伟幼年丧父，常受人欺凌。为了自保形成了刚烈的性格和极端的行为方式。
姑娘肖娜善良真诚，她被方立伟的正直勇敢打动，不计较方的经济和社会地位，重燃旧情与方走到了一起。
然而警方在分析案发现场的过程中开始怀疑方立伟的自伤行为和动机，在去药厂调查时又被保卫处长蒙蔽，更加深了对方立伟的怀疑。
与方立伟素有积怨的保卫处长在药厂到处宣扬未经证实的警方怀疑，致使人们不仅怀疑方的自伤，更进而怀疑方立伟与劫匪是同伙。这使方的人格受到极大的侮辱，与肖娜的恋情也蒙上一层阴影。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罪犯同伙，方立伟千方百计地寻找当日抢劫的歹徒。在歹徒曾经出没的夜总会，方认识了三陪女甜甜。在甜甜帮助方立伟寻找歹徒的过程中，方意外地发现了药厂保卫处长等人的腐败行为。为了向迫害自己的保卫处长报复，方将掌握的证据公之于众，没想到却遭到以厂长为首的腐败分子更猖狂的打击报复，肖娜也因不信任和阴差阳错的事件与方立伟分手。
绝望之时，方立伟在甜甜的帮助下找到了劫匪李宝船。本想抓到他会证明自己并非罪犯，找回清白与自尊。没想到李宝船早就知道方立伟是自伤，李威胁要向警方反咬方立伟也是劫匪，两人是因分赃不均才大打出手，最后方又自伤来冒充英雄救美。本来就对周围环境和警方的怀疑心有余悸的方立伟，面对这样的威胁，也只能屈服了。
但生性倔强的方立伟不甘心逆来顺受。见讨回清白无望，又对自己受到的打击愤愤不平。一念之差，索性唆使李宝船去厂长家报复行窃，以发现的贪污证据来吓唬厂长，并积极向反贪局举报。然而在这次行动中，李宝船的贪婪和方立伟仅仅是恐吓报仇的目的发生了冲突。
但方立伟毕竟因倍受打击而怒火积胸，出于为自己受到的伤害找点补偿的心理，他与李宝船平分了行窃所得。
未料到原先对方立伟俯首听从的李宝船因为方也参与行窃而把柄在握。他胆大妄为地再次抢劫肖娜家，并伤害凌辱了肖娜。方立伟出于对肖娜的爱情和正义感，去找李宝船算账，在面对李的致命袭击时，为了自卫而失手杀死了李宝船。终于锒铛入狱。
故事通过方立伟的悲剧，呼唤在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真诚与宽容。抨击冷漠与麻木。并揭露了腐败现象和人欲横流对社会与人性的戕害。在题材上具有较强的社会现实意义。
以下为正文：
1 （大酒店） （日）
豪华气派的婚礼正在举行，餐厅里闹闹哄哄。一片喧嚣中，推出片名和演职员表。
方立伟和几个同学已经半酣。同学甲盯着漂亮的新娘，摇头叹息：“他在学校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现在干得这么冲，这样的靓妞也能拿下。”
同学乙：“靠他老子还能干得不冲？”
同学甲：“漂亮是漂亮，就怕不定性。可别哪天又跳槽了。”
方立伟笑骂道：“你小子太损，这可是婚礼呀。”
同学丙：“是有点损，不过这种事多了，有啥稀奇？”
同学甲：“立伟，你还守身如玉呢？别委屈自个呀”
方立伟：“我可没你们滋润。”
同学丙：“想滋润我给你帮忙。”
方立伟：“饶了我吧。”
同学甲：“你大概还想着肖娜吧？”
同学乙：“肯定是呀，那可是力伟的女神啊！”
同学丙：“肖娜怎么联系不上了？”
同学甲：“她高二的时候不就转学走了吗？害的咱们立伟魂都丢了。”
同学乙：“立伟，你也别太在意。人家肖娜家和咱们这些人不是一个层次，小美女还是没把你太当回事。”
方立伟：“别乱说，主要是她父母势力，小娜还是相当好的。”
同学甲：“呦呦呦！都分开好几年了还替她说话，真是初恋难忘啊。”
桌上一阵笑声，方立伟一丝苦笑，羡慕地看着新郎新娘。
一个女同学同情地看着方立伟，压低了声音对方说：“立伟，前两个月我见到肖娜了。她可能住在河畔家园小区。”
方立伟：“你怎么知道？”
女同学：“我在路边遇见她了，还是那么漂亮。可惜我急着办事，没顾上和她细说，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她现在还是单身一人。走出一段路后我回头一望，看见她进了河畔家园小区。我想她可能是住在那，但不确定。”
方立伟眼前一亮。
一阵电话铃声，同学乙拿起手机，卖弄地拖着长声：“喂，是我。嗯？价钱他们接受了？好，好。晚上把他们带到老地方，我做东。嗯，晚上见。”
他关上手机，“礼拜天也不让清静，这帮人。”脸上却掩不住的得意。
同学甲的手机又响起来，他也拖着同样卖弄显摆的长声：“喂，小勇啊！得手了？什么价？两千八？太好了，嗯，嗯。。。。。。”
方立伟又羡慕又厌恶，眼中只见同学甲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周围一片喧嚣。他沉着脸，看了一眼风光得意的新郎新娘，猛地喝干杯中酒。
2 （肖家附近）（日）
一组画面：方立伟在河畔家园附近逗留散步，目光四下里搜寻着肖娜。
方立伟溜进河畔家园，东张西望。
又是白晃了一天，方立伟叹着气摇摇头，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胡同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呼救声：“来人哪！救命啊！”
他已经走过了那条胡同口，回身倾听。
“来人啊！有人抢劫！”
他看看附近，远处有几个摆摊的小贩凝神倾听，随即又忙着手中的活计，眼角却关心地瞟着胡同口。活计频频出错仍浑然不觉，修鞋的一锤砸伤了手指。
他一咬牙，返身冲进胡同。人们停下手，敬佩地盯着他的背影。
修鞋的：“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3 （ 胡同转弯处） （日）
李宝船抢了皮包就跑，肖娜边喊边追。方立伟冲到转弯处逼近李。肖娜一边喊着“截住他”一边扑过来，李宝船猛踢肖娜左腹，肖弯下腰，挣扎着昏过去。
方立伟怒不可遏，挥拳便打。李宝船下意识用皮包一抡，从皮包里飞出两捆钞票。
李向后一跳，从裤兜里掏出匕首，还带出一条手绢和一张卡片掉在地上。
方一愣，死死盯住匕首。
李左右抡动匕首扑上来，方灵活躲闪，惊险万分。
李逃跑心切，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朋友，少管闲事。让条路，地上的钱就是你的。”
方立伟看看地上的两万元钱，笑嘻嘻地：“那可不行，钱留下，包留下，你这混蛋也得留下。”
李宝船持刀逼近，左手将头上反着戴的棒球帽往上推了推。左眼和左嘴角往一块挤，又象笑又象哭：“小子，你真想放点血呀！”
方立伟闪身让开路，“ 别！别！你快走吧。” 李宝船抬腿欲走。
方立伟：“死心眼，你不会从那边走？那边小区人少。”
李宝船回头看看，“多谢了。”转身就走。
方立伟趁机一脚踢在李后背，“不客气！” 李被踢个“狗抢屎”。
方立伟乘机猛扑过去，李宝船猛翻身抡一刀，方急躲闪，左臂衣袖被划破。李趁机跃起。
李宝船：“你他妈的，敢耍老子！”
方立伟：“你以为我真想放过你！最恨你这种混蛋！”
李宝船气急败坏，左右抡动匕首。方连连躲闪中乘隙踢中李两脚。李无心恋战，猛抡几刀逼方闪开空档，夺路冲向胡同口。方边追边喊：“截住他！截住他！”
胡同口几个探头探脑的小贩立刻缩回去。
李宝船快到胡同口，方仍紧追。李愤怒已极，怒吼一声，甩出匕首。方闪身躲过，匕首插在靠墙的一块旧木板上。李转身又逃。方费力拔下匕首追出胡同，几个小贩热心指点着：
“过马路了”， “哥们你真行！”， “快追能追上。”
马路对面是人群稠密的农贸市场，李宝船钻入人群很快不见踪影。方立伟鄙夷地瞥着小贩：“追个屁！刚才你们干嘛去了？” 几个小贩面带愧色。
方跑进胡同，来到转弯处。
肖娜仍昏迷不醒，方立伟试试鼻息，“醒醒，醒醒。” 肖无反应。
方定神细看，肖嘴角流血，右腮青紫，仍掩不住妩媚秀丽。方眼前一亮，眨眨眼又仔细看，不禁脱口而出：“肖娜！肖娜！”。
方情不自禁地轻轻抚摸肖娜的脸庞，激动的泪水夺目而出。
肖昏迷中轻吟一声，方猛醒。
他环顾周围，将两捆钞票和李宝船掉下的手绢和卡片捡起，盯着卡片轻轻念叨：“康乐夜总会优惠卡”
方立伟将钱和优惠卡收起，背起肖娜走出转弯处。几个小贩迎过来，热心地指点着：“出了胡同右拐，再走一段就是医院。。。。。。”
4 （医院） （日）
手术室外，方立伟焦急地拦住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脾破裂大出血，很危险。正在手术，你先把押金交了吧。”
方立伟：“行，行。交多少？”
医生：“先交一万。”
方立伟：“我没带那么多钱。”
医生：“赶快弄去呀。”
方立伟：“哪弄去？谁身上总带着万八千的？唉，对了。”
方从裤兜里掏出两万元钱：“这是从她包里掉出来的。我一急就忘了。”
医生：“交收款处。”
方立伟去收款处交完款，快步走回手术室外。突然他愣住了：一身富贵打扮的肖母正在焦急地向医生打听着肖娜的伤情。方一皱眉，躲到拐角处打量着肖母。目光中夹杂着厌恶和畏惧。
方的脑海里回想起高中时的情景：
一身名牌的肖娜父亲神气活现地训斥方立伟：“先不说中学期间你们不该恋爱，就算是恋爱也该清醒认识你自己！孩子，别怪叔叔说话实在。凭你家的条件，凭你本人的条件，你自己说说你配的上小娜吗？人哪！该咋样是咋样，现实点吧。”
肖母浑身珠光宝气，一脸傲慢：“小娜已经转学了，我们也搬家了。以后你就死心吧！”
方立伟心有不甘：“她去哪个学校了？”
肖母：“我能告诉你吗？还让你们继续荒唐？”
方立伟：“您别担心，我们不会放弃学业的。以后的高考不会耽误。”
肖母：“你以为我能相信你？再说了，就算你们不影响学业，就算你们以后都能考上大学。难道你们就可以走到一起了？两个家庭的差距能忽视吗？你们在一起般配吗？我们家不欠你什么，我们小娜不欠你什么，凭什么要屈就你？”
方立伟结束回忆，表情复杂地盯着肖母，若有所思。
方立伟低下头，突然盯着左臂被划破的衣袖。沉思片刻，重重地点点头。一咬牙，疾步走进厕所，插好门，用匕首透过划破的衣袖，在左臂上划了一刀，血立刻流了出来。
5 （胡同）（日）
城北派出所卢所长和警察许丁随着方立伟勘察现场，胡同的左右两边都是高墙，右边的高墙里是一家工厂的煤堆。
方立伟边走边说边比划。许丁仔细观察木板，木板颜色很深，已严重风化，隐隐现出‘偷煤重罚’的字样。
方立伟从裤兜里掏出那张优惠卡，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却又一皱眉收了回去。卢，许二人谁也没注意到。
6 （城北派出所） （日）
卢所长吹着空调，转头对许丁，“明天上报分局，顺便把刀子送去验验指纹。”
许丁：“好，我去办这事。”
7 （胡同） （日）
穿便衣的许丁仔细观察着木板上的刀洞，摇摇头。
许丁和胡同口修鞋的小伙子聊起来，小伙子绘声绘色地讲着。
许丁拎着木板离开胡同。
8 （方家） （夜）
方立伟的母亲，哥哥方立行，嫂子杨红，小侄子龙超在察看着方的伤势。
方母：“疼不疼？多险哪！碰到这事打电话报警就得了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可怎
么是好。”
方立伟：“以前我抓过一个小偷，你不是还觉得挺露脸的吗？”
方母：“那是以前。现在呀，你没看报上登的？那见义勇为的人受伤住院，单位连医药费都
不给拿。报上怎么说来着？噢，英雄流血更流泪。”
方立行：“上次你从水里救的那小子不是连个照面都不打就开溜了？”
杨红：“那姑娘怎么样了？”
方立伟：“好险啊！大夫说是脾破裂大出血，再晚来半个小时就没命了。”
方立行：“咳，她长得怎么样？漂亮吗？”
杨红白了丈夫一眼，“你关心的倒挺是地方！”
方立行：“想歪了吧，立伟还没对象呢。”
杨红：“对呀立伟，你也别挑了，要是这姑娘还行就趁热打铁。”
方立伟：“你们都知道她，咱妈还见过她。她就是肖娜。”
方母：“肖娜？你那个高中同学？”
方立伟：“对，就是她。”
方母：“有这么巧的事？”
方立伟：“就这么巧，我今天太高兴了。就不知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方立行：“管他呢，有了就把她撬过来。你们俩原来就有基础嘛。”
小龙超：“对，给他来个横刀夺爱。”
一家人哄笑起来，方母轻点着小龙超的额头，“这都是跟电视学坏了。立伟呀，可别干那
撬行拆庙的缺德事，咱施恩不图报。”
9 （医院病房外）（日）
走廊里，许丁刚要推门进病房。见房内方立伟正和病床上的肖娜说话，便隔着玻璃观看。
方立伟边笑谈边洒脱地挥动右手，肖娜目光热烈。 许丁担心地皱起眉。
方立伟点头告别，走向门边。许丁快步躲开，目送方离去。
10 （病房） （日）
许丁坐在床边，肖娜面容略显疲倦。
许丁：“看来是罪犯跟踪你到胡同里，先是想抢劫，后来又想强奸。”
肖娜：“对。”
许丁：“也许在银行里就把你盯上了。”
肖娜：“出了银行不远，我曾经在一个地摊前打开包拿零钱。好象旁边有几个人，也许是那时
被盯上了？”
许丁：“都有可能。你被打昏之前看见方立伟了吗？”
肖娜：“看见他冲过来了，随后我就被打昏了。”
许丁：“他和歹徒搏斗之前你就昏倒了？”
肖娜：“是啊。”
许丁：“他来医院看过你吗？”
肖娜：“他天天来治伤换药，顺便看看我。”
许丁：“你说你们原来是同学，还好过一段。你觉得他怎么样？”
肖娜：“很棒啊！热心，勇敢，难得呀！”
许丁：“只是他和歹徒搏斗时没人看见，不能认证啊。”
肖娜：“他的伤不就证明一切了吗？”
许丁话里有话：“要是有人看见他们搏斗就更好了。你还年轻，又很漂亮，要时时小心。现在社会上很复杂，不明底细的事不要轻易下结论，不能光注意表面现象。你说是吧？”
肖娜似懂非懂，迟疑地点点头。
肖母拎着水果推门进来。
肖娜：“这是我妈。妈，这是派出所的许大哥。”
肖母和许丁问候寒暄。。。。。。
11 （银行） （日）
许丁和肖娜反复观看着银行的监控录像。
肖娜：“许大哥，都看了两遍了，没有抢包那小子。”
许丁：“我知道你还挺虚弱。还是再仔细看一遍吧，最后一遍。”
肖娜：“看胡同里的监控不是更好吗？直接就能看到那个流氓。”
许丁苦笑：“偏巧那条胡同太偏没有监控，要不还能费这个劲？要说你这妹子也真够心大，带着十万块钱就敢一个人走那么偏的地方。”
肖娜：“家里临时要用点现金，那个银行，还有那条胡同又离家特别近。光图省事了。”
肖娜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12 （药厂劳资处） （日）
方立伟略显得意地听着同事们的议论。
小王（女）：“多吓人啊！换了我早吓堆了。”
小陈：“立伟够爷们儿，平时就仗义。现在的流氓谁敢惹呀。”
大刘：“那是，咱们立伟一身是胆，怕谁呀？唉，那个女同学家里什么情况？”
方立伟：“她家有自己的公司，规模不算大。她也在自家的公司干。哥哥在美国 刚取得绿卡。”
小陈：“条件不错呀，你救她一命，她家最损也得甩你几万吧？”
大刘：“几万就打发了？”
小王：“英雄救美能不能有下文？她长得怎么样？”
大刘：“管她长得怎么样。你要把她搞定了，他家还能亏待你？等手头阔了，在外面找点补偿
也方便嘛。”
小王：“缺德吧你！”
屋里的人一阵哄笑，方立伟嘴角一撇，鄙视地斜了一眼大刘。
几声电话响，小陈抓起话筒，“喂，对。是您哪！他在。好，我告诉他。再见。”
他放下电话，“立伟，厂长有请。说话声挺高兴，估计是好事。”
方立伟满脸疑惑，“他找我还能有好事？”起身走出去。
小陈和大刘小声嘀咕：
小陈：“立伟人倒是不错，就是爱管这些闲事。闹不好小命都得搭上。”
大刘：“上次跳水救人就白忙活一场，啥好处没捞着。这回又冒傻气，可也难说，能傍个女大款也说不定。”
小陈：“啥女大款啊，你没听立伟说那姑娘家的公司不算大吗？”
大刘：“小公司也比咱们上班族强吧？说不定立伟要时来运转呢，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13 （厂长办公室） （日）
方立伟恭敬地坐在沙发上。
魏厂长春风满面，“市里过几天召开建设精神文明见义勇为奖励表彰大会，我们把你报上去了。”
方立伟一愣：“厂长，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报上去了？”
魏厂长略显不快：“怎么，你还不愿意？会上还要发一笔奖金呢，名利双收啊。”
方立伟：“不是，我就这么点事，报上去合适吗？”
魏厂长：“前几年你抓过一个小偷，上次你们劳资处出去旅游你还救过一个快要淹死的人。
这次赤手空拳勇斗持刀歹徒就更不简单了。伤势怎么样了？”
方立伟：“伤口不太深，过几天就拆绷带。”
魏厂长：“别拆，能拆也别拆。”
方立伟：“那为什么？”
魏厂长：“表彰大会过几天才召开，缠着绷带出席更引人注目，会后再拆。”
方立伟一笑：“这是不是有点。。。。。。”
魏厂长：“有点弄虚作假？不能这么认为。 你的事迹是真的，我派人去派出所核实过。
这绷带是你的光荣，要是开大会之前拆掉了，就好象最出彩的戏没让观众看见一样。这不算骗人，倒有点象时下流行的包装。
我们这个北方城市虽然不太大，但我们药厂在市里很有分量，是市里的利税大户。让他们看看，我们不光经济效益好，精神文明也搞得好。
我要请记者在报上连续发几篇报道，好好宣扬我们厂的精神文明建设成果，你这个英雄人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方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魏厂长并未察觉。
魏厂长：“开会时不一定让你发言。如果让你发言，就把你的几件事迹全说透。要尽量暄染气
氛，大胆夸张。这也是为了弘扬正气嘛。”
方立伟微笑不语。
14 （许丁家）（夜）
许丁和妻子正在吃晚饭，电视里播放着本地新闻。
播音员：“今天上午我市召开好市民见义勇为奖励表彰大会。受表彰的代表刘玉喜、吴越、方立伟等相继发言。。。。。。”
屏幕上依次出现发言者，最后一名是臂缠绷带的方立伟。许丁一声冷笑。
许妻：“笑什么？”
许丁：“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方立伟，我怀疑他搞鬼。”
许妻：“搞什么鬼？”
此处省略一百字，这一百字是许丁怀疑方立伟自伤的理由根据。
许妻：“你什么结论？”
许丁：“往好了说他是自伤骗取姑娘的好感。往坏了想他可能和歹徒是同伙，一起演戏骗人，想人财两得。那姑娘很漂亮，家里也挺有钱。”
许丁喝了口汤，又接着说：“还有一点，他和那姑娘原来是同学，中学时就早恋了，据肖娜的母亲说是因为肖家的强烈反对才搅散了他们。你说这次怎么就那么巧？偏巧就让他赶上抢劫？该不是他早就盯上姑娘，和那个抢劫犯合伙演戏想再续前缘吧？”
许妻：“该提醒那姑娘留点神。别吃了这小子的亏。”
许丁：“我暗示过，可那傻丫头对这小子很有好感。现在他成了报纸上的英雄，除非有直接的证据才能揭穿他，否则他来个死不认帐就不好办了。
咳，我也是过分稳重了。因为卢所长和所里的人都对这小子很有好感，所以我想等上面的技术检验结果出来，证实我的判断后再告诉同事们。万一是我判断错了呢？
那天药厂派人到所里核实情况，碰巧我不在。是所长向来人介绍情况，把方立伟好顿夸，事后也没告诉我药厂来过人。
直到今天我才把检验结果和我的怀疑告诉所长，可惜迟了一步，居然让这小子成了受表彰的英雄。”
许妻：“这也没啥，等查清真相再揭穿这小子呗。”
许丁：“也只能这样了。”
15 （肖家）（夜）
肖娜、肖父、肖母和方立伟亲热地说笑。
肖父：“ 我几天不在家，就出了这种事，小娜真是太大意了。”
肖母：“可不，十万都给抢走了。这个天杀的！”
肖父：“钱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人。这多亏了立伟呀。”
肖母：“是啊，是啊。医生说再晚送医院半个钟头人就完了。” 她眼圈发红。
方立伟：“这点事不算什么。”
肖母：“还不算什么？你都上电视，上报纸了。多风光啊。”
肖父：“临危不惧，够个男子汉！”
方立伟：“报上的描写嘛，总要夸张的。”
他掏出一小叠钞票，“被抢走的不是十万。”
肖家三人都一楞，“嗯？”
方立伟：“搏斗时从包里掉出两万，送肖娜上医院花掉一万多。后来的医药费是肖婶拿的，我手里的两万还剩这么多。请你们收好。” 将钱放在茶几上 。
肖家三人大受感动，肖娜的目光更加热烈亲切。
肖母：“这是怎么说的，你，这钱你收着。不光这些。。。。。。”
肖父：“对，不光这些。” 走进卧室拿出五万钞票。
16 （街上）（夜）
方立伟和肖娜漫无目的地走着，肖不时温柔地看一眼方。
方立伟：“你父母真热情，再喝我真要醉了。”
肖娜：“我爸就这样，总来生意上劝酒那一套。”
方立伟：“他们要是对我一直这么热情该多好啊！你不知道他俩当初拆散我们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多伤人。”
肖娜觉得尴尬，忙转移话题：“刚才你真傻，给你钱干嘛不要？”
方立伟：“救你又不是为钱。血一热就冲上去了，当时根本没看出来是你。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你还是这么······”
肖娜：“这么什么？”
方立伟：“这么漂亮，这么体贴。” 肖娜微笑着甩甩头发，略显得意。
方立伟：“我又想起我们在学校的时候，那时候多快乐多开心。能够和你重逢，我倒觉得挨那一刀甜丝丝的。那家伙再给我几刀我都愿意。”
肖娜喜中带羞，轻打了方一拳，“说什么呢！”
17.（肖家）（夜）
肖父，肖母慢悠悠品着茶。
肖母：“你注意没有？小娜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肖父：“啥事能瞒过我的眼睛。什么叫不对劲，那是相当火辣。初恋对象重逢嘛。这小伙子人还不错，仗义实在。个头模样也可以。职业低了点，经济不行，家庭更不行。你说咱们当初到底该不该搅散他们？”
肖母：“我不觉得当初咱们有啥不对。他家庭没啥背景。父亲早亡，母亲退休，经济上不好。穷人家破事儿太多。”
18.（肖家） （日）
肖娜站在镜前梳头打扮，肖母担心地望着女儿。
肖母：“有些话妈知道你不爱听，可还是得罗嗦。”
肖娜：“还是那套说词？”
肖母：“妈也觉得他人挺好。可他只是个国企小职员，恐怕不会有啥大发展。再说他的家庭也和咱家不般配。”
肖娜；“这些都无所谓，爸原来不也就是个国企的中层干部吗？要是我和他能成，你看先让他
到咱家公司里帮忙怎么样？他为人可靠，头脑也够用。”
肖母：“这正是我担心的，给他钱他不要，是不是对咱有更大的图谋？你可得留个心眼啊！”
肖娜一撇嘴，“他要真这么有心计，那倒合您的意了。”
肖母：“怎么讲？”
肖娜：“没有图谋，不阴险，怎么能有您所说的大的发展？”
肖母提高了嗓门：“你甭噎我！他要是不图咱啥那就更成问题。现在干什么都讲实惠。有几个象
他这么傻？什么也不图偏要管闲事打抱不平，弄不好小命都得搭上。这样的
人容易惹祸吃亏，你这辈子跟了他妈能放心吗？”
肖娜语无伦次：“你、你、你说什么！”
肖母心虚地：“这种话我本来也说不出口，还不是让你噎急了。一提他你就跟我顶。”
肖娜：“你还知道说不出口？人家救了我，你嘴里千恩万谢，心里却觉得人家象傻瓜。这叫什么事儿！”
19 （郊外）（日）
草地上摆着烧鸡、火腿肠、啤酒等，旁边停着两辆自行车。
肖娜躺在方立伟怀中，方拿着一个小巧的新手机把玩着。
方立伟：“真漂亮，挺贵吧？”
肖娜：“最新款的。你那个手机早该换换了。”
方立伟：“又让你破费。”
肖娜：“说什么呢！” 撒娇地拔起一棵小草撩拨方的脸。
肖娜：“你真会找地方，这是比酒店歌舞厅有情调，真象你说的回归自然了。”
方立伟：“回归自然好啊，不用顾面子。”
肖娜：“面子？”
方立伟：“前几次去酒店、歌舞厅你都不让我付帐，我也真付不起。现在又送我这么好的手机。”
肖娜：“哟，伤自尊了？”
方立伟：“这几天不顺心。上次市里大会上奖励我五千块钱，没人说什么。这次厂长说我给单位争了光，要奖励我一级工资。”
肖娜：“厂长对你不错呀。”
方立伟冷笑：“哼！你是没见他整我的时候。现在觉得我有用又他妈给甜枣吃了。”
肖娜：“他还整过你？怎么个整法？”
方立伟张了张嘴：“他。。。。。。算了，不提他。反正奖励的钱也不从他腰包里出，他无非是送个顺水人情。就连奖励这一级工资也惹出别人闲话了：什么见义勇为！不过傻大胆二楞子，挨了一刀就交了好运。”
肖娜：“放屁！他想交好运他也去挨刀呀，就怕他没那个胆。”
方立伟：“你今天火气不小啊。”
肖娜：“我这些天气也不顺，咱家的一个重要客户是个色鬼，拍拍搭搭地讨便宜，妈的！”
方立伟瞪大了眼睛。
肖娜仍收不住口：“家里也不顺心。我妈不愿意。。。。。。”她看了方一眼，停了口。
方立伟：“不愿意咱俩好。”
肖娜：“她跟你说什么了？”
方立伟：“还用说什么，原来不就使劲搅合吗？现在虽然表面上热情，但我能察觉。”
肖娜赞赏地：“其实你挺敏锐的。”
方立伟默默地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口喝下。
肖娜：“你别难过，只要咱俩铁了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方立伟：“但愿吧。那个色鬼客户再重要也不能惯他，再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他！”
肖娜笑了：“你这个好斗的小公鸡，小时候没少打架吧？在高中时你就为我解围打过。”
方立伟：“那能怪我吗？还不是总有渣子男生骚扰你，我看不过去。”
肖娜：“那倒是，那些男生真可气，怎么甩他们冷脸子还往上凑合。还有个别的男生跟小流氓差不多。要不是你总替我解围，我还真不得安生。所以我才特别喜欢你嘛。”
方立伟：“其实在高中时我已经不怎么打架了。在小学和初中时打的多。不是我好斗，不打不行啊！
我爸死得早，家里困难。常有小孩嘲笑欺负我。开始我还忍着，可越忍人家越凶。我告诉老师，老师也只能在学校训训他们，放学后他们更变本加厉欺负我。
更有那混账老师，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专欺负你？你听听这叫人话吗！
我妈找他们家长也不管用，有的家长也不是东西，家长要是好人还能养出爱欺负人的孩子来？
我算看透了，有麻烦向谁求助也不管用，全靠自己拼命才好使。
后来我就拼命打，渐渐打出威风。不但没人再敢欺负我，看见欺负别人我还要打抱不平。前几年我还特意学过搏斗散打。”
肖娜：“怪不得敢空手对刀子。”
方立伟：“那也就是我，换个人早完了。那小子也真不中用，抡了半天刀子也没伤着我。。。。。。”
肖娜一愣：“没伤着你？”
方立伟掩饰地：“噢，后来我跘了一下，被他趁机划了一刀。”
肖娜抓过方的左臂，将脸贴在伤疤上。
20 （ 药厂保卫处） （日）
保卫处长周兴坤抽着烟观察着许丁的表情，试探地：“能不能告诉我根据什么怀疑他是
自伤？”
许丁：“细节不能说。我来是想了解方立伟平时究竟怎么样？”
周兴坤：“他爸是咱厂的老工人，工伤死了。咱厂效益一直很好，他妈就托厂里的老关系把他弄进厂。他上了一个很一般的大学，念的是工商管理，后来活动活动调到劳资处。
这小子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专爱打架斗殴。这次不过是碰巧打出了名堂，成了见义勇为还上了报纸。什么事一宣传就走了样。”
许丁：“噢？还有什么？”
周兴坤：“他还有些不良习气，因为赌博被厂里罚过款。工作一般，性格有点隔路。气性大，对谁都不服软，别人不敢干的他都敢干。。。。。”
周兴坤送许丁出来，许丁边走边叮嘱：“今天的谈话注意保密，如果他真和抢劫犯是同伙，说出去会打草惊蛇。如果不是，唾沫星子也能伤害无辜。毕竟我们还只是怀疑。”
周兴坤讨好地笑了笑：“您放心，保密纪律我懂。”
21 （药厂）（日）
方立伟随着上班的人流走进药厂大门，不时和熟人打着招呼。熟人的笑容都很异样，他满脸困惑，不知所以。
22 （药厂劳资处） （日）
几位同事正表情各异地议论。
小陈：“平常看着挺实在的，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小王：“不会弄错吧？立伟不是那种人啊。”
大刘：“错不了，好象是从保卫处传出来的。保卫处和警方会有联系的。”
小陈：“立伟真高啊，这一手闹得人财两得。”
大刘：“的确是高！以前我还没把他当回事。现在不服不行了。”
小陈：“平时怎么看不出他这么精明？”
大刘：“这叫真人不露相，咬人的狗不叫。哈，这下有热闹看了！”
方立伟进来，向大家打着招呼。几个人哼哈应付着，带着怪异的笑。
方立伟忍不住：“怎么了？你们。。。。。。”
大家懒洋洋回应着：“没怎么”、 “挺好啊”
大刘：“没啥事，哥几个都挺好，挺实在。” 他把“实在”咬得很重。
小陈：“立伟，还是你高。我服了。”
方立伟心头掠过不详的预感。
23 （车间） （日）
王朋在车床旁加工着零件。方立伟匆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机器轰鸣声中，两人走出车间。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对着方立伟指指点点，满脸嘲笑。
24 （车间外） （日）
王朋向方立伟诉说着车间里的议论。
王朋：“从昨天下午就议论开了。”
方立伟：“大伙都相信吗？”
王朋：“都相信。还有很多人干脆说你和那个抢劫犯是一伙的，一起骗那个漂亮妞。说厂里表彰你是乱往药厂脸上贴金。”
方立伟：“王朋，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王朋：“我拼命替你说话，说你不是那种人。可没人相信，大伙的舌头能压死人啊！”
25 （药厂劳资处）
人们都下班走了，只有方立伟目光呆滞地斜靠在椅子里，若有所思。
小王（女）哼着歌，轻快地进屋取东西。见屋内只有方立伟一人，歌声立刻嘎然而止，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小王定了定神，慌慌张张地收拾好东西，挎上坤包快步往外走。
方立伟怔怔地望着小王，觉得可笑，“我说，你跑什么？他们只说我欺骗、抢劫，还没说我是色情狂、杀人犯。怕我吃了你？”
小王停住脚，“我、我没跑啊，方哥。”
方立伟：“我是不是挺可怕？”
小王：“不、不可怕呀，挺好的。”
方立伟：“那你紧张什么？”
小王：“我、我没、没紧张，没紧张。”
方立伟苦笑：“对，没紧张。那他们说的你都信吗？”
小王：“不信，方哥不是、不是那样的人。我还有事，还有事，先走了。”
方立伟：“别介，还是我先走。要是你先慌慌张张跑出去，让人看见了，明天他们又该瞎传我把你怎么着了。要是今晚这屋里再丢点什么，那他们一准认定是我偷的。”
方立伟拎着包走出门。又象想起什么，转过身怪怪地笑着，“对了，给你提个醒。回家路上遇到劫匪流氓，千万别盼着谁来帮你。如果从哪冒出个傻瓜来当救星，那一定是人家合伙骗你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噢！”
方立伟的脚步声重重地回响在走廊里，小王迷惑地望着他的背影，疑虑的目光中又充满了同情。
26 (方家) （夜）
一家人阴沉着脸，只有小龙超不管不顾玩着玩具飞机。
方立行没好气：“你给我老实会儿！”
小龙超不满地白了父亲一眼，跑出屋去。
方母：“咱们方家从来都是行得端做得正，啥时候背过这黑锅。”
杨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谣言传的可快了。”
方母：“立伟，厂里传的话到底有没有影？你真的耍了什么花招？”
方立伟略一迟疑，硬着头皮把谎扯下去。“妈，你儿子什么样你还不知底吗？”
方母叹息。杨红却注意到方立伟的迟疑，心中一动。
方母：“能不能跟厂里说说，让他们出面证明，把事情说清楚。”
方立伟：“没用，谁爱管这闲事？再说也没法弄清楚。越抹越黑。”
方母：“这让立伟今后怎么见人？谁这么损造这份谣！”
方立伟：“好象是从保卫处传出来的，估计是周兴坤造谣报复。”
杨红：“上次的仇他还没忘？”
方立行：“妈的！肯定是他。”
27 （路边） （日）
肖娜情绪激动，下意识咬着嘴唇。“你根据什么怀疑他？”
许丁：“我只能告诉你是根据现场勘察，细节不能说。”
肖娜；“我也知道他脾气急，容易冲动。可要说他是骗子，我还真不敢相信。”
许丁：“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肖娜：“这。。。。。。会不会是误解？”
许丁：“恐怕不是。他还因赌博被药厂罚过款。好赌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我们完全有理由设想他和那个抢劫犯合伙骗你。
就算他们不认识，但有可能他打跑了那小子后划了自己一刀，为的是骗取你的好感。”
肖娜：“哪还用的着骗取好感，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中学的时候我们俩就好过。这次又救了我。何必多此一举来那么一刀？”
许丁：“可是你父母不是一直不拿正眼看他吗？他为了博得你父母的感激来这么一手倒也合乎逻辑。”
肖娜一撇嘴，不太相信。
许丁：“还有，怎么就那么巧，好几年不见了，这次重逢就碰巧赶上你被打劫，他英雄救美。也太巧了吧？”
肖娜：“原先在中学的时候他就挺仗义的，好打抱不平。”
许丁：“可毕竟好几年不见，社会这么复杂，人就不会变化吗？你对他现在的情况了解多少？先不说那一刀可疑，你刚被打劫他就冲出来，就巧合的让人生疑。”
肖娜似乎有些动摇，迟疑地：“可是、可是，你这些怀疑也没什么证据呀。”
许丁苦笑：“傻丫头，要是有证据早就把他拷上了。可查清真相总得需要时间吧？
我是担心在查清真相之前你上他的当，吃他的大亏，所以特地来提醒你。要是不给你提个醒，让他把你骗得稀里哗啦，那就是我们警察的严重失职。这番苦心你能理解吧？”
肖娜犹疑地点点头。
28 （肖家附近） （夜）
肖娜背向方立伟抹着眼泪，显然是刚冲突过。
方立伟：“你怎么听说的？”
肖娜：“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是不是因为赌博被罚过款？”
方立伟：“那是一年前几个同事午饭后一起耍着玩，小输小赢，一番才两毛钱。被厂里发现了小题大做。其实上边干部也常玩，玩的比这还大。魏厂长心知肚明，也想刹刹这股赌博风。却不想动高级别的人。偏偏拿我们小角色开刀，为的是杀鸡给猴看。现在谁玩牌不带点输赢？我们小职员玩一番两毛钱也能叫赌博？
那次我跟你说的厂长整我就是指这事。姓魏的特霸道，捧谁整谁全在他一句话。上次整我，这次又奖励我一级工资。气的别人直说怪话。”
肖娜：“你说实话，你胳膊上那一刀究竟怎么回事？”
方立伟：“厂里都传说警察怀疑我是自伤，这很可能是警察把怀疑告诉了保卫处。可这种事情应该保密的，现在却被他们传的满城风雨，你知道为什么吗？”
肖娜探询的目光。
方立伟；“因为保卫处周处长和我有仇。去年有个办公室被盗，有人怀疑我的好朋友王朋。周处长把王朋找去，又骂又吓逼他承认，骂的话特别难听。王朋急了回骂两句，周处长就动手打人。
我爸死的早，小时候王朋家经常帮助我家。他受了委屈我当然要出头。我尽量心平气和地向周处长打听怎么回事，劝他没证据别冤枉人。可这个王八蛋竟骂我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本来我就憋着火，当下就和他对骂起来，差点动了手。”
肖娜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又恢复了敬佩的目光。
方立伟：“后来真正的小偷在别处作案被警察抓住了，把这事也供出来。我又到处说周处长草包，就会耍威风冤枉好人。你想他能不恨我吗？这次故意把警察的怀疑透出来，不是报复是什么？”
肖娜：“那警察对你的怀疑错了吗？”
方立伟沉默片刻，抓住肖娜的手。“我不能就这么背黑锅，一定要澄清自己。”
肖娜：“你想干什么？可别干傻事啊！我怕呀！”
29 (方家）（夜）
方立伟在床上思前想后，疑虑重重。
（画外音）：“怎么会怀疑我自伤呢？有人看见了？哼！看见了又怎样？我来个死不承认，你还有录像不成？
光是怀疑我自伤吗？最可怕的是警察很可能怀疑我和那个抢劫犯是同伙。要不怎么会和保卫处通气？这才是大麻烦。
咳！当初怎么就犯糊涂来那么一刀？不受伤我也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啊。小花招惹出大麻烦，失算了，失算了。
看来只有抓住那个罪犯才能证明我不是他的同伙。”
他扭亮台灯，看了看李宝船掉下的那张优惠卡。“康乐夜总会，这小子肯定常去那。这张卡倒是一条线索。”
他又关了灯，暗中盘算：
“可我当初为什么不敢把这卡交给警察？不就是怕抓住了他，他会说出那一刀不是他划的，从而拆穿我自伤的小把戏吗？
那又怎么样？反正那混蛋没有直接证据，我就一口咬死是他伤的我。一个罪犯和一个受过表彰的英雄谁更可信？他抢劫有肖娜证明，有胡同口那么多人证明。而我划自己那一刀，警察虽然怀疑却没法证实，要能证实早就问我了。何况那小子当时急着逃跑晕头转向，也未必能注意到是不是划伤了我。
如果不早点洗清，肖娜心中有这个疑团早晚是事儿。
肖娜，原谅我吧。为了真爱耍点小花招不算欺骗吧？
再说这也不能全怪我呀，要不是她父母势利眼冷脸子，我哪用的着耍这个小聪明？
不洗清自己，不光会失去肖娜。周围人的目光，警察的怀疑都会死死缠住我，让我不得安生。对，一定要抓住那小子。我主动把他交给警察，更显得我心里没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