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传

沈菊香 79 女

家境贫寒,十四岁被日本人抓去成了“慰安妇”帮日本人挑水做饭,扫地干活,跳舞,性服务,时常受到殴打,在这期间她遇见了一个特别的日本军官,他不同于其他日本人,他绅士温柔,在床上对待自己像是珍宝一样,是那样的温柔,这种体验是以前没有过的,她感觉自己恋爱了,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有一天这个男人遗留下了一根红绳,她如获珍宝般的将红绳戴在手腕,但是她的日子并没有好转,日夜的劳作,强暴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决定要逃离这儿,唯一可能舍不下的就是那个如玉般温柔的男人,再后来她终于逃出来了,躲到山里一直到战争结束,结束后,她想做个母亲,可是子宫变形让她八次生下死胎,最终她还是当上了母亲,很幸运,她生了一男一女,姐姐和弟弟,但是母亲这个身份给她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歧视,子女在学校里被骂是日本人杂种,回来哭红了眼睛还是没说什么,她看得出来孩子们受到了歧视,因为自己所带来的歧视,但她选择无视,好在她的儿女都有出息,出人头地,双双都有不错的工作,再后来女儿出嫁了,儿子娶了媳妇并且生了个孙子,日子似乎是平静,只是她常常盯着红绳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郝长英 49 女

沈菊香的女儿,郝长远的姐姐。因为母亲曾经做过慰安妇,所以从小被周围的同学欺负,甚至有些女同学还恶意的中伤她,被同学的家人有意无意的眼神“观察”,她内心承受着这些目光,歧视,但她表现出超出同龄人的成熟,甚至用瘦弱的肩膀去保护弟弟尽量不被其他人欺负,有时候弟弟回到家忍不住想要朝沈菊香发火,她都压制住弟弟的怒火,她体谅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明白母亲的过往不是她的错,她又时时在想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家庭,她多想一走了之,但是她看着为了生活苦苦支撑的母亲以及不争气需要自己保护的弟弟,她犹豫了,她只能咬牙坚持着。余嫦曦是她唯一的朋友,余嫦曦默默的帮助,她起初是不相信余嫦曦的,她以为余嫦曦是为了更好的欺负她所以先对她再残忍的伤害她,但是她错了,余嫦曦在知道她母亲的过去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她拼命抓住这束阳光。她刻苦努力,成绩不错她长大了结了婚,日子似乎是平静的。

郝长远 49 男

沈菊香的儿子,郝长英的弟弟。因为母亲曾经是慰安妇,从小被周围的同学欺负,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好姐姐,郝长英保护着自己,因此他对姐姐的爱超过了对母亲爱,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听姐姐长英一个人的话,青春期的时候,他叛逆,他开始想离开这个家,他不甘,他恨,经常对母亲沈菊香大吵大闹,但是姐姐郝长英还是耐心教育他,他被姐姐教育要想改变这种处境只能努力学习,于是他考上了不错的大学,找了不错的工作,和余嫦曦结了婚生了孩子。

余嫦曦 46 女

郝长英的好朋友,郝长远的媳妇。

杜天麟 52 男

郝长英的丈夫。

邻居甲76 女

沈菊香的邻居。

郭顶 38 男

纪录片机构成员之一,现阶段做“慰安妇”题材

第一幕 在一间老房子里客厅。

——某日早上八点。

第二幕 景同第一幕。

——当日下午六点半。

景同第一幕。

——次日早上八点半。

第三幕

在杂草丛生的坟地。

——某日早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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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第一幕

开幕时舞台全黑,渐明。鹅黄色的光从窗户的方向照进来。

景——一间有年代感的宽敞的客厅。初夏,早上八点,窗外传来清脆的蝉鸣,偶尔的犬吠也为这祥和的初夏带来一丝清爽。

屋里干净冷清,最右边是一扇失修已久的大门,青铜色的铁门打开着,上面的花纹早已被灰尘遮蔽得看不清楚,门上贴着一个因为年代长久而卷了边的福字,红火的福字上积满了厚重的灰尘。正中间——一张老旧的右边有一处已经破了皮可以清晰看见里面有发黄有些破旧的海绵的沙发。沙发靠着墙,墙上已经出现了青斑,后面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福;全家福上有三个人,一个是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人——女人干净利落的短发,微卷的发梢为她鹅蛋般的脸蛋平添了一丝性感,远山眉黛,鼻若琼瑶,微厚朱唇,更动人心弦的是那眼角下的泪痣;她身穿红色棉袄,火红的棉袄衬着她更加美艳动人,她一手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左手抱着一个男孩——眉清目秀,同样穿着大红色棉袄,右手抱着一个女孩——唇红齿白,穿着大红色棉袄。全家福旁边是一个时钟,八点过三分,时钟看上去有些年了,秒钟有一搭没有搭地走着,似乎有些沉重,不似其他时钟的秒针那样灵活。右边——是厨房的门。在沙发的前面是一个老式茶几,茶几上的花瓶里是一束白色雏菊,花瓶边上有个精致的盘子,盘子里是各种用五光十色糖纸包裹的糖。在桌子的右前方是一个一层的老式小冰箱,冰箱上是红色外壳的保温瓶,保温瓶旁边是几个杯子,在冰箱的旁边是一个小柜子——抵着墙,柜子分为两层,第一层是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第二层是是放着一个用蓝色碎花布的用竹篮编的箱子;小柜子上面是一个银灰色的收音机,在收音机旁边,靠着墙的是遗照,一个男人的遗照。小柜子旁边是一个用竹子做的摇摇椅——不缓不慢地摇晃着,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靠近厨房是一张可以折叠的桌子,桌子旁有几个木头板凳。

【开幕时,窗外有清脆的蝉鸣声,依稀听见楼下有卖早饭小贩的吆喝声和来来往往的人们的交谈的声音

【初夏的微风划过青铜色的铁门,徐徐地吹进屋子里,摇摇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沈菊香独自坐在木头板凳上吃完汤圆,她呆呆地看着前面,从窗户外透过进来的阳光,那样明媚;沈菊香吃完汤圆就缓慢地起身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将碗放进厨房。从厨房里传来洗碗的声音。

【沈菊香已经87岁了,但她看起来已经暮暮老矣,她的头发一般是银灰色的,她被夕阳轻吻过的蜡黄的脸上是有几道被岁月长河流淌出的沟壑,眼皮很松弛,唯有那双眼睛,那样明亮、明媚,如同清晨的阳光一样,温暖而坚强;她的眉毛是灰色的,稀松地长在那双明媚的眼睛上方,性感的厚嘴唇已经干裂了,嘴角不自然地向下撇,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整体上还是依稀能看出年轻的她是多么明媚动人。她的手干枯毫无美感,却隐隐透出她的坚韧。她穿着暗红色的花衬衫,玫红色的宽松裤子,一双布鞋。

【沈菊香从厨房里出来,缓缓地走到摇摇椅边,她有些吃力地扶着摇摇椅的把手,坐在摇摇椅上,摇摇椅立刻就摇晃起来,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在沈菊香的手边;沈菊香有些恍惚,她皱起了那稀松的眉头,过了一会才举起手试图握住阳光,干枯修长的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

【大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邻居甲路过沈菊香的屋,抬脚走了进来。

邻居甲 老沈,吃了吗?

沈菊香 (神情恍惚,坐着摇摇椅)恩?

邻居甲 (比刚才的大声)老沈?

沈菊香 (回过神)怎么了?

邻居甲 (大声)问你吃了吗?

沈菊香 (点点头)吃了,你呢?

邻居甲&nbs

p; (用手指指了对门)约了淑红。【邻居乙——沈菊香的对门,她打开门看见邻居甲在沈菊香的屋里,赶紧跑到沈菊香的

门口站着。

邻居乙 (生气地)你在这里做什么?快出来!(压低声音地)赶紧的!(尊敬地)老沈,我们就先走了啊。(朝邻居甲摆手示意出来)

【邻居甲有些疑惑地跟着邻居乙走。邻居乙转头看了看沈菊香,眼神有些鄙夷,朝着沈

菊香的方向摇了摇头。沈菊香从背后掏出了蒲扇。

邻居甲 (疑惑地)怎么啦?(有些着急地拉了拉邻居乙的袖子)淑红,说说啊。

邻居乙 (小声地)来来来,我慢慢和你说。

【沈菊香悠闲地躺在摇摇椅上,自己给自己扇着蒲扇。和着收音机上的音乐咿呀地唱着。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为这烦躁闷热的初夏带来一丝丝清凉。窗外的嫩绿的叶子偶尔被风吹进屋里,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摇沙锤一般动听的歌曲。

【郭顶大约三十八岁,皮肤是健康小麦色,似乎经常在外奔波,皮肤干燥,炯炯有神的眼睛,睿智而温暖。嘴角因常年微笑而向上勾起,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的肩膀魁梧有力,一股正气,让人心生敬佩。

【郭顶站在门前头往屋里看,身子已经探进房里。

郭顶 (朗声)您好,请问沈菊香住这儿吗?

【沈菊香慵懒地抬眼看了看郭顶,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有种洗净铅华的感觉。

郭顶 请问?

沈菊香 (打断)我就是。

【郭顶走进屋里,慢慢走到沈菊香的身边,郭顶向沈菊香礼貌地鞠了一躬。

郭顶 您好,我是云华影视制作公司的纪录片单元的郭顶(从包里拿出了工作证),今天是为了向您(停顿)询问一些(犹豫)关于二战的时候日本(轻柔)在中国的(试探)情况。

【沈菊香用手将摇摇椅停止,转过头不看郭顶。沈菊香的脚站在地上。

沈菊香 (发抖地)你说什么?什么?(盯着地上)什么二战?什么日本?(眼神飘忽)(坚定地)不知道。(摇头)你别问我。

郭顶 (微笑)大概是您忘记了,(拿出资料)这资料上写着呢,(礼貌地)我今天来就是一个简单的采访,收集资料。(小声询问)您那时候(放低地)有没有?

沈菊香 (小声)没有!(微笑地)你找错人了。

【沈菊香的头转向郭顶的反向。郭顶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开始翻找资料,纸与纸之间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沈菊香听到声响抬头看着郭顶的动作。

沈菊香 (急躁地)你真的找错人了!(大声地)请你离开!(手指大门位置)

郭顶 真的,(真切地)请您相信我!(欢快地)我带了资料的!您看看!(将资料递在沈菊香)资料上说您在——

沈菊香 (打断)没有!(急躁地)没有!(推开资料)不是我!你找错了!

郭顶 (若有所思地)发生那样的事儿(停顿)是日本军官的错,我们现在做的这个纪录片一是(坚定地)揭露这样的恶性二是(睿智地)让现在的年轻人更加了解历史三是为了帮助当年那些——

沈菊香 (打断)好了!(恍惚地)我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幸的事情。(坚定地)没有发生!

郭顶 (低声地)对不起!打扰了。(暗淡地)是我太不懂礼貌了。

【郭顶原本正直光辉的脸一下子暗淡无光了起来,他那厚重的肩膀艰难地转身。沈菊香抬眼正好看到这一幕,她表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内心有一种触动,就像当初她在军营里遇到的那个男人,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她的初恋。

沈菊香 和我聊会儿吧。(叹气)就一会儿。(指了指沙发)你坐那儿吧。(撇撇嘴)

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桌上有糖,好吃!自己拿。郭顶 (点点头)谢谢您!(拿起几颗彩色糖)我是真的需要您帮助!(将糖放下)我只是想通过拍摄记录片日本婆这个题材告诉大众您们的存在,(正直地)因为战后日本人开始有意识地去销毁大量慰安妇的档案,所以幸存者的口述是非常重要的,您需要一个施暴者道歉,年轻人也需要真正了解那段历史!

沈菊香 我也很心痛她们的遭遇,(沉默地)但我没有受到伤害,不需要道歉。

郭顶 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真诚地)但到现在在全国日本婆的幸存者加上您才7位!而目前我们只找到了您!(悲痛地)也就是说不知道其余六位幸存者是否健在!

沈菊香 (低沉地)我和她们不一样,(缓慢地)我是和军官相爱了,虽然我们在军营里才相遇的。(骄傲地)我没有受到伤害,(轻柔地)他对我非常温柔,我爱他,他爱我,(恍惚地)我们是相爱的,(逐渐坚定)对,是相爱的,(坚定地)对,是相爱的!所以我没有受到伤害,(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一点儿也没有。

郭顶 那请问您(停顿)嗯,其他人(停顿、犹豫地)大家在那里是怎么一个作息呢?

沈菊香 (疑惑地)作息?

郭顶 就是平常您的工作。

沈菊香 (闪烁)就待在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

郭顶 (翻看资料)可我看史料上写着(低沉地)帮日本人挑水做饭,扫地干活,跳舞,甚至(停顿,看了看沈菊香)性服务。

【沈菊香打了个激灵,仿佛苏醒过来。郭顶疑惑地看着她。沈菊香从包里拿出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根本不存在的虚汗。沈菊香眼神闪烁。

沈菊香 (疲惫地)我有些累了,你请回吧。

郭顶 好(点点头),我把资料放您这儿看看吧,(把资料放在桌上)真的希望您能给我们讲诉您的真实的亲身经历。

沈菊香 (低沉地)我觉得你不要去打扰她们,你现在所做的是再次伤害她们,(悲痛地)她们将格外的不幸,因为是女人。

【郭顶离开后。沈菊香如释重负地躺在摇摇椅上。一束追光打到沈菊香身上。沈菊香灵活地站起来,双手合十。

沈菊香 (恳求地)老天呀!我(悲痛地)说了谎!(哭泣地)我是!?(流

泪)日本婆!(反问)可我为什么要说谎呢?我又没有做错。我(停顿)(停顿)我只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被那日本人抓去,(发怒地)我的贞操被夺走!(冷笑地)呵,贞操,只针对女人!(恶狠狠地)尽管我的肉体被摧残!(满足地)可我灵魂依旧属于我,(疑惑地)或许它曾寄放在我的爱人——那个可爱的——温柔的日本军官那儿,(坚定地)但它最终是属于我的。(恶狠狠地)那个鬼地方收割了太多灵魂,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大声地喊出当年我受到的屈辱,我宁愿说出一切之后,(咬牙切齿地)那黑沉沉的看不见底的深渊吞噬我,尽管让它吞灭我好了!可是啊!(苦痛地)啊!我多么的软弱!(眼泪留下)我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仰头)我心底有滔滔不绝的怒火在燃烧,我眼里迸发出的怨气就要将自己给灼烧了,可我依旧软弱!(摸眼泪)这是从我身体里挤出的那几滴可怜的水吗?我还在为自己自艾自怜吗?真可怜!(哀怨地)软弱如蝼蚁般存在的我,(强硬地)你应当知道坚强!(哀怨地)我知道人生中有多必须,其中就有必须坚强!(乞求地)老天呀!请您救救坠在深渊里的我吧!

【沈菊香灵活地坐在摇摇椅上。沈菊香木讷地看着远处,开始发呆。

——幕落

第二幕

【时钟是下午六点钟,潮湿的空气使得天气更加烦热,窗外的天

还没有暗下来,夕阳的余晖俏皮地跑进屋里来,偶尔和沈菊香捉迷藏,沈菊香躺在摇摇椅上顺服地摇晃着,如果你细心可以发现她是在发呆,她的眼神恍惚,思绪似乎已在天边。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染红就像鲜血的颜色——如同死亡的血色。收音机里播报的是目前各个路阶段的堵车情况,播报员用生动的语气尽量为听众带来舒适的新闻播报。桌上的有一堆文件,是郭顶给沈菊香的资料。【郝长英——沈菊香的女儿。郝长英与她母亲十分相似,并且更有些偏向日本系女人的感觉,五官立体精致,美丽小巧的脸庞,她的眼窝深邃,大眼熠熠生辉,唇红齿白。郝长英微微一笑,连天光都失了色。

【郝长英从从厨房里端上来几道菜。她把菜放在饭桌上。郝长英正准备转身进厨房。

【杜天麟——郝长英的丈夫。杜天麟身材高大威猛,与较小的郝长英站在一起似乎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杜天麟的标准的国字脸给人敦厚的感觉,浓眉大眼甚是端正。杜天麟与郝长英是从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郝长英是杜天麟心里的女神,杜天麟不奢望郝长英能够看自己一眼,他默默地为她做这一切,毫无怨言甚至没有邀功,直到郝长英站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她被自己打动了,那一天杜天麟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人生巅峰了,杜天麟和郝长英在一起之后事事宠着郝长英,郝长英就是他的天,杜天麟是从来不敢违背天的意愿的,好在郝长英是个好女人,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也算幸福,可是在杜天麟一直有疑问想要问郝长英,但是他知道有个疑问一旦提出来,这个家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了圆满了,所以,杜天麟把疑问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杜天麟提着醋紧紧忙忙跑回去。

杜天麟 (大喊)媳妇,醋买回来了。(对着沈菊香)妈,我回来了。

沈菊香 (手指糖果)吃糖。

杜天麟 (摆手)不了,我先去厨房帮忙了。

郝长英 (急躁地)快点!

杜天麟 (淡定地)媳妇,你别着急,慢慢来——

郝长英 你快点来啦!(手机响起)你接!

杜天麟 (接过电话)我!你们快点,准备吃饭了。让你姐听电话?好!(将手机听筒放在郝长英耳朵边)

郝长英 (凑过去听)是我!郝吉星?行。你带来吧。(炒菜)伦伦放在她姥姥家呢。(起锅,装盘)快点吧!**

【杜天麟将菜端出来,郝长英跟在身后。沈菊香听到声响坐了起来,她转身向后看了眼郝长英夫妇,沈菊香起身准备走到饭桌前,杜天麟看见后立马去搀扶沈菊香。沈菊香坐在凳子上。

【郝长远——郝长英弟弟。郝长远眉清目秀,浓密的黑发松散地趴在头上,有点像漂亮的梅花鹿,湿漉漉的大眼让人疼惜,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似乎是人畜无害、温柔亲切,实际上郝长远性格暴躁,易怒,压不住火气,但他不会动手打人,也许是因为上学时期的事儿吧,他对打人这种事情有种根深蒂固的憎恨,即使现在他浑身都是因为长期的锻炼而满是肌肉,他也不肖打人这种事儿。

【余嫦曦——郝长英的最好的朋友,郝长远的媳妇。余嫦曦脸蛋不漂亮也算不上中等,耐看已经是对余嫦曦最大的赞美了,她的脸圆润带点婴儿肥,两条粗眉毛毫不掩饰地搭在她又扁又细长的眼睛,眼睛里没有任何光芒,这样一对比,她的丈夫郝长远实在是太好看了!但上帝对她是公平的,她的身材好得有些过分,火爆已经不足以能形容她的身材,丰乳肥臀才能将她的身体做个概括,因为生育过孩子,她原本就大的吓人的乳房似乎又丰满了一些,因此衬得她纤细的腰更加盈盈一握,害怕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她的细腰折断。平坦光滑的小肚,笔直白皙的大腿。

【郝吉星——郝长远的儿子。郝吉星眉清目秀,漂亮的下巴,流畅的脸颊线条,丝毫没有被余嫦曦的基因给影响到,消瘦的身体,单薄的肩膀。

【郝长远提

着蛋糕,余嫦曦牵着郝吉星进门。郝长远 (朗声)姐,我来了,(将蛋糕放在桌上)妈,生日快乐!

余嫦曦 (微笑地)妈,生日快乐!

郝长英 坐下来吃饭。

沈菊香 (疑惑地)谁的生日?

郝长英 (朗声)你的生日!

沈菊香 我怎么不知道?

杜天麟 妈,今年你79岁!

沈菊香 79岁?(惊叹地)哦!(感叹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看着郝长英,郝长远)都这么大了。(恍惚地)我啊,(向往地)还能想起你们小时候,长远太调皮了,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一身泥,(笑)就知道和同学闹。

【郝长远皱紧眉头,嘴角冷笑,他将筷子重重地放在饭桌上,双手成拳。

郝长英 (打断,看了看郝长远)妈,你赶紧吃饭吧,要凉了。

沈菊香 (回过神)好!(接过碗筷)都开动吧。

郝长英 (松了口气)长远,(夹了鱼肉)吃鱼!

郝长远 (回神儿后低头)好!(低头吃饭)

余嫦曦 (给郝长远夹菜)长远,你尝尝这个菜,好好吃呀!(对着郝长英)长英姐,手艺又进步了哟!

郝长英 (笑)真的呀,那就好!

杜天麟 (看着郝长英)你教教她呗!

余嫦曦 不要!(对着杜天麟)姐夫,你别吓我,你知道我不会做菜!(对着郝长远,碰他肩膀)长远,救我!

郝长远 (微笑)你呀!是该学学了!

沈菊香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看着郝长英,郝长远欣慰笑)真好呀!(摸郝吉星的头)乖孙孙多大了啊?

余嫦曦 (转头对着郝吉星)吉星,告诉奶奶,你多大了?

郝吉星 奶奶,我12岁了。

沈菊香 (拍拍郝吉星的脑袋)真乖!和长远比乖多了!(瞟了眼郝长远)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被老师骂,(拍拍郝吉星的脑袋)你不要和你爸学!

郝吉星 爸爸小时候很调皮吗?

陈菊香 对呀,你爸爸很调皮。

郝长英 (打断)妈,吃饭吧,菜凉了。

杜天麟 (看了郝长英)妈今天难得看见吉星,咱们伦伦又没来,让吉星多陪陪妈说说吧,好久都没在一块了。(对郝长远)好歹也是妈的生日。(对沈菊香)对不对啊妈。

郝长英 可是——(杜天麟夹了一块肉放在郝长英碗里)

沈菊香 对对对对!

沈菊香 来,乖孙孙去把柜子底下的相册拿过来。(对着郝长英、郝长远)最近我老是看以前的照片,(恍惚地)那时候你们多小呀,每天粘着我,现在感觉你们还是小孩。时间过得真快呀。

郝吉星 (跑到柜子旁拿起相册)是这个吗?(跑回来坐下来)

沈菊香 (笑)你看看你爸爸!哈哈哈哈哈

郝吉星 哈哈哈哈(看了看郝长远)爸爸为什么不笑!

沈菊香 (拿起筷子夹肉)那是因为——

郝吉星 (打断)日本婆!(指着相册上沈菊香)日本婆!(兴奋地)这是日本婆!

【沈菊香愣住,拿起筷子的手抖动得厉害,她缓缓地将肉放进碗里,又夹了一筷子饭,微微发抖地放在嘴边,慢慢张开嘴,吃下去。郝长远肩膀一下子僵住了,夹着的菜也掉下去了,他的头如同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转动,脚不自觉地抖动,皮鞋与地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郝长远分不清是鞋还是心发出的响

声,他的脑袋乱哄哄的。郝长英立马抬头看向余嫦曦,郝长英用眼神询问余嫦曦,郝长英的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余嫦曦皱眉摇摇头回答郝长英,用手拿起旁边的水杯大口喝,发现水喝完了。杜天麟皱着眉看着郝吉星,用眼神瞟了眼相册上沈菊香的照片,有些古怪地看了眼沈菊香,又用余光看到郝长英的动作,有些奇怪。沈菊香 (吃完)这肉真不错!(对着郝长英)长英,手艺又进步了。

郝长英 (点头,又夹了东坡肉)妈,这东坡肉也好吃。

【饭桌上沉默地吃饭。偶尔郝长英与余嫦曦有眼神交流,郝长英用头示意,余嫦曦摇摇头。杜天麟在旁边默默看着。郝长远冷着脸吃饭。郝吉星开心地吃着。桌上的饭菜差不多没了。余嫦曦因为肚子疼去了厕所。杜天麟开始起身收拾盘子端进厨房。郝长英帮忙。

郝长远默默坐在沙发上,郝吉星也是。沈菊香坐在摇摇椅。

郝长远 (严肃地)日本婆这个词是谁告诉你的!(着急地)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郝吉星 (疑惑地)鑫鑫告诉我的啊。

郝长远 (厉声地)他打了你!

郝吉星 (摇头)没有。

郝长远 (凶)他肯定打了你!(更凶)不然为什么说日本婆!

郝吉星 没有,鑫鑫是我好朋友不会打我的,日本婆是鑫鑫妈说的。

【郝长英从厨房里出来。杜天麟跟在身后在饭桌上收拾碗筷

郝长英 (严厉地)长远!怎么了?别对孩子这么凶!

郝长远 (恐慌地)姐!他们知道了!

郝长英 (疑惑地)谁?

郝长远 (惊慌地)家长!他们会告诉他们孩子,那些人会像对我们一样对吉星!(摇头)吉星会被欺负!怎么办?

郝长英 (看了看郝吉星)你先冷静,也许不是这样的呢?你别吓着孩子了。

郝长远 (不敢置信地)姐?你叫我冷静?(苦痛地)我这么能冷静?你忘记以前我们是怎么受欺负的?你为了我,你还被——姐,(冷声地)我决定要给吉星转学了,你最好要给伦伦转!

郝长英 (看着郝吉星)我考虑考虑吧。

杜天麟 (大声地)考虑什么?转什么?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郝长英 (惊吓地)没考虑什么。我去洗碗了。(转身去厨房)

杜天麟 站住!我问你日本婆是什么意思!

郝长远 (看着杜天麟)吉星瞎说的。

杜天麟 我没问你!

郝长英 就是瞎说的!

杜天麟 (认真地)我要你看着我说。(深情地)我说过只要你看着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窗外时不时传来蝉鸣和蛙声,给初夏这夜晚带来一丝凉爽,微风吹过将树叶吹得摇摇晃晃像是在喝醉酒的老人,醉倒在这夜晚里。

【杜天麟沉默着背对郝长英,他在等,等她的眼神,杜天麟的内心是复杂的,他不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是不管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他都希望此时此刻郝长英能看着他的眼睛,杜天麟在心里哀求道无论郝长英是否骗他,只要她看着自己说,他就相信。郝长远担忧地看着郝长英。郝长英痛苦地闭上眼,她的手慢慢抚上额头,她在正在挣扎,郝长英不想骗他,但是真相是残酷的,她僵硬地转身,这一瞬间她的脑袋是空白的。余嫦曦上完厕所回来。谁也没有看到沈菊香摇晃着的摇摇椅已经停止,她的头转向窗外,悲痛地看着窗外的树叶,她的嘴唇微张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余嫦曦 大家为什么站着呀。

郝长远 (使眼色)你把吉星带去睡觉。

【余嫦曦带着郝吉星

去睡觉。郝长英 (认真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孩子说着玩。

杜天麟 (转身面对着郝长英的背影)我说让你看着我说。

郝长英 没什么好说的。

郝长远 (急切地)这不关我姐的事儿!

杜天麟 (肯定地)你害怕日本人是因为这个!因为你妈!难怪上次公司表彰大会你一看见日本人就——失态!那你还怕开家长会是因为什么?

郝长英 (眼神躲闪)我没有害怕开家长会。

杜天麟 你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去开过,就算有一次去开家长会,你也是在操场上吓晕到了,还是老师打的救护车。

郝长英 (眼神躲闪)我那是不舒服。

杜天麟 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有什么不能一起解决?

郝长英 (哀求地)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在骗你,(痛苦地)也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一直逼问我!

郝长远 姐夫,你别问我姐了,(心疼地)她真的不能说!

杜天麟 (对着郝长远)我和你姐是夫妻!(对着郝长英,温柔地)我们不能互相隐瞒彼此,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郝长英转头时,正好看到了父亲遗像,父亲是那样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这里都人在背地里嘲笑他,他娶了一个日本婆做媳妇。即使这个女人--是被迫的。

郝长英 (厉声地)谁说是夫妻就得知道对方的全部!(指着遗像)我爸就从来不知道我妈的一切!

杜天麟 什么?我听不懂——这关乎你爸什么事儿?

沈菊香 (打断)我——曾经和日本人相爱过。

杜天麟 (疑惑地)相爱?

沈菊香 没错,我和日本人相爱了,在二战时期。

郝长远 (打断,苦痛地)你能不能不要骗人!相爱?在二战,你和日本人有什么爱情?在慰安营里有什么爱情?(悲愤地)你为什么要给自己编织一个梦呢?你知道你一直苦苦维持那可笑的梦——可悲的爱情,我和姐姐在外面承受着什么呢?我憎恨你的梦!厌恶你的谎言!

郝长英 够了,长远,别再说了。

郝长远 可是——

郝长英 (对着郝长远)我说——别再说了!

沈菊香 (抬起手腕)这是他留给我的!

郝长英 妈,(哀求地)您也别再说了。

沈菊香 (急切地)长英,相信妈,(抬起手腕)这真的是他留给我的,我们相爱了。他是那样的温柔,只对我的温柔!相爱的感觉真好啊。

郝长远 (冷笑地)爱你爱到能继续让你——(停顿)待在军营里?

沈菊香 长远,你不懂。(僵硬地)他是逼不得已的。

郝长远 (大声地)好!你说他是逼不得已,你说你们是相爱的,那我和姐姐在学校里承受的——那些欺负。那些辱骂又算什么?(疯狂地)是!你只是在慰安营里和一个日本人相爱了。(冷笑地)那为什么你要逃跑呢?你为什么要逃呢?你大可以将与你相爱的人将你送出去,给你安排个去处,你根本就是在撒谎!我最讨厌你的就是你永远也不承认你自己,你永远都在骗你自己,如果你成功骗了你自己,那我和姐姐受的难道就成了那不明不白的东西了?(指着遗像)还有爸——这个可怜的男人,丈夫,爸爸!他真可怜,一辈子活在你给的幻境里,他从来不知道真相,你配不上爸爸!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

郝长英 好了,长远别再说了。

郝长远

姐,难道你不这样想吗?郝长英 (看着沈菊香)其实妈比我们承受得多。

郝长远 承受的不是我们吗?她活得好好的呀!

【郝长远看着郝长英。郝长英苦痛地看着母亲。沈菊香脸庞仿佛一下子老了,岁月对

她的鞭打毫不掩饰地流淌在她额头的鸿沟里。郝长远看着郝长英,又看着沈菊香。郝长远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明白命运对沈菊香这个可怜的女人不曾善待过,可是自己呢,自己有何曾有过优待,郝长远沉默了,他默默地走到沙发前,缓缓地坐下,突然他在茶几上看了一大沓纸。郝长远拿起那大叠的资料,面色发青,双手微微颤抖。

郝长远 (质问地)这是什么?谁给你的!

郝长英 什么呀?

郝长远 姐!(着急地)你看!

郝长英 (拿起资料)慰...安..妇?(颤抖)影视?纪录片?(转头看着沈菊香)这是什么?(质疑地)你给其他人承认了?妈!(愤怒地)你是怎么想的?你这一曝光(停顿)一曝光,(饶头)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别人怎么想我们?还有伦伦和吉星怎么上学?不行!你必须马上给这个什么影视公司打电话,(拿起电话,对着沈菊香)你说你老糊涂了,你不是慰安妇!(对着长远)长远,你快看看上面的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妈,他们为什么找你?

沈菊香 (疑惑地)他们说,我是目前健在的幸存者,说。。。

郝长英 说什么?幸存者?

【一束追光打在沈菊香身上,沈菊香独白

沈菊香 (缓缓地)我不恐惧死亡,活着远远比死更需要力量。我是那样的热爱生命,我渴望活着,渴望肉体活着,渴望精神活着,我还没看够这世界的繁花似锦。是的,我说谎了,那有怎么样呢?我把自己编织在我的美梦里,这样也不行吗?就因为我为自己编写了一个美梦,所有人都要痛恨我吗?我连做一个梦的权利都没有吗?难道要我赤裸裸地站在人们前,大声告诉他们‘是的,我就是慰安妇,请求大家唾弃我的贞洁,因为那不属于我了。’告诉我深爱的丈夫‘你那可怜的妻子在14岁的时候被抓进慰安营里,拥抱我,占有我,鞭打我,我不得不给自己创造一个谎言,我希望我是幸福的,我渴望得到活着的一个理由,哪怕这个理由是我创造出来的,是的我创造出来了它,我活起来了,我能感受阳光在我身上灼伤,我能感受到微风在我身上唱歌,我靠着这个逃了出去,我重生了,我以为我不再需要它,我以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周遭一切会体谅我,但他们的眼光让我害怕,他们眼底的异样使我恐惧,于是,我深爱的你啊,我万分抱歉,我不得不又拾起它——我的梦,尽管我是多么的相信你不会因为我的过去而抛弃我,但我无法承受那千万分之一的你会抛弃我的可能性。’我深爱的丈夫,等我到了地狱,我会亲自向你道歉不是为我是日本婆而是为了我骗了你。但现在我可怜的贞洁,你让我陷入两年的境地,如果我承认了我真的失去你,我是一个不洁之人,那样我会很痛苦,如果我否认,我的孩子们就会陷入痛苦。我该怎么办?

【追光结束。

沈菊香 我——

【门外有敲门声。

【邻居甲站在门外。

邻居甲 你们吵架能不能小声点啊。整栋楼都听得见了。

杜天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邻居甲 (转身,小声地)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事儿,有什么好吵的。

杜天麟 (僵硬地)是不是——我们该走了呀。

郝长英 是该走了,伦伦还在等我们。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儿的,(对着沈菊香)你千万不要承认!(拿起资料)知道吗?

郝长远 好!你们先走吧。

【郝长英和杜天麟开门离开。沈菊香看着郝长远,正准备说话,郝长远突然转身,郝长远抱着郝吉星,身后跟着余嫦曦。

郝长远 (不自然)我们也走了,吉星明天有课,以后你少拿相册出来。

余嫦曦 (微笑)妈,生日快乐。

【郝长远、郝吉星和余嫦曦走了。沈菊香先是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坐在摇摇椅上。

【灯光渐暗。

【窗外升起来阳光,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摇摇椅上,窗外传来清脆的蝉鸣,偶尔的犬吠也为这祥和的初夏带来一丝清爽。客厅里的时钟指在八点多的样子。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安宁。楼下想起了小贩的吆喝声为这寂静多了些人气。

【郭顶敲沈菊香的门。

【画外音

郭顶 请问有人在吗?沈老师?沈老师?

邻居甲 这个时候应该是开着门的呀。

郭顶 为什么这么说?

邻居甲 她喜欢透风,不喜欢一点儿封闭的样子,今天怎么回事儿?

郭顶 不对劲!

【当打开门的时候,阳光倾洒在物理,沈菊香静静地躺在摇摇椅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到她的身上,一切是那么美好圣洁。

——幕落

第三幕

【这个是杂草丛生的地方,据说是沈菊香在老家的风水宝地,虽然乱七八糟绿油油的不知名的草疯狂地生长在这里,但沈菊香的归宿也在这里。她们在某一点上是相同的,尽管她们身份地位相貌都不相同,也不能妨碍她们成为朋友——底下的朋友。阳光毒辣地烧灼着每个人的心,汗如瀑布一样流淌着,偶尔的一丝微风成了奢侈品。远处的山丘上有人放着羊,羊群是那样的雪白。右边是树林,泛着雾气,有些阴森,透过的点点阳光像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吞噬着人们。

【许多人都站在这里观看下葬的仪式,自发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奇怪,有些异样。有些人正在交谈些什么,偶尔的严肃地凑过来说几句话,偶尔用怪异的神情看了看棺材。

【郝吉星穿着孝服,小小年纪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穿这身衣服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才穿着这身衣服,他用小小的眼睛观察着世界,吸收着世界。杜天麟穿着高大合身的孝服站在郝吉星旁边。

郝吉星 姨夫,我们现在干什么?

杜天麟 看奶奶。

郝吉星 (东张西望)奶奶在哪儿啊?

【杜天麟拉着郝吉星的手指着棺材,郝吉星小跑的棺材旁边想看,被余嫦曦阻止了。沈菊香的棺材前面跪着郝长英郝长远两姐弟。他们神情悲痛,眼睛哭得红肿不堪,消瘦的脸颊已经看不出人样。

郝吉星 (对着郝长远)别哭了爸爸。(对着郝长英)别哭了姨。

【棺材缓缓下降。棺材到底。

【所有人松了口气,露出微笑。

【郝吉星看着大家的表情,也微笑。

郝长远 (摸了摸郝吉星的头)以后我们家(停顿)就没有日本婆了哟。

郝吉星 有呀,婆婆穿了日本服就是日本婆呀。

郝长英 (蹲在孩子面前)孩子,你说的日本婆是穿了和服的老人的意思?

郝吉星 对呀。

【郝长英、郝长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转头看向棺材。

【舞台渐暗。

——幕落

标签: 话剧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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