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续集《黎明之后》第一集
《黎明之后》
剧本草稿
序幕:
字幕:“1948年,中国上空战云密布。国共两党秣兵厉马,为最后的决战排兵布阵。同时,双方的情报部门也展开了殊死的较量……”
旁白:“1948年9月16日凌晨,在上海,中共地下交通员C7被捕,随即叛变。”
(前剧回放:八局办公楼走廊中)
谭忠恕和齐佩林并肩急行。
齐佩林:“犯人秦佑天,中共江苏省委联络员,代号C7:”
谭忠恕:“人在哪儿?”
齐佩林:“亚新饭店”,
谭忠恕:“保卫措施怎么样?”
齐佩林:“滴水不漏,关键是我抓住他的消息现在谁都不知道。”
谭忠恕:“他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齐佩林:“他要给您指认一位打进咱们八局多年的中共卧底。”
谭忠恕止步愕然:“口供呢?”
齐佩林:“值班室。”
旁白:“情况万分危急,中共地下党员钱宇果断打出报警电话,并点火焚烧口供。”
(前剧回放:钱宇急拨电话:“快、出叛徒了,现关押在亚新饭店顶层套间,有四个警卫,你要小心,叛徒认识你。重复一遍,亚新饭店顶层套间。”钱宇点火烧口供;齐佩林冲进屋内,大喊:“卫兵”;钱宇服毒自尽。)
旁白:“孙大浦对钱宇打出的报警电话的追查和李伯涵在刺杀现场的精准分析,使谭忠恕确信在八局有一个隐藏很深的中共卧底,并且,杀手受了枪伤。”
(前剧回放:孙大浦调查钱宇打出的电话的镜头。)
孙大浦:“局长,钱宇打出的电话就是通过这台经过改装的非法接入的电话转接的,而这个号码在电话局是查不到的。您看,这个零件是关键,就是这个小东西,把这台电话机变成了一个中转站,它一定是转接到一部自动交换机,再从交换机呼叫那个需要通知的人。”
谭忠恕;“交换机呢?”
孙大浦;“已被人破坏,所以,那个电话也无法追查了。”
(镜头切换:八局会议室)
李伯涵对刺杀现场弹着点推论:“我仔细地看了现场,我觉得现场有些地方非常奇怪?”
谭忠恕;“说说吧。”
李伯涵走到黑板前,用粉笔画了一个小人儿,说:“这是开枪警卫死的位置,”他又画了一道墙和一个弹着点:“这是他临死之前打的那一枪,我站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距离也打了一枪,”他画了一条线,没有和那个弹着点相连:“我开的这一枪,子弹射入墙面的入射角和这颗子弹有三十五度的差距,这颗子弹的入射角,它的射击位置应该是在这儿,”他又画了一条虚线,与刚才画的那条线相交叉“而不是在这儿。另外,我开的这一枪的弹孔,要比这颗子弹深得多。我可以断定,死者开的这一枪,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物体而改变了方向。我查遍了整个房间,没有找着个弹着点。”
谭忠恕:“你的意思,这个弹着点在杀手身上?”
李伯涵:“对,我的结论是:这个杀手身上有枪伤。”
(镜头切换;刘新杰在现场开枪射击守卫和叛徒并负伤;在家中包扎伤口的镜头。)
旁白:“电话和枪伤,这是刘新杰的致命漏洞,他难以自圆其说。尽管他把电话推到马蔚然身上,把枪伤辩解为自己走火弄伤的,并把知情者也说成是马蔚然。他知道,马蔚然已安全撤离,谭忠恕无法查证。但即使如此,谭忠恕仍难以解除对他的怀疑。”
(前剧回放:刘新杰家)
孙大浦对齐佩林说:“16日凌晨的那个电话,本来是查不下去了,可李伯涵提醒了我,顺查没法查就逆查,所以,我把咱们几个的电话都翻了一遍,最后,那个电话就是打到这儿的。”孙大浦用手指着刘新杰家的电话。
齐佩林:“大浦,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千万别搞错啊!”
孙大浦:“我反反复复核查了好多遍,没有错嘛。”
(场景切换:周汉亭的酒吧前)
刘新杰:“枪伤是我自己走火弄的。”
孙大浦:“那体检你是怎么混过去的?”
刘新杰:“干嘛说是混过去的,马蔚然知道我是怎么受的伤。”
(场景切换:八局会议室)
谭忠恕、齐佩林和孙大浦在会议室的对话。
谭忠恕:“我们再说说那个电话和枪伤,10月16日大浦查到一个月前的那个凌晨,钱宇把电话打给了刘新杰,……是吗?”
孙大浦:“对,那天凌晨的那个电话确实是打到刘新杰家的,可据他自己辩解说,他那天早就睡了。而马蔚然那天也在他家,所以,电话有可能是马蔚然接的。”
谭忠恕:“马蔚然,这是无法证实的了。”
孙大浦:“但是同样也是有可能的呀。”
谭忠恕:“枪伤呢?”
孙大浦:“据他自己说,那是16号之前,他自己走火弄伤的。”
谭忠恕;:“他走火,谁知道?”
孙大浦:“他只告诉了马蔚然。”
谭忠恕::“又是马蔚然,又是无法证实。”
孙大浦:“但这一样是有可能啊。”
旁白:“老奸巨猾的谭忠恕,对刘新杰关于电话和枪伤的辩解当然不会相信,但孙大浦对枪伤现场的推论,引起了谭忠恕的警觉。”
(前剧回放:八局会议室)
孙大浦对刺杀现场推论:
孙大浦:“局长,关于这一点,我给您做一个推测,您看”他起身走到黑板前,用粉笔画了两个小人儿、一道墙和一个弹着点:“这是尸体的位置,这是李伯涵设定的枪手的位置。按照李伯涵的推论,子弹擦过枪手的身体变线打到了这个地方,如果子弹没有变线,”他将折线延长:“如果开枪的位置在这儿,那么子弹同样可以打到这个位置形成这一枪……那么,枪手身上未必有枪伤。”
旁白:“但是,仅凭孙大浦的推测,难以彻底消除谭忠恕对刘新杰的怀疑,如果谭忠恕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证明刘新杰的清白,那么,刘新杰依然面临着彻底暴露的巨大危险。
然而,就在刘新杰面临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水手凭借超人的智慧和令人敬仰的自我牺牲精神,挽救了面临崩溃的危局。他设下的反间计近乎完美,彻底颠覆了电话和枪伤这两个几乎置刘新杰于死地的铁证,将无情的利剑指向了李伯涵。”
(前剧回放:刘新杰听水手给他留下的录音;水手录制遗嘱的镜头;水手被捕的镜头;审讯室里,水手和谭忠恕对话的镜头一一闪过。)
谭忠恕问水手:“你准备给我答案吗?”
水手:“答案你不会喜欢,也不会感到太意外,这个人就是刘新杰。”
随后,水手喝水的镜头。谭忠恕、齐佩林、孙大浦目睹水手在他们面前突然死亡的惊恐的表情镜头。
(镜头切换:谭忠恕办公室)
谭忠恕、齐佩林、孙大浦的最后论证时的镜头;李伯涵被捆在椅子上惊恐的表情;丁三满腔杀气的镜头快速闪过。
谭忠恕:“水手指认刘新杰的最终目的,是要保护一个人,而这个人才是他的真正搭档。”
欧阳次长:“你指的这个人就是李伯涵?”
齐佩林:“对,就是他。”
欧阳秉耀惊呆了。
旁白:“水手的设计环环相扣,滴水不漏,谭忠恕、齐佩林和孙大浦的推论也精彩绝伦,而刘新杰的出现,让所有的推论分析都变成事实,似乎一切都按照水手的预想要实现了。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水手生前万万意料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前剧回放:丁三儿慢慢拿起李伯涵的手枪,朝自己胳膊打了一枪,之后他又拿起另一支自己的手枪,朝李伯涵连发三枪,李伯涵胸中三弹毙命。电话另一头,谭忠恕、欧阳秉耀、齐佩林和孙大浦面部惊愕。)
旁白:“丁三儿射杀李伯涵,绝不在水手的设想之中,而这一突发事件,几乎彻底葬送了水手精心布下的反间计,本已成胜局的形势,又突起波澜,刘新杰重新陷入极度危险的漩涡之中……”
(音乐起,本剧的重要和精彩镜头频频闪现,在激昂紧张的旋律中推出字幕:《黎明之后》)
字幕:第一集
接《黎明之前》结尾
在通往水手段海平墓地的路上,谭忠恕和刘新杰分乘两辆车,从段海平的墓地驶出,在一条岔路口上,谭忠恕和刘新杰的车一前一后停了下来,俩人分别坐在各自的车里,表情凝重,默默无语。
旁白:“谭忠恕在等待,等待刘新杰的最后决定,他将从刘新杰最后的这个选择中做出判断,从而再次验证他对刘新杰的真实身份的种种推测。”
刘新杰坐在车中沉思、犹豫。稍后,他稍微欠了欠帽子,向谭忠恕示意告别。谭忠恕面色凝重,低沉地说:“塞由那拉。”
刘新杰:“塞由那拉。”
刘新杰的汽车拐向另外一条路。
谭忠恕坐在车里,充满阴霾和痛苦的目光死死盯住刘新杰渐渐远去的汽车身影,心中再次默默念到:
旁白:“刘新杰,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枪林弹雨中拼杀的生死兄弟,你到底是谁?”
(场景切换:谭忠恕办公室,谭忠恕的回忆。)
(前剧回放:谭忠恕、齐佩林和孙大浦的最后推论已结束。谭忠恕、齐佩林、孙大浦分别看表。)
欧阳次长问:“你们还在等什么人吗?”
谭忠恕;“最后的证人;”
欧阳问:“谁?”
谭答:“刘新杰。只要他敢出现,那就证明他是清白的。”
恰在此时,刘新杰推门进来,向欧阳次长鞠躬,向谭忠恕敬礼。谭忠恕惊愕不已,感慨万千。齐佩林、孙大浦面露微笑,向他点头致敬。
(接前剧)
欧阳秉耀望着推门而进的刘新杰,呆呆地楞在那里。
旁白:“刘新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胆怯,他是那样的从容、镇定和自信。欧阳秉耀不得不相信刚才所有的推论,他默默的想,谭忠恕赢了。”
沉默片刻后,欧阳秉耀拿起他的手提包,望着屋内的人,沉重地说:“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随后,他拉开门,匆匆离去。
(镜头切换:谭忠恕的办公室。)
谭忠恕从书架上拿出红酒和四个酒杯,孙大浦赶紧上前开瓶、倒酒。4个杯子盛满后,谭忠恕端起酒杯,对刘新杰、齐佩林和孙大浦说:“来,庆祝一下吧!”
刘新杰、齐佩林和孙大浦举起了杯。
谭忠恕:“新杰能回来,证明了我们的所有推断。”他转向刘新杰说:“新杰呀,对不起啊,让你受苦了。”
刘新杰笑笑:“没事,这样不挺好嘛,这个结局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齐佩林一拍刘新杰的肩膀:“哎,臭小子,你预想的是什么结果?”
刘新杰顽皮地说:“东躲西藏,亡命天涯。最后被你活捉,或者被大浦,啪,”刘新杰以手比抢,指着自己的头:“一枪毙命。”
孙大浦赶紧摆摆手说:“哎哎,我可下不了手啊,要开枪的话,那也肯定是佩林呀!”
齐佩林风趣地说:“哎哎哎,你别净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我是敢开枪的人吗?”他回头冲着刘新杰,故作正经地说:“其实,我们的枪法都没你准,我们谁开枪都会打偏的,只有你不会打偏,没准呀,你把我们俩先撂倒了。”
四人哄笑。孙大浦又说:“其实我们谁开枪你都没事,只要不是那死猴脸开枪就行。”
众人再笑、饮酒。
谭忠恕一愣,问齐佩林:“哎,对了,刚才电话那头儿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齐佩林:“刚才我打电话问过了,丁三儿说李伯涵突然拔枪向他射击,打伤了他的胳膊。”
谭:“然后呢?”
齐:“丁三儿迫不得已开枪还击,击毙了李伯涵。”
谭忠恕大惊:“打死了?”
齐:“对,死了。”
谭:“尸体呢?”
齐:“还在你家。”
谭:“李伯涵没带人吗?”
齐:“带了两个,刚进你家门就被丁三儿干掉了。”
谭忠恕怒道:“娘希皮,我家成了刑场了。”
稍顿,谭忠恕凝视齐佩林,用怀疑的口吻问:“丁三儿打死李伯涵,是你安排的吧?”
齐佩林赶紧说:“不不不,绝对不是我安排的。您想啊,咱们这边这么多证据,足以把他证死了,他能不跑吗?所以,他才抢先开枪。”
谭忠恕以沉重的口气说:“这下麻烦了。”
孙大浦:“我看也没什么麻烦,咱们这么多证据,新杰也回来了,谁还能说什么?他死了倒干净。”
谭忠恕有些恼怒地说:“你呀,懂个屁。咱们对李伯涵的所有指控都只是推论,新杰回来也只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有李伯涵的口供和直接证据吗?”
齐佩林、孙大浦相视无语。此间,刘新杰始终注视着三人,沉默、思索。
稍后,谭忠恕叹了口气:“唉,今天先这样吧,新杰这几天东躲西藏的很累吧?”
刘新杰笑笑:“还好,找个地方睡觉呗。”
谭忠恕对刘新杰说:“佩林和大浦为了你的事,这几天没少下功夫。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吧。”
刘新杰冲齐佩林和孙大浦说了句英语:“thank you。”
齐佩林笑着说:“臭小子,改英语啦。”
谭忠恕转身刚要出门,突然想起什么,对齐佩林说:“让丁三儿赶紧把我家的尸体处理掉,晦气。看来今晚我真的要住旅馆了。”
(场景切换:八局办公楼门前)
谭、刘、齐、孙顺阶而下,各自走向自己的汽车。谭忠恕回头对刘新杰说:“新杰,你明天休息一天吧。”又对齐佩林和孙大浦说:“佩林、大浦明天过来,咱们把后面的事说说。”
齐佩林说:“好,局长早点休息。”
刘新杰对着谭忠恕,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行了个示意性的军礼,说:“塞由那拉。”
谭忠恕坐进车里,司机驾车离去。
齐佩林拉开车门,回头问孙大浦:“大浦,你去哪儿住啊?”
孙:“我还去新杰家住吧。”说着,朝刘新杰的车走去。
刘新杰问孙大浦:“干嘛去我家住?”
孙:“我那房子不是卖了吗?”
刘:“卖了?为什么?欠了赌债还是嫖资?”
孙大浦嘿嘿一笑,“不是,我老婆不是给弄到台湾了嘛,没钱她怎么活啊。”说着,拉开刘新杰的车门。刘新杰边开车门边说:“噢,你没钱就卖房子,拿我家当旅馆了。嗯,也行,”他一指孙大浦:“交房租啊。”
孙:“嘿、嘿、嘿‥…”
刘、孙向齐佩林挥手告别,两辆车分别驶去。
(场景切换,刘新杰家)
刘新杰打开房门,走进已十几天没回来过的家,孙大浦紧随其后。屋里乱七八糟的,孙大浦吃剩下的饭菜、碗筷,搞实验的器具乱堆在桌上。地下废纸、灰渣,掉落的书、笔到处都是;孙大浦的衣服,臭袜子等乱扔在沙发和椅子上。
刘新杰吃惊地望着屋里杂乱的景象,大声说:“我靠,大浦,你把我这家里糟蹋成什么样了,都他妈快成猪窝了。”
孙大浦不好意思地说:“这就收拾,这就收拾。”孙大浦边收拾屋子边说:“唉,这几天不是忙着论证嘛,哪有功夫收拾啊。”
刘:“论证什么?”
孙:“救你呗。”
刘新杰望着孙大浦,凝神沉思。
(镜头切换,一家宾馆的房间)
房间整洁舒适,灯光柔美温和。床、沙发、茶几洁净如新;洁白的床罩,暗棕色的地毯,橘黄色的窗帘,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屋内格外温馨。衣架上挂着一件军人的上衣,军裤、衬衣、衬裤等随便扔在床上。卫生间的灯亮着,里面传出“哗哗”的流水声。房间主人正在洗澡。
稍后,谭忠恕穿着浴衣从浴室中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向沙发走去。他把毛巾顺手搭在椅子背上,然后,疲惫不堪地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旁白:“近日来,谭忠恕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水手的被捕、审讯和对刘新杰的指认;刘新杰的出逃;妻儿、母亲的送别;八局的裁撤和自己的被撤职,以及齐佩林、孙大浦对整个案情的推论,这一切,搞得谭忠恕心力交瘁,筋疲力尽。而此时,他觉得自己要赢了,他的最大的心病——八局的卧底终于被清除了。那个最让他撕心裂肺的兄弟残杀的场面似乎可以避免了。”
谭忠恕靠在沙发上,思索着这一切。
(场景切换:刘新杰家)
房间已收拾干净,刘新杰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他也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稍后,孙大浦提着个木制餐盒推门进来,他把餐盒放在餐桌上,说:“还好,门口那家小餐馆没打烊,来,新杰,今晚咱俩好好喝几杯。”边说边把餐盒里的几样菜、一只烧鸡摆到桌子上。
刘新杰起身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向餐桌走去。
刘新杰:“这么多,你吃得了吗?”他看了看孙大浦的肚子,说:“大浦,你这肚子又大了啊!老谭又该让你减肥了。”
孙大浦笑着说:“管他呢,反正咱们在上海也呆不了几天了,说不定哪天一开战,怕连鸡屁股也吃不着了。”边说边倒酒,俩人举杯碰了一下,各抿了一口。孙大浦撕下一条鸡腿,大口嚼着,边吃边对刘新杰说:“新杰,来,吃。”
刘新杰拿起筷子,夹了几颗花生米吃,他望着孙大浦,等着他开口。
孙大浦咽下嘴里的鸡肉,说:“新杰,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当时我真怕你不敢回来,那就全完了,我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刘新杰:“我看到了报纸上老谭刊登的启示,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回来说清楚这一切,我心里没鬼,回来就回来呗,我怕什么?”稍顿,刘新杰又说:“不过,大浦,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孙大浦:“好,我详细跟你说说,咱先说水手被捕吧。”
刘:“嗯,你们是怎么抓住水手的?”
孙:“是我先发现线索的,之后我和佩林带人过去‥…”
(回放前剧:孙大浦的回忆。)
齐佩林和孙大浦悄悄摸到水手的最后一个据点门口,推门而入,水手端坐在发报机前,正在发报的镜头;审讯室里,水手和谭忠恕对话的镜头;水手对刘新杰的突然指认:“这个人就是刘新杰”;水手自尽的镜头。
(镜头切回刘新杰家)
刘新杰吃惊地问:“他死了?”
孙大浦:“死了。”
刘:“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孙:“开始我们谁也搞不清楚,后来我专门做了调查和实验,是这样……。”
(前剧回放:孙大浦的回忆。孙大浦做实验的镜头;在谭忠恕办公室里对水手自尽方式的论证。)
谭忠恕说:“他死的时候我们都是目击者,在他死之前出现了失明,这与高纯度的阿托品中毒的症状相吻合,这就是他的死因。……关于这一点,孙处长有过推论。大浦,说说吧。”
孙大浦拿起一个纸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单据,说:“这个是药品单据,这些是抓获段海平时发现的药品。消毒水、麻醉剂、还有盘尼西林等,消耗和剩下的,品种和数量全部都对得上号。除了两样东西,氢氧化铝和眼药水。……他从药店里拿走了大量的氢氧化铝和眼药水,这两种药和他的枪伤没有任何关系,可我们抓获他时,这两种药都不见了。眼药水的主要成份是阿托品,我相信,这个就是致死物。口服阿托品的致死量是80毫克,消失的眼药水共两打24瓶,也就是240CC,里面含有阿托品2.4克,相当于致死剂量的30倍。……次长,他的胃里一定有大量的氢氧化铝,可以推断,他把眼药水提纯,减小了体积。”
孙大浦拿出一个模子,说:“这个模子里有氢氧化铝的残渣,我用它做了一个东西。”他拿出一个药丸,说:“这个就是他服毒的方法,他是在被捕前,把这些药丸吞进了胃里。氢氧化铝能中和胃酸,药丸不但不溶解,还会在表面形成保护膜,只要他不吃不喝,这些东西就能在他胃里稳定地坚持十几个小时”。
欧阳秉耀问:“那,阿托品呢?”
孙大浦说:“高纯度的阿托品,就在这个药丸中心。我这些药丸,里面装的是红药水,一旦他大量喝水”他把药丸放进水杯中,杯中的水逐渐变红:“就会这样。高纯度的阿托品中毒会相继出现失明、眼压升高和心跳骤停,过程只需要十几秒钟。”
(镜头切回刘新杰家)
刘新杰表情凝重,孙大浦的叙述让他震惊。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孙大浦:“那个电话和我的枪伤,你们是怎么推论的?”
孙大浦:“是这样……
(回放前剧:孙大浦的回忆。谭忠恕办公室,谭忠恕、齐佩林和孙大浦对整个案情的推论镜头;)
齐佩林:“我们先从9月16日凌晨说起,欧阳次长,您对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清楚了吧?”
欧阳:“亚新饭店的刺杀案?档案我看过了,这不是刘新杰做的吗?有枪伤和电话两个铁证,没什么说的。”
齐:“好,我们今天就来探讨一下,有没有动摇这两个铁证的可能性。”
欧阳:“我知道,刘新杰做了狡辩,好,就算电话的问题可以赖在马蔚然身上,那枪伤呢?”
孙大浦:“次长,您手里的文件中有我写的报告。请看这边,这个就是现场的平面图。”
齐佩林:“第一个可能性,这个真正的杀手,知道刘新杰身上有枪伤,他杀了人以后,挪动了这具尸体,造成了这一枪擦过人体的假象。”
谭忠恕:“是什么人知道刘新杰身上有伤?”
孙大浦:“马蔚然。”
欧阳:“不还是马蔚然吗?不还是死无对证吗?”
齐佩林:“还有个可能性,马蔚然也许有个合伙人?”
孙大浦放马蔚然和李伯涵在八局办公楼楼道的录音:
李伯涵:“老马,刚才他们都议论什么了?”
马蔚然:“别误会,伯涵,真的没什么,大家发点牢骚也是正常的。”
李伯涵:“我们呢,是说好了的,你看我总不在局里,你得帮着我盯着我的后面。”
谭忠恕:“这是谁呀?这是李伯涵吧。”
(镜头切回到刘新杰家)
刘新杰:“齐佩林对刺杀现场的弹道分析很高明啊。”
孙大浦:“这是我先向局长提出来的。”
刘新杰:“你先提出来的?”他冲孙大浦一伸大拇指:“高。”
孙大浦咧嘴一笑。
刘:“哎,大浦,我原先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严谨的逻辑思维呢?”
孙大浦得意地说:“那当然,你以为呢?”
稍顿,刘新杰又问:“哎,你什么时候录得马蔚然和李伯涵的谈话?”
孙:“那早了。”
刘:“在哪儿录得?”
孙:“就在局里呀。他俩在走廊悄悄说话,我在屋里就给他们录上了。”
刘:“走廊里说话你都能听到?”
孙:“那当然。我跟你说啊,除了局长办公室,在咱局里,谁在那儿说话我都能听到。我想听谁就听谁,想录谁就录谁。”
刘新杰用筷子指着孙大浦,咬牙切齿地说:“你小子,你……”
停了一会儿,刘新杰又说:“一个录音,只能证明他俩关系不错,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
孙:“佩林在马蔚然家抄出一大堆吗啡处方;还有,马蔚然逃走之前,还给李伯涵留下一把钥匙。丁三儿拿这把钥匙在一个保险柜取出一个盒子,里面全是吗啡。”
刘:“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孙:“你听我接着说呀……”
(前剧回放:孙大浦的回忆。谭忠恕家,李伯涵被捆在椅子上,他对电话那头对他的指控企图辩解,丁三阴着脸,举枪瞄准李伯涵,威胁他不许说话。)
(前剧回放:谭忠恕办公室)
谭忠恕:“既然李伯涵不需要说什么的话,我补充一下吧。关于那个杀手身上的枪伤,一开始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到了最后,是李伯涵提醒了我。”
齐:“李伯涵接替沈明铮,继续在第八局卧底,他完全有条件制造亚新饭店的血案,而且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刘新杰。同时,他在抓捕水手的行动中屡次失败,而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他自己手上。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水手最值得为他牺牲的一点,是他手里掌握着木马计划,这是一支比水手组织更庞大、更强有力的地下军团。这才是李伯涵真正的价值所在。而对于咱们,却是最大的威胁。”
欧阳:“什么意思,你们是说,连木马计划都不能信任了吗?”
谭:“一切都被污染了,这个木马计划失败了……。”
(镜头切回到刘新杰家)
刘新杰沉思片刻,缓缓地说:“佩林的推论很精彩,可是,老谭刚才说得对,丁三儿把李伯涵干掉了,会有麻烦的。”
孙大浦:“管他呐,反正那死猴脸也不能辩解了,谁又能推翻这一切呢?来,再喝点。”
刘新杰摆摆手说:“算了,我有点困了。”
(镜头切换:月亮当空,满天星光,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中。)
(镜头切换:刘新杰家的卧室内)
刘新杰躺在床上,尽管他已非常疲劳,但仍然难以入睡。
旁白:“刘新杰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被段海平超人的智慧和博大的自我牺牲精神深深地震撼了。他明白,水手牺牲自己,完全是为了保护他,而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完成上级交给他和水手的任务呢?谭忠恕对木马计划失去了信心,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但是,李伯涵被击毙,表面上看起来已死无对证,但刘新杰心里还是涌起一层隐忧。齐佩林和孙大浦的推论,能够彻底推翻指向他的铁证吗?刘新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大意,或许,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
一阵疲惫袭来,刘新杰渐渐闭上双眼。
窗外渐起微风,远处隐隐响起雷声。屋内死一般的沉静。
突然,刘新杰的房门无声的慢慢打开,一个黑影毫无声息的悄悄走进来,手里提一把手枪。
(镜头切换:夜色下,水手站在一棵大树后面,急切地喊叫,但刘新杰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镜头切换:刘新杰家里,)
那个黑影离刘新杰越来越近,枪口一直指着他。突然,一个炸雷响起,雪白的闪电照亮了那个黑影的脸,那个人是——李伯涵。
刘新杰猛地坐起,手伸向枕下,抓起了手枪。但,这却是个梦。可是,它又预示着什么呢?
(场景切换:第二天早晨、城市鸟瞰)
清晨,初升的太阳照在黄埔江上,整个城市仿佛被涂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显得分外妖娆。然而,可悲的是,不久后,这座美丽的城市将被无情的战火所笼罩。
(场景切换:刘新杰家的卧室)
天刚一亮,刘新杰就醒了,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战火的洗礼和卧底的磨练使他变得分外警觉,就连在睡梦中一丝微小的动静也会把他惊醒。昨晚他睡得并不好,噩梦的惊醒和孙大浦的鼾声搅得他心烦意乱。
刘新杰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披衣下床,走到门口,拉开卧室的门。沙发上,孙大浦依然在酣睡,此起彼伏的鼾声并无节奏,一点儿也不悦耳。刘新杰盯住孙大浦沉睡的身躯,默想:这家伙要一直在我家住着,我不可能干成任何事。但是,用什么招儿把他支走而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呢?他盯着孙大浦看了好一阵儿,然后,慢慢转过身体,缓缓地朝床边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站定,又猛地回头盯着孙大浦看,脑海里快速闪现着孙大浦的音容笑貌。
(镜头切换:孙大浦率真的话语;憨直的笑容;精湛的业务技能;执着的工作态度;对谭忠恕的愚忠和对刘新杰的深厚友情的镜头一一闪过。)
旁白:“一个大胆的、甚至是冒险的念头在刘新杰的脑海中闪现,能否……。
在刘新杰心中,一个新的计划逐渐形成了。”
(场景切换:八局办公楼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驶入,车停稳后,谭忠恕身着军装,手提公文包从车里下来,向楼内走去。
(场景切换:八局办公楼二楼走廊)
在楼道里,谭忠恕看见丁三儿刚走进医务室的门,他快步赶了上去。
(场景切换:医务室内),
护士把丁三儿昨晚自己包扎的绷带慢慢解下,露出了丁三儿臂上的枪伤。一个男军医弯下腰,仔细检查丁三儿的伤情。
谭忠恕走进医务室。护士看见了他,叫道:“局长”。
丁三儿和王医生同时抬起头,丁三儿欲站起,谭忠恕用手示意他坐下。
“伤的重吗?”谭忠恕问,
丁三儿:“没事”,
王医生:“还好,没伤着骨头。”
谭忠恕俯身细看丁三儿的伤口,眉头微微一皱。
(镜头特写:丁三儿的伤口),
旁白:“凭着多年来在战场上的拼杀经验,谭忠恕一眼就看出,这一枪是在距丁三儿极近的距离开的火。”
谭忠恕缓缓直起身,充满疑问的眼神从丁三儿的脸上扫过。他轻轻拍拍丁三儿的肩膀,柔声说:“好好养伤吧。”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场景切换:谭忠恕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的门口,女秘书姜晓丽起立说:“局长早!”
谭忠恕边往办公桌前走,边问:“齐佩林到了吗?”,
姜:“到了,我刚才看见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谭:“请他马上过来。”
姜:“是。”
姜晓丽坐下拨打内线电话。
谭忠恕走进办公室,端坐在办公桌后,凝神沉思,眉头越皱越紧。
齐佩林喜洋洋的走进谭忠恕的办公室,问:“局长,昨晚上睡得好吗?”,
谭忠恕没有答话。齐佩林望着谭忠恕紧锁的眉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片刻,谭忠恕问:“你早上看见丁三儿啦?”
齐:“看见了。噢,我问了他,您家里已经处理干净了。”
谭:“尸体呢?”
齐:“埋了。”
谭:“埋哪了?”
齐:“这我没问。”
谭忠恕瞟了一眼齐佩林,又问:“丁三儿的伤口你看见没有?”
齐:“没看见。早上我看见他的胳膊包扎的不太规整,一问,是他昨晚自己处理的,我让他上医务室了。”
齐佩林看着谭忠恕阴沉的脸,问:“怎么了?”
谭忠恕用怀疑的口吻,再次质问齐佩林:“丁三儿打死李伯涵,真的不是你安排的?”
齐佩林急切地说:“真的不是。事先我叮嘱丁三儿,把李伯涵控制住就行了,等咱们这边儿都搞定了,再把李伯涵押回来审讯。可谁知,李伯涵会突然开枪呢?”稍后,他又说:”不过,这更证明了李伯涵就是那个卧底,他一看要完蛋了,得逃命呀,所以,他才抢先开枪,情理之中嘛。”
谭忠恕突然抬起右手比做枪,对着自己的左臂约10公分的距离,说:“李伯涵能这样对丁三儿开枪吗?”
齐佩林怔住,问:“什么意思?”
谭:“我刚才察看了丁三儿的伤口,这一枪是在极近的距离上造成的。”
齐:“您的意思是,丁三儿是自伤?”
谭忠恕点点头。齐佩林也陷入沉思。
稍后,谭忠恕用沉重的口气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佩林边思索边缓缓地说:“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解释为丁三儿在报复。丁三儿帮李伯涵干了那么多事,完事后李伯涵却要干掉他。丁三儿又是个报复心极强的家伙,他恨透了李伯涵。当他听到我们这边所有的推论都指向李伯涵时,他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所以,他才……。”
谭:“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啊。”
齐:“要不要审讯丁三儿?”
谭忠恕摇摇头,反问:“他会承认吗?”
齐:“也是,那小子嘴硬着呢,肯定死不认账。再扯出点别的什么事,反而更麻烦了。”
谭忠恕叹了口气:“唉,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他自伤的事,只有咱俩知道。”
齐:“那当然。”
俩人沉默了一阵。齐佩林说:“局长,我看还是让丁三儿赶紧消失吧?”
谭忠恕抬起头,盯着齐佩林,问:“怎么消失?”
齐佩林望着谭忠恕质疑的目光,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说:“噢,是这样,丁三儿曾跟我说,咱们这儿完事后,他想去香港谋生,我觉得,不如让他赶紧走了得了,省得麻烦。要有人追查起来,就说他畏罪潜逃,也说的过去。”
谭忠恕想了想,说:“好,就这样,你去帮他办。”
齐:“好,我去办。”
谭:“越快越好。”
齐:“明白。”
齐佩林转身走了几步,被谭忠恕叫住:“等等。”
齐佩林止步,望着谭忠恕。谭忠恕起身走到齐佩林身边,低声说:“抽空儿,你到埋李伯涵的地方看看,别有什么漏洞。”
齐佩林点点头,说:“明白。”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谭忠恕站在原地,又沉思起来。
(场景切换:八局办公楼外景,随即切到二楼楼梯上)
孙大浦急匆匆的上楼,边走边擦汗。在拐弯处,迎头碰上齐佩林。
齐:“你小子怎么才来?昨晚又睡得跟死猪是的吧。”
孙:“昨晚跟新杰聊得太晚了。”
齐:“都聊什么了?”
孙:“最近这些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得跟他说清楚呀?”
齐笑笑:“哦,也是。”
孙:“哎,局长到了嘛?”
齐:“早到了,在办公室呢,你快去吧。”
孙:“好。”
孙大浦向谭忠恕办公室快步走去。齐佩林则走进医务室。
(镜头切换:谭忠恕办公室)
孙大浦快步走进谭忠恕的办公室,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局长。”
谭忠恕抬眼看了一眼孙大浦,说:“昨天晚上和新杰聊得太晚了?”
孙:“是。”
谭:“都告诉他了?”
孙:“都跟他说清楚了。”
谭:“他怎么说?”
孙:“他也担心李伯涵死了,上面会追查的。其实,局长,这件事您没必要太担心,李……。”
“好了,”谭忠恕打断孙大浦:“这件事不说了。”稍顿,谭问孙:“新杰没跟你说,这些天他躲到哪儿了?”
孙:“说了,在A区的一个居民家里。这小子半夜敲人家窗户,没反应,他就弄开窗户钻了进去。这家人好像出远门了,所以,他在人家里猫了好几天。”
谭忠恕笑笑:“他倒会找地方。”
停了一会儿,谭忠恕问:“段海平的遗体还在陆军医院吗?”
孙:“还在哪儿。医院催了两次,要不我去把他埋了吧。”
谭忠恕摆摆手,“还是让新杰去处理吧。虽然段海平指认了他,可新杰跟段海平接触最多,还是让新杰送送他吧。哎,新杰呢?”
孙:“还在家里睡觉。”
谭:“是啊,他太累了。”
稍顿,孙大浦问:“局长,咱们下面干什么?”
谭:“你把昨晚所有的录音和档案资料,包括我家那头的录音,全部封存。李伯涵不是辩解了几句吗?你再写份详细的报告,全部资料由你亲自保管。”
孙:“是。”
这时,姜晓丽进来报告:“局长,总局来电话,通知您马上去开会。”
谭忠恕看了看孙大浦说:“麻烦来了。”随后,他起身整装。
(场景切换:当天上午,刘新杰家)
刘新杰已起床,洗漱完毕,他穿着睡衣,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在反复思索着他的新计划。
(场景切换:刘新杰居住的楼外街景,镜头从刘新杰家的窗户,楼门口、马路一一扫过,摇向刘新杰家对面的一座楼。楼被缓缓拉近,最后,定格在一扇被窗帘严严遮住的窗户上。)
(场景切换:刘新杰家对面的那间屋内)
屋内光线很暗,有两个人的背影出现在镜头中。那两个人面向窗口,其中一人用望远镜透过厚厚的窗帘的小缝,在密切观察着对面屋内的刘新杰。从望远镜内清晰地看到,刘新杰在屋内来回踱步。另一个人,仿佛着一身黑色衣服,背着手,站在拿望远镜的人的背后。
一个低沉的声音问:“孙大浦走了?”
拿望远镜的人:“走了,周围没什么异常情况。”
背手的人:“好,你去吧。”
“是,”那人放下望远镜,转身出去了。
(场景切换:一处小山坡下,有两座新坟,四周树木茂密,较为隐蔽)
齐佩林、丁三儿、还有两个拿铁锨的农民站在坟前。齐佩林环顾四周,说:“地方倒挺隐蔽。”
丁三儿左臂缠着绷带,说:“昨晚上黑灯瞎火的,能找着这么个地儿就不错了。”
齐佩林指着两座坟,问丁三儿:“都是谁?”
丁三儿指着一座坟说:“这是李伯涵,那个是那两个人。”
齐佩林指着李伯涵的坟说:“挖开。”
丁三儿斜眼瞟着齐佩林,对两个农民说:“挖。”
坟被挖开,尸体蜷缩着,侧躺在土里。衣服、鞋子、手表都是李伯涵的,消瘦的脸上血肉模糊,鼻子左侧有一弹孔,显然这是最致命的一枪。胸部还有两处弹孔,鲜血淋漓。
(镜头特写:死者的脸部和手腕,腕上带着手表,表已停,时针停在3点.)
齐佩林捂着鼻子,侧身匆匆看了看,然后挥挥手,示意埋上。两个农民随即上前掩埋。
(镜头切换:离坟地不远处的汽车里)
齐佩林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丁三儿,说:“这里面是钱和明天的船票,护照明天早晨我派人直接给你送到码头。你走的越远越好。记住,永远不要回来。”
丁三儿掂了掂信封,诡异地笑了笑,说:“放心,齐处长,咱们不会再见面了。”
(场景切换:刘新杰家)
字幕:上午九点
刘新杰穿着那件睡衣,在厅里踱了一会儿步,然后回到卧室,仰面靠在被子上沉思。
突然,他听到敲门声:“咚咚咚,”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刘新杰忽地一下坐起,快速从枕头下摸出手枪,推弹上膛。他轻轻走到门前,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咚咚咚”,又传来三声。
刘新杰问:“谁呀?”
外面无人应答。刘新杰闪身躲在门的左侧,做好战斗准备。忽然,他看见一张折叠的纸从门的下边塞进来。他轻轻绕到门的右边,右手持枪,左手握住门把手。稍顿,猛地拉开门,同时枪已指向门外。
走廊里空无一人。刘新杰快步跑到楼梯口,向下一望,也没人。他迅速返回屋里,关上门,快步跑到窗户的一侧,侧身向外张望。在往来的人流中,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快步向东走去。
刘新杰放下枪,返回到门前,捡起那张折叠纸,展开一看:
(特写镜头:注意今天的《沪岭文萃报》)
旁白:“难道是自己人?在通知他看今天的报纸。自水手牺牲后,刘新杰已和组织彻底失去了联系,今天,组织终于派人来联系他了,他不再是孤军作战了。刘新杰心中一阵狂喜。”
刘新杰迅速换好衣服,出门去买报纸。
(场景切换:楼外街景)
在一个报摊上,刘新杰买了十几张报纸。孙大浦住在他家,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消息。刘新杰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随意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并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之后,他向家中走去。
(场景切换:刘新杰家对面那间房子里)
那个拿望远镜的人始终盯着刘新杰的一举一动,以及他周围的情况。
(场景切换:刘新杰家)
刘新杰进屋,关好门后,快步走到茶几边,从十几张报纸迅速抽出《沪岭文萃报》,急速的翻到刊登广告、启示的一页,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则启示上。
(特写镜头:松涛弟:走时匆忙,未及相告。你若有急事找我,可告之兴隆街咏春茶庄的田嫂。相同的问候。兄:松海)
旁白:“刘新杰狂跳的心快要蹦出胸口。这是他与水手的联系方式,难道他?……不,他马上否定了这种想法。水手已经牺牲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他明白了,这是组织在跟他联系,因为,这是他知道的和组织联系的唯一方式,而且,只有组织上最高层的人才知道这一方式。相同的问候,就是相同的接头暗号。对,一定是这样。”
刘新杰大口喘着气,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