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四幕剧:政治家的儿女

作者 A君

人物

朱有钱——政治家,65岁,退休干部。

娜娜——梅娜娜,妓女,27岁,朱有钱跟黎芬生。

朱浩然——朱有钱儿子,35岁,爱慕梅娜娜。

朱浩欣——朱有钱女儿,27岁,爱慕陈大山。

胡走心——富商,朱有钱好友,60岁。

胡小走——胡走心之子,31岁。

胡萌萌——胡走心女儿,25岁。

陈大山——朱有钱秘书,33岁,朱有钱跟张染生。

黎芬——朱家保姆,梅想好妻子,48岁。

梅想好——朱家厨师,黎芬丈夫,49岁。

马师傅——马走日,朱家司机

张染——朱家前保姆,55岁

保镖甲

保镖乙

医生

地点

政治家朱有钱家里,海景别墅。春末夏初。

第一幕 第一场

【大厅外门口处,黎芬,梅想好。

黎芬 过会儿我先进去通报一下,你好好理理自己的情绪,进去了别紧张。

梅想好 (色迷迷地看着黎芬)做个厨师还得进行面试?这个朱八戒够牛啊,媳妇儿。

黎芬 (慌张地四下张望,捂住梅想好的嘴,厉声责道)怎么跟你说的,咱们装作不认识,注意自己的身份,万一暴露了咱就死定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梅想好 (放松的)哈哈,暴露了大不了咱们一起回老家,有那么严重吗。

黎芬 (生气地)回家,回家,你就知道回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梅想好 (怀疑地)你是怎么了,你不想回家吗,你变了,你是不是跟朱八戒

黎芬 (立刻打断,心跳加快)闭嘴!这里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不把握,回家你能赚几个钱。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要你在这里踏踏实实工作,一年的收入能抵得上家里的十多倍!

梅想好 (立刻严肃起来)十多倍!

黎芬 当然。

梅想好 (开始紧张了)明白了,明白了。那我好好准备,记住你说的话。

黎芬 千万别吹牛,尤其不要说排比句。这个姓朱的可是个政治家,最喜欢吹牛和滔滔不绝的排比句,而且还小心眼,说话非得压过你。你讨不到任何好处。进去一定要多拍拍马屁,他最喜欢了。

梅想好 我一个粗人哪懂什么排比句,我尽量夸他就是。

黎芬 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要多看我点眼色。

梅想好 哎呀,你说的我都紧张了。看,我的身体一直在抖呢。

黎芬 想想咱们的女儿娜娜你就会有动力了。

梅想好 是个方法。娜娜知道我来这里了,说改天就会来看我。

黎芬 (惊慌)她来干什么。

梅想好 你反应怎么那么大,她怎么就不能来。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过来看看我们有什么奇怪。(更加好奇)黎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黎芬 (心里有鬼)别瞎猜了。(转移话题)我得进去了,被人看到不好。

梅想好 哎,先别走啊,我有点紧张呢,再让我冷静会儿。

黎芬 (一边走一边回头,不耐烦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站这里等我消息。

第一幕第二场

【朱有钱,黎芬,梅想好,陈大山。

(大厅里。朱有钱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戴一副眼镜,手里一本名为《我为何如此优秀》的书,只是照例拿着并没有看。桌子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杯子上刻有“高雅人士专用”六个明晃晃的大字。室内略显燥热,他正盯着客厅正墙上“惟吾德馨”四个闪闪发光的大字一动不动。心情不错。黎芬上。)

黎芬 先生,您要的厨师给你找来了。

朱有钱 (赶紧移开视线,看着黎芬,假装很正经的样子)是吗。

黎芬 是的,他就在门外候着。

朱有钱 (摘下眼睛,端起了茶,好奇地)人靠谱吗。

黎芬 (夸张地笑着)靠谱,靠谱。我托人从老家找来的。

朱有钱 (缓慢地摇摇头,端起茶吹了两下)你的意思是老家来的人就一定靠谱喽。

黎芬 (后悔自己说得太绝对,深知对方说话滔滔不绝的本领)喔?

朱有钱 (放下茶,故作高深地)知道吗,这句话你至少犯了两个错误。

黎芬 (聪明地不做争辩,装作不懂的样子)先生,您的意思是?

朱有钱 第一,世界上哪有这么绝对的事情?老家来的人就一定靠谱?盯着别人钱包看的就一定是小偷?一个小偷永远都不可能改好?一个品行端正的女人将来也可能变成别人的情妇,之后可能会堕落成一个风尘女子,可是一个风尘女子将来也可能从良的!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可以存在的。你是一个女人,举这种例子最容易理解不过了。

黎芬 (诧异)对的,对的,先生说的总是最有理了(说完便后悔自己又说得这么绝对,然而)

朱有钱 (得意)这句话听起来倒也没什么不对。这只是第一点。第二点呢,(想了会儿,其实并没有第二点)算了,第二点不再提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

黎芬 (舒了口气)好的,先生。现在要让他进来吗。

朱有钱 (多疑)男人还是女人?

黎芬 (略有胆怯)男人。(立刻解释)但是人特别老实,靠得住。

朱有钱 (不高兴)怎么又是个男人!我建议让他走得了,直接找个女厨师,免得再生麻烦。

黎芬 (心急)这个人是从老家来的啊,手艺高超,祖爷爷曾在清朝当御厨。(巧妙地)再说了,找个女厨师,万一人家比我好看,先生不疼我了怎么办。

朱有钱 哈哈(笑了起来。停了一会儿,用目光质疑黎芬)你跟他认识?

黎芬 (赶紧撇清关系)不认识,是熟人帮忙介绍的。刚刚算第一面。

朱有钱 黎芬,他不会再给我惹麻烦吧。

黎芬 当然不会。

朱有钱 最好不过。(无法容忍的)他要再敢对你动手动脚,我保证他连老家都回不了了。(突然用责怪的目光看着黎芬)你也要检点一些嘛,妇道人家,多多矜持,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的人,这二十多年来我可没有亏待过你。(站起来,走上前,抚摸黎芬的脸)

黎芬 (旁白)还没有亏待过我呢,你这畜生。

朱有钱 你嘴里嘀咕什么呢。什么待——我——这畜。

黎芬 我说先生您应该待我如初。不是吗。

朱有钱 (不愿回答,转移话题)还不把人带上来我看看。

黎芬 (欣喜)是的,先生。

(梅想好上。)

梅想好 早上好,先生。

朱有钱 (低头喝茶)你叫什么名字。

梅想好 梅想好。

朱有钱 (差点呛到,诧异地)什么?

梅想好 梅想好呀,先生。

朱有钱 没想好?(拉着脸)你是大老远跑来让我给你起名字的吗?

黎芬 (着急地)不是啊,先生,他姓梅,梅花的梅。他有名字。

朱有钱 (怒视黎芬)你插什么嘴!到外面看看,大山怎么还没有回来。

(黎芬冲梅想好做了一个诡异的眼色,下)

朱有钱 (抬起头来看梅想好,停了一会儿)哈哈,你的名字很独特。

梅想好 是啊,先生。

朱有钱 你知道我的背景吗。

梅想好 知道一些的,先生,听黎芬说过。

朱有钱 喔?她是怎么说的?

梅想好 说您是一个政治家,一位名人。

朱有钱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必过多自我介绍了。但如果你想听的话,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也未必不可。

梅想好 先生您说吧,我当然愿意听。

朱有钱 (发现自己很难介绍自己)正好,大山来了。

(陈大山上,气喘吁吁)

陈大山 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朱有钱 (指着梅想好)这是黎芬给介绍来的厨师。他叫梅想好(忍不住又笑了笑),姓梅,梅花的梅。他对我不太了解,你还是照例给他简单介绍一下吧。

陈大山 好的,先生。朱先生是咱们市的市长,现在刚刚退休。他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哲学家,演说家。他杰出的思想曾影响了一代人。退休后开始涉足文学领域,试图把自己的思想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方便后人学习,在成长的路上少走弯路,以确保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至于资产那就数不胜数了,只要你在这里踏实肯干,钱一定是少不了的。当然这只是给你做了一个简单介绍,至于朱先生那些辉煌的往事,没有个十天半月是说不完的,以后你就会慢慢了解。(看了看朱有钱)先生,暂时先跟他介绍这些吧,说多了他也不好消化。

朱有钱 (皱了皱没有)是这样吗。

陈大山 (恍然大悟)喔对了,先生是一个很低调的人,跟你说这些的目的丝毫不是在炫耀,而是讲求实事求是。碰到每一个陌生人,我们都会这么介绍,不管对方是什么地位,我们都一视同仁,这恰好显示出我们平等对待每一个人,也尊重每一个人。

朱有钱 没错,正是这样。大山,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过会儿到我书房谈一下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陈大山 妥了,先生。

(陈大山下)

朱有钱 知道为什么把你找来吗?

梅想好 先生,我听说过啦,应该是要准备一个婚宴。

朱有钱 恩。我儿子和女儿的婚事快到了,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最好能给我一个惊喜。

梅想好 (高兴)没问题,先生,做菜我最拿手了。您答应录用我了啊,您不用考考我的手艺吗,我还打算在您面前露两手呢。

朱有钱 (喝一口茶)真正的面试不在于你的能力,而在于你的思想。你的思想还算合格,一个思想合格的人已经离一个合格的厨师不远了;反之,一个思想不正确的人手艺再高超也不会成为一个厨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伙夫。

梅想好 先生您说的太对了。

朱有钱 (吃惊的瞪起眼睛)你真的领悟了这番深刻的话语了?

梅想好 领悟了,领悟了,统统都领悟了。

朱有钱 (不悦,加重语气)这么容易就完全领悟了?

梅想好 完全领悟,完全正确。

朱有钱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这么快就能领悟,明白吗。

梅想好 (自信地)先生您的意思正是说人要选对路啊,走错一条路,即使再有才华也未必能成才。就好比一个聪明人,如果选择了小偷这条路,那就是把自己的聪明用错地方啦。又好比您从政,首先政治路线要正确,才有了现在的一番作为啊。

朱有钱 (觉得他说的完全正确,无法继续反驳,便拉着脸)下去吧,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你不应该这么快就能领悟的,而且你的领悟并没有触及这些深刻道理的要旨。

梅想好 是的,先生。我自己太笨了啊,我回去向黎芬多多请教。

朱有钱 (敏感地)什么?你要离她远些。

梅想好 (惊讶)为什么呢。

朱有钱 你跟她认识吗?

梅想好 (支支吾吾)哦哦,不,不,不认识。

朱有钱 她是你的领导,以后听她指挥。

梅想好 先生您很重视黎芬呢。

朱有钱 (惊讶)这是你应该关心的吗。

梅想好 不是,先生。(狡黠地)我是想,作为一个政治家,您是如此伟大啊,哎,我真笨,真恨自己没上过几天学,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词来形容您的伟大。我——

朱有钱 (立刻打断)不,我可以给你时间,你一定要想。

梅想好 (为难)有个词叫什么聪明伶俐,还是?

朱有钱 (拉起脸,果断拒绝)不可能是这个,这个是形容孩子的!你再好好想想。

梅想好 对了,那就是聪明绝世了,先生。您就是聪明绝世了。

朱有钱 这个用法自然是无比贴切。可是,仅此而已?

梅想好 先生,这就有些为难想好了,想好是一个粗人,哪能有先生您那样的才华和智慧,您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您的伟大怎么是几个词语能形容得了呢。我虽然没啥文化,但是毕竟知道对错,如果有个人说自己能用几个词语来形容您的伟大,我一定会跟他急的,不管他是谁。

朱有钱 (得意忘形)哈哈。你是个好人,黎芬立功了,我没白疼她(说完便发现场合不合适)。

梅想好 (心里咯噔一下)先生您很疼她吗?

朱有钱 (极为敏感)怎么又来了?(多疑)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

梅想好 (忍住怒)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朱有钱 真的?

梅想好 真的,先生。

朱有钱 那你下去好好准备我的孩子的婚宴吧。

梅想好 是的,先生。

朱有钱 一定跟黎芬保持距离。

梅想好 一定,先生。

第一幕 第三场

【朱有钱,陈大山。

朱有钱 事情怎么样了,她同意了吗。

陈大山 事情进展地没有那么顺利,她还是没有答应。

朱有钱 一个月给她八十万她都不同意?(旁白)这个梅娜娜真是有点意思啊。

陈大山 她虽然是一个小姐,但确实非常独特。先生,她是一个并不识趣的女人呢,单单一个月就八十万人民币啊,哪怕四十万都可以保养好几多个模特了。先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咱们知难而退,换个姑娘吧。只要您愿意,今天晚上我就能给您带过来。

朱有钱 知难而退?

陈大山 是的,先生。

朱有钱 大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知难而退的人吗?

陈大山 您不是,先生。

朱有钱 我有权吗?

陈大山 您有,先生。

朱有钱 我有钱吗?

陈大山 您有,先生。

朱有钱 除此之外我就一无所有吗?

陈大山 先生,有钱有权就是拥有一切啊。再说了,您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您气宇不凡,风度翩翩,文采卓越。您的个人魅力都是有口皆碑的。

朱有钱 你漏掉了一点。

陈大山 哪点。

朱有钱 迎难而上。

陈大山 先生还有什么策略可以实施?

朱有钱 你先给我找个其他的女人来吧。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娜娜,这是我刚刚在《孙子兵法》上看到的一条,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懒得想了——不想并不代表我想不起来,唉唉,不提了,这个娜娜,把我的心情全搞砸了!但是,我告诉你啊,人在任何面前都得挺起腰来,不要被任何问题所难倒,任何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这个娜娜,早晚会有办法让她同意的,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寻找最佳时机,一举将她收入囊中。你看,这不是一种很积极的心态嘛,这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新道理啊。这就叫因祸得福,虽然暂时没有得到娜娜,但是收获了一条重要的为人处事的道理啊。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大可不必悲伤。

陈大山 (愣住了,好像情场失意的是自己)是的,先生。

朱有钱 不不不,现在就得再次采取措施。你去,再次找到她,我们从现在的八十万加价到一百万,你再去看看她的态度,现在就去。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干嘛去浪费一个政治家的脑筋。

陈大山(有话说不出口)可是-——

朱有钱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这就是目前解决矛盾走出困境的关键一步。这就是我和娜娜感情史上的“遵义会议”,这是生死攸关的一笔、转折性的一步,将来事成后是要大书特书的。你赶紧去吧。

陈大山 是的,先生。

朱有钱 哎,等下,看到黎芬了吗。

陈大山 刚才看到她在您的卧室门口打扫卫生。

朱有钱 把她叫到我的卧室吧,我要跟她分享今天的重大发现。

陈大山 (好奇)先生是说书房吧。

朱有钱 卧室。

第一幕 第四场

【朱浩欣,陈大山。

朱浩欣 你终于来了,大山,都三天没有见到你了。

陈大山 我这是为了你啊,努力为你父亲工作,为了赢得一个好的印象。

朱浩欣 现在替他做什么?

陈大山 上次告诉你了啊,欣欣,我在替他撮合一个妓女。

朱浩欣 撮合一个妓女需要三天?

陈大山 是的,三天还没有结束。你的父亲每月答应给她八十万人民币——

朱浩欣 (吃惊地)多少?八十万!每个月!给一个妓女!他疯了!!

陈大山 是的,每月八十万给一个妓女!但是对方还没有同意!

朱浩欣 (更加吃惊)还没有同意?她疯了!

陈大山 是的,没有同意。你的父亲让我加价到一百万。

朱浩欣 上帝啊!一百万!这个遭天谴的老头子!到处沾花惹草,四处留情,在家里和保姆都纠缠不清,我母亲就是活活被他气死的!再说了,每年给我的零花钱还不到三十万呢,单单一个月就宁愿给一个妓女一百万!多么虚荣啊!他那颗虚荣的心已经胜过了一切!

陈大山 不过不用担心,这些钱浪费不了的。因为我看透了,那个妓女根本不会答应这个交易。

朱浩欣 她不会答应?

陈大山 是的。

朱浩欣 她可真是一个好人呢,我替我逝去的母亲感谢她。(突然好奇)她是一个怎么的人呢,这么奇怪?确定她是一个妓女?

陈大山 没错,她正是一个社交名媛。先生五年前在喜来登酒店认识的她,并跟她度过了一个晚上。从此便对她念念不忘,一直想包养她,从最初每月的十万加价到现在一百万。

朱浩欣 她可真是一个怪人呢。

陈大山 我也一直搞不懂呢,不过她就是不喜欢先生,不是因为钱的问题。

朱浩欣 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快跟我详细描述一下。

陈大山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欣欣,我可不要再谈这些事了,我想死你了。

(陈大山紧紧地抱住欣欣,热吻。亲吻三十分钟。)

朱浩欣 对了,咱们事情你有何打算。

陈大山 (愁容满面)欣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朱浩欣 (惊讶)怎么了,咱们不是都计划好了吗。

陈大山 自你父亲决定把你嫁给胡小走之后,我天天魂不守舍,夜夜难眠,我快要疯了,你知道吗,我太爱你了,而每每想到我却不能如愿得到你,我的心都要碎掉了!你能体谅我的心情吗。

朱浩欣 你怎么还在为这事担心!我上次已经向你保证了,我是不会嫁给胡小走的!我要嫁给的人是你啊,大山,你还要我怎么向你解释,(着急)你信不过我吗。为了你,我宁愿违背我父亲的意愿,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完全清楚啊,他可是一个政治家!天底下还有比政治家更了不起的职业吗?骄傲自大、爱慕虚荣、唯我独尊,完全听不得别人的意见,哪怕我和我哥的意见他都视如空气。你应该明白当他知道我要违背他的意愿的后果。如果我说他会立刻用白纸黑字来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你会为此而感到吃惊吗。

陈大山 (毫不犹豫地)不会吃惊的。

朱浩欣 (生气地)你听啊,为了你,我是在面临多么大的风险!而且你也深知我所面临的处境!为了你,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啊!而你,却告诉我要让我失望!你可真是一个值得让我依靠的男人!哼!

陈大山 欣欣,你不要生气嘛(吻朱浩欣的脸)。你知道吗,我也恨自己的这些行为,但是一个人活在这社会里是身不由己的,我是从客观的角度上来思考这个问题,我怕得不到你啊!或者说得到你后,反而害你从一个千金的身份跌落到一个平民!平民的日子你是不会了解的,我怕你受不了那种苦!

朱浩欣 事已至此,你后悔了?

陈大山 没有后悔,绝对没有后悔,你不应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朱浩欣 要不咱就跟他坦白吧。

陈大山 你疯了,欣欣!可千万不要,他会发疯的!咱们的关系还是继续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让咱们默默等待吧,希望事情能有所转机。实在不行,咱们就按计划,远走高飞。没有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吧?

朱浩欣 暂时没有,除了我哥。

陈大山 (惊慌)啊?你哥知道了?

朱浩欣 他并不知道。

陈大山 (严肃地)欣欣,为了咱们的将来,一定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朱浩欣 放心吧,他不会知道。而且,我还有他的把柄呢。

陈大山 把柄?

朱浩欣 对啊,我知道他在跟一个女人交往,而且不是胡萌萌。

陈大山 你父亲上周就已经决定让你哥迎娶胡萌萌了,难倒你哥也要违背你的父亲?

朱浩欣 是的。看得出来,我哥跟我一样,都不喜欢胡家人。

陈大山 那太好了,将来我们就可以联合在一起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朱浩欣 而且你知道吗,我哥交往的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陈大山 什么样的女人?

朱浩欣 一个妓女。

陈大山 又是一个妓女!

第二幕 第一场

【朱浩然,梅娜娜。

梅娜娜 (推开怀里的朱浩然)天快亮了,我得走了。

朱浩然 (柔柔惺忪的睡眼)这么快就要走了。(一把抱住娜娜)不行,我受够这种暗地里的生活了,咱们结婚吧。

梅娜娜 (大吃一惊)结婚?

朱浩然 是的。我考虑好长时间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父亲逼迫我迎娶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大小姐。而且随着婚期的临近,我的内心也越来越恐慌。你知道吗,我快疯掉了!老天爷,我真的快要疯掉了!总之,我要跟你尽快完婚。娜娜,求你答应我,好吗?

梅娜娜 浩然,你是真疯了啊。我们认识多久了?

朱浩然 五年了。

梅娜娜 所以你还不了解我吗。咱们是不可能的。让我走吧,我毕竟只是一个风尘女子。

朱浩然 你不是的,你连别人的一百万都可以拒绝,充分证明了你内心的纯洁。

梅娜娜 (冷笑)纯洁?你真的相信世界上还有纯洁?

朱浩然 你又来了,娜娜。难倒你不爱我吗?

梅娜娜 坦白来说,我是爱你的。而且可以毫不犹豫地讲,我是最爱你的。可你别忘了,我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啊。而你,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公子!我虽然不认识你的父亲,但是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换做任何一个父亲,都会百分之百反对我们。何况,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早就应该理性的看待事情,我会把你的光明前途给彻底毁掉,而且你也会毁掉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想想这是一件多么不划算的事情啊!你可不要再提了!

朱浩然 你为什么老提风尘女子这件事呢!五年以前,迫于生活,你是做过一些不太光彩事情,可现在你早就摒弃了过去的生活方式,我完全不在乎你的过去啊。你为什么老是抓住过去的事情不放手呢,你应该敞开心扉,彻底从过去走出来。难倒不是吗?

梅娜娜 每个人的遭遇都是不同的,当你说这番话的时候,你并不能完全体会我的过去。你知道吗,我并没有为自己的过去感到丝毫内疚,我的人生际遇就是这样的。我所选择的每一条路,对我来说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那些物质上的匮乏和现实的残酷给人带来的折磨是你这种公子哥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我有我自己的物质和精神追求,过去的我是迷茫的,但是轻松快乐;跟你一起是让我有了方向感,但是我却感到压力倍增。是的,你让我有了一定的归属感,可是这种归属感能在现实中站得住脚吗。就别提那遥远的婚姻了,就是能像现在一样跟你呆一个晚上都让我觉得奢侈!你觉得咱们能走到一起吗?而且随着你婚期的接近,我们分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不是吗?

朱浩然 是啊,我同样感到不安,我生怕失去你啊!如果让我失去你,我一定会痛不欲生!天哪,一想到和你分开,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都有了!娜娜,你忍心看我陷入那种狼狈不堪的境地吗。你一定要跟我站在一起啊,不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你一定不要离我而去。你一定要对我们的前途充满信心。

梅娜娜 我怎么会忍心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呢?想想都可怕!我们都相处五年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停下来啊!可是你看,你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我简直想不出有任何办法来阻止你的婚约。你让我怎么去充满信心呢?浩然,为了你,咱们分开吧!

朱浩然 绝对不行!五年我们都坚持了下来,现在怎么能够轻易说放弃呢。

梅娜娜 浩然,或许你真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就像胡萌萌那样的。你现在陷得太深了,你们男人占有欲总是太强,越是得不到手的越是拼命的争取,可是一旦得到手了,你会有后悔的一天。接下来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是故意刺激你,但这是一个我们无法逃避的事实,我毕竟经历过了一些男人,尽管你一直回避,但这是一个事实。咱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这些经历让我根本不配跟你走到一起!我甚至都从来没有奢求跟你结婚呢!如果将来咱们结婚了,虽然这是可能性非常低的事情,你确定你不会追算我的过去吗?如果,我们走在大街上,遇到了我过去的某个情人,你保证能原谅我吗?你是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朱浩然 (犹豫)我……我……

梅娜娜 你不需要回答我。我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上,让你再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朱浩然 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梅娜娜 如果询问内心,你更多的只是想得到我罢了!

朱浩然 我爱你,然后渴望得到你,难倒有错吗?

梅娜娜 可是你已经得到我了啊!这五年来,我每隔一周都来陪你,为了不让人发现,半夜过来,天亮前离开,我甚至连你们家的门口都没有看清过,只是记住了你的卧室!这些还不够吗?

朱浩然 可是我的婚期就要来临了,咱们即将结束了啊!而我,一旦离开你,就会崩溃!

梅娜娜 那你结婚吧,如果你愿意,婚后我们还可以再见面。

朱浩然 真的可以?

梅娜娜 可以。但是你也不要像过去一样约束我。我是一个自由快活的人啊,人生苦短,你们这些权贵家族,做任何事情都讲求门面,为什么总是给自己制造这么多的桎梏呢,这些在我看来简直没有任何必要呢!对于我来说,只要能看到每天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啦!累了就赏赏花,困了就睡睡觉!我只追求一份内心的安静的舒适,可以完全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咱们是世界观是不同的!你去结自己的婚吧,不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继续做你的情妇。但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私生活……

朱浩然 (反应过大,打断)不行的,我只允许你属于我自己一个人!你不是我的情妇!

梅娜娜 你看你又急了。从法律上说,你已经跟胡萌萌领取结婚证件,而我们现在还睡在一起,你说我不是你的情妇是什么?妓女吗。喔,看来在你的心里,我仍然只是一个妓女!

朱浩然 娜娜,我们不要在争下去了!如果我非要娶你,你会同意吗。

梅娜娜 我会的,为你了。

朱浩然 如果我有办法让父亲接受你,并解除跟胡萌萌的婚姻,你会同意吗?

梅娜娜 你觉得可能吗?

朱浩然 可不可能由我来负责。但是一旦父亲同意了,你将会同意嫁给我,不得反悔,是吗?

梅娜娜 是的。

朱浩然 那你等我消息吧。(旁白)希望我能找到跟父亲谈判的筹码。

梅娜娜 你在哪里嘀咕什么。

朱浩然 没有什么。

梅娜娜 那你就去吧,但愿你能成功。如果成功了,你将完成对我灵魂的救赎;可是如果成功不了,我又会回归自然。希望你能和我一样乐观。

朱浩然 先让我冷静会儿吧。过会儿马上送你回去,天快要亮了。

梅娜娜 好的。

第二幕 第二场

【朱浩然,朱浩欣。

朱浩欣 哥哥,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哪里了?

朱浩然 去见了我的一个朋友,商谈了一下有关高尔夫球场的筹建问题。

朱浩欣 哥哥,你可真能演啊。(控制住不笑)你太会装了。

朱浩然 我在装?(不高兴)你是不是有事情有求于我?别磨蹭了,说吧。

朱浩欣 我是你的亲妹妹啊,难倒你的事情还要瞒着我不成?

朱浩然 欣欣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朱浩欣 好吧,哥哥。(一下子严肃起来)我也有很严肃的事情跟你商量,你知道的,咱们关系是最好的。

朱浩然 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朱浩欣 我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带了一个人回家。还是一个女人。

朱浩然 (大吃一惊)你这孩子,你都看到了?(生气)看到了你还问我!(着急)只有你一个看到了吗,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啊,我的好妹妹!

朱浩欣 当然就我一个看到了,其实我注意这件事情很久了。

朱浩然 (万分惊讶)你一直都在偷偷地监视我?监视一个跟你关系最好的人?

朱浩欣 我是在替你放哨,我向你保证,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朱浩然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还知道什么,统统说出来。

朱浩欣 那个女子是个妓女吧。

朱浩然 (惊慌地捂住朱浩欣的嘴巴)小点声,小心被父亲听到。(抬起手来作一个要打人的手势,又放下)真拿你没办法啊。

朱浩欣 没人知道的,这种事情传到父亲耳朵里他不得疯啊!咱们的父亲啊,(长长叹了一口气)唉!他还是我们的父亲吗?一点亲情都没有,跟个疯子一样,做什么事情都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从来不顾及我们的感受!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连婚恋自由都没有!哥哥,难倒你能接受胡家的婚事吗?

朱浩然 (怒气未消)废话!你说我能接受吗?

朱浩欣 哥哥别生气嘛。我其实有很严肃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我保证你也会大吃一惊。

朱浩然 喔?什么事情。

朱浩欣 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朱浩然 (吃惊地)什么?你也有了?

朱浩欣 是的。

朱浩然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小丫头长大了啊,翅膀硬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瞒着我了。

朱浩欣 你不是同样在瞒着我!

朱浩然 咱们能一样吗,我是哥哥,既然父亲不疼我们,那么你的事情就应当由我来做主,即使最终的决定是由你自己来做,但是决定之前你也应该主动征求我的意见,否则怎么对得起我们逝去的母亲,我可就你这一个亲人了啦。

朱浩欣 你又来了,我难倒还是什么小孩子吗?你到底还要不要听?

朱浩然 当然要听!你们交往多久了?

朱浩欣 三年半了。

朱浩然 什么!三年半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瞒了我三年半!欣欣,你知不知错!

朱浩欣 现在不还是告诉你了嘛。

朱浩然 赶紧告诉我他是谁?

朱浩欣 告诉你之后你能不能……

朱浩然 (厉声打断)是谁?

朱浩欣 (害怕地)你看你又……

朱浩然 (打断)是谁!是谁!

朱浩欣 陈大山。

朱浩然 什么?这个家伙!我的天呐,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这个没头没脑的丫头!怎么跟这个家伙搅和到一块了??他怎么敢打你的注意?敢打我妹妹的注意!(做一个转身的动作要走)看我怎么收拾他!

朱浩欣 你可不要乱来,你要是乱来,我保证父亲会知道你的事情!

朱浩然 (停下来,咬着牙)你胆子太大了!你,你,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朱浩欣 哥哥,事已至此,生气有什么用呢。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除了团结一致,难倒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朱浩然 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朱浩欣 你看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自己是有些过分,可是你冷静的分析下吧,咱们的婚期可越来越近了,昨天胡走心又来过了,他跟父亲谈了一下午,他又来催婚了!你是了解父亲的,他一定会为我们尽快筹办婚礼,根本就不会征求我们的意见!

朱浩然 我……我真被你气坏了。是的,关于催婚这件事,咱们兄妹是该联合反对的。可是就算反对成功,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陈大山!绝对不可能!

朱浩欣 什么?我们不可能?那你跟那个妓女就有可能?

朱浩然 (怒目而视)欣欣!你给我住口!

朱浩欣 (软了下来,委屈地)你这明明就是大男子主义嘛!你可以跟任何一个人交往、结婚,哪怕对方是一个(停了下来,改口)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而我却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身为一个父亲,非要逼我嫁到胡家去;身为一个哥哥,却又阻止我嫁给深爱的人!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疼爱自己的妹妹吗?

朱浩然 你不用再说了,你还太单纯,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总之,你必须跟陈大山尽快撇清关系,我是你的亲哥哥,是世界上最最疼爱你的人!

朱浩欣 大山他人不好吗?他才是最疼我的人!

朱浩然 住口!不准你再提他,他是配不上你的!我告诉你,他做了多少坏事,你跟父亲统统都不知道!他喜欢的不是你,而是在觊觎咱们的家产!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总之,你必须离他远远的!

朱浩欣 (万分吃惊)你说什么,他爱的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家产?怎么可能?你可不要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朱浩然 证据自然有,但现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了解你,现在跟你说了,回头你就毫不保留的告诉大山,这样我的处境将会十分被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现在我们的主要矛盾是与胡家的婚事,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拿出证据,让你看清陈大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说实话,与其让你嫁给陈大山,我宁愿让你嫁给胡小走!

朱浩欣 (着急)你!你可不要诬陷大山,他可是个好人!

朱浩然 瞧瞧你啊,满脑子的大山,你已经被他完全洗脑了!你应该时刻记住,你自己是朱家的人!不是陈家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陈家的人!即便将来你嫁给某个姓陈了,你也是朱家的人!

朱浩欣 是啊,什么人在你心目中都比不上一个妓女!

朱浩然 (冷静地)欣欣,我是你亲哥哥,我宁愿不要自己的幸福,也要让你活得幸福!我做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我一直都是有自己打算的人,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不会骗你的,你应该相信我!是的,我爱慕的是一个妓女,可是她坦诚、率真、不爱钱财,听起来不可思议吧!虽然曾经是一个妓女,但是她身上有很多连我们平常人都不具备的优点!关于这点你是不会相信的,我本来就不应该告诉你!相反,大山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他是一个伪君子!你已经被他彻底迷惑了,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既然你陷得这么深,我只好牺牲自己了,我现在就去找父亲同意这门婚事(假装要走),我娶胡萌萌,你嫁胡小走,只有这种方法可行了!

朱浩欣 (一把拉住)哥哥,可千万不要呢!与其嫁给胡小走,我宁愿去死!

朱浩然 你……

朱浩欣 再说了,你舍得放弃那个女人吗?我了解你,你是不会的!

朱浩然 你……(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让我们联手对付那糟老头子吧。先把这门婚事破坏掉再说。

朱浩欣 是的,这才是我们的主要矛盾啊。

朱浩然 可是在破坏掉这门婚事之前,不许你再跟陈大山有任何的纠缠!而且不许把今天的谈话告诉他!这可关系到我们家族的利益!

朱浩欣 (犹豫下)好的。

朱浩然 接下来我们需要跟父亲谈判了,我们需要一些筹码。家里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有关老头子的,除了黎芬,他还碰过哪些女人?

朱浩欣 好像有几个,但是都是马师傅接来的。至于来历,就不清楚了。倒是家里来了哥新厨子,名字挺有意思,叫什么梅想好,黎芬老家来的,他跟黎芬走得可近了。(声音很小地)昨天晚上啊,他居然在厨房里跟黎芬拉拉扯扯呢!

朱浩然 (心理暗笑)太好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朱浩欣 不要再说了,瞧,正巧梅想好走过来了。

朱浩然 来得正好,你先回避下吧,我要看看他的底细。

朱浩欣 哥,我不要走,我要留下来。

朱浩然 你……好吧,但是尽量不要多嘴,我怕你捅娄子。

朱浩欣 放心吧,我不说话就是。

第二幕 第三场

【朱浩然,朱浩欣,梅想好。

(梅想好上。)

梅想好 哎呀,天呢。公子和小姐在商量事情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朱浩然 (反倒吃惊)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吗?

梅想好 没有呢,没有呢,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

朱浩然 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梅想好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啊,(猜测)大概是在讨论婚姻大事吧?

朱浩然 (质问)你撒谎!你明明就听到了!

梅想好 公子,这难道还是什么秘密不成?两位的婚姻大事即将来临,我整理好了一个菜谱,正好过来给先生看呢。刚过来就看到两位在这里了。你们难倒不是在讨论婚姻大事?

朱浩然 (放松,佯装)是啊。怎么,你有兴趣听?

梅想好 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粗人怎么敢掺和进去你呢。既然先生不在,(转身要走)那我过会儿再来。

朱浩然 哎你先别走,我正有事情要找你商量呢。

梅想好 (心虚)有事找我商量?

朱浩然 是的。

梅想好 (指着自己)确定是我?

朱浩然 是的,就是你!梅想好!一个厨子!

梅想好 (有点手足无措)那么,您说吧。

朱浩然 你喜欢开门见山还是拐弯抹角?

梅想好 我这人哪懂什么拐弯抹角啊。

朱浩然 那好,我就跟你开门见山。

梅想好 (有些害怕)到底是什么事呢?要是不好的消息,还是请公子不要说得那么直接。

朱浩然 哈哈。你是不是刚来没多久?

梅想好 是的,快一周了。

朱浩然 这里赚得多吗?

梅想好 挺多啊,都已经两万了呢!哪里能找这么好的差事!

朱浩然 那好。朱家的规矩你都懂了吗?

梅想好 都知道了。

朱浩然 我父亲的为人你可知道?

梅想好 (害怕地)知道。

朱浩然 如果违反了规矩,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梅想好 啊,公子!我受不了了,您还是一刀见血,给我个痛快吧!

朱浩然 可以,我要说的是黎芬。

梅想好 (假装)什么?离婚?谁要离婚?

朱浩然 是黎芬!不是离婚!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敏感?

梅想好 (出汗)敏……敏感吗?

朱浩然 我在问你!

梅想好 (尽力装)算不上敏感吧。

朱浩然 那你的额头为什么一直在冒汗?

梅想好 (狡辩)公子,在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就开始冒汗了,并不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才冒得汗啊。

朱浩然 明明就是听完之后冒的!

梅想好 之前冒的!

朱浩然 之后!

梅想好 之前!

朱浩然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冒汗?

梅想好 公子,我受不了啦!受不了啦!我招了,全部都招了!只要你能让我在这里继续干活,我什么都招了!

朱浩然 只要你肯说,可以留你继续干活。

梅想好 (狡黠地)真的啊?

朱浩然 当然。

梅想好 那我招了,我跟黎芬认识的。而且不仅认识,她是我的妻子!

朱浩然 (眼睛吃惊的一瞪)啊?(立刻装作并不吃惊)我果然没有猜错。

朱浩欣 (吃惊地看着梅想好)她是你妻子?

朱浩然 (用眼神暗示朱浩欣)这有什么吃惊的?我不是早就这样告诉你了!

梅想好 公子果然早就看出来了啊。是的,我们就是夫妻关系,黎芬告诉我这里不是缺一个厨师嘛,就从老家把我找来,非得让我装作跟她不认识,你说这不奇怪嘛,明明就是夫妻,还非得装作不认识,说什么是这里的规矩。大户人家嘛,都这样,我这种人哪懂得这些。公子您一定看到我和黎芬有过某些过于亲昵的举止了,毕竟我们是夫妻,希望您能体谅一下想好,千万不要告诉先生,否则我就失去这么好的一份差事了!

朱浩然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你还算个诚实的人,说了实话,既然这样,我是不会为难你的。但是我要警告你,你下次一定要按照规矩行事,被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对你是极其不利的。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梅想好 (惊讶)真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朱浩然 是的。

朱浩欣 你知道黎芬跟我父亲是……

朱浩然 (瞪着朱浩欣)闭嘴!黎芬是咱们家的保姆,做事认真踏实,我们朱家一直都很感激她。(转向梅想好)你也应该好好跟她学习,我们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梅想好 (略有怀疑)是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朱浩然 你先下去吧,我父亲过会儿就来了。

梅想好 好的。

(梅想好下)

朱浩然 你疯了,你要说什么?

朱浩欣 我差点忍不住把父亲和黎芬的关系告诉他了。

朱浩然 你疯了!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巴不得老头子早点死去吗?

朱浩欣 有这么严重吗,哥,你先别吓我。

朱浩然 吓唬你?你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你不怕他往饭菜里投毒?

朱浩欣 是啊,老天,差点铸成大错!

朱浩然 你一直都在犯错,你跟陈大山也是……(叹口气)唉,不提了。今天总算有所发现,万万没有想到啊,这个梅想好居然是黎芬的丈夫!万万没有想到啊!

朱浩欣 是的,万万没有想到!那么,这对我们而言,算是一个好消息吗。

朱浩然 当然是一个好消息!我们可以借此跟父亲好好谈谈一下。

朱浩欣 哥,你看,父亲来了。

朱浩然 (小声)你看我脸色行事。

第二幕 第四场

【朱有钱,朱浩然,朱浩欣。

朱有钱 正好,你们两个都在。我正有事情要通知你们。关于胡家的婚事,已经刻不容缓了,我要尽快安排你们的婚礼,正所谓“事不宜迟”。胡家与我们朱家自是门当户对,祖上更是莫逆之交,你们两个的婚事不仅是顺从天意,更会让两家的关系锦上添花,现在简直是天赐良机,让我们有了光宗耀祖的机会——哎,你们注意了没有,上面这几句里面是不是句句包含成语,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你看,难能可贵又是一个,哎算了,先不说成语了——总之,月底前,你们就举行婚礼吧。

朱浩然 (装作突然才知情)啊?这么快!

朱浩欣 天呐,关于胡家的婚事,父亲您不是在开玩笑?

朱有钱 怎么?你们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孩子们,我不是经常对你们说吗,在人这漫长的一生当中啊,会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是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我之前还跟你们提过。举个熟悉的例子,我跟你们讲过多次了,哪一年来着,我还只是一个县长,那年我才多大来着?

朱浩然 您才三十六。

朱有钱 (惊讶)以前我说的是三十六吗。

朱浩欣 是的,父亲,您是每次都是这样说。

朱有钱 坏了,坏了,出大事了!我今天给你们重新纠正下,准确地是三十五,不是三十六,差整整一年呐!下次当你们跟别人提起,或者当别人问起时,一定要说是三十五,而不是三十六,下次再碰到那些你们曾对他们讲过的人,一定要当面跟他们纠正。因为三十六是虚岁,周岁是三十五。其实三十六跟三十五也差不了多少的啦,我之所以再次纠正,就是因为做事情一定要严谨客观,丝毫不能马虎,不能违背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当然这又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了。再回到刚才的问题,说道哪了来着?

朱浩欣 说到您说县长的时候,虚岁是三十六,周岁是三十五。

朱有钱 对极了。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县长。就在那一年啊,上级让我去做县里的教育局局长,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们伟大的父亲,将要从一个县长被贬职到一个教育局局长!换做一个平常人他会怎么样?一个平常人会自我抱怨!他会崩溃!会一蹶不振的!可是我呢,我是怎么做的来着?

朱浩然 您选择坚持了下来。您卧薪尝胆!奋发图强!

朱有钱 回答正确!我正是这样做的,后来呢?

朱浩欣 您成为了这里的市长。

朱有钱 仅仅是这样?

朱浩然 您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

朱有钱 太对了。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告诉你们啊,当我们在面临那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时,一定不要慌张,要心如止水,寻求可以利用的一线生机;一定不要抱怨,要宠辱不惊,寻求一把可以打开成功之门的钥匙;一定不要就此沉沦,要卧薪尝胆,寻回属于本该属于自己的那片广阔天地!你看,这又是一个十分绝妙的排比句了!你们的父亲现在就是处于这样的一种极佳状态,出口便能成章,好词佳句信手拈来,处处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三言两语就能抵挡住千军万马,让对方顿悟到人生的深刻道理,三分钟可以退敌,五分钟可以让对方重新做人。可是,就在以前,当然你们可能不信啦,你们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太有文采的人,跟你们一样,当然也可能比你们强一些,说话普普通通,说理枯燥无味,说出来的话毫无光彩,让人一听就想睡觉,困意十足!啊,说到这里你们居然还没有感到吃惊!看你们一脸平静的样子!

(朱浩然、朱浩欣立刻装作一副万分吃惊的样子)

朱浩然 您讲的太深奥了,也太多了,我们只是没有缓过神来。

朱有钱 这个也正常。

朱浩然 要不就说到这里吧,我和欣欣怕是不能全部理解。

朱有钱 这怎么行?你们是我朱有钱的儿女!一个政治家的儿女!觉悟这么低怎么行?就是给你们讲十遍、百遍,我也得让你们开悟啊,你们可是一个政治家的儿女!多少人想听都没有这样的条件!

朱浩然 (出汗)您继续吧。

朱有钱 讲到哪里来了?

朱浩然 我忘了。

朱浩欣 (看父亲要生气,赶紧)讲到,您说自己以前说话也没有这么文采斐然呢,简直不可思议!

朱浩然 天呐!完全不可思议!

朱有钱 (高兴)哈哈!但这是事实!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困境啊,因为我立志要成为一个政治家,我不能就此沉沦啊,我要卧薪尝胆、奋发图强,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困境,最后怎么样了?哈哈。(一摊手)哝!我现在的样子你们都看到了。所以,说道你们的婚事啊,都是一样的道理,不要遇到一点突如其来的事情就大吃一惊!垂头丧气的!何况我以前都告诉你们!

朱浩然 啊!父亲,原来这件事您是认真的,我们兄妹一直以为您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朱有钱 随口说说?我是那种随口说说的人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言而有信。有句话不是说“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是不是出自《三国演义》来着?

朱浩然 是《论语》,父亲。

朱有钱 出自哪里已经不重要啦。重点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们两个现在的这种态度让我很是担心!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难倒打心里没有认可这门婚事?

朱浩然 父亲,不满您说。我和欣欣打心里都无法接受。

朱浩欣 是的,父亲。

朱有钱 不接受?这样的好事你们都不接受?我的天呐!你们简直不可理喻!虽然你们的抵触对这门婚事丝毫不起作用,但是你们两个的幼稚心理让我大吃一惊!我们朱家的一切将来是要托付给你俩的!你俩简直让我感到可怕!让我头皮发麻!胆战心惊!哼!

朱浩然 父亲,其它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照您说的做,而且您也看到了,我们过去一直都是按您的吩咐去做的。可是唯独婚姻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比如说,现在我们按您的命令结婚,可是对方并不是我们真心喜欢的人,将来我们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办?

朱有钱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朱浩欣 是的,父亲。

朱有钱 你呢,欣欣?

朱浩欣 我——

朱浩然 (立刻打断)她还没有。

朱有钱 欣欣,你去叫黎芬给我沏一杯茶。

朱浩欣 (不情愿离开)好的。

(朱浩欣下。)

朱有钱 这下没人了,让我好好开导下你吧。你的思想太顽固了。你有自己喜欢的人是吗。

朱浩然 是的,父亲。

朱有钱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好了,其实也不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便她是一个妓女,我接下来讲的话也是适用的。

朱浩然 (吓一跳)你赶紧说吧。

朱有钱 你跟胡萌萌结婚后,并不影响你去喜欢其她的女人啊!一个成功的男人嘛,一辈子怎么能仅仅拥有一个女人!你的思想太落伍了!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完全可以用钱去保养她!拿钱去砸!天底下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吗?天底下有不爱钱的女人吗?(突然想到梅娜娜)当然也可能有,(恶狠狠地叹气)可那都是傻子!都是傻女人!一个傻女人有什么理由值得你去喜欢!

朱浩然 可是父亲,这样做是潜在一定危险的!

朱有钱 危险?哈哈。(得意)你父亲的情人多得数不胜数!这方面还不如你了解吗。(好奇)你倒是说说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哈哈,简直就是奇闻!

朱浩然 比如说情人是一个有夫之妇,万一被她的丈夫发现,那后果——

朱有钱 (吃惊)可千万不能被他发现!他会疯的,一个发起疯来的人是相当可怕的!可是为什么要让他发现呢,这需要充分发挥你的智慧,多动动脑子,一个有头脑的人是不会作出这种事情来的!听起来都觉得滑稽!

朱浩然 您觉得很滑稽吗。

朱有钱 太滑稽了。你看看黎芬,不瞒你说,我们保持一种特殊的关系,前提是她对我这样的成功男人有某种与生俱来的好感,她已经被我的气质深深迷倒,她打心里是认可我的,所以我们对这种关系心照不宣,没有人会知道的!绝无可能!

朱浩然 可是父亲,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

朱有钱 (惊讶)你们?

朱浩然 是的。

朱有钱 那也不要紧,总之她在老家的丈夫是不知道。而且即便传到他耳朵里,他也没有任何证据,黎芬会站在我这边的,毫无疑问。

朱浩然 可是如果她的丈夫不在老家呢?而是在一个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朱有钱 (心跳加快)很近的地方?

朱浩然 是的,非常近。

朱有钱 难不成还在我们朱家?

朱浩然 是的,就在我们朱家。

朱有钱 (害怕)你只是在打一个比方对吗?

朱浩然 对这件事情来说,并不是在打比方。

朱有钱 他在我们朱家?

朱浩然 是的。

朱有钱 (着急地)他是谁?是谁?

朱浩然 新来不久的厨师,梅想好。

朱有钱 (万分惊讶)啊?他!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把他辞掉!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赶紧把他辞掉!不不不,我不能再见他,我也不想再见他了,浩然,你去,你去,随便找个理由,炒掉他的工作!动作一定要迅速,越快越好,别忘了给他些钱!

朱浩然 您害怕了吗?

朱有钱 (装作淡定)我?怎么会!我只是不愿意跟这些下等人打交道罢了,头脑简单,行为粗野,我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政治家!他们这些无知的乡巴佬,是很容易走向极端的!你赶紧去,把他打发走,就是现在,不能再拖了!天呐,简直荒唐!

朱浩然 您可万万不可把他赶走!

朱有钱 为什么?把他留在这里害我吗,这个人迟早会报复我的!

朱浩然 您要是立刻把他赶走,一定会打草惊蛇,引起他的怀疑。而现在,不瞒您说,我已经提前试探过他了,他并不知道黎芬跟您的关系,只要您做得别太过,他是察觉不到的。何况他要是已经知道此事,您要是把他赶出家门,会让他恨上加恨,您就能保证他不会回来?到时候您在明处,他在暗处,对您更为不利!与其这样,倒不如暂时把他留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把他留在眼皮底下岂不是更加安全?

朱有钱 有理,有理。是应该这样的,我是怎么了?我应该能想到这些的。我到底怎么啦,难道是身体着凉了?(披上大衣)奇怪,都夏天了,天气怎么还这么凉?

朱浩然 现在您一定要保证两点。

朱有钱 我好像发烧了呢?懒得去思考了,换做平时我是不用问你的,我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大脑来分析这件事情,而且分析的会比你缜密百倍。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是不需要聆听别人意见的!简直是毫无必要!那现在你说说吧,哪两点?

朱浩然 首先,要给梅想好更多的报酬,可以多给他工钱。

朱有钱 这个是肯定的,我早就有此打算!第二呢?

朱浩然 要防止有人把这件事情告诉梅想好。

朱有钱 (害怕)会有人吗?

朱浩然 保不准会的,人心都是不可预料的。

朱有钱 这样做对他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朱浩然 对于一个深处绝境的人来说,也未必。

朱有钱 喔?

朱浩然 比如说有人拿此事来和您进行博弈,以阻止您的某些行为,或者达到他想要的某种目的,都是完全可能发生的!

朱有钱 那么这个人就是在要挟我!要与我为敌!会有这样的人?

朱浩然 父亲,为了让您切身体会其中的要害,我打个比方。就比如那个人是我,对,就是您的儿子,处于某种目的,不得不与您为敌,完全有可能这样做的。当然这里有一个条件,就是当您把我逼到绝境的时候。再比如说,当我有了自己的爱人,您却对我进行逼婚,逼迫我去娶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对我而言就是世界末日!因为我的精神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摧残,我已经濒临崩溃,无路可……

朱有钱 (愕然)这个人是你!你在要挟我!要挟你的父亲!一个政治家!

朱浩然 是的,父亲。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我,您的亲生儿子,竟然被您逼到了绝境!

朱有钱 你……畜生!简直太不像话了!(还想说什么,停了下)哼!

朱浩然 父亲,我并无意要冒犯您。好吧,作为一个儿子,为了时时刻刻维护自己的父亲,我根本就不应该去考虑自己的个人感受!请您继续摧残我的精神吧,我已经毫不在乎了。我是不会扮演这个出卖者的身份的。好吧,我要走了,我现在就要去准备这门婚事了!父亲您是了解我的,我是不会出卖您的,对吗?您是了解我的!您是了解我的!对吗?

朱有钱 (恼羞成怒,大声)站住!你这个混蛋!

朱浩然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朱有钱 去把你的那个混账恋人找出来,带到我的面前,我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朱浩然 (着急)那胡家的婚事呢?

朱有钱 暂时不要再提了!赶紧滚出我的房间!没看到墙上“惟吾德馨”几个大字吗,这里是你这种人应该呆的地方吗!滚!

(朱浩欣上。)

朱浩欣 (急促地)父亲,黎芬在花园里忙着,马上就过来了。

朱有钱 (慌乱)赶紧去告诉她,可千万不要让她进来了,千万不要。我今天决定不喝茶了,不喝了。不不不,我得喝,欣欣,你去给父亲泡杯茶吧,就你去。

朱浩欣 (吃惊)好的,父亲。

(朱浩欣下。)

朱浩然 您跟黎芬最好保持距离,尤其是白天!

朱有钱 (敏感地)不要再提她了!不要再提她了!你这个混账东西!(旁白)你给我等着,大山正在给我接洽一个年轻女人,就要到手了,我不仅要她做我的情人,还要娶她做你的母亲!到时候黎芬和梅想好就可以回家了。那时再提起胡家的婚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混账!

朱浩然 父亲您说什么?

朱有钱 滚!

第三幕 第一场

【朱浩然,梅娜娜,陈大山,朱有钱。

梅娜娜 哇!你们家看起来真漂亮!

朱浩然 是的。可是你来过很多次,不应该感到新鲜了。

梅娜娜 可那都是深夜,我怎么看得清楚。

朱浩然 也是。一会儿我父亲就要从书房里出来了。我们一定要表现得强硬一些,最好跟疯子一样,让他看到我们离开彼此后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们应该把对彼此的感情充分表现出来,让我们肩并肩,手拉手,至死不渝地往前走吧!

梅娜娜 你是真的要跟我结婚呐!

朱浩然 当然!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梅娜娜 你可是一个大公子,大户人家。将来那么多规矩,我受不了的。我还是向往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平民生活。

朱浩然 娜娜,你又来了!难倒你就不羡慕那种上层人的奢靡生活吗?

梅娜娜 羡慕啊,可是那不真实,让我有种罪恶感,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朱浩然 很快你就明白了,财富可以让这个社会简单化,一旦你有钱,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复杂,哪里还有犯罪!一切都是真实的!你会明白的!

梅娜娜 可你是一个大公子,而我,甚至只是一个妓女!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朱浩然 不准这么说,千万不要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千万不准再提了!

梅娜娜 还是那句话,如果成功了,我将随你过上层人的生活,共享荣华富贵;可是如果成功不了,我又会回归自然。希望你能和我一样乐观。

朱浩然 这是什么话!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只有成功!绝对不可以失败!(小声)你看,他要出来了,咱们一定要加油!

(陈大山从朱有钱的书房里走了出来。)

梅娜娜 啊?天呐!怎么是你!

陈大山 怎么是你!(转向朱浩然)公子,跟您交往的女人就是她!

朱浩然 (吃惊)你们认识?(转向梅娜娜)娜娜,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梅娜娜 (慌乱)完了,完了,我的天呐!浩然,这下砸了,完全砸了!不行,我得走了,我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我得走了,这简直太疯狂了!我要走了,浩然,再见!

朱浩然 (意识到不好,冲梅娜娜招手)哎,别走啊,娜娜。

(梅娜娜迅速走出去。)

朱浩然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山 公子,您惹祸了!这个女人,正是先生一直让我牵线的女主人!

朱浩然 (大叫)啊?

陈大山 (假装)天呐,简直要惹祸了!先生不会放过您的!

朱浩然 (不知所措)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双手抱头)老天呐!

陈大山 先生就要出来了,您快离开这里吧,您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朱浩然 你……这件事你可要保密,千万别胡来!

陈大山 (阴险)您怕我告诉先生吗?

朱浩然 (怒气)你敢吗?

陈大山 我当然不敢,那么,请您快点离开吧,先生就要出来了。

朱浩然 你……简直就是小人!快点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陈大山 好吧,我是一个爽快的人!您是知道的,您不应该反对我和欣欣恋爱。

朱浩然 你在要挟我?

陈大山 这不是要挟,我跟欣欣是真心相爱的,您为什么要阻止?

朱浩然 你给我记住!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大山 那您就去阻止吧。

朱浩然 你……

陈大山 请您快点去阻止吧,先生就要出来了。

陈浩然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为人吗?你在背后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欣欣吗?你只不过想通过欣欣得到朱家的财产罢了!

陈大山 (心虚)那,那,那都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陈浩然 证据当然有,它很快就会呈现在你的面前!

陈大山 (害怕)您还是快走吧。您的父亲,当然也是您的情敌,马上就会出来了!

陈浩然 你不要再拿我父亲要挟我!陈大山,你简直太不自量力,你会斗得过我吗?你这个马屁精,天天哄骗我的父亲,利用他的虚荣心来为自己牟利!不要以为整天鞍前马后的为我父亲做事,我父亲就宠你,你在他背后做得一切他早晚会知道的!相信我吧,我很快就能拿出有效的证据来当众拆穿你!你现在能瞒得了我的父亲,可是你瞒不了我!纵然你罪孽滔天,可如果你肯放了我的妹妹,赶紧离开这里,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得很难堪!

陈大山 (转移话题)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陈浩然 还敢提这几个字?你这个有妇之夫!

陈大山 (惊恐)真心相爱!

陈浩然 (要动手)你……

(朱有钱从书房走出来。)

朱有钱 你们在嚷嚷什么呢,大山你有什么能耐,把我家公子气成这个样子。

陈大山 (反应灵敏)先生,我们在讨论一些政治话题,我跟公子产生了分歧,公子性急,您是知道的。

陈浩然 (瞪着陈大山,忍住怒火,同时略带慌张)是的,父亲。

朱有钱 (感兴趣)政治话题?说来听听。

陈大山 我们在讨论拿破仑和雨果谁的历史贡献更大。

朱有钱 当然是拿破仑!这还用比较!他可一个政治家!天底下还有比一个政治家更加光荣的头衔吗?还有一个比政治家对人类贡献更大的职业?没有!绝对没有!你们都做了哪些选择?

陈大山 开始虽然有点争执,不过最终结果是一样的。我和公子都选的拿破仑,这毫无疑问的。是不是公子?

朱浩然 (没好气地)废话!

朱有钱 那很好,很好。在我的感染下,你们年纪轻轻便具备这样的世界观,自然是好。(忽然想起来)哎,怎么刚才我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人呢,怎么不见了?难倒我出现幻觉了?(自言自语)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也可能会出现幻觉?太不可思议了!

陈大山 那是公子的一个同学,刚好路过这里,进来打了个招呼。得知先生在书房深造,便没有忍心进去打扰,匆匆告别。

朱有钱 浩然,那是个女的?

朱浩然 是的,父亲。

朱有钱 (突然来气)对了,这不会是你的那个恋人吧?

朱浩然 (心虚)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一个普通同学。

朱有钱 (厉声)你什么时候把她带来让我瞅瞅,我倒要看看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朱浩然 我正在准备这件事情,您很快就会见到她的。

朱有钱 最好这样!我相信我是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人的!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转向陈大山,并不打算避讳朱浩然)梅娜娜那边怎么样了,还是没有同意吗?

陈大山 (阴险地看着朱浩然)是的,她还是没有同意,她已经明确表示,这不是再是钱的问题。

朱有钱 (吃惊)居然不是钱的问题?这真是一件荒唐事呢。(随口一说)你说是不是,浩然,你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是因为什么,难倒你父亲魅力还不够吗?

朱浩然 (心慌)啊,啊,当然不是您魅力的问题,是,是她的问题吧。

朱有钱 她的什么问题呢?

朱浩然 这个,这个不,不好说。

陈大山 (再次盯着朱浩然)我估计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朱有钱 又是一个心有所属的故事!浩然,简直跟你一样顽固,不肯迎娶胡萌萌,非说有自己的心上人!你倒是说说你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陈浩然 (怒视陈大山)这不过是大山的一种猜测罢了,未必真实。

陈大山 是一种猜测吗?

陈浩然 (加重语气)难倒还是真的不成?

陈大山 (软下来)对,只是一种猜测。不过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明白的。

朱有钱 越快越好。如果她真的心有所属,要先把那个人找出来,然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他,让他离我越远越好!我说过很多遍了,这个女人我是不会放手的!

陈大山 您当然不会放手,而且您也不应该放手。浅尝辄止、知难而退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您这种政治家应该做的。拿破仑是不会做的,雨果可能会。这也是为什么我说拿破仑比雨果伟大的原因之一。

朱有钱 完全正确。但是(想再补充点什么以证明自己的技高一筹,没想起来)——有点扯远了,时间宝贵,今天就说到这里,你们都赶紧去做吧。大山,一定把那个人给我查出来。

陈大山 (看着朱浩然)我一定会的,先生。

朱浩然 你……简直混蛋。

朱有钱 你们两个怎么还要吵?(看着朱浩然,怀疑)浩然,你刚刚是不是骗了我?

朱浩然 (吓了一跳)啊?骗,您?怎么会呢!

朱有钱 可我总有种预感,你刚刚选择的是雨果而不是拿破仑。

朱浩然 (松了口气)我的选择自始至终都是拿破仑,父亲。

第三幕 第二场

【朱浩然,朱浩欣,马师傅。

朱浩然 欣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啦。

朱浩欣 我都知道了,可怜的哥哥,你跟父亲喜欢的竟然是同一个女人!

朱浩然 (痛苦)是啊,老天爷!(突然怀疑)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浩欣 (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我……

朱浩然 陈大山!又是陈大山!这个混蛋居然恶人先告状!一定是他告诉你的了!

朱浩欣 我……

朱浩然 (愤怒)你怎么还在跟他交往!(软下来,愁容满面)看来我是不指望你来帮我了。

朱浩欣 (惊讶)难倒我能帮得上你吗?

朱浩然 当然。这件事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了。

朱浩欣 只要我能帮得上,哥哥赶紧说啊,我肯定会不遗余力的。

朱浩然 那你首先要跟姓陈的一刀两断,跟我联合起来对付他。

朱浩欣 啊?!

朱浩然 你看,你犹豫了,是不是!

朱浩欣 我可以支持你跟娜娜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又扯到我们两个身上了?

朱浩然 你知道吗,陈大山已经知道了我的恋人,他在要挟我,他想告诉父亲!父亲的为人你是了解的,后果你应该也知道!

朱浩欣 可千万别!他不会告诉父亲的,我现在去跟他说(起身要走)。

朱浩然 (拦下)你看,你又来了!在你的心目中,只有他才是你的亲人,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处处防备,唯独对他毫无保留!

朱浩欣 你口口声声说他是坏人,可是你有丝毫的证据吗?不要老是跟我打感情牌,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可信的证据,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朱浩然 证据我是有的。你知道我最初是从谁那里得知的吗?

朱浩欣 谁?

朱浩然 就是梅娜娜。

朱浩欣 一个妓女?

朱浩然 是的,你不会相信她的话,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但我还是要如实告诉你整个过程。很早我就注意到这个家贼了,只是我没有充足的证据。自从上次娜娜离开时还警告我,千万要提防一个人,那就是陈大山。而且我从她那里得到了好多线索,能够证明他在背后如何盗取我们朱家的财物。而且,还有一件事一定会让你大吃惊,他不仅有自己的情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妇之夫!

朱浩欣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个妓女的话是绝不可信的!

朱浩然 我当然料到你不会相信了。我已经让马师傅秘密调查此事了。我有信心得到足够多的证据。证据是冷血无情的,是不会说谎的。谎话都是我们这些有感情的人才会说的,一句赤裸裸的假话,在感情深厚的人面前,往往会便成一句真话;可是一句赤裸裸的真话,在咱们兄妹面前,怎么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假话呢?!你简直完全信不过我,欣欣!

朱浩欣 (狡辩)我是信不过那个妓女而已。

朱浩然 我不许你再称她为妓女,她是一个好人。她是为咱们朱家考虑,才坦露了这些秘密。一个唯利是图的妓女会做这些正义凛然的事情吗?

朱浩欣 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说不准她在调拨我们,以达到她的某些目的呢。

朱浩然 你……

(门开,马师傅进。)

朱浩然 (喜悦)你终于来了,马师傅,有什么好消息吗。

马师傅 是的。

朱浩然 赶紧说。

马师傅 (看了一眼朱浩欣)要在这里说吗。

朱浩然 要的,要的。

朱浩然 大部分证据都已经搜集到了,还有一小部分,大概两天的时间,我会全部拿到。现在大部分的证据,都在这里(指了指自己的皮包),里面有一些视频、照片,内容十分清晰,我想,只需要看看这些内容就已经足够明白了,(看了一眼朱浩然)没有必要解释了吧。

朱浩然 欣欣,你赶紧看一下这些照片,(从马师傅手中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朱浩欣)你看,他怀里的这个人正是他的妻子,现在这个女人已经被他抛弃了,但是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指着照片)看,这两个正是他们的孩子,而且,他们现在正生活在这个城市。

朱浩欣 (看了一眼照片,心跳加快)我不信!我不信!这都是假的!

马师傅 小姐,照片可都是证据啊,难倒照片还会说谎?而且,我这里还有更多的视频资料,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让你看其中的一部分,在这些物证面前,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朱浩欣 (发疯地)我不看!我不看!你们在骗我!(抱着头,边说边跑)骗子!

朱浩然 哎,欣欣别走!(伸手拦,没有拦住,叹了口气)唉!可怜的欣欣!

马师傅 公子,我早说过了,咱们不应该这么早告诉小姐。她会崩溃的!

朱浩然 可从目前的处境来看,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和娜娜的事情,也只有欣欣能帮到我了,而且这对她而言,能够早点看清现实,也好早点减轻自己的痛苦。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马师傅 可是这件事情对小姐的打击太大了!

朱浩然 她会没事的,这是她应该面对的现实。

马师傅 可这对您会非常不利!

朱浩然 会吗?

马师傅 当然会!您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姐,就相当于把这件事情公开化了。您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妹?

朱浩然 (恍然大悟)哎呀,我真糊涂,她一定会去质问陈大山!

马师傅 是的,而且陈大山还会公开您和梅娜娜的事情。所以,这对您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朱浩然 (慌乱)坏了!坏了!还有没有补救的措施?

马师傅 恐怕没有了。

朱浩然 看来这件事情只能靠我自己了,是不是?

马师傅 是的。既然您不愿意放弃这段爱情,那就只能靠您自己去争取了。

朱浩然 我应该直接去找父亲摊牌吗?

马师傅 是的,虽然凶多吉少,但您只能如此了。

朱浩然 胜算有多大?

马师傅 微乎其微。但是只要努力,机会总会有的。而且,您要尽早行动,在陈大山告发之前主动摊牌,否则就更加被动了。

朱浩然 明白了。

马师傅 那么,我只能祝您一切顺利了。

朱浩然 你继续去调查陈大山,把后面的证据全部找出来。

马师傅 好的。

第三幕 第三场

【朱浩然,朱有钱,陈大山。

朱浩然 亲爱的父亲,我要跟您理论。

朱有钱 (大吃一惊)什么?理论?

朱浩然 是的,正是理论。因为我认为我已经到了一个完全可以跟您理论的年纪了。

朱有钱 你?

朱浩然 是的。

朱有钱 可是以你的资历是完全没有资格来跟我提这个词语的!

朱浩然 当然。但最近有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它搁在我的内心深处,像一把利剑,深深刺中我的要害,让我坐立不安,呼吸困难,时时刻刻都会让我倒下去。在我倒下去之前,我决定做最后一番挣扎,尽管这次挣扎看起来是那么苍白无力,可是一旦放弃这个决定,我随时都会有窒息的危险。所以,我才做了这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朱有钱 听起来竟有如此严重?

朱浩然 是的,简直毫不夸张。

朱有钱 可是不管什么事情,跟我理论是很危险的!你丝毫得不到任何胜利,我是意思是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跟一个伟大的政治家理论不仅毫无胜算,而且是一件极其不理智的行为!因为战败的结果会让你失去很多自信!可以断定在你作出这个决定后,你的后半生就此完蛋了!

朱浩然 不会的,放弃这个选择才会让我彻底完蛋!

朱有钱 多么固执的一个年轻人!多么糟糕的一个选择!你现在要反悔吗?

朱浩然 当然不会反悔。

朱有钱 啊,你简直不可思议!你确定要跟我理论吗?

朱浩然 我是认真的。

朱有钱 (眯着眼睛)我仿佛已经看到你浑浑噩噩的将来了。你不害怕吗?

朱浩然 放弃这次理论才会让我更加害怕!

朱有钱 (讶然一惊)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

朱浩然 一件和我们父子有关的事情。

朱有钱 那肯定不是在开玩笑了。好吧,那你可要准备好了!

朱浩然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朱有钱 放马过来。(举手示意)注意,千万不要让我,这样我会胜之不武。

朱浩然 我会全力以赴。

朱有钱 等会,我得找个见证人,万一你耍赖,不承认结果该怎么办!当然,这也不是信不过你,理论嘛,总得有个见证人,这样才是一种对待事情的严谨态度!这个你自然是想不到的,说道这里你已经输了!其次,见证人会对我们的这次辩论负责,以保证这次辩论结果的客观性。你看,你是永远想不到这些的!还要跟我理论,从气势上,你已经大比分落后了!

朱浩然 那么就找一个见证人吧。

朱有钱 我马上把陈大山叫过来。

朱浩然 (意识到不妙)啊?为什么要叫他,为什么不叫马师傅?

朱有钱 叫谁都一样。你看,正巧,陈大山过来了,都不用叫了。

【陈大山上,刚被朱浩欣大骂一顿,情绪极其低落。

朱有钱 大山,你怎么看起来像是生病的样子?

陈大山 (掩饰)啊,好像是要得流感了,没啥大碍的。

朱有钱 刚才我看有个人从你屋里跑了出来,一眨眼就没人影了,那是谁?

陈大山 (慌张)啊?有吗,刚才是黎芬打扫卫生了吧。

朱有钱 喔,(放心地)我看错了,我以为是欣欣呢。好了,说重点了,(看了一眼朱浩然)唉,浩然,你怎么突然看起来这么愤怒,怎么回事?

朱浩然 没事的,让我们开始吧。

朱有钱 大山,我们的公子先生今天做了一非常大胆的决定,他忽然心血来潮,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男人了,要跟我进行一次理论。你注意了啊,他说的可正是“理论”这个词语。他甚至连像“辩论”这样略带缓和的词语都没有用,直接就要跟我理论了!你觉得他会不会赢!

陈大山 (恶狠狠地撇了朱浩然一眼)他是不会赢的!

朱有钱 好了。那你可要做好这个见证人了。这对我们朱家而言,可是一件大事,从来没有哪个朱家的人要跟我理论呢!

陈大山 先生,在这次辩论之前,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跟您私底下透漏一些事情。(阴险地看着朱浩然)这件事情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朱有钱 (大手一挥)还是等我们辩论——喔,不对,因该是理论——完成之后再提这件事情吧,事情总得一样一样来,切不可乱了方寸。方寸是很重要的,一旦乱了方寸,事情多半会失败的,显然这个朱家大公子是完全没有这种概念!无论如何,我对这种辩论——喔,又说错了,是理论——是很感兴趣的。就让我们开始吧。大山,你可要做到公正、公开、公平,不准私自把胜利的天平倾向我这一边!

陈大山 是的,先生。可您也应该私下听我说几句,因为我突然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如果在这次理论之前告诉您,会对您很有帮助的。

朱浩然 (怒指陈大山,欲言又止)你……

朱有钱 不用听了,对这次理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是不需要任何帮助的!你看,咱们的对话都把这个大公子急成什么样子了!得赶紧开始了。那么,朱公子,请你开始吧。

朱浩然 这件事情——

朱有钱 (打断)可千万不要让我。

朱浩然 一定会的!那么——

朱有钱 (再次打断)你是不会赢的!

朱浩然 难倒您就不能让我顺顺利利地开始吗!

朱有钱 赶紧开始,赶紧开始,我等不及啦!

朱浩然 那我先——

朱有钱 (打断)我是不会输的。

朱浩然 (气愤)您……您为什么要这样!

朱有钱 这是一种战术!不但能给对手造成恐慌,而且还能有效提高的自己的自信心。你是不会懂的,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你已经开始急躁了,是不是?继续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继续吧,失败已经在热情地向你招手了!

朱浩然 您确定不再打断我说话了?我本来就是鼓足勇气来跟您理论的,假使您中间再打断一次,那么我仅有的勇气也将荡然无存了。如果您打心里敢于接受这个挑战,那么请在我的勇气之火彻底熄灭之前,让我们毫不保留的倾情战斗一番吧!

朱有钱 我怎么会不敢接受!在一个政治家面前,这简直算不上什么挑战呢!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了,你倒是赶紧把你的话题引进来!

朱浩然 磨磨蹭蹭的人是我吗?

朱有钱 政治家是不会磨蹭的!

朱浩然 那么我要跟你谈一谈爱情。

朱有钱 (兴奋)一定是美女爱英雄啦。快跟我说说是谁,是不是我们孰知的人物故事。

朱浩然 最熟知不过了,我要说的正是自己。

朱有钱 那算什么英雄!

朱浩然 不止有我,还有您。

朱有钱 看来不仅仅是关于英雄,还是关于政治家!(怀疑)到底是什么事情?

朱浩然 您认为爱情的主旨是什么呢?

朱有钱 (狡猾地)你的观点呢?

朱浩然 还是您先说吧,因为我有种预感,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会反驳的,因为您是一个政治家,您总会找到一种可以凸显技高一筹的回答。

朱有钱 瞧瞧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好像天底下那些充满智慧的人都是在故弄玄虚似的!这不过是你们才疏学浅的借口罢了!你们看待问题的眼光总是那样肤浅!丝毫看不到问题的本质!举个例子,这个例子我以前也已经说过了——

朱浩然 (打断)您别说了,您要是再这样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没个十天半月您是不会停止的!我甚至敢说自己有一定的可能性赢得这次理论,但是不敢保证有足够的体力支撑到底!万一到了决胜时刻,在我想出那句可以左右胜负的话语时,却由于身体疲劳或者饥饿难耐突然轰然倒地,这将是一种多么大的遗憾!不仅我输得毫不服气,而且,您赢得也毫无光彩。不是么?

当然,我知道这样打断您是非常贸然的,可是我已经完全无法忍受了!我要速战速决!好吧,既然您不愿意亮出您的观点,那我先说好了。

朱有钱 (稍稍息怒)是的,不仅非常贸然!还是非常无礼的!说吧,你是不会赢的!

朱浩然 我觉得爱情的主旨在于自由。您觉得呢?

朱有钱 自由总是没错的。可是从哲学的角度来讲……唉,算了,你是不会懂的,直接告诉你吧,爱情的主旨应该在于幸福,而不是自由。

朱浩然 没有自由哪里来的幸福呢?

朱有钱 这样跟你说吧,年轻人,好比我,我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是吗?(见对方没有反应,又问了一边)不是吗?

朱浩然 您正是这样的人。

朱有钱 (放心地)是的,而且不仅有身份,还是一个政治家,对吗?

朱浩然 完全正确。

朱有钱 那么,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假如我喜欢一个女人,我是能够给她带来幸福的,是吗?

朱浩然 可是假如对方并不喜欢您,您怎么给她带来幸福?

朱有钱 不管她是不是喜欢我,我总是有办法给她幸福的!

朱浩然 您能吗?

朱有钱 当然,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不管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哪怕是一个妓女,我总会有办法的。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相信我,权利和金钱会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只要时间足够长,她的观念也会不由自主的发生变化!我是意思是,她的审美会变得跟个正常人一样,正常人都会爱上政治家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朱浩然 如果这个女人还处于一种单身的状态,您说的这种情况是完全合理的。可是,如果她心有所属,有了自己的爱人,从一开始,她就不会给您靠近的机会,更不会接受您的钱财!就别说后面的幸福了,您连跟她恋爱的机会都没有!

朱有钱 是的,这样的傻女人总是有的!而且,我现在就遇到了这样的傻女人!不管我给她多少钱,她竟丝毫不为所动,简直跟你描绘得这种情况一模一样!

朱浩然 她显然不爱您,您应该尽快跟她撇清关系!

朱有钱 (大喊)你说什么?你让我放弃?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放弃一个妓女!

朱浩然 没错!

朱有钱 绝无可能!哼!你太不了解我们这些政治家的优秀品质了,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政治家!这也是为什么你永远都成不了一个政治家,哪怕一个普普通通的政治家!

朱浩然 既然您得不到她,为何又不愿放过她!

朱有钱 (故作高深地)你们这些人年轻人啊,看问题总是看得那么肤浅,动不动就要放弃!简直荒唐可笑!作为一个政治家,不仅要熟知所有战术,还要精通各种战略!你就瞧好了,我一定能得到她!

朱浩然 我完全不能相信您能找出一个可以得到她的方法来!因为她根本不爱您!就别说您能得到她,就是您能想出一个可以靠近她的办法都会让我大吃一惊。

朱有钱 哈哈,是的!可是我如果换个角度,从她的情人那里动手呢?

朱浩然 (惊讶)您千万不要!您要杀人灭口?

朱有钱 杀人灭口都是没有脑子的莽夫才会做的!这需要智取!比如,用钱来收买他。只要价码足够高,他是完全可能同意的!

朱浩然 他一定不会同意!

朱有钱 再比如设下圈套,让他出轨,然后把这些证据曝光!

朱浩然 (激动)您简直太险恶了!我是不会上当的!别说花钱收买之类的,就是您要杀人灭口,我也不会退缩半步!我是不会跟她分开的!

朱有钱 (瞪起眼睛)你话中有话!

朱浩然 是的,我早就该向您坦白了,我就是那个您所说的情人!咱们竟然爱上了同样一个女人!

朱有钱 (惊呆,半天说不出话)什么?你?

朱浩然 是的!

朱有钱 混账东西!你在开什么玩笑!

朱浩然 并没有开玩笑。您可以问陈大山,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朱有钱 大山,这是真的吗?

陈大山 (颤颤巍巍地)千真万确,先生。

朱有钱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陈大山 我是刚刚知道的,先生,刚才正要告诉您呢,可您没有听!

朱有钱 (怒视陈大山)给我滚出去!

(陈大山下。)

朱有钱 简直太不像话了!混账东西!原来那个人是你!

朱浩然 这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情。我正要跟您好好谈谈!

朱有钱 跟我谈吗?你这个家贼!你配跟我谈吗?你要退出了吗?虽然我十分愤怒,可是老实跟你说,只要你肯退出去,不再跟我争抢这个女人,我完全可以不再计较这件事!

朱浩然 我是不会退出的,该退出的人是您!

朱有钱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有什么资格来使唤一个政治家!你有什么资本能比一个政治家更能给一个女人带来幸福。我要你现在就跟她撇清关系!

朱浩然 论资质我当然比不上您,甚至是无法跟您相提并论。可这是婚姻,这不是在选举政协委员,爱情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与资质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您的资质她会喜欢吗?

朱有钱 政治家。

朱浩然 您都六十五岁的人了,您比她大了近四十岁呐,您不觉得荒唐吗?

朱有钱 政治家。

朱浩然 论事业,我没有您那么大的作为;论前途,我没有您那么高的远见;论学识,我更比不上您的学富五车。可是又怎么样呢?我虽然没有您的这些优点,可是我也不羡慕呢!老实说,娜娜就是喜欢这样的我,我给不了她荣华富贵,她根本也不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市侩女人!可我能给她自由、给她安慰、给她安全感,您呢?

朱有钱 政治家。

朱浩然 天呢,您又来了,政治家!政治家!政治家永远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回答!政治家是不应该强人所难的,政治家更应该早点看清局势,认清自我,早点接受现实!不是吗?

朱有钱 这是你的离间之计,一个熟读《三十六计》的政治家是不会上当的!

朱浩然 您简直不可理喻!您的所作所为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朱有钱 我看你是疯了!你精神出现问题了!看来我得赶紧促成你跟胡家的婚事,像你这种年纪的人,再不结婚,马上就要疯掉了!

朱浩然 您还提这件事情?您不怕梅想好知道您和黎芬的事情?

朱有钱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朱浩然 天呐,您不要再逼我了,是的,我就要疯了!就要疯了!就是因为有您这样的父亲!

朱有钱 那么,你赶紧疯掉吧!

朱浩然 (双手抱头,一脚不小心踢倒了身后的椅子)你……

朱有钱 怎么了,难倒你还想动手?我最怕你们这些人了,完全听不懂道理,一天从头到尾就知道动手!动手!动手的人都是粗人!下等人!都是梅想好那样的人才会做的事情!梅想好那样的!梅想好!

(梅想好上,在门外偷听,以为被发现,惶恐地。)

梅想好 (害怕地)先生,我听到您在叫唤我。

朱有钱 (也吓了一跳)有吗?

梅想好 我明明听到了啊。

朱有钱 (怀疑)你在偷听?

梅想好 (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撒谎)我,我只是恰好路过。

朱有钱 你听错了,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梅想好 那太好了,先生。

(梅想好下。)

朱有钱 (瞪了一眼朱浩然)滚!疯子!

第四幕 第一场

【梅想好,黎芬。

梅想好 黎芬,你跑哪里去了?

黎芬 (慌张地)我,我给先生打扫书房了。

梅想好 是书房吗?我明明看到你从他的卧室里出来了!

黎芬 (慌乱)你,你,在想什么呢!(转移话题)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了,被人看到咱们就回家了!

梅想好 你是不是跟那个朱八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黎芬 你疯啦!胡说些什么呢!

梅想好 当真没有吗?当真?

黎芬 废话!你在这里瞎胡闹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梅想好 别说废话不废话,就说当真!是不是当真!

黎芬 (心跳加快)当真!

梅想好 那好。这个朱八戒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早看出来了,你一定要离他远点,要不你们迟早会出乱子!

黎芬 (掩饰)别多想了,先生可是个正经人。反倒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天天想三想四!

梅想好 (吃醋)什么?你还在帮他说话?我怎么不正经了?老实告诉你吧,我来这里有些日子了,我倒是发现了一件惊天大事!

黎芬 (吃惊)什么惊天大事?

梅想好 与我们梅家有重要关系!

黎芬 (心虚地)别磨磨蹭蹭了,赶紧说!

梅想好 我发现这个朱八戒和公子正陷入一段感情纠纷?

黎芬 到底什么事情!

梅想好 说了你或许不信呐!他们竟然喜欢同一个女人!

黎芬 当真?

梅想好 (阴笑着)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黎芬 (惊讶)我们还认识?

梅想好 废话!(得意地)你猜猜是谁家的女人这么有福气!猜猜。

黎芬 (着急)快点说,快点说!

梅想好 我们家娜娜啊,哈哈。

黎芬 (快要晕倒)什么!

梅想好 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这可是我们梅家祖上的光荣。只要咱们的女儿嫁过来,咱们就再也不愁吃喝了!奇怪,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你是怎么回事!

黎芬 (单手扶在额头)天呐!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娜娜绝对不能嫁过来!绝对不能!

梅想好 为什么不能,这是多好的事情!我们就要发财了,你难道还想打扫一辈子卫生吗!这是多么好的一次机会,我们的命运就要发生改变了!(突然严肃地看着梨芬)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反对,而且不光不能反对,还要双手赞成!

黎芬 (假装)这家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个人面兽心!你不要为了一己之力害了娜娜!

梅想好 我当然知道这些了!这个朱八戒当然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朱浩然还是很有作为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要支持朱浩然!坚决不能支持朱八戒!

黎芬 那也不行,坚决不行,总之就是不能嫁到朱家来!

梅想好 你怎么那么固执!(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黎芬 你为什么总是胡思乱想!把你那些坏心思都用在正道上,你一辈子也不至于做个厨子!

梅想好 瞧瞧你说的什么话啊!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你在朱家长见识了,天天跟有钱人鬼混在一起,身价地位都不一样了,现在开始嫌弃我们了!你简直太自私了,只允许自己贪图享乐,不允许娜娜嫁给豪门!

黎芬 你在胡说些什么!(头晕)我被你气死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梅想好 你反对是没有用的!(得意地)娜娜改天就过来看我们了。到时候我会尽力撮合娜娜和朱浩然的。记住,你一定不要吱声!

黎芬 (几乎倒地)什么?她要来?最近?

梅想好 当然了!而且我会尽快催促她过来!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

黎芬 (身体发虚,喊着)她不能来!

梅想好 别这么顽固了。看朱公子过来了,你赶紧走吧,我要跟他谈谈。

黎芬 (一个趔趄,狠狠地瞪了梅想好一眼)坚决不行!

(黎芬下,朱浩然上。)

梅想好 (奉承地笑)公子,您来了。

朱浩然 恩,看到欣欣了吗?

梅想好 小姐刚才好像去陈大山屋里了,红着眼睛,好像大哭了一顿。

朱浩然 这个欣欣!(转身要走)我去找她!

梅想好 哎,公子,您别走啊。我有些话要跟您说。

朱浩然 什么话?

梅想好 公子您最近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朱浩然 (不耐烦地)有什么话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

梅想好 公子我都知道了,您现在正处于一种非常煎熬的恋爱状态。

朱浩然 (警觉地)你怎么知道?

梅想好 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办法帮助您。而且对于这件事情而言,我虽然只是一个厨子,可是我有足够多的话语权。是的,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我就有这种话语权。

朱浩然 (着急)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你的意思是?

梅想好 我的意思正是我能撮合你跟梅娜娜。

朱浩然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有什么办法?

梅想好 你想想娜娜的姓氏,难道就没有什么发现?

朱浩然 梅?(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难道是你的亲戚?

梅想好 可不仅仅是亲戚,我是她的父亲!

朱浩然 (万分惊讶)啊?你——您是她的父亲?

梅想好 (自豪地)正是。

朱浩然 亲生女儿?

梅想好 当然,哪有女人肯认我这种人做干爹。

朱浩然 这可真是一件令我相当吃惊的事情!

梅想好 公子,重要的事情是,我和黎芬都支持您,而不是支持先生。我们都支持您,因为您是一个好人。哪怕先生想得到我们家娜娜,在征得娜娜本人同意后,按照我们的传统,还总得要经过我们做父母的同意。先生现在不仅得不到娜娜的同意,而且我和黎芬也不会同意的!我们一家人都站在你这边,这算不算一个好消息呢?

朱浩然 (大笑)算,当然算!如果结果真的能如愿,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突然想起)娜娜知道这件事情吗?

梅想好 她还不知道。

朱浩然 那现在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当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觉得尴尬。我了解她的脾气,上次从她走后,就再也不愿意来这个地方了。每次都是我去她的公寓跟她见面。

梅想好 她会来的,而且就是最近。

朱浩然 (兴奋)是吗?什么时候?

梅想好 公子您是真心诚意的问我吗?

朱浩然 当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递给梅想好)这些你先拿去。

梅想好 (贪婪地笑着)公子您真是个大好人!

朱浩然 娜娜最近要过来吗?可是她告诉我她不会再来了。

梅想好 当然会来,作为一个姑娘来看自己的情郎,她恐怕不会再来了;可是作为一个女儿,来看自己的父亲,她是不会拒绝的!

朱浩然 是啊,她总是那么善良!她正应该是那种孝顺的女人。

梅想好 (得意)可是这种孝顺仅仅是对我这个父亲,而不是对她的母亲!

朱浩然 哦?这是怎么回事?

梅想好 您先别管这么多啦,我还是告诉您娜娜什么时候过来吧,而且到时候我需要您的帮助。(嘀咕着)黎芬是不会帮我的。

朱浩然 快说吧。

梅想好 她下周一就要过来了。自从我来到朱家,从一个偏远的农村来到这个城市,她还没有过来看看我呢。可是您是知道的,朱家大门她恐怕不会再来了。所以,到时候请您安排一辆专车,在晚上的时候再把她接过来。

朱浩然 绝对没有问题。

梅想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会站在你们这边。我想到那个时候,先生就不会再继续坚持了,(不敢直说)他虽然有些顽固,但也不会认不清形式的。

朱浩然 太好了,就这么做。但是这些事情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

梅想好 (拍了拍口袋里的钱)当然不会。

朱浩然 你先忙吧,别让人看到我们在这里窃窃私语,免得心生怀疑!(转而想到欣欣,面色沉重)我要去找欣欣了。

梅想好 好的。

第四幕 第二场

【朱浩然,朱浩欣,胡小走,朱有钱。

朱浩欣 我亲爱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你终于来了。

朱浩然 (没好气地)莫名其妙,你怎么还哭成这个样子?

朱浩欣 你猜我刚才去见谁了?

朱浩然 哼!一定是陈大山!

朱浩欣 我现在已经失落到极点了。不瞒你说,我是见过大山了。而且,在此之前,我还去见过父亲,那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政治家!

朱浩然 为什么要去见他?(警觉地)是不是又是陈大山指使你去的?

朱浩欣 谁指使的已经不重要了……

朱浩然 (打断)什么叫谁指使的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他!

朱浩欣 是的,就是他!我现在不想对你有任何的隐瞒,我说过了,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会隐瞒你了。正是陈大山让我去的,而且即使他不指使我,我也打算这么做!

陈浩然 (要疯)你还是跟他纠缠不清!

朱浩欣 可是哥哥,我太喜欢他了。我俩相处了这么多年,简直不敢想象身边没有他的生活!纵然他已经结过婚,我完全想开了,我可以不在乎,只要他真心对我好,我甚至不管他是什么动机!只要他不离开我,我的生命才得以延续!

陈浩然 别再说了!你听听啊,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整天跟个小鸟一样被父亲关在鸟笼里,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天天跟一条狗待在一起都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陈大山!你从小缺乏父爱,有个势力小人天天在你面前哄你逗你,你就觉得那是真爱了!一个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能抛弃的人能称得上一个好人!你那不是爱情!完全是依赖感!完全是因为你没有独立性!你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朱浩欣 可是我不管你说什么,因为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

朱浩然 那太好了!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你应该开心才对!你为什么要哭哭啼啼的呢?他欺负你了吗?

朱浩欣 没有。因为我今天见过父亲了。

朱浩然 (好奇)为什么要去见他?

朱浩欣 我把我和大山的事情向他坦白了。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你,我唯一的亲人,是绝对不会帮我的!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朱浩然 父亲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朱浩欣 他听到后简直要疯了!我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呢!

朱浩然 (吃惊)他反对你们?

朱浩欣 何止是反对,简直就是暴跳如雷!

朱浩然 (惊讶)暴跳如雷?(转而高兴)那他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朱浩欣 是的,你终于高兴了。可是我的幸福,就要被剥夺了。

朱浩然 你们早就应该彻底断开了,明眼人都知道,大山看中的不是你,而是我们的财产,他只是想获得一部分继承权罢了!对此相关的证据我早就交给你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执迷不悟!那么,现在你就应该听从父亲的命令。

朱浩欣 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朱浩然 那么,你要怎么样?

朱浩欣 我们只能私奔了。

朱浩然 天大的笑话!你们要私奔?你们两个!

朱浩欣 大山并不想破坏我们的家庭,更不希望我跟父亲断绝关系。所以,他并不支持我的想法。可是眼下,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朱浩然 他并不想破坏咱们的家庭?你完全相信他的鬼话!不是吗?你简直太傻了,那么,请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们私奔吧,彻底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了!

朱浩欣 只要你肯帮我,我现在就可以在你面前消失!

朱浩然 你需要我做什么?因为你的账户被父亲封锁,所以你要管我借一笔款,然后再离开吗?是不是这样?

朱浩欣 是的。

朱浩然 是不是还得像模像样的一笔钱?几千万?

朱浩欣 是的。

朱浩然 哈哈!简直荒唐!你中了陈大山的计谋了!

朱浩欣 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主见。

朱浩然 看看你严肃的样子,你严肃起来都是那么幼稚!别做梦了,我是不允许你离开这个家的。完全看在你是我亲妹妹的份上,我才会如此管教你!我是在拯救你!

朱浩欣 你到底借不借?

朱浩然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和父亲现在是情敌!你觉得我手里能有多少存款?我手上的存款早就被那个政治家给转走了!而且,即便我手头宽裕,也不会给你的!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欣欣,你简直疯了!

朱浩欣 哥,先别说了,来人了。

朱浩然 是的,你赶紧把眼泪擦干,看,是胡走心。

(胡走心上。)

胡走心 (笑着)正好,两位都在啊,你们的父亲呢。

朱浩欣 (没好气地)在书房。

朱浩然 (故作客气)胡叔叔,您要找我父亲?

胡走心 是啊,哈哈,这不正是为了你们的婚事吗,下周二就是你们的婚事了。(好奇)怎么,你们看起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呢?难道你们的父亲没有告诉你们?

朱浩欣 当然没有!

朱浩然 是的,我们的婚事全凭父亲做主,他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他甚至都不需要告诉我们,我们是相信他的。您是知道的,他可是一个政治家,政治家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胡走心 哈哈!这话并不完美!一个政治家固然伟大,可是你们也不要小觑一个商人哦。等你们完婚后你们就知道了。(得意地)你们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那种权力和势力可并不比一个政治家差!当然,后面这句话可不要告诉你们的父亲,(双手作揖)拜托两位了。

朱浩然 相信我妹妹嫁过去一定可以过得幸福!

胡走心 这话并不完美!不只是你的妹妹,你也会前途无量。

朱浩然 胡叔叔,其实我的婚事并没有我父亲描述的那么急,倒是我妹妹,现在她确实到了婚嫁的时期了。我有自己的事业,作为一个年轻人,忙于自己的事业这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我可怜的妹妹,整天足不出户,待在家里,跟个老人一样,这样对她是很不利的!再这样下去,她连是非观都没有了!

胡走心 这话并不完美!对你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婚嫁时期。正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嘛。你也不能再拖了,我跟你父亲早就决定好了,你们就等着享福吧。(突然转向朱浩欣)哎,欣欣,你看起来好像并不高兴呢!

朱浩欣 是的。

胡走心 这话也不算完美呀!因为你没有说明原因。

朱浩欣 我们父亲出来了,您去问他吧。

(朱有钱从书房走出来。)

朱有钱 (低着头,极其郁闷)走心,你来了。来,进我书房吧。

胡走心 先生,咱们厅里说吧,我正想跟公子和小姐好好谈谈,他们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呢。

朱有钱 (抬头看了一眼朱浩然、朱浩欣)哼!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我们做父母的谈吧。孩子未必比我们看得长远与精细。

胡走心 这话简直完美!

(朱有钱和胡走心走进书房。)

朱浩然 看来我们谁都躲不过这门婚事了。欣欣,我现在甚至产生了跟你一样的想法。

朱浩欣 你也要带梅娜娜远走高飞?

朱浩然 是的,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

朱浩欣 那就让我们一起计划这件事情吧。

朱浩然 我们?我们是一起的吗?我是反对你跟一个骗子在一起的!

朱浩欣 你要把你的妹妹自己一个人仍在家里?

朱浩然 我可以考虑把你带走,但仅仅是你一个人!

朱浩欣 那怎么行!

朱浩然 让我再考虑一下。

朱浩欣 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打算考虑到什么时候?

朱浩然 下周一。

朱浩欣 下周一?

朱浩然 是的。

第四幕 第三场

【朱有钱、朱浩然、朱浩欣、陈大山、张染、马师傅。

朱浩欣 大山,我父亲一会儿就出来了。他找我们会有什么事?

陈大山 (高兴)难道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朱浩欣 恐怕没那么简单。

陈大山 那会是什么事情?

朱浩欣 不管怎样。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父亲坚持反对,那么我们就按计划行事,一起离开这里?

陈大山 啊?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朱浩欣 怎么你反悔了啊?

陈大山 怎么会呢。那笔款项已经到手了吗?

朱浩欣 我哥并没有答应。不过今天是周一,今天他会给我回复。

陈大山 (吃惊)没有答应?没有钱我们怎么生活!这可是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没有钱我们是万万不可擅自离开这里的!一旦离开这里,我们就完了!

朱浩欣 怎么?好像你关心的只是钱?你不想跟我一起过平淡的生活吗?你可都答应我了啊!

陈大山 (辩解)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可是一个大小姐,怎么吃得了那些平民的苦!何况这样会影响你跟先生的父女关系!说得现实一些,你可千万不要认为我是一个市侩的人啊,我说这些完全是替你考虑,万一你跟父亲断绝关系,你可就失去了你父亲的财产继承权!你可要想清楚了!

朱浩欣 那我们该怎么做?

陈大山 (小声地)别说了,先生出来了。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朱有钱从书房里走出来,表情十分严肃。)

朱有钱 你们简直不像话!(往门外望了望)怎么还没来?

朱浩欣 (紧张地)父亲,我们在等某个人吗?

陈大山 看,人来了。

【马师傅上,带着张染。

马师傅 先生,人来了。

朱有钱 你先下去吧。

马师傅 是。

【马师傅下。

朱有钱 小染,你知不知道,要出大事了!

张染 马师傅都跟我说了。

朱有钱 那么,这件事情还是由你来说。我想来想去,这种场合是不太适合一个政治家的。把你找来也正是希望你能跟他们澄清一下这件事情。

张染 先生,我完全明白。(瞪着陈大山)你简直不像话!

陈大山 (好奇)张阿姨,您是说我?

张染 废话!

陈大山 (晕头转向)张阿姨,您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张染 阿姨?还不赶紧叫妈!

陈大山 (大吃一惊)什么?您是我妈?!!

张染 是的。

陈大山 什么?您有什么证据吗?

张染 证据?你的右脚底下是不是有块胎记,那是你身上唯一的一块胎记。

陈大山 (慌张)您是一个保姆!您愿意做我的母亲,可我未必愿意做您的儿子!

朱有钱 你简直就是混蛋!在你母亲面前竟敢如此无礼!

陈大山 啊?先生。她真的是我母亲!天呐,我的母亲居然是一个保姆!

张染 先生?还不赶紧叫父亲!

朱浩欣 什么?(几乎要倒下去)你说什么!

朱有钱 大山,还不赶紧扶着你妹妹,她要倒下去了!

朱浩欣 (瞬间倒在地上,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呜呜。

陈大山 (反而兴奋)啊,您是我的父亲啊!有您这么伟大的父亲,我可以完全不在乎我母亲的身份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好消息!我居然有了自己的父母!可是父亲,我为什么姓陈,而不是姓朱呢。我喜欢朱这个姓氏。

张染 (抱怨)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姓朱,你问你父亲吧。

朱有钱 你还在记恨这事?上次我给的你还少吗,不是答应一笔勾销了吗。

张染 我……

陈大山 (打断)过去都不重要了,母亲你不要再为难父亲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姓朱,我就叫朱大山。谁都不准再喊我陈大山了。

朱有钱 (对着朱浩欣)瞧你那没有出息的样子!看看大山,当他知道有一个政治家父亲时是多么幸福!你反而身在福中不知福!(转向陈大山)还不赶紧把你妹妹扶下去,好好安慰下。

陈大山 (要扶起朱浩欣,兴奋)妹妹啊,赶紧起来,我们现在是兄妹了!

朱浩欣 (发疯的)你给我滚!

(朱浩然突然闯入。一把重重推开陈大山,扶起朱浩欣,紧紧抱住。)

朱浩然 欣欣,我可怜的妹妹!

朱浩欣 (哭得越猛)呜呜,哥哥!

朱浩然 别说了,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陈大山 哥,妹妹她受打击太大了。

朱浩然 住口!

陈大山 哥!

朱浩然 (冲上前给了陈大山两计耳光)滚出去!

(陈大山下。)

张染 浩然——

朱浩然 (指着张染)你也出去!

(张染下。)

朱有钱 (大怒,指着浩然)谁让你进来的!

陈大山 父亲!这都是你做的事情!都把欣欣伤害成什么样子了!

朱有钱 这难道还是什么坏事情吗?你又多了一个弟弟!

朱浩然 天呐!您居然还觉得这么光荣!

朱有钱 你这混蛋!我对你和欣欣还不够好吗?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姓朱吗!就是为了你和欣欣!当时他的抚养费我已经一次付清了!现在的财产都是你们俩的!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拥有一个政治家父亲更幸福!

朱浩然 您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情!让他远离了我可怜的欣欣!同时又保护了我们的财产!

朱有钱 赶紧把欣欣带回去,她会好的!等她嫁到胡家后,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朱浩然 您还要提这件事情吗?欣欣受得打击太大了,她需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朱有钱 那你得赶紧完成这门婚事,不能再拖了。

朱浩然 我是不会娶胡萌萌的,因为我喜欢的是梅娜娜,而且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个您应该知道。您早就应该从中退出了!

朱有钱 胡说八道!朱家与胡家的婚事是你能够做得了主的吗?

朱浩然 您是一个政治家,应该懂得婚姻自由的道理!

朱有钱 平民百姓才有婚姻自由,大家族里才没有呢!

朱浩然 您就是想干涉我们,目的是想得到梅娜娜!您要知道,即便您干涉成功,她也不会喜欢您的!她对您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是反感!

朱有钱 对我没有感情?

朱浩然 是的!

朱有钱 一个政治家?

朱浩然 是的!

朱有钱 笑话!院子里怎么这么吵,出去看看。

第四幕 第四场

【朱有钱,朱浩然,梅娜娜,梅想好,梨芬,医生,保镖等。

朱浩然 (惊喜)娜娜,你来了。

梅想好 公子,你看,娜娜非要走呢。

朱浩然 你先下去吧,等我喊你时你再进来。娜娜,咱们进去。

(梅想好不情愿地离开。)

梅娜娜 浩然,这种关系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让我无法接受。我要同时面对你们父子,而且我的父母还在你们家里工作。我的胸口好闷,我要离开这里!

朱浩然 想快点离开这里吗?那就进去挑明吧。如果这样仍然无法在一起,我们就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梅娜娜 那好!

(朱浩然拉着梅娜娜走进大厅。)

朱有钱 (惊喜)原来是你?

梅娜娜 正是我!

朱有钱 你来找我?

梅娜娜 不是我来找你,而是我们!

朱有钱 那么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了。

梅娜娜 不是我有话要对你说,而是我们有话要对你说!

朱有钱 在说之前,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份啦。

梅娜娜 当然,您(故意用您)可是一个政治家!

朱有钱 很好!(不屑地)那么,你——不对——应该是你们,可以说了!

梅娜娜 我和浩然是真心相爱的!而我,梅娜娜,您甚至可以把我看做一个妓女!对您,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丝毫不感兴趣!

朱有钱 天呐!你对一个政治家没有兴趣?

梅娜娜 是的,丝毫没有兴趣!但我对一件事情非常有兴趣。

朱有钱 (立刻表现得有兴趣)什么事情?

梅娜娜 您可是一个政治家,像恋爱、婚姻这类凡人才会去做的事情您怎么能去参与呢,您应该去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您应该去做一些更加高尚的事情!应该去做一些属于您这种身份的人才会去做的大事!这种凡人的生活根本就不是您这种人应该去追求的!

朱有钱 (受宠若惊)你也认为我是一个高尚的人吗?

梅娜娜 当然是,可是我并不喜欢那么高尚的人!

朱有钱 你?

梅娜娜 是的!

朱有钱 完了!完了!你们都有病!这个世界都是病态的!

梅娜娜 您不是喜欢滔滔不绝地说话吗?您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有钱 你们……啊!(恼羞成怒)我跟你们这群庸人无可奉告!

朱浩然 父亲,她说得已经已经够清楚了。那么现在,您不应该再来阻止我们。

朱有钱 混账!有你说话的份吗?

梅娜娜 你还想怎样?

朱有钱 你当真不会反悔?

梅娜娜 根本就没有任何让我反悔的理由!

朱有钱 你们是不会在一起的!你们都是疯子!

梅娜娜 那么,(拉起朱浩然的手)浩然,我们走吧!

朱有钱 (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给我站住!

(门开了,黎芬上,面色煞白。)

黎芬 先生,你们别胡闹了!

朱有钱 (在气头上)胡闹?

黎芬 (几乎要哭出来)造孽啊!娜娜是你的亲生女人!

朱有钱 (瞪大了眼睛)什么?!!

(朱有钱、朱浩然、梅娜娜同时长大了嘴,几乎要倒在地上。)

朱浩然 你说什么!

梅娜娜 妈!

朱有钱 你说娜娜是咱们的女儿?

黎芬 当然是啊!你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太大意了!

朱有钱 (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天底下哪有一个政治家得不到的爱情!原来是这样!原来娜娜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终于明白了,天底下哪有不爱慕一个伟大政治家的女人呢?如果有,她不是一个傻子,就是因为她跟这个政治家有血缘关系!我的心结终于打开了!现在舒服多了!哈哈!这个世界顿时变得明朗了!(环视四周)你们怎么都愣住了!浩然!娜娜!你们是怎么回事?

朱浩然 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朱有钱 你疯了!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妹妹!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梅娜娜 (指着朱有钱和黎芬)你们!

朱浩然 娜娜,我亲爱的娜娜!他们把我们害苦了!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哎,娜娜,你怎么倒在地上了,我要赶紧把你扶起来!哎,我也要倒下了!(自言自语)不行,我不要倒下,我还有可怜的欣欣和娜娜!我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我们还要相依为命!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我得挺住!我还要好好照顾我的两个妹妹!可怜的好妹妹!我要好好弥补她们受到的伤害!啊!老天爷!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朱有钱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可都是一个伟大政治家的儿女!

朱浩然 我才不是你的儿子!你这个不干不净的人!

朱有钱 什么?我是一个不干不净的人!你们这些无能无力的庸人!统统滚出这间屋子!统统从政治家的视线中消失!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了!走!走!统统出去!啊?怎么回事,我怎么看到门外有人在撞门?难道我眼花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想好破门而入,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冲上来,恶狠狠的砸在朱有钱的脑袋上。朱有钱嗷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保安甲、保安乙上来制服梅想好,并把他拖下去。)

朱有钱 啊?我的眼睛怎么一片模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清了?难道我的眼睛瞎了吗?医生!医生!赶紧把医生叫来!

(马师傅带着医生赶过来。)

医生 先生,您怎么样了?

朱有钱 (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医生 先生您能看到我吗,请您轻轻地睁开眼睛。

朱有钱 啊!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我的眼睛怎么了?

医生 您的眼睛在流血。您不要再挣扎了,这样对您的伤口很不利。

朱有钱 完了!完了!一个政治家就要变成一个盲人了!我的眼睛瞎了!我的眼睛瞎了!你们这群平庸之辈,谁授予你们碰我眼睛的权利!你们都不配围在这里看我!你们都滚!(伸出手指着)医生呢?医生在哪里?

医生 我在您面前。

朱有钱 我的眼睛瞎了!我完全看不到你!可是你的眼睛没有瞎!你能认得出我是一个政治家对吗!你不要否认,你应该能认识的!

医生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朱浩然 我。

医生 (向朱浩然耳语)他的眼睛问题倒不大,他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朱浩然 不是的,自从他的眼睛被伤后,他的精神好多了。

医生 让我来问问他。

朱浩然 问吧。

医生 先生,您还有意识吗?

朱有钱 当然。我可是一个政治家!

医生 您哪里疼?

朱有钱 政治家。

医生 您能看到我吗?

朱有钱 政治家。

医生 (转向朱浩然,轻声)先生疯啦!

朱浩然 他现在可比以前好多了!(跟医生耳语几句)你问问他吧。

医生 谁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政治家?

朱有钱 当然是我!

医生 可是您的眼睛恐怕是要看不到了!

朱有钱 完了!完了!这可是要被看笑话的!(指着周围)你们不准看我!统统不准看我!谁看我我就诅咒谁的眼睛瞎掉!

医生 其实您的眼睛是有办法治疗的。

朱有钱 赶紧治疗我的眼睛!赶紧给我治疗!

医生 您能配合我吗?

朱有钱 完全配合!世界上最伟大的政治家完全配合你!

医生 您的眼睛和政治家的头衔,您现在只能选择一样,您会选择什么呢?

朱有钱 (毫不犹豫地)眼睛!眼睛!如果连眼睛都没有了,其他的东西还有什么用!赶紧治疗我的眼睛!

医生 先生,其实您的眼睛并没有瞎。

朱有钱 那我为什么看不清东西?

医生 那是因为您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剧终

标签: 话剧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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