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现实主义电影文学剧本

叶公好鬼

夜幕中,黑色的比亚迪唐在崎岖的山道上疾驰。

叶公:亲爱的,工程款的事情搞定了?

朿蓉:搞定了。

叶公:你真行。要回多少?

朿蓉:你猜。

叶公伸出两个手指。

叶公:至少这个数。

朿蓉:小瞧我,这个!

朿蓉拿出银行卡在叶公的眼前晃了晃。

叶公:500万?你太伟大了。

朿蓉:看你乐的。这钱对你那么重要?

叶公:当然,公司可以开工了,师傅们也能有钱回家了。

朿蓉:说,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吧?

叶公:随你。

叶公说着,手已经落在朿蓉裙外裸露的大腿上。

朿蓉:你坏。

朿蓉嘴上说着,两腿却微微向外叉了叉,身体也顺势向下平躺了许多。

叶公会意地让手向她的裙中深入。

朿蓉呻吟起来。叶公的动作更加疯狂,朿蓉闭着眼睛身体疯狂扭动。

忽然,对向车道上一辆车开远光疾驶而来。

灯光照进车内,俩人惊恐地用手遮住脸。

朿蓉惊恐地看到了前方出现的崖壁,发出了临死前惊恐的尖叫。

叶公慌乱中本能地打一把方向,车向万丈深渊坠去。

叶公在医院病房的病床上睁开了眼。阳光很刺眼,他努力眨了好久,才在朦胧中看清了在他身边忙碌着的女护士的身影。

护士:你醒了?别动,我这就去叫医生。

叶公:我这是在哪儿?

护士:你出车祸了,这里是市医院的ICU病房里。

叶公想动动身体,但他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叶公:啊!好疼!

护士:叫你别动,你身上多处骨折,好不容易接好了,一动又错位了。

叶公:我家里人呢?

护士:都在,我叫他们进来。

护士走出病房。不一会,叶公的父母和妹妹走了进来。

叶母:哎哟,默默。你这是咋搞的嘛,咋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啦?

叶父:这次该长点心眼了吧?叫你开车慢点开车慢点。

叶公紧紧盯着躲在父母身后的妹妹。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

妹妹:哥是想问蓉儿姐的事情吧?

叶公点点头。母亲忙给女儿使眼色。但妹妹却哭出了声。

妹妹:蓉儿姐好着呢。

叶公一切都明白了,他的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

叶公:蓉儿没了!是我害了蓉儿。

叶父叹一口气,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叶母也揉着眼睛给儿子擦眼泪。

护士长带着科主任和叶公的主治医师来到病房。

护士长:家属可以出去了,我们要给病人会诊一下。

叶父、叶母和妹妹退出病房。病房的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了。

黄昏时分。一个月后,叶公伤愈出院。

在老牌子烧鸡店,叶公买了一只肥大的烧鸡让店家包好。

在特色蛋糕店,叶公买了精美的生日蛋糕和其它一些特色糕点。

在时尚鲜花店,叶公买了一捧最绚丽的鲜花。

叶公捧着鲜花,提着一大堆食物、饮料,还有一红一白两瓶酒走向自己的私家车。

叶公将物品装进私家车。

叶公开着私家车上路。

叶公开车在山路上行驶。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

黑沉沉的夜色像浓墨涂在了天际,山区风声飕飕,夜色让叶公开始感到了孤独。

虽然没有下雨,但有山溪顺崖壁流下,路上时不时会溅起一片水花。

叶公的车渐渐慢了下来,他发现眼前没有路了。

他将车停在一片荒草中。

几个黑乎乎的小窝棚蹲踞在小山坡上,有一棵光秃秃的树像一只巨大的枯手伸向天空。

叶公锁好车门,提着东西走上小山坡。

那些窝棚里没有灯光,像是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叶公走近一个窝棚,推开门打开手电,屋里没人,只有一个烧剩的花圈在门洞的夜风中簌簌抖动。

叶公:有人吗?

没有人答应。

忽然咔嚓一声霹雳,闪电的光将窝棚里照得透亮。

叶公的汗毛几乎倒竖起来,背上一片凉气。

漆黑的窝棚里忽然出现了两只眼睛,幽幽地像两只小灯泡,直直地瞪着叶公。

叶公将手机的电光射过去,一只长尾巴的小狐狸一声怪叫从窗洞里逃出。

叶公急忙从窝棚里转身而出。朴楞楞,一只猫头鹰从他的身后飞出,悄无声息地翱翔在夜空之中。

叶公慌不择路,向野地里跑去。

野地里有山溪流过,湿泥没过他的脚踝,连泥带水几乎将他的鞋子

沾掉。叶公只好原路返回,坐在一户窝棚前的石桌上,将肩上的东西放下,擦擦头上的汗水,想冷静冷静定定神。

突然,他看见远方有灯光,而且随风还能听到隐约的喧哗声。仔细看去,原来不远处还有几户窝棚。

叶公:呕,我的天,终于见到有人家了。

叶公重新将背包背在北上,向有灯光的方向走去。因为看到了人家,他的脚步轻快多了。

忽然他感觉到了异样,身后不远处好像有声音!

回头看,似乎隐约可见一点幽光,一闪一闪。

叶公加快脚步,那幽光也加快飘动,叶公放慢脚步,那幽光也随之放慢飘动。

叶公停下脚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从地下摸出一根枯树杈,准备一搏。

踢踏,踢踏,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来也是一个走夜路的行人,叼着一个烟袋,幽光就由此发出。

叶公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看夜空,只见天上的云彩裂出几道缝隙,月光从缝隙中漏出,远处的山峰显出淡淡的轮廓,如宣纸上一抹晕染。

叶公从树后站起身。

叶公:老人家,请问……。

诡异老头吓得跳了起来。

诡异老头:我的天,你吓死我了。

叶公:实在对不起,让您受惊了。

诡异老头:你是干什么的?这夜半三更的,你躲在这儿干嘛?

叶公:我想去石崖山公墓,在这儿迷路了,想跟您打听个道儿。

诡异老头:石崖山公墓,这黑灯瞎火的,你去那儿干嘛?

叶公:不瞒您说,我心爱的姑娘长眠在那里了。

诡异老头:是因为你的愚蠢出的事吧?

叶公:是的,全都怪我。今天是她亡故后的五七,也是她的生日,我想去祭奠祭奠她。

诡异老头:看不出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现在这种人不多了。

叶公:谢谢,承蒙夸奖。公墓离这里远吗?

诡异老头:远倒是不远,但这山洼里都是沟沟坎坎,如果不小心掉了下去,轻者受伤,重者丧命!

叶公:老人家给我指条路吧。

诡异老头:这里哪有人走的路?我带你过去吧。

叶公:那感情好,谢谢老人家了。

诡异老头:不谢。你一个人半夜里去墓地,就不怕碰上鬼?

叶公:不怕!我巴不得碰上鬼呢。

出片名《叶公好鬼》及演职人员字幕表。

诡异老头:真的?看来你是个不怕鬼的人。但喜好去见鬼的人却不多。为啥呢?

叶公:不瞒您说,我这个女朋友走得太急,好多事情没有了下落。

诡异老头停下了脚步。

诡异老头:什么事情?

叶公:工地上200多工友的饭碗靠着她呢,两位老人就这么个女儿,让我给害死了。我不能让师傅们饿肚子,必须承担起给两位老人养老送终的责任。

诡异老头:这样说嘛倒也近些情理,不然我为啥要帮你呢?

俩人走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石崖山公墓出现在眼前。

诡异老头:到了,你自己上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呢。

叶公:谢谢老人家,不知老人家住在哪里,改天我专程登门拜访。

诡异老头:不必了,又没帮什么大忙。当心鬼出来吓着你。

叶公:谢谢您提醒。既然我是来找鬼的,就不会怕鬼出来。

诡异老头: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那些鬼故事都是编出来吓人的,最可怕的还是人自己内心恐惧。当你能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这世上还有什么可怕呢?

叶公:老人家说得对。

诡异老头:告辞了。

叶公:老人家走好。

诡异老头的身影重新融进了夜色之中。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闪出。他头发上染着的一缕狐狸红格外引人注目。

黑影人:你为什么要帮他?

诡异老头:那钱本来就是他的。

黑影人:他的?现在谁弄到密码就是谁的。我大哥也需要这笔钱。

诡异老头:这个人是在行善,他要给工地上的师傅们发拖欠的薪水。

黑影人:我大哥的那些弟兄们也要活。

诡异老头:但那钱不是你大哥的。

黑影人:听着,我说是他的就是他的。

诡异老头:一人向善,无魔可挡。

黑影人:信不信?谁和我作对,我就能让他下地狱。

诡异老头:让谁下地狱,在这里可不见得由你说了算。

黑影人:那你就试试吧!

石崖山公墓的正门是汉白玉精工雕琢的,路边种植着松树和柏树。

叶公站在大门牌坊下面,

镜头里竟也有巍峨肃穆之感。叶公走进公墓大门。

山上起了雾,远一些的景物已经看不清了。

叶公背着行囊向公墓深处而去。

叶公经过一个四合院式的悼念大厅,大厅周围堆了好些花圈,显得既十分鲜艳,又丰满厚实。

夜风似乎隐约送来几声女人的笑声。

叶公站住脚步仔细听起来,那笑声却又立刻隐去了。

接着就有阴冷的小风吹过,卷起地面上的纸钱,贴在叶公的裤腿上。

叶公突然有点害怕,伸手揭下了纸钱,扔掉。

叶公向公墓的最深处走去,周围都是整齐的墓碑,惨白的石头在夜色中看上去真像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

叶公进入墓碑林中,那些墓碑与他如此接近,近得都可以看清楚墓碑上那些亡者的照片。

叶公停下脚步,他找到了朿蓉的墓碑。

此时此刻,月如冰轮,好大好美!

朿蓉的遗照是她的舞台照,在月亮的映照下,婀娜多姿、美丽动人!

遗照上的朿蓉飘了出来,那是在最佳服装设计大赛的颁奖晚会上,朿蓉身穿“****”定制款的藏蓝色长裙亮相,一出场就惊艳了全场!

蓝色薄纱款的曳地礼服,将朿蓉衬托得典雅婉约,犹如仙女下凡般的高贵!

朿蓉走红毯的气场十分震撼,只需小露一把事业线,她就毫不费力地走在了时尚前列。

朿蓉尽情地展示着她傲人的身材曲线!

亮点在于裙摆上的高开叉设计,搭配红色高跟鞋,红蓝撞色十分吸睛,让她尽显脱俗与自我。

叶公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器材穿梭于摄像师丛中,寻找着摄影的最佳审美角度。

朿蓉微笑着向他走来,他被她身上清新脱俗的气质所包围。

翩跹的裙摆,剪裁得体的长裙让朿蓉散发着迷人的优雅气质。

叶公不停地按下手中的快门,咔嚓咔嚓的响声不绝于耳。

一声山枭凄厉的鸣叫,将叶公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他用手擦了擦朿蓉遗照上的灰尘,无奈而又痛苦地叹了口气。

两滴不争气的眼泪竟然悄悄地挂上了他的脸颊。

叶公用矿泉水将朿蓉墓前的石几洗净,铺上朿蓉生前最喜爱的餐桌布,摆列上她最爱吃的老牌子烧鸡和带来的糕点。

叶公摆上鲜花,又倒上两杯红酒和两杯白酒。

叶公:蓉儿,今天是你的五七,你如果还没走就出来吧?

叶公撕下一条鸡腿供在朿蓉的遗照前。自己也扯下一条鸡腿吃起来。

叶公:我知道你最爱吃这家的烧鸡了,记得你曾说过,只要有扒鸡,生死何足惜?

叶公端起一杯酒。

叶公:你说每当你看到这种酒的红色,心里就会泛起用任何语言也无法表白的温馨。

叶公:蓉儿,出来吧。你知道思念一个人是多么痛苦吗?

叶公将手中的酒杯与石几上的酒杯碰了一下,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叶公捧起了墓碑前的那束鲜花。

叶公:这红色的是枫叶,绿色的是柳叶。但我的心早已经变成了枯黄,你何时才能领会到我无尽的创伤?

叶公又将面前的一大杯白酒端起。

叶公:阴阳相隔能否与你相见?魂牵梦萦增加我的思念,只盼此刻你能出现,好想你!你还好吗?

叶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给空杯重新斟满了酒。

叶公单腿跪在墓前,手抚着墓碑哽咽起来。

叶公:我的愚蠢如同吞噬了大地的黑暗。饿了我能不吃,困了我能不睡。但想你的时候不来看你我真的做不到。

叶公又端起一杯酒,与石几上的酒杯用力碰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叶公:我的心真的好痛?翻看手机我会本能地找有没有你的信息;拿起电话我会忍不住找有没有你的未接电话。我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我就会不停地微信你,拨打你的电话。

叶公又大口饮下手中端着的酒。

叶公:该死的,你出来啊。每天,我徘徊在我俩散步过的沙滩、草地,对着星星、月亮,对着孤灯,我声声呼唤着你!陷入痛苦难熬的思念之中。

叶公再次大口饮下手中端着的酒。

叶公: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你已经死了,空留我凝望曾经拥有过的爱,从此我就是这月光,夜夜陪你到天亮。

叶公已经陷入深深的醉意,但还是坚持着将空杯斟满了酒。

叶公:蓉儿,在和你做了698天的恋人后,我今天决定向你求

婚了。我要在这里搭一顶帐蓬与你同住,我要让你幸福得像花儿一样美丽!叶公又饮干手中的一杯酒后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在沉沉深夜中,叶公伏在朿蓉的墓前进入了沉醉的梦乡。

东方泛出鱼肚白,叶公酒醒了。

他睁开醉眼,眼前一片朦胧。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大快朵颐地吃着他供在墓前的食品,吓得他急忙又闭上了眼睛。

吃东西的声音轻快而又秀雅。

叶公眼前出现了他与朿蓉走进餐厅的情形。

叶公:想吃点什么?

朿蓉:还是家乡的扒鸡吧。

叶公:就知道你好这一口。

朿蓉:没办法,小时候欠着了,现在怎么也补不回来。

叶公要了扒鸡,又点了几盘小菜。

叶公:想喝点什么?

朿蓉:嗯?今天你想请我喝什么?

叶公:来两杯昆莫干红怎么样?

朿蓉:这是我的最爱。

菜齐了,叶公和朿蓉举起了酒杯。

朿蓉:谢谢。

朿蓉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本诗集放在桌上。叶公看到那是他写得《相思泪》。

叶公:想不到你会喜爱上这本小书。

朿蓉:怎么会不喜欢?这本书曾照亮了我所有的夜晚。那时,我以为你濒临天堂,却给我留下了一片残暴。读了这本书我才知道你的心有多痛,然后跟着这本书去感受你的心情。

叶公没有说话,只是夹起一只鸡腿放进朿蓉的盘中。朿蓉开心地吃起来,她吃得很秀雅,那种细嚼慢咽享受美味的品咂声让叶公很是陶醉。

叶公靠在朿蓉的墓碑上,那品咂声就在他耳边清晰地响着。他不敢睁眼,怕一睁眼就会打断了那美妙的声音。

叶公看着餐盘后的朿蓉,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朿蓉:看什么看?我的吃相很难看是吧?

叶公:从小我就喜欢看你吃东西。你吃什么都会让我看着香。

朿蓉:你也吃啊?别老看着。

叶公:我不吃,我是看着你吃香,自己一吃就味同嚼蜡了。

朿蓉:你在想啥?又有诗兴了?

叶公:是啊,日夜思念的人又回到了身边,就想让如水般的语言,淌成一条爱意融融的河,流向你的那方天空。

朿蓉:我也是,高中时就喜欢你写的作文。我最爱你写的那句:我情所系在冰川,源头伫望向江南。

叶公:高中?那时候我在你眼中算啥?一个为分数打拼的傻小子。而你,怀抱古筝,微雨蒙蒙,红颊青衣。

朿蓉:去去去,谁说你是傻小子了?其实,回到江南,我心中仍然只有你。当听说你又暗恋他人,一下就把我推进了地狱。

叶公:而你,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根本没有留意背后还有一只伤心的蝴蝶。

叶公听到吃食物的声音停了下来,他担心朿蓉要走,便急忙睁开了眼睛。

叶公:蓉儿别走!

但在他眼前出现的不是朿蓉,而是一个头发蓬乱却面容清秀的流浪女。

流浪女:啊,鬼!鬼!

叶公也吓了一跳。

叶公:什么人?

流浪女:鬼!鬼!

叶公:别喊了!我不是鬼,是人。

流浪女:人?人为什么半夜待在墓地里?

叶公:人为什么就不能半夜待在墓地里了?你不也是人吗?

流浪女:我不是人,我是鬼!

叶公:好了,别闹了。把东西拿着一边去吃吧。

流浪女高兴把供品收拾起来包好,还不忘撕下一条鸡腿递给叶公。

叶公:不要了,你都拿走吧。

流浪女高兴地连说谢谢。

流浪女一溜烟地跑走了。在她即将融进夜色时,叶公听到她的同伙在接应她。

同伙甲:这么多?太好了。

同伙乙:好香!好香!

同伙丙:快走,快走!

叶公听到那同伙乙的声音正是朿蓉,便急忙循声赶过去。

叶公:蓉儿?是你吗?

但万籁俱寂,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叶公心情沮丧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仰靠在墙角的沙发上,闭起眼情,将一只手遮在额头上,不想看任何东西。

一缕头发在他的鼻子尖上晃动着,让他感到奇痒难耐。

他一把抓住那只在他鼻尖上晃动头发的手。朿蓉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叶公:你真坏,搅了我的清梦。

朿蓉:大懒虫,一天就知道睡觉。

叶公:你不在,我不睡觉还能干啥?

朿蓉:咱们约定的两年期限快要到了,你爸爸该认我这个媳妇了吧?

叶公:想得美!那得让

我先亲够了再说。叶公伸出手去想抓住朿蓉,却把自己惊醒了。

他看到自己的指尖上挂着一缕朿蓉留下的头发。他翻身而起,把沙发上朿蓉留下的头发一丝丝收拾起来,仔细地看着。

有人敲门。

叶公:进来。

行政中心的副总刘泉走了进来。

刘泉:经理,公司出事了!

叶公: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

刘泉:是胡子佚联系的那批师傅,原来跟我们签了合同,当初查他们的资料,都是多年干工程的老手,在建筑行当里也颇有名声。我们这边就按最高月薪跟他们签了合同,然后就开始按他们要求备料了。

叶公:备料的资金是怎么解决的?

刘泉:当初因为资金不足全部是贷的款,本想尾款补足之后就能还贷款的。

叶公:料备齐了吗?

刘泉:备齐了。可由于我们没有预付他们的薪酬,再去联系他们却没有人再接电话,我们现在压了一大批钢材水泥,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叶公:贷款什么时候到期?

刘泉:已经到了,那些经销商都是朿蓉联系的,现在却一个都找不到,公司的资金链已经断了。

叶公:预付薪酬?那些干了半年还没拿到薪酬的师傅怎么样了?

刘泉:听说工程款已经拿到了,目前情绪还算稳定。

叶公:看来必须找到那张卡了。

刘泉:你说什么?

叶公:没说什么,你去休息吧,这事你不用管了。

刘泉:好吧。

叶公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根头发。

朿蓉:你拿头发做什么?

叶公:我想拿它们做一个手链,那样,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看看头发,就象你在我身边一样。

朿蓉:那我就给你多剪点。

朿蓉兴奋地剪下自己的一缕青丝,她和叶公一起认真地做成一个青丝手链,然后认真的把手链套在叶公的手腕上。

朿蓉:你会带多久?

叶公将朿蓉拥在怀里。

叶公:带到不爱你的时候。

朿蓉:你到什么时候会不爱我了?

叶公:估计70年吧。

朿蓉:就怕我活不到那时候。

叶公看着还带在手上的那个手链。

叶公:70年,就怕我也活不了那么久了。

午后,夏日的骄阳让叶公热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他站着等路过的长途汽车。

在他热得无比沮丧时,终于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叶公无力地爬上去找了个空位坐下。

车子开得不紧不慢,沿路的树木和建筑幽怨地往后倒去。

巴士一站一站地停靠,他已经忘记是在哪个地点出的车祸了,只能一站一站地探头张望。

忽然,他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小姑娘冷漠的声音。

小姑娘:车停下就该下车了。

叶公:你怎么知道?

小姑娘:到终点了。

叶公:哦。

车停了。叶公逃也似的冲了下去。

车开走了,但小姑娘和车上的人都没有下车。

叶公茫然地站在路边。忽然,他看到了弯道处的悬崖。

叶公眼前又闪出对向车道上一束强光。

灯光照进车内,叶公和朿蓉惊恐地用手遮住脸,朿蓉发出了临死前惊恐的尖叫。

叶公慌乱中本能地打一把方向,车向万丈深渊坠去。

叶公:没错,就是这里。

叶公跑到悬崖边,探头向黑黢黢悬崖下看去。

夕阳正在落下山崖,被车祸摧毁的树木七零八落挂在崖壁上,崖下不大的空地上,还有车祸留下的黝黑阴暗的痕迹。

叶公在悬崖边找到了一条小路,但这条路要到车祸现场还需要爬一处悬崖。

叶公爬了一段后,不敢再往上爬,因为他手能抓住的石头全都在摇动。

这时候他看见长途汽车上的那个小女孩出现在了他的上边。

小女孩尝试着要从上边下来拉他。

叶公:别下来,太危险!

小女孩:把手伸过来吧。

叶公想自己努力往上爬,但他手抓着的石头都掉了下去,他再去抓另外的石头,摇动得很凶,感觉全都要掉,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掉下去。

他的手被小女孩的手抓住了。

小女孩带着他向崖顶爬上去。他们爬了一段距离后,他觉得自己可以看见顶部了。

叶公努力抓住悬崖顶部的树,最终靠自己爬上去了。

小女孩:你到这里做什么?

叶公: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想应该是丢在这里了。

小姑娘:哦?你很需要它么?

叶公:是的。

小姑娘:一定要从这

个东西开始么?叶公:是的。

叶公低着头在草丛里焦燥地寻觅。

小姑娘则站在一块石板上看着叶公诡异地微笑着。

暮色开始四合。

叶公:小姑娘,天黑了,你该回家了。

但小姑娘早已经没有了身影。在一片寂静中,叶公坐在小姑娘站过的石板上,恐惧和疲乏使他全身麻木,不能动弹。

夜色苍茫,天上出现了星星,悬崖下的树丛越来越暗。

忽然,树林里出现一道手电光照来照去。

叶公:小姑娘,是你么?

但从黑暗中传来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的咳嗽声。

树枝摇动的声音从远处愈来愈近,灌木从里一阵骚动,不少忽明忽暗的光点消失在崖头。

那喘着渗人粗气、发出啃啃咳声的人影在步步逼近。

忽然传来几场猫头鹰的低鸣,叶公依靠在树上,不知道黑暗中靠近他的是什么样的危险。

中年汉子终于从丛林中走出来了。叶公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头发上的那道狐狸红戾气很重。

中年汉子把一件皮衣丢在地上,将怀里抱着的柴扔在地上。

黑幽幽的悬崖底部,篝火的光在皎洁的月光下欢快的跳跃着。

中年汉子:丛林有丛林的法则,夜晚野兽们虽然不敢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但对于突然出现的人类,它们在暗处观望之后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叶公:谢谢您,但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中年汉子:不是我要帮你,是有人让我来找一件东西。

叶公:什么东西?

中年汉子:不知道,说你正在找它。

叶公:你认识她?

中年汉子:谁?

叶公:那个小姑娘。

中年汉子:我不认识什么小姑娘。

欧、欧欧……!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悠长而诡异的吼叫,接着就从灌木丛中扑出几只硕大的流浪野狗。

野狗的身影在火光的边缘犹豫着,低下头嗅着地面的气味。

中年汉子缓缓站起身来,冷静的对视着几米外的一只巨大野狗。

那野狗长着锋利獠牙,冷漠的眼神透过火焰落在中年汉子身上。

野狗身子向后一压,后腿的肌肉收缩,一个飞跃,扑向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从火中拽出一枝燃烧着的树棒,迎着惨淡的月光,在野狗跃起的霎那刺向它的眼睛。

嗷……哦……。随着凌厉无比的吼叫,野狗扭头狠狠咬住了中年汉子的肩膀。

中年汉子在地上一滚,用着着火的树棒横扫在野狗的前腿上。

野狗受痛,夹起尾巴想走。但中年汉子身子一扭,一双巨掌扣在野狗背上,一声低吼便撕下一大块肉来。

叶公惊恐得不敢抬头。但他紧闭的眼睛却被血液糊满,不知道是野狗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中年汉子把火棒丢进火里。

中年汉子: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的东西既然丢了,那以后谁找到就归谁了。

说完他便一掌向叶公劈下,叶公一头栽在满是血浆的崖底。

叶公感到喉咙里有一丝甜意,他挣扎着吐出一口血痰,慢慢地试着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大亮了,昨晚的打斗他还厉厉在目,他站起身来,想找到地上的痕迹。但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叶公在地上认真的寻找着,他看到了地上有一片燃烧过的痕迹,但看痕迹,时间好象有段时间了。

忽然,小姑娘曾经站过的石板边露出的一个小硬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扑下身去,将那个小硬角扣了出来。

那是一张银行卡。

叶公眼前又出现了朿蓉晃动银行卡的情形。

叶公:亲爱的,工程款的事情搞定了?

朿蓉:搞定了。

叶公:你真行。多少?

朿蓉:你猜。

叶公伸出两个手指。

叶公:至少这个数。

朿蓉:小瞧我,这个!

朿蓉拿出银行卡在叶公的眼前晃了晃。

叶公:500万?你太伟大了。

叶公转动着身体向四周的丛林呼喊。

叶公:朿蓉,是你在帮我吗?朿蓉,你能出来见见我吗?

树林里,两位捡蘑菇的中年妇女叹一口气。

中年妇女甲:哎,这家伙,一个人也敢跑到这幽灵山谷过夜,真是不要命了!

中年妇女乙:都是为了钱啊!你没见他把银行卡攥在手里的那股高兴劲儿。

叶公蜷缩在气垫床里,像只老鼠一样躲在黑暗的地下室里。

叶公两手托着腮,一脸青灰苦涩。

刘泉来进来给他送吃的。

叶公:银行的情况怎

么样了?刘泉:昨天又派人来催还贷款了。这次来的两个人都不是善茬,耸拉着大长脸,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叶公:这窘迫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刘泉:更难的日子可能还在后面呢。今天上午,银行已经不留情面地把公司列入了失去信誉的黑名单。而咱们拖欠了半年薪酬的工友们,也派了代表在公司大楼前坐讨薪酬,据说区政府也要出面为他们讨说法了。

叶公从口袋里掏出了朿蓉的银行卡。

叶公:看来全部希望都要放在这张卡上了。

刘泉:卡找到了?

叶公:找到了。

刘泉:你真行!

叶公:我行什么?多亏有鬼帮忙。

刘泉:叶总你真逗,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鬼。

叶公:说了你也不信,真的是鬼。不然一切都不好解释。

刘泉:管他是不是鬼,卡找到了就好。

叶公:但现在也有麻烦。

刘泉:什么麻烦?

叶公:不知道密码。

刘泉:鬼没告诉你?

叶公:没有。

刘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鬼。

叶公:不要胡说。它们还是帮了大忙的。

刘泉:那为什么不告诉你密码?

叶公:卡是我自己在地上找到的,那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刘泉:走了?真不知道你都遇到了什么?

叶公:一言难尽。现在还是说说这密码怎么办吧?

刘泉:银行卡如果不知道密码,合理的继承人就要去公证处公证,然后银行才会受理处理。

叶公:这个肯定公证不了,我和朿蓉并没有登记结婚。

刘泉:那就一定要找到卡的密码了。

叶公:我这儿列了几个,你看能试一下吗?

刘泉:这个必须谨慎。如果取款密码连续6次输入错误就会被锁死。锁死后即使输入正确的密码也是无效的。

叶公:在ATM机上行吗?

刘泉:更不行了,在ATM机上输错3次卡就会被吞。虽然可以找工作人员取出磁卡,但需要身份证,同时还要输入正确密码。

叶公:那我们就申请挂失,然后进行密码重置。

刘泉:这个更没有操作性。密码重置需要账户本人携带有效身份证件到开户行办理密码挂失重置手续。

叶公:他人代办不可以吗?

刘泉:密码挂失业务可以由他人代办,但是挂失期满后的密码重置必须本人办理。

叶公:怎么这么麻烦?

刘泉:是很烦,但这也是保护持卡人的利益。

叶公:看来只能去找这张卡的密码了。

刘泉: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叶公:但怎么去找啊?

刘泉:要不,咱们还是去问问鬼?

叶公:问鬼?你以为鬼就那么好问?

刘泉:你不是能见到鬼吗?

叶公:我觉得是鬼,但他们真是鬼吗?

刘泉:不过,我倒有个问鬼的好办法。

叶公:什么办法?

刘泉:我也是听人说的,蟒公山上住着一个老道人,通灵。

叶公:这个我也听说过,但没见过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泉:管他是不是真的,去试试呗。

叶公:怎么试?

刘泉:听说他能根据你的要求找到你要找的鬼魂,你想知道什么让鬼魂告诉你就可以了。

叶公:你是说他能帮助我们找到朿蓉的鬼魂?

刘泉:只能这样去相信了。

叶公:好吧,只能这么干了。噢,对了,你让李洪亮、王强和我一起去吧。一个人,也还真他妈的吓人呐。

刘泉: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他俩。你不是喜欢见鬼吗?

叶公:那你跟我去试试?

刘泉:别、别,我胆子小。

深秋的蟒公山天高气爽,处处张扬着阳刚与强劲。

叶公在停车场停好车,李洪亮与王强展示着紧绷的肌肉,暴凸的青筋,结实的骨骼从车里出来。

俩人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更是让人感到整个山野都充溢着原始喷薄的野性,深蕴着激情澎湃的张力。

三人走上了山间小道。叶公走在李洪亮与王强的前面。随着习习秋风,片片黄叶飘落而下,给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的花地毯。

叶公:只言春色能娇物,不道秋霜更媚人。

李洪亮:叶总在说什么?

王强:不知道。

李洪亮:他不是在招鬼吧?

王强:亮哥,你别吓我!

李洪亮:吓你?一听说要去招鬼,我这小腿肚子就一直在抽筋。

王强:你才是小腿肚子,我从昨晚上起这小肚子就没有舒服过。

叶公:你们在嘀咕什么?

王强:没说什么。

叶公:你们是不敢去见鬼吧?

王强:有叶总在,我们不怕。

李洪亮:叶总不怕,我们就不怕。

王强:叶总,您老说见到鬼了,能说说鬼是啥样子的吗?

叶公:就跟咱们正常人一样啊。你们看前面。

李洪亮:什么?

沿着弯弯的山路向前看去,先是一簇零星的红叶点缀在青山间,再仔细看,一株高大的红枫树立在路边,那树的叶子太红了。给人一种血色黄昏的感叹。

叶公:那红叶真好看。

李洪亮:叶总,不带这么吓人的。

叶公:走,过去看看。

随着山路的延伸,大片大片的红叶扑面而来,红枫树下,那红叶竟大如锅盖,犹如一块块赤色红绸覆盖在大半个山上。

王强:太大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红叶。

李洪亮,叶总,咱们摘一片带回去吧。

叶公:别摘。

但他话音未落,李洪亮已经揪起了一片叶子。

一个俊俏的女子猛然间在红叶下站起身来。原来那红叶竟是她手里打着的一把红伞。

李洪亮吓得跌倒在地上,王强则猛然躲在了叶公身后。

王强:鬼!鬼!

俊俏女子:什么鬼?大白天哪有什么鬼!姐妹们起来吧,果然有人把咱们当成鬼了。

呼啦啦,那一片红叶齐刷刷站了起来,原来是一群成熟的乡间女子,对着傻傻楞住的三个人猎猎地挥动起了长长的红袖。

她们的着装以红色为主旋律,兼有深红的、橘红的、金黄的、浅黄的、橙色的、紫色的、绿色的点缀其中,好像上帝打翻了手中的调色板,浓墨重彩,色彩斑斓。

女子们舞动着红伞跳起舞来。

李洪亮和王强有点看傻了。

叶公:你们看够没有?咱们得走了。

王强:叶总,等等,再看一会儿,她们跳得真好看。

李洪亮:就是。这是什么舞?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叶公:走吧,还有正事呢。等回来时你们也在这里跳跳。

王强:真是一群奇怪的女子,能在这种地方翩翩起舞。

叶公拽着两个恋恋不舍的手下继续往山里走去。

蟒公山乾元道观像是一块未被开发的旅游景点,还保持着原始的生态面貌。

观里无人,三人绕到了观后,看到了古人修炼留下的老道洞。

老道洞中有泉水流出,在洞前形成一弯小湖。

暮色初上,小湖倒映着蟒公山的流光溢彩,让叶公等人仿佛置身于一幅水墨画中。

洞口上方的元符宫三个字是新写上去的,让人感觉到了人间烟火。

进到洞里,墙上挂满了书画,洋溢着向善、向美的浓浓气息。

叶公:洞主可在?

王强:洞主安好?

李洪亮:怎么没人?

叶公:别急,会不会出去了?

李洪亮:那我们等等。

三人在洞口的蒲团上坐下。

王强:叶总,等会老道来了,我们应该注意些什么?

叶公:一是和道士打招呼,不能用佛教的“合十”,而要用“拱手”。

王强:拱手?怎么拱?

叶公:就是两手抱拳,像我这样。

王强:会了。其它呢?

叶公:二是见了道士不得问寿,即不得问道士的年龄。

王强:为什么?

李洪亮:这还用问?他一张口就是三千岁,信不信吓死你。你知道他是人是鬼?

叶公:三是入门问禁,入乡随俗,如烧香的礼仪各地道观就习俗不同。烧错了香你可能就犯了大忌。

洞窟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咳声,将三人吓得跳了起来。

老道士:道友真是好神通,将道家礼数了解得如此透彻。

三人定睛回首,才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端坐着一位手拿拂尘,超然世外的道士。看他仙风道骨的形象,令人一见面就肃然起敬,平添想与他聊一聊的冲动。

叶公:大师一直在坐啊,刚才所言多有得罪了。

老道士:施主所言甚当,何言得罪。

李洪亮:太好了,师傅原谅咱们了。

王强:吓死我了,师傅,你不会不是人吧?

叶公:王强!怎么说话呢?

老道士:不知者不怪,别怕,我不是鬼。

李洪亮: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叶公:哼哈二将啊!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叶公回头看那道士,其眼睛迷离,似睁似闭,身后立两张旗幡,左书“入海能擒冤死鬼”,右书“上山敢拿前世魔”。

老道士: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王强:捉鬼。请师傅帮我们捉个鬼。

老道士:捉鬼?是野鬼还是家鬼?

李洪亮:家鬼家鬼,是我们自家的鬼。

老道士:是要绳捆还是符锁。

公:都不用都不用,见面问个事就好。老道士:那是请鬼,不是捉鬼。

叶公:是请鬼是请鬼,师傅能帮忙吗?

老道士睁圆眼看了看叶公,又看了看李洪亮和王强。

老道士:这个忙我帮不了。

王强:为什么?你不是干这个的吗?

叶公:大师,求求您了,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老道士:帮你可以,但只怕你没那个胆量。

叶公:这个我倒不怕。

老道士:那好,你先回去把你的两个膀子卸了,然后再来找我说话。

叶公:什么?

老道士:看来还是没有胆量。去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三人落魄地走在下山的路上。四顾一望,叶公发现他们正走在来时所见红衣女子们跳舞的地方。

三人站在大枫树下,那大枫树就长在悬崖边上。悬崖下是一条山溪,那山溪也不知流向何处,非常幽僻。悬崖最少有十几丈深,李洪亮看到他当时站的地方离悬崖边也就不到一米的样子。

王强来到崖边,借着月光小心往下看,可见崖底有一大堆枯骨,分辨不出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王强:是这棵大枫树吗?

李洪亮:应该是。幸亏当时叶总催我们走了,看样子,那帮鬼东西是想引诱我们跳崖摔死。

叶公:好了,别再往下看了。这一带是真正的荒山野岭,先找到回家的路再说吧。

王强:这里哪儿有什么路?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洪亮:别说话,听!

王强跳起来扑进叶公的怀里。

王强:听什么?

李洪亮:有水声。

三人果然听到隐约的哗哗水声。

李洪亮:水是往山下流的,循着水声走就能够走出山去。

三人绕过几棵参天的古树,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瀑布,瀑下有条叮咚流淌的山溪。

三人大喜,王强捧起泉水就大喝了几口。

王强:哇,真甜啊!

叶公和李洪亮也捧起水大喝越来。

三人喝饱了山溪水,便沿着山溪一路下山,午夜时分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山村。

那是一个古老的村庄,寒冷的山风,路边的荒草,村头村尾的老土坯屋。

他们忽然看到了一位被岁月浸浊、老态龙钟的老人,老人和蹲在火塘旁边的老黄狗构成了一幅静谧的山村景致。

叶公等人走进老土坯屋,在火塘边坐下。

脱落的墙壁,倒塌的屋顶,老人佝偻的背影映在土坯墙上。

老人:山里冷吧?

叶公:真冷!

老人:冷就烤烤。

叶公:好。

老人:你一个人?

叶公:不,还有两个伙伴。

老人:噢,还带着左膀右臂。

叶公:你说什么?

老人:我说你咋还带着左膀右臂?

叶公眼前忽然闪出画面。

老道士:帮你可以,但只怕你没那个胆量。

叶公:这个我倒不怕。

老道士:那好,你先回去把你的两个膀子卸了,然后再来找我说话。

叶公:什么?

老道士:看来还是没有胆量。去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叶公:你是说他们俩?

老人:莫非你还另有伙伴?

叶公:没了。

老人:那就应该是他们俩了。

叶公:明白了。不知道现在去是否还来得及?

老人:什么来得及来不及?

叶公:你知道的。

老人: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王强:这火怎么不热?

老人:捅捅,觉得冷就加柴。

叶公: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这么决定了。

李洪亮:决定什么了?叶总。

叶公:现在就回去找老道士。

王强:什么?这都啥时候了?

李洪亮:回去?我们这都到山口了,回去的路谁还走得动?

叶公:你们俩留这儿,我一个人去。

王强:这怎么行,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叶公:这事只能靠我自己,带着你们还真不行。

李洪亮:那我们怎么办?这深山野谷的。

老人:烤烤火天就亮了。

火光苍黄地映在老人布满褶皱的脸上,他眸子里射出的光透着阅尽世态的深邃和渴望有人陪伴的希冀。

叶公只身一人重新回到了乾元道观后面的老道洞。

黎明前的老道洞显得十分奇怪,有一粒豆油灯在狂风中摇曳,但总是能坚持不灭。

洞外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响,加上处在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叶公用手机照着进到洞里。见正前方供坛上有一些装供果的碗和没用过的檀香

,地上散落几把桃木剑。叶公: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师,您在吗?

没有人回应。叶公有些慌神,他觉得有股黑气蔓延回旋在自己的头顶。

啃啃。忽然有两声咳嗽,一松一弛若一把缺口的锯子切割着叶公的神经。

叶公:谁?

啃啃。又是两声。叶公这回听出,声音来自洞外。

叶公出到洞外,看到水池旁一个身披蓑衣的男子坐在枯老的木桩上,手持鱼竿,安安静静的垂钓。

叶公:大师,是您么?我已经把两个膀子卸了。您看能帮我了么?

男子抬起头来,看上去他年纪并不大,但声音却充斥着人生的沧桑。

男子:我不是大师,大师下山了。

叶公:大师下山了?何时能回?

男子:这可说不上,有时三五日,有时三五年。

叶公:这可怎么好?都怪我,冥顽不灵,把事情耽误了。

男子:你找大师何事?

叶公:请鬼。我想请大师帮我请个鬼,我有要事相问。

男子:请鬼?请什么鬼?

叶公:我的好友,死了,带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秘密。

男子:是银行卡的密码吧?

叶公:你怎么知道?

男子:一看就知道你是卡奴,和我一样。

叶公:我这张卡,上面可不是欠款,而是现款。

男子:那又能怎样?给你说说我的事吧,很久没有人听了。

叶公:不会太长吧?

男子:不长,但也不短。

叶公:我现在心急如焚。

男子:听听吧,反正你现在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事。

叶公:好吧,您捡重要的讲,天一亮我就要回去了。

男子:要不了那么久的。

叶公:那就好。

男子:曾几何时,存款人、地下钱庄和借款人三方组成的民间融资机器在我所在的小城里高速运行。

叶公:看来您曾在银行工作。

男子:果然是明白人,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叶公:我有一个朋友,09年到10年就是做你们的订单业务的,他负责把你们的银行贷款注入地下钱庄。

男子:是的,当时地下钱庄还贷非常及时。企业还贷一般都是三个月,但地下钱庄一般就是15天,当时算是非常优质的客户了。

叶公:难道你们就不怕其中有诈。

男子:干这种事哪儿有不怕的。现在看来当时还是重在追求业绩,结果就犯了几个很大的错误。

叶公:什么错误?

男子:因为手头贷款额度有限,面对巨大的地下钱庄市场,实在是杯水车薪。刚好这时候各大银行都开办起了信用卡业务。

叶公:您不会因此陷入信用卡恶意透支吧,这可属于信用卡诈骗犯罪的范围。

男子:因为地下钱庄规模很大,我们那个小城竟成了信用卡人均拥有量最高的城市。

叶公:这太可怕了。在我们那里,信用卡诈骗案十有八九都是恶意透支。

男子:我们那里也超过了八成。

叶公:你不会也身陷其中吧?

男子:我是被当作一个典型案例用来警示世人的。不到一年,我就因无力偿还近20万元的卡债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起诉,判处有期徒刑5年。

叶公:无力还债的“卡奴”其实都是弱势群体,倘若被举债压垮,便会发生很严重的道德风险。

男子:是啊!我父亲把卖房子的钱全放在银行卡上,准备替我还钱。但还没到家就被人给抢了。我父亲一气之下竟心肌梗塞,送到医院不治身亡。

叶公:你父亲难道没有给银行卡设置密码?

男子:设置了,但人死如灯灭,没有密码什么卡都是死卡。

叶公:跟我一样啊!你准备怎么办?

男子:这不听说乾元大师能请鬼,我就连夜来到这里求见大师。

叶公:你见到大师了?

男子:你以为大师那么好见?据说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真正见到他。

叶公:那怎么才能让他帮助你。

男子:去看大师留下的符签啊?

叶公:大师留的有符签?在哪儿?

男子:洞里的供台上。

叶公:供台上有符签?我怎么没有看到?

男子:我看到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刻上去的。都是些七言诗,对应着人们不同的需求。

叶公:有求数字的吗?

男子:有啊,我就是来求数字的。

叶公:你还记得吗?

男子:当然记得。缺衣少食庭前树,儿死妻散水中鱼;莫言世事多磨难,重九登高看飞雁。

叶公:这里没有一句诗是说到数字啊?

男子:我也是这么想的。百思不得其解。但那天深夜我突

然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梦中我看见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身穿藏蓝色“****”定制款长裙的女子。叶公:这种裙子我熟悉。

男子:她带着敌意地向我讨债。我见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欠她的钱呢?我问她是不是整错了,我不欠您的钱。

叶公:您真的没有见过她?

男子:从没见过。无论我怎样解释,她坚持我欠她的债,一直催我赶紧还债。

叶公: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男子:没有办法,我在争辩中告诉她,我身无分文,只有一张卡,卡号还让老爸带到坟墓里去了。

叶公:听到这话她有什么反映?

男子:没想到她竟吟出了这四句诗,还说这四句诗中有12 位数字,最后一位虽不在诗中也藏在诗中。但这是她的卡号,而不是我的。

叶公:她的卡号,这没有具体数字,别人怎能知道?

男子:醒来后我才知道是一场梦。房门关得好好的,梦中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叶公:这诗里有12位数字,真看不出。

男子:所以我来这水中钓鱼,就想看看这“儿死妻散水中鱼”是什么意思。

叶公:“儿死妻散水中鱼”?你等等,“儿死妻散”是不是2473?

男子:想不到还真让你悟到了,那就好。天要下雨了,你没带雨衣,快回吧。

叶公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整座山巅都已经充斥在雷电的肆虐下,令人忌惮。

但蓑衣男子仍安安静静持杆垂钓鱼池,那份安静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天亮了,叶公重新回到了那个神秘的小山村。

但小山村已经不是叶公印象中的模样了。低矮的山包一览无余,几块断成数段的石碑散布在山下。

走到半山腰,叶公看到有一座只剩西墙的小茅屋。叶公站在小茅屋前,可以看出这里曾住过人家。但是由于年久失修,如今遗留下来的就只剩一堵石墙和两个小土包了。

忽然,叶公听到有人在吃吃地笑。叶公寻声找去,在一间烟熏色的小土屋里,他看到了正在啃食牛粪饼的李洪亮和王强。

叶公:你们在干什么?

李洪亮:谢天谢地,您可回来了。

王强:叶总饿了吧?快来吃块饼。

叶公生气地在两人头上各重重地敲了一下。

叶公:吃什么饼?快睁开眼看看你们吃的是什么吧?

李洪亮吃得慢,他看看自己手里的牛粪饼,已经没有了一大半。而王强吃得快,他手里的牛粪饼已经所剩无几了。

俩人噁心地大吐起来。

王强:怎么回事?

叶公: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们呢。一定是在我走后你们动了什么邪念,让人家给算计了。

李洪亮:天大的冤枉啊!你走后我们什么都没干,就静静地守在老人家身边。那老人也太奇怪了,自你走后,他就不再说话,一动不动,甚至听不到他的喘息声。

王强:我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天亮起来的时候,我们被一阵歌声惊醒了。

出现画面。

晨曦中,两位绝色女子哼着歌儿,挎着小竹筐从乡间的小路上走来。

两绝色女子: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

她们一人长着细长的柳眉,一双美目勾魂摄魄,红唇娇艳欲滴。另一人则美得清丽绝俗,如丝绸般的黑色长发被微风轻轻吹动。

李洪亮和王强的目光完全被她们吸引住了。王强忍不住就打了一声口哨。

两绝色女子蹙了一下眉,那更使她们美丽的眼眸子流盼妩媚。

想不到她们竟回身向俩人招了招手。

李洪亮和王强哪里还能再坐得住。立刻跳起身来跑到俩女子身旁。

绝色女子甲: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可从没见过你们。

李洪亮:从山下。

绝色女子乙:到这儿找人?

王强:是的。

绝色女子乙:谁:

王强:老道洞的符元大师。

绝色女子乙:那可不好找。

李洪亮:两位姐姐能帮我们?

绝色女子甲:那得看你们怎么先帮我们了?

王强:两位姐姐只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

绝色女子乙:有什么做不到的,走吧,帮我们去捡蘑菇。

李洪亮、王强:好来!

山坡上长着很多蘑菇。李洪亮、王强跟在两位美女身后走上了一处矮山坡。绝色女子甲停了下来,开始小心翼翼的挖起一朵蘑菇。

绝色女子乙:别老站着,开始找蘑

菇哇。李洪亮和王强开始满地找蘑菇,但俩人却一朵也找不到。

绝色女子甲:真笨!两个大男人却连一朵也找不到。

李洪亮和王强一看,女子甲和女子乙手里都已经各拿了一大把蘑菇。

王强忽然很怪异地笑了一声。

绝色女子甲:你笑什么?

王强:我没笑什么。

绝色女子甲:你笑了,而且还是坏笑。

绝色女子乙:想起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王强:你们真想听?

两绝色女子:想听。

王强:那我可就说了。

绝色女子甲:说吧,卖什么关子?

王强:从前有一个小伙子,特别喜欢去草地上露宿。有一他正睡着,来了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就在他身边的草地上采蘑菇。她边采边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五颗,五颗,五颗,五颗……五颗。小姑娘那天采得手臂酸痛,最终却只采了四朵蘑菇就回家了。

绝色女子甲:后来呢?

王强:后来?没有什么后来呀?

绝色女子甲:怎么没有后来?第二天,小伙子又躺在那块草地上露宿。如他所料,采蘑菇的小姑娘又来了。但她这回带了一把小铲子。她同样边采边数,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五颗、五颗、五颗,六颗,七颗,八颗,九颗……。

绝色女子乙:看来你虽然缺衣少食,却从来不缺肉啊!

李洪亮:哈哈哈哈,灰色幽默啊。

叶公:缺衣少食?她是怎么数的?

王强: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五颗、五颗、五颗,六颗,七颗,八颗,九颗……。

叶公:2345、6789,缺1少10。

镜头闪出朿蓉在林间小路上咯咯地笑着跑着。叶公在后面追着。

朿蓉一个趔趄,叶公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叶公:你设的密码,总是高深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哇。

朿蓉:我设密码的诀窍就是掐头去尾,缺衣少食。你猜去吧。

朿蓉又奔跑越来。林间回响着朿蓉的笑声。

朿蓉:掐头去尾,缺衣少食。你猜去吧,你猜去吧。

王强:你说什么?

叶公:没说什么。后来呢?

王强:后来两个绝色女子就邀请我们去了她们家。

李洪亮和王强跟随两位女子到了一处古建筑的门口,环绕四周的芦苇随风舞动。

进到院里,虽然看上去有些残败,但大殿残存飞檐翘起,可见当年还是颇有气势的。

绝色女子乙:这里曾是大悲寺的主殿,但无人整修,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在院子东南角,一个石亭算是整个山上最完整的建筑。

两个绝色女子带着李洪亮和王强走过好几道断墙后才到达后院。

后院很像四合院,左右和前方有建筑,俩女子将他们让进了西房。

绝色女子乙:你们饿了吧,山里没啥好吃的,二位喝口水,吃块饼吧。

二人早已饥肠辘辘。便不停地点头称谢。

很快,绝色女子甲捧来两杯茶,那茶有点混浊,上面还浮着一层泡沫。绝色女子乙则端上了两块香酥大饼。

李洪亮和王强狼吞虎咽,俩女子却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抿着碗里自己煮的蘑菇汤。

叶公:吃饱喝足了?

李洪亮:呀!呸。谁知道给我们喝的又是啥东西呢?

王强:这俩女人是啥玩艺儿,凭什么害我们。

叶公:知足吧,对鬼神不敬,没有要你们的命就算不错了。

李洪亮:咱们赶紧出去吧,这里阴气挺重,说不定她们正看着我们。

王强:干嘛啊,别吓唬我们。

不远处传来陌生女子呼救声。

陌生女子:救命啊,有人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三人匆忙从小茅屋里冲出,还没跑出几步,三人就被脚下的两具女尸拌倒摔出好远。

王强惊恐地看着李洪亮,

王强:血、血。

李洪亮在自己脸上抹一把,整个儿变成了一张大血脸。

叶公爬起身来,他身上也沾满了泥土和血。

三人站起身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不远处一黑衣人带领十几名彪形大汉向他们气势汹汹走来。黑衣人头发上的一缕狐狸红显得十分招眼。

黑衣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三个歹徒往哪里跑?

王强:大哥,您误会了,不是我……我们。

黑衣人:看你们这一身血腥,不是你们,难道还有别人?

叶公:别楞着,快打110报警。

李洪亮:山里没信号。

叶公:那还不

快跑?三人拼了命地往山下跑去。

他们跑出一个山口,眼前忽然一亮。原来有几匹马静静地站在河边。马的影子映在清亮的水里,使一切都像是一个荒远的梦。

三人跃上马背,开始在草原上奔驰。

后面黑衣人也带领手下跳上马背追杀过来。

马群飞奔,铁蹄飒踏,震得山鸣谷响,天摇地动,如飙风掠过草原。

黑衣人挥舞着系有红绸的长鞭,一群彪形大汉时而狂吼,时而轻啸。

王强: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叶公:不着急,等一下太阳开始耀眼的时候,我们就转向东方,想毕他们不敢迎着太阳进行追击。

但后面的追来的人却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黑衣人和他的手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加快了速度。

黑衣人与叶公几次马首接马尾,都因为王强的成功干预而侥幸脱险。

叶公:王强,快去救洪亮吧,他的马好像不行了。

王强回头一看,李洪亮已经被几个壮汉团团围住。王强立即驱马向他们冲去。

王强:不怕死的你们就上吧,老子等的不耐烦了。

让叶公意想不到的是,那一群人竟然让王强给冲散了。三个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叶公:看到了吗?前面有条河。就算我们淹死在河里,也不能死在这群混蛋手里。

后面的黑衣人发现和叶公三人已经往河边去了,也一直向河边冲去。

黑衣人:快追,不能让他们上船。

河边有一处飘流景点。小河水质清澈见底,河床地势险峻峻峭。

由于天色还早,景点还不见游客,只见一溜橡皮船排在岸边。

叶公三人跳上一艘橡皮船。好在李洪亮是一个飘流高手,他操控着橡皮船的方向。

橡皮船一下子被拉入了湍急的水流,继而卷起了千层波浪,颇为惊险。

乱石嶙峋,落差层叠,刚刚越过激流,又马上卷进漩涡,险象环生。

黑衣人和他的手下也乘橡皮船追了上来。

彼此之间不时把水泼向对方,他们将手中的竹桨变成了“战斗”的武器。

水打在叶公的脸上,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有一条橡皮船与叶公他们并行在一起了。叶公操起桨一捅,再用船尾一撞,对方的船恰好被卡在两块石缝中间,看着他们搁浅在沙石上,叶公等人心里泛起一丝快意。

但叶公等人的船也被激流横冲到石头前面,动不了了。

他们使劲用船桨顶了石头半天,才让船又动了起来。

刚走出不远,又有人来袭击他们。叶公让李洪亮和王强向他们泼水,并用船尾撞向他们,一下又把他们的船撞翻了。

橡皮船到了一道瀑布前,叶公赶紧闭上眼睛,紧紧抓住两边扶手,船猛得一下撞上了一个大石头,橡皮船像坐滑梯一样滑了下去,紧接着又像旋涡一样旋转起来。

终于,橡皮船没能抗住激流的冲击翻掉了,叶公来不及闭上眼睛,水花一下子扑天盖地的涌来,他的脸上、头发上都是水。

叶公三人爬上河岸,回头一看,追逐他们的人也在纷纷爬上河岸。

王强:叶总快看,咱们的车。

叶公顺着王强的手看去,想不到他们竟歪打正着地来到了停着他们越野车的停车场。

叶公:快,上车。

越野车在山路上疾驰。车后则有3辆越野车在追逐。

车由王强开着,在一个弯道处,突然从身后窜出2辆车挡在他们前面

王强立刻刹住车并开着车向后倒退,但后面留着的那辆已经横在公路上,让他们无法后退。

见到叶公等人已经无路可逃,追逐上来的人很是得意。

忽然,一个诡异的声音从车的后座传来。

诡异老头:看来靠你们是逃不出去了,换个座位,让我来吧。

叶公:大爷,是您啊?您什么时候上来的。

诡异老头:该来的时候我自然要来的。

王强移到了副驾驶上,诡异老头似乎有腾挪功夫,一眨眼已经坐在了主驾驶位上。

诡异老头慢慢地启动着车子,观察了四周。前面两辆拦截着他们的车,中间有些空隙。但这个空隙,车身平着开无论如何是开不过去。

没想到诡异老头一起步车就飞了起来,就在三车将要相撞的时候,车却侧起了身,一眨眼就从那道夹缝之中穿了过去。

叶公等人吓得闭起了眼睛,等到他们睁开眼睛时,车子已经平稳地

飞驰在山路上了。但后面的车也毫不示弱地追了上来。

诡异老头看到那些人又追了上来,笑了笑。

诡异老头:既然这样,那就陪着他们好好玩玩吧,也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着真正的车技。

诡异老头开始蛇行,不时逆向行驶,后面一部车子因冲得太快而被他闪出了马路。

诡异老头开始加速,当后车也开始快起来后他立即踩刹车并把车停到路肩。后面两部车呼啸着与他们擦身而过,然后又双双冲进了对向车道,几乎与对向车道上的大货车连环相撞。

诡异老头将车停在一个小土堆前。

诡异老头:赶快上山,这里我顶着,找到最后一位密码,他们再强横也要玩完。

叶公:最后一个密码?它在哪儿?

诡异老头:重九登高看飞雁。

叶公:你一个人能顶住吗?

诡异老头:快去吧,帮你得到密码我就能重获生天。

叶公三人拨开草丛向山顶跑去。

诡异老头虽身手敏捷,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王强被追上的人掳去了。接着,李洪亮也被追上的人掳去了。

叶公冲上一个山坡。忽然,埋葬着朿蓉的石崖山公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白天的石崖山公墓和晚间的感觉完全不同。

上山的路一下变得很轻松,叶公和朿蓉选了一条无人行走的小路上山,秋风袭来,片片红叶随风飞舞。

朿蓉:好美!

叶公:你更美。

秋风吹乱了朿蓉的长发,叶公伸手抚摩她的头发。

朿蓉看到了叶公手腕上的青丝。

朿蓉:你怎么还带着呢?

叶公:我会一直带着。

朿蓉:你准备带到什么时候?

叶公:我们约好得啊!80年。

朿蓉笑得好甜,或许那种感觉叫做幸福。

俩人终于走到山顶,满山遍野的红叶,映红了朿蓉美丽的脸。

朿蓉:我好累,你要背着我下山。

叶公:好的,就想这样背你走一辈子。

朿蓉伏在叶公身上,秋风将红树叶吹的沙沙作响。

不知不觉中,叶公已经站在了朿蓉的墓前。

身后的打斗声渐行渐近。叶公抬头看天,天上并没有飞雁。

叶公又绕朿蓉的坟墓走了一圈,也不见什么飞雁。

打斗的声音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叶公欲迎上前去,他的脚腕子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叶公吓得一脚蹬开了那双抓着脚腕的手,不要命的往前跑去。跑出三四步后,他才敢回头望去。

叶公:呀!怎么是你?

叶公看到的正是先前偷吃烧鸡的那个面容清秀的流浪女。

流浪女:看,毛毛虫。

流浪女摊开手掌,她手心里攥着一把毛毛虫。

叶公:你攥着毛毛虫干什么?

流浪女:画画啊。你看,这里是山,这里是水。

流浪女用白石灰在朿蓉墓前的水泥路上,很流畅地画出了一副画。

流浪女:这里是天上的飞鸟。

流浪女将手里的毛毛虫放在画面上。那毛毛虫爬动越来,竟然像极了天上飞着的几只大雁。

叶公:天上飞的什么鸟?

流浪女:大雁啊,天上飞得是6只大雁。

叶公:九九登高看飞雁!最后一个数是6!

叶公从口袋里掏出碳素笔,在自己的手心里写出一组数字。2345678924736。

叶公:没错,就是这个,朿蓉最喜欢的设置密码方式。

叶公抬起头来,四周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李洪亮和王强互相搀扶着从小路上一瘸一拐地走上来。

叶公:怎么了?怎么一下这么安静?

王强:不知道,忽然间,那帮人就烟消云散了。

叶公:诡异老头呢?

李洪亮:诡异老头似乎大获全胜,狂笑着追下山去了。

叶公:果然是一念善动,百魔难侵。

王强:你说什么?

叶公:没说什么,以后你们会懂的。

飘雪的石崖山十分可爱,雪花给大地披上了银装。

暮色中叶公又带着老牌子烧鸡、特色糕点、一捧鲜花和红白两瓶酒坐在朿蓉墓前。

叶公:蓉儿,我知道你不会再出来了,但我还是想再来看看你。

叶公给酒杯斟满酒。

叶公:因为有你,工地的师傅们领了薪水,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叶公又撕下一条鸡腿供在朿蓉的像前。

叶公:因为有你,工地上的事情也都有了头绪,明年开春就可以大干了。

叶公把鲜花摆在朿蓉墓前的石桌上。

叶公:还记得吗?我们曾经是那

么浪漫地漫步在雪地中。朿蓉:你为什么喜欢雪?

叶公: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也喜欢。

叶公的鞋带开了,朿蓉跪在雪地上,认真的把他的鞋带系紧。

叶公摸着朿蓉的头。

叶公:我爱你。

朿蓉起身捏他的鼻子。

朿蓉:为什么爱我?

叶公: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朿蓉紧紧的抱住叶公,俩人长久地热吻。

雪地上留下了两行长长的脚印。

叶公把杯中酒浇在雪地上。

叶公:我们曾像两只幸福的小猫,沐浴在爱的雪地上。

叶公忽然捂着脸抽泣起来。

叶公:没有你,我怎么幸福?

叶公唱:喜欢你,不容易,不要等失去才珍惜。

主题曲起:

叶公唱:喜欢你,不容易,不要等失去才珍惜。

朿蓉唱:爱上你,不容易。不要等失去才珍惜。

叶公唱:放开你的手,我已没力气。人海茫茫才明白,寻觅到你不容易。

朿蓉唱:真心希望你,陪我到最后。转身之后才明白,幸福找回不容易。

二人合:

祝福你,祝福你,其实我已很感激。你熟悉的路口,永远有我在守候,我就相信我们会永远。

祝福你,祝福你,其实我已很感激。你许下的诺言,永远有我在倾听,我就相信我们会永远。

我就相信我们会永远。

我就相信我们会永远。

全剧终。

标签: 恐怖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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