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重推出:不一样的“文革”电视剧本《春在枝头》

【一个亲历者的坦言,几位不一样的知青,大把傻人眼的传奇】

春 在 枝 头

(据杨雪舞长篇巨著《中国百姓百年百事系列之春在枝头》改编)

编剧杨雪舞

春在枝头(一)微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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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在 枝 头

(根据杨雪舞《中国百姓百年百事系列之春在枝头》改编)

编剧杨雪舞

目 录

一、关于剧本的些须说明……………3

二、人物表……………………………5

三、故事梗概……………………………7

四、人物小传…………………………9

五、编剧简介…………………………38

六、故事大纲…………………………40

七、分集大纲……………………………62

八、正文………………………………111

注:(1)编剧杨雪舞愿随本剧的拍摄始终,帮助解答阐释剧中所有的民俗风情生存技能技巧(含己经废弃正在失传的捕鱼套羊建房戽水织锦打豆腐打草鞋之类)诸方面问题。

(2)《春在枝头》剧本与《春在枝头》长篇小说均己完稿,可在最有利的时间相继推出,达到相辅相陈的作用。

一、关于剧本的些须说明(时间紧的可以不看)

我这一生,做过太多行业的事,交过太多不一样的人,大家似乎都坎坎坷坷。可几十年之后,原本差不多的人,有的照旧一小老百姓,有的却成了大人物;有的在依靠千元薪资生活,有的拥有亿万家财享受;有的根本就没人知道,有的早已名声大噪;有人因天灾人祸命丧黄泉,也有的人健硕得似乎可以再活五百年。

总之都变了,所有的人都变了;虽然变得各有不同,却也有一个“好”字为大家所共同,都往“好”变了。原本想的成了现实,原本不敢想的也出现在现实中。在感慨社会发展太快的同时,更感慨人之命运的不同。我开始思考和寻找其间的原因、细细地回味大家在生命过程中的种种表现作为和留在记忆中的故事,这使我看到了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我发现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条长长的因果链条中,有的“因为”完全由不得你自己,我们称之为“命”;有的“因为”是自己的原因,我们称之为“运”,“命运”确实就是这么回事。一个人如能把握好“运”,“命”再差还是会站起来;反之“命”再好的人,如果对“运”的拿捏作为不行,到头还是不如人意。

“运”拿捏作为的是好是差,主要因了个人的性格、人生的态度、拥有的智商这三方面而定。性格决定人际关系和人生事业的选择,态度决定人生目标的定位和追求目标的热情程度,智商决定对人生世相的认识判断感悟体会。这三方面的综合,才真真实实地能够决定一个人的“运”,或者一般说的“命运”。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也有人说情商决定命运,实质上差别不大,它们都是明显不全面的。这问题我研究了一辈子,没意外不久会有专著出来的。

我能有幸地生活在中国史上最美好的的时代中,有限的生命之路转眼就到了山顶,静下心来前后看看,上来下去两边的路都能看得比较清。我认为我该把生命上山这一路遇到的人事写出来,给那些正在生命之路上攀登的人看看,相信会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人在社会中行走,大人物能以他们的权势、思想、作为左右社会,小人物能以他们的个人经历、

冬 下午】卡车的速度慢下来,停在一排砖瓦房前的大坪当中。房子的砖墙上,用红漆写着“千万不能忘记阶级斗争、大海航行靠舵手、团结就是力量”等大幅标语。

车上的人,一个个下来。

瓦房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

金凤:“这么好的房子,跟我家的也差不多。”

美玉深吸一口气:“空气这么清新,风也柔柔的,那些柳树,没多久就会吐出新芽。到时,这里一定非常美。”她从安合的手上接过花苗,四处打量着,轻轻地:“我的梅花,栽在哪里好呢?”

玉龙对安合:“我们先把书搬下来。”

司机笑了:“不忙搬,你们住的地儿还没到,这儿是公社。”

玉龙:“公社,不是我们插队的地方?”

司机:“不是,其实又是。公社,这里是你们下乡的公社。你们来插队落户,自然要住到生产队去。”

玉龙:“生产队,离这里还有多远?”

司机:“往前走,不到十里地。”

玉龙:“为什么不直接去那儿?”

司机:“这儿是公社,要先到这里来报个道。”

正说着,瓦房里有龙干部出来,手里拿着张表,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卡车旁,大声地:“谁叫杨忠民?”

忠民迎着他走过去,小声地:“我就是。”

龙干部打量一眼忠民,再看一眼手上的表,目光四处看去:“徐金凤是谁?”

金凤:“我是。”

龙干部又看一眼表,抬起头来:“尹安合是谁?”

安合:“是我。”

龙干部再看看表,对国珍:“你是王国珍吧?”

国珍:“是的。”

龙干部再看看表,指一下玉龙,指一下美玉:“你们俩个,一个叫杨玉龙,一个叫杨美玉,对不对?”

玉龙:“哦”了一声。

美玉回一个“是”字。

龙干部笑了:“好,人都到了,没错。你们去大队吧,今天公社没人。”

司机:“我这就送他们去。”

龙干部:“对,送去,大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金凤:“还要往前走啊,那是个什么地方?人怎么样啊?”

龙干部打量着她:“去吧,没多远,到了就知道了。”

第2集

【大队晒谷坪 冬 下午】

晒谷坪边上烧了堆大火,社员们围坐着烤火闲聊。

魁生眼一眨也不眨地瞅着香儿,兰儿在旁见了,生气地噘着嘴。

魁生身旁的狗儿看一眼兰儿,拉一下魁生的衣角,对他使一个眼色。

魁生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兰儿,对书明大声地:“这城里人,什么时候来呀?”

书明:“今天反正到,什么时候,没人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魁生:“那我们就这么干等。”

社员甲:“又没谁勉强你。”

社员乙:“烤火,记工分,发什么牢骚。”

魁生:“我去家里烤会儿火还有工分记吗?”

书明:“指定没有。”

魁生:“这是怎么回事啊,坐在这里烤火有工分,在家里烤火倒是没有了。”

书明:“有意见你找上面说,开会传达的,今儿有城里人来,要我们召集

都带着泪痕。车厢上杂物间的美玉,低头看看捧在胸前的花苗,再抬头去看安合。

安合不舍看着尹明亮。

玉龙留恋地望着两旁熟悉的房屋。

忠民看着儿子,脸上露出愧疚。

尹明亮轻挥着手,瞪大眼睛看着安合。

尹明亮的身后,张梅泪汪汪地看着安合。

邻居们轻轻地摆着手。

王老爹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叹息一声:“又走了一户,多好的一户……街快空啦!”

17、【回大队路上 冬 日】

常胜:“你是不是真要我把那些刚下来的城里人都拉到台上去批斗?”

梁欣洪:“你不知道他们的家庭出身,现在我告诉你。下放到你们大队的那一大家子,成份是工商兼地主;那个男知青的父亲虽然曾是根正苗红的老革命,可现在是‘走资派’了;那个女知青虽然出身贫民,她妈还是居委会主任,可她爸刚被打成‘坏份子’。”

常胜:“你了解得这么清楚啊!”

梁欣洪:“这就叫随时不忘了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随时都擦亮眼睛注意阶级斗争新动向。”

常胜:“你的意思……”

梁欣洪故作深高莫测地闭上眼睛。

常胜看着他,不安中露出害怕。

18、【公路上 冬 日】

大卡车飞驶向前,拐弯时捧着梅花苗的美玉差点摔倒,安合赶忙扶住她。

忠民:“把花苗放到这儿来。”他伸出手去。

美玉:“我抱着,没关系。”

忠民:“危险。”

美玉抱得更紧。

忠民脸上露出温怒。

安合伸出手去:“给我,我拿着没事。”

美玉把花苗递给安合。

19、【回大队路上 冬 日】

梁欣洪:“他们这些人的出身是这么个情况,批斗会时就看革命需要了。不光这一次,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革命运动,都可以从他们当中抓几个典型。吴支书,你要感谢他们,帮你解决了没有‘批斗对象’的问题。”

常胜惊谔地看着梁欣洪。

梁欣洪:“这就是阶级斗争。在这个原则问题上,你可要提高提高再提高认识啊。这一次,只要你能把村里的‘批斗会’弄成全县第一,你就是大功臣,就为党和人民立大功了。”

常胜:“依你的看法,要怎么做才能弄成全县第一。”

梁欣洪笑着,故买关子地又停下语头。

常胜看着梁欣洪,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20、【公路上 冬 日】

汽车飞驰。

寒风骤起。

天上飘起雪花。

美玉双手抱在胸前:“真冷。”

安合脱下外套,递给美玉。

美玉:“我不要。”

玉龙脱着外衣:“姐,披我的。”

忠民:“都穿上。”说着敲了敲与车头相隔的玻璃板。

国珍掉过头来。

忠民示意她让司机停车。

车慢慢地停下来。

忠民:“天冷,给他们找件衣服披上。”

国珍在车下对忠民:“衣服在蛇皮袋里。”

忠民从蛇皮袋里翻出一件衣服,递给美玉:“穿上。”

美玉穿着衣服,对安合、玉龙:“你们不冷?”

安合:“不冷。”

美玉看着玉龙:“你呢?”

玉龙:“身子倒没什么感觉,就是心太冷。”

忠民翻出件衣服抖了抖,递给安合:“你穿这件。”

安合:“先给玉龙吧。”

玉龙:“我不用。”

美玉看玉龙一眼,接过衣服:“听爹的,穿上,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农村可不比城里。”

玉龙笑了笑,穿着衣服:“好像你比我了解农村。你说那是什么地方?”

美玉:“苗乡。”

玉龙:“就会说这两字,谁不知道是苗乡?”

美玉:“是偏僻的苗乡。”

玉龙:“又加了两个字,还有呢?我们到底走向何方?”

美玉去看安合。

安合正穿着忠民给他的一件衣服,看到美玉问询的目光,他脱口而出:“我们在走向春天。”

美玉:“这么冷,到了乡下肯定更冷,还走向春天。”

安合:“这么冷,现在是什么季节?”

美玉:“冬天啊。”

安合:“你记不记得雪莱有一句名诗。”

美玉:“你是说,说那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是这句吗?”

安合:“就是。”

玉龙:“这只是诗人的话,对我

们来说,冬天就是冬天,就是严寒,就是冷。”安合:“是倒是这样,只是你想过没有?在冬天如果你只想着这冬天的寒冷,这心里该有多难受;可是,如果你在冬天里心中装着前面的春天,怀揣春天,心里一定会感到温暖,心里一定很快乐。”

忠民:“说得好,这是你爸跟你说的吧。”

安合:“是我从书上知道的。”

忠民笑着:“太好了,玉龙、美玉,你们都要这么想,我们在走向春天。”

21、【回大队路上 冬 日】

梁欣洪偷偷地看一眼常胜。

常胜把头偏向一边,正望着一片星星点点开放着的荠菜花出神。

梁欣洪:“你不想知道?”

常胜:“想啊,你不肯说,你是领导,我有什么办法。”

梁欣洪:“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只要做到四个字。”

常胜:“哪四个字?”

梁欣洪:“声势浩大。”

常胜淡然一笑:“你是说,台上的人要多,台下的人也要多。”

梁欣洪:“对,不愧是老支书,一点就透,除了人多,场面还要布置的热烈,带头喊口号的人嗓门一定要大。”

常胜:“这个都容易。只是台上的人,真就把下放来插队落户的都抓上台去。”

梁欣洪:“革命需要就可以这么做。”

常胜:“可是,你考虑没考虑这么个问题?”

梁欣洪:“什么问题?”

常胜又把头偏向一边,去望那片星星点点开放着的荠菜花。

22、【公路上 冬 日】

大卡车飞驶向前。

安合抱紧花苗在胸前,美玉静静地望着他。车一抖,安合伸手去抓住车的围栏。

美玉伸出手去:“让我来抱一会儿。”

安合:“没事,就让我抱着。”

美玉对安合使眼色,要他把花苗给她。

安合装着没看见,对忠民:“听我爸说,他跟你早就认识了。”

忠民:“是很早,58年时,你爸还是公社书记。他那里出了传染病,我去治,有幸结识了你爸。”

美玉静静地听着。

玉龙:“那时尹伯是个怎样的人。”

忠民:“一个关心民众疾苦的小官。那年月,县里派下来的‘检查团’到处‘拔白旗’、逼得基层干部只能说假话、吹牛皮。你尹伯不去迎合,一面如实地向上面反映情况,按实际亩产上报产量;一面组织劳动力抢收,不让到手的粮食烂在地里。我那时看到这情况,心里暗暗为他着急,跟他讲了我心中的担心。他跟我说,就算自己被打成‘右倾’下台,也比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饿死人要强一千倍。后来,全县除了他主持工作的公社,其余都有人饿死。可是,你尹伯救了一方百姓有功,却被县里说成是‘右倾’,往死里整他。我再下乡时,他在田里犁田。我为他抱不平,他反安慰我说,没什么,自己值了,自己原本也就一农民。”

忠民停住话头,目光转向车外。

青山徐徐地往后退去。

玉龙:“后来呢,后来尹伯怎么又当了县委书记?”

忠民:“共产党真是个伟大的党,里面有太多心明眼亮的人。把你尹伯重新提上工作岗位,还给升了官的,是地区下来检查工作的周副书记。”

23、【回大队路上 冬 下午】

梁欣洪:“别卖关子,说吧,你要我考虑什么问题?”常胜:“我问你,他们为什么会到农村来插队落户?”

梁欣洪:“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常胜:“就是,可是谁让他们下来的呢?”

梁欣洪:“明知故问。”

常胜:“我不是明知故问,我只是想提醒你,是毛主席让他们下来的,他们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来大有作为的。如果我们不让他们大有作为,一来就批斗他们。这是不是会影响了毛主席他老人家上山下乡的整个大局。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是辜负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希望吗?说实话,犯了错,就算让我去坐牢,也是小事一桩。只是要我干对不起毛主席的事,打死我也是不能的。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我常胜今天的当家作主。”

梁欣洪一时无语,起身站起来:“我们走吧。”

24、【公社门前

还是送你去。你爸真能回来,见我们娘俩不在,会追来的。”6、【街上 冬 日】

美玉和玉龙匆匆地往前赶,远远地看到安合与张梅走来,忙跑着迎上去。

美玉兴奋地看一眼安合,把目光转向张梅笑了笑,伸出手去:“伯母,我来。”

已经累得不行的张梅松开手,高兴地望着美玉。

玉龙拉着美玉:“让我来。”

美玉握住箱把儿的手不放:“你要帮,就帮安合背被盖。”

玉龙看美玉一眼,伸手去拉安合的背盖。

安合:“这背盖又不重,就这么背着,没事。美玉,这箱子挺沉,还是让我和玉龙提。”

玉龙挪开美玉的手:“听见了吧,让我来。”

他用力提起箱子,惊讶地:“都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重。”

安合:“多半是书。”

玉龙:“你也带这么多书,好极了,到乡下咱们换着看。”

安合:“你也带书去。”

美玉:“我弟带的比你的还多。”

安合:“好,真好。”

7、【回大队路上 冬 日】

常胜和梁欣洪一前一后地走在山路上。

常胜掉回头来:“梁主任,这回你能到我这个大队蹲点,我真高兴。有个事情,我要向你反映反映,希望能在你的帮助下得到解决。”

梁欣洪掉回头来:“什么事?”

常胜:“这事你能帮助解决,我们全大队的人可都要给你烧高香了。”

梁欣洪:“你啊,可不能忘了自己是共产党员。共产党是什么,是无神论者,可不说什么烧香的事。”

常胜:“对,对,对,我要自觉革命,清除脑子里的残查余孽。”

梁欣洪:“清除脑子里的封建残余。”

常胜:“对,对,对,封建残余,一定清除。”

梁欣洪:“你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常胜站住了,四处看看:“我们在这里歇一会,我跟你把这事好好说说。”

梁欣洪:“我不累,还是边走边说吧。”

常胜:“我累了,歇一会。天还早,不慌。你住的地方,回去我就给你弄妥。”

梁欣洪:“我住的地方不重要,革命工作要紧。”

常胜:“我要给你说的这事,就是当下革命工作中最紧要的。”

梁欣洪:“哦,快说说看。”

8、【忠民家门前 冬 日】

张梅握着国珍的手:“我家安合就拜托你们啦。”

国珍:“放心,放心。”

忠民:“尹书记去‘五七干校’啦?”

张梅:“没有,还关在县委那间小房里,他们说还没批够。”

忠民默然。

张梅:“你们上车吧,还有上百里路呢。”

国珍:“那我们走了,你保重。”

张梅:“保重”

美玉走过来:“妈,驾驶室有两个座,你跟爸就坐那儿吧。”

国珍:“你跟你爸坐。”

忠民:“这怎么行,国珍,你们娘儿俩坐。”

美玉看一眼安合:“我坐车厢。”

国珍:“不行,车厢太危险。”

美玉:“危险你还不跟爸坐驾驶室。”

国珍:“我闻不得气油味,要吐。”

忠民:“别说那没影的话,你往常出差坐车,几时吐过了。”

美玉:“就是,你跟爹就坐驾驶室吧。”

忠民对美玉:“别说了,快点,你跟你妈到前面去。”

美玉对玉龙:“你去吧,你跟妈坐前面。”

玉龙:“我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让你坐车厢。”

美玉:“刚满面15岁,还男子汉。”

画外传来田主任的呼喊:“杨院长,杨院长。”

忠民一家人都把目光投过去。

9、【玉龙家不远处 冬 日】

田主任领着金凤匆匆赶来。

10、【玉龙家门前 冬 日】

田主任喘一口气:“谢天谢地,你们总算还没走。”

忠民静静地看着她。

田主任:“我家金凤也下放农村了,刚接到通知,跟你们分到一个大队。”

忠民:“这样啊,搭我们车去?”

田主任:“我就这么想的,坐得下吗?”

忠民点点头:“玉龙、安合,帮着金凤把东西放上车。”玉龙安合接过田主任和金凤手上的行李。

忠民对国珍:“就让她跟你一起坐前面

。”张梅:“这怎么成,金凤坐后面,让美玉和他妈坐前面。”

国珍:“她不肯,刚才正争来争去呢,就让金凤跟我坐前面。”

金凤看着美玉手上捧着的梅花苗,轻声地:“你下乡还带这去。”

美玉:“我妈喜欢,我也喜欢,我要在我家的门前栽上它。”

金凤:“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资产阶级情调。”

美玉睁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合:“这那儿是资产阶级情调,革命者都喜欢梅花,江姐不也唱‘红梅赞’吗?”

美玉笑了,脉脉含情地望着安合。

国珍在前面喊:“金凤,快来。”

金凤应声走过去。

安合拉着美玉上车,挥手跟母亲道别。

玉龙和忠民相扶着上了车。

田主任跟金凤道别,向国珍挥手。

美玉坐在忠民身边,目光一刻也没离开安合。

卡车缓缓地开动,街坊邻居都跟在后面挥手。

车上的人都把目光转向前面。

安合的目光越过母亲,向后面搜寻。

11、【街上 冬 日】

尹明亮气喘嘘嘘地跑着,后面跟着俩戴红袖章的小青年。

12、【大卡车上 冬 日】

安合突然睁大双眼,激动地喊:“师傅,停车!请停一下车!”

司机一脚踩下刹车。

车还没停稳,安合跳了下去。

美玉一声惊呼!

安合回头对她不好意思地点一下头,迎着尹明亮飞奔。

张梅掉过头去,眼里噙着泪水。

13、【回大队路上 冬 日】

梁欣洪和常胜坐在路边的树根上。

常胜:“我们那里,地势低洼,处在群山环抱之中。西面有个水库,因常年失修,蓄不了什么水;可要是遇上暴雨天,又能在短暂的时间内蓄起满库的水。由于堤坝很差,在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造成堤崩水淹村寨的惨事。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担心,就这事多次向上面反映,可就是得不到解决。如今你来啦,这事还请你……”

梁欣洪:“你是说,我这次是来帮你修堤坝的?”

常胜:“不是,我是……”

梁欣洪:“我告诉你,我这次来,主要是抓‘阶级斗争新动向’,至于其他的事,都要放到一边去。”

常胜:“可是,这堤坝关乎着全寨人的安危啊。”

梁欣洪:“别危言耸听。我问你,你为这事担心多少年了?”

常胜:“三年,整整三年。”

梁欣洪笑起来:“三年了,三年都不出事,如今要抓阶级斗争新动向,就出事啦!”

常胜:“不是,三年来,我一直都在反映。”

梁欣洪:“怎么不是?你都在反应,没人理你。为什么,因为阶级斗争比这重要。况且,不是没有出事吗。”

常胜张开嘴,没等他吐出字来,梁欣洪向他一摆手:“还是哪句话,切不可忘了,随时随地都要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这事办好了,其他事情都好办了。回去,组织人马,开一次轰轰烈烈的批斗会。”

常胜:“我不是说了吗,我们那儿……”

梁欣洪:“没对象是不是?”

常胜:“真是这样的,就一个富农,去年还死了。现如今,就剩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梁欣洪:“你怎么就说他是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常胜:“他叫基南,这么些年了,从没做一件违法乱纪的事,出勤率在大队也算是最高的。”

梁欣洪微微地笑着、瞅着常胜:“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个富农子弟怎样到时再说。我要负责任地告诉你的是,就算他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你们那儿也不会缺少‘批斗’对象。”

常胜不解地看着他,希望他说下去。

梁欣洪却故作姿态地停下来。

常胜忍不住:“你告诉我,你认为我们那儿‘批斗’对象还有哪些人?”

梁欣洪:“很多、很多,要多少有多少。”

常胜大吃一惊。

14、【忠民家不远处街上 冬 日】

尹明亮与安合父子相拥着。

安合热泪盈眶地:“爸……你……”

尹明亮:“我没什么,这不来送你了吗?”

安合看到尹明亮身不远处两个佩戴“红袖章”的人,脸上露出不

安。忠民来到他们父子身边。

尹明亮松开安合,与忠民打招呼。

忠民:“尹书记!”

尹明亮:“别这么叫,已没了县委,我也不是书记了。”

忠民:“暂时的,县委会回来的,到时你还是书记。”

尹明亮:“你就这么坚信?”

忠民:“坚信。”

尹明亮笑了:“谢谢你,我虽然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做县委书记,但是我相信党、相信国家、相信我们的人民。”

美玉和玉龙一起过来。

忠民一招手:“过来,看看你尹伯伯。”

美玉和玉龙:“尹伯伯好!”

尹明亮朝他们点点头,又看了安合一眼,有些动情地:“他们都这么小,正是读书的时候……”

安合:“爸,没关系,我按您说的,把能带的书都带上了。玉龙带的书比我还多,到乡下我们一定挤出时间,一本本地把这些书都看完。”

尹明亮欣慰地一笑:“好、好,一定要挤出时间读书,不要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

安合:“我记在心里,不会忘,永远都不忘。”

尹明亮:“这就好,你去吧,我跟你杨叔说几句。”

安合走到母亲身边。

美玉轻声地:“你爸让你不要忘了什么话。”

安合:“不要忘了自己是革命后代,要相信党中央和毛主席。”

忠民问尹明亮:“你什么时候去‘五一干校’?”

尹明亮摇摇头:“他们说对我还没批够呢。”

忠民叹息一声。

尹明亮握住忠民的手:“安合就拜托给你了。”

忠民:“放心,安合是好样的,到哪里都不会差。你跟他再去聊几句。”

尹明亮走到安合身边。

安合呼喊着:“爸!”眼角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尹明亮替安合擦着脸上的泪水:“安合,别流泪。爸还不老,批斗会还受得起。到时候,你在农村,爸在‘五七干校’,我们都好好干。耕种收割,做农民,有人看不起,劳动者光荣的话只挂在嘴上。你爸是真心喜欢劳动的,希望你到了乡下不要怕苦怕累,要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与贫下中农同甘共苦。”

安合:“爸,我听你的,你放心。苦累我一点都不怕,只是心中委屈,为你感到委屈。”

尹明亮:“不要委屈,干革命就要有牺牲。毛主席为了革命事业,一家牺牲了六位亲人。相比之下,你爸受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要不是革命,你爸就是一个长工。你,就是长工的儿子。一定要记住这些,坚守革命的优良传统。”

安合认真地点点头,宣誓般地:“爸,我一定记住。”

15、【回大队路上 冬 日】

常胜困惑地望着梁欣洪:“要多少有多少,你告诉我,我们那儿‘批斗’对象还有谁?”

梁欣洪故作神秘地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问:“你真想知道?”

常胜:“想知道,很想知道。”

梁欣洪:“那我就告诉你,城里马上有许多人来你们大队插队落户,这事你是知道的呀!”

常胜:“是知道,也早就安排好了。”

梁欣洪:“没想到你的动作还这么快。”

常胜:“上面布置的任务,当然要及时办好。”

梁欣洪:“你知道这些城里人的情况吗?”

常胜:“听说分到我们大队的有一家四口,还有两个知识青年。”

梁欣洪:“其他的情况呢?”

常胜:“知青是一男一女,男的高中毕业,女的初中毕业。那四口之家,有父母俩个,加上一儿一女……”

梁欣洪:“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他们的家庭出身。”

常胜:“这个,我没弄清。”

梁欣洪:“不是一直跟你说要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么?怎么绷紧?无论遇上谁,首先要弄清他的家庭出身。”

常胜:“这个,我倒真没弄清。”

梁欣洪:“不是有他们的表格么?第一栏,就有家庭出身。”

常胜:“这个,我没注意。”

梁欣洪摇摇头:“不是我批评你,你的阶级斗争观念就是淡薄。也正因为这样,你才说出‘没有批斗对象’这样的糊涂话。”

常胜:“难道,你要我把那些刚下来的城里人拉到台上去批斗?”

梁欣洪狡黠地笑着。

常胜担心地望着他。

16、【街上 冬 日】

大卡车缓缓地开着。

驾驶室里的国珍和金凤脸上

去。”安合点点头。

伴随着上面画面展开的,一首柔美的《春在枝头》(如果可能,该歌最好请《中国好歌曲》的学员刘雨潼作曲,请“荣耀之星”霍尊来演唱)倾情唱出。

歌词:

鸟儿已飞过,

天空无痕迹。

寻寻觅觅,

觅觅寻寻;

日复一日,

从不放弃。

春!

你在哪里?!

万水千山,

千山万水;

不见春的踪迹,

归途空留叹息。

心净窗前伫,

轻攀枝上梅;

嗅一嗅,

再嗅一嗅,
禁不住笑了自己。
眼前花瓣上,
不是有春意?!

嗅一嗅,

再嗅一嗅,
禁不住服了自己。
春在枝头上,

春驻心房里;
春再不离去,

春风慰生平。

歌止,国珍凝目沉思。

玉龙、美玉欢喜地望着梅花。

忠民若有所思地望着国珍。

安合深情地望着美玉。

画面随歌淡去。

2、【忠民家门前 冬 日】

门前堆满家什。

忠民和美玉在家什边等待着。

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徐徐开来。

忠民对美玉:“去,告诉你妈和玉龙,说车来啦!”

美玉应声进屋。

忠民看着卡车,扬起一只手走到街心。

卡车在他面前停住,司机走下来,对忠民:“杨院长,没想到你家也下放农村。”

忠民:“别叫院长,现在不是了。你辛苦,歇会儿,我们马上装车。”

司机:“我帮你。”

忠民:“不用,没什么东西,你呆会还要开车……”

司机不理他,去搬起一个罐子走向敞开的车后。

国珍抱一床被子走出来,美玉跟在她身后,双手小心地捧着一枝带泥的梅花树苗。

街两头的街坊邻居,东一个西一个走近卡车。

忠民吃力地搬起一张长橙,刚挪动两步,一旁看着的街坊上前一步接过去:“我来,你不是干这事的料。”

忠民感激地看他一眼。

街坊邻居都来帮着搬东西。

八姐从国珍手上接过被子:“你们还要坐一天车,好好歇歇。”

美玉掉过头去,刚好看见玉龙吃力地从屋里抱着个大麻袋出来,慌忙把树苗放下跑过去帮玉龙:“这么沉,也不等姐回来再搬。”

玉龙涨红了脸:“我搬得动。”

美玉全身使劲,把手往麻袋的中间移,想给玉龙多分担点重量。

玉龙也用劲力气,抬着麻袋。

司机走过来,拦腰把麻袋抱住:“什么东西,这么沉。”

玉龙:“书。”

司机:“到乡下,还带这么多书去。”

美玉:“我弟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读书。”

玉龙:“你一边去,我和师傅抬就可以。”

美玉:“你去,我和师傅抬。”

忠民看着俩孩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他伸手想去扛个柜子,却被王老爹给拦住,把装满烟叶的布袋和一支竹烟袋塞到他手上:“抽袋烟。十姐说的对,这些年你们家帮了左邻右舍不少忙,这回也让大家伙能尽一次心。”

忠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慢慢地掏出烟叶装进烟灶中。

王老爹:“都走啦,连你们家也走啦,这条街空了。”

在一边的田婆张开嘴:“谁叫这满街住的不是地主就是是本家呢!”

忠民和王老爹都不再言语,抬头茫然地顺了街看去,一幅横街扯起的标语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标语上遒劲有力地写着:“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3、【公社会议室 冬 日】

公社革委会主任麻金贵站在主席台前,双手叉在台子上:“同志们,我的话讲完了,请大家回去好好地消化消化梁主任传达的县革委会的精神,一定要认真领会坚决按照办。”说完他掉头转向身边的梁主任,问询地看着。

梁主任摆摆手,金贵严肃地:“请全体起立。”

与会者都站起来。

金贵对台下的武装部长点点头。

部长有节奏地挥动手中的“红宝书”,严肃地声音有些发抖:“首先,敬祝我们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

与会人都跟着有节奏地挥动“红宝

书”接着声大喊:“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部长又有节奏地挥动“红宝书”声音更抖地喊:“敬祝林副统帅──”

与会人都跟着有节奏地挥动“红宝书” 喊:“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呼声落地,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金贵松了一口气,大声宣布:“散会!”

与会干部陆续离去,金贵看一眼身旁的梁欣洪,对常胜招招手:“快来、快来。”

常胜走到金贵面前。

金贵指着常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德云寨的支书吴常胜。”

常胜把目光转向梁欣洪。

梁欣洪向他伸出只右手来。

常胜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了握。

梁欣洪:“你识字吗?”

金贵:“他是我们公社大队支书中识字最多的,报纸都能读。”

常胜不好意思地一笑:“就了解个大概意思。”

梁欣洪:“能读报,不错,称得上知识份子了。能看看你的会议记录吗?”

常胜往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递过去。

梁欣洪翻看着,脸变得严肃起来:“这么重要的会,你就记这么几个字!”

金贵:“这事,我要跟你解释解释。”

梁欣洪:“我洗耳恭听。”

金贵:“吴支书对公社召开的每次会议都是高度重视,把会议精神铭记在心。这笔记本上记得虽然不多,可他的心里却记得滿滿的。如果你去听一次吴支书召开的传达会议精神大会就会知道。你刚才讲的那些,他差不多是一字不拉地传达下去。”

梁欣洪:“有这么厉害?”

金贵:“不信你去听听。”

梁欣洪:“好,就这么定了,这一次,我就到德云大队蹲点。”

常胜:“欢迎梁主任到我大队指导工作。”

梁欣洪:“好,就这么定了。这次上面布置的批斗会,你一定要搞得轰轰烈烈。”

常胜看一眼金贵,犯难地:“你知道,我们寨子是全县最穷的,土改时想弄个地主也弄不出来,寨子里没有斗争对象,批斗会这种事情恐怕没法带头。”

梁欣洪的脸又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切不可忘了,随时随地都要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

常胜呆呆地站着。

梁欣洪狡黠地一笑:“没有斗争对象,没关系,这事包在我身上。”

常胜困惑地看看金贵,又看看梁欣洪。

金贵拍拍常胜的肩:“梁主任是县里来的,见多识广,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4、【忠民家门前 冬 日】

车装好了,邻居们帮着在扎绳子。

美玉替玉龙擦着额头的汗,往街头又看一眼不安地:“安合怎么还没来,会不会又出什么事?”

玉龙:“不会的。”

看到美玉着急的脸,玉龙:“我去接接他。”

美玉:“跟爹妈说一声,我也去。”

忠民与国珍也在往街头看,姐弟俩来到他们跟前。

美玉:“妈,我们去接接安合。”

国珍掉头看着忠民。

忠民:“你们去吧,快去快回,车马上要开了。”

姐弟俩匆匆离去,消失在幅横街扯起的标语后面。

国珍的目光一直跟踪着他俩的背影,这会儿停留在标语上,轻轻地念着:“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她收回目光,面对忠民,自言自语地:“他们还这么小,正是读书的时候,却要去……”

忠民的双肩抖动了一下。

国珍深深地叹息一声。

5、【安合家中 冬 日】

安合背上被盖,朝门前张望着,对张梅:“妈,我爸怎么还没来。”

张梅:“八成是造**派不让。”

安合:“你昨晚见到他了?”

张梅:“见到了。”

安合:“我爸……”

张梅:“造**派没有打他,只是关他的房子太小,不到十平米。我跟他说你今天走,他说想法来送送你。”

安合:“爸!我很想走之前能看看爸。”

张梅:“走吧,别让你杨叔等急了,还有上百里路呢?”

安合伸手握住箱子的手把:“妈,你就别去了,在家等我爸。他来了,你告诉他,好好保重自己。儿子心里记住他的话,到哪儿都记住党的光荣传统,好好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张梅点点头,伸手去握住箱子的另一手把:“有你这话,你爸就放心了。走吧,妈

荡着。今年的春节比往年热闹,乡亲们脸上都露出久违了的笑容。亲朋好友们都很羡慕她,说她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今后就是城里人啦。人们恭维她,祝贺她,她难受的样子让人吃惊。父亲了解她心中的痛苦,要她放弃过去的一切,今后在城里过好日子。她长长地叹息一声:“不能认儿子,不能得到心爱人的心,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第52集

香儿知道玉龙喜欢在屋后的树荫下看书,回校那天一早便爬上对面的山梁,希望能远远地再看玉龙一眼,结果等不到玉龙出来,反被远处婴儿的啼哭声给弄哭了。她回到学校,无尽的思念使她每天都要写一封信,可就是没有寄出去。

毛主席逝世那天,举国沉浸在哀痛中。常胜、常文、安合还有苗寨的社员都非常悲痛。玉龙看着毛主席像,心情非常复杂。梁欣洪对着毛主席的像说,紧跟你折腾这么些年,却落到这么个下场。独有灵芝心喜若狂,她偷了大队部的毛主席像跑到山上,撕成条条划亮火柴。基南发觉不对劲一直追到山上,因为病身虚弱,待他追到山上时毛主席像已被灵芝点然。他惊恐万分,扑上去试图将火扑灭,就在这时候有民兵赶到。他反而镇定下来,说一切都是他做的,与灵芝无关。俩人都被民兵带走。

国珍为让儿女能够回城,发疯似的东奔西跑求爹爹拜奶奶,甚至来与忠民大吵大闹。忠民终于搞到一个搬运社招工名额,国珍兴匆匆到乡下拉玉龙到公社去办回城手续。玉龙与美玉推来让去,名额却被公社张主任给扣下,理由是玉龙的嫌疑并没解除。

基南坚持说一切都是他做的,与灵芝无关;灵芝却一直在如实地陈述事实真相,结果他俩都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灵芝因为己经怀孕暂不执行。基南临死前对安合和玉龙说,自己一生的最大愿望:一是想有片肉含在嘴里,一是想能去替国家去当兵打仗。

安合给他弄来一碗肉,他拿了一块含在嘴里,其余的请他们带去给苦命的灵芝,然后脸露笑容地走向刑场。

不久,县里又来了招工指标,金凤忐忑不安地去到公社想问情兄。魁生不仅袭她的胸,还要拉下她的裤子,她吓得又一次跑开了。不久,魁生找上门来,手里拿着原本属于美玉的招工表。这一次,金凤又失身了。当她拿着填好的招工表去公社办手续时,遇上美玉衷心地向她祝贺,她却埋头说了句“农村太苦了……”便红着脸跑开。回到城里,金凤对母亲说:农村太苦了,她做梦都想回来。

尹明亮从那间幽黑的小房子走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到那有些痴呆的看门人,把他接到家里,像亲哥哥一样待着。

第53集

恢复工作走进久违办公室的第一天,尹明亮雄心勃勃地写下了“老骡伏历,志在千里”的名言,再次准备大干一场。

从收音机里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常文苦涩地笑着自言自语:“我这年纪,我这腿。”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告诉玉龙:“天大的喜事,你可以去上大学啦。”他一五一十,絮絮叨叨地将恢复高考的事说给玉龙听,劝他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安合刚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又见到平反复职的父亲,沉浸在双喜临门的喜悦中。一家团聚时母亲要父亲一定尽快将安合招工回城。父亲说还有那么多知青在乡下,自己不能一掌权就谋私。母亲与父亲正争着,安合说自己最想的是去读大学,自己一定要凭了考试进大学。临了求父亲帮他一件事,就是把美玉和玉龙招工回城。安合说了美玉和玉龙的事,父亲答应先解决一个。

安合坦率地告诉父亲,自已现在的心愿就两个,一是把大坝修好,然后读大学去;二是让美玉理他,和他一生一世。尹明亮答应找美玉谈谈,安合说这事自己再争取一下,万不得以时再麻烦父亲。

安合积极地投身到修大坝的工作中,日夜苦干。大坝竣工之日,正是“四人帮”倒台之时。此时,他已经担任村支书,立马着手抓科学种田,搞水库养鱼,还认真整顿了社队企业。

国家实行了联产承包政策,土地承包到户了,书

明不再当队长,反倒十分高兴。说是早就该这样的,安合来找他,让他在社队企业里成立一个“种子培育所”,专门替农户培育农作物种子。老伴劝他再不要去忙公家的,把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种好。他笑着说,“革命干部就是一块砖,党叫往哪搬就往哪搬!”老伴虽然不太明白他的话,见他乐意,也就跟着乐意。安合去找忠民,说父亲弄到一个招工名额。国珍非常高兴,告诉安合单位刚好答应她提前退休,也给了她家一个顶职回城名额。一对儿女终于都可以回家,母亲高高兴兴地到乡下去。

第54集

公社说他家不能一下子走俩人,这样别的知青摆不平。母亲不便说什么,哭着求玉龙回城。玉龙想尽法子说服美玉回城,美玉坚持不肯,要去考大学。父母对这事又喜又忧,喜的是她比玉龙更有把握考上,忧的是她年龄已经大了。玉龙填好了表交上去后,却再次被公社卡住,说他没教育好,还不能招工。

美玉还是不愿再见到安合,坚持要与安合分手。安合只好请父亲出面约美玉去。美玉却婉言拒绝了。尹明亮见不到美玉,却知道了玉龙招工的事,亲自过问,给玉龙一个招工名额。国珍再次匆匆赶去乡下,玉龙却听从了安合的劝告要考大学。国珍有些着急,安合对她说,他知道读书是玉龙最迫切的愿望,如今有机会一定让他试一试。国珍想明白后,也鼓励玉龙试一把。玉龙虽然万分地渴望读书,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与母亲回到县城的家,忠民知道玉龙不愿招工要去参加高考的事非常着急,给玉龙分析了高考的情况,指出考上的可能性太小,玉龙又犹豫起来。

已被列为“三种人”停职工作的梁欣洪来县委反映问题,见到是尹明亮吓得转身就走。尹明亮了解了情况,立马给梁欣洪恢复了工作。梁欣洪每天反思着自己的种种罪孽,却又不敢对任何人言说,只能对着窗壁发呆。

国珍见玉龙犹豫,感受到儿子读书的渴望。晚饭后带他在小城的巷子里走了一趟,国珍晚饭后带玉龙在小城的巷子里走了一趟,指点着一栋栋老屋,如数家珍地对儿子讲述了家乡名人轶事。说一中前面的黄永玉初中毕业成了著名画家,邻居的沈从文和玉龙一样初小毕业成了大学教授,鼓励儿子有志者事竞成。玉龙参加高考的信心被鼓足后,国珍特意去说服自己的弟弟来辅导儿子数理化,自己则亲自辅导儿子古文。

美玉在进行上学前体检时,被捡出不是处女,不是陈腐性裂痕,失去考学的机会。有调查人员来问她有关情况,她却什么都不说。国珍情急之下到公社讲理,公社干部怕事闹大,赶紧设法给她弄了个招工指标回城到针织厂当工人。

安合到厂里去找美玉,美玉躲了不愿见他。安合走后,美玉在回家的路上遇见田心,便邀他到家里。在美玉家里,田心亲耳听到美玉对她母亲说,她这辈子再不愿见安合,让他死了那份心。他虽然不明白美玉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却涌起一阵莫明的欢喜。

第55集

香儿思念玉龙,思念儿子,每天都要给他们写一封信,这天她正对着写给他们的一摞信发呆时,意外地收到玉龙的一封信。她心急火燎地将信打开,原来是玉龙托她找“高考复习大纲”。她喜出望外,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把找“复习资料”和寄“复习资料”当成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人竟然变得开朗很多。

魁生在公社一次次看到香儿寄给玉龙的资料,心里又气又恨又嫉妒,就把资料撕碎了。香儿回来查明后指斥魁生,俩人发生争执。魁生不但不认错,反而又要强占她。她暴发啦,狠狠地打了魁生。魁生威胁要告发她,让她读不成书。她笑了,说自己正不想读书,并说要告发魁生以往的丑事,这才把魁生给镇住了。

玉龙因为学历太低拿不到“准高证”,美玉东跑西奔才问清要到县教育局打证明。经历了诸多曲折,玉龙终于与安合双双进入考场。

安合考上了重点大学,玉龙还差三分。俩人都非常高兴。安合实现了理想,玉龙看到了理想的实现,俩人都说自己走进了希望的春天

。只是美玉的不搭理让安合揪心,玉龙劝他安心读书,他想办法去跟姐姐说。安合读大学去了,常胜又在大队支书的职位上辛苦着。村上调整承包地,常文四处求人给学校争取了三亩,全种上经济作物。不久又经过一番努力,给学校解决了水电问题。不久,成了公社司机的田心送书记进城开会,他忍不住去看美玉。那是快吃晚饭的时候,他摸摸自己怀里揣着的几块钱,真希望能邀美玉去馆子吃一顿晚餐就好。当他赶到工厂时,门卫告诉他,听说美玉病了,今天一天都没来上班。他匆忙赶到美玉家,她爸妈不巧昨天去乡下看玉龙,美玉一个人躺在屋里。

第56集

美玉患了重感冒,浑身烧的利害。田心去开了车来把她送到医院,打了针后送她回家,然后给她煮了粥吃,离别时已经快半夜了,她并没有说一句感谢话,只静静地目送他离开。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出感动,心里乐滋滋的。他再回到她身边告诉她,公社书记要调到县民政局当局长,他也可能跟他一道进城来。美玉笑了笑问他要多久,他说不知道。美玉想了想,让他暑假时一定跟自己联系一下,说到时候要求他帮自己办一件事。他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以后便常常猜这会是件什么事情,每次只要想起心里都很甜蜜,脸上总会露出幸福的笑。

暑假终于到了,他压抑着兴奋去找到美玉,原来美玉是请他去参加金凤的婚礼,并说在金凤的婚礼上遇见安合时,她要当面告诉安合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定在明年结婚。田心听了大吃一惊,美玉问他愿帮这个忙吗?田心说“愿意。”美玉又问他:“如果是真的,你愿意吗?”田心喜出望外,美玉却要他别忙表态,说到时还有些事要告诉他。谁知田心竟还是表了态,并说他知道美玉为什么不理安合。

有工农兵大学生分到公社,常文去又磨又缠要了一个来,然后慎重地把学校交给他。说自己不是不想教书,实在是水平有限,同时他也该陪陪老婆,不想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织绵带。

常文和茹兰织出副漂亮的绵带,决定去县里卖了,把多年失修的瓦面重新盖一盖。锦带拿到市场上,许多人来看,黄永玉也带着外国人来,看他们喜欢,常文便将锦带相赠。黄永玉见他豪放,请他到家里去,给他画了支荷花。

县文化馆的人来见了,说愿花八百元买去。常文听了一笑,带着画与茹兰回家。

第57集

在金凤的婚礼上,美玉告诉安合她与田心已经订婚。他不那么相信,隐约地感受到美玉一定是心中有什么难言痛苦,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究竟。他对美玉的爱坚贞不变,对美玉的一再躲避心中万分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金凤进了工厂后她做的是车工,不久便有几个同事追她。她挑了个各方面条件最差的,没想到新婚之夜却被这位最差的丈夫毒打,并赶出家门,因为她不是处女。她无路可走,跳进江中。

美玉知道情况后,说:“我原以为苦难到了头,原来并没有结束,过去的东西总会留在现实里。”

尹明亮似乎刚刚开始工作,中央来了 “让年青人干”的精神,他非常遗憾地退居到二线;仍然马不停蹄地到基层调查,完了认认真真地坐下来写了整整一个星期调查报告。当他把誉写得工工整整的材料交给县委后,很快发现自己近半年的调查工作白忙活了,巨大的失落后他开始寻找自己的乐趣,结果所有的玩德都不能上手。他关起门来想了一星期,然后带着妻子和那位看门人一道回到乡下老家,几年后种出了片绵延到天边的樟树林子。

初秋,香儿大学毕业,分回县城中学教书。在回家前决心不管怎样都把孩子的事告诉玉龙,与玉龙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走进教育局报道时她看到了高考录取新生的“光荣榜”上玉龙排名第一时,心情复杂地站了许久。鼓起勇气去玉龙家,除了祝贺什么都不说。

国珍听到儿子考上大学的消息,她躲在屋子里哭了,哭得汩汩流淌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最后对儿子说出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这么些天

来,我一直都在担惊受怕。”魁生来看香儿,说知青们一个个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乡下,连田心也给公社书记开车去了,他们都不用在农村苦,去吃“松和饭”了,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好人自有好报”成了现实。魁生似乎突然变了个人,开始换了种方式对待身边的人。他不但不逼迫香儿,还开始替她着想,甚至让女儿去陪她,叫她妈妈。

第58集

公社的一个老同志退休,跟他聊了许多,魁生突然发现自己在公社干下去一定远不如他,于是决定先做辣椒生意。他一下子赚了不少钱,却在数钱时被抓进牢里。

常文正欣赏黄永玉的画,民主赶来告诉他说自己考上了大学。待民主走后,他醉意甜甜地对媳妇说:“教了大半辈子书,终于教出一个大学生,真是爽啊!”

香儿分到县一中教书,玉龙上大学前去看她。说起个人的事情,香儿暗示自已可能要嫁魁生;玉龙立即大叫“魁生不是个好人”,劝香儿一定不要嫁他。香儿走后,他回想香儿的话,发觉香儿另有隐情,决定去乡下找常文问问。

魁生在牢里正想不通时,香儿来看他,还给他带来几个白面馒头一只烤鸡。香儿走后他对牢友说:“值了,我值了!”

田心来找美玉,美玉避而不见,托人带给他两句话:“去找自己的幸福吧!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啦!”母亲问她原因,她说原本是真心想跟田心结婚的,可她知道了金凤跳河的事,既震憾又伤心,不想考虑这事。国珍猜到可能是梁欣洪作孽,怎么问美玉也不愿提起这事。美玉再不见田心,去请了三天假,到百里外的尼姑庵去考察,想做一个居姑算了。途中,她听说高考的各方面审查放宽了许多,处不处女再不是问题,于是决定再去参加高考。她的生活又变的充实起来,除了劳动,还要学习。

安合来到乡下,看着蓄满了水的水库,牢牢实实的大坝;又去看书明育的优良种子,然后来到那株美玉亲手栽下的梅树前,仰望着满树梅花,吟出了某尼的《悟道诗》:

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
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几年后,尹明亮种出了片绵延到天边的樟树林子。

八、正文

第1集

1、【画面】

(自然景物是彩色的,人物却是黑白的。)

一座群山环抱,江流环绕的古城,

嗖嗖的寒风,一阵紧过一阵。

山上水边,屋脊街角,处处留有雪的痕迹。

城中院里的桃树李树,空枝寂寞无助地伸展着,没一点生气。

田野江畔的荠菜迎春,风风火火欢开着,隐隐透出春天的气息。

几只山鹰从南山树梢上飞来,在古城上空盘旋。

玉龙家后院,一树虬枝劲展的梅花,也热热烈烈地开放。

站在树下的国珍,忧郁地瞅着屋詹上的残雪。

街巷里人群涌动,簇拥着一群红卫兵押着几个戴高帽的“走资派”呼啸而过。

空巷延伸去,来到古老的南门,古朴的墙上,就留下一封 “信”,上面“炮打司令部”几个正楷大字,格外醒目。

古城上空的山鹰突然发出凄厉地啸声,冲霄而去。

国珍紧锁双眉,睁大眼睛,目光透过屋詹上的残雪,同情地目送远去山鹰。

山鹰渐去渐远,天空了无痕迹。

国珍低头静思,目光为梅花吸引,疑留在花瓣上,不忍离去。

她静静地望着梅花,久久地望着。

一阵风吹过,屋詹上的残雪飘飘然落到她的发梢上。

她仍望着梅花,望着望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极小心地攀一枝凑到面前。

她闭了眼嗅一嗅,再嗅一嗅,豁然开朗地感悟顿时堆满她一张清丽的脸,禁不住喃喃自语道:“原来春在枝头!”

好一会,她喜醉醉地柔声呼唤:“忠民!”

忠民在堂屋守着煤炉子正熬一锅红烧肉,听到呼唤,应声站起来。

国珍再柔声呼唤:“玉龙(如果可能,最好请陈道明饰演)、美玉,你们也快来看!”

玉龙在房里看书,听到呼声合上书。

美玉和安合(如果可能,最好请李幼斌饰演)在复习功课,听到呼声抬头欢喜地相望着。

安合:“你妈叫你,快去!”

美玉:“你也

到这次打击后,心灰意冷,躺在家里。香儿要去看玉龙,被常胜发现,威胁说,公社还有的是批斗会,你再去找他,我又让他站到批斗会上去。香儿听了,只能伤心落泪,不敢再去找玉龙。美玉正在家劝玉龙,吴老汉登门来访,说他要到深山去套羊,问玉龙可愿随他去。玉龙一听来了兴趣,当晚便住到吴老汉家里。与他家五个女儿挤在一床,玉龙又兴奋又不好意思。

第二天一早吴老汉吹响了“进山”的羊角号,在满寨人的关注中带着玉龙进山去。

第42集

俩人向深山中的深山里走去。那里的寨子更穷,对吴老汉非常的热情到了崇拜的地步。一对夫妻为了招待他们,杀了家里唯一一只留着下蛋的母鸡,然后跑遍临近的几个寨子,这才找来两斤大米。

吴老汉带着玉龙走到人迹很少的地方,面对大山吹响了“开山”的羊角号。在一处石窟中,吴老汉对着块写着“太上老君”的牌位燃起一柱香,然后又烧了几张纸,虔诚地跪拜,嘴里念念有词。玉龙认真去听,就听到“太上老君急急如令”。晚上,吴老汉领看玉龙住进一个被人荒弃的碾房,在月光照着下的夜里,给玉龙讲述他往年套羊的种种趣事。玉龙听着,脸上满都是兴奋和惊喜。

第二天天刚亮,吴老汉拿出一支麻来,一边搓,一边教玉龙,很快搓成一个套。带着玉龙去放在碾房不远处,说是为了呆会儿有早“饭”吃。俩人回碾坊来继续搓套绳,搓成四个套时吴老汉便不搓了。玉龙刚刚学会,正在兴趣浓时,还想继续搓,吴老汉说:“够了,到时我们就四个人,每人一头羊。套多了,没人扛。”玉龙吃惊地看着吴老汉,说他不相信每个套都能套到一头羊。吴老汉也不去辩解,开玩笑说他听到哈蟆叫,让玉龙去刚放套的地方拿只锦鸡来给哈蟆吃,好让它别叫了。玉龙将信将疑地去了,果然有只锦鸡倒挂在套杆上。

吃过锦鸡,吴老汉带着玉龙又放了个套;然后去“踩山”,爬了四座山,天色已晚了。玉龙累得气喘嘘嘘的,吴老汉笑着说,山神开恩了,羊来啦,你小子真有福气啊。玉龙听得莫明其妙,吴老汉却闭了嘴。此时已来到离碾坊不远的地方,玉龙已看见了套绳上高悬的锦鸡。不用吴老汉说话,他去取了下来。吃完锦鸡,夜已深了,俩人依在火边,很快睡去。第二天天刚亮,吴老汉便带着玉龙走在没有路的路上,告诉玉龙怎么来分辨山羊走的路,不时停下来放一个套。

玉龙绕有兴趣的学着,很快便会了,放到第四个时,吴老汉便让玉龙来做。

第43集

玉龙放好套,吴老汉来检查,给他讲起这套的种种神奇,讲了他与人打赌套了一只大野猪的故事。因为有土地神帮助,这小小的一根套绳,要套多大的东西都可以。大到二百斤重的野猪,小到二三两的雀鸟。放完第四个套,吴老汉突然停下来,指着地上一个看不见的脚印说,这儿放个套,指定可以套一只,只是一定是母羊,所以这个套不能放。又往前走,吴老汉又这么说了一遍,后来又不放。还说今天放的套中,怕是已经有一根要套到母羊,说完念着向土地爷请罪的话,然后要带玉龙回去。玉龙看看天,说时间还早,可以再放几个套。吴老汉摇头说,有这几个套够了,不然会背不动的。玉龙又惊又不太信。

两天后吴老汉带玉龙去收套,一切果然如他所说,四根套杆上都挂着羊,真的还就有一头母羊。吴老汉看着母羊很是不安。俩人背了两趟,把四只羊都背到碾房。吴老汉麻利地将羊皮剥下,然后再掏出羊的内脏,都挂在碾房的梁上让风吹着。月亮出来时,他们才把这一些做完,坐在碾房里吃着香甜的羊内脏。

吴老汉一边吃着一边跟玉龙讲起他师傅的故事,讲了诸多神奇的事。玉龙说能这么神,主要还是观察能力和经验。吴老汉告诉他,菩萨这东西关键是你要信,一信就有了。俩人谈着,虽然有许多看法不同,却都能彼此理解。吴老汉讲师傅曾经有一次一个冬天就套到三百多只羊,结果却被土匪给抢了,人也差点被杀。师傅于是

发誓每冬只套八只羊。他也曾发个这誓,后来却违背了。因那年寨子里人都快要饿死,吴老汉带了寨子里十多个人进山,一个冬天套了一百多只羊。第二年再来羊没了,他骂了自己;接连几年都不套羊,山上这才又有了羊。如今四处开荒,原生态邮山地范围越来越小。他决定每年最多就套四只羊,给山前的寨子一只,卖一只,扛两只回家去。正说着,山前寨子两个人来了。吴老汉请他们吃饱羊杂,扛了羊出山去。出山卖了一只,有人不肯离去,吴老汉只得又卖出半只。到山前寨子留下一只,还剩一只半扛回到苗寨。送出一只让全寨人尝新,余下半只,给玉龙家一块,给岳父家一块,剩下炖熟挑些好的装满一碗端给父亲。

第44集

余下的羊肉放到桌上,吴老汉看着五个女儿狼吞虎咽地吃,老伴也咽着口水陪他看,大女儿懂事夹一块给父亲。吴老汉说在山上吃饱了,夹起来送到妻子嘴里。

美玉把玉龙带回来的羊肉砍成两块,留一块给城里父母。余下的一块肉熬好后,美玉唤玉龙快来吃。玉龙吃一块,连夸好吃,却又再不吃了。美玉问他,玉龙说在山上吃饱了,不想吃。美玉听了勺出一碗来,说香儿对他实在太好,送一碗给香儿家尝尝。玉龙听了十分高兴,刚把一碗羊肉盛好,香儿风风火火地进来。听到他姐弟要给她家送碗羊肉去,高兴之后马上又有些伤心,说父亲不许她与玉龙往来,她这回是偷跑来的。美玉便说既然这样,请香儿就在这里吃。香儿吃了一块直呼太好吃,又吃了两块住了筷子,说父母一辈子辛苦,可从来没吃过熬得这么好吃的羊肉。美玉听后决定自己送到常胜家里去。

香儿问玉龙套羊的事情,玉龙说得活灵活现。香儿听到开心处,就给玉龙说吴老汉当兵打日本鬼子的故事,自然而然地提到吴老汉的那位师长。玉龙听了,对那位师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香儿走后,玉龙去到吴老汉家,问起他那位师长的事。吴老汉说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人也死了,讲起来伤心;原来他爱说,所以苗寨人都知道,现在他不想说了。玉龙再三求他,吴老汉便带玉龙到院子梨树下,给玉龙讲起1937跟着沈团长的那场淞沪血战,这使玉龙想起父亲给他讲过沈从文的那位军人弟弟。师徒俩聊着,玉龙终于弄明白,这沈团长就是自已县城的邻居沈从文的那位军人弟弟。

沈荃杀日寇的故事令玉龙热血沸腾,他的惨死更让玉龙伤心。回家后他对安合田心说,原来常为那些从磨难和不幸冲杀出来的人杰激动不己,譬如斯巴达克斯,譬如奥斯特罗夫斯基,譬如牛虻,只是这些人事都是从书中看来,终没有身边亲人讲来这么亲切这么震憾这么印象深刻。原来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委屈和不幸,现在跟人家一比,还真就不是一回事。

玉龙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上,田间地头地劳动着,树下灯下地阅读着。城里来的知青们,似乎每人都有一些书,大家交换着看,结果,爱读书的人都拥有了自己可以一直读下去的书。后来有到这偏僻苗岭的大学者感慨地说:“没想到这里的书箱堪比民国的都市。”

第45集

玉龙参加安合的“突击队”去修大坝,渴望像安合一样做一些对乡民有用的事情。生活工作虽然异常艰辛,对前途却充满憧憬。

接连几场暴雨下来,常胜心慌了。他天天都要跑到坝上去看看,看到水一天天涨起来,心像猫抓似的难受,却又毫无办法。

这天雨下得特别急特别猛,半夜了常胜刚躺下又突然爬起来往外走。一出门脚踏在水里,心中暗叫不妙,立刻扯起嗓门大声喊。听到喊声,书明催着妻子带着老母快上南山,自己带上田心直奔仓库,各人扛起一袋种子就走。安合听到呼喊,急时赶去,拼死拼命奔波了一夜,帮助乡亲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玉龙拉着美玉跑出来,看见安合。安合要他和美玉上山去,玉龙让美玉去,自己跟安合跑去。常胜喊时常文正在民主家补课,结果就帮着民主一家转移财物,背着民主爬上高地,自己的家却被淹了,刚领

到的几百斤谷子全泡在水里,害得媳妇跟着吃了一年红苕饭。基南在甜睡中被叫醒,背起半袋红苕拉着灵芝就要跑,快出苗寨时,听到石婆婆的哭声,瞬间犹豫后扔下红苕背起石婆婆。书明和田心把种子放在石头上,又冲下山去,书明去掺扶石婆婆,田心跑去拉起跌倒在地的美玉,发觉她浑身滚烫,便背起她来一直跑到。

以后的三天,常胜与安合根本没能合一下眼,带着大队干部和知青,整天这里那里奔波,救人、救物,堵水疏水。美玉病了,安合来看她,常胜让人来叫他去,他托田心照顾她,依依不舍地离开。田心守在美玉身边,给她熬药端水。过度地劳累,安合终于病倒了。在公社表彰会上,常胜流着泪说,我对不起毛主席,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1300亩的粮食,我最多只抢救了300亩。基南也成了救灾英雄,在表彰大会台上他平生第一次戴上大红花以正面人物出现。想到以往在台上的种种遭遇,他跪下去嚎啕大哭起来。

第46集

常胜在向公社领导汇报情况时,如实地讲了安合在这次抢险中的感人事迹,同时介绍了安合下乡后的一贯突然表现,一力推荐安合入党。公社领导当场表示赞同。常胜情绪激动,在病床上把支委召来开会,商讨安合入党的问题。

灵芝心中的仇恨并不能消除,走过寨子里的毛主席像前看看四下无人会吐一口唾沫,基南见了又怕又急,他说不应该恨毛主席,道县杀人肯定不是毛主席的意思。灵芝并没有被他说服,只是见他着急才不与他争。

大队分到一个上大学名额。金凤满怀希望地盼着能让她去,结果希望化为泡影。她去找梁欣洪问清楚,却遭到梁欣洪的调戏。她奋力地跑开了,却分明地听到梁欣洪的一句话:“你如果这样,一辈子也别想离开农村。

安合非常想去,支书看出来了,他想把这个名额让给安合,打探到梁欣洪不会同意,再加上老婆的一再劝他,他终是把这名额给了自己女儿,心想这样一来香儿就可以跟玉龙一了百了。他想到安合在乡下的种种表现,便推荐安合做大队长。安合十分高兴。玉龙对安合不能去读书表示遗憾。安合说读书学习到头来都是为人民做些事情,现在党把责任这么大的事交给我,这比读书更有意义。

安合一门心事扑在生产上,不但苦心谋划,还事事自己带头。玉龙受到他的鼓励,也起劲地干起来。香儿去上大学之前来与玉龙辞行,表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只爱他一个。出于感激和动心,玉龙与香儿都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香儿要去读大学,兰儿非常高兴地给她送行,在回来的路上却被魁生掀翻在地强奸了。魁生因对香儿绝望,粗暴地强奸兰儿来发泄。

第47集

“天安门事件”被定性为反革命。县委把深入开展追查“反革命”破坏活动作为深入开展“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重要内容,派出专人去苗寨开展追查“反革命”污蔑伟大领袖毛主席一案。梁欣洪喜形于眉,主动请战,在前往苗寨的路上,他自言自语:“美玉啊!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梁欣洪一到苗寨,就在公社常委会上传达公安部关于“追查谣言”和“追查反革命”的两个紧急通知,说苗寨确有“反革命”。然后带着两位公社干部来到大队,让常胜召来大队干部生产队长和民兵营长大会。梁欣洪在会上宣布了县革委的指示,发出号召:立即掀起“反击右倾翻案风”和“追查反革命”两个高潮,发动群众起来检举揭发,立即掀起一场“追查反革命”的群众运动。魁生具体布置“追反”,说玉龙罪恶明显,马上抓起关押在大队的仓库。书明、基南被检举“投机倒把”做生意,同时被抓进“交待班”。一时间,许多人被关押起来。他们白天劳动,晚上受审,日夜受罪。

为了大造声势,给“反革命”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梁欣洪又主持召开了“追反”动员大会,把劳改释放人员拉来陪斗,让其他大队也派代表参加。大会结束后,梁欣洪又指派金凤做专职记录,告诉她只要把这工作做好

,回城的事就没问题。要求她在审问时要作好规范记录,以便共同掌握情况。在连日的逼供下,有人交待了“罪行”,玉龙却一直不肯交待。梁欣洪就诱逼基南和书明检举,俩人都说不知道。梁欣洪对玉龙用了酷刑,还让美玉在外偷看。玉龙还是不招,美玉哭出声来,对安合说:“玉龙这回怕是没命了。”

安合决定带美玉一道进城去替玉龙申诉冤情,俩人连夜赶往县城。却不料半道上被站岗的民兵挡了回来,说这是非常时期,没有公社的证明,不能出村。安合与美玉只好爬上山峰,从峭壁上用蕨藤攀下去。

第48集

就在安合与美玉疲惫不堪地赶往县城时,梁欣洪在召开“玉龙反革命案”讨论会,说现在玉龙的案子有结果了,可以上报县里。常文与常胜还有书明都替玉龙辨解,玉龙还是被公安局押往县城。玉龙的囚车从美玉面前经过。美玉追着车大声喊:“玉龙、玉龙!”

安合让美玉在车站等着,自己去找到伯父,告诉伯父玉龙并没有摔碎毛主席的石膏像,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伯父告诉他,事情牵涉到毛主席,天皇老子也管不了,现在碎了的石膏像是从他床下搜出的,这事轻则判无期,重则枪毙。

美玉在车站躲风避雨等安合时捡到了一个大皮包,里面不仅有一大叠人民币,还有许多证件和公文。她双手抱着钱包,蹲在地上等着失主,结果等来的是安和告诉她玉龙被判了死刑的噩耗。她正伤心地哭着。失主来了,她把皮包还给失主。香儿赶来了解玉龙的情况,对美玉说:“你放心,我来想办法。”美玉自言自语:“你有什么办法。”说着走去。安合扶美玉走到村口,美玉让安合回去,坐在树下说自己要静一静。由于美玉的一再坚持,安合只好反复扎嘱后三步一回头地回家。

美玉艰难地站起来,朝大队部走去。她麻木地推开大队部的门,沉重万分地走了进去。桌上摆着半瓶二锅头和一小盘花生米,梁欣洪正品赏着。见到美玉两眼直直的,他心里喜悠悠,表面却故作冷静:“你来干什么?”美玉:“我求你救救玉龙。”梁欣洪:“这事天皇老子也帮不了忙。”美玉站住了,双目无神,声音却很清楚地:“你只要救出玉龙,我什么都依你。”梁欣洪:“这样啊。”他抚模着美玉的脸蛋,手又伸向她那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乳房,无耻地揉摸着。美玉象一个被送上祭台的羔羊,表情木然。梁欣洪淫荡地笑着,走过去关上门。油灯闪闪烁烁的,他粗鲁地笑着,突然一把扯开美玉的衣衫,然后把她推倒在充满汗味和臊味的木板床上。没有喊叫,不是怕人听到,而是心和下体都已麻木,脸上的神情也是麻木的。

第49集

香儿走进县公安局,找到熟人说代表村里贫下中农来教育玉龙,请求让她与玉龙见上一面。正好有人认识香儿是大队支书女儿,便有人带她去见玉龙。在监狱里,香儿讲了自已的想法,玉龙开始怎么也不同意;香儿说他妈晕死了,玉龙这才同意

大队部:美玉从床上站起来,滞重地穿着衣服。目光呆滞地停在梁欣洪脸上:“你说话要算数,一定要救出玉龙。”梁欣洪:“我一定尽全力。你明晚再来。”美玉:“不是尽不尽力,是一定要救出。”梁欣洪:“对,一定救出,你明晚也一定来。”美玉步履艰难地走出去,梁欣洪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回头把目光留在床单上几块鲜红的血迹。

美玉刚出去,梁欣洪还来不及穿衣服,魁生就闯进来,以此为要挟,要梁欣洪推荐他到公社“三结合”“革命委员会”里工作。梁欣洪不愿让人要挟,又担心魁生到外面“乱说”,于是推荐魁生做了大队民兵营长。

香儿去向公安局坦白“认罪”,说毛主席的石膏像是她不小心摔碎的,之所以出现在玉龙的床底下,是因为玉龙带回家想把它粘好,重新复原。

玉龙被父母接回家里,与父母抱头痛哭。母亲安慰儿子说,现在政策松些了,一定想法把你们都弄回城。玉龙在城里呆睡着,父亲在母亲的央逼下去求了人。母亲把父亲求人的事告诉玉龙,玉龙呆呆

地听着,面部毫无表情,最后说因为他的缘故,害了姐姐,也害了香儿,他说他要去见见香儿。在父亲积极出面活动下,玉龙在狱中见到了香儿。香儿见到玉龙很高兴,要玉龙放心,说伯父不会让她有事。玉龙离开香儿即回乡下。发现美玉怪怪的。安合来找她也不见,还让玉龙告诉安合,她再不想见他,要安合不要再来找她。玉龙为此很伤心,也很内疚,认为姐姐是因为他进牢里安合救不出他来而迁怒安合的。于是反复劝美玉,美玉还是说她讨厌安合。安合很痛苦,在大坝上拼命地劳作。

第50集

魁生上任第三天,碰巧遇到一个刚嫁来不久的小媳妇与她丈夫吵架,魁生借故把他丈夫支去修水库,而后深夜去他家把这小媳妇给睡了。以后,只要是纠缠香儿失意,他都要去睡一次那小媳妇。一次从小媳妇房里出来给她舅父撞上了。舅父当场质问他,还说要告到公社去。魁生耍手段,终使舅父老老实实,任由魁生去找那小媳妇睡觉。

香儿被投进监狱。梁欣洪趁机要撤常胜的职。常胜知道支书做到了头,便星夜赶到公社,给公社推荐安合暂时代理他的支书职务。安合干劲十足,把村里的事方方面面都抓得有声有色。常胜见了十分高兴,有了什么想法,便去找安合说说。

听说香儿却被关进牢里,魁生急了,去求梁欣洪救香儿。这事梁欣洪确实也帮不上忙,便惋言拒绝。谁知魁生这次真急了,竟然骂梁欣洪是过河拆桥的小人。梁欣洪恼羞成怒,也把魁生骂了个狗血淋头。俩人就此闹翻,双方都在想着怎样将对方弄趴下。

魁生感到梁欣洪不会放过他,便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冥思苦想了一整夜,终于想出一个方子来整趴了梁欣洪。梁欣洪的“倒台”提高了魁生的“声誉”,他被调到公社做干事。

梁欣洪着了魁生的“套”回城里去停职反省,公社要恢复常胜的工作。常胜说安合是做大事的人,坚持让安合做一把手,自己当他副手。

香儿那做了将军的伯父出面,香儿这才化险为夷,平安无事。香儿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玉龙。俩人又去告诉美玉,数说安合在玉龙被诬陷一事上如何尽力。美玉还是躲着安合,不愿与他相见。玉龙万分感激香儿,却又不能接受香儿的爱。香儿看到玉龙已经平安,伤心地回到学校。

香儿肚子越来越大,担心被人看出,她只得再回乡下。还没能见到玉龙,怀孕的事就被父亲发现。

第51集

常胜正在病床上输液,他的宝贝女儿香儿回来啦。他很快发现香儿怀孕,一问知道怀的是玉龙的种。常胜气疯了,冷静下来后他决定先保住女儿的名声再说。香儿生下女婴艾艾,兰儿因难产母子双双过世,临死前她对母亲说:“我这辈子太不合算,下辈子我要做男人。”

常胜弄了一处移花接木的戏,说服刚死了老婆孩子的魁生收下香儿的女儿养着,对外说是他和兰儿的。原本常胜是从来不愿正眼看魁生一眼,他打心眼里认为魁生就是个“混混儿”。这次为了让香儿能读完大学,瞒天过海让魁生承认艾艾是他的。魁生趁机要求香儿嫁给他,支书假装上答答应今后一定尽力培养魁生,到时把香儿嫁给他。心里却想,待魁生有了前途,这个习惯沾花惹草的家伙一定不会等到香儿毕业回来。到时只要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再给他一些甜头,一定可以让他放过香儿的。

香儿回到学校,开始还好,没过多久就开始思念她的孩子,思念玉龙。思念得心里发痛,好不容易挨到寒假,她发疯地赶回乡下。她想看儿子,魁生却以此要挟想占有她。她坚决地拒绝,费了很大的周折终于见到儿子;儿子却被她吓得哇哇大哭,她只好心痛地离开。什么都不知情的玉龙见了香儿很热情,老朋友一般问她学校的情况,说自己想读书的心情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看到玉龙对自己只是好感和感恩,香儿特别的失落与伤感,怀孕生子的事一句也不说,心里流着泪离开他。

夜深深,香儿独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望着阴沉的天空,感觉自己就象个孤魂野鬼一样在没有目的的飘

坝。梁欣洪叫来支书常胜和民兵营长魁生谈话,说大队部的毛主席像不见了,让魁生去查一查;并说前不久玉龙来大队部时对着这石膏像看了很久,让他去玉龙家查查,还特别提醒要注意床下这些地方。常胜听了很是吃惊,去找到常文说梁欣洪怕是要害人。

安合连夜来到大坝,在坝上走着看着,看到有工具拉在工地,收拢起来放回工棚里。

魁生在玉龙家的床下找到摔碎的毛主席石膏像,大声地嚷嚷向美玉追问玉龙的下落。梁欣洪来了,让他带美玉到大队部去问话。美玉不愿去,魁生和几个民兵强行把她带走。香儿在一旁阻止不了,忙跑去找她父亲。

玉龙和金连得坐在碾房里,烧起一堆火来,望着天上的月亮发愣。

第32集

玉龙给金连得讲他套羊的故事,金连得因为饿坐立不安。跑出出东寻西找,结果在碾房外的稻田里掐来一大把晚熟的糯谷,放在热灰里烫着烫着,爆出一片米花。俩人就这么烫着捡着吃着一直到快天亮。虽然还很想吃,却担心让人抓小偷赶紧上路。

梁欣洪审问美玉,先说玉龙这回犯的是死案,又说只要美玉听话也可以有活路;因为一切尽在他撑控之中,他要不反映到县里,玉龙就什么事也没有。美玉听着心惊肉跳,反抗的力度也就小了许多,眼看梁欣洪就要得手,常胜进来美玉逃过一劫。

玉龙和金连得拼着命一口气跑上山梁,见没人追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商量了一下后,俩人决定回县城去打鱼。金连得是广东人,从小就会捕鱼。父母过世后哥哥大学毕业分到县城医院工作,他便随了哥哥来到这里。他高中毕业,本想去学医,像哥哥一样做个受人尊敬的医生,结果却被下放农村,实在是苦得受不了,这才跑出来。玉龙跟金连得到县医院找哥哥,谁知他哥哥下乡去了,要明天才回来。玉龙提议到他姨父家去等,俩人便去到姨父家。吃过饭后,姨姨将玉龙叫到一边,轻声诉说家里的穷苦,说以后要来就一个人来,不要带人来,家里粮食真不够吃。玉龙听了非常委屈,当晚与金连得一道离开,在城墙上讲以前姨姨常给他钱花的趣事。

常胜对梁欣洪说玉龙出走的事他知道,这事与美玉没一点关系,一切还得等玉龙回来问明情况再说。梁欣洪说要立马把这事报告县里,通辑玉龙。常胜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真是玉龙干的对大队、对他这个蹲点的工作组长也影响不好;何况这事又还没有定论,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梁欣洪并不在乎常胜的看法,只是觉得捅到县里去后他控制不了局面,反而不利于用这事来威逼美玉就范,于是顺水推舟答应先不捅到县里去。

金连得哥哥回来,给玉龙他们准备好船和网。俩人于是去沱江打鱼。先用刀在蓝草中割出一个大圈,再顺圈下了鱼网,尔后将围在圈里的蓝草全部割掉。在割蓝草时,便发现有几条大鲤鱼;在割完了蓝草,便清楚地着到几条鲤鱼伏在草根上。于是手握钢叉、屏住呼吸,慢慢地将锋利的叉伸进清澈的水里、伸近鲤鱼的脊背……第一条鱼躺在船舱时,他俩高兴地四目相视……可到了最压,船翻了,还撞坏了……俩人饿着肚皮走在街上,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有饭吃的工作。

第33集

安合从工地赶回,发觉美玉心事沉沉,反复追问还是问不出所以然。幸好有香儿来,讲了关于玉龙事件的诸多疑点。安合判定是有人在栽赃嫁祸,要去找梁欣洪理论明白。美玉拦住安合,说去了也没用,这事只能另想办法。安合这回不听美玉的,执意去找梁欣洪。

金连得说他要回广东去,然后去香港;说他的几个朋友都去了,过去时虽然十分危险甚至还有丢性命的,但到了那边生活得比这边强许多倍。玉龙听了说死倒不怕,就怕“背叛祖国”这四个字。俩人就此争了好久,终是说不到一块;于是金连得去了广东,玉龙回到乡下。

看到玉龙后美玉又喜又怕,忙劝玉龙赶快躲起来,玉龙问她为什么她一个字也不说。正好香儿来了,把他走后发生的事一一讲了,也劝他赶快躲起来。玉龙不听,

走去大队部。安合正跟梁欣洪理论,梁欣洪理屈却只是以大帽子压人,还进行威胁。安合据理力争,一边的社员们都听得明白,都说玉龙肯定是被冤枉了。正说着玉龙进来,梁欣洪安排寨里的民兵连夜审玉龙。大队贫协主席冲上去扭住玉龙,对梁欣洪大声喊:“还审什么,扭他到公社去,先开公审会,再枪毙。连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像也敢摔碎,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人世上。”常文拉了他一下,轻声地说:“事情还没查清呢,指不定是怎么回事。”贫协主席张嘴要说什么,常文又说:“你看他是这样的人吗?你家儿子,不是玉龙他爹救活的吗?”贫协主席一愣,抓住玉龙衣领的手慢慢松开。常文跟贫协主席讲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指出其中的诸多凝点。梁欣洪在屋外交待常胜、魁生要严加审问,贫协主席匆匆出来说他不审了,这事不是他干的。梁欣洪与他争起来,常文来指出这事的几个疑点,说毛主席告诉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梁欣洪一个劲扣大帽子,常文都用毛主席语录给他顶回去。

第34集

梁欣洪又审了两个星期后,玉龙也没交待出什么问题。看到梁欣洪要放过玉龙,魁生便想自已去他把这事捅到县里。梁欣洪发现后,把魁生臭骂一顿,魁生心里从此恨上了梁欣洪。安合来找梁欣洪,再一次列举了种种疑点说玉龙是被冤枉的。梁欣洪说不过安合,让人将他赶走。安合虽然出去,却一直守在门外。

梁欣洪威逼引诱玉龙,说这事是要死人的,好在现在还没上报到县里,他可以说的上话,只要玉龙坦白,他可以从宽处理。玉龙说自己没做,没有什么可坦白的。梁欣洪恼羞成怒,让人把玉龙捆起来。民兵们都不太愿意,魁生此时虽恨梁欣洪,也恨玉龙,就去把玉龙给绑了起来。美玉跑来看到玉龙被绑了,哭着要扑上前去。安合安慰美玉,说现在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不信会这么冤枉玉龙。

香儿冲上去要解开玉龙,被梁欣洪喝斥民兵拦住。正僵持着,常胜来了,梁欣洪让他教育女儿。常胜去喝住香儿,上前说事情还没弄清楚,疑点太多,把人这么绑着也不是个事,关起来就行了。书明等也帮着说话,安合在一旁列举着疑点。梁欣洪见从怒难犯,这才让人给玉龙松绑。听说玉龙被抓,忠民赶来乡下,四处申诉冤情,终不能把玉龙救出来,只好在乡下呆着。每日编一封假信,寄出去让城里的国珍安心。

交公粮时,灵芝在粮包里放碎玻璃,基南见了,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灵芝说要卡死那些杀害她家人的仇人,基南说这粮是运给城里人吃的,灵芝说就是城里人来文件,乡下的民兵才杀害她的家人。争来争去没结果,基南把玻璃一一捡出来后对灵芝说他要去大队坦白,说这事是他干的,让大队枪毙他。灵芝听了抱着基南痛哭,说这种事她再也不干了。

县里来人催忠民回去上班,忠民说等儿子的问题解决了再走。梁欣洪要忠民去劝玉龙坦白,忠民要梁欣洪解释其中的种种疑点。

第35集

梁欣洪说美玉思想太差,得干最苦的活好好改造,便自作主张让美玉在豆腐厂里修养猪。美玉起早贪黑地,不但要喂,还要扯猪菜,砍猪菜。

金凤被大队推荐为知青先进代表,梁欣洪去把这事告诉金凤,说她评了先进代表离回城就不远了。金凤感激他,梁欣洪奸污了金凤。金凤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不敢反抗,待梁欣洪走后给母亲写信说了这事,告诉母亲自己快扛不住了,做梦只想回城。拿起信去发时,却又把信撕了。重新写了两句话。女儿被评上知青先进代表,不久可以回城。

县里的人带来革委会主任的话,催忠民回城。忠民知道是县里汪主任母亲的病离不开他,虽感到自己对不住那位母亲,想到玉龙的冤情却还是狠了狠心,说玉龙的问题不解决,他就呆在乡下做农民。汪主任无奈,亲自来乡下,命令放玉龙回家。

国珍在城里翻着忠民的信,察觉到里面有假,情急之下来到乡下。忠民这才对国珍讲了真话,国珍抱着玉龙失声痛哭,说自己从今往后就

在乡下陪他。忠民劝说国珍跟他一起回城,国珍坚持要美玉和玉龙跟她一起回城去住几天。可玉龙却不愿意,说自己就一农民,回城没意思。安合和常胜常文都来啦,大家劝玉龙又劝国珍,最后国珍同意与忠民回城。临走前,忠民以尹书记的话鼓励儿女,要他们相信春天就会到来,到时候社会一定需要有文化有知识的人,让他们尽可能挤出时间多读书。忠民问起安合入党的事,安合说己经交了四份入党申请书,表明自己入党的决心。玉龙说只要梁欣洪在,安合一定不能入党。安合再次申明入党是件信仰的事情。

俩人围绕入党的事讨论许久,玉龙嘴上还在争,心里却感到安合讲的有道理。送走忠民夫妻,安合赶往工地,领着队员们筑土砌石。

第36集

常胜到山上看安合,两人在大坝转了一转。说到大坝再有两月就可以竣工,俩人都非常高兴。安合又给他递交了份入党申请书,常胜很激动,鼓励他要经得起考验,迟早会加入组织的。香儿来看玉龙,问他出门在外的事情。玉龙挑有趣的讲了,香儿劝他今后不要再跑出去。

梁欣洪从县里开会回来,便到处找常胜,找到后告诉常胜上面说县里提出抓革命促生产,大队开荒的进度太慢,要调突击队来突击。常胜与梁欣洪为此发起争执。梁欣洪打着官腔,要常胜马上去通知工地的人下山来,常胜不理他,回家去了。梁欣洪去找书明,书明躲了起来。常胜便去唤来魁生,让他带自己一道上山。安合正一身泥一身汗地干着,见梁欣洪来到面前,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俩人就这么看了一会,梁欣洪打着官腔通知安合,要他马上带突击队离开大坝工地,到南山去开垦荒地。安合说了不能去的理由,梁欣洪立刻给他扣上大帽子。安合再不啃声,梁欣洪再次要他带队下山,安合说干完今天再说。梁欣洪火了,大声命令队员们收工回棚,整理行装下山。队员们有的去看安合,有的扛起手里的工具。梁欣洪又高声催促着,说从今天起还在大坝干的不记工分,队员们这才开始陆续离开工地。安合望着大坝,伤心又无奈地流出了眼泪。

梁欣洪看安合一眼,示意魁生回去。路上,梁欣洪说自己饿了,魁生说这时到豆腐坊有好吃的,便带着梁欣洪去了豆腐坊。美玉刚在锅里点过卤,满锅的豆浆正在凝结成豆腐花。梁欣洪让她勺出两碗,盐也不放与魁生吃得津津有味。完了梁欣洪说还有些事要办,让魁生先回去。

田心很快地喜欢上了教书,工作得有声有色。兰儿很喜欢田心,却认为自己不能去喜欢他,只敢躲在教室外的树后面听田心讲一会儿课。田心趁午间休息时,跑去豆腐坊看一看,想帮着美玉做点什么事,刚到路口却看到美玉慌忙地跑出来,然后又看到梁欣洪从里面追出来。

他隐约地察觉到会是什么事情,正想过去,远远地看见梁欣洪对美玉动手动脚,便冲了过去。不料被树根伴倒在地。

第37集

田心从地上爬起来,梁欣洪看见田心就住手了。田心指责梁欣洪怎么能这样,梁欣洪为自己狡辩。梁欣洪走后,田心说要把这事说出去,美玉苦苦哀求他不要这样,说如果真说出去了,只会害了自己。田心答应美玉不说。

县教育局裴主任来检查,常文到处找田心。正着急,田心满脸不高兴地回来。常文忙向他介绍裴主任,田心的心不在焉让裴主任有些生气。他一眼看到田心穿红裤子,便问上课是不是也这样穿。田心回答是,裴主任沉下脸来说这样不好。田心当时心里正为美玉的事心里憋屈,便针锋相对地与裴主任顶起来。裴主任便说像这样的人没资格做教学工作,田心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连校长和父亲来劝说都没用。刚好梁欣洪来了,听裴主任说了这事,借题发挥撸了田心的教师工作。

兰儿刚知道田心因为穿红裤子被下乡检查工作的裴主任“拿下”,裴主任却来向她问路,她便给裴主任指了一条烂泥路。看到裴主任滑倒在地,她忍不住又去扶他起来,拉着他走向正道。

月亮升起来了,安合还站在大坝上。常

胜来了,俩人都沉默着,安合发牢骚,常胜无力地劝慰,俩人聊着,叹息着,最后在月光下不舍地下山。学校一下子缺两名教师,香儿拼命替玉龙求情。常文看出香儿对玉龙有意,去与常胜商量。哥弟俩人虽然有些顾及玉龙的出生,却都相信玉龙是个好人,是值得香儿托嘱终身的人,可以在哥俩的庇护下让他成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使女儿幸福。常文去与梁欣洪据理力争,梁欣洪同意后去到美玉面前,说是他替玉龙争取到民办教师工作。

美玉不吭声怯怯地看着他,只要梁欣洪稍稍靠近便赶忙跳起来站得更远些。梁欣洪在心里说“总有一天,我要你乖乖躺下。”

第38集

由于梁欣洪的提议,玉龙在担任老师前得先通过试教。这试教不但本校的全体教师领导参加,梁欣洪要亲自去听,还请来公社小学的老师。玉龙对自己的能力信心不是很足,常文便与玉龙谈了自己,说自己只读了三年书,比玉龙少一年;然后给玉龙介绍自己的教书心得,说只要把学生当成自己的亲人,渴望他们成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可以教好书。安合和美玉、还有田心,都来讲自己的想法,并做学生让玉龙体验了一会上课的味道。玉龙试教大获成功,常文夸他比自己教得好,甚至说他天生就是教书的料。

田心心里一直很憋,知道开荒是梁欣洪的主意,就坚决不去开荒。书明看他这样,就与常胜商量让田心到豆腐坊去工作。田心听了这才高兴起来,立马去豆腐坊里工作。能每天都跟美玉在一起,他感到前途暗淡的生活突然明亮起来,自己也突然强壮起来,争着干了许多本该是她干的活,就只想让她尽可能轻松一点。

魁生知道是香儿求情让玉龙去教书的,对玉龙更加仇恨。带着狗儿去看玉龙上课,拿了土块要扔进教室里去,恰好被撞来的香儿看见了,阻止不及,土块还是扔进去了。追出来的玉龙看见香儿,也看见了逃去的魁生。香儿与玉龙谈起魁生,说他读书时就很妄蛋,中学成绩特差,不满数学老师给他不及格,就在走廊里下绊将怀孕的数学老师绊倒在地。他本来就不想读书,又怕回农村干活累,正苦恼时“文革”来了。他欣喜若狂,勇敢地投身“文革”,先是在公社中学揪斗校长,后又被“请”到县里中学帮助搞“批斗”。正得意非凡时,却因弄错了调戏造**派头头的妹妹灵灵落荒逃回乡下。

兰儿看到魁生只想与自己最好的闺蜜香儿好,对香儿产生反感。安合来豆腐坊看美玉,感到她心事重重,问又问不出一句话,去问田心,美玉阻止田心不要说。安合走后,美玉要求田心一定不说,田心答应了。田心为美玉的遭遇憋得慌,便去将母亲掏出来留着喂猪的南瓜瓤涂在梁欣洪的门前,弄得梁欣洪摔了个“狗抢屎”。

第39集

社员们在山上开荒,磨着洋工;金凤抡起锄头挖地,满手的血泡。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安合在挖一个大树桩,干得满头是汗。挑秧粪,大家都赤着脚。金凤摔倒了,粪泼在她身上,爬起来看看,用手把粪装进框里挑着又走。田心的妈病了,安合背着她走了几里路去公社医院。

魁生一直盯着玉龙。在课堂上读“狗地主”时,玉龙故意将“狗”字省掉。魁生借兰儿之手去常文那儿揭发告发他上课有“严重的政治问题”。常文去问玉龙,玉龙讲了实话实说,这是因为对爷爷的那份情感。爷爷辛劳一生,攒下个大药房,快解放时听人劝特便宜买下城郊的一片好田好土,被划成了地主份子。爷爷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对街坊都能友善,玉龙从小听到的也是对爷爷的赞美之言。玉龙如今与常文和常胜说起这些,哥俩都认为这是个立场观点问题,认为让他再教书就不适合了;同时也认为玉龙还年青可以慢慢教育,便不将这事上报公社,只与玉龙讲起了旧社会贫下中农的苦,对他进行阶级教育。同时,常胜一变原来的态度,坚决阻止女儿跟玉龙交往。

玉龙为此很沮丧。父母走啦,他感到空落落的,收工回家就躺下睡觉;说自己就一地道农民,读书

有屁用。他甚至开始烧书,因为安合的劝阻这才罢手。安合说这事他虽然理解,但还是该好好想想,因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是要跳出个人的感情圈子的,当年革命者大义灭亲的故事,他从小到大听过的实在太多。玉龙对此很是困惑,一时不能接受。

玉龙加入到挑秧粪的队伍中,书明一挑两百二,玉龙也挑起一百八。他咬着牙走在泥滑溜溜的田埂上,书明担心地看着他。晚上记十工分时,吴老汉当众提议给玉龙计十分,魁生说玉龙还有戽水一事没有过关。书明为了众人服气,决定第二天就让玉龙当众戽水。

香儿为看玉龙,也赶到书明家,听大家这样说,忙回家背了戽斗出来在屋外等玉龙。

第40集

玉龙出来,香儿带他到田坎边手把手地教。玉龙学得很快,香儿非常高兴。只是香儿也无法戽到男人十分工规定的一丈高。常胜看到香儿夜里教玉龙戽水,心里很不是味。他守在屋前待香儿回来问香儿为什么还要与玉龙来往,香儿说他只希望玉龙能记十分。常胜说帮玉龙没问题,但不能喜欢他,香儿却说她这辈子就喜欢玉龙。为此父女俩争起来,香儿很伤心,常胜很恼火。第二天检验时,玉龙不到十分钟就能戽到一丈高,香儿在一旁拍手叫好,社员们都纷纷夸赞。

不久,生产队的女记工员出嫁了,玉龙被指派担任生产队记工员。这份工作让他感到乡民对他的信任,心里格外温暖,做梦都笑出了声。姐姐问他昨晚为什么笑,他说梦到了可以让他去当兵。他重拾生活的信心,一天劳作后又神游书海中,书中的英雄人物激励着他,让他变得越来越坚强,心胸越来越宽广,情感越来越丰富。玉龙写信给父母,说自己戽水已到一丈,每天记十分工了,顺信写下男劳力要求的三项:搭田坎、犁田、戽水自已都已能干,现“已成了标准整劳动力了”。写时很得意,完了又对“标准的整劳动力”这几个字发愣,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我就这么当一辈子的农民!”心里问起这话,浑身颤抖起来。

香儿有事无事地来看他,关心他。他本来就非常喜欢香儿的善良,如今越来越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并不是爱情,常常使香儿感到伤心。

魁生见香儿迷恋于玉龙,便下决心要灭了他。便又想出一条恶计,让兰儿帮忙,把有毛主席头像的报纸放在椅子上,然后搬过去让他坐下,玉龙结果上了他的“套”。这是一起严重的“现行反革命”案件,所幸当时梁欣洪不在乡下,由大队来处理。常胜开始也很为难,魁生又在一边大声嚷嚷要把这事交到公社处理,玉龙自己也感到天要塌下来啦。这时安合站出来替他分析了案情,说椅子是魁生搬去给玉龙坐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魁生。常胜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起“现行反革命”案不了了之。

第41集

因为香儿还是只想接近玉龙,支书很担心。他对玉龙虽然没有恶感,却还是决定整一整玉龙。正好公社有个批斗会,每个大队都要出几个人去作陪,他便安排玉龙和基南去。

玉龙在公社批斗会上受辱后躺在家里发愣。香儿在家指责父亲,甚至说他卑鄙。父女俩争得正激烈时,吴老汉进来,私下跟他说:你这事办得很不得体。常胜说了心中苦衷,是为女儿好,说只要女儿不再理玉龙,今后就不去“修理”他。吴老汉对此有自己的看法,说有情有义是一个男人的大节。常胜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虽然让吴老汉无话再说,自己心中却意识到这么羞辱玉龙确实很卑鄙、颇有些内疚。

香儿来安慰受尽羞辱的玉龙,让他要了自己,说这样父亲就不会再整他。玉龙并没有接受香儿,却被魁生发现。魁生在路上截住香儿,羞说香儿,让香儿跟他。香儿狠狠地扇了魁生耳光,说他有好女人不知珍惜,还到处偷腥。偷看的兰儿亲眼看到香儿拒绝魁生,与香儿又好起来,告诉了香儿魁生整玉龙的事。

魁生再一次诬告玉龙强奸,常胜恼羞成怒,让民兵将玉龙捆起来要送到公社去。经过安合的一番劝说他冷静下来,向女儿问明情况后,再一次放过玉龙。

玉龙遭

不可能,安合说这不是可不可能,而是自己的信仰。常胜为让忠民做赤脚医生的事与梁欣洪争起来,梁欣洪一口咬定不行常胜也没办法。回家后,常胜喝了两口红苕酒,发了几句牢骚。说的无意,听的有心,在里屋备课的香儿听了,说梁欣洪不让忠民做赤脚医生,就让玉龙当。常胜此时已经有了让香儿做赤脚医生的想法,便去跟常文商量。常文以为香儿文化低,上课老出白眼字,这么教下去也没什么发展,还不如去做赤脚医生,跟忠民学一身本领。香儿得知常胜答应她做赤脚医生后,做梦在忠民家跟玉龙在一起。笑出声后醒来找到常胜,死缠着要老爸让玉龙顶她的缺做民办教师。

美玉跑上山去,本来想把一肚子的委屈说给安合听,却发觉安合心里有苦事,问了才知道今天是尹明亮的生日。安合跟美玉谈起父亲,美玉看到安合心里很苦,便不把自已满肚子的委屈说出来,只是不停地安慰安合。

尹明亮被幽在一间幽黑的小屋里,孤寂的他心中有许多话无人诉说。这天来了个有些痴呆的看门人,笑眯眯地靠在窗前看着他。尹明亮便跟他讲话。看门人虽不回答,却一付听得很专注的样子,尹明亮便给他讲记忆中的往事,为此也很开心。梁欣洪回到县里,造**派说尹明亮还是死不认罪,梁欣洪自告奋勇去批判尹明亮的“右倾”罪行。

第22集

听了梁欣洪的批判,尹明亮以百姓生活状况改善的事实把他反驳得哑口无言。梁欣洪诱导尹明亮诬告别人洗脱自己,尹明亮指责他卑鄙。梁欣洪走了,尹明亮又看见那看门人,便跟他又聊起来。

明天赶集,基南跟母亲商量,要给灵芝扯一块蓝司令布,让她做件新衣,然后就结婚。他与母亲清点着家里能卖出钱的东西,就两只鸡和18个鸡蛋,基南说这点东西卖出的钱只够卖几尺布票,与母亲商量把父亲留给他的一个银锁卖了。母亲含泪答应,灵芝听了坚持说不能卖锁。夜深了,“过来人”灵芝看到基南眼里的渴望想成全他。基南说做人不能乘人之危,结果忍不住用手去自慰。

第二天,梁欣洪早早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就坐在窗前盯着隔了一丘田的乡村公路。看见三三两两的赶集人走过,梁欣洪问书明关于上面禁止赶集精神传达的情况,书明回答该开的会都开了,该传达的精神也传达了。梁欣洪又劝书明和他的儿子田心,最好是都不要与城里人走得太近。书明就此与他争起来,梁欣洪不断上纲上线,书明听了只能苦涩地一笑,再不言语。

安合与田心走出村去,梁欣洪问书明,他们是不是去赶集,书明说他们是去借书。梁欣洪与书明就读书的事又争起来,再劝书明要让田心离安合远一点。正说着时常胜来了,对他俩的争论只是淡淡一笑,然后递给梁欣洪几张入党申请书。梁欣洪翻看着,拿起安合的入党申请书抖着问支书,他也想入党啊?常胜说安合非常迫切,梁欣洪说安合父亲是反革命不能入,说金凤可以考虑,俩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安合与田心出现在公路上,在路边的山坡上打猪菜的美玉见了,便停下来向他们挥挥手。安合看见美玉,挥手与她打哑谜。田心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安合告诉田心,这是他俩间的语言。田心满脸都是羡慕。与美玉挥手道别后,安合与田心走在山路上,边走边聊着生活、想法和所读的书。田心讲起父亲的好,安合说起父亲的许多往事,说昨天是父亲生日。

第23集

尹明亮在幽黑中说话给看门人听,看门人笑眯眯地靠在窗前倾听着。看见尹明亮说的起劲,一个好心的中年人过来告诉他说,看门人又聋又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会说。尹明亮说他早就知道,仍然跟看门人聊着。看门人看他说得累了,做了个扩胸运动的动作,尹明亮感动地要哭出声来,连说好好好,我锻炼,一定锻炼,相信党和人民终将还我一个清白。

公路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走着,梁欣洪的眉头紧皱着。他突然发现公路边山坡上正在摘猪菜的美玉,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再无心

公路上的行人,目光一直追踪着美玉。书明在一旁看见,鄙视地摇摇头。美玉走进树林里,梁欣洪失望的目光转到桌子上的那几份入党申请书。他拿起安合的入党申请书看着,脑海里闪过美玉清纯秀美的脸,禁不住露出邪邪的淫笑。他把安合的入党申请书放进衣袋里,告诉书明自己要出去转转掉头就走。正在专心地摘猪菜的美玉听到身后传来轻微响声,转过身看到梁欣洪心里一紧。梁欣洪以安合入党的事威协美玉就范,美玉坚决不从,梁欣洪动手解开她的裤带,并把手伸进她双腿之间。突然清醒过来的美玉挣扎出来提着裤子就跑。追来的梁欣洪被脱下来的裤子绊倒在地,美玉躲过一劫。

惊魂未定的美玉正四处察看着,遇上香儿这才舒了一口气。香儿不断地夸玉龙,还问他赶集不,直到美玉家门前俩人才分手。香儿得知玉龙会留在家里看书,想去邀玉龙赶集又不好意思,刚好魁生来邀她赶集,便让魁生去帮她邀玉龙赶集。魁生一听万分高兴,一口应承下来。

美玉回家,国珍发现女儿似有不快,问她却又不说。此时正好有病人来家看病,忠民给这个病人看过病开方子时,书明带着妹瓜来送谢礼。原来忠民刚治好了妹瓜的病。俩人为此推来推去,刚来的常文在一边看不过意,过来劝忠民收下。里屋,美玉默然地坐在床沿上,望着地下呆呆地出神,想起梁欣洪骚扰的一幕,忍不住流下眼泪。

第24集

美玉突然想起什么,站到后窗前,往外望去。玉龙坐在屋后李子树下的一张枞木椅子上看书。

大队部,梁欣洪突然又有了个“好主意”,他让常胜召集所有不去赶集的人跳“忠字舞”,而且全记双工分。常胜没法,只好执行,让魁生去挨家挨户通知。魁生虽然想赚20分工分,却更想讨好香儿,于是谎称肚子痛溜走,到玉龙家去说服他赶集。

玉龙在窗外读书,常文一眼看见,夸赞起来。忠民便给常文讲玉龙,说他长身体时在“困难期”,小小的就跟美玉去河边捞冻库洗猪肠子的油星;读小学时,每个星期天都要上山去打柴,读书成绩出奇优异,只可惜刚读到小学四年级,“文革”就来了,先是停课闹“革命”,而后是随父母下放到农村。俩人谈着,都感叹大人小孩这么一路走来都不容易。

魁生带着狗儿来了,悄悄地走到玉龙身边,邀玉龙去赶集。魁生对“边边场”的详细介绍,引起了玉龙的极大兴趣,决定跟魁生去看个明白。他出来跟母亲说了,得到同意后又进屋去邀美玉。美玉摇头说不去,玉龙便与魁生一道去赶集。国珍见美玉闷闷不乐,劝她也去集上走走。美玉不肯,国珍嘱咐玉龙早去早回。

梁欣洪催促书明快去通知社员来跳忠字舞,书明告诉他魁生溜了。梁欣洪让书明自己去,并说一定得让忠民家的美玉来。忠民家最后一个病人走了,国珍清点着收到的“诊金”,说“诊断费”现在是全家的主要生活来源。忠民说这儿的人太穷,能少收尽量少收一点,俩人为此发生些小争执。忠民给国珍摆祖上行医的故事,国珍发牢骚说祖上会行医还可行医,到如今会行医的却要赶来到乡下种地。忠民说这是暂时的,或许是上天有意地考验他们,相信自己迟早还会堂堂正正地行医。正说着,听到书明满寨子吆喝“学忠字舞、记双工分”的声音。国珍说自已要在家把那些草药摘摘,鼓励美玉去散散心。

第25集

香儿与几个姐妹全拔了鬓毛,衣着鲜艳、银饰灼眼地去赶场。兰儿聊起自己上次在“边边场”上的遭遇,说一个男的是真心喜欢她的。香儿劝她就跟那个男的,兰儿给香儿讲自己的故事。困难时家里人快饿死,魁生娘来给了她家三个玉米棒子,那时她还刚满三岁,她爸就将她许配魁生,所以魁生有时叫她三棒子。兰儿说她不能不听她爸的,这是自己的命。大家的话题转到香儿身上,说起几个喜欢她的男人,还猜玉龙和她的可能性。香儿表示,此生只爱玉龙,不然就到尼姑庵去。魁生玉龙一行从后面赶来,姑娘们看见玉龙都兴奋起来。兰儿

正夸玉龙是岳云,看见魁生,忙躲起来。香儿在姑娘们的推拥下有些害羞地去跟玉龙打招呼,玉龙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安合与田心到小岭寨与知青相聚,大家聊书、聊生活、聊国家大事。安合发现乐天一直哭着脸,知道他是胸痛后详细问了病情并记下来。田心说你又不懂医记下干嘛,安合说回去讲给杨叔听,说不定有办法医好乐天的病。

在大队晒谷坪上,梁欣洪跳上跳下的一面让金凤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等歌曲伴唱,一面敦促社员们跳着对毛泽东效忠的“忠字舞”。社员们有的拿着“毛泽东语录”,有的拿看红绸巾,僵直生硬挥舞着,脸上充溢着朝圣的庄严。梁欣洪一面情绪激荡地指手画脚,一面贼眼四顾地到处察看。见书明走来便轻轻地问“怎么没见那个美玉?”

美玉不愿去跳舞,梁欣洪又派金凤来劝她。看到金凤为难,美玉这才提心吊胆地跟了金凤去。远远地看见梁欣洪,她便站住犹豫着。梁欣洪看见美玉,心花怒放地走过去,美玉吓得转身就跑。梁欣洪只好让金凤去劝美玉来,并对金凤说这是政治任务。

美玉躲在大树后,金凤劝了半天才来舞场。美玉毫无表情地跳着,梁欣洪朝她走过去。金凤热情地跟梁欣洪打招呼,美玉却慌忙地走到一边去。

第26集

梁欣洪寻找美玉,突然发现一个社员手中舞的“红绸”是件旧褂子,不由火冒三丈。正大发雷廷要追查政治责任时,有社员指出还有用红裤叉的。梁欣洪大喊“给我把他绑了!”忠字舞顿时乱成一团。常胜凑近梁欣洪耳边说“这舞已跳了,是你坐镇指挥的,上面知道了恐怕难脱干系。”梁欣洪听了这才作罢,让社员们继续跳起来。

赶集的路上,社员们热热闹闹地走着、聊着、玩着。有人掉头回来说前面有工作队在路口设了卡不让去赶场。魁生不信,说肯定是“冒牌货”的恶作剧,这事他自己曾干过,现在要去揭穿他们。大家跟着魁生去,又有回来的人说,设卡是“县革委”意思。魁生停下脚步,兰儿拿话激他,香儿和许多姑娘都望着他。

忠字舞重新开始,梁欣洪的目光在搜寻着,美玉在怯怯地躲避着。梁欣洪的目光又瞄到了那片撕开了的红裤叉,脸上掠过一丝害怕,再闹出许多笑话,多亏常胜出面才得解决。

国珍与忠民一边拾掇药,一边聊家常。国珍说十个工分就分到7毛人民币和8两谷子,担心有一天一家人要饿死在这里。忠民说不会,一家人一定能走到春天里去的,是因为还有许多像尹书记这样的共产党人在。

赶集的路上,魁生看到香儿鼓励的目光来了胆量,带着众人去与县里的工作队理论。香儿与几个姐妹一道跟着,一直在后面看着的基南犹豫了一会也悄悄跟去,只是满脸都是担心。香儿老想跟玉龙走在一起,玉龙却总是有意地避开她。魁生回头看到兰儿伸手想抓她一把,看到香儿忙把手又缩回来。

梁欣洪担心美玉对他的害怕会闹出大乱子,便强令金凤诱来美玉,先是威胁美玉说要整死安合,美玉告诉他安合的伯是将军,到时谁整死谁还不一定。梁欣洪这才软下来,保证再不骚扰美玉,除非她自己愿意。

第27集

美玉走后,梁欣洪留下金凤,问她想不想招工回城。金凤说做梦都想,梁欣洪说县里有个知青积极份子指标,谁评上谁一定先回城,说着对金凤动手动脚。为了回城,金凤忍着,当梁欣洪手摸到金凤两腿间时,问金凤怎么啦,金凤谎说自己来月经。这是她妈教她的,到了乡下,处处保护自己。

梁欣洪大叫“真倒霉,”挥手让金凤快走。梁欣洪回到大队部,从床下翻出那包摔碎了的毛主席石膏像,阴险地笑着。

常胜来告诉忠民,请他做大队赤脚医生的事上头不准。忠民知道是梁欣洪捣鬼。常胜安慰忠民:上头准不准你都安心给人看病,由大队给你记工分,享受大队干部待遇。正说着,梁欣洪进来,四处看看,东一句西一句瞎扯,就只想趁人不注意将怀里揣着摔碎了的毛主席石膏像扔到玉龙的床下。因为常胜的警惕,梁

欣洪这次没有达到目的。“场”被工作组说成是“四旧”给封住,魁生与他们理论之后败下阵来,跟来的赶集人也作鸟兽散,独有基南趁人不注意溜进路边林子。深夜时基南回到家里,兴高采烈地掏出块蓝司令布,又一五一十给灵芝讲了道县那边的消息。杀戮已经停止,幸存的人都可以活命,灵芝回去,再没人会丫杀她。灵芝说家里人都死光了,自己回去也没法活,就在这里永远做基南的女人。这晚,基南还是坚持要圆房后才能跟灵芝睡一起。

玉龙跟着社员去搭田坎,到了山上,社员都忙着先割草,玉龙去找个地方方便,在一个石穴边发现魁生和一个女人在作爱,他浑身燥热地赶忙离开。社员们没搭几耙田坎便柱着搭耙休息。书明看到玉龙搭的田坎大声夸赞起来,便有许多社员都过来看,称他搭的田坎已到火候,可称得上是“白鹤亮翅”了,应该加到八分工一天了。

休息时,大家争着教玉龙苗话,实际都是些丑话,惹得男人哈哈大笑、女人羞怯小笑。玉龙陪着大家笑过,又专心地去看自己的书。开工时,玉龙第一个下到田里,一口气搭了一大圈田坎。

第28集

快收工时,梁欣洪来了,看了看新搭出的几丘田坎说工效不高。他举起搭耙下田,一付老农民的架式。他搭得很卖力,大家也只好陪着。这晚收工很晚,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搭出的田坎却比一天的还多。梁欣洪看着新搭的田坎指指点点,乡民们都不说话。待他一走,却炸翻了锅地数落起他来。

晚上记工分时书明感到难受,深夜昏迷过去。田心刚好去县里学习,安合去请来忠民。实施了急救后,忠民说得赶快送到公社医院输液。安合便背着书明,走了几里山路送进公社医院。

春去秋来,社员们在地里割稻子。书明在教玉龙梨深水田种晚稻。玉龙左手扶梨,右手扬鞭,眼瞅着前方。牛慢步地昂头走着,犁头在水中翻起一线标直的泥辫。看他那一付老把式的样,书明高兴地说:过关了,你可以记九分了。玉龙笑起来,回到家说给母亲听。母亲说了声,我家玉龙长大了,就再不说话。

晚上记工分时,书明对忠民说,今年丰收了,该给你家盖房了。忠民算帐说,是丰收了,可一个工还是0.12元八两谷子,全家还不够吃啊!书明说:“不够吃也得有住处啊,先把房子盖起来,以后的事以后说。”在书明的安排下,一边抽出队里几个会木匠的社员上山砍树,一边抽出队里几个会石匠的在路边打石。砍好树木匠留在山上剝皮、锯树、凿眼,打好石石匠到屋基地上挖基坑埋石。两边都弄好后全队人一齐出动,把整栋房子的木料全抬回家。然后是起架、钉船皮、盖瓦,再往后是一边筑土墙一边装门安窗。待土墙筑到屋檐下,新房子算是大功告成。

这整个过程,玉龙一家人都忙碌其中。社员们帮他家建房由队里记工分,他们家只要负责提供一日两顿饭菜。社员们都说他家的饭菜空前的好,干起活来都乐哈哈的。搬进新房边天,玉龙对田心说:没想到我们一家会在这里修房子,真爽啊!安合要修坝不能来帮忙,扛来一袋刚分到的新粮。

第29集

搬进新房忠民没玉龙那么兴奋,饶着新房四处看着对国珍说:本来要吃一年的粮食不到一月便吃去一半,如今把杂粮都加进去家里还是短三个月粮食。玉龙想了想说:“我出去。”忠民摇摇头说:“这年月,出了公社就要证明的,你能走到哪里去?”玉龙不啃声,国珍担心,装作信心十足的说:玉龙都涨到九分了,怕什么?不是有车到山前必有路一说吗?我信你这话!

第二天清晨,玉龙背了个黄挎包,到厨房装了三筒米,转身要走时;又匀出来一筒来。就背了这两筒米,玉龙走出门去,走进清晨的清凉中。来到离公社不远的路上,机警地去看前面的路口,发现果然有人在站岗,便回身爬到山上。正四处瞅着,看见临村的知青金连得。一问,原来也是因为粮不够吃想出去。于是俩人一道翻山越岭,走出公社的范围。在一处上坡转弯的地方,他们

爬上一辆柴油汽车。国珍第一个发现玉龙不见了,美玉赶紧去到玉龙房里,拿出一张纸条念着:“爸妈姐:家里粮不够,我出去闯荡一个冬天就回来,勿挂念。”全家顿时乱着一团。

县里来人找到常胜,说县里要请忠民回去。他们在大队部等着与梁欣洪聊天,让常胜一人去通知忠民来。梁欣洪一开始很不高兴,得知只是让忠民夫妻回城,心里忽然一喜。

书明和常胜突登家门,说县里来人要接杨医生去一趟。国珍知道是把忠民吊打得死去活来‘造**派’的老母亲有病,拽住忠民不让去,使得常胜十分为难。

金连得跳下车时差点滚下悬崖,多亏玉龙冒死用身子替他挡住才保住性命。大难不死全靠玉龙,金连得坚持要与玉龙拜为义兄弟。俩人从塘里摘了片荷叶,把米倒在荷叶上拜过天地。然后一边嚼着生米,一边说着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还说起那个望梅止渴的典故。俩人都不明白去哪里、做什么,却相信往前走,就饿不死。

第30集

忠民走出来,拉拉国珍。一向温柔的国珍满脸是泪,使劲地拖着忠民往屋里拽。常胜见到这般情况,便对生书明说:“我们先回去说说看。”“慢,你们等一会。”忠民说完,随国珍进屋,跟她讲“‘常医无德’,说“他不仁,我不义,这是平常人的做法。我是医生,几代人都行医,我不想在我手上毁了医生应有的品德。医生见了病人,无论他是谁,对我们怎样,总是要治他的病,这是医德……”忠民分明地感觉到母亲拽他的手松了,便停了话,走出门去。

县里来人果然说梁主任母亲病危,忠民听后答应马上跟他们回去。县里来人讲了这次因为上面有政策,也是来调忠民夫妻一道回城的。国珍说要在乡下等玉龙回来,忠民只好一个人回城。香儿来听说玉龙走了,哭得像个泪人。又说刚开始学,师傅就要走啦舍不得。忠民给她留下几本医书让她学习,香儿含泪跟师傅告别。常胜常文还有书明和一些村民都来送忠民,国珍让忠民求求他们让一对儿女也回城。

玉龙和金连得走进一个小镇,看到有人做工的地方都走去问一问,结果都是要人还要三级证明。俩人都大吃一惊,恢心丧气地来到镇外。

忠民替主任母亲看过病,开了药方,主任来亲给他讲了调回城的事。忠民支唔着提到儿女回城的事,主任说国珍可以跟他一道回城,女儿是知青不能回,儿子超过了十六岁只能就地转为知青。忠民回到乡下,把这些告诉国珍。玉龙还没回来,就美玉一人在家,国珍非常担心。刚好香儿来打探玉龙的情况,国珍就请求香儿来给美玉作伴,香儿立刻高兴地答应了。忠民夫妻怀着对儿女深深的思念和无尽的牵挂与乡亲们告别,乡亲们对他依依不舍,他更为乡下缺医少药的乡民担心。

梁欣洪看着车子走后,大笑起来:“李铁梅,这回我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第31集

车子拉着父母走啦,美玉站在村口朝城里的方向看着,久久不肯回去。安合劝不听,只好陪着她。美玉问安合,玉龙在干什么?安合安慰她。美玉说:我好害怕。

肚子已咕咕叫了,田里有胡萝卜。金连得看看四下无人一个翻转跳下去,玉龙拦不住在路上干着急。金连得刚把手伸过去便有人大声喊“抓小偷!”俩人逃到一处僻静处抓着生米吃。

安合在安慰美玉。美玉默默地听了一会还是重复那句话:我好害怕。

梁欣洪回到大队部,从床下取出那包摔坏了的毛主席石膏像揣进怀里,来到玉龙家;瞅瞅四下无人,把石膏像放到玉龙的床底下。

玉龙和金连得走上大道,终于找到一份锯木板的工作。锯到再也锯不起时,一起走去食堂想赊碗饭吃。虽知道老板说要锯出一方木板才可以吃饭,只锯了两块的他们只好离开。

安合陪着美玉回家,谈起坝上的事,安合说用不了两个月坝就可以修好了。美玉突然大哭起来。安合看出了美玉非常害怕,也隐约知道她怕什么,却又问不出她所以然来,只好陪着她。香儿来了,美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劝安合放心地去修大

是怎么学会的,玉龙说他拆了一双捡来的烂草鞋,然后就会了。香儿夸他聪明,玉龙有点不好意思,却又说了自己许多的聪明事情来。香儿一直说自己笨,玉龙说她聪明,还举例讲了几件事,香儿非常开心。安合来到大坝的工棚,突击队员已经走了一半。安合劝剩下的不要走,却没有人理他。有人牢骚说,跟着一个“走资派”的儿子干,没意思;有人甚至说,城里来的人,没一个干净的。安合很痛心,却说不出什么。

金凤从城里回来后俨然换了一个人,表情总是那么严严肃肃的,在家抢着帮妹瓜干活。妹瓜有些吃惊,书明告诉她金凤在生产队里干活更不要命。妹瓜说让书明劝劝她,书明说跟常胜讲讲调她到豆腐坊去干点轻松活。

常文找到书明,说公社派给大队几个“修铁路”的义务工,他们生产队至少要去一个,要他去安排一下。书明说,这跟去年修公路差不多,都是到深山老林去炸石头,离乡背井的比在家的活累,工分一样的怕是没人肯去。常胜要他先放出风去摸摸底,有人肯去就这样,没人肯去就把工分调高一点。

晒谷坪上社员们在听常文讲故事,茹兰抱着个颇有灵气的小男孩过来说:我妈来啦。常文跳起来马上回去。听到有人唱起“天不平来地不平”的歌谣,书明过来讲了常文与茹兰的美事。正说着突然一拍脑袋讲了修铁路的事,社员们你一句我一句议论起来。都说那是又累又苦的活,工分跟在家一样不合算,书明便问加多少工分才合算。

书明和常胜正为刚组建的突击队全散了、大坝潜在的危险担心,安合来向常胜请求去修铁路。常胜虽然嘴上答应,却还是说出了自已对大坝的担心。安合说眼前苗寨人对他有看法,他无法做突击队的领头人。常胜想了会要安合等他几日,随即吩咐书明去通知各个生产队,说大队明儿要搞一个忆苦思甜大会。

第14集

在第二天的“忆苦思甜”大会上,常文大谈一个英雄在抗日战争中英勇杀敌的故事,听得寨上人瞪大眼睛。当常文点明说这人就是尹明亮时,大家冲着安合鼓掌。常胜趁此转过话题,讲了大坝的潜在危机,提出要恢复青年突击队,问大家愿不愿意跟英雄的后辈进山为苗寨人的安危艰苦奋斗,大家都齐声说愿意。突击队恢复,安合再掌帅印,去美玉家与美玉话别。

美玉对此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对安合讲了许多贴已话。忠民见到安合,默默地准备了一大包铁打损伤药让他带上山去。安合在书明家给“青年突击队”宣布纪律,金凤赶来坚决要求参加,安合最后答应她的要求,乡下人都对她伸出大姆子。

夜深了,常胜与安合越谈越投机,表示一定做安合的坚强后盾。安合得到党支书的信任,突然问起自己能否申请入党的事情。常胜给他讲了入党的条件,说党的大门对每个符合条件的人都是敞开着的,关键要自已努力争取。还说他虽然是“走资派”的儿子,相信他的父亲一定是弄错了的,坦言自己对老革命有一种怎么也抹不去的深情,加上安合的表现非常好,在心里他早把安合划在“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一类。安合听十分激动,发誓狠干三个冬天,把大坝加固好。

常文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讲着苗族先祖们开天劈地的故事。玉龙在家静静地看书,香儿左顾右盼看不见玉龙悄悄离去。在不远处的魁生见了,也悄悄跟去。金凤在梦中流着泪喊:“我要回城去!”

安合与美玉道别,俩人难舍难分。在一旁的田心看着,一付神不守舍的样子。美玉说夜已深,劝安合明早再上山去。安合跟美玉讲了支书与他的谈话,特别兴奋地告诉美玉说一个大队党支书拿他当同志加兄弟,说他现在想到自己做的事对苗寨有益就浑身是劲,并说自己还要去做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情,这件事到山上去办才开心。

第15集

常胜来找安合,美玉告诉他安合已上山去。此时的安合,正在山上的工棚里写入党申请书。写好后拿着申请书冲着月亮大声喊:爸,我也要做像你一样的共产主义战士。我很想念你!这时,尹

明亮正在一间幽黑的小房子,手抓铁栅凝目红色的月亮。 梁欣洪从县里归来,从大队部的窗口看出工的社员,问常胜“怎么没见安合?”得知安合修大坝去了大吃一惊,挖苦常胜真有本事。常胜说作为党员要为苗寨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不然对不起党和人民。

安合论起大锤在打炮眼,青年们在山上都干得挺卖力。社员甲的嫂子上山来,哭丧着脸告诉社员甲“家里出大事猪死了。”社员甲不想在大坝上干下去。安合把母亲给他的金戒子让社员甲拿去换了钱买猪。

常胜牵挂山上的安合,邀了书明一道上山去,看到安合把工棚搭得结结实实,心里非常欣慰。水库工地,安合带领队员们掏库底的烂泥。天寒地冻,突击队员个个弄得像泥人,有的还光膀子。常胜问了安合的安排,非常满意,与书明都脱了衣服跟突击队员们一道干起来。

吃过晚饭,安合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份入党申请书递到常胜手上。三人走出工棚,走在月光下,兴致勃勃地聊着。安合背了保尔的那名句言,说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是自己的理想。常胜听着,高兴地笑着把安合的入党申请书放进衣袋。心情激动的安合问常胜有可能吗?常胜说只要努力达到条件就一定能。

书明说起金凤,让常胜调她到豆腐坊工作。常胜说将心比心,也不能让一个姑娘这么整天在泥里滚。安合去跟金凤说了,金凤却不愿意。常胜去给金凤做思想工作,说豆腐坊是大队的一个企业,需要她去发挥作用,金凤这才跟常胜书明一道下山。

第二天,常胜与几个党员商量,一致同意将安合列为“预备党员”的重点培养对象。报到梁欣洪那里,梁欣洪就是不同意。

第16集

安合把自己递交入党申请书的事告诉美玉,美玉说梁欣洪一定不会同意,安合说同不同意是他的事,入党是自己的信念,自己一定会坚持。梁欣洪果然不同意,常胜怎么替安合争取也没法,只好去劝安合要经得起党的考验。

金凤第一天到豆腐坊工作,美玉表示出极大的热情,金凤却反映冷淡。俩人聊到安合,金凤问美玉是不是爱安合,美玉不敢承认,只说大家一起长大,父母关系又很好,所以有时会在一起聊几句。金凤说安合正在要求进步,而且有些效果,劝美玉离他远些,让安合进步顺利。美玉默然不语。

魁生与狗儿来豆腐坊偷豆腐,被金凤发现。俩人要金凤为他们保密,金凤坚决不答应,去大队告发了他俩。结果却反被魁生去梁欣洪那里诬告,差点被捆起来。危机时美玉去找到安合,说明了其中的原委。安合巧妙“破案”,让金凤得以恢复名誉。金凤感激美玉,对美玉说了心里话:她在城里就暗恋安合。美玉无言以对,只能默然不语。金凤伏案给安合写信,请美玉代为转交。美玉哭笑不得,正为难时,有人说安合回寨子取炸药,这会儿正在晒谷坪。金凤非常激动,匆匆赶去,把一张纸条塞到安合手里。却不料被魁生看见,跑过去抢到手上。

魁生洋洋得意地展开纸条,展开一看却哭笑不得。因为纸条上写得是三条“最高指示”。魁生看不懂金凤的意思,安合却懂了。月光下,安合惋转地告诉金凤,自己还年轻,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同时,安合真诚地劝金凤继续努力,争取早一点回到母亲身边。

安合的婉拒让金凤非常痛苦,情急之下揭穿了安合的“谎言”,说安合实际上一直在与美玉恋爱。安合无言以对,金凤又数说美玉的出身等等不好,安合终是愤然说出“我爱她这个人,又不是爱她出身。”听到安合当面说出他爱美玉的话,金凤哭着跑开。

第17集

香儿做梦与玉龙在一起,骑着匹白马上天去,飞呀飞,飞到云彩里。醒来她又留恋、又失望,睁大眼望着熏黑的屋梁发愣。有一只麻雀飞进来与香儿对望着,香儿的眼才又活起来,转了转,她翻身起床。却看到金凤在床上垂泪,她走过去摇了摇金凤,金凤抱着她哭起来。俩人先是试探有保留地谈着,终于敞开心扉

谈起心中共同的爱与委屈。彼此的鼓励增加了两人的信心,于是乎都有了主意。金凤去大队找到常胜,坚决地要求辞去豆腐坊工作,再去山上修大坝。常胜本来不同意,梁欣洪却在一旁说大寨铁姑娘的故事,不但同意金凤上山,还鼓励金凤一定要好好干,干出个明堂来,让苗寨也出几个铁姑娘。常胜虽然看法不一样,却又没有一点办法。见金凤那样执着地要求,只好同意她再上山。

常胜摇着头回家,香儿又来缠着说她不想教书要去做赤脚医生。常胜说她不懂医不理她走了。香儿又去缠她妈,爱妹被她缠了半天,抬头看看天色说:“到时了,快去上课。”

几十个男人半赤裸地掏着底部的淤泥,金凤又汗流浃背地夹在中间。刚好有县里的一个记者来乡下采风,看到这一幕后,回去便写了篇报道寄给报社。

国珍在里屋做衣服,忠民在堂屋给人看病,玉龙正与美玉在砍猪菜。忠民与国珍为“诊费”的事争了几句,忠民无语时,国珍又来安慰忠民,忠民情绪大涨,给国珍讲了祖上留下的“庸医害人、贪医杀人、常医无德” 12字箴言。

常胜来大队部把安合的第二份入党申请书递给梁欣洪,梁欣洪看也没看就把申请书放回抽屉里,扬着手中的“毛选”要常胜多看看这个,结果俩人都用毛主席语录来为自已辩解。常胜看到争不出结果,赶紧说大队赤脚医生出嫁要补一个的事情。梁欣洪问起大队赤脚医生的待遇,感到这是个美差事,想就此打美玉主意,便说让他去找忠民谈谈。

第18集

忠民与国珍聊得正欢,又有临寨的人赶来看病。他们是跑了几十里山路来的,这时远近乡民都在夸忠民为神医。忠民将祖上传下来的羚羊角拿出来,免费磨给发烧的病人吃。有人送来半升谷子、一把青菜、两个萝卜。忠民与这些人推来推去,香儿来了,帮着病人劝忠民收下这些“诊费”,然后进去帮忙替玉龙砍猪菜。玉龙坚持着不肯,俩人争执后,香儿过去拿起刀来就砍。玉龙求援地去看姐姐,美玉看着玉龙只是笑。香儿发话说:“你快去读书,这是女人的事情。”玉龙只好在一边看着。香儿跟美玉聊起边边场的事情,俩姐弟都听得津津有味。

玉龙看了一会,扛了把锄头转身去屋后。香儿目送玉龙,差点砍掉手指。美玉见了大吃一惊。香儿不好意思地一笑问玉龙去干什么。美玉说玉龙去挖坑准备种南瓜。看到香儿魂不守舍,美玉说猪菜不多了,她一个人就行,让香儿休息。

玉龙在屋后挖坑,香儿来了,问他种南瓜怎么要挖这么大的坑。玉龙给她讲了南瓜该怎么种,说这是“复课闹革命”时小学教务主任教的,这样种出的南瓜要两个人抬。香儿听着拿过锄头帮着挖坑起土。玉龙在一旁说得起劲开始没发觉,后来才感到不对劲,说:“怎么又是你干,我在一旁看。”

安合匆匆地来了,说山上有人病了,请忠民去看看。忠民正给人看病,安合只好等着。安合告诉美玉自己又刚交了份入党申请书,美玉在心里喊着:他不会让你入党的,嘴上却不愿再说出来,怕安合伤心。玉龙和香儿忙完手中的活凑过来一起说话。安合说起父亲让他背入党誓词的事。

玉龙听了安合的话很兴奋,说自己虽没什么崇高理想,可父亲从小就告诉他,想做好一个人就要以职责为重,想做成一个有用的人就要刻苦学习。在安合与玉龙说话时,香儿的目光一直留在玉龙脸上,表情随着玉龙的话语时而兴奋时而忧郁。与此同时,魁生和狗儿站在屋后的树阴下,一会儿怨愤地看看香儿,一会儿仇恨地看看玉龙。

第19集

狗儿说香儿就这么回事,跟兰儿差不多。魁生骂狗儿什么都不懂,说香儿是苗寨的公主,谁娶了她就是附马,一准飞黄腾达。

美玉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安合,待玉龙说完,她说自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求能平平安安,与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正说着,见梁欣洪进来,美玉的脸突然变得煞白。安合看美玉害怕,赶忙站到她面前。梁欣洪目光追着美玉,嘴里打

着哈哈。忠民给病人送上药,大声喊安合,看到梁欣洪,礼貌地问候一句,说“我要去山上给人看病”就走了。梁欣洪掉头去看美玉,美玉和玉龙早进了里屋。国珍来招待他。梁欣洪说是他决定让忠民来做大队赤脚医生,又说忠民如果兴趣不大,可以让美玉做。国珍听着,不卑不吭地答着,就是不唤美玉出来。梁欣洪坐着无味,终是离去。玉龙和美玉出来,数落着梁欣洪的种种龌龊。国珍问美玉以前梁欣洪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美玉摇头否定。

记者写给报社的那篇报道被登出来了,金凤一夜走红,不但被评上“知青代表”,还到公社、到县里进行“活学活用”报告。完了梁欣洪陪她回乡下,途中竟然来调戏她,情况万分危急。

兰儿正满山地找枞菌,听到山腰传来金凤的声音,赶忙走去一看,见到梁欣洪在调戏金凤,灵机一动推下块石头“破坏”了梁欣洪的“好事”。梁欣洪追来看到兰儿又要调戏,被她飞起一脚端着了那“东西”,痛得梁欣洪出汗水。

梁欣洪痛得在草地上躺了好一会才坐起来,掏出镜子一边梳头一边埋怨:这些乡下女子,太不识货。回到大队部,梁欣洪正研究着《水浒传》西门庆调戏潘金莲的那几招,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赶忙藏起《水浒传》,拿过《毛选》来认真看着。

田心妈说田心穿着红裤子不好,母子俩争了几句。田心走后,田心妈怪书明不帮她说话,书明说穿什么裤子这种事不要管。

第20集

田心来到玉龙家时,美玉正在喂猪,把砍好的猪菜拌些糠,放进食糟中去。香儿惊讶怎么不煮一煮,美玉说这样还好些。有疯长的大白猪可以作证,香儿信了,说回家也要她娘这么喂。大家聊着喂猪的事,玉龙又讲他的嫁接,他想把红苕藤与西红柿接到一起,这样地上地下就都有收获了。香儿为此兴奋不已,目光一直不离玉龙。田心却不时去偷看美玉,看到美玉对安合含情脉脉,对安合羡慕之情溢于脸上。谈到读书,仨男子眼睛都亮啦,争着说出自己读过的书和读书心得。美玉轻轻地告诉香儿,自己一天劳动很累,再没精神读书。香儿说她一读书就要打瞌睡。

玉龙带大家去看他的嫁接,红苕藤上的西红柿苗黄秧秧的。玉龙说今年这事算黄了,明年再琢磨琢磨该怎么弄。安合建议他看点这方面的书,玉龙表示非常有道理。田心也讲了自己的想法,说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土里究竟有什么,能长出这么多东西来。大家正谈得津津有味,一块泥巴砸到玉龙身上。大家追过去时,魁生和狗儿早跑得无影无踪。

菜花在井边洗衣服,跑得气喘嘘嘘的魁生看见后招呼狗儿一起过去。魁生蹲下去喝水,故意把水泼在菜花身上;然后装着去擦,在菜花身上乱摸。菜花笑笑,去端了衣服走开。魁生对狗儿说,有戏。这新媳妇我一准能骑上。

工地上,金凤看着睡了的突击队员甲,对队员乙招招手:“你来看着他,我去工地。”“你是女的,还是我去工地吧。”“不,我去。”金凤走后,乙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啦,这女的这么不要命地干活!”金凤在大坝上用力推土,自言自语:妈说父亲的帽子一时摘不了,我只有拼命干,大家都说好,才有回城的可能。

豆腐坊里,牛儿移步地走着圈圈,美玉专心地往磨里放豆子,把泡好的黄豆放到磨眼里,突然看见一旁站着的梁欣洪,吓得黄豆泼了一地。

第21集

梁欣洪上前抓住美玉的手。美玉惊恐地看着他。见美玉吓成那样,梁欣洪放了手,说是来告诉一个好消息。梁欣洪想利用赤脚医生的工作来引诱美玉失败,发誓一定要把美玉弄到手。

工地上,队员们在泥里拼命干着,金凤拖着一筐泥,憋红了脸也拖不动,眼眶里噙着泪水。晚上,金凤在给母亲写信,诉说自己真有些熬不下去了,信写成之后,却又撕碎扔进水里。又有个队员要回去,安合劝他,他说家里断粮,什么也没有,水淹了寨子也没什么损失。安合拿出几斤粮票来给他,这队员感动地流泪。金凤看见安合又在写入党申请书,劝他说这根本

在哭,闻到周围人声鼎沸,想想没法跑出去,魁生就钻进了菜心家屋外的玉米秆堆里睡着了。菜心的父亲是公社武装部长,一下子调来上百名民兵。菜心连魁生的身高体态都说不清,民兵搜捕时虽听到魁生的鼾声,又因看到圈里沉睡的猪给误以为了,结果折腾一整夜并没有半点收获。社员们说说笑笑上工,美美睡了一觉的魁生醒来,扒开玉米秆,骂着民兵笨往山上去。男人在南山砍火沙,女人在西坡刨水沟。玉龙干得不错,乡民们吃惊城里小孩怎么这样能干。国珍便讲了县城一般孩子这么些年的生活境遇。乡民们听着都感到有些新鲜,说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城里人是根本不一样的。

县革委同意了梁欣洪的意见,常胜表示坚决执行;但在要不要捆绑被斗陪斗人的问题上,俩人又争吵起来。

社员们大多在山上磨洋工,仅有忠民安合跟书明吴老汉田心等几个一直干个不停。休息时,忠民和书明聊起各自的儿子,吴老汉在一旁问田心怎么一下子变得勤快了。书明说这全是因为他与玉龙、安合这几个城里人交上朋友。

基南对做人和吃肉发表一通看法后,又讲了他曾骗病中母亲吃老鼠肉的故事。魁生骂基南太猖狂,吴老汉奇怪基南今儿的话太大胆,书明告诉他基南带了道县女回家的事情。

第7集

刨水沟的女人们,有的在奶孩子,有的在绣花,还有几个在拿玉龙开玩笑,和玉龙比皮肤白,弄得玉龙很不好意思。国珍在一旁看着,给人讲玉龙小时的故事。玉龙拿了本书躲进林子里去看,却意外发现只上套的野鸡在扑腾。他上前解下野鸡,看着它惊恐的眼,忍不住松开手。野鸡扑楞楞地飞去,玉龙开心地笑了。

上学的路上,碎片扎入民主的脚心,他挣扎着站起来。学校里,香儿上着课,突然想起玉龙发着呆,学生们都奇怪地看着她。女教师说民主没来上课,常文出去看到香儿在发呆,用力咳嗽一声。香儿清醒过来,对他不好意思一笑。常文来到校门前,见民主一瘸一瘸地走来,赶忙上前去扶着,知道情况后二话不说,背起民主赶去公社医院。医生来接了民主进去,常文一屁股坐下,待民主包扎好出来,他还坐在地上起不来。

豆腐坊里,美玉看着牛被矇着眼拉磨很心痛,想把遮眼的布取下。老大妈连说使不得,俩人就此聊起彼此的人生,美玉才知道老大妈和苗寨的许多人都曾是土匪,了解他们曾经艰辛而神秘的生活。大队部里,常胜有条不紊地安排布置各队冬种的事情,梁欣洪认真地读着“毛主席语录”,抄出一些来准备做“批斗会”的标语。

工休时,几个社员围着忠民让他给看病,夸说忠民比公社医生强多了。安合与田心没完没了地聊着,由过去聊到眼前,聊到山间的水库;聊到那个让人担心的大坝,便一起爬到坝上去看。田心正给安合讲着大坝潜在的危险,书明也来了,十分动情地讲了大坝存在的险情。安合听了开始担心起来,想了一会建议:我们可以不靠县里,自已组织个“青年突击队”来把坝加固好。书明夸这建议好,要带他去跟支书说说。收工时,天忽然飘起冷雨。书明看看天,让社员们收工,说自已要去西坡看看,撒腿就走。

第8集

国珍把草帽戴到玉龙头上,玉龙把草帽还给母亲,结果草帽被风吹走。母子俩相互掺扶着,走在凄风冷雨中。书明从后面走来,把一张雨衣搭在他娘俩身上。国珍刚说出个“不不”字,书明早已远去。

雨停了,书明在山脚下扶着欧老太说:从今往后,你的自留地归我打理,你只管去摘菜就行。国珍和玉龙来到井边,玉龙看着母亲擦脸,突然感到有些饿,却见香儿把一个黄澄澄的玉米饼送到他面前。收工回家,香儿又来看玉龙,向玉龙打探他的母亲。香儿走后,母子俩都夸她,却也表明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当晚记工分时魁生对忠民的每日十分工冷言冷语,社员们对忠民的劳动也说三道四。书明说忠民是主要劳力,一家人要靠他吃饭,不记十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忠民自请每日三分,同时要求将玉龙的

每日七分降到五分。书明说服不了忠民,只好按忠民的意思办。月光下,记完工分的社员们陆续回家,书明从门后拿了把砍刀来到欧老太自留地里忙碌着。国珍在帮着忠民摘草药,美玉在一旁打毛衣,屋后传来玉龙的歌声。夫妻俩谈论儿子为什么高兴。国珍说因为他交上了安合、还有跟他一样迷上了书籍的田心、以及富农子弟基南等朋友。忠民说主要是乡下人对他一视同仁,他感觉到平等了,心情自然舒畅起来。夫妻俩都说玉龙开朗了许多,辛苦点算不得什么。

基南记完工分回家,母亲示意他与灵芝睡在一起。灵芝也很想给他,基南却说做人不能乘人之危,一定要圆了房才跟灵芝睡在一起。深夜他耐不住时,在被窝里自慰。

第9集

常胜与梁欣洪在大队部争论陪斗的人员,梁欣洪说多多益善,这样才叫轰轰烈烈。常胜说人活一张脸,能留就给人留着。俩人关起门争论不休。

书明从山里砍来担竹子正编围子涂黄泥,安合来找他问怎么干这事。书明说昨晚来看到学校的泥墙脱落得利害,今儿一早去砍担竹子来。安合听了很感动,帮着他将泥墙修膳一新。这期间常文出来,讲了书明特别重视孩子教育的故事。

书明笑着带安合去找常胜。书明刚走,香儿说民主今天病了不来上课,常文赶忙去到他家。民主病得不轻,他父亲因没有药费不敢送他去看病。常文便背着民主去找忠民,守着他医病。

书明带着安合、田心来找常胜,给他讲了安合想组建青年突击队修坝的事。常胜听了万分高兴,不顾梁欣洪在一旁泼冷水,当即安排书明通知各生产队长开会,商量抽调社员参加突击队的事情。梁欣洪则通知书明说,让他家田心去干民办教师。

离开大队部,书明唱起了“沙家宾”。他告诉安合自已是电影迷,公社放电影,他再疲倦也会走十几里山路去看。几个革命样板戏,他都能唱包本。

安合他们离开后,常胜感慨万千地说了良心上对安合的欠疚;梁欣洪说,革命需要比良心大。

晚饭时,书明慎重地告诉田心大队决定要他去当老师的喜讯。田心非常高兴,出来走走,却来到美玉家里。他这才发觉,自己还真想把喜事跟美玉说说。美玉在砍猪菜,玉龙在看书,他本来想去找美玉,却走到玉龙身边。玉龙跟他说起书来,田心跟玉龙聊起来。美玉砍完猪来也凑近来听,田心越聊越起劲。

常文又去到民主家,知道他的病大好后,回家把自己收藏了好些年的一幅获奖织锦,拿去感谢忠民。

第10集

常胜与安合去城里买炸药,梁欣洪趁机让美玉去看林子。梁欣洪当天就忍不住又去诱奸,被美玉推倒在地上。常胜回来听说美玉去看林子,加之见不到梁欣洪心中生疑,赶去林子看见梁欣洪正与美玉对峙。梁欣洪虽一力狡辩,常胜却是心知肚明,不去戮穿梁欣洪的丑恶,只是坚持地让美玉再回豆腐坊去。

田心虽然一直想去教书,知道安合成立突击队俩人谈了一夜,他被安合的满腔热血感染,也渴望着到乡民最需要的地方去,便向书明提出等修好了大坝再去教书。书明认为田心说的在理,向常胜汇报这事。常胜同意了,梁欣洪却坚持不行,说革命战士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不由分说让田心去教书。

金凤与香儿在床上聊着,金凤把自家的事情告诉香儿,说母亲是街道办主任,父亲是搬运工人,根正苗红。初中毕业跟着同学挨家挨户去抄剥削阶级的家,“史无前例”几个字让她莫名的兴奋,好像自巳正在参与创造人类前所未有的崭新历史……香儿问她刚来那天为什一个人时悄悄地躲在被子里哭。金凤说进院看到“茅草屋”和吃的“红苕”把她给吓朦了。

美玉与常文在路上遇见,常文发现美玉脸色不好,想问终是没有开口。目送美玉走远,常文去到民主家帮助补习功课。美玉委屈万分地回家,国珍发觉不对劲。再三问她,美玉认为这是件丑事,又怕牵连家人,怎么问也不说。

从民主家出未,晒谷坪有许多乡民在聊天,看见常文便有年青人请他讲个故事

。常文信口拈来,一口气讲了几个挖苦重利轻义的故事。年青人缠着要个“带色”的。常文刚开口,有女人过来忙住了嘴,年青人见了起身去哄赶那女人。第11集

安合去找常胜汇报“青年突击队”的情况,请求明天就进山里去。想到过几天要让安合上台陪斗他父亲,常胜非常心痛,几次张口话都说不出来。金凤弄不清情况,看到安合做了突击队长,主动向安合表示祝贺。回到家里,金凤给安合写信,表白自已早年暗恋安合,只因他父亲被打成走资派才疏远的。

安合走后,常胜流下眼泪。安合带领突击队进山搭棚子,夜深了趁着月色站在水库大坝上,想到自己能替这里的乡民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高兴地唱起“我们是工农子弟兵……”

常胜一夜都睡不着,一早去大坝找到安合,见突击队员搭的棚子牢牢实实,这才放下心来。常胜让金凤回城里替大队换些粮票,金凤回城抱着母亲痛哭,说自己再不愿回那鬼地方。母亲讲了自已的经验,告诉她只有好好表现才能回到母亲身边。

城里造**派打电话来说明天带“走资派”来大队批斗,常胜亲自上山找到安合。忠民一家早早去上工,等来的是让他上台去陪斗。美玉忍不住哭起来,玉龙坚持要替父亲上台陪斗。

梁欣洪宣布批斗会开始,被斗和陪斗的尹明亮、张主任(原县委办主任)、忠民、基南母子还有外面请来的几个地富份子鱼贯上台。城里来的造**派声色俱厉地批判尹明亮的种种“罪状”,乡民们都毫无表情地瞅着。魁生在批斗会现场不仅喊口号时声音特别大,还跳到台上去按下尹明亮的头大喊“低头认罪”。批斗会终于发展到肢体冲突,忠民被打得头上流血。美玉跑上去抱着父亲嚎啕大哭。哭声激起了乡民更大的同情和愤怒,有的甚至围了上去。

梁欣洪见了有些害怕,常胜趁机建议让美玉扶忠民下去。看着可怜楚楚的美玉,梁欣洪再起邪念,便说忠民仍得留在台上陪斗,他要带美玉去大队部教育教育。

第12集

台上的批斗会在继续进行,社员们有气无力地跟着喊口号。大队部里,梁欣洪想把美玉拉到他身边,美玉用力地挣开。愤怒的安合捡起一根木棍要冲进去,被匆匆赶来的常胜拦住。常胜让安合去叫来民兵,吩咐他们进去查查然后就守卫在那里。精疲力尽的美玉见民兵进来便瘫倒在地。民兵带美玉出来,安合赶紧上去扶着。梁欣洪从窗户看见安合,紧紧地皱着眉头。

批斗会结束,尹明亮思念乡下的儿子,常胜理解尹明亮的心,豁出顿饭给造**派吃,给尹明亮提供了父子见面的机会。得知安合成立突击队修大坝,尹明亮非常高兴,希望不要因为他的缘故影响安合在做的事情。他要儿子相信毛主席、相信共产党,还讲了毛主席在江西宁都召开的中共苏区中央局会议上受到“左”倾错误领导打击,被撤销红一方面军总政治委员职务的故事。安合与父亲背了“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心情好了许多。忠民提到梁欣洪,尹明亮简介介绍了他的一些臭事情后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虽说艰辛、困难也很多,与战争年代相比,却又好了许多。毕竟是人民当家作主了,有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眼前的困难终会被一个个克服,我们的国家,终将走向光明。

造**派走后,梁欣洪在大队部发牢骚,说批斗会开得太不象话,让常胜把书明的队长职务给撸了。常胜不啃声,微微一笑离开。金凤在家撕了准备给安合的信,提笔重新写了句“安合,你完了,我痛心。”香儿进来谈起批斗会,说她替玉龙一家委屈难过伤心,没聊几句说要去看玉龙就出去了。

常胜来到晒谷坪,常文正在给人讲故事,忠民也在一旁听着,常胜凑到常文耳边,把梁欣洪想撸书明队长职务的事说给他听。常文问他怎么处理,常胜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常文担心常胜这么硬顶会让梁欣洪把他的支书给撸了。常胜讲了尹书记的好,忠民讲了他与尹书记认识的经过。

第13集

玉龙在家打草鞋,香儿来看他,问他

的水库存在隐患,很可能有一天会溃堤水淹苗寨,常胜希望梁欣洪向县里反映得到解决。可梁欣洪关心的是阶级斗争,想要常胜把上面布置的批斗会搞得轰轰烈烈。常胜说寨子在全县属最穷,没有斗争对象。梁欣洪告诉他,马上要来他们寨子的城里人出身都有问题。常胜认为,让刚从城里下放的人上台受批斗有背毛主席下乡政策。

俩人谈不到一块,在去苗寨的路上一路争执不休。

第2集

因为要工分,社员们都聚集在晒谷坪烤火闲聊,等待城里人的到来。有妇人聊起逃来的“道县女”,说她可怜长得挺俊,魁生和狗儿听了顿生邪念,赶去找她要霸王硬上弓。尽管书明和基南追来阻止,魁生还是拉下道县女裤子,看到她两腿间满是污血这才慌张逃离。道县女信任基南,跟着基南回家去。

大卡车在路上出了点事,修好后继续前行。总算到了晒谷坪不远的公路上,等了多时的乡民因没听到书明发话,只是远远地围着观看。香儿看着玉龙对兰儿说他是我的杨宗保,我是他的穆桂英。魁生对狗儿夸香儿是七仙女,自己是董云,还说他不喜欢已经订亲的兰儿。

几个插队落户的城里人,面对这新环境,各有各的想法和反应。书明总算赶来,常文说他关键时掉链子,要他赶紧发话让乡民们帮着搬家什。乡亲们把家什搬进仓库,常文告辞离去,书明向忠民介绍常文。这时才赶来的田心看见美玉,心里直叫仙女。国珍抱着古筝瞅着四壁土墙,不知把它放在哪里。乡民们走了,香儿不愿离去,眼瞅着玉龙,帮着美玉栽腊梅。

与此同时,一路赶回大队的常胜和梁欣洪还在围着“批斗会”和修大坝的事各强调各的。梁欣洪要住在大队部,还不肯去常胜家吃饭,要让他家每日送饭来,常胜也只好答应。完了常胜去仓库看下放的城里人,看到美玉一笔漂亮的字后当时就有了让她当民办教师的念头。常胜回头去找常文聊梁欣洪,弄清了梁欣洪许多臭事。

梁欣洪不慎打坏了毛主席的石膏像,惊恐中把碎了的石膏像藏到床下。造**派打来电话说县里有个批斗尹明亮的会,梁欣洪立刻要求把这个批斗会放到他蹲的点上来,说这样便于他在大队掀起狠抓阶级斗争的高潮。

夜深了,灵芝(道县女)在跟基南和他妈讲家人被杀的惨事,伤心欲绝地哭出了声;田心与安合在说毛主席对青年人的希望,心里满是憧憬。

第3集

常胜回家带了家常饭菜给梁欣洪送去,梁欣洪对送来的饭食十分不满,转弯抹角地告诉常胜他要吃“有营养”些的。常胜提起想让美玉做民办教师的事,梁欣洪说他要亲自考考美玉,替贫下中农的后代把把关。常胜只好去带来美玉,梁欣洪以民办教师相引诱,对美玉动手动脚,美玉只好不做民办教师,慌张逃离。

书明晚饭后就让田心去叫忠民来记工分,俩人越聊越投机。吴老汉也插进来介绍了书明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让大家上山开荒种粮种菜的往事。忠民对书明伸起大姆指,说这事让他想起尹书记。忠民便讲了尹明亮1965年的一个故事,讲了他与尹书记的相识。记工员生艳来后,书明力排众议,坚持要给忠民每日按十分工计。

听到县里有一场大批斗会要放到大队来开的消息,常胜很是担心;又听梁欣洪说美玉的思想有问题,不适合教书,常胜这才感到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想去找美玉问问情况,路上遇到常文,谈过后决定安排美玉去豆腐坊工作。

大清早,社员们都忙着自己的私事,男人上山割牛草、在自留地浇水施肥,女人田边采猪菜、井边洗衣。常胜来到大队部,与梁欣洪就要不要让忠民等上台陪斗的事争论不休。快到中午时,香儿去学校,社员们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书明家等待上工。灵芝(道县女)也要上工,基南让他在家先躲几日。安合给美玉磨刀,魁生跑去偷看香儿上课。田心信步来到大队部,梁欣洪正在写标语。田心露了一手,几个字出来让梁欣洪感到自愧不如,说要推荐田心当老师。

太阳开始西斜,书明才喊出工。大队部里

的常胜与梁欣洪争不出结果,只好打电话请示请示县革委会。第4集

批斗会定下之后,常胜到生产队来派工搭台子,一眼瞄上安合,让安合跟他去。

魁生和狗儿赶到书明家,看见社员们都上工去了,却一点也不慌,俩人打打闹闹上山去。书明远远地看见了,向忠民介绍魁生读书时就很妄蛋的往事。说他“文革”时先在公社中学揪斗校长,后又被“请”到县里中学帮助搞“批斗”;正得意非凡时,却因弄错了调戏造**派头头的妹妹灵灵落荒逃回乡下。

常胜一边教安合扎台子,一边与他聊,给他讲了农村的情况,还回忆了他父亲尹书记当初做公社书记时为乡民办的好事情,鼓励他在农村好好干。安合问常胜扎台子干什么,常胜默然不语,有社员大声说:“还能做什么,不是唱样板戏,就是开批判会。”

梁欣洪到学校去转一转,对常文打着官腔说这说那,常文很不卖帐。梁欣洪又去找女教师谈,女教师说常文并不想当老师,只不过是为了村里的孩子才没日没夜地干。梁欣洪听了无语,出来后想到美玉,走去豆腐坊调戏。遭到拒绝后,梁欣洪威胁美玉说:“你不依我,今后别想有好日子。”

晚上,常文去民主家讲民国时的一个故事。梁欣洪知道后说这故事有“四旧”味道,书明告诉他,正是这些故事,苗寨的适龄儿童入学率才一直是全公社最高的。梁欣洪很不以为然,去找到常胜,说美玉有思想问题,要派她去看林子。常胜坚决不同意,与他争起来。

魁生悠悠然然出门,来到堂哥家,知道堂哥进城买化肥,乐得眼睛一亮,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四处看看唱着“心里乐开花”就回去了。

第5集

赶集的日子,三三俩俩的靓女帅哥在匆匆走着,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耀眼。他们空着手,满脸得意的笑,是去找女人。也有挎了个竹篮挑了个箩筐的,是去找钱花。大家三两地走在青石路上,走进机耕道里;再往前去,山平路宽,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前。找女人的并不进去,而是去到集市边田边地角、树下草坪或是洞穴里。男男女女地谈着、歌着、闹着,打情骂悄地玩着。

找钱的生意都做得很小,不过是几个鸡蛋,一斗粮食,一些竹笋枞菌、红椒酸鱼之类。急着挣点钱不是因为满儿要买作业本,就是银银又要买铅笔,或者给病床上的老娘抓药吃。

魁生和狗儿都一脸馋相地看着几个姑娘,狗儿喊着“我受不了啦!”魁生亮起嗓子吆喝一声。几个姑娘都停下来,一排竹鸡似的站着,睁大眼齐刷刷地朝这边看。于是,他们按照“边边场”的规则开始谈情说爱。《相逢歌》唱完后唱《访名问姓》歌,然后再唱《相慕相赞》、《相思相想》这样的歌。一位白净的姑娘唱出《没牵没挂歌》后,狗儿唱起《讨菜讨草》歌。

打扮得体面的基南悄然出现在石板路上,发现魁生显得有些不安。魁生则肆无忌惮地嘲弄他,他低着头走开。树下一块干净的石板上,一个男人搂着个女人,女人一只手在男人发达的胸肌上摸来摸去。另一对男女在快乐地相互凝视着。

香儿与兰儿、妹瓜仨姐妹全拔了鬓毛,衣着鲜艳、银饰灼眼地走来。魁生两眼直直地盯着香儿。香儿和兰儿讲起自己上次的边边场经历,兰儿怀念那个有情郎,又说自己只能嫁给魁生。香儿说她最大的憾事就是玉龙没来赶场,说下次一定要邀他来,把他教成情场老手。

河中的那个女的捧了捧水去灌男的,男的也来灌她,她趁势倒进他怀里,任由他抚慰狂吻。几只小鱼,在清澈的水中追来赶去。不远处两只鸭子,正在水中交配。

第6集

安和与田心聊得起劲。安合说到自已从小受父母党的优良传统教育,心里有太多抹不去的红色记忆;田心说自已在村里读小学时,常文的一句“读书能改变命运”成了他这么些年的座佑铭。话题转到忠民身上,安合说了玉龙父亲许多神奇的故事,说他曾是县城方圆百里颇受尊敬的神医。

魁生翻墙进到堂哥屋里,把灯吹灭,搂住菜心放在床上。走出来后听到菜心

次匆匆赶到乡下,玉龙却听从了安合的劝告要考大学。在安合的劝说下,国珍也同意玉龙试一把。忠民分析了高考的情况,指出考上的可能性太小,玉龙又犹豫起来。国珍晚饭后带玉龙在小城的巷子里走了一趟,指点着一栋栋老屋,如数家珍地对儿子讲述了家乡名人轶事,说一中前面的黄永玉初中毕业成了著名画家,邻居的沈从文和玉龙一样初小毕业成了大学教授,鼓励儿子有志者事竞成。玉龙参加高考的信心被鼓足后,国珍特意去说服自己的弟弟来辅导儿子数理化,自己则亲自辅导儿子古文。已被列为“三种人”停职工作的梁欣洪来县委反映问题,见到是尹明亮吓得转身就走。尹明亮了解了情况,立马给梁欣洪恢复了工作。梁欣洪每天反思着自己的种种罪孽,却又不敢对任何人言说,只能对着窗壁发呆。

香儿思念玉龙,思念儿子,每天都给他们写一封信,这天她正对着一摞信发呆时,意外地收到玉龙的一封信。她心急火燎地将信打开,原来是玉龙托她找“高考复习大纲”。她喜出望外,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把找“复习资料”和寄“复习资料”当成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人竟然变得开朗很多。

魁生在公社一次次看到香儿寄给玉龙的资料,心里又气又恨又嫉妒,就把资料撕碎了。香儿回来查明后指斥魁生,魁生不但不认错,反而又要强占她。她暴发啦,狠狠地打了魁生。魁生威胁要告发她,让她读不成书。她笑说自己正不想读书,惹恼她就去告发魁生的丑事,魁生给镇住了。

玉龙因为学历太低拿不到“准高证”,美玉东跑西奔到县教育局给她打了个证明。经历了诸多曲折,玉龙终于与美玉、安合仨都进入考场。安合与美玉都上了“分数线”,玉龙却还差三分。俩人都非常高兴。安合与美玉实现了理想,玉龙看到了理想在实现,仨人都说自己走进了希望的春天。可是,美玉在体检时被捡出不是处女,不是陈腐性裂痕,失去考学机会。有调查人员来问她有关情况,她却什么都不说。国珍情急之下到公社讲理,公社干部怕事闹大,赶紧设法给她弄了个招工指标回城到针织厂当工人。美玉坚持与安合分手。安合只好请父亲出面约美玉,却被美玉婉言拒绝了。

美玉下班的路上遇见田心,便邀他到家里。在美玉家里,田心亲耳听到美玉对她母亲说,她这辈子再不愿见安合,让他死了那份心。他虽然不明白美玉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却涌起一阵莫明的欢喜。

常文在学校里辛苦着,村上调整承包地,他四处求人给学校争取了三亩,全种上经济作物,把收成用来补贴学生的午饭。再经过一番努力,他又给学校解决了水电问题。田心送书记进城开会去看美玉,赶到工厂后知道美玉病了。他匆忙赶到美玉家,无微不至的照顾生病的美玉。美玉没有对他说一个“谢”字,临别时还要求他暑假时再帮自己办一件事。

暑假终于到了,田心才知道美玉是想让他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去参加金凤的婚礼。在金凤的婚礼上,美玉虽然拉着田心告诉安合她与田心已经订婚,安合还是不那么相信,隐约地感受到美玉心中有什么难言痛苦,却又弄不明白其中的究竟,表示对美玉的爱坚贞不变,他会一直等待下去。

有工农兵大学生分到公社,常文去又磨又缠要了一个,然后慎重地把学校交给他。说自己不是不想教书,实在是水平有限,同时他也该陪陪老婆,不想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织绵带。常文和茹兰织出副漂亮的绵带,决定去县里卖了把多年失修的瓦面重新盖一盖。锦带拿到市场上许多人来看,黄永玉也带着外国人来。看他们喜欢,常文便将锦带相赠。黄永玉见他豪放,请他去到家里,给他画支荷花。县文化馆的人来见了,愿花八百元买去。常文一笑,带着画与茹兰回家。

金凤进工厂不久便有几个同事追她,她谨慎地挑了个各方面条件最差的,没想到新婚之夜还是被这位最差的丈夫毒打并赶出家门,原因是她不是处女。金凤无路可走,跳进江中。美玉知道情况后说:“我以为苦难到了头,原来过

去的东西总会留在现实里。”尹明亮刚刚开始工作,中央来了“让年青人干”的精神,他非常遗憾地退居到二线,仍然马不停蹄地到基层调查,完了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写调查报告。当他把誉写得工工整整的材料交给县委后,才发现自己近半年的辛苦白忙活了。他开始寻找自己的乐趣,结果所有的玩法都不能快乐。他关起门来想了一星期,带着妻子和那位看门人一道回到乡下老家,几年后种出片绵延到天边的樟树林子。

香儿大学毕业分回县城中学教书,在回家前决心不管怎样都把孩子的事告诉玉龙,与玉龙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当她看到了高考录取新生的“光荣榜”上玉龙排名第一时,心情复杂地站了许久。鼓起勇气去到玉龙家,除了祝贺她什么都不说。

国珍听到儿子考上大学的消息,躲在屋子里哭了,哭得汩汩流淌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还对儿子说出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这么些天来,我一直都在担惊受怕。”

魁生来看香儿,说知青们一个个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乡下,连田心也给公社书记开车去了。母亲在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好人自有好报”成了现实,魁生似乎突然变了个人。他不但不逼迫香儿,还开始替她着想,甚至让女儿去陪她,叫她妈妈。公社的一个老同志退休时跟他聊了许多,魁生突然发现自己在公社干下去一定还远不如他,于是决定先做辣椒生意。他一下子赚了不少钱,却在数钱时被抓进牢里。

常文正欣赏黄永玉的画,民主赶来告诉他说自己考上了大学。待民主走后,他醉意甜甜地对媳妇说:“教了大半辈子书,终于教出一个大学生,真是爽啊!”

玉龙上大学前去县一中看香儿。说起个人的事情,香儿暗示自已可能要嫁魁生。玉龙听了立即大叫“魁生不是个好人”,劝香儿一定不要嫁他。香儿走后,他回想香儿的话,发觉香儿另有隐情,决定去乡下找常文问问。

魁生在牢里正想不通时,香儿来看他,给他带来白面馒头和烤鸡。香儿走后他大声喊:“值了,我这辈子值了!”

田心来找美玉,美玉避而不见,托人带给他两句话:“去找自己的幸福吧!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啦!”母亲问她原因,她说原本是真心想跟田心结婚的,金凤跳河啦,自已再不想考虑这事。国珍猜到可能是梁欣洪作孽,怎么问美玉也不愿提起这事。

美玉请了三天假,到百里外的尼姑庵去考察,本想做一个居姑了此一生;途中却听说高考的各方面审查放宽了许多,处不处女再不是问题。于是决定再去参加高考,她每天除了劳动,还要学习,生活又变的充实起来。

安合来到乡下,看着蓄满了水的水库,牢牢实实的大坝;又去看书明育的优良种子,然后来到美玉亲手栽下的梅树前,仰望着满树梅花,吟出了某尼的《悟道诗》:

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
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七、分集大纲

第1集

1969年冬天,忠民一家四口下放农村插队落户的那个早上,国珍站在院子里,忧郁地瞅着屋詹上的残雪。屋外,红卫兵押着几个戴高帽的“走资派”呼啸而过。国珍静静地望着梅花,闭了眼嗅一嗅,再嗅一嗅,禁不住喃喃自语道:“原来春在枝头!”

大卡车来了,一家人忙着往车上搬家什,街坊邻里都来帮忙,安合和金凤也来搭他们的车一道下放农村。车已开动后,尹明亮才匆匁赶来给安合送行,与老友忠民相见,相互勉励,又嘱咐儿子要相信毛主席相信共产党,到了乡下与贫下中农同甘共苦。

前途渺茫的寒风冷雨中,车上几个青年的相互关爱非常温馨,这使忠民深感欣慰,于是给孩子们讲了尹明亮早些年的感人故事,说共产党真是个伟大的党,里面有太多全心全意为人民着想的人。车在公社门前停下,金凤刚说房子还过得去,龙干部出来核对了名册,让他们继续往深山里去。

在忠民一家在下放途中,公社干部大会散会。梁欣洪去常胜大队蹲点,常胜很高兴。苗寨前面

生见了病人,无论他是谁,对我们怎样,都要治他的病。”这话太有份量,国珍只能让忠民去给那造**派母亲治病。治好后县里来调忠民夫妻回城,国珍说要走就一家人一起走。县里说美玉是知青不能回,玉龙超过十六岁只能就地转为知青。国珍坚持在乡下等玉龙,忠民只好一个人先回城。香儿来听说玉龙走了,哭得像个泪人。玉龙和金连得走进小镇,到有人做工的地方去问,结果都是要人还要三级证明。俩人恢心丧气地来到镇外。

梁欣洪看着车子走后大笑起来:“李铁梅,这回我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美玉站在村口朝城里的方向看着久久不肯回去。安合安慰她,美玉说:我好害怕。

玉龙和金连得肚子咕咕叫,金连得看到田里有胡萝卜嗖地跳下去,玉龙拦不住干着急。金连得手刚伸出去便有人大声喊“抓小偷!”俩人逃到一处僻静处抓着剩下的生米吃。

梁欣洪怀揣那包摔坏了的毛主席石膏像里来到玉龙家,瞅瞅四下无人把石膏像放到玉龙的床下。

玉龙和安合找到一份锯木板的工作,锯到再也锯不起时想赊碗饭来吃。老板说得锯出一方木板才能吃饭,只锯出两块的他们只好离开。

梁欣洪让魁生去玉龙家查查,特别提醒要注意床下。魁生在玉龙家的床下找到摔碎的毛主席石膏像,和几个民兵强行要把美玉带走。香儿阻止不了,跑去找她父亲。

玉龙和金连得坐在碾房里烧起一堆火来,望着天上的月亮发愣。饿得受不了时金连得跑到屋外掐来一大把糯谷,放在热火里烫着,便有一片米花爆出来。俩人就这么烫着捡着吃着一直到天亮。担心让人抓小偷,抹着嘴巴赶紧上路。

梁欣洪说玉龙这回犯的是死案,美玉听着心惊肉跳,反抗的力度也就小了许多,眼看梁欣洪就要得手,常胜进来美玉这才又逃过一劫。

玉龙和金连得拼着命一口气跑上山梁,见没人追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商量后决定回县城去打鱼。金连得哥哥为他们准备好船和网,俩人用网围住一片蓝草慢慢割。鱼快到手时船翻了,整天一条鱼也打不到。俩人饿着肚皮走在街上,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一口饭吃。

安合从工地赶回,发觉美玉心事沉沉,反复追问还是问不出所以然。幸好有香儿来,讲了关于玉龙事件的诸多疑点。安合判定是有人在栽赃嫁祸,去找梁欣洪理论。

金连得要回广东去,然后去香港;说几个朋友都去了,危险是危害,到了那边怎么都比这边强。玉龙说死倒不怕,就怕“背叛祖国”这四个字。俩人说不到一块,就此分手。

看到玉龙后美玉又喜又怕,劝玉龙躲起来,却不说为什么。香儿来了,讲了他走后发生的事,也劝他躲起来。玉龙不听,走去大队部。梁欣洪正斥责安合,见玉龙来了不由分说让人绑起来。美玉跟来看到玉龙被绑,哭着要扑上前去,香儿也冲上去要解开玉龙,都被梁欣洪喝斥民兵拦住。正僵持着常胜来喝住香儿,说事情疑点太多,把人这么绑着也不是个事,关起来就行了。书明等也帮着说话,安合在一旁列举着疑点。梁欣洪见从怒难犯,这才让人给玉龙松绑。

忠民赶来乡下四处申诉冤情,终不能把玉龙救出来只好在乡下呆着;每日编一封假信,寄去让城里的国珍安心。

交公粮时,灵芝在粮袋里放碎玻璃。基南见了,忙把玻璃一一捡出来,对灵芝说他要去大队坦白,说这事是他干的。灵芝听了抱着基南痛哭,说这种事她再也不干了。

梁欣洪说美玉思想太差,得好好改造,便自作主张让美玉在豆腐厂里修养猪。金凤被大队推荐为知青先进代表,梁欣洪说她有了这身份离回城不远了,以此引诱奸污了金凤。

县里的人带来革委会主任的话催忠民回城。忠民狠了狠心说玉龙的问题不解决他就呆在乡下做农民。汪主任无奈亲自来乡下,命令放玉龙回家。送走忠民夫妻,安合赶往工地,领着队员们筑土砌石。常胜到山上看安合,俩人在大坝转了一转;说到大坝再有两月就可以竣工,都非常高兴。

梁欣洪从县里开会回来,说县里提出抓革命促生产,大队开荒的进度太慢,要调突

击队来突击。常胜坚决不同意。梁欣便去命令安合带队下山。安合望着大坝流出了眼泪。田心趁午休时去豆腐坊,想帮着美玉做点事,刚到路口看到美玉慌忙跑出,然后又见梁欣洪从里面追来。田心要把这事说出去,美玉哀求他不要这样,田心只好答应。

县教育局裴主任来检查,看到田心穿红裤子便沉下脸来说这样不好。田心心里正为美玉的事憋屈,针锋相对地与裴主任顶起来。梁欣洪来借题发挥,撸了田心的教师工作。

兰儿知道裴主任“拿下”田心,在裴主任向她问路时指一条烂泥路。看到裴主任滑倒在地,她忍不住又去扶起,拉他走向好路。

香儿拼命替玉龙求情要让他当老师。常文看出香儿对玉龙有意,也相信玉龙是值得香儿托嘱终身的人,于是去与梁欣洪据理力争。梁欣洪去到美玉面前,说是他替玉龙争取到民办教师工作的。玉龙试教获成功,常文夸他比自己教得好。

田心知道开荒是梁欣洪的主意就坚决不去开荒。常胜商量让田心到豆腐坊去工作,田心听了高兴起来。每天跟美玉在一起,他感到前途暗淡的生活突然明亮起来。

魁生知道是香儿求情让玉龙去教书的,对玉龙充满忌恨,拿了土块扔进教室里去。香儿告诉玉龙,魁生读书时就很妄蛋的家伙。上中学时数学老师给他不及格,他就在走廊里下绊将怀孕的数学老师绊倒在地。。

兰儿看到魁生只想与香儿好,对香儿产生反感。田心为美玉的遭遇憋得慌,便去将母亲掏出来留着喂猪的南瓜瓤涂在梁欣洪的门前,让梁欣洪摔了个“狗抢屎”。

社员们在山上磨洋工。金凤抡起锄头挖的满手是血泡,安合挖一个大树桩满头是汗。挑秧粪时,安合赤着脚站在一人深的粪坑里掏粪,金凤装满一担晃晃悠悠地走在田埂上,摔倒了,粪泼在身上,爬起来看看,用手把粪装进框子,挑着又走。

因为对爷爷的那份情感,在课堂上读“狗地主”时,玉龙故意将“狗”字省掉。魁生借兰儿之手揭发告发玉龙有“严重的政治问题”。常文去问玉龙,玉龙讲了实话。他和常胜都认为这确实是个问题,不再让他教书;却也认为玉龙还年青可以慢慢教育,便不将这事上报公社。常文与玉龙讲起了旧社会贫下中农的苦,对他进行阶级教育。常胜一变原来的态度,坚决阻止香儿跟玉龙交往。

玉龙为此很沮丧,收工回家就躺下睡觉;说自己就一地道农民,读书有屁用。他甚至开始烧书,因为安合的劝阻这才罢手。安合说对这事要有正确态度,革命者要跳出个人的感情圈子,还举了当年革命者大义灭亲的故事。玉龙对此还是困惑,一时不能接受。

玉龙加入到挑秧粪的队伍中,书明一挑两百二,玉龙挑一百八。晚上记十工分时,吴老汉提议玉龙计十分,魁生说玉龙还有戽水没过关。书明决定第二天让玉龙当众戽水。香儿知道后回家背了戽斗,带玉龙到田边手把手地教。

常胜看到香儿夜里教玉龙戽水心里很不是味,守在屋前待香儿回来问她为什么还要与玉龙来往,香儿坦言她这辈子就喜欢玉龙。第二天玉龙戽到了一丈高,香儿在一旁拍手叫好,社员们都纷纷夸赞,常胜却在一旁苦着脸。

生产队的女记工员出嫁了,玉龙被指派担任生产队记工员。这工作让他感到乡民对他的信任,做梦都笑出了声。给父母写信讲了此事,说自己戽水已到一丈,男劳力的三项要求——搭田坎、犁田、戽水自已都已能干,“已成了标准壮劳动力了”。写时很得意,完了却对“标准的壮劳动力”这几个字发起愣来。

魁生见香儿还迷恋玉龙,又想出一条恶计,让兰儿帮忙弄出玉龙一起“现行反革命”案,常胜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起“现行反革命”案不了了之。

常胜不想害玉龙,却还是决定整整玉龙。正好公社有个批斗会,他便安排玉龙和基南去作陪。玉龙在公社批斗会上受辱后躺在家里发愣。香儿在家指责父亲,甚至说他卑鄙。常胜说只要女儿不再理玉龙,今后就不去“修理”他。

香儿来安慰受尽羞辱的玉龙,让他要了自己,说这样父亲就不会再整他。玉龙

并没有接受香儿,却被魁生发现。魁生在路上截住香儿,羞说香儿,让香儿跟他。香儿狠狠地扇了魁生耳光,说他有好女人不知珍惜,还到处偷腥。偷看的兰儿亲眼看到香儿拒绝魁生,与香儿又好起来,告诉了香儿魁生整玉龙的事。玉龙心灰意冷躺在家里。香儿要去看玉龙,常胜威胁说公社还有的是批斗会,你再去找他,我又让他站到批斗会上去。香儿听了,不敢再去找玉龙。

美玉正在家劝玉龙,吴老汉登门来访,说他要到深山去套羊,问玉龙可愿随他去。玉龙一听来了兴趣,当晚便住到吴老汉家里。与他家五个女儿光着身子挤在一床,玉龙又兴奋又不好意思。

第二天一早“开山”号吹响,吴老汉在满寨人的关注中带玉龙进山。深山里寨子更穷,对吴老汉的热情却到了崇拜的地步。一对夫妻为招待他们杀了家里唯一一只留着下蛋的母鸡,然后跑遍临近的几个寨子才找来两斤大米。吴老汉带着玉龙走到人迹很少的地方再次吹响“开山号”,在一处石窟中对着块牌位烧香、燃纸,然后念些玉龙听不懂的话。晚上,吴老汉领看玉龙住进一个被人荒弃的碾房,在月光照着的夜里,给玉龙讲他往年套羊的种种趣事。

第二天天刚亮,吴老汉拿出一支麻来教玉龙搓套绳,然后带着玉龙去放在碾房不远处,说是为了有早“饭”吃。俩人回碾坊搓成四根套绳时吴老汉便不搓了,开玩笑说他听到哈蟆叫,让玉龙去刚放套的地方拿只锦鸡给哈蟆吃。玉龙将信将疑地去了,果然有只锦鸡倒挂在套杆上。

吴老汉带着玉龙走在没有路的羊道上,告诉玉龙怎么来分辨山羊走的路、怎么寻找下套的地方、又怎么来选择“发杆”,走过一匹山停下来放一个套。玉龙绕有兴趣的听着看着。在放第四个时,吴老汉便让玉龙来做,自已在一旁指点,还给他讲着这套的种种神奇。因为有神的帮助,这小小的套绳大可以套到两百斤重的野猪,小可以套得二两重的雀儿。他们再上路时,吴老汉指着地上的脚印说,是母羊的。

两天后吴老汉带玉龙去收套,一切果然如他所说,四根套杆上都挂着羊,真的还就有头母羊。俩人背了两趟把四只羊都背到碾房。吴老汉麻利地将羊皮剥下,然后再掏出内脏,都挂在梁上。月亮出来他才把这些做完,坐在碾房里吃着香甜的羊杂,一边讲起他师傅的故事。

第二天,山前寨子来了两个人。吴老汉请他们吃饱羊杂,大家扛了羊出山去。一出山就卖了一只,见有人不肯离去,又卖半只。到了山前寨子再送一只,留下一只半师徒二人扛回苗寨。再送一只让全寨人尝新,余下半只;给玉龙一块,给岳父一块,剩下炖烂挑出好的装满一碗端给父亲。五个女儿都揑着筷子瞅着吴老汉,吴老汉挥挥手:我吃腻了,你们赶快吃。姑娘们这才齐唰唰的筷子下去,最大的最先挟出块最好的放进母亲碗里。

香儿问玉龙套羊的事情,玉龙说得活灵活现。香儿听得开心,给玉龙说吴老汉抗日的故事,无意间提到那位师长。玉龙去问吴老汉那位师长的事情。吴老汉这才讲起1937跟着沈团长的那场淞沪血战,玉龙想起父亲给他讲过沈从文的一位军人弟弟,弄明白就是这沈团长。县城邻居杀日寇的故事令玉龙热血沸腾,他的惨死更让玉龙伤心。原本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幸,现在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

玉龙也参加安合的“突击队”去修大坝,渴望像安合一样做一些对乡民有用的事情。他水里泥里地劳作,树下灯下阅读;生活工作虽然异常艰辛,对前途却充满憧憬。

接连几场暴雨下来,常胜心慌了。他天天都要跑到坝上去看看,看到水一天天涨起来,心像猫抓似难受。这天雨下得特急特猛,半夜了常胜刚躺下突然爬起来往外走。一出门脚踏在水里,立刻扯起嗓门大声喊。听到喊声,安合、书明、玉龙、田心、常文、基南都来,大家忘我地奔忙,总算把最该转移的都移到山上。

以后的三天,常胜与安合根本没能合一下眼,救人、救物,堵水疏水。美玉病了,安合来看看她,又依依不舍地离开,留下田

心守在美玉身边,给她熬药端水。过度地劳累,安合终于病倒了。在公社表彰会上,常胜流着泪说。我对不起毛主席,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1300亩的粮食,我只抢救了300亩。基南也成了救灾英雄,在表彰大会台上他平生第一次戴上大红花以正面人物出现。想到以往在台上的种种遭遇,他跪下去嚎啕大哭起来。常胜在向公社领导汇报情况时,如实地讲了安合在这次抢险中的感人事迹,同时介绍了安合下乡后一贯突然表现,一力推荐安合入党。公社领导当场表示赞同。常胜情绪激动,在病床上把支委召来开会,商讨安合入党的问题。

灵芝心中的仇恨并不能消除,走过寨子里的毛主席画像前看看四下无人吐一口唾沫。基南见了又怕又急,他说不应该恨毛主席,道县杀人肯定不是毛主席的意思。灵芝并没有被他说服,只是见他着急才不与他争。

大队分到一个上大学名额。安合非常想去,支书看出来了,也想把这个名额给安合,打探到梁欣洪不会同意,再加上老婆的一再劝他,终是把这名额给了自己女儿。与此同时,他推荐安合做大队长。玉龙对安合不能去读书表示遗憾,安合说读书学习到头来都是为人民做些事情,现在党把责任这么大的事交给我,比读书更有意义。

香儿前来与玉龙辞行,表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只爱他一个。出于感激和动心,他与香儿都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魁生因香儿去读大学感到绝望,在兰儿送香儿回来的路上把她掀翻在地强奸了。

“天安门事件”后县委把深入开展追查“反革命”破坏活动作为深入开展“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重要内容。梁欣洪旧事重提,说玉龙罪恶明显,马上抓起关进大队仓库。书明、基南等,也被莫需有的罪名关押起来。在连日的逼供下,有人交待了“罪行”,玉龙却一直不肯交待。

安合与美玉连夜赶往县城,半道上却被站岗的民兵挡了回来。他们只好爬上山峰,从峭壁上用蕨藤攀下去。当他们疲惫不堪地赶往县城时,却见到玉龙的囚车从面前经过。

该找的人都找了,得到的答案都是:事情牵涉到毛主席,天皇老子也管不了;这事轻则判无期,重则枪毙。美玉伤心欲绝,香儿赶来说她有办法。美玉不相信香儿有办法。她麻木地推开大队部的门,沉重万分地走了进去,见到淫笑的梁欣洪,不但没逃还迎着他走过去。她的心和下体都麻木了,脸上也是麻木的神情。

香儿去向公安局坦白“认罪”,说毛主席的石膏像是她不小心摔碎,玉龙想把它粘好才带回家的。玉龙回家与父母抱头痛哭。母亲说现在政策松些了,一定想法把你们都弄回城。玉龙去狱中看香儿,香儿很高兴。美玉让玉龙告诉安合她再不想见他。玉龙认为姐姐是因为安合救不出他迁怒安合,反复劝美玉。

魁生当上民兵营长,想要长久睡菜花,就借故把她丈夫荣光支去修铁路。荣光在山里打遂洞,魁生去荣光家睡他媳妇。以后,只要是纠缠香儿失意,他都要去睡一次。

香儿“罪大恶极”,梁欣洪要撒常胜的职。常胜星夜赶到公社,推荐安合暂时代理他的支书职务。安合干劲十足,把村里的事方方面面都抓得有声有色。

听说香儿却被关进牢里,魁生急了,去求梁欣洪救香儿。梁欣洪拒绝,俩人闹翻。魁生感到梁欣洪不会放过他,便想出一个法子来整趴了梁欣洪。梁欣洪回城反省,公社要恢复常胜的工作。常胜说安合做的比他好,坚持让安合做一把手,自己当副手。

香儿因伯父出面化险为夷,出来后第一时间去看玉龙。玉龙万分感激香儿,却又不能接受香儿的爱。香儿看到玉龙已经平安,伤心地回到学校。奈何肚子越来越大,她只得再回乡下。还没能见到玉龙,被父亲发现怀孕。

气疯了的常胜终于冷静下来,决定先保住女儿的名声再说。香儿生下女婴艾艾,兰儿因难产母子双双过世,临死前她对母亲说:“这辈子太不合算,下辈子我要做男人。”

常胜弄一处移花接木的戏,说服刚死了老婆孩子的魁生收下香儿的女儿养着,对外

说是他和兰儿的。魁生趁机要求香儿嫁给他,常胜假装答应,心里却想,待魁生有了前途,一定不会等到香儿毕业回来。到时只要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一定可以让他放过香儿。香儿回到学校,没多久就开始思念孩子、思念玉龙。好不容易挨到寒假,她发疯地赶回乡下。她想看儿子,魁生却以此要挟想占有她;费了很大的周折终于见到儿子,儿子却被她吓得哇哇大哭。什么都不知情的玉龙见了香儿很热情,老朋友一般问她学校的情况,还送她一支父亲刚给的金笔。看到玉龙对自己只是好感和感恩,香儿特别的失落与伤感,怀孕生子的事一句也不提。知道玉龙喜欢在屋后的树荫下看书,香儿回校那天一早便爬上对面的山梁,希望能远远地再看玉龙一眼;结果等不到玉龙出来,反被远处婴儿的啼哭声给弄哭了。回到学校,无尽的思念使她每天都要写一封信给玉龙和儿子,可从没寄一封出去。

毛主席逝世那天,举国沉浸在哀痛中。常胜、常文、安合还有苗寨的社员都非常悲痛。玉龙看着毛主席像,心情非常复杂。梁欣洪对着毛主席的像说,紧跟你折腾这么些年,却落到这么个下场。独有灵芝心喜若狂,她偷了大队部的毛主席像跑到山上,撕成条条划亮火柴。基南发觉不对劲一直追到山上,因为病身虚弱,待他追到山上时毛主席像已被灵芝点然。他惊恐万分,扑上去试图将火扑灭,就在这时候有民兵赶到。他反而镇定下来,说一切都是他做的,与灵芝无关。俩人都被民兵带走。

国珍为让儿女能够回城,发疯似的东奔西跑求爹爹拜奶奶,甚至与忠民大吵大闹。忠民终于搞到一个搬运社招工名额,国珍兴匆匆来到乡下要玉龙到公社去办回城手续。玉龙与美玉推来让去,名额被公社张主任给扣了,理由是玉龙的嫌疑并没解除。

基南说一切都是他做的与灵芝无关,灵芝却如实地陈述事实真相,结果他俩都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灵芝因为己经怀孕暂不执行。基南临死前对安合和玉龙说,自己最大愿望:一是想有片肉含在嘴里,一是想能去替国家当兵打仗。安合给他弄来一碗肉,他拿了一块含在嘴里,其余的请他们带去给苦命的灵芝,然后脸露笑容地走向刑场。

魁生拿着原本属于美玉的招工表来找金凤,不仅袭她的胸还拉下她的裤子。当她拿着填好的招工表去公社办手续时,美玉衷心地向她祝贺,她却埋头说了句“农村太苦了”便红着脸跑开。

尹明亮从那间幽黑小房子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到那个有些痴呆的看门人,然后把他接到家里,亲哥哥一样待着。走进久违办公室,尹明亮雄心勃勃地写下了“老骡伏历,志在千里”的名言。

从收音机里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常文苦涩地笑着自言自语,“我这年纪、我这腿”;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告诉玉龙,“天大的喜事,你可以去上大学啦。”他一五一十地将恢复高考的事说给玉龙听,劝他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安合刚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又见到平反复职的父亲,沉浸在双喜临门的喜悦中。一家人团聚时母亲要父亲一定尽快将安合招工回城。安合说自已要凭本事考大学请父亲帮忙把美玉和玉龙调回城,尹明亮答应先解决一个。

安合积极地投身到修大坝的工作中,日夜苦干。大坝竣工之日,正是“四人帮”倒台之时。他立马着手抓科学种田,搞水库养鱼,还认真整顿了社队企业。国家实行了联产承包政策,土地承包到户,书明不再当队长。安合请他在社队企业里成立一个“种子培育所”,专门替农户培育农作物种子。

尹明亮弄到一个招工名额时,国珍单位刚好答应她提前退休,给她家一个顶职回城名额。一对儿女终于都可以回家,国珍高高兴兴地去到乡下。公社说他家不能一下子走俩人,这样别的知青摆不平。母亲求玉龙回城,玉龙却想尽法子说服美玉回城。美玉说她要去考大学,父母对这事又喜又忧。

玉龙填好了表还是被公社卡住,说他没教育好,还不能招工。

在尹明亮亲自过问下,公社把招工表送到玉龙家。国珍再

把草帽还给母亲,结果草帽被风吹走。母子俩相互掺扶着,走在凄风冷雨中。书明从后面走来,把一张雨衣搭在他娘俩身上。国珍刚说出个“不不”字,书明早已远去。雨停了,书明在山脚下扶着欧老太说:从今往后,你的自留地归我打理,你只管去摘菜就行。国珍带玉龙到井边擦把脸,香儿把一个黄澄澄的玉米饼送到玉龙面前。收工回家,香儿又来看玉龙。香儿走后,母子俩都夸她,却也一致认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当晚记工分时魁生对忠民的每日十分工冷言冷语,社员们对忠民的劳动也说三道四,书明说忠民是主要劳力,一家人要靠他吃饭,不记十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忠民自请每日三分,同时要求将玉龙的每日七分降到五分。书明说服不了忠民,只好按忠民的意思办。

月光下,记完工分的社员们陆续回家,书明从门后拿了把砍刀来到欧老太自留地里忙碌着。国珍在帮着忠民摘草药,美玉在一旁打毛衣,屋后传来玉龙的歌声。夫妻俩讨论儿子为什么高兴,一致认为是因为乡下人对他一视同仁。

基南记完工分回家,母亲示意他与灵芝睡。灵芝也很想给他,基南却说做人不能乘人之危,一定要圆了房才跟灵芝睡在一起。深夜他耐不住时,在被窝里自慰。

常胜与梁欣洪为安排陪斗人员的事争论不休。书明从山里砍来担竹子在义务地替学校修“墙”,安合赶来帮他,俩人将泥墙修膳一新。书明讲了安合想组建青年突击队修坝的事,常胜听了万分高兴,不顾梁欣洪在一旁泼冷水,当即安排书明通知各生产队长开会,商量抽调社员参加突击队的事情。离开大队部,书明唱起了“沙家宾”,告诉安合自已是影迷,公社放电影,再疲倦也会走十几里山路去看;几个革命样板戏,他都能唱包本。

晚饭时,书明慎重地告诉田心大队决定要他去当老师的喜讯。田心非常高兴,出来走走,却来到美玉家里。他这才发觉,自己还真想把喜事跟美玉说说。美玉在砍猪菜,玉龙在看书,他本来想去找美玉,却走到玉龙身边。玉龙跟他说起书来,俩人立即聊得很起劲。美玉砍完猪来也凑近来听,田心心里甜蜜蜜的。

常胜与安合去城里买炸药,梁欣洪趁机让美玉去看林子,当天忍不住又去诱奸,结果被美玉推倒在地。常胜回来听说美玉去看林子,赶去看见梁欣洪正与美玉对峙。梁欣洪虽一力狡辩,常胜已是心知肚明,却不去戮穿梁欣洪的丑恶,只坚持地让美玉再回豆腐坊去。

田心与安合一夜谈后被安合的满腔热血感染,渴望到乡民最需要的地方去,便向书明提出等修好了大坝再去教书的请求。书明认为田心说的在理,向常胜汇报这事。常胜同意了,梁欣洪却坚持不行,不由分说让田心去教书。

金凤把自家的事情告诉香儿,香儿也跟金凤讲了自家的许多秘事。美玉委屈万分地回家,国珍发觉不对劲。再三问她,美玉认为这是件丑事,又怕牵连家人,怎么问也不说。

常文帮民主补完课出未,晒谷坪聊天的年青人请他讲个故事。常文信口拈来,讲了几个挖苦重利轻义的故事。年青人缠着要个“带色”的。常文刚开口,有女人过来忙住了嘴,年青人见了起身去哄赶那女人。

安合去找常胜汇报“青年突击队”的情况,请求明天就进山里去。想到过几天要让安合上台陪斗他父亲,常胜非常心痛,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安合走后,常胜流下眼泪。安合带领突击队进山搭棚子,夜深了心情激动站在月光下的大坝上,想到自己能替这里的乡民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高兴地唱起“我们是工农子弟兵……”

常胜让金凤回城替大队换些粮票,金凤回城抱着母亲痛哭,说自己再不愿回那鬼地方去。母亲讲了自已的经验,告诉她只有好好表现,才能回到母亲身边。

城里造**派打电话来说明天带“走资派”来大队批斗,常胜上山去告诉安合。忠民一家早早去上工,等来的是让他去陪斗。美玉忍不住哭起来,玉龙坚持要替父亲上台陪斗。

城里来的造**派声色俱厉地批判尹明亮的种种“罪状

”,乡民们都毫无表情地瞅着。魁生在批斗会现场不仅喊口号时声音特别大,还跳到台上去按下尹明亮的头大喊“低头认罪”。批斗会终于发展到肢体冲突,忠民被打得头上流血。美玉跑上去抱着父亲嚎啕大哭。哭声激起了乡民更大的同情和愤怒,有的甚至围了上去。常胜趁机建议让美玉扶忠民下去。看着可怜楚楚的美玉,梁欣洪起了邪念,便说忠民仍得留在台上陪斗,他要带美玉去大队部教育教育。台上的批斗会在继续进行,大队部里梁欣洪想把美玉拉到他身边。愤怒的安合捡起一根木棍要冲进去。匆匆赶来的常胜将他拦住,让他去叫来民兵。民兵带美玉出来,安合赶紧去扶着。梁欣洪从窗户看见安合,紧紧地皱着眉头。

批斗会结束,在常胜刻意的安排下尹明亮父子得以见面。知道安合成立突击队修大坝,尹明亮非常高兴,希望不要因为他的缘故影响安合在做的事情。他要儿子相信毛主席、相信共产党,还讲了毛主席在江西宁都召开的中共苏区中央局会议上受到“左”倾错误领导打击、被撤销红一方面军总政治委员职务的故事。安合也表示如今毕竟是人民当家作主,有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眼前的困难终会被一个个克服,我们的国家,终将走向光明。

玉龙在家打草鞋,香儿来看他,问他是怎么学会的,玉龙说他拆了一双捡来的烂草鞋,然后就会了。香儿夸他聪明,玉龙有点不好意思,却又说了自己许多的聪明事情来。香儿说自己笨,玉龙说她聪明,还讲了几件事,香儿非常开心。

安合来到大坝,突击队员已走了大半,安合劝剩下的不要走。有人说跟一个“走资派”的儿子干没意思,有人说城里来的人没一个干净的,没人再听他的话。

金凤从城里回来后俨然换了一个人,表情总是那么严严肃肃,在家抢着帮妹瓜干活。妹瓜有些吃惊,书明告诉她金凤在生产队里干活更不要命。妹瓜让书明劝劝她,书明说跟常胜讲讲调她到豆腐坊去干点轻松活。

常文找到书明,说公社派给大队几个“修铁路”的义务工。正说着安合来了,向常胜请求去修铁路。常胜虽然嘴上答应,却马上又说了对大坝的担心。安合说苗寨人对他有看法,他无法做领头人。常胜要安合等他几日,随即吩咐书明去通知各生产队,说明儿要搞一个忆苦思甜大会。

在第二天的“忆苦思甜”大会上,常文大谈一个英雄在抗日战争中英勇杀敌的故事,听得寨上人瞪大眼睛。当常文说这人就是尹明亮时,大家冲着安合鼓掌。常胜趁此讲了大坝的潜在危机、提出要恢复青年突击队、问大家愿不愿意跟英雄的后辈进山为苗寨人的安危筑坝,大家齐声说愿意。突击队恢复,安合再掌帅印,去与美玉话别。

夜深了,常胜与安合越谈越投机,表示一定做安合的坚强后盾。安合得到党支书的信任,突然问起自己能否申请入党的事情。常胜给他讲了入党的条件,说党的大门对每个符合条件的人都是敞开着的,关键要自已努力争取。安合听十分激动,发誓狠干三个冬天,把大坝加固好。

常文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讲着苗族先祖们开天劈地的故事,玉龙在家静静地看书,香儿左顾右盼看不见玉龙悄悄离去。在不远处的魁生见了,也悄悄跟去。金凤在梦中流着泪喊:“我要回城去!”

白天,安合领着队员们在掏库底的於泥,一个个泥猴似的;晚上,安合在工棚里写入党申请书。写好后拿着申请书冲着月亮大声喊:爸,我也要做像你一样的共产主义战士!爸,我很想念你!

此时的尹明亮,正在一间幽黑的小房子,手抓铁栅凝目红色的月亮,思念自已的儿子。

安合论起大锤在打炮眼,青年们在山上都干得挺卖力。社员甲的嫂子上山来,哭丧着脸告诉社员甲“家里出大事,猪死了。”社员甲不想在大坝上干下去。安合把母亲给他的金戒子让社员甲拿去换钱买猪。

常胜牵挂山上的安合,邀了书明一道上山去,看后非常满意,与书明都脱了衣服跟突击队员们一道干起来。吃过晚饭,安合取出一份入党申请书递到常

胜手上。第二天,常胜与几个党员商量,一致同意将安合列为“预备党员”的重点培养对象。报到梁欣洪那里,梁欣洪就是不同意。安合把递交入党申请书的事告诉美玉,美玉说梁欣洪一定不会同意,安合说同不同意是他的事,入党是自己的信念,一定会坚持。正说着,常胜来劝安合,要他经得起党的考验。

金凤第一天到豆腐坊工作,美玉表示出极大的热情,金凤却反映冷淡。俩人聊到安合,金凤问美玉是不是爱安合,美玉不敢承认。金凤说安合正在要求进步,而且会很有前途,劝美玉离他远些,让安合进步顺利。

魁生与狗儿来豆腐坊偷豆腐被金凤发现,要金凤为他们保密。金凤坚不答应,去大队告发了他俩;结果却反被魁生在梁欣洪那里诬告,差点被捆起来。危机时美玉去找到安合说明了其中的原委。安合巧妙“破案”,让金凤得以恢复名誉。金凤感激美玉,对美玉说了心里话:她在城里就暗恋安合,美玉无言以对,只能默然不语。金凤伏案给安合写信,请美玉代为转交。美玉哭笑不得,正为难时,有人说安合回寨子取炸药,这会儿正在晒谷坪。金凤非常激动,匆匆赶去把一张纸条塞到安合手里。被魁生看见,跑过去抢到手上。

魁生洋洋得意地展开纸条,看后却哭笑不得。纸条上写的三条“最高指示”魁生看不懂,安合却懂了。月光下,安合惋转地告诉金凤,自己还年轻,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劝金凤继续努力,争取早一点回到父亲身边。

香儿做梦与玉龙在一起,骑着匹白马上天去,飞呀飞,飞到云彩里。醒来看到金凤在床上垂泪,她走过去摇了摇金凤,金凤抱着她哭起来。俩人先是试探有保留地谈着,终于敞开心扉谈起心中共同的爱与委屈。彼此的鼓励增加了两人的信心,于是乎都有了主意。

金凤去大队找到常胜,坚决地要求去山上修大坝。常胜本来不同意,梁欣洪却在一旁说大寨铁姑娘的故事。见金凤那样执着地要求,常胜只好同意她上山。常胜摇着头回家,香儿来缠着说她不想教书要去做赤脚医生。常胜说她不懂医不理她走了。

几十个男人半赤裸地掏着底部的淤泥,金凤又汗流浃背地夹在中间。刚好有县里的一个记者来乡下采风,看到这一幕后,回去便写了篇报道寄给报社。

忠民与国珍为“诊费”的事争了几句,忠民无语时,国珍又来安慰忠民,忠民情绪大涨,给国珍讲了祖上留下的“庸医害人、贪医杀人、常医无德” 12字箴言。

常胜来大队部把安合的第二份入党申请书递给梁欣洪,梁欣洪看也没看就把申请书放回抽屉里,扬着手中的“毛选”要常胜多看看这个,结果俩人都用毛主席语录来为自已辩解。常胜提出让忠民做赤脚医生,梁欣洪问起大队赤脚医生的待遇,想就此打美玉主意,便说让他去找忠民谈谈。

临寨的人跑了几十里山路来找忠民看病,远近乡民都夸忠民是神医。忠民将祖上传下来的羚羊角拿出来,免费磨给病人吃。有人送来半升谷子、一把青菜、两个萝卜。忠民与这些人推来推去,香儿来了,帮着病人劝忠民收下这些“诊费”,然后进去帮忙替玉龙砍猪菜。玉龙去屋后挖坑种南瓜,香儿去了,玉龙便给她讲“复课闹革命”时小学的教务主任教他种南瓜的故事,香儿听着拿过锄头帮着挖坑起土。

记者写给报社的文章被登出来了,金凤一夜走红,不但被评上“知青代表”,还到公社、到县里进行“活学活用”报告。完了梁欣洪陪她回乡下,途中竟然来调戏她。情况万分危急时,兰儿推下块石头“破坏”了梁欣洪的“好事”。梁欣洪找到兰儿要调戏,被她飞起一脚端着了那“东西”。梁欣洪忍痛回大队部研究西门庆如何调戏潘金莲,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藏起《水浒传》,拿过《毛选》来认真看。

田心来到玉龙家时,美玉正在喂猪,把砍好的猪菜拌些糠,放进食糟中去。香儿惊讶怎么不煮一煮,美玉说这样还好些。有疯长的大白猪可以作证,香儿信了,说回家也要她娘这么喂。大家聊完喂猪的事,玉龙又讲他

的嫁接。他想把红苕藤与西红柿接到一起,这样地上地下就都有收获了。谈到读书,仨男子眼睛都亮啦,争着说出自己读过的书和读书心得。美玉轻轻地告诉香儿,自己一天劳动很累,再没精神读书。香儿说她一读书就要打瞌睡。大家正谈得津津有味,一块泥巴砸到玉龙身上,俩人追过去,魁生和狗儿早跑得无影无踪。菜花在井边洗衣服,跑得气喘嘘嘘的魁生看见后招呼狗儿一起过去。魁生蹲下去喝水,故意把水泼在菜花身上;然后装着去擦,在菜花身上乱摸。菜花笑笑,去端了衣服走开。魁生对狗儿说,有戏。这新媳妇我一准能骑上。

大坝上,金凤在用力推土,口里自言自语:妈说父亲的帽子一时摘不了,我只有拼命干,大家都说好,才有回城的可能。豆腐坊里,牛儿转着圈儿走。美玉专心地往磨眼里放豆子,突然看见一旁站着的梁欣洪,吓得黄豆泼了一地。梁欣洪想利用赤脚医生的工作来引诱美玉失败,悻悻然离开。

工地上,队员们在泥里拼命干着。金凤拖着一筐泥,憋红了脸也拖不动,眼眶里噙着泪水。晚上,金凤在给母亲写信,诉说自己真有些熬不下去了;信写成之后,却又撕碎扔进水里。又有队员要回去,安合劝他。他说家里断粮,什么也没有,水淹了寨子也没什么损失。安合拿出几斤粮票来给他。看见安合又在写入党申请书,金凤说这根本不可能,安合说不管可不可能,这是自己的信仰。

常胜为让忠民做赤脚医生的事与争梁欣洪起来,梁欣洪一口咬定不行。常胜没办法,回家喝了两口红苕酒,发了几句牢骚。香儿听了,求父亲让玉龙当赤脚医生。常胜决定香儿做赤脚医生,香儿缠着老爸让玉龙顶她去做民办教师。

美玉跑上山去想把一肚子的委屈说给安合听,却发觉安合心里有苦事,问了才知道今天是尹明亮的生日,安合想父亲。美玉没把满肚子的委屈说出,反倒不停地安慰安合。

尹明亮被囚在一间幽黑的小屋里,孤寂的苦于无人说话;来了个有些痴呆的看门人,笑眯眯地靠在窗前看着他。尹明亮跟他讲话,看门人虽不回答,却一付听得很专注的样子。尹明亮便给他讲记忆中的往事,为此很开心。

明天赶集,基南跟母亲商量,要给灵芝扯一块蓝司令布,让她做件新衣,然后和她睡一起。家里就两只鸡和18个鸡蛋,卖出的钱只够卖几尺布票。基南与母亲商量把父亲留给他的银锁卖了,母亲含泪答应,灵芝听了坚持说不能。夜深了,灵芝见基南眼里的渴望想成全他;基南说做人不能乘人之危,结果忍不住去自慰。

县里来文件说赶集是“四旧”封了,公社开了三级会传达,乡民们照样还是去赶集。梁欣洪为与此事作斗争,安排全大队人都来跳“忠字舞”。安合带着田心趁赶集天去找临寨知青借书,看见山坡上打猪菜的美玉挥手与她打哑谜,田心看着满脸都是羡慕。

尹明亮在幽暗中说话给看门人听,看门人笑眯眯地靠在窗前认真听着。一个好心的中年人过来告诉尹明亮,说看门人又聋又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会说。尹明亮说他早就知道,仍然跟看门人聊着。看门人看他说得累了,做了个扩胸运动的动作,尹明亮感动地要哭出声来说好好好,我锻炼,一定锻炼。

梁欣洪发现坡上正在摘猪菜的美玉,趁常胜去通知人来跳“忠字舞”时悄悄过去,以安合入党的事威协美玉就范。美玉吓得撒腿就跑,梁欣洪追时被脱下的裤子绊倒在地。

美玉回家,国珍发现女儿似有不快,问她却又不说。忠民刚治好了妹瓜的病,书明带着妹瓜来送谢礼。看病的人也太多,国珍只好出去帮着。美玉默然地坐在床沿上,望着地下呆呆地出神,想起梁欣洪一再骚扰,忍不住流下眼泪。

玉龙在窗外读书,常文一眼看见,夸赞起来。忠民便给常文讲玉龙,说他在长身体的“困难期”,小小年纪就跟美玉去河边捞冻库洗猪肠子的油星;读小学时,每个星期天还要上山去打柴,读书成绩却出奇优异;只可惜刚读到小学四年级“文革”来了,先是停课闹“革命”,而后是随

父母下放到农村。俩人谈着,感叹大人小孩这一路走来都不容易。因为香儿的缘故,魁生带着狗儿来邀玉龙去赶集。玉龙对“边边场”产生了极大兴趣,决定跟魁生去看个明白。国珍见美玉闷闷不乐,劝她也跟弟弟一道去。美玉不肯,国珍嘱咐玉龙早去早回。书明满寨子吆喝“跳忠字舞,记工分罗”,梁欣洪特意派金凤去唤美玉。

香儿与几个姐妹全拔了鬓毛,衣着鲜艳、银饰灼眼地去赶场。兰儿聊起自己上次在“边边场”的遭遇,说一个男的是真心喜欢她的。香儿劝她就跟那个男的,兰儿讲困难时魁生娘给了她家三个玉米的故事,说她不能不听她爸的,这是自己的命。香儿表示,此生只爱玉龙,不然就到尼姑庵去。

在大队晒谷坪上,梁欣洪跳上跳下的一面让金凤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等歌曲伴唱,一面敦促社员们跳着对毛泽东效忠的“忠字舞”。社员们有的拿着“毛泽东语录”,有的拿看红绸巾,僵直生硬挥舞着,脸上充溢着朝圣的庄严。梁欣洪一面情绪激荡地指手画脚,一面贼眼四顾地到处察看。美玉不忍为难金凤,提心吊胆地走过来。远远地看见梁欣洪,便站住了。梁欣洪看见美玉,心花怒放地走过去,美玉吓得转身就跑。

赶集的路上,社员们热热闹闹地走着,议论着。有人回来说工作队在路口设卡不让赶场。魁生说是“冒牌货”的恶作剧,要去揭穿他们。香儿与几个姐妹都跟着去。

梁欣洪担心美玉对他的害怕会闹出大乱子,软下来保证再不骚扰美玉。却去用知青积极份子指标为诱饵,对金凤动手动脚。为了回城,金凤忍着。梁欣洪手摸到金凤两腿间时发觉她来月经,大叫真倒霉挥手让金凤快走。梁欣洪回到大队部,翻出那包摔碎了的毛主席石膏像,阴险地笑着。

常胜来告诉忠民请他做大队赤脚医生的事上头不准,梁欣洪进来想趁人不注意将摔碎了的毛主席石膏像扔到玉龙的床下,结果却因为常胜的干扰没有达到目的。

魁生与封场的工作组理论后败下阵来,跟来的赶集人作鸟兽散。独有基南趁人不注意溜进路边林子,深夜回家掏出蓝司令布,又一五一十给灵芝讲了道县那边的消息。杀戮已经停止,灵芝回去没人再杀她。灵芝说自己不回去,就在这里做基南的女人。这晚,基南仍坚持圆房后才能跟灵芝。

玉龙跟着社员去搭田坎,到了山上,社员都忙着先割草,玉龙去找个地方方便,在一个石穴边发现魁生和一个女人在作爱,他浑身燥热地赶忙离开。书明看到玉龙搭的田坎大声夸赞起来,称玉龙搭的田坎已是“白鹤亮翅”,可以加到八分工一天了。

春去秋来,书明在教玉龙梨深水田。玉龙左手扶梨,右手扬鞭,眼瞅前方,一付老把式的样。书明见了,高兴地说,过关了,你可以记九分了。玉龙回到家说给母亲听,母亲说我家玉龙长大了,就再不说话。

在书明的安排下,队里几个会木匠的上山砍树给忠民家盖房子。玉龙跟着木匠们上山伐树凿眼然后抬回家。房子木架搭好瓦也盖好了,又没日没夜地筑土墙。搬进新房那天晚上忠民对国珍说:“年成虽然好,我们家还是短三个月粮食。”第二天清晨,玉龙背了个黄挎包,装了三筒米,留下张纸条一路翻山越岭躲过站岗的民兵,走出公社的范围。途中遇到临村的知青金连得,俩人结伴而行。在一处上坡转弯的地方,他们爬上一辆柴油汽车。

玉龙出走全家正乱着一团时,县里来人找到常胜,让他去请忠民回城去。国珍猜到是那个把忠民吊打得死去活来‘造**派’的老母亲有病,拽住忠民不让去。常胜十分为难。

金连得跳下车时差点滚下悬崖,多亏玉龙冒死用身子挡住才保住他性命。金连坚持与玉龙拜为义兄弟。俩人从塘里摘了片荷叶,把米倒在荷叶上拜过天地。然后一边嚼生米,一边说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说着望梅止渴的典故。俩人都不明白去哪里、做什么,但却相信往前走,就饿不死。

忠民以“常医无德”的祖训说服国珍。“他不仁,我不义,这是平常人的做法。医

民。然后又天天去民主家帮他补课。那些年,只要没什么批斗会之类,傍晚时乡民们都会聚在晒谷坪上聊天,在这种时候只要他在,一些年青人就会缠着他讲故事。他在这方面颇有天份,许多故事信口编来,其中大多是挖苦那些重利轻义,或者是不孝顺受到报应,苗家先祖迁陡路上的故事,也有不少是“黄色”的。不少青年,都能通过他的故事来了解性。不过他讲这些故事时,有女人来就住了嘴,这时年青人会起哄赶那女人走开。

他虽然腿瘸,皮肤白皙,五官长得也很精致,加上有“校长”这样的头衔,不用参加田间地头劳动,工分比起一般壮年劳动力还要稍高一点,而且每月还有几块钱补贴,因此还是很受姑娘们的青睐,。可他眼光却很高,媒人介绍了几个都看不上。

终成大龄青年时,学校来了个他看得上的叫茹兰学生。茹兰初小毕业,他就与她结婚了。茹兰虽说是初小毕业,但那年也已19岁。女孩家里不干,女孩偏要嫁他,结果他没送出任何彩礼,也没办酒席,只是发了些糖果、香烟,为此还被县里树为“新事新办”的典型。他对此自嘲地笑笑,连说“典型树歪了!”。

村前的提坝毁的那天晚上,他正在一个学生家帮着补课,结果就帮着学生一家转移财物,背着学生爬上高地,自己的家却被淹了,刚领到的几百斤谷子全泡在水里,害得媳妇跟着吃了一年红苕饭。对此,他一直很内疚。

听到大学招生的消息,他苦涩地笑着,自言自语:“我这年纪,我这腿。”然后抬头看天,久久地非常认真地看着天上白莲花般的云朵,终于又笑了,莫名其妙大声地:“他们可以!”屁颠屁颠地跑去告诉玉龙:“天大的喜事,你可能可以去上大学。”他一五一十,絮絮叨叨地将恢复高考的事说给玉龙听,劝他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村上调整承包地,他四处求人给学校争取了三亩,全种上经济作物,把收获补贴学生的午餐。不久又经过一番努力,给学校解决了水电问题。

有工农兵大学生分到公社,他去又磨又缠要了一个来,然后慎重地把学校交给他。说自己不是不想教书,实在是水平有限,同时他也该陪陪老婆,不想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织绵带。这时他已经有了个孩子,夫妻间关系非常融洽。常文和茹兰织出副漂亮的绵带,决定去县里卖了把多年失修的瓦面重新盖一盖。锦带拿到市场上许多人来看,黄永玉也带着外国人来。看他们喜欢,常文便将锦带相赠。黄永玉见他豪放,请他去到家里,给他画支荷花。县文化馆的人来见了,愿花八百元买去。常文一笑,带着画与茹兰回家。

民主赶来看他,告诉他说自己考上了大学。他又抬头望天,望了很久,拉着民主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民主呀,你是我们全寨的光荣,今后要努力读书,学成后好为国家多做贡献,我这个老党员拜托你了!”待民主走后,他醉意甜甜地对媳妇说:“教了大半辈子书,终于教出一个大学生,常文啊,这叫真是爽呀!”

16、书明

体魄强健,精力旺盛,曾是个方圆几十里颇受欢迎的“长工”,是个闲不住的人。他精通庄稼活,乐观快乐,刚解放还只二十出头就做生产队长,一做就是近二十年。他坚信只要把人心聚齐,把地种好,就不怕填不饱肚子。一直就这么想,这么说,事情却总不尽如人意,翻身解放后的乡民,一直被饥饿威胁着。他不服气,睁大了眼说:“解放了还饿肚子,对得起新社会吗?”

于是便想方设法让乡民解决肚子问题。“三年自然灾害”时,他发动乡民上山开荒,做出“谁开荒谁种粮,三年后地再收归集体”的决定,结果他们队没一人出门要饭。这虽然成为生产队社员引以为自豪常在人前夸他的事情,但他却为此受到公社干部的“忠告”:少搞点歪面邪道,把集体经济搞好才是正事。他为此大以为不然。

忠民一家子下放到他的生产队,第一天他俩拉呱时便说:“我们队,人均五分田三分地,好年景亩产400斤(那时算中等收成),上交了公粮,添置些

生产用具,剩下来根本就不够现有的几百口人吃用。现在又有三个媳妇怀了孩子要生出来,这一下子又来你们这么些城里人……唉!”忠民:“来抢你们粮食吃,真不好意思。”书明:“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事,这是……大事。大事,确实是,毛主席也说了,吃饭是一件大事,大事啊!”忠民尴尬地笑着,低下头。书明看着他,突然不好意思一笑:“嗨,我这个人,看都说了些什么。你可不要见怪,我只是跟你介绍一下情况,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确实,也不能怪你们,根本不能怪你们。难道你们愿意来乡下!”第二天上工,书明按规矩让忠民与男劳力一道上山挖地,让玉龙国珍随妇女在家剥玉米。特别强调在遇到最好的玉米时,要把中间的两排留下来放在一边留做种子。一天下来,社员们对忠民的劳动力说三道四,晚上计工分时计工员问书明:“忠民记多少分。”书明:“十分。”一屋的社员都不满地瞪着他。他也瞪着大家:“看什么,大家难道就没看见,忠民有一大家子人,他是主要劳力;一家人要靠他吃饭,他不记十分,一家人喝西北风?”

欧老太是队里的“五保户”,靠队里的照顾人倒是饿不死,只是年龄太大,自留地没法收拾,吃上不菜。他便去对欧老太说:“从今往后,你的自留地归我打理,你只管去摘菜就行。”在他的悉心打理下,欧老太自留地的菜比谁家的都好。

书明特别讲究孩子教育,自家孩子田心不做家里活,回家就看书,他非常赞同;可当他发现田心回乡后在工地上偷懒时,他指责甚至愤怒了。支书跟他商量让田心去大队小学教书,他竟然不同意,说是要让田心先到地头炼勤快了,再去教书。他跟妻子说,这世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勤快换来的,一个男人不勤快,这辈子别想过好日子。

书明虽然不识几个字,却爱去大队学校看看,蹲在门栏外听听老师讲课。冬天来看到学校的泥墙脱落得利害,便去山里砍来竹子,重新编围子涂黄泥,将泥墙修膳一新。队里有适龄儿童不去上学,他会亲自上门动员。他是电影迷,公社放电影,他再疲倦也会走十几里山路去看。几个革命样板戏,他都能唱包本,有时高兴了,能从头到尾一一唱出来,特别是“沙家宾”里阿庆嫂与刁德一、胡传奎三人唱。调子虽然唱得不那么准,也没能跟上节拍,唱词却基本都是对的。

村前的提坝毁的那天晚上,他知道洪水快来了,催着妻子带着老母快上南山,自己带上田心直奔仓库,各人扛起一袋种子就走。

国家实行了联产承包政策,土地承包到户了,书明不再当队长,反倒十分高兴。正说着早该这样时,安合来找他,让他在社队企业里成立一个“种子培育所”,专门替农户培育农作物种子。老伴劝他再不要去忙公家的,把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种好。他笑着说,革命干部就是一块砖,党叫往哪搬就往哪搬!”老伴虽然不太明白他的话,见他乐意,也就跟着乐意。

五、编剧简介

杨雪舞,华语界潜力畅销书作家、编剧,“人物传记”类著名作家,游走于北京广州之间,专职从事文学创作。

曾是下乡知青,担任过中学教师、中专教务主任、副校长、《社科纵横》杂志主编、湘西社会科学联合会负责人。

从小天资过人,自学能力超强,仅读初小,务农十年后一举考上大本,且单科语文成绩地区第一,单科数学成绩全县第一。一生忠耿诚信,对历史、文学、哲学、伦理学、社会学有较深研究,已发表各类短文百余篇(总计30余万字),出版的长篇著作十部(总计350万字)。

一、长篇主要有:

(1)《生存艺术》(花山文艺出版社)、

(2)《为人之道》(中国物资)、

(3)《享受生活》(民族出版社)、

(4)《千古枭雄朱元璋》(长征出版社)、

(5)《千古一帝李世民》(长征出版社)、

(6)《孔子》(新世界出版社)、

(7)《战国终结者》(哈尔滨出版社)、

(8)《民国总统档案》(人民日报出版社)

(9)《八大开国皇帝就是

会夺权》(人民日报出版社)、(10)《沈从文和他身边的人们》(北岳文艺出版社)、

(11)《广州荣誉市民传·霍英东》(广州出版社)、

(12)《广州荣誉市民传·陈香梅》(广州出版社)

多年来广泛涉猎社科类各种学科、追踪新的研究和新的知识。特别专注于人的研究和社会现像的思考,能深入了解人的内心、深刻了解社会现像,对人和社会在许多方面都有自已独到的见解。精心撰写的《孔子》、《八大开国皇帝就是会夺权》、《沈从文和他身边的人们》、《民国总统档案》等著作,将各种人写得活灵活现,对各种现像鞭辟入里;加之因视角独特、见解独到,历时多年畅销不衰。《孔子》一版二版地印,深受诸多学生老师家长喜爱,《民国总统档案》被人民网列入全国党员必读类书。

二、主编参与编辑的主要著作(150余万字)有:

《个体私营经济大全》(湖南出版社)、

《广州荣誉市民传》(广州出版社)、

《永远的辉煌》(民族出版社)。

三、完稿恰谈中的电影剧本有:《欢乐与爱》《母亲最后的心愿》

四、完稿恰谈中的电视剧本有:《孔子》(68集)、《春在枝头》(58集)。

五、修改筹备出版中的《杨雪舞选集》收入8个系列共计48本书共计1285万字,具体包括:

(1)、“民国八大总统系列”,每位总统20万字,共计八本160万字。

(2)、“中国八大开国皇帝系列”, 每位皇帝40万字,共计八本320万字。

(3)、“中国三大圣人系列”, 每位圣人40万字,共计三本120万字。

(4)、“中国三大文人系列”, 每位文人30万字,共计三本90万字。

(5)、“中国共产党三大领袖系列” 每位领袖30万字,共计三本90万字。

(6)、“中国百姓百年百事系列”,共计四部,每部三本60万字,总计九本240万字。

(7)、“长篇论文系列”,共计六本,每本20万字,总计120万字。

(8)、“短篇杂文汇编系列”,分八类,每类l本l9、8万字,共计八本155万字。

六、故事大纲

1969年冬天的一个早上,忠民一家四口下放农村插队落户。搭他家车同去的,还有安合与金凤。车已开动,尹明亮才匆匁赶来给儿子安合送行。见到老友忠民,尹明亮百感交集,相互勉励,嘱咐孩子们要相信毛主席相信共产党,到了乡下与贫下中农同甘共苦忘我劳动。

前途渺茫的寒风冷雨中,车上几个孩子的相互关爱非常温馨,这使忠民深感欣慰,给孩子们讲起尹明亮早些年的感人故事,临未总结说共产党真是个伟大的党,里面有太多一心为民的人。车在公社门前停下,金凤说房子还过得去,却有龙干部出来核对名册,让他们继续往深山里去。

在忠民一家下放途中时,公社干部大会散会。梁欣洪决定去常胜所在的大队蹲点,常胜很高兴。苗寨前面的水库存在隐患,很可能有一天会溃堤水淹苗寨;常胜多次反映无果,寄希望于梁欣洪能帮助解决。可梁欣洪只关心阶级斗争,要求常胜把批斗会搞得轰轰烈烈。俩人谈不到一块,在去苗寨的路上一路争论。

大卡车在路上出了点事,修好后继续前行。总算到了寨前,等了多时的乡民却只是远远地围着观看。香儿看着玉龙对兰儿说他是我的杨宗保,魁生对狗儿夸香儿是我的七仙女,还说他不喜欢已经订亲的兰儿。最后赶来的田心,第一眼看到美玉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发觉她是安合的相好,心里很不是味道。

常胜和梁欣洪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就“批斗会”和修大坝的事各强调各的,到大队部常胜告辞到仓库来看下放的城里人,看到美玉写的一手好字后想让她当民办教师。

梁欣洪不慎打坏了大队部里毛主席的石膏像,惊恐中把碎了的藏到床下。造**派打来电话说县里有个批斗尹明亮的会,梁欣洪立刻要求把这个批斗会放到他蹲的点上来。

听常胜说想让美玉做民办教师,梁欣洪要亲自考考。常

胜带来美玉,梁欣洪以民办教师相引诱对美玉动手动脚,美玉只好不做民办教师慌张逃离。书明与忠民在记工分前越聊越投机。吴老汉插话介绍了书明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让大家上山开荒种粮种菜的往事。忠民说尹书记也是这样的,随即讲了尹明亮1965年的一个故事。记工员生艳来后,书明力排众议,坚持要给忠民每日按十分工计。

听到县里有一场大批斗会要放到大队来开的消息,常胜很是担心。梁欣洪不同意美玉教书,常胜便安排美玉去豆腐坊工作。

大清早,社员们都忙着私事,快到中午才陆陆续续地来书明家聊天;直到太阳开始西斜,书明才发布上工的命令。

常胜与梁欣洪争不出结果,只好打电话请示县革委会。

梁欣洪到学校去转一转,打着官腔对常文说这说那;看到常文很不卖帐,又去豆腐坊调戏美玉。遭到拒绝后去找来常胜,提出派美玉去看林子,常胜坚决不同意。

赶集的日子到了,三三俩俩的靓女帅哥在匆匆走着,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耀眼。他们有的去卖点农产品,有的去找个可心的女人。魁生和狗儿与几个姑娘在肆意地情歌对唱,基南悄悄然跟在后面,香儿与兰儿还有妹瓜,仨姐妹全拔了鬓毛,衣着鲜艳、银饰灼眼一路笑着聊着走着。路边溪中的女人捧了水去灌男人,男的也来灌她,她趁势倒进他怀里,任由他抚慰狂吻。

田心与安和很快成了朋友,他们聊得非常起劲。安合从小受父母党的优良传统教育,心里有太多抹不去的红色记忆;田心在村里读小学时,常文的一句“读书能改变命运”成了他这么些年的座佑铭。话题转到忠民身上,安合讲起玉龙父亲的神奇故事,说他是县城方圆百里颇受尊敬的神医。

魁生翻墙进到堂哥屋里,抱起菜心放在床上。出来后听到菜心在哭、闻到周围人声鼎沸,没法跑出去就钻进屋外的玉米秆堆里。菜心的父亲调来上百名民兵,却因菜心连魁生的身高体态都说不清、加之民兵搜捕时虽听到魁生的鼾声又误以为是圈里猪的,忙活了一夜空手而去。

社员们说说笑笑上工,美美睡了一觉的魁生扒开玉米秆、嘴里骂着民兵笨往山上走去。男人在南山砍火沙,女人在西坡刨水沟。玉龙干得不错,乡民们吃惊城里小孩怎么这样能干。国珍便介绍了城里一般人家小孩的生活学习。乡民们听着感到新鲜,说与他们想象中的城里人不是一回事。

县革委同意了梁欣洪的意见,常胜表示坚决执行,但在要不要捆绑被斗陪斗人的问题上,俩人又争执起来。

社员们大多在山上磨洋工,仅有忠民安合跟书明吴老汉田心等几个一直干个不停。休息时,忠民和书明聊起各自的儿子,吴老汉在一旁问田心怎么一下子变得勤快了。书明说这全是因为他与玉龙、安合这几个城里人交上朋友。基南对做人和吃肉发表一通看法后,又讲了他曾骗病中母亲吃老鼠肉的故事。魁生骂基南太猖狂,吴老汉奇怪基南今儿的话太大胆,书明告诉他基南带了道县女回家的事情。

刨水沟的女人们有的在奶孩子,有的在绣花,还有几个和玉龙比皮肤白。玉龙很不好意思,拿了本书躲进林子里去看,却意外发现只上套的野鸡在扑腾。解下野鸡,看着它求助的眼,玉龙忍不住松开手。野鸡扑楞楞飞去,玉龙开心地笑了。

香儿上课时想起玉龙在发呆,豆腐坊里美玉看着牛被矇着眼拉磨很心痛。老大妈与美玉聊过去,美玉知道老大妈和苗寨许多人都曾是土匪,知道他们曾经神秘奇怪的生活。大队部里,常胜有条不紊地安排冬种的事情,梁欣洪认真地读“毛主席语录”,抄出一些做“批斗会”的标语。

工休时,几个社员围着忠民让他给看病,夸说忠民比公社医生强多了。田心正给安合讲着大坝潜在的危险,书明过来十分动情地强调大坝存在的险情。安合听了建议:我们可以不靠县里,自已组织个“青年突击队”来把坝加固好。书明夸这建议好,要带他去跟支书说说。收工时,天忽然飘起冷雨。书明看看天,说要去西坡看看,撒腿就走。

国珍把草帽戴到玉龙头上,玉龙

么都不知情的玉龙见了她很热情,老朋友一般问她学校的情况,说自己想读书的心情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看到玉龙对自己只是好感和感恩,她特别的失落与孤单,怀孕生子的事一句也不说,心里流着泪离开他。夜深深,她独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望着阴沉的天空,感觉自己就象个孤魂野鬼一样在没有目的的飘荡着。今年的春节比往年热闹,乡亲们脸上都露出久违了的笑容。亲朋好友们都很羡慕她,说她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今后就是城里人啦。人们恭维她,祝贺她,她难受的样子让人吃惊。父亲了解她心中的痛苦,待人们走后劝慰她,要她放弃过去的一切,今后在城里过好日子。她一声也不吭,父亲走了,她长长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不能认儿子,不能得到心爱人的心,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知道玉龙喜欢在屋后的树荫下看书,回校那天一早便爬上对面的山梁,希望能远远地再看玉龙一眼,结果等不到玉龙出来,反被远处婴儿的啼哭声给弄哭了。她回到学校,无尽的思念使她每天都要写一封信,可就是没有寄出去。有一天她正对着写给儿子和玉龙的一摞信发呆时,意外地收到玉龙的一封信。她心急火燎地将信打开,原来是玉龙托她找“高考复习大纲”。她喜出望外,一下子兴奋异常,几经周折,很快找到份“大纲”给玉龙寄去。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把找“复习资料”和寄“复习资料”当成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人竟然变得开朗很多。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听说玉龙没收到她的“大纲”。情急之下,她匆匆赶回乡下,很快查出是魁生做了手脚。她斥责魁生,魁生不但不认错,反而又要强占她。她暴发啦,狠狠地打了魁生。魁生威胁要告发她,让她读不成书。她笑了,说自己正不想读书,并说要告发魁生以往的丑事,这才把魁生给镇住了。

初秋,她大学毕业,分回县城中学教书。在回家前她想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把孩子的事告诉玉龙。她有了工作,可以养活孩子,与玉龙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她走进教育局报道时,看到了高考录取新生的“光荣榜”上玉龙排名第一。她由衷地为他高兴,最后决定不把关于孩子的事告诉他,一切待以后再说。

12、兰儿

社员、魁生的童养媳。她单纯善良,勤劳踏实。三年困难时期,眼看家里有人要饿死,魁生父亲送来三个玉米棒子,她父亲为报恩,当即就把仅三岁的她许配给魁生做童养媳。魁生从小就不是个东西,不时对她动手动脚,给她取名叫“三棒子”。她虽然牢记父亲做人要“知恩图报”的话,对魁生逆来顺受;却也牢记母亲的一句话“‘那事’一定要等到圆房,这样才能做干净的新娘。”为此,魁生多次想占有她都没有得呈。

她看到魁生只想与自己最好的闺蜜香儿好,曾对香儿产生反感,帮助魁生“整”香儿喜欢的玉龙。不久亲眼看到香儿拒绝魁生,这才与香儿又好起来,告诉了香儿魁生整玉龙的事。

她误闯误撞,遇见梁欣洪调戏金凤,故意推下石头“破坏”了梁欣洪的“好事”。被梁欣洪发觉后威逼她不要说出去,她答应了。当梁欣洪要调戏她时,她却一脚端着了梁欣洪那“东西”,让他痛出了汗水。

她很喜欢田心,却认为自己不能去喜欢他,最多只敢躲在教室外的树后面听田心讲一会儿课。田心因为穿红裤子被下乡检查工作的刘主任“拿下”,她知道了这事刘主任还来找她问路,她便给刘主任指了一条烂泥路。看到刘主任滑倒在地,她忍不住又去将他扶起,拉着他走向正道。香儿要去读大学兰儿非常高兴,送走香儿后在回来的路上却被魁生掀翻在地强奸了。九个月后,她在难产中死去。临死前她对母亲说:“我这辈子太不合算,下辈子我要做男人。”

13、田心

书明儿子,回乡知青,生得白白净净,一副文弱书生相。初中时,老师的一句“读书能改变命运”成了

他的口头禅。他深感农村太苦,很欣赏这句话。于是发愤读书,渴望能过上与父辈不同的另一种生活。初中毕业后,以全班第一的成绩考入县城的高中,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庆幸,便被突如其来的“文革”打碎美梦,成了回乡务农的知青。苦闷中,他又看到小学毕业成绩还不怎样的支书女儿可以到大队小学教书,而自已却要到田间地头劳动,为此感到世道太不公平,这样的想法让他干起活来没精打采,从老师眼中最勤奋的中学生变成了父亲和乡亲们眼里的“懒鬼”。城里的“知青”来了,第一眼看到美玉时就惊为天人,还深深地爱上了她,只是并不敢有半点表示。与安合一番长谈之后,他的心渐渐平和,对古今大人物都要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这句话表示赞同,与玉龙、安合他们交上朋友。在安合的影响下,他燃起了另一种生活的渴望,变得勤快,并且忙里抽闲地读书。

村小学缺一名教师已经很久,支书原本就要让他去,可他的父亲书明看到他太懒,要让他锻炼勤快了再去。如今他勤快了,书明便想让他去干点轻松活——教书。谁知道支书却刚向梁欣洪推荐美玉去教书,这事只能作罢。

回乡之后,田心做梦都想到小学教书,这不仅比干农活轻松,而且是件在他看来“有意义,又可以提高自己”的工作。结果却让自己的父亲卡着不让去,现在让去了,又机会渺茫。这天他闲逛到大队部,看见梁欣洪在写标语便也去“露了一手”。几个字一出来就让梁欣洪自愧不如,这时的梁欣洪因调戏美玉不成正想卡住美玉,便以田心的字不错推荐他去小学教书。田心知道本来要安排美玉,便说自己教不好书。

父亲和梁欣洪来做他工作,他向他们推荐美玉,说美玉的字比他写得好多了。梁欣洪自然不听他说什么,大理论一套套的,最后告诉他:革命人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当他听说自已不去美玉也绝不可能去后,只得到小学去教书。他找到玉龙去倾诉心头的痛苦,直说得玉龙陪他落泪。

田心很快地喜欢上了教书,工作得有声有色。只是常常会去豆腐坊看一看,帮着美玉做些什么。一次他去豆腐坊时看到美玉慌忙地跑出来,然后又看到梁欣洪从里面出来。他隐约地察觉到会是什么烂事情,要上前去揪梁欣洪,却被美玉拦住了。

美玉虽然坚决地说了“梁欣洪不可能得到她”,但他一面为美玉担心,一面心里憋屈得慌。这天正好有县教育局的刘主任下乡检查,因为他穿红裤子的事狠狠批评他,说再这样就不要他教书。此时他正为梁欣洪的事恼怒,对县里来的干部非常反感,便针锋相对地与刘主任顶起来。刘主任当时便说要取消他的教学工作,他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连校长和父亲来劝说都没用。他坚持不肯低头认错,穿着那件红裤子离开学校。

他参了安合的青年突击队,在坝上苦干心里踏实。不久,他累病了,病愈后身子还是很弱,心痛他的父亲安排他到豆腐坊里工作。在这里有机会与美玉在一起,他感到生活突然明亮起来,自己也突然强壮起来,争着干了许多本该是她干的活,就只想让她尽可能轻松一点。

安合来看美玉,闲聊中他们扯到了梁欣洪,数说着他的种种劣迹。放工回家,田心将母亲掏出来留着喂猪的南瓜瓤涂在梁欣洪的门前,让梁欣洪摔了个“狗抢屎”。

水淹苗寨时,他救起美玉,一直背到山顶。美玉病了,安合在忙着救人,看一眼美玉就走。他守在美玉身边,给她熬药端水。冬去春回,转眼一一年过去,美玉被招工回城,安合与玉龙都想去考大学去,这时他已是大队的拖拉机手。他进城遇到美玉,送她回家,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欢喜。在美玉家里,他亲耳听到美玉对她母亲说,这辈子再不愿见安合,让他死了那份心。他虽然不明白美玉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却涌起一阵莫明的欢喜。

不久,他成了公社的司机,送书记进城开会后,他忍不住去看美玉。那是快吃晚饭的时候,他摸摸自己怀里揣着的几块钱,真希望能邀美玉去馆子吃一顿晚餐就

好。当他赶到工厂时,门卫告诉他,听说美玉病了,今天一天都没来上班。他匆忙赶到美玉家,她爸妈不巧昨天去乡下看玉龙,美玉一个人躺在屋里。美玉患了重感冒,浑身烧的利害。他去开了车来把她送到医院,打了针后送她回家,然后给她煮了粥吃,离别时已经快半夜了,她并没有说一句感谢话,只静静地目送他离开。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出感动,心里乐滋滋的。他再回到她身边告诉她,听说公社书记要调到县民政局当局长,他也可能跟他一道进城来。美玉笑了笑问他要多久,他说不知道。美玉想了想,让他暑假时一定跟自己联系一下,说到时候要求他帮自己办一件事。他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以后便常常猜这会是件什么事情,每次只要想起心里都很甜蜜,脸上总会露出幸福的笑。

暑假终于到了,他压抑着兴奋去找到美玉,原来美玉是请他去参加金凤的婚礼,并说在金凤的婚礼上遇见安合时,她要当面告诉安合说是她的男朋友,且定在明年结婚。田心听了大吃一惊,美玉望着他平静地说:“这是假的,我请你委屈一下,帮帮我这个忙,你愿意吗?”他愣在那儿,有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声说:“愿意。”没想到美玉又平静地问他:“如果是真的,你愿意吗?”他喜出望外,望着美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美玉却又说了:“你不要忙着表态,我有些事要告诉你,完了你再表态。”

她开口要说话,他却伸手捂住她的嘴:“你什么都不要说,你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愿意跟我,我都愿意!一百个愿意!”可是,金凤婚礼的当晚被新郎打出新房,因为她不是处女。这事发生后,美玉再不见田心,托人带给他两句话:“去找自己的幸福吧!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啦!”

14、魁生

一个读书时就很妄蛋的家伙。上中学时成绩特差,不满数学老师给他不及格,就在走廊里下绊将怀孕的数学老师绊倒在地。他本来就不想读书,又怕回农村干活累。正苦恼时,“文革”来了,他欣喜若狂,勇敢地投身“文革”;先是在公社中学揪斗校长,后又被“请”到县里中学帮助搞“批斗”。正得意非凡时,却因弄错了调戏造**派头头的妹妹灵灵落荒逃回乡下。

听说到晒谷坪接城里下放来的有工分,他大摇大摆地来到晒谷坪。听说村头来的“道县女”模样蛮俊,他带了狗儿去想开开荤。扯开道县女裤子看见满裤裆的污血,这才惊慌地拔腿跑开。

他忘不了接触灵灵时的那种快感,把目光盯上了自己堂嫂菜心。瞅准堂哥进城买化肥,他深夜翻墙进屋把菜心强奸了。因他一进屋就吹灭了灯,菜心连他的身高体态都说不清。菜心的父亲是公社武装部长,一下子调来全公社的上百名民兵撒出去抓捕,谁知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半点收获。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扒开玉米秆看看外面没人,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回村里。原来,他强奸堂嫂后出门感到很疲倦,这时又听菜心叫起来,周围人声鼎沸,自己根本也没法跑。想了想就钻进了菜心家的玉米秆堆里,美美地睡了一觉。民兵抓人没经验,搜现场时明明听到他的鼾声,却在靠近时看见圈里的大母猪给误以为了。他占了便宜还直骂民兵笨,伸伸懒腰去赶上工的人。

村里召开批判会,他在批斗会现场不仅喊口号时声音特别大,还跳到台上去按下尹明亮的头大喊“低头认罪”。他的行动得到了梁欣洪的赞赏,当场夸他是“革命”的好苗子,让支书一定要好好培养他。为讨好香儿,他去邀玉龙一道赶集,谁知集市给县里设卡封了。他大言不惭地炫耀自己在城里跟造**派抄家的往事,说要去找设卡的人理论。见了“县革委”的文件,他立刻成了缩头乌龟。

早在读小学时,他就喜欢香儿,只是香儿从来都不喜欢他。回到乡下后,他发誓一定要娶香儿,对狗儿说“不仅因为香儿长得又白又嫩,更因为香儿有个做支书的父亲。娶了香儿,一辈子就前途辉煌了。”

他发现香儿喜欢玉龙,对玉龙恨之入骨,一心要灭了玉龙。玉龙被梁欣洪陷害锒铛入狱后

他万分得意,认为香儿再也逃不脱他的手掌心。谁知没过多久玉龙又被放了出来,还做了大队的民办教师,他恨得心里痒痒地,紧紧地盯着玉龙,他终于抓住玉龙的“把柄”,立即去大队告密,使玉龙丢了教师的工作。他高兴没多久,发现香儿还是与玉龙很亲密,便又去大队诬告玉龙强奸香儿,结果是香儿挺身说了情况证明玉龙清白。因为阶级斗争抓得越来越紧,玉龙被旧事重提再次锒铛入狱。梁欣洪趁机占有了救弟心切的美玉,却在做“好事”时被魁生发现。魁生以此为要挟,要梁欣洪推荐他到公社“三结合”“革命委员会”里工作。梁欣洪不愿让人要挟,又担心魁生到外面“乱说”,于是推荐魁生做了大队民兵营长。

上任第三天,碰巧遇到一个刚嫁来不久的小媳妇与她丈夫吵架,魁生借故把他丈夫支去修铁路,而后深夜去他家把这小媳妇给睡了。以后,只要是纠缠香儿失意,他都要去睡一次那小媳妇。一次从小媳妇房里出来给她舅父撞上了。舅父当场质问他,还说要告到公社去。她舅父是老民兵,魁生便在当夜召开民兵会。唱过“东方红”后,魁生便大谈“领导工作中与社员谈心”的必要性,说连这也看不惯的人,主要是受到孔老二腐朽思想的侵蚀,封建毒瘤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啰啰嗦嗦了一大通后,他声色俱厉地指出:今后再有这种思想和言行的人,我们一定要给予严厉的批斗,绝不留情。从此以后,魁生去找那小媳妇睡觉,再也不忌弹她舅舅看见。而她舅父再见到魁生来找外孙媳妇,反而是匆匆地避开。

香儿挺身为玉龙“顶罪”。玉龙放出来啦,香儿却被关进牢里。魁生急了,去求梁欣洪救香儿。这事梁欣洪确实也帮不上忙,便惋言拒绝。谁知魁生这次真急了,竟然骂梁欣洪是过河拆桥的小人。梁欣洪恼羞成怒,也把魁生骂了个狗血淋头。俩人就此闹翻,双方都在想着怎样将对方弄趴下。

香儿去读大学,魁生万念俱灰,路上遇到兰儿,便不顾一切地将兰儿掀翻在地给强奸了。兰儿由此怀孕,对香儿死心的魁生与快要生产的兰儿结婚。命苦的兰儿产子时母子双双惨死,魁生木然地听着老母骂他“报应”时,媒婆赶来唤他到常胜家去。原来这时香儿在上大学的那个晚上也与玉龙互献了第一次,刚回村悄悄生下一个女婴。常胜正为女儿的前途堪忧时,听到了兰儿母子的不幸消息,于是突然奇想,来个移花接木,要人不知魁不觉地把香儿与玉龙的女儿弄成是魁生与兰儿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地“蹉商”,魁生同意了。他承诺这女孩就是他魁生的,永远是;常胜则承诺,一定尽力培养魁生,待香儿大学毕业,一定嫁给他。

魁生虽然在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却感到前途一片辉煌。支书已经是自己人,正在想方设法要培养他。可是,他也明显地感到,梁欣洪不会放过他,正在想法要整趴他。魁生冥思苦想了一整夜,终于想出一个方子来整趴梁欣洪。他精心安排了一场批斗会,批斗的对象是来他们寨子探亲的姜琴。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魁生恭恭敬敬地去请来梁欣洪做指示。当梁欣洪指示完了之后,他把写好的几句口号交给梁欣洪说:“我感冒了,嗓子痛,说不出大声,今晚你来帮我领着喊口号。”梁欣洪答应了,在魁生唾沫横飞地揭发了“破鞋”的“流氓犯罪”后,梁欣洪举起了捏紧拳头的右手高呼“打倒姜琴”的口号。

口号一出,台上台下的人都跟着有气无力地喊着,魁生却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梁欣洪。台上台下的人都愣住了,只听魁生说:“梁欣洪污蔑‘无产阶级文化的伟大旗手’江青,是反革命。打倒反革命梁欣洪!”顿时,乡民们都反应过来了。大家本来就对梁欣洪十分不满,这一下揪住了他的尾巴,便群起而攻之,一直把他揪到公社,彻彻底底“砸烂了梁洪欣的狗头!”梁欣洪的“倒台”提高了魁生的“声誉”,加上支书的一力推荐,他被调到公社做干事。

知青们一个个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乡下,连田心也给公社书记开车去了

,他们都不用在农村苦,去吃“松和饭”了,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好人自有好报”成了现实。当魁生又一次听到母亲的这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时,突然有了触动。他似乎突然变了个人,开始换了种方式对待身边的人。他不再用“交换”的方式逼迫香儿,而是开始替她着想,甚至让女儿去陪她一天两天。公社的一个老同志退休,跟他聊了许多,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公社干下去一定还不如他,于是决定倒腾辣椒生意。他一下子赚了不少钱,还帮助乡亲卖了个好价钱,结果他却被抓进牢里,说是“投机倒把”。他正想不通时,香儿来看他,还给他带来几个白面馒头一只烤鸡。香儿走后他对牢友说:“值了,我值了!”

15、常文

常胜的哥哥。从小腿瘸,聪明伶俐,曾偷偷地在基南家的窗下听私孰先生给基南上课,被发现后不仅没骂他,还让他陪基南读书。以后又一直非常爱看报读书,因此是寨子里除了基南外“学问”最好的人。因为有这美誉,他成了大队小学的校长,领导一名嫁来的媳妇和他的侄女,负责当地的小学教育工作。

他的“学问”似乎并不高,书卷气却很浓,对“学问”抱一种敬畏、渴望和极认真的态度。他见一些有知识的人被整,心中总不是滋味,有时竟当着人的面摇头。对下放来的城里人诸如忠民,安合等,都有一种好感和同情。在大队小学,他教着除了体育之外的全部课程,包括语文、数学、图画、自然、历史、地理、音乐。

每年拿到课本后,他总会没日没夜地一本本从头到尾都认真地看一遍。把不认识的字或是理解不了的地方圈起来,然后查阅字典、词典和有关资料。到后来,一本新华字典他基本能背出来。

他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是动员大队所有的适龄儿童来读书,并且一直都坚持地做着这项工作。整个大队的适龄的儿童情况他了如指掌,只要发现那家有小孩没来读书,他必定要登门拜访。劝说家长有关孩子上学,他最喜欢讲民国时的一个故事:

政府给王财主家派一个兵役,王财主当然不能让自家儿子去,便打起长工的主意。他写了个条交给牛儿,让他带去送到县兵役站去。牛儿以为可以去县城逛逛,欢天喜地地去了,谁知一到兵役站就给扣下不让走。牛儿大声嚷嚷,说要告诉东家王财主。当兵的忍不住笑起来,念出他送来纸条上的几个字:来人是王家送来的兵。他的故事应该是管用的,苗寨的适龄儿童入学率一直是全公社最高。

该读书的固然差不多都来读书了,但普遍成绩都不怎么样。对这一点,他不怎么内疚还常常发牢骚,在与常胜聊到教育上的事时他会说,“我们老师基础太差,我这个校长也就是几年私塾和几次扫肓班;吴家媳妇虽说上过学,可就读到小学三年纪;香儿虽说读完小学,但读书时成绩就算差的。这样的水平能把课本的知识都教完就很不错了,还动不动用考试成绩来评价老师,压力实在太大。

他曾不止一次地私下里跟常胜说自己不想当老师,说自已织锦要比当老师好多了。常胜知道他心里只想把村里的教育干好,从不去理他这样的牢骚话,而去说些其他的,譬如:学校的教室……往往只要常胜开这样一个头,常文就会接下去说:“实不瞒你,我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学校的两间危房修好,争取把初小也办起来,这样一来,学生就可以少走许多路到公社去上学。

明主来上学的路上让尖利的碎片扎入了脚心,一路淌着血挣扎到学校,他知道了,二话不说,背起学生赶去公社医院。几里山路,学生少说也有五六十斤,一个壮劳力背这么远也够呛,他一个瘸子,愣是一口气把学生背到医院门口。医生来接了学生进去,他一屁股坐下,待学生包扎好出来,他还坐在地上起不来。实在是累得过头啦。

不久民主的学生因病不来上课,他去探望,发现孩子病得不轻,他父亲却因没有药费不敢送他去看病。半夜三更地他背了民主去找忠民,医好了孩子的病后,他又把自己收藏了好些年的一幅织锦送去感谢忠

问她有关情况,她却什么都不说。梁欣洪怕这事闹大供出他来,赶紧设法给她弄了个招工指标回城到针织厂当工人。不久安合上大学她去送行,临别时坚决地告诉安合永远不要再想她。安合对她一往情深,不断来信,她从不回复。署假时安合来看她,她指着身边的田心告诉安合:这是我的男朋友。

她本来是真心想跟田心结婚的,可第二天她知道了金凤跳河的事。金凤新婚之夜因为不是处女被丈夫毒打赶出家门,万念俱灰之下投身水中。这事使美玉既震憾又伤心,思考了几日后坚决地与田心分手。

她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甚至请假到尼姑庵去考察,想做一个居姑算了。就在这时候,她听说高考的各方面审查放宽了许多,于是毅然地决定再去参加高考。她的生活又变的充实起来,除了劳动,还要学习。

9、常胜

是个壮实的中年农民,为人忠诚谦卑,遇事却不乏决断能力,且主意多多,抗压力超强。他个子不高嗓音大,讲话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说话时总眯着眼带着信任和微笑看着讲话的人。原本是个文盲,解放初在“扫肓班”识了不少字,报纸文件能读个大概意思。他合作化时就当大队干部,精明能干,记忆超强,口才又特好。县区无论召开什么会,就带两只耳朵去,回来传达,一讲可以有两小时,基本就是领导的原意。

那时候“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可苗寨旧社会太穷,不说地主,连个富农也是硬挂上的,而且本人还死了,只留个“富农子弟”基南窝窝瓤瓤地活着。这一次开会公社又布置了“批斗会”,还鼓励常胜一定要搞得轰轰烈烈。常胜犯难说:寨子里没有斗争对象,这种事情恐怕没法带头。当着县工作组梁欣洪的面,公社革委会主任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切不可忘了随时随地要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

梁欣洪这时正要去苗寨蹲点,便与常胜一道回大队。苗寨群山环抱,地处低洼,西面有个水库,因常年失修蓄不了什么水,遇上暴雨天,却能在短暂的时间内蓄起满库的水。由于堤坝很差,在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造成堤崩水淹村寨的惨事。这么些年来,常胜一直担心这事,曾多次向上面反映,终得不到解决。这次县里的干部来大队蹲点,常胜便迫不及待地给他反映这个情况。

谁知梁欣洪没等常胜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自己来主要是抓“阶级斗争”的,其他的事要放到一边。还喜悠悠地告诉常胜说,马上就有许多城里人要来,这中间有许多出身不好的,到时抓几个典型,一定可以把村里的“批斗会”弄成全公社第一。常胜说自己不想在这种事上争第一,还说知青是来大有作为的,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来的,假如一来就挨斗,怕是会影响上山下乡的整个大局,毛主席他老人家怕是不希望这样。完了再请求梁欣洪,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加固大坝的事情。

梁欣洪对大坝的事一点不感兴趣,一心只想搞好“批斗会”,回县里好弦耀自己到农村抓“阶级斗争”的成绩。见常胜对这事不那么“开窍”,梁欣洪下决心要狠狠地推他一推。恰好县里造**派要批斗尹书记,梁欣洪便让他们把批斗会放到苗寨来搞,说是好让工人阶级帮助贫下中农提高阶级斗争水平。常胜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上面的安排他又只能照办。他布置了会场,还弄了忠民、基南及临近寨子的地富反坏份子来作陪。

常胜对老县委书记尹明亮非常敬重,对忠民等也很有好感并非常同情,批斗会上极力想要“用文斗”;而求功心切的造**派和梁欣洪却想用“武斗”来打掉尹书记的“威风”。结果,“农民”与“造**派”发生冲突。常胜一力调解,这才避免了冲突的扩大。

因为冲突中忠民在保护尹书记时受伤,他的女儿美玉一直在哭,常胜乘此提出让“子弟们”先下台来。梁欣洪看到楚楚动人的美玉来了坏水,要带美玉去大队部进行教育。常胜看出他对美玉有邪念,便让安合去唤来守村口的民兵,防止了梁欣洪对美玉的伤害。

安合虽然是“走资派”的儿子,常

胜对他父亲那样的老革命却有一种怎么也抹不去的深情,更加上安合非常好的表现,在心里他早把安合划在“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一类。安合自告奋勇组建了突击队去修大坝,他对安合更是十分欣赏。收到安合递交的第一份入党申请书后,他立即与支部的几个党员商量,一致同意将安合列为“预备党员”的重点培养对象。他对梁欣洪说:“城里来的人这么多,我看都有些轻重不同的思想袍袱,我们树他一个典型,让他们看到希望,听毛主席的话,放下袍袱,轻装上阵。”虽然常胜就安合的入党问题说了一大通理由,可梁欣洪就是不同意。怎么力争也没法,常胜只好去劝安合要经得起党的考验。安合的父亲被梁欣洪弄到大队来批斗,这对安合的打击很大,这时公社刚好派给大队几个“修铁路”的义务工。要离家别子地到深山老林里支住茅棚打遂道,乡民们都不那么愿意,安合便提出让自己去修铁路,为祖国的“三线建设”出力。常胜当即满口答应,话一出口又忍不住给他说了自己对大坝的担心。安合知道了大坝的事关系到苗寨人的生命安全,而且灾难随时都可能发生,但因为父亲在大队被,社员已没人再听他的。

常胜便弄了个“忆苦思甜”大会,让常文在会上给大家讲一位老革命抗战中的英勇事迹,未了点出他就是安合的父亲。安合的威信就这么被他树起,安合也再次坚定了一定去把大坝修好的决心。常胜见他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想法和责任心很是欣慰,俩人就此事越谈越投机,从夜间一直谈论到天明,最后他表示一定做安合的坚强后盾,让他带领一批青年人到库边去安营扎寨,狠干三个冬天,把大坝加固好。

安合带着几十个小伙子组成“修坝突击队”进山,常胜伴着他们到库边安顿下来才放心回家。以后又不断去看望他们,见到安合处处带头、不辞辛劳、把各项工作安排的有条不紊,每桩事情做得扎实到位,常胜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些地。

大队学校缺一个老师,常胜推荐美玉担任,由于梁欣洪的反对,常胜只好让多才体弱的美玉去豆腐坊干活。不久,田心因穿红裤子被“拿下”,香儿一力推荐玉龙来顶替。常胜看出女儿喜欢玉龙,虽然有些顾及他的出生,却相信他可以在自己的庇护下成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让女儿幸福,便将玉龙调到学校教书。却不料没过多久,玉龙就出了个“政治问题”,上课时读“狗地主”时,故意将“狗”字念得很轻,结果还说不能骂人。常胜感到,玉龙持这样的看法很不好,今后一定麻烦很多,坐牢只是迟早的事。于是一变原来的态度,坚决阻止女儿跟玉龙交往。虽然如此,他还是认为玉龙并不是坏人,便不把玉龙的事捅到公社,只是让玉龙再回去修地球。

他对玉龙虽然没有恶感,可他发现玉龙还在与他女儿往来后,便决定整一整玉龙。正好公社有个批斗会,每个大队都要出几个人去去作陪,他便安排玉龙和基南去。这事遭到女儿的强烈反对,甚至说他卑鄙。他嘴上虽说是为女儿好,说只要女儿不再理玉龙,今后就不去“修理”他,心中却意识到这么羞辱玉龙确实很卑鄙,颇有些内疚。不久,魁生诬告玉龙强奸了香儿,他恼羞成怒让民兵将玉龙捆起来要送到公社去。经过安合的一番劝说他冷静下来,向女儿问明情况后再一次放过玉龙。

安合率领突击队在坝上刚干了三个月,梁欣洪又从县里来了,要撤了“修坝突击队”,让他们去开垦荒地,说这是县里的号召。常胜尽管有一千个理由说开垦荒地没有必要,因为现有的土地根本没种好,开出荒并不会增加产量。可这是县里的号召,常胜除了坚决拥护,积极响应外再不能说别的。这是他在乡下搞基层干部养成的习惯,他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照梁欣洪的话去办了。

第二年夏天,接连几场暴雨下来,常胜心慌了。他天天都要跑到坝上去看看,看到水一天天涨起来,心像猫抓似的难受,却又毫无办法。那一天,雨下得特别急特别猛,半夜了他刚躺下又突然

爬起来往外走。一出门脚踏在水里,心中暗叫不妙,立刻扯起嗓门大声喊:“家家户户听好,大坝快塌了,大水要来了,大家快出屋,都往高处走。”多亏跟他一样时刻关注着大坝的书明安合等急时赶来,大家拼死拼命奔波了一夜,这才转移了全寨的百姓。以后的三天,他与安合根本没能合一下眼,带着大队干部和知青,整天这里那里奔波,救人、救物,堵水疏水。过度地劳累,他终于病倒了。公社领导来看他,他流着泪说。我对不起毛主席,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1300亩的粮食,我最多只抢救了300亩。在向公社领导汇报情况时,他如实地讲了安合在这次抢险中的感人事迹,同时介绍了安合下乡后的一贯突然表现,一力推荐安合入党。公社领导当场表示赞同。常胜情绪激动,在病床上把支委召来开会,商讨安合入党的问题。

谁知祸不单行,他还躺在病床上输液,他的宝贝女儿香儿回来啦。去年大队分到一个工农民大学生名额,他也曾想把这个名额让给安合,打探到梁欣洪不会同意,再加上老婆的一再劝他,他终是把这名额给了自己女儿。原想这样一来香儿就可以跟玉龙一了百了,谁知这次香儿回来告诉他自己怀孕了,怀的就是玉龙的种。

常胜一听气疯了,冷静下来后他决定先保住女儿的名声再说。于是弄了一处移花接木的戏,说服刚死了老婆孩子的魁生收下香儿的女儿养着,对外说是他和兰儿的。原本常胜是从来不愿正眼看魁生一眼,他打心眼里认为魁生就是个“混混儿”。这次没办法,只好答应今后一定尽力培养魁生,到时把香儿嫁给他。心里却想,待魁生有了前途,这个习惯沾花惹草的家伙一定不会等到香儿毕业回来。到时只要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再给他一些甜头,一定可以让他放过香儿的。

然而这事似乎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因为梁欣洪的诬陷,玉龙被以“反革命罪名”投进监狱,并且还判了死刑。香儿不知从哪里得到这消息又从学校赶回来,去向公安局坦白“认罪”,说毛主席的石膏像是她不小心摔碎的,之所以出现在玉龙的床底下是因为玉龙带回家想把它粘好,重新复原。

这样一来,玉龙给放了出来,香儿却被关进去了。为这事,梁欣洪趁机要撤他的职。他知道支书做到了头,便星夜赶到公社,给公社推荐安合暂时代理他的支书职务。安合入党不久便做了大队长,这时又代理支书,干劲十足,把村里的事方方面面都抓得有声有色。常胜见了十分高兴,有了什么想法,便去找安合说说。

梁欣洪着了魁生的“套”被停职反省,公社要恢复常胜的工作。常胜坚持让安合做一把手,说安合是做大事的人,自己当他副手很荣幸。不久,安合还是读大学去了,常胜又在大队支书的职位上辛苦着。

10、基南

苗寨一个富农的儿子,旧社会读过私塾,认识些生僻字,爱与人切磋“曌”、“羁”等字的读音和意思。平时显得胆小,糊涂,差不多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收留了道县女灵芝后,曾一反往常,说人太残忍,尸体是个好词,这世上的人一天不知要虐杀多少生命喂进自己的嘴里,还说做人最好不吃肉等奇谈怪论。因为病中的母亲说想吃一片肉,他下半夜起床去打老鼠,他骗母亲说是兔子肉,并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块。母亲死前终于饱餐一顿鼠肉使他非常欣慰,悄悄地跑到父亲的坟前去告知这一喜讯。

因为他家生活从早先的苗寨最富跌落到一般般,于是他说非常赞同“革命”,希望“革命”一直彻彻底底下去。说共产党革命就是要保护弱者,让穷人翻身;现在村里他基南最弱,革命继续下去,就该他基南翻身解放了。

灵芝是“过来人”,看到他眼里的渴望想成全他。基南宁愿自慰也不动她一根毫毛,说做人不能乘人之危。为了替灵芝扯一块蓝司令布,他不惜坐牢的风险翻山越岭,躲过民兵的岗卡去到集市。被灵芝发现自慰后,他羞愧难当,终与这苦命的女人成了患难夫妻。

灵芝把碎玻璃放进交公粮的谷袋

里,他赶紧一一捡出来,并好说歹说劝灵芝不要把仇恨撒在无辜人身上。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迟早会有报应。他宁愿自己饿着把粮食让给她吃,终于在又累又饿中瘦得成了电线杆。洪水淹灭苗寨前,他曾经为是背半袋红苕还是背隔壁的石老太有过瞬间犹豫,最终还是扔下红苕背起石老太。为此他成了救灾英雄,在表彰大会台上他平生第一次戴上大红花以正面人物出现。想到以往在台上的种种遭遇,他跪下去嚎啕大哭起来。

灵芝心中的仇恨并不能消除,走过寨子里的毛主席像前看看四下无人会吐一口唾沫,基南见了又怕又急,他说不应该恨毛主席,道县杀人肯定不是毛主席的意思。灵芝并没有被他说服,只是见他着急才不与他争。毛主席逝世那天,灵芝心喜若狂,再也按奈不住,偷了大队部的毛主席像跑到山上,撕成条条划亮火柴。

他发觉不对劲一直追到山上,因为病身虚弱,待他追到山上时毛主席像已被灵芝点然。他惊恐万分,扑上去试图将火扑灭,就在这时候有民兵赶来。他反而镇定下来,说一切都是他做的,与灵芝无关。灵芝如实地陈述了事实真相,他俩都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灵芝因为己经怀孕暂不执行。他临死前对安合和玉龙说,自己一生的最大愿望:一是想有片肉含在嘴里,一是想能去替国家去当兵打仗。

安合给他弄来一碗肉,他拿了一块含在嘴里,其余的请他们带去给苦命的灵芝,然后脸露笑容地走向刑场。

11、香儿

大队支书女儿,小学文化程度,先在大队小学教书,后改行做赤脚医生。她长得一张娃娃脸,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有一种清纯的自然美。在她看到玉龙第一眼时就情不自禁了,告诉兰儿说他是她的杨宗保。从这天起她产生另一种心情,随时都和玉龙在一起。

她白天上课,晚上便去晒谷坪。玉龙在什么地方,她马上凑上前去。回来后睡在床上,满脑出现的全是玉龙的影子、玉龙的声音。玉龙说她上课尽教白字不愿理她,她便去找田心帮她补习。为了能多看到玉龙,她放弃了教书去做赤脚医生,这样可以常去玉龙家向他父亲请教。县教育局来人检查,田心因穿红裤子上学被辞退。香儿便去向校长求情让玉龙来学校教书。玉龙上课出了“政治”问题被魁生告发,香儿找到父亲苦苦求情放过玉龙。

当她发觉玉龙只把自己当一般朋友对待时心里非常痛苦,以为只要把身子给了玉龙就可以让他爱上自己。谁知不但被玉龙拒绝,还被魁生诬告玉龙强奸她。香儿痛苦万分,不顾女儿家的颜面,挺身出面讲明原委,迫使父亲又一次放过玉龙。

大队分到个“工农兵大学生指标”,她幸运地要去上大学,临行前在她的坚持下,把身子给了玉龙。

到了学校后,她发觉自己怀孕了。这使她又担心又害怕,便请假回家,想与玉龙商量此事。此时她已经决定,如果玉龙愿意与她结婚,她情愿不读大学马上嫁给他;如其不然,她就自己扛下这事。谁知道当她回家时玉龙被梁欣洪诬陷已关进牢里,还判了死刑。她惊呆了,匆忙赶到城里,去找自己的伯父救出玉龙。在医院找到伯父时,安合正在说玉龙的事情,听到伯父说“只有另一人来承担才可以救出玉龙”,香儿毅然地站出来替玉龙顶“罪”,说毛主席石膏像是自己摔碎的,玉龙是为了把石膏像粘好才带回家里。

香儿救了玉龙,自已被关进牢里,多亏伯父施援这才放出。时间已来不及,她匆匆赶回学校。肚子越来越大,担心被人看出,她只得再回乡下。还没能见到玉龙,怀孕的事就被父亲发现。常胜知道了香儿怀孕的事,担心毁了她的幸福,移花结木让刚死了小孩的魁生带她的孩子去抚养。她回到学校,开始还好,没过多久就开始思念她的孩子,思念玉龙。思念得心里发痛,好不容易挨到寒假,她发疯地赶回乡下。

她想看儿子,魁生却以此要挟想占有她。她坚决地拒绝,费了很大的周折终于见到儿子;儿子却被她吓得哇哇大哭,她只好心痛地离开。什

青。他从小受父母党的优良传统教育,那些抹不去的红色记忆使他对共产主义信仰执着、对人民有深厚的赤子情怀、做事脚踏实地吃苦耐劳。“文革”开始正准备考大学,一下子听说不考了,非常失落;不久隐约觉得正在发生的事情“关乎中国的前途命运”,便全身心投入进去,无论是游行还是抄家,都走在队伍的前面。为此,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父亲有了不同的看法。父亲很快受到残酷的批斗,他也被诛连戴着个一米多高的帽子在校园里游斗。开始他又惊又怕、又羞又恼,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回家之后,母亲特为他炒了个蛋炒饭,美玉也前来看他,诉说她父亲也被批斗的事情。他开始反省自己,重新评估被揪斗的人。几天后,父亲深夜回家,尽管很疲惫,还是打起精神给他讲了省里周副书记三起三落的故事,告诉他干革命不仅要能吃苦,还要能受委屈。这使他心里一亮,明白自己并没有罪,美玉的父亲、自己的父亲都没有罪,是革命对他们的考验,痛苦和烦恼一下子全消失了。

没过多久,全国掀起的“上山下乡运动”彻底击碎了他做了很多年的“大学梦”,他开始迷茫,甚至失望。母亲给他讲了父亲从一个只陪读了三年私塾成长为一方父母官的经历,告诉他“只要自己坚持学习,在任何环境中都可以成长为对国家有用的人才。”他再次振着起来。抱着“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美好愿望到农村插队落户。

工休时,他对田心说,只要信仰在,人是打不倒的;还说到农村同样可以读书,读各种类型的书籍;又特别跟玉龙讲了苏联作家保尔·柯察金的故事,信心都满满的。还说他尽管充分估计到了农村的情况,现在还是被眼前的农村贫穷震憾了。尽管如此,红色的因子已深入他的骨髓,他坚信他和他的国家正走向美丽的春天。发誓要象前辈一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建设新农村。

第一天上工,他就表现出吃苦耐劳的精神,遇到苦的累的脏的农活,总是抢着干,还苦心琢磨怎么把活儿干得更快更好。当他知道离寨子不远的一个水库存在极大隐患,随时都可能出现堤溃水淹苗寨的危险后,便主动请战,成立突击队住到山上去抢修大坝。可是,当他带领几十个青年人驻进山里抢修大坝时,他的父亲却被城里的造**派押到乡下来批斗。他痛苦不堪,在父亲的劝说下,又一次次挺过来了,下决心要把大坝修好,向村支书提交了入党申请书。

修坝是件很辛苦的事,他不但要像普通的突击队员那样白日劳作在大坝上,夜里还要做队员的工作,计划安排明天的生产,他有时甚至24小时也没能合一会儿眼。他用自己的行动在当地人的心中成了一条铮铮铁汉子的形象,其实却又是一个充满柔情的男人。他尽自已最大的努力关心着女友美玉和她的弟弟玉龙,帮助他俩躲过一次次劫难。对其他知青和当地农民,只要见谁有难处,总是尽力帮助。有队员家里猪死了心里难过不想在大坝上干下去,他便将下乡时母亲留给他的一个金戒子送给这个队员,让他拿去银行换了钱买猪;书明病倒他深夜背着走了几里山路送进公社医院;金凤被诬告,在他的帮助下得到澄清;社员有病,他帮着寻医找药。

可在那样的年月,他的力量太有限,明知女友的弟弟受到陷害,他歇尽全力也无法救出,女友为弟弟受辱坚决离开他,他虽然有所察觉却终是问不明真情。他只能坚持着,竭尽全力地去做着、努力地争取着。由于梁欣洪的缘故他的入党申请屡遭到拒绝,他一面更加努力地劳作,一面再次把申请书递上去,先后坚持了六次。

他带领的突击队眼看就要把大坝修好,梁欣洪却让他从坝上撤回突击队去开垦荒地,他除了服从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洪水冲毁了大坝,淹灭了村庄。他唯一能做的,是在洪水到来之前拼了命帮助乡亲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为此险些付出自己的生命,终是换来了乡民们没有一个个死于洪灾的结果。

在第六次入党申请书递交

后不久,他终于成了光荣的中共预备党员,还担任了大队长的职务,他着手的第一件事是立即领导乡民再修大坝。大坝竣工之日,正是“四人帮”倒台之时。此时,他已经担任村支书,立马着手抓科学种田,搞水库养鱼,还认真整顿了社队企业。他总算等到了春风吹来,他去参加了全国刚恢复的高考,一举考取重点大学。他从磨难中走出来,精神更加强大起来,人也变得更加坚强。他发愤地学习,如饥似渴地广泛涉猎各种知识,他给美玉写信说:“我像一头饥饿了多年的野牛,突然走进了春天里肥美的草原。”美玉没有给他回信,假期他回来找到美玉,却从美玉口中知道她与田心已经订婚的消息。他不那么相信,隐约地感受到美玉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痛苦,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究竟。他对美玉的爱坚贞不变,对美玉的一再躲避心中万分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7、金鳳

母亲是街道办主任,父亲是搬运工人,根正苗红。初中毕业跟着同学挨家挨户去抄剥削阶级的家,“史无前例”几个字让她莫名的兴奋,好像自巳正在参与创造人类前所未有的崭新历史。怀着这种心情走在全校师生的游行队伍里,回来发现自已不能去上高中。读书时成绩本来就不好,也不怎么想读书,失去继续读书的机会也没有什么失落感,反倒有些解放的感觉,紧接着“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这才让她感到突然害怕。

单是农村那住的“茅草屋”和吃的“红苕”就把她给吓朦了,晚上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躲在被子里哭。好不容易熬过开始两月,借了替生产队弄粮票跑回城里,抱着母亲哭了很久。她说自己再不愿回那鬼地方,母亲捂住她的嘴说,“上山下乡”是伟大领袖的号召,可不能那样说话。她说再回农村怕是要累死在“广阔天地”里。母亲给她“忆苦思甜”,讲了自己一生的苦和累,告诉她“人是累不死的,挺挺就习惯了。”还告诉她说像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为革命牺牲个人的一切,宁可为公前进一步死,也不为私后退一步生,这叫做灵魂深处闹革命。只有好好表现,让大家都相信你是个真正的革命者,才能回到母亲身边。母亲告诉她“凡事要跟着形势走,自己当初要不是恨心来揭发她父亲的“右派言论”,现在也一定会下放农村。公社社员和居委会主任虽然都是光荣的“革命工作”,但对人民的贡献还是有区别的。

金凤听了母亲的教导,只好含泪离开城市,咬牙再回到农村。这之后她俨然换了一个人,再也不会哭,再也不会笑,表情总是那么严严肃肃的。在生产队里干活,她再不拈轻怕重,抡起锄头挖地,虽然满手血泡也没喊过一声苦;“挑秧粪”赤脚走在田埂上,摔倒了,用双手捡起粪来接着走。乡下人都对她伸出大姆子,她自己却常在梦中流着泪喊:“我要回城!”

支书常胜同情她,让她到豆腐房工作,结果因坚持原则告发了偷豆腐的魁生反被诬告,差点被捆起来送去公社,多亏安合巧妙“破案”,才让她得以恢复名誉。她在城里就暗恋安合,后因安合父亲被打成“走资派”,才在心里与他有了距离。如今安合帮她解围,感动之余他对安合旧情复燃,终于控制不住,把一张纸条塞到安合手里,却不料被魁生看见,跑过去抢到手上。

魁生洋洋得意地展开纸条,展开一看却哭笑不得,因为纸条上写得是三条“最高指示”:“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要互通情报。”“一要抓紧,二要注意政策。”

魁生看不懂金凤的意思,安合却懂了。月光下,安合惋转地告诉金凤,自己还年轻,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同时,安合还真诚地劝金凤继续努力,争取早一点回到父亲身边。

安合的婉拒让金凤非常痛苦,她揭穿了安合的“谎言”,说实际上安合一直在与美玉恋爱。安合无言以对,金凤又数说美玉的出身等等,使得安合愤然说出“我爱她这个人,又不是爱她出身。”听到安合当面说出他爱美玉的话,金凤哭着跑开

,走向另一极端。她去大队辞了比较轻松一点的豆腐坊工作,去山上修大坝。几十个男人半赤裸地掏着底部的淤泥,金凤也汗流浃背地夹在中间。这事感动了回乡知青田心,便写了篇报道寄给报社,没想到马上被登出来了。金凤一夜走红,不但被评上“知青代表”,还到公社、到县里进行“活学活用”报告。不久上面分来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金凤满怀希望地盼着能让她去,结果希望化为泡影。她去找梁欣洪问清楚,结果却遭到梁欣洪的调戏。她奋力地跑开了,却分明地听到梁欣洪的一句话:“你如果这样,一辈子也别想离开农村。”

不久,县里又来了招工指标,她想起了梁欣洪的那句话,忐忑不安地再去找他,这次梁欣洪不仅袭她的胸,还要拉下她的裤子,她吓得又一次跑开了。梁欣洪找上门来,手里拿着原本属于美玉的招工表。这一次,她失身了。

当她拿着填好的招工表去公社办手续时,遇上美玉衷心地向她祝贺,她却埋头说了句“农村太苦了……”便红着脸跑开。

进了工厂后她做的是车工,不久便有几个同事追她。她挑了个各方面条件最差的,没想到新婚之夜却被这位最差的丈夫毒打,并赶出家门,因为她不是处女。她无路可走,跳进江中。

8、美玉

玉龙的姐姐、知青,安和的恋人。她不仅给人以清纯秀美、体态婀娜的外部印象,还有着一种纯洁无瑕的浪漫气质。因为太漂亮,随父母下放到农村后不久,便被梁欣洪盯上。

刚到农村时,条件尽管很差,因为有亲人在,有恋人在,还有那株梅花在,她心里还是很踏实,对未来也充满憧憬;她渴望用自己辛苦的劳动,换来美好的生活。不久第一次灾难来临,她恋人的父亲被揪到乡下来批斗,她的父亲也被揪到台上去作陪,她哭了。梁欣洪让她去谈话,趁机企图调戏她,在她奋力地反抗和恋人还有村支书的帮助下逃脱一劫。

美玉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写的一笔娟秀的好字,声音甜美,讲话有条不紊。大队支书了解这些,便推荐她去村小学教书。梁欣洪要与她谈谈,借此调戏她。美玉不从,梁欣洪便不让她去教书。支书见美玉体弱,便让她去豆腐坊工作。梁欣洪再去豆腐坊调戏她,遭到拒绝后,被派去深山去看老林子。梁欣洪再去诱奸,被她推倒在地上。常胜碰巧赶来的看见,梁欣洪虽然一力狡辩,常胜却是心知肚明,也不戮穿梁欣洪的丑恶,只坚持地让美玉再回豆腐坊。

不久,美玉的弟弟出走、父母回城,阴狠的梁欣洪为得到她费尽心机,先是以她的男友安合入党的事诱逼,不成转而诬告了她的弟弟。被梁欣洪逼得无路可走,她只得搬到猪圈去。因为自认为这是丑事情,同时又怕牵连家人,她不敢跟任何人说起。梁欣洪更加大胆妄为,放肆地扯下她的裤子,她终于拔刀相向,梁欣洪一时惊呆愣住。拉磨的黄牛冲梁欣洪撞去,美玉这才又逃过一劫。

玉龙被公安局抓去,美玉和安和连夜翻山越岭去救。在县城车站躲风避雨等安合时,她捡到了一个大皮包。里面不仅有一大叠人民币,还有许多证件和公文。她双手抱着钱包,蹲地上等着失主,结果等来的是安和告诉她玉龙被判了死刑的噩耗。她正伤心地哭着,失主来了。她把皮包还给失主,拔腿就跑。她麻木地推开大队部的门,沉重万分地走了进去,求梁欣洪救救玉龙。在梁欣洪淫荡的笑声中,她再没喊叫躲避,心和下体都已麻木,脸上露出麻木的神情。

不久,母亲千辛万苦的弄到一个招工指标。她正与玉龙、安合三人推来推去,结果却被梁欣洪拿去。美玉变得沉默而且要与安合分手。好在安合的父亲复职,母亲也提前退休,这样一下子又得到一个招工名额。美玉却拒绝了招工,要去考大学。父母对这事又喜又忧,喜的是她比玉龙更有把握考上,忧的是她年龄已经大了。

令人意外的是,在进行上学前体检时,妇科检查的医生惊讶地发现,她不是处女,不是陈腐性裂痕。她失去考学的机会,有调查人员来

多亏亲朋好友的全力搭救才躲过一劫。忠民与国珍“复职”,早已超过16岁的玉龙被转成“正式知青”。他学会了搭田坎、犁深水田、戽十丈水,成了“整劳动力”;又在香儿的帮助下做了教师、在书明的信任下做了记工员,奈何“天安门事件”让他再受牵连判了死刑。美玉救弟心切,终被梁欣洪白白遭踏;香儿救爱着的人心切,挺身而出替玉龙顶罪。安合对美玉爱得真切,一直竭尽全力地保护美玉和她的弟弟,为救玉龙他四处奔波,对美玉被梁欣洪遭踏的事却并不知情。玉龙大难不死后吴老汉带他进山套羊。因祸得福,玉龙不但学到一门古老的神技,还能亲耳聆听1937年那场淞沪血战参与者讲的故事。他当时就热血沸腾,此后再不觉得自已有什么屈和苦,毅然地参加了安合的“青年突击队”,每天太阳在的时候填土筑坝,月亮来的时候读书学习。结果再连遭魁生陷害,都搭帮香儿出手脱离险境。玉龙对香儿非常感激,却没能接受香儿的爱情,香儿既失望又伤心。

常胜和书明最关心的是让乡民们吃饱肚子,最担心的是大坝在洪灾时毁堤淹灭苗寨;对梁欣洪的种种“革命任务”却又不能不去执行,为此工作起来非常窝心。对下放来的城里人,他们都很同情。常胜想让美玉去大队小学教书遭到梁欣洪反对,安排美玉到豆腐坊上班又见他遭梁欣洪调戏。对于玉龙,常胜开始很有好感,发觉香儿喜欢玉龙,也乐助其成让玉龙做民办教师。可在玉龙出现“政治问题”后,他便想方设法要香儿离开玉龙,甚至为此“修理”玉龙;最后还把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给了香儿,只想让她从此远离玉龙。谁知香儿上学前却把自已给了玉龙。在知道香儿怀了玉龙的孩子后,常胜不惜让他最看不起的魁生冒名顶替来做孩子的父亲,也不让香儿与玉龙扯上关系。

安合带领着突击队在危机四伏的大坝上日夜奋战,条件太过艰苦,工具非常短缺,不时出现逃兵。安合用父亲在战争岁月中的故事来激励大家,掏出心来对待大家,终留下大多数队员跟他坚守岗位。眼看大坝就要筑成,梁欣洪跑来强行让突击队去南山砍树开荒。一连几天的大雨,常胜书明等一直担心的可怕灾难出现了。大坝溃堤,苗寨在洪水中呻吟。多亏常胜发觉得早,安合、书明还有玉龙基南等拼死拼命,满寨人这才都安全撤到高地。

洪灾之后梁欣洪遭魁生“暗算”也出了“政冶问题”被押送回城停职反省。常胜赶紧做他早想做的一件事情——吸收安合为中共预备党员。在此之前,安合已经写了五份入党申请书,都被梁欣洪拒之门外。

美玉被梁欣洪遭踏后一直有意疏远安合,这使安合非常痛苦。入党不久安合被任命为大队长,立即领导乡民再修大坝。大坝竣工之日,正是“四人帮”倒台之时,已经担任村支书的安合着手抓科学种田,搞水库养鱼,还认真整顿了社队企业。

全国恢复高考,玉龙在母亲的鼓励下也勇敢地参加。美玉在体检时被捡出不是处女、不是陈腐性裂痕,失去考学机会。香儿得知玉龙参加高考后不断为他寄复习资料。玉龙差三分达到分数线,安合榜上有名。美玉和金凤“招工回城”,安合去找到美玉赶上金凤的婚礼。安合要美玉等他回来,美玉谎称田心是她的男朋友,安合默然离去。金凤婚礼当天被新郎打出新房,原因是她已经失身。听到这个消息,美玉发誓终身不嫁,刚有一线希望的田心非常痛心。

被丢在深山里劳动改造的梁欣洪去找县委书记叙说冤情,发现尹明亮扭头便走。尹明亮叫他站住,问清情况后让他恢复工作。尹明亮文革中一直被囚在间黑屋里,一个聋哑人的聆听让他有了说话的乐趣,复职后第一件事便是接聋哑人回家。正准备大干一场,却因年龄退居二线,怎么玩也提不起兴趣,带着妻子和聋哑人回乡下,几年后种出了片绵延到天边的樟树林子。

香儿大学毕业分到县中学教书,得知玉龙决定明年再考给了玉龙许多鼓励。玉龙知道香儿要嫁魁生,真诚地劝她不要毁了自已。美玉请

假到尼姑庵考察,途中听高考放宽了审查的消息。安合去看了大坝又去看了书明育的优良种子,然后来到美玉亲手栽下的梅树前,仰望着满树梅花,吟出了某尼的《悟道诗》四、人物小传

1、忠民

玉龙父亲,老中医,县中医院院长,一生行事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他行医一辈子,坚守祖上留下“庸医害人、贪医杀人、常医无德” 12个字,在方圆百里颇受人尊敬,却仍遭造**派迫害,带着妻子儿女到农村插队落户。当时生产队一个成年男劳力每天挣十个工分,能分到0.7元人民币和0.4公斤谷子。队长因他是一家之主,每天给记十分。他虽仅年逾半百、却已是满头银发;1.78米高的个子、却非常瘦弱、且深度近视,一天劳作下来,深感自已劳动只及小孩,便去找到队长,要求“每天记三分工分。”

好在如此般的日子并未过多久。忠民在田是地头给人医病,很快名声大起,支书想让他做大队赤脚医生,却因县革委工作组反对没能做成,生产队长便让他专给人看病。能与需要自己的乡下人生活在一起,忠民靠着崇高的医德和精湛的医术挣回行医的饭碗,挣回了人生真正的乐趣。他日夜忙碌着,不是替人看病,就是上山采药,还将祖上传下来的羚羊角拿出来,免费磨给那些发烧买不起药的人吃。半升谷子、一把青菜、两个萝卜……这些“诊断费”,成了忠民全家生活的主要来源,生活还是比一般农家强了许多。

正自得其乐地过自家生活,新上任的县革委汪主任老母生病派人来乡下请忠民去,忠民以“常医无德”为由劝服了不让他去的妻子,以德报怨,医好了汪主任老母亲的病。不久,“上面”有政策,加上汪主任念他医好母病,表示同意,忠民得回县医院工作。可他并没有半点欢喜,有的只是伤心和痛苦,因为他这次只能带妻子回城,随他下放的一对儿女却需留在农村。特别是他的儿子玉龙,连基本的高小教育都没有完成,成了他心中铭刻心骨的伤痛。现在玉龙已超过了十六岁,就地转为知青不能回城了。他怀着对儿女深深的思念和无尽的牵挂与乡亲们告别,乡亲们对他依依不舍,他更为乡下缺医少药的乡民担心……

2、国珍

玉龙母亲,县中医院出纳,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能克己奉献脆弱的女人,在儿子脆弱时,却又能坚强无比。她是“旧社会”“女子中学”的高才生,精通古文,善长古筝,美丽智慧,却总是充满幻想。在乡下,她以惊人的毅力像个村妇一样在田间地头苦着累着,还要费尽心机来操持家务,让一家人生活得像个人样儿。

她疾恶如仇地反对忠民去为往死里整他的汪主任母亲看病,她万般忧伤地离开乡下的儿女与丈夫回城,做梦时也在念着他们。为让儿女能够回城,她发疯似的东奔西跑,求爹爹拜奶奶,与忠民大吵大闹,甚至出走不愿见到忠民。

待自已毅然早退给儿子挣到一个顶职的工作时,“高考”恢复了。感受到儿子读书的渴望,国珍毅然地鼓起儿子考大学的自信,如数家珍地对儿子讲述了家乡名人轶事。她告诉儿子,“我们这一万多人的古城,单是将军就出了十多个,关键是要自己有信心。”

儿子参加高考的信心被鼓足后,国珍特意去说服自己的弟弟来辅导儿子数理化,自己则亲自辅导儿子古文。当听到儿子考上大学的消息,她躲在屋子里哭了,哭得汩汩流淌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最后对儿子说出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这么些天来,我一直都在担惊受怕。”

3、尹明亮

安合的父亲,县委书记,一个心里装着百姓,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一直坚信党会领导人民走向春天的好党员。早在1958年做公社党委书记时,县里派来的“检查团”到处“拔白旗”、整基层干部,逼得下面说假话、吹牛皮,他新官上任, 在很短的时间里跑遍公社的村村寨寨,了解实情,一面向上反映,一面组织劳动力抢收,不让到手粮食烂在地里。

忠民这年碰

巧到乡下治传染病,有幸结识了尹明亮,俩人为民而生的志趣相投,互相敬佩,从此成了一生的好朋友。“大跃进”后的农民生活困苦不甚,阶级斗争的弦却越绷越紧,浮夸仍在进行,开始有人饿死。尹明亮坚持按实际亩产上报产量,使农民家里留了点口粮,又悄悄发放些救济粮给特困户救灾渡荒,结果整个地区就他主持工作的公社没一人饿死。尹明亮救了一方百姓有功,却被县里说成是“右倾”,正往死里整他,被省里的周副书记鼎力救下,还顶住压力为他叫好。不久,尹明亮调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三年后被提拔到县委书记的岗上。

上任没几天,在排队等早餐,有人说城郊的大白菜遇虫了,便立马骑了自行车去,看过白菜,交待清楚该怎么处理,这才感到饿了,却菜农说,给我弄个红苕来吃,不要惊动大队干部。正吃着红苕,司机开着一辆破旧的北京吉普车来了,说是州里来通知让他去开会,于是拿着半截红苕上车,吩咐司机直接去州里。途经矮寨时见坡一辆满载化肥的马车在上坡,车重坡陡,赶车人在一边帮着拉很险乎。尹书记立马叫司机停车,下来帮着赶车的一起用力,直到把马车推到山顶。从州里开会回来的路上,尹书记对司机讲了自己的许多想法,说自己要放开手脚,为百姓做些实事。却不料,没多久“文革”开始,周副书记给揪出来批斗,尹明亮也在赶往省城的路上被造**派揪回来批斗;然后是儿子尹安合下放农村,妻子去了五七干校,他被关在一间幽黑的小房子里反省。

梁欣洪来批判他的“右倾”罪行,他以百姓生活状况改善的事实把他反驳得哑口无言。他不但没有低头认“罪”,甚至对造**派的无理指责拍桌子发火。梁欣洪诱导他诬告别人洗脱自己,他指责他卑鄙。结果,他在那间幽黑的小屋里一关就是四年。

在幽黑中,孤寂的他心中有许多话无人诉说,直到有一天来了个有些痴呆的看门人,笑眯眯地靠在窗前听他说话。为此他很开心,心也活了。痴呆的看门人以后天天来,他把他当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好心人来告诉他看门人又聋又又哑什么也听不见,尹明亮说他早就知道,仍然跟看门人聊个不停。粉碎“四人帮”后,他从那间幽黑的小房子走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到那有些痴呆的看门人,把他接到家里,像亲哥哥一样待着。恢复工作走进久违办公室的第一天,他雄心勃勃地写下了“老骡伏历,志在千里”的名言,再次准备大干一场。已被列为“三种人”停职工作的梁欣洪来县委反映问题,见到是他吓得转身就走。尹明亮了解了情况,立马给梁欣洪恢复了工作。

他似乎刚刚开始工作,中央来了 “让年青人干”的精神。他非常遗憾地退居到二线,仍然马不停蹄地到基层调查,完了认认真真地坐下来写了整整一个星期调查报告。当他把誉写得工工整整的材料交给县委后,很快发现自己近半年的调查工作白忙活了,巨大的失落后他开始寻找自己的乐趣。与人打麻将,他在打牌时搞些老顽童的偷牌换牌动作,为赢一次牌哈哈大笑。这样的生活他很快厌倦,在妻子的建议下去钓鱼,学太极拳,结果都不能上手,他关起门来想了一星期,然后对妻子说:“我的父亲是个农民,早年曾一再教导我要做个本分的庄稼人;结果我却去参加了革命,现如今革了一辈子命,再去乡下做一回本分的庄稼人,了结父亲的心愿。”

妻子同意了,他便带着妻子与那位看门人一道回到乡下老家,几年后种出了片绵延到天边的樟树林子。

4、梁欣洪

县委政工干部,是个有讲究也有些能力的人。平时很注重风纪和个人卫生,胡子总是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一丝不乱,衬衣领子一尘不染。他随身带着小镜子和小梳子,哪怕上山劳动也决不肯邋里邋遢。他善于跟风,也懂得表现,特别是在一些关键性的场合中,比如开会时的发言、喊口号,还有就是众目睽睽的打扫卫生、集体劳动,常会声情并茂、甚至是卷起袖子大

干一番,让人刮目相看。他也是个虚伪自私表里大相径庭的人。平时老板着脸,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只是见到上级时才露笑脸。最大的爱好就是讨好上级和听下级奉承话。为了巴结革委会领导,他跳出来违心地批判县委书记尹明亮,不成又献计并出面诱导尹明亮以诬告州领导来洗脱自己。原本将心比心以为此计准成,结果遭到尹书记的一顿痛骂。

到乡下搞工作队,梁欣洪把城里对尹明亮的批斗会争取到苗寨来开,结果使乡民与造**派发生肢体冲突。他《毛泽东语录》不离手,除了写标语时翻看几句,再没有打开过。他办公的地方总是摆好毛泽东四卷和马克思列宁原著,在有人来时会装着在认真阅读的样子。看到乡下人吃红苕,梁欣洪大赞社会主义优越性,让大家忆苦思甜;支书给他送来“家常饭”,却转弯抹角地说身体是革命本钱,干革命工作还是得讲究点营养;他嘴上天天骂万恶的资本主义,却羡慕资本主义国家叫冰箱的“玩艺儿”能把水弄得凉浸浸的很好喝。

他还是个好色丧心病狂的人。年青时,梁欣洪因巴结领导娶了他的女儿——一个相貌有点儿狰狞的女人。后来老领导死了便提出离婚,只因当时的政策不允许,加之还有老领导好友威胁他“离了婚升职就不可能”,于是只能熬着。他在外面嘴里说着男女平等,在家里却把妻子当成泄欲的工具。一边痛批“作风不好”的人和事,一边见了稍有姿色的女子更垂涎三尺。在县委有色心而无色胆,只偷看着、暗想着,恼恼怨怨,见了李铁梅的剧照说:能跟她睡一觉,蹲三年监狱也直;到农村搞工作队,一手遮天,能够一人说了算,于是色胆徒增,发誓要品尝一下比李铁梅还漂亮的女知青美玉。在对美玉多次调戏不成之后,他又以美玉男友尹安合入党的事威逼引诱美玉,遭到坚拒,再设计陷害美玉的弟弟玉龙,逼迫美玉就范。他遭践了美玉后,用一张本来是属于美玉的招工表诱奸了金凤。

他的种种罪行没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却因魁生“下套”被打成“现行反革命”。“文革”后,他满腹委屈地到县委告状,见了尹书记吓得掉头就跑,结果却让尹书记给解放出来。他记住了尹书记的告诫和希望,每天到办公室要重复一遍,反思着自己的种种罪孽,却又不敢对任何人言说,只能对着窗壁发呆。

5、玉龙:

由于出生不好刚懂事便受人歧视,玉龙少小时便不太与人交往。家里有许多民国时留下的书籍,他一头埋进书海中;加上旧时女子中学毕业母亲和医药世家传承者父亲的培养,他小小年纪便视野开阔、懂得许多,养成了能受苦而不诉苦的人生态度。他渴望平等、渴望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满怀信心地期待着这渴望变成现实。奈何时运不济,没能去读高小的他,只能随父母下放农村插队落户。

到农村后,玉龙由一个县城成绩优异的初小生变成乡下的一个小农民,每日里跟着一群妇女在田间地头劳动着。虽然辛苦,却也有快乐。因为他交上了姐姐的恋人安合、还有跟他一样迷上了书籍的田心、以及富农子弟基南等朋友,更主要的是乡下很少有在城里的那种成份的歧视,使他有一种相对平等的感觉,心情格外舒畅,人也开朗了许多,辛苦也就算不得什么。

大队支书的女儿香儿深爱着他,帮助他谋到了“民办教师”的工作,使他大喜过望,非常感谢香儿。可是,因为对爷爷的那份情感,在课堂上读“狗地主”时他故意将“狗”字省掉,结果遭“情敌”魁生告发,多亏香儿和她那做大队支书的父亲相助相怜,这才免去了牢狱之灾。

在乡下做了三年“农民”后,在乡邻们的帮助下一家人在修了栋房子,田里虽然丰收,家里仍缺三个月粮食。知道后玉龙离家出走,在途中遇到邻寨知青金连得,俩人结为义兄弟。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却因饿肚皮只能离开,回县城去捕鱼,又因为翻船空手而归,挣扎了一阵只好又回乡里。

父母“落实政策”回城,他却因年纪已超过十六岁而转成“知青

”,继续留在乡下。为了占有他那个长得比李铁梅还漂亮的姐姐,梁欣洪阴毒而又残忍地裁脏污陷他,把自已无意间摔碎了的毛主席的石膏像说成是玉龙故意摔碎的。玉龙被抓起来,在受尽皮肉之苦后,尽管不“招供”却还是被押去县城监狱。他的亲朋们为他四处申冤,结果还是因为县革委汪主任需要忠民去替他母亲治病,这事才不了了之。香儿有事无事地来看他,关心他。他本来就非常喜欢香儿的善良,如今越来越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并不是爱情,常常使香儿感到伤心。魁生见香儿迷恋于他,便下决心要灭了他。便又想出一条恶计,把有毛主席头像的报纸放在椅子上,然后搬过去让他坐下。玉龙上了他的“套”,成了“现行反革命”。所幸当时梁欣洪不在乡下,由大队来处理。常胜开始也很为难,多亏安合站出来替分析了案情,说椅子是魁生搬去给玉龙坐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魁生。常胜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起“现行反革命”案不了了之。

大难不死,他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上,田间地头地劳动着,树下灯下地阅读着。那时的中国是处在文化沙漠的时代,世面上的图书基本就是“鲁迅走在金光大道上”,这偏僻的乡下却不是这样。城里来的知青们,似乎每人都有一些书,大家交换着看,结果,爱读书的人都拥有了自己可以一直读下去的书。这些书大多是民国时留下来的,主要是苏联、西方的翻译作品,文学、历史、哲学,方方面面都有,以至于后来有到这偏僻苗岭考查的大学者感慨地说:“没想到这里的书箱堪比民国的都市。”

香儿得到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的招生名额,前来与他辞行并表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只爱他一个。出于感激和动心,他与香儿都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却再次被魁生诬陷为强奸给抓起来,又搭帮香儿挺身而出使他转危为安。

“天安门事件”暴发,阶级斗争的形势又紧张了起来,原本已经了结的“摔碎毛主席的石膏像案”又重新被提起,玉龙再次被关进县大牢。他的姐姐为了救他,被梁欣洪遭踏,而他还是被判处死刑。行刑前,多亏香儿冲上来担当了他全部的“罪名”,才保住了他那还很稚嫩的生命。姐姐的事、还有香儿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时怀孕的事,他都浑然不知。

父母走啦,他感到空落落的,收工回家就躺下睡觉,说自己就一地道农民,读书有屁用。他甚至开始烧书,因为安合的劝阻这才罢手。吴老汉来邀他去套羊,他有了一次神奇的经历,特别又听说了1937年那场淞沪血战,他突然长大许多。回来就去跟安合一起修大坝,希望做些对乡邻有用的事情。

不久,生产队的女记工员出嫁了,他被指派担任生产队记工员。这份工作让他感到乡民对他的信任,心里格外温暖,做梦都笑出了声。姐姐问他昨晚为什么笑,他说梦到了可以让他去当兵。他重拾生活的信心,一天劳作后又神游书海中,书中的英雄人物激励着他,让他变得越来越坚强,心胸越来越宽广,情感越来越丰富。

他终于等来了渴望太久的招工名额,却毅然而然地把这名额让给姐姐。春天似乎已经来了,全国恢复高考,在母亲的一力鼓励下,玉龙与安合一道参加高考。经过太多周折,他总算走进考场,结果却差三分落榜。这一回他不但一点都不伤心,反而对榜上有名的安合说,不要为他担心,他已经看到了理想就快实现,因为走进了希望的春天。“既然春风能吹出野荠花,春满大地只是迟早的事情。”他信心滿满地说。

大学毕业分到县一中教书的香儿来看他,他说自己现在已嗅到春天的气息,听到在春天的脚步,什么也不想,就安心劳动,安心复习,明年一准参加高考。已经生下他儿子的香儿,支支吾吾地对他说自已要嫁给魁生;他震惊了,说魁生不是个好人,劝香儿一定不要嫁他。香儿走后,他回想香儿的话,发觉香儿另有隐情,决定去乡下找常文问问。

6、安和

县委书记尹明亮的儿子,与美玉是恋人关系,下乡知

命运沉浮来见证社会;大人物的命运可以让人看清社会的脉络和走向,小人物的命运可以让人看清社会的细节和优劣。我写过许多大人物,从开国皇帝到民国总统,从孔子老子庄子到屈原李白沈从文。我的评价他们的标准是:政治家主要看他给百姓的生活带来多大改善,哲学家主要看他给这个民族带来多少智慧,文学家主要看他对国人的品德情懆有多么提高。百姓凭感受来评判政冶家优劣,人们因理解来估价哲学家高下,国人靠共鸣来认定文学家的良莠(前两者不在这里展开,只说后者)。因为人的品德情懆埋在心底深处,只有能够让人共呜的作品,才可深入人的心底对他的品德情懆有所触动,这样之后才可能使他的品德情懆有所提高。而要人产生共呜,其必要的前提必须是真实;因此但凡能提高国人品德情懆的文创,首先必须是经得起时间捡验,在岁月的长河中一直让人相信就是这么回事。真实是一切伟大作品的根基,这真实不仅指作品的内容,还包括作者的感情。我知道这一点,见贤思齐,我竭尽全力地让我的剧本做到真实。

我能保证的是:我剧本中的人物皆有原形。只不过为节约剧情、节约观众的时间,稍稍“典型化”了一下,把几个相似的人揑拢来“统一展示”,弄成似他又不是他的样子。剧中的事件皆在身边发生过。只不过择出有表现力有故事性的来叙说;当然也免不了有细节上的填充完善,情节上的连接补缀。至于时代背景、社会大事,却只是如实录下,不敢有半点演绎。我同时要交待该本剧的创作态度:不去隔岸观火,不去道听途说;不为获奖歌颂,不为得赞牢骚。只是费力地去回忆,只是辛苦地去思考;想清不能忘怀的每件事,弄明印象深刻的每个人;再反反复复地考虑——那样的一个时代,我们这样一群普通的中国人,是凭藉我们这个伟大民族怎样的品德情懆,竞然就一步一步走进这春天里来!

在这之后,把我能记住的、思考过的、考虑到的毫无保留地有机而统一地展示出来。我相信,持这么一种创作观念写出来的东西,较之于以往所有的“文革”题材所反映的,一定会有诸多的不同,亦会有多方面突破。

因为生命走过的时间有些长,遇到的人物故事有点多,刚展示到“改革开放元年”,就已经有58集,为此我只能分成几个电视剧来展示。这第一个剧本“春生枝头”,展示的主要是“文革十年”。这十年,对我和我生命旅途中有缘结识的人影响都很大,应该很有看头。大家在“文革”开始时身份都很接近,不是下乡知青、回乡知青,就是工人、农民,而且都青一色靠出苦力活命。经历了十年的生命历程之后,各自的命运开始拉开差距;再经历十年,竟然就天上地下了!

同样的环境中,差不多身份的人变得天上地下,这固然是一种司空见惯古往今来都在发生的现象;只不过,因为这些人的变化是处在一个“史无前例”、“改革开放”的全民运动中,他们的命运起伏,应该会很有意思。不仅可以有单个人生命历程的经验可以提供,还可以让人从社会对单个人命运的左右中,用排除的方法,来看清社会对单个人的影响;从而加深对“史无前例”全民运动的了解和认知,明白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社会;或者说什么样的社会,更有利于单个人的成长、更有利于社会自身的进步。

习主席曾说过这样意思的话:作为曾经的知青,他跟一些大作家笔下的知青不一样。我想这里面有个“仁者见仁”的问题,也有个作者与经历者感觉认知上差异的问题。不少写知青的大家,笔下的“知青故事”大都是从资料中查到、从“体验生活”中得来,这与亲历者的感觉认知,当然是难得一样的。我有幸跟习主席同年出生,更有幸跟习主席同年下乡插队落户,只不过比他在乡下多呆了四年,进大学晚了四年。算得上跟一代伟人有那么点相同经历的我,最幸运的还跟他有相同的价值观和人生观;除此之外,还有跟他一样的能受苦而永远不会诉苦的性格。有了

这些,我相信笔下的知青与以往作品中的会有点不一样。往事如风,越去越远,再去就没影了。我有责任把记忆中的“影”用文字留下来,希望有识有志的影视大家把这文字用影视的手段展现出来,让更多的特别是压根就懒得看文字的当代国人知道那段历史细节,知道那一群下乡知青、回乡知青、工人、农民的真实生活,真实品德情操,了解他们是如何凭藉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的品德情操,脚踏实地地在自己生命旅途一路走到今天……

二、人物表

01、忠民

原县中医院院长、走资派、农民、县中医院医生。

02、国珍

忠民妻子、县中医院出纳、农民、县中医院退休人员。

03、玉龙

忠民儿子、后补知青、知青、民办教师、“青年突击队”队员、大学生。

04、美玉

玉龙的姐姐、安和的恋人、知青、工人,田心的恋人。

05、尹安合

尹明亮儿子、知青、“青年突击队”队长、党员、大队长、支书、大学生。

06、尹明亮

安合父亲、忠民好友、县委书记、走资派、地委副书记。

07、金凤

女知青、知青代表、工人。

08、梁欣洪

县革委政工干部、工作组组长、“反革命”。

09、香儿

支书女儿、玉龙苦恋人、回乡知青、小学教师、工农兵大学生、县中学教师。

10、兰儿

农民、香儿闺蜜、魁生妻子。

11、基南

富农子弟、苗寨最有文化的人、农民。

12、魁生

回乡知青、社员、民兵营长、公社干部。

13、灵芝

道县女、农民、基南妻子。

14、珍珍

基南母亲、农民、丫环、富农家属。

15、常胜

大队支部书记、香儿父亲。

16、常文

瘸子、大队小学校长、常胜哥哥。

17、狗儿

农民、司机。

18、书明

生产队队长、田心父亲、大队农科所所长。

19、爱妹

农民、常胜妻子、香儿母亲。

20、田心

回乡知青、小学老师、农民、司机、美玉恋人。

21、菜花

农民、新媳妇、魁生姘头。

22、妹瓜

田心母亲、农民。

三、故事梗概(必看)

忠民携妻带子女下放苗寨去插队落户,安合与金凤来搭他们的大卡车一起去。安合与美玉是一对情深义重的恋人,金凤早先曾暗恋安合。到苗寨后,香儿对玉龙一见钟情,田心对美玉一见动心,梁欣洪见到美玉直呼比“李铁梅”还漂亮,魁生则一心想娶香儿,对未婚妻兰儿只是想性侵。

梁欣洪也来苗寨蹲点,一心想在苗寨掀起“阶级斗争”新高潮;而常胜与书明,却是一心只想修好水坝、消除隐患,搞好生产、填饱肚皮,双方为此冲突不断。梁欣洪把城里对尹明亮的批斗会争取到苗寨来开,结果使乡民与造**派发生肢体冲突。梁欣洪除了热衷阶级斗争还热衷女人,他曾说如果能同“李铁梅”睡一觉死了也愿意,如今见了比李铁梅还漂亮的美玉立即欲火烧心,多次引诱威逼均遭拒绝后,竟将自己不小心摔碎的毛主席石膏像塞在玉龙的床下进行栽赃陷害。

安合从小受党的优良传统教育,对共产主义信仰执着、对党和人民有深厚的感情,一心要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他一到乡下就埋头苦干,知道了大坝的情况后,自告奋勇组织“青年突击队”住到山上去抢修大坝,以能为乡民做些有益的实事为荣。在艰难困苦中,他受苦而不诉苦,信念坚定地一次又一次递交入党申请书。

玉龙读完初小就遇“文革”“停课闹革命”,然后随父下放农村当农民。丰收之年家里起了新房,正高兴时却听父亲说全家还缺三个月粮。想为家里省些粮食,玉龙出走他乡,到外面之后遇到邻乡知青金连得。俩人先是因为没有证明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后又因没有吃的坚持不到发薪。其间想偷个萝卜差点被人“抓小偷”,偷了田里的糯谷却吃了一夜也吃不饱。打鱼船翻后金连得要偷渡去香港,玉龙不愿“背叛祖国”只得回苗乡。等待他的,却是梁欣洪的污陷被绑起来审问,

标签: 武侠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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