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咳,工会》之五)

亮堂的大会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石主任在其中鼓着掌。省外经贸委分管政治思想工作的副主任在台上讲话;“……总之,一定要掌握好政策,大改革,小震动,促发展。……最后,给我们在座的政工干部提这么个要求——富余出来的人不要都推向社会,尽可能内部消化。会后好好研究研究这个课题,各显其能,创造性地各自都拿出好方法来,既要搞好清理整顿,又要安定团结,维护社会稳定大局。我相信你们!”

热烈掌声后,副主任走出会场,经过走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女秘书进来,递上几份文件和信。副主任签收后,坐到沙发上,把刚收到的文件和信件放在茶几上,顺手拆开一封信。镜头推进,清楚地看到,正是署名殷大利的《关于省南下公司违反政策,大批裁员情况的说明》。镜头从文件推开,省外经贸委副主任认真地看着,皱皱眉头,很快翻至文件第二页(该信仅二页)。

石主任经过走道,从前面门牌“副主任室”的门口敲门进去。

“郝主任,您找我?”石磊石。

“呵,来了。……你坐。”副主任微笑着用手示意沙发上坐。

敲门声后,女秘书进来:“郝主任,劳动局庄局长来了。蔡主任请您过去一下。”

副主任将刚看完的信顺手放在茶几上。“你稍等一会儿。”说罢起身出去。

石主任一人在办公室静了一下,茶几前的风扇把信纸吹落地面。石主任起身捡起,无意中看到醒目的标题与南下有关,于是将两纸信件看完。……

石主任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室。见龙经理在和吴雨花谈事,拍着他的肩膀说:“来一下。”

进到自己的办公室,石主任在办公桌位坐下,等龙经理关了门,坐到办公桌对面。“我发现一个秘密。……”石主任有点儿神秘地。

龙经理凑近:“什么?”

石主任:“殷董事长有点慌了。把责任往老爷子身上推。”

龙经理:“是吗?!”

石主任也凑近:“是这样,殷董事长给省外经贸委等各单位写了一封信。信中口气承认他们违反政策,但说是老爷子叫干的。……”

吴雨花敲门进到石主任办公室。“石主任,有个记者找你。”

刚说完,背后一女记者进来。石主任起身握手,并示意记者沙发上坐。

女记者:“我是《都会工报》记者。看过《都市时报》有关你们公司情况的报道。又收到一封你们董事长的解释来信。作为专注工会工作的报纸,我们对你们公司的情况很感兴趣,所以想进一步了解了解。”

石主任给记者一杯茶:“呵,喝点茶。……你说收到我们董事长的解释信?”

女记者马上侧身从包里翻出一封信给石主任:“就是这封信。”

石主任一看,正是在外经贸委副主任办公室看到的同样的一封信。“麻烦你稍等一下。”石主任说罢起身出来到外面复印机旁,“小王!”见办公室其他人都不在,就亲自将该信放进复印机。很快,复印件从复印机出纸口出来。(镜头推近刚出来的该信复印件)。

镜头从该信的复印件拉开时,已经是龙经理拿在手上看。“你怎么弄来的?”龙经理问。

石主任:“不说这个,反正自有来路。先谈谈你的看法。”

龙经理:“看来这个殷大利确实不怎么样,一出问题就推卸责任。……这不把老爷子也得罪了?”

石主任:“是呀,看来他还是心虚了,‘推脱李天王’”

一、二、六部三个经理在议论那封信。六部杨经理:“听说殷大利那封信没有?”

一部薛经理:“一点儿担当都不敢,怎么这么个人!”

二部邱经理:“这次工会这么一弄,真算让有些人原形毕露。”

六部杨经理:“哈,老爷子知道了不火才怪呢!看来殷董事长在集团也很难再混下去了。”

四部钱经理和梁副总也在议论该信。梁副总:“不可能呀!……他说不是他写的?”

钱经理:“对呀,胡总亲口对我说的。说集团三部高飞云和殷总裁说到那封信,殷大利矢口否认。把信拿给他看,殷大利说他根本没写过那封信。”

梁副总:“这么说,……是有人栽赃陷害他?”

三、六、八部经理在议论。八部田经理:“栽赃陷害?不会吧!谁会饶这么个弯呢?”

六部杨经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可就复杂了。”

刘通江:“有什么复杂的,就是他写的。现在一看又得罪老爷子了,就死扛着不认账了呗。”

财会部里一堆人在议论。小孔雀:“对,肯定就是他写的。谁还会没事找事,冒充他去写信搞陷害呀!”

何经理:“那倒是。就是他写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

梁副总办公室里。四部钱经理:“不过他还是不承认,说肯定不是他写的。”

梁副总:“肯定不是他写的?……这就复杂了!”

四部副经理:“是有点儿复杂。……哎,以前听胡总说过,文革时候就有过这种事儿。”

梁副总:“是呀,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会议室里有人议论。杨经理:“如果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话,那谁能干出这样的事呢?”

一部薛经理:“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一定就不简单。”

财会部何经理:“那是,能饶这么个弯的花花肠子,简单的人也想不出来。”

二部邱经理:“我看我们公司没几个人有这个头脑,能弄出这么个歪点子。”

八部田经理:“那你们说,如果真有人干,这个人会是谁呢?”

杨经理:“你们看,可不可能是……”她放小声,刚想说,却马上摇头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急了,“谁呀?你说。……”“谁?……”

杨经理经不住追问,“……梁总。……”

“梁总?!……”众人。

杨经理马上又收回:“不,我乱猜,我乱猜。……”

梁副总办公室.。

“我猜一个。”钱经理。

梁副总:“谁”

钱经理神秘兮兮地:“会不会是……石主任。”

四部副经理:“石主任?”

梁副总:“不可能,绝不可能!”

钱经理:“怎么不可能?你看呵,这个事首先是他说出来的。信是写给上面的,他怎么会有复印件?你说,不是他,谁还能拿出这封信来?”

四部副经理:“是呀!……”

梁副总:“绝不可能。从信的口气上看,写这封信的人,很了解集团的情况。一定是在集团那边呆过的人。石主任从来没去过集团。”

钱经理:“没去过集团,还没听说过集团的事儿呀?编呗。……”

梁副总;“不,不。再说,据我对石主任的了解,他不是干这种邪门歪道的人。有问题他完全是直来直去。他就是这么个人。”

四部副经理:“那,……会是谁呢?!”

石主任办公室。

龙经理:“真不是个东西。殷大利就是不承认是他写的。现在公司内外到处是捕风捉影,议论纷纷。”

何经理:“屎盆子到处乱扣,有人还说是你。”

石主任:“我?!”表情有点苦涩和无奈。

龙经理:“是呀!屎盆子倒都扣到你头上了。不过,你可别太在意呀,大伙都信得过你。”

何经理:“还有的说是梁总或集团里高飞云等什么人干的。”

石主任:“我倒不会在意谁怀疑我。问题是这倒给我们提了个醒,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远没原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嘚多长几个心眼呀。”

“是,太复杂了!……”龙经理。

“太复杂了!”何经理。

“咳!……”石主任低头沉思。

石主任家。一家三口和家教穆兰,四人正在吃饭。凭直觉,妻子张南兰最近感觉到爱人与他公司的不顺,很是担心。见石主任闷头吃饭,她关切地问:“你办公室那些钱另开的存折,用什么名字?”

石主任:“我的名字。”

妻子:“还是你个人的名?”

石主任:“嗯。”

妻子轻声责怪地:“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行……。公家的钱,用私人的名存着,没事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要有事,那就是个事儿。现在你公司那个情况,人家要找你麻烦,就是个把柄。”

石主任:“反正钱都在那儿,账目清清楚楚,一分钱都没乱用。”

妻子:“是,把公司流失的钱几十万都收回来了,这是你的功劳。可人家不管这些,硬说你是小钱柜呢?”

石主任:“那我有什么办法?”

妻子:“赶快交出去呀,给财会部。”

石主任:“原来要交,人家不让。现在还不能交了,正好用它来垫付被宣布下岗人员的工资。”

妻子有点生气,声音越来越大:“你糊涂呀,那更不行了。”

石主任;“反正我不是为自己。不用我的名字,难道用吴雨花,用小王的名字?出了问题,我不扛着,让他们背黑锅?”

妻子气得“啪”地把筷子放下:“你,……你,你这样要出事的!……”

女儿苗苗见状,“妈,你们别吵了!”

张南兰委屈的眼圈一下子都湿了。她放低了声调:“好心劝你,……就是听不进去。……到时候吃了亏你就知道了。”说罢抹着滑出的泪水。

穆兰赶紧拿纸巾给张南兰。同时劝道:“别急,……石主任也是为公司好。”

张南兰:“为公司好,也不能这样硬着顶呀!……他就是胆子太大了,到时候担责任,就你一个人倒霉,不信你看吧!”

苗苗:“妈!”

张南兰不再作声,用手抹着泪。石主任定了一下神,慢慢放下筷子,然后起身,默默地走出屋去。

到楼下,屋外有毛毛雨。石主任也不打伞,在雨中慢慢独步,沉思……

朦胧细雨中的不夜城,灯火阑珊。雨水缓缓顺着一个房子的窗沿流下,景象由模糊到清晰,又由清晰到模糊。……穿过滴着水的枝杈叶片间隙,从流着水的窗户看进室内,是小孔雀和石主任在排练厅练舞。小王在一边看着衣物,旁边还有苗苗和穆兰也在对着整面墙的大镜子比划着拉丁舞动作,另外一对舞者也在一边练舞。优美的拉丁舞旋律缓慢而显得深沉,压抑。伦巴舞特有的缠绵徘徊使人感觉到石主任复杂的内心。就要比赛了,可公司近况前景堪忧。两人的舞动中,时而迷茫,时而憧憬,时而无助,时而奋力,……似乎蕴藏着一股被束缚的力量,随时要喷涌,要爆发……突然,小孔雀停了下来,到一边默默拭泪。小王、苗苗和穆兰赶紧围过去,小王递过纸巾,问道:“怎么啦?”石主任也关切地过来。小孔雀:“我都要下岗了,还练吗?……可能等不到比赛就得走人。……”顿时,一股伤感的情绪充满排练厅。石主任一面折叠着衣物,一面肯定地说:“练!怎么不练?还要练好。不管怎样,都要参加比赛,给公司争光!”

梁副总正在办公室给自己沏茶。龙经理和陈泳霈急匆匆走进梁副总办公室。没等梁副总坐下,龙经理:“梁总,现在我们手头上有生意急着做,可宣布下岗的不准再开展业务。胡总不批钱。怎么办?”

梁副总:“走,到办公会上说。”梁副总端着茶杯,拿起一个本子。

龙经理叫陈泳霈先回去,自己跟梁副总一起来到会议室。其他部门的经理已经都到了。现在大家都好像特别齐心。

石主任:“开会吧。就胡总到集团去了,其他都到了。梁总。”他示意请梁副总讲话。

梁副总手撰着茶杯:“以为宣布下岗名单后,就再没机会开这样的碰头会了。现在既然大家都还没走,工作嘛,我们继续干。我也不多说了,有什么问题,像以前一样,摆到桌面上来。不过有一条,今天会上只谈业务,其它免谈。谁先说?……”

龙经理:“我们手上有单生意急着做,马上要钱周转。可是,公司现在是凡宣布下岗的都不批钱开展业务。我们是火烧眉毛,事关信誉,急得要命,后天客户就要来人了,不知该怎么办。”

石主任::“详细怎么个情况,你慢慢说。”然后翻开笔记本。

龙经理:“兰州客户要5辆进口丰田轿车。原来我们自己拿批文进口,利润35%。前段时间一折腾,耽误了好些时间,我们自己进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最近我们跑了其他几家关系密切的车行,他们有现货,并且我们要,能按内部最优惠的相互货源支援批发价40万一台给我们。”

财务部何经理:“5辆,40万一辆,要200万。”

梁副总:“我们卖出去多少钱?”

龙经理:“外面市场价45万一辆。已经谈好了,我们优惠给他们,44万。对方急着要车,估计是那边都已经有人定了货。客户来电话说,后天的飞机。带支票来,见货付款,自己开回去。我们向其他车行求援现货,200万周转下来,也有10%的利润,每辆赚4万,这一单就盈利20万。”

一部经理薛冰:“你200万周转,把车先买回车场。万一人家来了没钱,你不就抓瞎了?”

龙经理:“我们有把握,原来也这样做过。一来兰州这个客户是大的军工企业,一贯信誉很好。再者,为防万一,我们先派人带现款到友好车行准备好。客户来了,先接到公司,见到支票,既通知到车行的人付款办手续提车,开回我们车场。等这边我们请客户吃完饭,再带他们到我们车场看货提车。最远的车行开过来路上最多一个小时多一点。正好来得及。如果我们接机时,在机场就要求先看到他们带的支票。这样时间就更充裕了。”

梁副总:“那倒是,现在问题是公司的钱胡总把着,要我们两个副总双批才有效。我一个人批了都没用。”

何经理:“殷董事长给我们财会部也下了死命令,宣布下岗名单的有生意也不批钱。”

三部刘通江:“就知道卡,干脆什么生意都别做了。”

二部邱经理:“那不行,我们既然否决了下岗名单,就要干出点样子来。”

石主任:“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谁还有路子筹钱?一两天功夫,周转一下,10%利润,划得来呀!”

六部杨经理:“办公室的钱不可以解决一辆吗?”

石主任:“这钱可不能随便动,垫付工资是不得已的非常举措。反正,……看看吧,万不得已再说。”

龙经理突然兴奋地:“我想起来了。石主任,前几天听你说你原来的纺织集团工会新成立了个下岗职工的公司,他们有钱,还找生意……”

石主任恍然大悟:“对,他们有钱,公司支援100万,他们集资100万,注册资金200万。刚好200万。我试试。”

梁副总:“这事就这么办,石主任联系一下,要落实了呵。其他部说说。”

三部副经理刘通江:“我们三部有单生意有问题……”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只见他比手划脚地讲着什么。屛黒。

石主任办公室。龙经理在旁边,石主任打电话:“你工会那个新开张的公司不是有200万吗?”

纺织集团工会陈主席身旁是新公司经理,一起听着电话。新经理用手比划着竖起三个手指头。陈主席:“是,不过刚用了30来万进货。”新公司经理在一边猛点头。陈主席:“几天周转一下就有5%利润,肯定干得过。感谢你的关照。160万够不够?”

石主任望望龙经理,龙经理点头,稍顿了一下:“行,就160万吧。下午我们过来商量一下细节,后天上午就要钱约。”

陈主席见旁边的新经理一个劲地点头,果断地高声道:“好,一言为定!”

那边两人高兴得很,这边龙经理和石主任也高兴得相互击掌庆祝。最后,龙经理问:“还差40万,怎么办?”

石主任咬咬牙:“关键时刻,我们办公室40万动用一下。再支援你几个司机。后天你要几个,给几个。”稍想了一下,石主任转过身,用信任的眼光看着龙经理,认真地:“不过,一定要稳妥,衔接好。三天钱就回笼,要做到万无一失。”

龙经理也认真地:“放心吧!”

机场。伴随巨大的喷气机声,一架747客机徐徐降落。到港大厅广播清晰地听到:“兰州来的XXXX班机到了……”接机口上,龙经理、纺织陈主席、陈泳霈和司机小罗四人,等着出来的客人。

陈主席对龙经理三人小声说:“我不作声,只看就行了。等会儿,你们也不用介绍我。我跟着就是了。”

龙经理:“行,一切我来掌控。”

兰州的客人到了。龙经理招招手,客人迎上来握手。“辛苦了,辛苦了……”龙经理寒暄着,“呵,牛经理,你可是兵强马壮呀,清一色的棒小伙。”龙经理用力拍拍握着手的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臂膀。

牛经理:“加上我,十条大汉。两人一台车,日夜兼程开回去。龙经理,你可看到了,我们是诚心诚意地做你们的生意。你可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呵。”

龙经理:“那当然,当然。熟客了,都是诚信第一。”

一辆中巴从停车场缓缓开出。大家已经坐在这辆中巴上。龙经理:“现在到处都资金紧张,你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买车,行吗?”

牛经理听话听声,“龙经理到底是个谨慎的人。看来你还是不放心呀,要不要先验验支票呀?我就喜欢和办事谨慎的人打交道。”

龙经理:“最好,最好。……做生意嘛,朋友归朋友,手续归手续。按老办法,还是先验一验。”

牛经理:“好勒。”他转身向后对随从道:“你们看,办事就要有这么股认真劲儿。我们内地人办事呀总凭义气,往往忽视这些细节。有时候拉不开情面,弄不好就出事。这方面要好好向沿海开放的广东人学习。”

龙经理:“哪里哪里,例行公事,例行公事。”

小罗边开车边说:“机场出口就有一个银行,是不是先到那里。”

龙经理:“行,就那个银行。”

中巴开到中国人民银行前慢慢停下。龙经理和牛经理等人下来进去。陈主席很认真地跟着看,在柜台前验好了支票。出来。陈泳霈接过龙经理给的黑色翻盖摩托罗拉手机,走到一边迅速拨出:“小高吗?我们接到机了,很顺利。马上回来。”然后又拨通另两个电话,通报同样的信息:“吴雨花吗?我们接到机了,很顺利。……”“喂,小赵吗?我们接到机了,很顺利。……”。对方小高、吴雨花、小赵各都在不同的车行,各都同样回答道:“好,知道了。”“好,知道了。”“好,知道了。”陈主席在一边也打着手机。(屏幕分成数块)

显然,接电话的小高和小王,吴雨花和一小伙,小赵和纺织新公司经理各在不同的三个车行。(分镜头)他们各自付款办手续,紧接着小高和小王各自打开车门进去,将车开出。……小赵二人也办好了手续,两人同上一辆车,开出。……

中巴驶向高耸的南下公司所在的天海大厦。龙经理一行人从中巴里出来。进了电梯,先到开发部办公室。陈泳霈倒茶。龙经理:“一路上大家辛苦了,稍休息一下。我们准备了一顿便饭,吃完就到车场。”

牛经理:“行,都不是外人。客随主便,听你们安排。”

另一头,是路上。各路人马有条不紊地开着车向公司车场进发。吴雨花和一小伙最后也办好了手续,各自开出一辆车,离当地车行而去。

公司食堂。一进来,陈主席就和石主任握手并把石主任拉到一边:“我就不上桌了,你给我个饭盘,我们聊聊。”石主任:“好,我们好好聊聊。”

龙经理、陈泳霈和兰州十人进到一个小间。陈泳霈帮钟师傅一起热情地上菜。龙经理拿起一大瓶的可乐边倒边说道:“因为要开车,今天就不上酒了。喝点可乐,我们以饮料代酒。”说完举起杯:“大家一路上辛苦了,先干一杯。”

牛经理等:“干!”“干!”

路上。吴雨花、一小伙前后各开着车;小赵和新公司经理同一辆车;小高、小王前后各开着车。从不同的方向,直驰公司车场。

转眼饭局已差不多。龙经理:“怎么样?吃好了没有?”

牛经理:“吃好了,吃好了。龙经理客气。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愉快。”

随即一行人出来。石主任拍着陈主席肩膀说:“走,我陪你一起去。”跟着都挤进了中巴。

公司车场。小高和小王已经到了。在檫车。吴雨花和一小伙开车徐徐进场。小赵还在路上,被前面的车挡住,焦急地按着喇叭。音乐急切,眼看就来不及了。

中巴驶出公司大楼,车轮飞转。司机小罗把着方向盘。一路开进。

小赵车前终于通了。小赵拉开手档,沉稳地将车开出。

中巴在路上行驶……。

小赵对向开着车在路上急驰……。

中巴到了车场。来人鱼贯而下。车场上,除其它有十几辆不同品牌,不同型号的车外,四辆崭新的丰田整齐地停在一边,很醒目。牛经理等欣喜地上去,象见到了宝贝一样。牛经理:“漂亮,漂亮。……怎么,还有一辆呢?”他终于发现还少一辆。于是问道。

“那边。”小高见不远处小赵开车徐徐过来,一手指过去。

车场一工作人员:“这5辆车刚才都开过。性能一切完好。”

牛经理喜出望外,示意随从各就各位,“试车。”说完自己迎过去待小赵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坐上去。到底是爱车之人,他看看仪表盘,摸摸这,动动那儿,开了一圈,又忍不住再来了一圈。

待牛经理停车,龙经理高声问:“怎么样?”

牛经理:“小日本这车就是不一样。开起来一个字——爽!”他下车后,对随从来人道:“交钱!”然后高兴地与龙经理握手。

龙经理:“好,成交!”

在场的人都喜笑颜开,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生意成了!陈主席和新公司经理兴奋地把石主任拉到一边,双手紧握,小声道:“以后有生意,多多关照呵!”

这时候龙经理已经过来了。石主任向新公司经理介绍道:“行!做生意他在行,业务上找他。”龙经理热情地握手并拍拍新公司经理臂膀,对陈主席道:“石主任娘家公司,又是工会出马,没说的。”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殷副总裁打电话:“怎么?20人一个都没走?他们……”

胡副总:“对,他们还是从办公室拿钱垫付了工资。”

殷副总裁:“不是封掉了那个帐号吗?”

胡副总:“是封了。不知道他们哪里还有钱。”

殷副总裁:“查账,彻底查处办公室那个小钱柜!”

会议室。工会

开会。小赵主持:“石主任说了,我们工会工作要加强。今后各部是一个工会小组,有什么事,每小组派一人来参加研究。办公室的义不容辞,都参加。下面石主任有事情要说。”石主任:“现在是非常时期。职工大会作出决议,否决了公司的下岗名单。但公司还坚持。现在一直僵持着。公司里作为主管工会工作的办公室主任,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有些事也拿不准对不对,所以要我们工会大家拿主意。我们做的有些事,也要向工会汇报,由工会给予确认或否定。总之,尊重大家的意见,我们自己也是工会的一员,工会怎么定的,我们就怎么办。”

四部靓仔:“石主任,你所想的做的,我们都看到了。大家信得过你。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陈泳霈、小孔雀等都附和着:“对,有什么你就说吧。”

石主任:“我们办公室收上来的租金、电讯费、水电费有一本账,大家都知道。本来,应该移交给财会,不然会被认为是小钱柜。前段时间我们要移交,公司没同意。但最近,我们迫不得已从中拿钱垫付下岗名单20人的工资,我想很快公司可能会叫我们交上去。如果是这样,我们这些钱交还是不交。”

稍静了一下。吴雨花:“僵持两个月了,我看跟公司可能还会僵持一段时间。每月垫付工资2万,不交上去,就可以坚持很久。”

小孔雀:“交上去,没工资了,20人就只得走了。”

靓仔:“现在正是需要这些钱的时候。我看不能交。”

小王:“要查账可以,反正我们一分钱也没乱花,账目清清楚楚。”

“要交交账本,钱不能交。”

“账本也不能交,交账本的影印件。”

“对,让他查账,不能交钱。”

“对!”

“非常时期,先不交。”

小赵:“好,我看意见一致,就这么决定,暂时先不交。”

石主任:“垫付工资,事先也没经过大家,我先斩后奏。现在也请大家确认一下。行不行?行,以后还垫付。不行,就不再垫付了。”

陈泳霈:“这很明确。既然不同意把钱交上去,就是垫付工资需要。”

小孔雀:“对,实际上这就是同意垫付。”

“对!”

“对,对!”

“同意。”

“坚持下去!”

“好。大家一致认同。”小赵望向石主任。

看着大家投来信赖的目光,石主任欣慰地看着大家,坚定地点点头。

珠海市。一新张不久的豪华大饭店——宏图大饭店。

饭店老板是个敦实厚道的中年人。他心有所求,走到一个套房前轻轻敲门。开门的是南下集团人事部周副经理。饭店老板小声问:“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周副经理有点醉意:“没问题,都说好了,他,他答应亲手给你们题字。”

饭店老板:“现在行吗?怎么不见动静?”

周副经理:“那几个东北人酒量真大。哈,特别那个女的,人漂亮,酒又是海量,弄……弄得我们招架不住了,中午饭吃到3点钟,殷总裁都有点醉了。”

“那我们这儿什么时候开始?”

“别急。等会儿除了你这摊,晚上在这儿本来还……还有两桌呢。我们再休息一会儿。”

饭店老板:“不,赏赏脸,一定赏赏脸,题完字,我们备了一桌。总裁一定要光临。”

“是呀,我就是照顾你,今晚安排了吃你这一桌,其它两桌都推了。推到了后几天,他们要再排队,也在你这里吃。……你那儿都准备好了?”

“早准备好了。……他字写得一流吧?”老板心中没底,似乎不放心。

“一流,绝对一……一流。刚书法比赛得了奖,看,……”他打开房门,指着里面沙发边的一副裱好在镜框里的字画,引老板进房间看仔细。这客房是个套间,卧室在里面。那副参赛作品写的是‘同意’,就两个字,“优秀奖。中午那顿饭就是有两个单位为我们庆贺获奖请的。”

见那副字画像模像样,“那好,那好。你们先休息,先休息。”饭店老板恭维着退身出来,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放心了)。

下午5点多钟。富丽堂皇的饭店大堂里,饭店老板早已摆好了排场等候。人不算太多,但也有三五十个。红绒布铺盖的桌面上是名贵的端砚、宣纸,笔架上名毫大小型号齐全。身着暗花大红旗袍的六位礼仪小姐玉立两边,还有两位一起端着殷副总裁“同意”那副获奖字画。饭店老板焦急地等望着,不时看看表。

快6点钟,殷副总裁、周副经理、高飞云一帮人终于来了。一阵寒暄过后,饭店老板热情地向大家介绍:“各位,今天,我们宏图大饭店荣幸地请到了澳门南下集团的董事、总裁、大书法家殷大利先生,给我们饭店题字。欢迎!”其实他也不知道殷副总裁是不是书法家,还大书法家呢,反正奉承的套话,只管往好处高处说,就像社交上都把副总裁称呼为总裁一样。“下面请澳门南下集团人事部经理周忠先生讲话。”

周副经理:“我们殷总裁在澳门不但是优秀的企业家,还在多方面颇有建树。最近,就在澳门举办的《中资企业家精英字画展赛》中,深受好评,刚摘得书法优秀奖。”他边说边指着礼仪小姐手中“同意”那副字画介绍,“今天,百忙中来到宏图大饭店。……”

殷副总裁在一旁听得高兴,情不自禁地上前拿过话筒:“我们的应酬都忙不过来,宏图大饭店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饭堂!像今天,宏图大饭店才开张没几天,我们早茶、午饭,还有晚饭的几个饭局都安排在这里。忙哟!……但是,再忙,为了以后我们的常来常往,为了我们的友谊,我献丑了!”

“好!”饭店老板一声大叫,鼓着掌,“下面请殷总裁题字。”

礼仪小姐恭敬地伺候着,一个磨墨,一个引领殷副总裁走向桌面,一个帮选好并取下笔架上最大的笔双手呈上。殷大利接过笔,沾了沾墨,拉开架势,在宣纸上似模似样地比划了几下。不料,掉下几滴墨水污染了宣纸。周副经理和饭店老板赶忙过来:“不急,不急……”“换一张,换一张……”礼仪小姐赶紧换了宣纸铺上。殷副总裁再拉架势,刚要落笔,突然停住,问:“写什么?”

周副经理看向饭店老板。“‘大展宏图’,写‘大展宏图’或‘宏图大展’都行。随便,写‘宏图大饭店’也行,借总裁贵手,图个吉利,图个吉利。”饭店老板忙回答道。

殷副总裁终于落笔了。只见他小心翼翼,手抖颤着,笔尖触纸晃晃悠悠,慢慢,慢慢地,一笔就用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大展”两个字出来了,不但字难看,而且写在了纸中间,没了另两个字的位置。这令不少来人大失所望,尽管前面的人在鼓掌,后面却有人互换眼色,摇着头。

殷副总裁:“不好,不好……”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换一张,换一张……”。

礼仪小姐撤下写坏了的宣纸,换上新的一张。再来一次。殷副总裁悬空的手颤颤巍巍,慢慢地终于写完了“大展宏图”四个字。但是歪歪斜斜,还是难看。尽管这样,“好,好!”周副经理等人只顾拍马屁,带动掌声,现场还蛮有气氛。

可殷副总裁并不这么看,“不行,不行,没写好。再来一张。……”不等让礼仪小姐来换纸,殷副总裁自己一把抓起宣纸揉作一团。

这次,副总裁先要换笔。“我的字都是平时批文件练出来的,不习惯用这么大的笔。来支小的。”

礼仪小姐取下小一号的笔呈副总裁。殷副总裁看了看,比划了一下,觉得还是大了。他指向另一支。礼仪小姐再换上小一号的。

这会儿,殷副总裁倒真是认真,慢慢地一笔,一划,每写完一个字甚至写出一笔,周边都有就近的人在叫好。这次写出“宏图大饭店”五个字来,确实比较好了一点儿,可也算不上好字,单薄无力,比例失调。但旁边人的喝彩,越发激发了他的虚荣心,他总觉得自己平时的最好水平还没发挥出来,兴致大发,要再写一写,显一显。“不行,不行……”他在五个字上划了个叉,“再来一张。”

见在“宏图大饭店”上画叉,面对总裁本能的这一粗鲁举动,饭店老板不禁心中一颤,倒吸了一口气。殷大利却不以为然道:“平时我批文件,‘通过’两个字写得最多,说实话,别的其它字还真是写不好。……”

“不可能!谦虚!殷总裁一贯德高,伟大的谦虚!谁相信只两个字写得好呵?对吧?!啊?……”高飞云。

“当然不止两个字,还有个‘不’字,我‘不同意’三个字也写得不错。”说罢他丢下手中的笔,径自取下笔架上最小的一支,驾轻就熟,在打叉纸的空白处连续写了几个“同意,同意,不同意,不同意……”。“你看,……这字怎么样?”他向人显示着。

众人讨好道:“好,好!”“这字漂亮!”“跟得奖的那字一样。”

“再来张纸。”殷副总裁越发来劲了,决心一定要写出自己的水平,拿出真本事来。

这回换了最小的毛笔,象写“同意”“不同意”那样,殷副总裁的书写速度快了。草草几笔,“宏图大饭店”五个字就完成了。确实比前面写的像样了些,跟前一片喝彩声。不过,纸大字小,完全不成比例。殷副总裁歪着头端详了一下,“不好,再来,再来一张……”说罢又要再给“宏图大饭店”画叉。

“不用了!谢谢。”饭店老板只想他手下留情,抢上去拦住,不知是感激还是哀求道:“你就收收手吧,休息休息,你辛苦了!……”

殷副总裁兴致不减,“还不行,字太小了。”

饭店老板无奈地:“没关系,我们有办法,……拿回去,把字放大。”

殷副总裁先是一怔,后转而会心地一笑:“你这小老板,绝!……看得出来呵,我那得奖的字就是按比例放大的。……绝招!行!”

饭店老板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周副经理鼓着掌:“好,好!放大,就这么办。……那边还有两桌等着,就这样,就这样。”

简直是一场洋相,围在前面的人还奉承着赞口不绝。但也有看不惯的,后面那几个人又在小声议论:“就这水平?!不是说那个展赛水平挺高吗?”

“是,我看过。大部分真材实料水平很高,人才是很多,但总有个把混的,鱼龙混杂。”

“澳门中资的《企业家精英字画展赛》,没几个人,这奖不纯粹是照顾面子的吗!……”

“那是中资机构内部搞的字画展览比赛,听说还是因为他们内部工会长期没开展活动,受了批评才搞的。”

摇头,他们轻蔑地摇头。……

离开题字现场,饭店老板陪殷副总裁、周副经理和三部经理高飞云来到一个大包间。胡副总、梁副总已在。刚寒暄坐下,来了三位漂亮的陪酒小姐,是饭店老板安排的。“来,来!这都是澳门企业家精英,殷总、周总、高总……”饭店老板相互介绍道,“这是小月。你陪好殷总。……这位优优。过来这边。……她叫仙子,……你们给我让几位老总喝好了呵……”

“来,喝酒!”“喝!”“你喝!”“我陪你,干!”“干,干了!”……

另一个包房里,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起身拿着酒杯离桌出来,敲门进到殷副总裁那间包房来。高飞云见到,马上迎上去:“来,来,我给你引见引见。”高飞云把来人引向殷副总裁:“这是我们集团殷总裁——殷大利。”然后向殷副总裁介绍来人:“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星空会计师事务所老板——方会计师。”

殷副总裁挨着陪酒的小月,没起身,看着来人,伸出手:“你好。”

方会计师倾前弯身握手:“殷总裁,久仰,久仰。雄踞澳门三南之一的的大集团。您跺跺脚,澳门就得震一震呀!”

恭维的话顺耳,殷副总裁很高兴:“哪里哪里,……请坐,请坐。”

方会计师:“初次见面,我先敬总裁一杯。我先干。”

“干!”殷副总裁是酒桌上的干将,颇有酒量。

高飞云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集团人事部周经理。……这位是省南下公司的胡总。……梁总。……”

方会计师:“幸会,幸会。……”

待方会计师坐下,高飞云:“方会计师的星空会计师事务所是珠海数一数二的会计师事务所。殷总裁以后有这方面需要可随时叫他们帮忙。”

方会计师:“是,是。总裁你们大集团有这方面的需要时,别忘了多多关照我们。……这是我的名片。”他一一向在座各位派发自己的名片。

殷副总裁看着名片:“数一数二的会计师事务所。好哇!我们现在正需要呀。”他吃了一大块小姐喂他的肉。

周副经理:“我们在广州的省南下公司就需要查账。”

殷副总裁:“嗯,就交给你们,给我查一查。……嗯,梁总?”又面对梁副总说。

梁副总:“办公室那个流水账简单得很。方会计师大驾,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屈才啦。那点儿账,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会计师事务所兴师动众。”

殷副总裁:“那就把财会部的公司所有账目全盘再查一遍。”

梁副总:“公司那盘账前几个月一次性补2000万窟窿时,集团财务部查过一次。后来不放心,又请广州的会计师事务所复查了一次。两个月内已大查了两次……”

人事部周副经理见梁副总有点不识趣,赶紧道:“呃,这次不同嘛。这次是我们董事长关照方会计师,再查一次。”他特意强调“关照”二字。

殷副总裁:“对!这次是我特意关照方会计师。呵!……”

高飞云马上附和道:“对对,关照方会计师,再查一次。”

梁副总见状,不知该再说什么,目光投向胡副总。胡副总最明白这种场合应该怎么做。心想梁副总死脑筋不开窍,不会拐弯,一辈子只能当副手,提不起来。他马上见风使舵,迎合殷副总裁道:“好,关照方会计师,在查办公室小钱柜的同时,顺便把公司的账再查一遍。”

方会计师当然高兴,这时真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接到一笔生意。他端起酒杯,恭敬地:“多谢关照,多谢关照。殷总裁果然爽快,是个干大事的人。我嘛,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定从最专业的角度,保证把账查得清清楚楚。来,祝合作愉快,干!”

“干!”“干!”大家举杯站起来。这时候,殷副总裁没忘记身边的小姐,回过头殷勤笑着示意小月一起干杯。他一手举杯,一手摸着小月后背要扶她起来。小月很温顺,和其他小姐都一起站了起来。

“干!我先喝为敬,”方会计师一口下肚。

“干!”殷副总裁昂头一杯倒进口里。众人鼓掌叫好。殷副总裁此时却一手搭在小月肩上,只顾劝小月喝酒,“喝!……你喝,……”。小月顺从地嫣然一笑,喝了。“好!好!……这才乖嘛!哈哈……”殷副总裁心满意足了……

广州。

南下公司办公室。小王拿出账本,和方会计师对账。

财会部里,何经理、小孔雀等搬出一叠叠捆好的账本、底单凭证等给珠海会计师事务所的三位来人。来人甲:“十年前的账、存根都要。”

何经理:“这就是十年前的存根。”

来人甲一边慢慢解开,一边和气地说:“这么干净。”

来人乙:“我们到其他单位查账,旧账翻出来都是灰尘厚厚的,有的还被老鼠咬……”

来人丙(女):“有的里面成了老鼠窝,还有小老鼠崽儿呢,红红的,肉肉的。”

何经理苦笑道:“这账刚查过。刚包好的。”

来人甲:“怪不得。……”

小孔雀把几梱账本给来人,见来人解开点着:“93年,1月、2月、3月、……”于是道:“那你们先看,有什么问我,我就在这边。”

“好,你去忙,你去忙。”

音乐起。一组会计师查账的工作画面。

一会儿来人起身找小孔雀。小孔雀过来在账本上给来人指指点点。

小孔雀叫何经理。何经理过来与来人解释着什么(均无声)……

字幕在查账影像下:“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7天过去了……”

小孔雀跟小王在公司门口接待大堂。小孔雀端着茶杯说:“本来就忙,这查账又查个没完。才两个月,又查第三次了。烦死我了。”

小王坐在接待位:“我们那本账方会计师一小时不到就看完了。说,基本上是收入流水账,支出就八笔,给开发部买车周转还赚了两万,清清楚楚,一看就清楚了,本来用不着查。”

小孔雀:“就是嘛,公司的账也刚查过两次,什么问题都清楚了,哪用老查来查去呀。你以为请人家来,不用钱呀!”

刘桂英在旁边搞卫生,凑过来:“那请人查一次账,要多少钱呀?”

小孔雀:“上次广州会计师事务所的,7万多。”

小王:“7万多呀?”

刘桂英:“我的妈呀,查账要这么多钱!”

小孔雀:“那当然了,你以为查账这么简单呀。人家付出了劳动,该花钱时还是得花。”

小王:“这次呢?”

小孔雀:“这次?不知道。问题是这次该不该再花这个钱。刚查过两次。”

这时吴雨花和小罗过来听到。吴雨花:“这次要再花7万多,那就不值得了。”

这时候方会计师从门口进来,打了个招呼走进去。

小孔雀机灵地小声对大伙:“来收钱了,我去看看。”说罢随方会计师背影跟去。

不一会儿功夫,小孔雀出来小声跟大家说:“你们知道这次是多少吗?”

刘桂英、小王等:“多少?……”“多少?”

小孔雀:“10万。”

刘桂英:“我的妈呀!……”

小王:“没搞错吧?10万?又要10万呀?”

吴雨花:“前两月集团先查过一次账,后来用7万多又查过,现在再10万,我们好不容易赚的钱,都用在这上面,太不值得了!”

“什么太不值得了?”这时候小赵过来听到,问。

小孔雀:“小赵,你来得正好。不是说工会要组织职工对公司实行民主管理吗?”

刘桂英:“对,工会给评个理,看公司这样用钱对不对?”

小赵有点儿懵:“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围住他(快镜)叽里呱啦地把刚才大家议论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镜头回归原速)小赵有点生气了。他是个嫉恶如仇,一身正气的人,听说公司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走,我们去跟石主任提意见。”然后大家一起去找石主任。只有小王留在接待岗位上……

梁副总办公室。“情况就是这样。……那个方会计师那天刚认识,殷董事长说关照他。我也觉得刚查过两次账,没必要。那天我是说了,可没有用。就这么定了。”梁副总向沙发对面坐着的石主任、何经理、小赵解释这次查账的来由。

石主任三人听后,知道了这次查账是这么随意定的,都很不满。何经理:“这次查账,跟前两次一点儿出入都没有。白折腾了一顿。”

小赵:“可这一折腾就得10万。”

梁副总:“咳,对殷董事长来说,集团花这么点钱是九牛一毛,小意思啦。”

何经理:“那他叫集团给钱好了。对我们来说,公司赚点钱容易吗?”

“两万工资他不批,这边随意一扔就是10万。”石主任自言自语,然后问梁副总:“钱批了吗?”

梁副总:“还没有。胡总批了拿给我。说董事长叫我们两个副总双批就行了。我没批。叫他拿给殷董事长。他定的,叫他批。”

小赵:“对,梁总。现在大伙都是这个说法。谁请会计师谁给钱。”

石主任:“现在是非常时期,工会也应该行使行使对企业的民主管理权,过问过问这件事。就算最终我们出钱,也得吸取个教训。……既然大家都这么看,我建议工会开会议一议,怎么样?”石主任问梁副总。

梁副总:“别问我。我可不管。”

何经理和小赵:“我看应该。”“可以。”

石主任:“好,小赵,通知各部工会小组派一个人,开会。”

小赵:“行!”

“什么?拒付查账款?”殷副总裁接电话惊愕地。

胡副总:“是呀。办公室那本账查了,没问题。”

殷副总裁:“没问题也是小钱柜。”

胡副总:“工会开会说要实行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给公司提了个建议,说公司的账已连续查过两次,要求这次谁请查账的谁付款。”

殷副总裁:“工会建议?他反了!是不是又是那个办公室主任搞的?这样的人不能留,你拿个方案出来,叫他给我下岗!”

“是,是是……”胡副总慢慢

(下接——今后若干年热点题材《咳,工会》之七)

注:全剧约20万字,可拍25集左右。越往后越精彩,将陆续刊出,敬请留意。

标签: 都市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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